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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飛星落 第四十一章

情花孽 老鴉奇遇記 5509 2024-12-08 16:11

  本來附近死了些海獸什麼的只是飛星和玉霜臨時扯的謊,沒想到在他清整完後,真的聞到了一股異味,順著尋去,便看見從海邊飄來了東西。

   飛星領著丹楓與廣刹來到海邊,一股腥臭難忍的氣息順著海風迎面吹來。

   兩名仙子頓時皺起眉頭,飛身來到半空中向下方望去。

   只見一條大如水磨車的巨魚正擱淺在礁石上。

   那巨魚張著嘴,圓盤大的眼球已然脫水干癟,魚鱗只剩兩三分還粘連在身上,表皮無半點光澤,滿身凹陷坑窪仿佛被生生從皮下挖走了肉塊,鰭尾更是如同被萬馬奔騰踐踏撕裂過的紗衣,殘破不堪,難辨其形。

   “這是……”丹楓驚訝道,“銀輪彩魨?”

   銀輪彩魨狀如圓盤,身形巨大卻性情溫順,平日里以蝦蟹魚苗,水藻海草為食,因鱗片與薄綢狀的鰭尾遇光便閃七彩而得名。

   廣刹強忍惡臭稍靠近了些,伸手一揮,劍氣掠過魚身,給它剖了腹。

   一陣烏黑腥氣隨即涌出,三人面色一驚慌忙後退。

   飛星慢了一步,腥風涌到面前,他趕忙緊閉口鼻。

   惡臭之間,忽見一道漆黑氣息迎面撲來,猛地鑽入他的體內。

   丹楓揮袖卷起大風將這腥氣吹散。

   玉霜翩翩而至。

   她大致清整了一番,神容體態已然與過去全然一致,來到空中的二人身邊,看著下方的彩魨。

   只見彩魨體內一片烏黑,魚肉干癟碎裂成塊,腐敗的內髒上粘連著不明的青黃囊塊,詭異的粘稠黑汁流淌期間,宛如沉積多年的臭水陰溝。

   “這腐敗似乎是從體內生出的。”廣刹緊皺眉頭,極為排斥。

   “不知是不是誤食了什麼毒物中毒了。”丹楓面色難看,撇過頭去,一副多看一眼便要作嘔的模樣。

   玉霜顯然對這汙穢之物也難以忍受,屈指一彈,幾道劍氣飛出將彩魨切成無數碎塊,又用一道仙氣裹著碎塊飄向遠方沒入了海底。

   她目光一轉落在下方的飛星身上,察覺到他似乎不太對勁,當即身形一閃,來到他身邊,便見其神色有異。

   “怎麼了?”

   盡管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淡漠,但細細品味仍能感受到清冷下的柔情,正如她此刻看著他的目光一般。

   丹楓與廣刹也落了下來,揮袖卷起大風將殘留的余臭盡數吹離仙島。

   飛星與玉霜對視著沒有開口。

   這說明情況頗為嚴峻,而且不能在這里說。

   廣刹看著兩人,眼中生出些許疑惑來。

   “師姐,那宗門再會了。”

   事已言畢,兩人與玉霜道別,臨走前丹楓見飛星面色微凝,便問道:

   “怎麼啦?”

   “咳咳——”

   飛星伸手在面前揮扇著說道:

   “剛才被熏到了,好惡心,嘔——”

   她笑了笑,與廣刹乘鶴離去。

   兩人走後,飛星眼眸立即一沉。

   他認得方才鑽入自己體內的氣息。

   那氣息,他在包景構建的幻境中見過。

   “真人,方才從那魚中竄出一道魔氣,鑽入我體內了。”

   他的語氣頗為平淡,落在玉霜的耳中卻如驚雷。

   要知道魔氣可非天生地長之物,有魔氣則意味著魔修的存在。

   而眼下更重要的是,魔氣雖由仙氣轉化,卻與仙氣水火不容,同存一方體內必然引起混亂。

   玉霜見飛星神色還算平靜,憂聲問道:“你感覺如何?”

   “方才那魔氣……與其說是主動鑽入我的體內,不如說是被那魔花吸引過來的。”

   他體內的醉仙情花在魔氣出現時有了動靜。

   玉霜聞言眉眼一凜,莫不是那魔器想死灰復燃!

   “那現在那魔氣如何了?被你那魔花吸收了嗎?”

   “倒是沒有,在我體內待著,沒有動靜。”

   玉霜雖是元嬰境的修仙者,但對魔氣也是一竅不通。

   魔氣出現,按她這謹慎的性子,通常來說肯定會立馬稟報師門,然而此刻卻與飛星有關。

   若是查下去,查出他體內有曾是魔器的法寶,再加上此刻吸收了魔氣……

   想到飛星有可能會因此被處死,玉霜哪還能去稟報師門。

   玉霜心頭一緊,思慮片刻說道:“這些天你先試著能不能將魔氣逼出或者消滅,我去找找辦法。”

   飛星點點頭,看向她,伸手落在她臉上,撫平了她緊鎖的眉頭。

   “我還無事,真人不必過於憂心。”

   玉霜雙唇一抿,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之後她乘鶴前往靈宿劍派查閱典籍,飛星則回到屋中,將仙識沉入識海。

   只見醉仙情花仍浮在仙泉上,劍元在不遠處盤旋成圈,那道魔氣則孤零零地待在更遠的地方,沒有四處晃悠也沒有與仙氣起衝突,如同守禮的客人。

   能不能趕它走呢?

   飛星試著驅動了一番,那魔氣竟十分聽話地順著經脈流動。

   可行!

   飛星內心為之一振,很快便將其凝聚,順著指尖排出。

   還好這魔氣頗為乖巧,沒有橫衝直撞。

   魔氣緩緩排出,他剛松了口氣,哪知魔氣離體之後,那情花便動彈一下,猛地又將它吸入體內。

   這——?

   飛星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

   它不是乖。

   是怕。

   ……

   立春之後,萬物漸蘇。

   冬蟲扒雪曬暖日,寒獸出穴吹清風。

   接下來的日子里,飛星反復嘗試著將魔氣逼出體內,順便修行。

   玉霜隔幾天便回來一趟看看他的情況,將自己查到的知識告訴他。

   然而他始終沒能成功。

   不論是將魔氣分成一小段一小段分次排出,還是猛地排出然後迅速離開,醉仙情花都無一例外地會在第一時間將其重新吸收,仿佛是已經與那道魔氣間建立了某種聯系。

   一來二去,飛星操控魔氣的能力反倒提升了許多。

   又過些許日子。

   數場驚雷催細雨,一片迎春抽柳芽。

   三月初,驚蟄。

   於凡俗而言,意味著春耕時節已至,於靈宿劍派而言,意味著外出的弟子將回。

   飛星體內的魔氣仍未消散,哪怕他有一次壯著膽子讓仙氣去接觸,魔氣也只是表現得有些排斥,但並沒有更多的反應。

   仙氣能轉化成魔氣,魔氣可是很難轉化回去的,正道修仙者在消滅魔修之後,都會粉碎其體內的魔氣,待天地用時間將其漸漸回歸成仙氣。

   飛星當然也試過將其打散,然而打散後還是會被醉仙情花聚攏納回體內。

   他和玉霜尋不到辦法,但眼看他毫無異常,玉霜也只有提醒他別讓魔花接觸到魔氣,以防死灰復燃。

   不過對飛星來說,倒是還有兩個好消息。

   一是昨夜他自然而然地突破到生靈境了,醉仙魔花倒是還沒來得及煉化,准備去了靈宿劍派再做。

   二是玉霜聽他的換了身衣服,將上下一體的直裾換成了上衣下裳,當然穿得還是那般嚴實,不過對飛星來說能更方便伸進去了。

   玉霜只是想著自那夜兩人交合後,他便一直在想辦法處理魔氣,如今又要去劍派,後面還有宗門大典,兩人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將無法親密,這才換身衣服想讓他高興一些。

   當然,要是偶爾獨處時他想伸進來過過手癮,倒也未嘗不可。

   當時她換衣服時想到此處便羞臊十分,最終還特意挑了兩件柔韌性比較強的——此想法她自然是無顏對飛星說的。

   當兩人回到劍派宗門時,已經有小部分外出的門人回來了。

   玉霜帶飛星來到一處客房,又給了他一塊靈宿劍派的玉牌,以示其客人身份。

   飛星為了方便,將玉牌掛在腰間,權當作配飾了。

   因為派中諸多事情都需要玉霜去處理准備,她將自己的住處告訴飛星後便離開了。

   臨走前兩人牽著手對視了一會兒,飛星雖然有些心癢,但還是忍耐住了。

   來日方長,不急在這朝暮。

   屋里頗為寬敞,四野安寧,臨峰近崖,常有清風環繞,山泉流響,與島上頗為相似,想來應是玉霜精心為他挑選的。

   步入生靈境後,劍元仙氣隨心而動,變得愈發容易掌控——也包括那魔氣。

   他將仙識沉入識海,觸碰情花,進入那片赤紅的空間,仙氣作橋,流入散發七彩光芒的橢圓晶體,晶體自然旋轉。

   他要開始進一步煉化醉仙情花了。

   次日下午——

   這次的煉化進度比上次要長得多,一天的時間過去,情花還在源源不斷地吞噬仙氣,長時間保持極度的專注相當耗費心神,飛星不得不中途停下歇會兒,順便補充下仙氣。

   當他醒來時,醉仙情花的紅霧已然吞沒了整間屋子,飛星看著自己高昂的下身,不禁感慨好在玉霜給他找了個僻靜地方。

   身體似乎已經習慣了紅霧,盡管體內情火燃燒,使他淫欲驟升,但遠遠沒到吞噬理智的程度。

   他想著反正等玉霜哪天晚上有空閒了兩人共度春宵自然解決,沒有將之放在心上。

   走出房門,來到崖邊。

   春香隨風起,繞頸拂青絲。

   飛星遙望著下方的景色,心思卻不在此處。

   ……

   並非所有修仙者都全心修行,對除此之外的事情毫不關注。

   畢竟修仙者也是人,總會有七情六欲,喜美喜樂,尤其年輕些的更是如此。

   幾名年紀比陽春還小上些許的晚輩弟子正在門派中同行閒聊。

   她們都知道同門的師叔師姐妹都將在近日回來,門派里之後會越來越熱鬧,更重要的則是兩個月之後的立夏時分,在宗門大典上將會有附近各門各派的道友來訪,屆時各路道友齊至宗門,自然令她們頗為重視。

   對這些年輕姑娘來說,在談到人的時候,一般熱衷於討論兩種人,第一種是天賦異稟且性格溫順容易交流的,第二種是相貌出眾的。

   “聽說到時候那冬池山莊的秋音真人也會來!”

   “是去年紫絡說的那美男子?”

   “是呢,人家不僅姿貌絕倫,還吹的一手好笛簫呢!”

   “誒,我聽說人家已經心有所屬。”

   “啊?誰?”

   “誰誰?快說!”

   “上次豐月真人從冬池山莊回來之後跟挽江真人閒聊被我聽到了,說他本想來我們這兒約人出去論道呢,但被勸住了!”

   “竟還有此事?!”

   “噓!別嚷嚷!”

   “是誰啊?他要約誰?”

   “她們沒提到名字。”

   “我猜是虹芸真人!”

   “肯定是丹楓真人!”

   “會不會是玉霜真人呀?”

   “采華真人也有可能。”

   她們七嘴八舌地報起了菜名,一口氣說了十幾個選擇,有人說道:

   “怎麼你們不說是廣刹真人呢?她不也姿色極佳嗎?”

   “誰眼力能這麼差,也不怕被靈蛇劍一劍斬咯!”

   一時間,玲瓏鶯聲吐芳笑,婉轉燕語含春音。

   她們走著走著,忽然望見不遠處殿後山崖前有一道未曾見過的身影。

   “誒,你們瞧。”

   “那是誰呀?”

   “好像是個男子!”

   “你怎麼忽然這般激動,是個男子你便發春心了?”

   幾人一邊調笑著,一邊好奇地向那人走去,臨近了後,有人開口問道:

   “是何處道友?”

   那人轉過身來。

   啪嗒一聲,有人手里的劍落在地上。

   飛星朝她們拱了拱手,將腰間的玉牌稍稍一提。

   “一介散修而已,幸會。”

   幾名年輕女子痴痴地看著他,一時間只覺與他相比,青天無光,日也黯淡。

   見了玉牌,也便知道他是門派的客人,回過神來後,平日里嗓門最大的女子當即夾起了嗓子,細聲問道:

   “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其余幾人見狀不由在心中鄙夷道,會不會有點裝過頭了?

   “在下飛星。”

   “飛星公子是提前來慶賀我派大典的?”有人也學著輕聲細語道,想著她夾起來是裝過頭,我夾起來便正剛合適。

   “也能這麼說吧。”飛星想了想道,“所以我要在這里多叨擾些日子了,還請拂照。”

   “公子這是哪里話。”有人掩面捂嘴輕笑道,一旁幾人又是一陣鄙夷,明明你平時笑起來跟狼嚎虎咆似的。

   幾人越說越往前湊,很快便來到飛星身前與他東問西扯。

   飛星則彬彬有禮地回答著她們越來越奇怪的問題。

   “公子可曾婚配?”

   飛星有些恍惚,自己在梅仙會上是不是有人問過自己一模一樣的問題。

   “這倒是還沒有。”

   眾人聞言一喜,情緒愈發高亢,圍在飛星身前,眼中一抹精光,面上一抹春光,更加大膽地調笑起來,甚至有人還伸著手一副想要摸摸他臂膀的模樣。

   旁人看了只會覺得飛星像是被一群餓狼包圍的羔羊。

   至少出現在飛星眼前的女子是這麼認為的。

   一股寒意自身後生出,眾女轉頭看去,只見清冷杏眼漸生寒,淡漠玉容緩覆霜。

   衣袂無風自動,其間劍意隱生。

   玉霜正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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