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花玉書看見齊飛如此神勇,不由兩眼發呆,隨即一陣欣喜,轉身就跑。在他看來,只要齊飛對付的是王鴻羽,那就夠了,這就等於是在幫他。當然花玉書是不會領這個情的,他的眼中只有自己,別人都是自己手中的工具而已。
眼看左魅紅和鬼影子兩個人都擋不住齊飛,王鴻羽又叫來了四個先天之境的絕頂高手,一次性動用了十三太保中的六大高手,六人一起圍攻,這才將齊飛擋了下來。
“殺了他!”王鴻羽說完之後,提著盤龍劍轉身離開。
齊飛揮動手中長劍,將“盤龍十八劍”盡數施展開來,與這六大絕頂高手打了個難分難解,一時間竟然被他們纏住。他正在考慮要不要施展“日月神功”。
王鴻羽離開齊飛的視线之後,見局勢已經穩住,花玉書帶來的人已經處於下風,登時松了口氣。正要離開的時候,他忽然看見一個苗條的靚影,正與十三太保中的一個交手,她如今的武功也勉強達到了超一流高手的地步,但在絕頂高手的面前,還是顯得不夠看,情況已經岌岌可危。
看著葉瑞雲那漂亮的臉蛋,鼓鼓的胸脯,挺翹的屁股,王鴻羽見獵心喜,心中暗道:“這小妞兒雖然不及風見晴,卻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待本王把她騙到手中,看看能否氣死葉紅衣。”
想到這里,王鴻羽微微一笑。
他飛身掠了過來,手中盤龍劍一橫,擋在葉瑞雲的身前,幫她攔下了敵人,扭過頭來,面色凝重地對她說道:“葉姑娘,你快跟我走!”
葉瑞雲見來的是王鴻羽,俏臉微變,說道:“你不是大乾的太子麼,你應該把我抓起來才對啊!來幫我做什麼?”語氣之中顯得有些憤怒。
此前在京城的時候,葉瑞雲初遇王鴻羽,被他的爽朗氣質所吸引,對他頗有好感,如今見他派人對付己方的江湖豪傑,頓時失望無比,哪里有好臉色給他看。
王鴻羽嘆道:“葉姑娘,我也是迫於無奈,才不得不如此!換做任何一個人身處我的位置,也只能與你們江湖人士為敵,難道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葉瑞雲默默不語,的確,他說的不無道理。
一旁的那一個十三太保手上套著指虎,一頭紅發,是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這人綽號“血修羅”,手掌上的功夫在武林中堪稱一絕,他眼睛毒辣,顯然看出了王鴻羽的心思,在一旁狂笑道:“紅葉山莊的大小姐,你給我受死!太子殿下還是趕緊讓開吧,否則我連你一起殺了!”
王鴻羽怒道:“混賬,你敢對我不敬?”血修羅冷笑道:“我只聽命於陛下,對你不敬又如何?”說著就兩手打出一連串的掌影,朝王鴻羽攻去。
王鴻羽揮動盤龍劍,劍光閃爍之間,將對方的攻擊盡數擋了下來,不讓他傷害到葉瑞雲分毫。
葉瑞雲見此,不由芳心大亂,說道:“王少俠,你、你沒必要為了我這樣的……”
王鴻羽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沉聲道:“我若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還做什麼太子?!”
“你……”葉瑞雲聽了他這話,不由嬌軀一震,頭腦無比混亂,一時間左右為難。
王鴻羽眼角的余光留意到了他的表情,知道她就算沒有愛上自己,也肯定原諒了自己,當下一手握住他的玉手,說道:“快跟我走,遲則不及!”
“哪里跑!”血修羅凶神惡煞地追在兩人身後。
葉瑞雲看著後面躺了一地的屍體,口中說道:“王少俠,我娘他們……”
王鴻羽嘆道:“我最多只能救你一個,不然父皇怪罪下來,後果難料!”
葉瑞雲又道:“我要回去救他們……”
王鴻羽說道:“葉姑娘,你要明白,皇宮大內高手如雲,他們根本跑不了的!這樣吧,你先跟我回東宮,在那里沒人敢進來的,等你安全無事後,我再替你想想辦法,看看能否救出你娘姚女俠。”
葉瑞雲一聽,頓時放下心來。
王鴻羽將葉瑞雲帶到了太子所居住的東宮,血修羅果然不敢再追來,冷哼一聲,扔下一句狠話便離開了。
王鴻羽和葉瑞雲都松了口氣,王鴻羽道:“葉姑娘,你且待在這里,哪里都不要去,我出去看看。”
“嗯。”
葉瑞雲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只覺得寬厚無比,心中涌起一陣暖意。
王鴻羽回到天牢外面的戰場時,發現已經不見了姚幼薇的身影。
方才王鴻羽帶葉瑞雲離開的同時,姚幼薇遭到了劍魔韋義沐和槍魔韓卓浩的聯手圍攻,若非她刀法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根本難敵這兩大絕頂高手的圍攻,只是打了片刻,還是落入了下風。與此同時,姚幼薇發現葉瑞雲不見了,當即脫離戰圈,四處尋找。
姚幼薇身為刀尊葉紅衣的夫人,是一個極為重要的人物,若是把她給抓住,那可是大功一件,韋義沐和韓卓浩哪里會放棄這個機會,兩人窮追不舍。
只是他們沒有料到,姚幼薇對於皇宮的路线竟然也十分熟悉,四處游走,愣是把二人給甩掉了。兩人追到貴妃宮門口的時候,已經完全不見了姚幼薇的身影。
韋義沐和韓卓浩四下顧盼,看見貴妃宮門口站著兩個宮女,立刻走上前,韓卓浩詢問道:
“你們可曾看見有人來過這里?”
這兩個宮女看上去都十分伶俐,同時搖了搖頭,其中一人道:“不曾見過,兩位大人是在找什麼人麼?”
韓卓浩道:“你們確定沒見到有人經過?一個女的,長得很漂亮。”
“當真沒有。”另一個宮女也道。
“可是她明明是在這里消失的……”
“發生什麼事了?”
就在這時,一個溫柔而動聽的聲音從貴妃宮里面傳了出來。緊接著,就見一個身穿鵝黃色宮裝長裙、頭發上插著金釵和步搖、脖子上戴著珍珠項鏈的女人走了出來,這女人的眼眸明亮而美麗,宛如天上星辰,臉蛋絕美無比,五官精致,臉上各個部位的比例無一不是恰到好處,再加上前凸後翹的身材曲线,身上還透著一股雍容華貴的氣度,看上去誘人無比,卻又有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
正是大乾貴妃戚聽琴,身後還跟著一群穿著淡黃宮裝的宮娥。
“貴妃娘娘!”兩個宮女連忙欠身相迎。
“卑職見過貴妃娘娘!”韓卓浩和韋義沐兩人不敢怠慢,也連忙低頭請安。
“免禮。”戚聽琴輕聲道,“你們來這里做什麼?”
韓卓浩道:“卑職追蹤要犯,路經貴妃宮的時候,不見了要犯的蹤跡……”
戚聽琴秀眉一挑:“你的意思是要犯躲進了我貴妃宮,還是說,我把要犯給藏起來了?”
“卑職不敢!”
“那你們還留在這里做什麼?”“是,卑職這就告退!”
韓卓浩和韋義沐不敢久留,生怕觸怒眼前這位受乾皇寵信的貴妃娘娘。
二人走了之後,戚聽琴才道:“關門。”
“是,娘娘。”兩個宮女將貴妃宮的大門關了起來。
戚聽琴回到自己的寢宮,掀開珍珠門簾,就看見里面站著一個身段曼妙的絕美女人,手握長刀,正是姚幼薇。
兩個絕色美婦走上前,握住對方的玉手,都嘆了口氣。原來兩人竟是認識的。
戚聽琴說道:“你不能在這里待太久,容易被人發現。”
姚幼薇顯得有些焦急,說道:“瑞雲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抓走了,我得找到她才行。”
戚聽琴面色凝重地道:“今晚實在是太亂了,到處都是人,只能等明日事件平息之後再想辦法,你在這里住兩日,明日我托人問問。”
姚幼薇點了點頭。
同一時間,在妖夜的掩護下,陳赤腳、葉太玄和葉驚雲等一批江湖高手,一起衝殺到了一處高牆之下,一個個飛身越過高牆,離開了皇宮。他們之所以能夠衝殺出來,除了妖夜武功高強、能夠擋住好幾個絕頂高手之外,主要是因為還有六大絕頂高手在圍攻齊飛,被他給拖住了,騰不出手來對付他們。否則以皇宮中的力量,這批江湖高手斷難逃離皇宮。
縱然如此,還是有上千人死在了這里,有上千人被皇宮龍衛和鐵甲守衛活捉,抓進了大牢,其中就包括太華派的華尊、五虎斷刀門的雷赤虎、白鶴門的武東來,還有鐵劍門的史大印等超一流高手。
妖夜等人逃離皇宮之後,看著對方都身負重傷,渾身鮮血的樣子,都嘆了口氣,今夜這一戰,實在是太慘烈了!
甚至可以說是完敗!
不但沒把花震北救出來,還在他們眼前戰死了,還折損了近兩千的江湖豪傑,逃出來的只有一千人左右!
真是損失慘重!
這時葉太玄忽然臉色一變,說道:“哎呀,不好!花少俠還在里面!”眾人在人群中搜索了一陣,這才發現花玉書還在皇宮之中,頓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臉的無奈和苦澀。今夜不但沒能救出花震北,連他兒子花玉書……恐怕也要折損在皇宮之中,真是慚愧之極。
只是,要讓大家現在回去救人,這卻萬萬不能,實在愚蠢。好不容易逃了出來,跑回去豈不是送死,多半是要全軍覆沒在里面的。
妖夜見他們面露難色,站出來說道:“你們走吧,少主自有我來救!”說完就飛身而起,越過高牆,轉眼消失在皇宮之中。
眾人一臉慚愧,葉太玄說道:“妖夜教主武功高強,天位之下無敵,相信他定能把花少俠救出來的。”
“就是,就是。”眾人都點點頭,安慰著彼此。
的確,妖夜的武功完全不在九千歲之下,天位之下難逢敵手。不過在這危機四伏的皇宮之中,要救人可不易。妖夜一個人獨來獨往,沒什麼累贅,很少有人能留下他,但最多也只能自保。不過他受過花震北的大恩,曾經發誓終身做花家的奴仆,如今花玉書有難,他自然不能不管。
在妖夜回皇宮的同時,花玉書卻在風雲鏢局八大護法的幫助下逃離了戰場的漩渦,雖然有齊飛擋住了大半的絕頂高手,不過花玉書還是十分艱難,九千歲親自追殺他,跟在花玉書身旁的風雲鏢局八大護法為了護送花玉書離開,全部死在了九千歲等人的手中。
不過這也為花玉書贏得了一絲逃命的機會。
只是花玉書因為和妖夜等人分開,沒能和他們一起逃出宮,他對皇宮中里的地圖不熟悉,只覺得到處都是宮殿、道路,在夜色下根本分不清方向,一時間慌不擇路,逃到了西宮的建築群落里。
如果說東宮的建築群住的是王天龍的兒子,也就是大乾的王爺,那麼西宮住的就是王天龍的女兒,也就是大乾的公主。
花玉書誤打誤撞之下,來到了西宮的一處環境清幽的院落里,這里有假山疊水,草木掩映著精巧的閣樓。此時的花玉書如同喪家之犬,見四下沒有守衛,飛身就上了閣樓,進去之後,發現里面亮著昏黃的燈籠,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面而來。
“什麼人?”一個好聽的如同黃鸝鳥般的聲音從里間傳了出來。
花玉書握著扇子,機警地看著來人,嚴陣以待。
只見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從里面走了出來,這個少女眉目如畫,臉兒美麗,皮膚一片雪膩,長長的頭發披散在腦後,身上穿著一襲鵝黃色的輕紗睡裙,勾勒出她修長的身段,酥胸已經初具規模,豐臀往後翹起,一雙玉腿格外的修長,她手里提著一個燈籠,眼眸清澈如水,淡淡看著花玉書,好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仙子一般。
眼前的女子面部輪廓和戚聽琴有幾分相似,她的漂亮程度,竟不在風見晴之下,尤其她的氣質清淡優雅,脫俗出塵,別有一番貴氣,遠非庸脂俗粉可比。
花玉書不由看得兩眼一呆,一時間都忘了自己身處險境了。
少女看了看花玉書白衣染血的樣子,不由微微皺眉:“你和今夜闖入皇宮里的那些刺客是一伙的?”
花玉書瞬間驚醒,他是個聰明人,心中已經猜到眼前的少女不是公主就是妃子,看對方如此鎮定,多半身懷絕技,眼下他虎落平陽,不能冒險和對方動手,必須想辦法取得對方的信任才行。
想到這里,花玉書換上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一臉的儒雅之色,躬身一禮,說道:“姑娘,在下誤入姑娘的閨閣,實在是情非得已,還望姑娘責罰!”
少女淡淡道:“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花玉書深吸一口氣,“花玉書。”
少女微微有些動容:“你是風雲鏢局的少總鏢頭花玉書?”
“不錯,正是區區在下。”花玉書心中一喜,看來有轉機,又問:“姑娘是……”
少女淡淡道:“王婉茹。”
花玉書眼睛一亮:“原來是婉茹公主!”他聽說過這位公主的大名,這位公主是位天才,從小過目不忘,熟讀書籍,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據說在數年前拜了大名鼎鼎的雪山神尼為師,習得千山派的武功絕學,看樣子是已經藝成歸來了。
少女嘆了口氣,轉過身道:“我最討厭打打殺殺,你們江湖上的事,我不想插手,也不想管,我不殺你,也不會叫人抓你,你走吧。”
花玉書一臉苦笑道:“我的公主殿下,眼下皇宮里到處都是抓我的人,你卻要讓我走到哪里去?”他這稱呼,卻是故意在套近乎,試圖得到對方的信任乃至喜歡。
“放肆!”王婉茹聽了卻俏臉一寒,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花玉書只感到一股寒意撲面而來!
只見一只只蒲扇大的巨掌忽然從王婉茹的身前出現,帶著一股股森寒的氣息,狂暴的先天罡氣洶涌澎湃,無數巨掌紛紛朝花玉書擊來,每一掌的威力都足可將一個超一流高手打傷,一時間,花玉書的整個人都被對方的巨掌給覆蓋住。“千手神掌!”這是雪山神尼曾經縱橫江湖的絕學,花玉書嚇了一跳,此時的他經過連翻大戰,早已真氣枯竭,哪敢硬接,不斷往後退去,在背脊撞在屏風上的時候,王婉茹的巨掌已經距離他的面門不足一寸距離。
此時此刻,花玉書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動,就在他暗道一聲“吾命休矣”的時候,王婉茹的巨掌忽然停頓,最後消失不見。
王婉茹依舊站在原地,表情恬淡,氣質優雅,一手背負在身後,一手提著燈籠,仿佛從未出過手。
花玉書劇烈地喘了幾口氣,躬身道:“多謝公主不殺之恩。”
王婉茹淡淡道:“我從不殺生,但你也別惹我。”
見花玉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忽然心中一軟,嘆了口氣,說道:“花震北已死,我若是趕盡殺絕,讓你也死在這里,難免有些傷天害理,這樣吧,你就在這里躲避一天,沒人敢來這里的,一天之後,你自行離去吧。”
“公主的大恩大德,玉書沒齒難忘!”花玉書再度躬身一禮。
王婉茹轉過身,正要離去的時候,花玉書忽然看見一旁的桌上有筆墨紙硯,還有幾張字帖和畫卷,其中有一張字帖還沒寫完。
他眼睛一轉,走上前道:“啊,這篇‘懷素帖’寫得真妙,當真是如同行雲流水,力透紙背,不知是出自哪位書法大師的手筆?”
王婉茹聞言停下了腳步,轉過身道:“你也懂字畫?”
花玉書訕笑一聲,說道:“不敢,在下自幼拜入浩氣山莊,除了修習武藝之外,琴棋書畫也是必修之課。嗯……只能算略懂一二。這幾幅字畫的水平,都已經達到了宗師級別的造詣了,就算是家師浩雲居士,恐怕也有所不如。”
王婉茹的面色終於緩和下來,她自嘲一笑,說道:“你過譽了,我的水平,豈能和書畫大師浩雲居士相提並論?”
花玉書聞言詫異,臉色震驚地道:“啊……這幾幅字畫竟然是出自公主殿下之手?真是難以想象,以公主殿下的年紀,怎麼可能有如此高的造詣?!小弟實在是望塵莫及啊……”
王婉茹俏臉微紅,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麼好……”她生性淡薄,對於王朝之爭,乃至江湖上的打打殺殺,都沒有半點興趣,不過對於琴棋書畫卻十分感興趣,只可惜身處宮中,找不到一個知音,如今見花玉書也懂這個,頓時來了興趣。
王婉茹道:“你說你自幼練習琴棋書畫,不妨露一手給我看看吧。”花玉書道:“豈敢在公主面前獻丑?”
王婉茹道:“讓你畫你就畫。”
“是,是。”
花玉書不敢再推辭,當即提筆照著王婉茹的樣子畫了一幅畫,還題了一首詩,他故意把自己的水平壓得比王婉茹稍遜一籌,不敢蓋過她。
這番操作果然引得王婉茹眼中藏喜,當著他的面,給他的畫作點評了一番,把優劣都說了出來,花玉書在一旁直點頭,一臉謙虛的樣子,這讓王婉茹有種無與倫比的滿足感和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