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顧自地將長發再次染黑。看著常師兄的眼光帶著不解,如月武藏道:「一個女人怎麼會對你有這麼大的影響?」恍似被踩著尾巴的貓,常師兄明顯地渾身一震,緩緩轉過身來。
「不過是個女人罷了……要幾個就有幾個。」如月武藏似乎有意激怒常師兄。右手輕揮,『無道天罪』悄悄自袖中落到常師兄的手上,閃起一種眩目而又邪惡的
光采。腳上的煉條隨著常師兄走向如月武藏而發出聲響,綻藍的眼中漸漸布滿鮮紅血絲,象是一頭被觸動傷口的野獸。如月武藏想起初次和常師兄對陣時,他也是用這近乎野獸般的瘋狂姿態擊敗自己,慢慢地抽出背後的『村雨』,期待已久的再次對決一觸即發。
就在如月武藏手中『村雨』所能及的最遠距離之外幾寸,常師兄突然歪著頭露出個古怪笑容,『無道天罪』長鞭般甩向如月武藏!退了一步,『村雨』劃出一道優美弧线蕩開毒蛇般詭異行進的『無道天罪』,對於『無道天罪』的驚人長度,
如月武藏感到有些訝異。原地一個轉身,常師兄手中『無道天罪』再次歪歪斜斜地攻向如月武藏,就象是一襲迎風飄逸的血紅色輕紗。如月武藏再不退讓,左手取下刀鞘,『村雨』瞬間回鞘又再次以高速劃出:「孤月!」
常師兄臉上詭譎笑意更甚,左手一搭右腕,『無道天罪』瞬間加速,毫無花巧地和『村雨』硬拚了一記!兩人同時退了一步,常師兄嘴角溢血,如月武藏左肩隱隱泛紅,似乎是平手之局。如月武藏收刀回鞘,仔細地將『村雨』背回背後,結上了系繩,竟然再沒有看過常師兄一眼!「贏了這樣的你也沒意思,你就繼續為女人消沉下去吧!」如月武藏留下這句話之後便轉身離去。冷眼看著如月武藏以勝利者
之姿瀟灑離開,常師兄始終緊閉著雙唇,連嘴角的血跡也沒有動手去擦。「呵呵……哈哈……啊~~~~!」常師兄的狂笑中混合著難忍的悲哀和思念,仰天咳出一蓬血霧,就那麼樣倒下再不醒人事。
(46)
葉洋正在港邊指揮,沒注意到遠遠一個人走了過來:「她呢!?」葉良惡狠狠的聲音讓葉洋嚇了一跳,記憶中這頭『海狼』似乎還沒對自己發過這麼大脾氣「我好大的魅力!」葉洋輕輕地把葉良緊抓著他衣襟的手從胸前移開,小心翼翼道:
「她說有事要回東瀛一趟……還叫我不要告訴你……」「那她……她有說甚麼時候會回來嗎?」明知此話不異是將自己對我的重視公諸於外,葉良卻是怎麼樣也無法忍住不問。臉上掛著若有所悟的微笑,葉洋也不想在這時候作弄他,道:「應該就快回來了啦!你要是這一趟航行別去的話,說不定已經去過我她家了呢!」
葉良失望的神情一閃即逝,道:「『海狼號』是我的船,哪有船長留下而讓船出港的……這都要怪你!要不是你沒事提起比武大會的事,她也不會離開島上了!」「哎呦!不知道是誰被人家抱抱、牽牽手就答應讓人參加的!」葉洋也不甘示弱
。想起當時我千方百計要求自己讓她參與時的情景,直到現在也還是會覺得臉紅心跳,為達目的她實在是無所不用其極,葉良道:「換做是你,你能不答應嗎!?」這次換葉洋呐呐不知所雲:「這……我怎麼會知道?她又沒抱我……」「別轉移話題!」「好啦!好啦!算我錯!」葉洋只有投降。
「嘿!想不到你們兩個也會吵架。」我清亮的嗓音自背後響起。葉洋迎了上去:「大小姐你可回來了,我這小總管可被你害慘了,被阿良狠狠的刮了一頓不說……」忽然撇見我背後那大得有些礙眼的長形包裹:「這是甚麼?我幫你拿吧!」纖手輕輕擋住了想藉機偷看的葉洋,我微笑道:「對不起啦!我這不是回來了
嗎?嘿……明天的比賽我肯定冠軍!贏的人可以要求一個願望,對吧!」葉洋看了看默不作聲的葉良,道:「大小姐你的傷……」我拍拍右手臂,做了個伸屈的姿勢:「沒問題!」
島上所有的人全都聚集到了島嶼中心處的大廣場,等著海狼島上的年度盛事『狼祭』的舉行。葉良看著報名處人人爭先恐後的樣子,不禁有些疑惑「怎麼今年參加的人這麼多?」於是走向報名處一探究竟。幾名年輕小伙子正興奮地和同伴閒聊:「聽說這一次的比武大會,我姑娘也要參加呢!」「這消息我早就知道了。還
有更大的消息呢!剛剛才傳開的,這次比賽的優勝,不只能得到船長一個願望,還能和我姑娘共渡一夜呢!咦?你們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船長好!」
葉良的臉上滿是寒霜,冷冷問道:「這消息從哪兒來的?」手下顫聲答道:「是……是我姑娘親口承諾的。」「哼!」轉身在報名簿上隨筆畫上一個栩栩如生的狼頭,周遭傳來一陣嘆息聲「啊!船長也要參加喔!」「唉……只能爭第二了……」大步走向正和葉洋談笑的我,在正中央的大椅子上坐下,自然而然流露出凌駕眾人的氣勢,道:「這是怎麼回事?」葉洋早已聞風遠遠躲開,我一臉茫然道
:「甚麼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跟他們下那種賭注?」葉良聲中有些隱藏不住的憤怒。笑嘻嘻地看著葉良,我似乎不把這當成一回事:「這樣比較刺激啊!你不覺得他們現在踴躍多了嗎?」
葉良本來不想再問的,可是還是忍不住問了:「如果你輸了怎麼辦?」「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囉。放心吧!我不會輸的!」我臉上洋溢著自信的微笑。就在葉洋的一聲令下,數百人各自捉對廝殺,海狼島上的比武大會『狼祭』正式開始。每個人都全力求勝,因此戰況極為熱烈,只不過大家出手都極有分寸,少有見紅掛彩的情形發生。「原來他們這一群海盜之所以會這麼強,就是每年有這麼一場大會讓他
們追求,有了目標和競爭的對手,自然進步得比別人快。」我忽然問道:「這大會是誰最先提議舉辦的?」「阿良的爸爸,聽說是跟內陸人學的,不過我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聽到葉洋的解釋,我臉上浮現微笑,想起這模式原來自己以前也參加過的……「一定是黑榜!」
看著場邊記錄戰績和賽程的廣告牌,一只仰天長嘯的狼畫在最後決勝戰的那一層。一聲輕哦,我道:「那狼頭代表是你吧?怎麼你是種子選手啊?那阿洋呢?他排哪兒?」場中傳來唱名:「不知火我……對……飛狼葉新!」「嘿!終於輪到
我上場了!」我起身就欲前往比武場。「小心他的速度。」雖然出言警告,葉良是別過頭刻意不去看她。「別替我擔心,等著和我交手吧!」回給他一個微笑,我自信滿滿地踏入場中。
那葉新使的是一對短刀,主攻近身快打,瘦小的身體使他的身法更能有所發揮。我微笑著舉手向觀戰的群眾致意:「大家好,終於輪到我上場了,你們等很久了吧?」引來周圍一片歡呼,不知不覺中,我早已成了島上最受歡迎的人物了。「我姑娘,這對雙刀雖然比不上船長的『狼牙』,但也是非常鋒銳,請小心!」葉新這番話讓周圍的呼聲慢慢平息下來,氣氛為之一變。「每一次和人動手我都很
小心,不過還是多謝你……怎麼我在你們眼里是那麼弱的嗎?」我無奈攤手道。周遭傳出一片「這……不會啦……只是……」含糊不清的安慰話聲,其實他們心中確實是如此認為。
銀亮的『星燄』來到手中,我臉上隱現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等著改變你們的看法吧!」將長長的銀鏈纏繞一段在左腕,主攻的短鐮刀放在右手,靜待比武的開始。就在全場人的注視中,比武正式展開,葉新也一如預期地展開身法,一陣風似地掠向我,雙刀化作兩道光芒,一左一右分從刁鑽的角度進擊,啟動一波餓
狼般狂暴攻勢!眼見我纖弱的軀體面對如此凌厲的攻勢,旁觀眾人皆認為我絕對是非退不可,至少也得暫避其鋒,葉新一開始就已經明顯地占了上風。
嬌艷而自信的笑容自我美麗的臉上綻放,『星燄』向後甩出,人卻往前迎上葉新狂暴而氣勢正盛的招式!“叮”只聞一聲輕響,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場中交換了位置的兩人。沒有人知道到底勝負如何,等到葉良和葉洋嘴角先後微微的揚起時,眾人才發現到銀亮而閃爍著耀眼光芒的『星燄』正掛在葉新的肩頭,只要我收回『星燄』,他的頭就得和身體分家。原本打算一招就使出全
力漂亮獲勝的,卻沒想到自己最拿手的招式竟如此輕易被破解「我輸了……」葉新喪氣道。
以獨門手法讓刀鋒換了個位置,抖手收回『星燄』,揉了揉微微泛紅的左腕,剛剛雖是覷准了才去擋的,但還是免不了一些皮肉之苦。我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你叫葉新是吧?你的速度快是夠快了……只是我已經見識過比你更快的,也為此下過一番功夫,所以……你輸得不冤枉,下次再來吧!」之前葉新已經連勝七場,實力有目共睹,我的實力卻又更凌駕他一籌,因此眾人看待我的眼光也有了一些改變,不再只是把她當作美麗而脆弱的花瓶,歡呼聲又再次響徹雲霄,比起前
次更響亮、更熱情。
之後我又勢如破竹地連闖三關,一路晉升至最後的決勝戰。「阿洋怎麼你沒有參加比賽?我好期待和你交手的說……」我皺眉道。輕撫背上的黑色大弓『敗北之鷹』,葉洋搖頭道:「這場比賽的大小事都是我一手安排……除了大小姐你那個害阿良氣得跳腳的賭約之外……為了以示公平,『狼祭』每年我都不參加的。」
看了看一旁默不作聲的葉良,再看了看身邊笑嘻嘻葉洋,一個疑問自我心里浮現:「你比較厲害還是阿良比較強?」
「大小姐,你這話問得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指……哪方面呢?」葉洋大著
膽子語帶雙關道。「死阿洋,你活得不耐煩啦!」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當然是指武功!你以為是哪方面……嗯?」雖然我微嗔的樣子很有魅力,但背後葉良的殺人視线可不好受,葉洋連忙陪笑道:「當然!我也是這麼認為,從剛開始就這麼想了,之所以發問只是想確定一下而已嘛!」「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急切地想知道答案。想了一想,葉洋沈吟道:「我也沒認真和他打過,不過如果真的要比的話……」
「怎麼樣?到底怎麼樣嘛!?」我追問道。「百步之內我不是他的對手,百步之外他躲不過我的箭,我只能這樣告訴你。」葉洋攤手道。「這樣啊……」我
又問道:「那他的『狼牙』呢?那是甚麼兵器?」「怎麼現在才開始探查敵情,不嫌太晚了點嗎?」葉洋故意挑釁道。我輕聲一哼,傲然道:「我承認我有一個怎麼樣都打不過的人,不過那個人並不在這島上。如果你告訴我的話,我就讓你看我這個大包包里的東西,怎麼樣?」「決勝戰!不知火我……對……海狼葉良!」
場中傳來唱名,群眾也開始鼓譟起來,葉良已經起身大步走向比武場。拎起長形包裹,我臨走又瞄了葉洋一眼:「快!最後機會!」葉洋微笑道:「上場吧!比武開始後你就一定會知道甚麼是『狼牙』。」
群眾的鼓譟漸漸平息,注視著場內的兩人。葉良緩緩除下外袍,健壯高大的身軀充滿了力量,宛如一頭覷准獵物的餓狼,予人強大的壓迫感。右手平舉,拉起袖口露出臂上一件黝黑的奇怪兵器,似盾非盾,扁平而狹長的表面上隱約可見一頭仰天狂嘯的狼形浮雕:「這就是狼牙。」葉良的聲音還是一樣平穩冷淡。「難怪他那天敢空手接我的『星燄』……」我問道:「為什麼告訴我?」「你不是想知道嗎?」葉良的語氣像這是件理所當然的事。
微微一笑之後,我取出一方黑巾,遮去了整個臉,只露出雙眼:「抱歉!我
用這把兵器的時候,不想讓人看到我的臉。」一圈一圈除去包裹上的布條,臨近正午的陽光照耀,包裹內之物反射出刺眼白光,看起來通體銀白。布條完全除去,“叮”一聲機簧彈開的聲音之後,隱藏在長柄內的長刃彈出,一把銀白的巨大鐮刀出現在眾人面前。
將那柄大鐮刀緊緊抱在胸前,我的聲音有些過份的溫柔:「它叫作『紅』,在我之前,它已經換過十三位主人了。十三個人都是死在它的手上,是東瀛最出名的兩把妖刀之一。我還不能完全控制它,事實上從沒有人能完全掌控它,你自己小心……」
不知怎麼的,葉良隱隱覺得這場比試不論自己是贏是輸,我都將會離開,而
自己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阻止她,一股激動自心底油然而生「非贏不可!」雙手十指微曲成爪,葉良道:「來吧!」右手單手平舉著大的有些離譜的『紅』,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