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前輩怎知我派失蹤已久的夏師伯之名?」邵越雲回劍背後,這個人似乎和華山派有些淵源。「哦,他是怎樣說我的?」震驚之余,夏河的腰際佩劍吸引了邵越雲的目光,四尺七寸的長劍,劍柄末端上刻著雲紋:「『凌雲』!?你真的是夏師伯!?」見到師門寶劍,盡管彼此現在是處於敵對,但對方的身份是他的師伯,邵越雲仍然恭敬地躬身行禮。「很好,邵秋教得出你這樣的弟子,我沒有得到掌門之位倒也不算太冤枉。」夏河屈指成劍,食中二指斜指地面,那是和邵越雲的尊重完全相反的輕蔑架勢:「為了不讓別人說我欺負晚輩,我就用這把『劍』來跟你打。」
「師伯,越雲冒犯了!」邵越雲搶先出招。從師傅口中得知,早在二十年前華山派的掌門之爭發生前,夏河的撥雲指就已練至顛峰,融合點穴與劍術,他的指劍比起尋常劍客的手中青鋒絲毫不遜。「三招,三招之內奪不下你的劍,我也無顏再步江湖。」夏河一邊側身橫移避開,一邊淡然說道。心中雖然不忿,但是純朴的邵越雲仍舊謹尊師門教誨,手中的劍循著已經練習過無數次的軌跡,完美的刺出。在一旁的常師兄不禁閉目搖頭,盡管招式是絕妙好招,但是對手不知早在幾年前便已經對於這套劍法有了滾瓜爛熟的認識,邵越雲就象是自己把身體送到夏河的指尖,人頓時撲倒長劍也隨之脫手墜地。
「好了,你贏了,把劍拿走吧。」常師兄扶起半身酸麻不已的邵越雲,隨手拋出他背上的那把『魔劍』。「原來你是……替我向邵秋說一聲,華山派就交給他了。」夏河接過劍,回身領著那群人離開。經過常師兄的一陣推拿,邵越雲身體的麻痺漸漸恢復,輕輕推開常師兄的支持:「謝謝,我好多了。」「就差那麼一點點!要不是你突然亂了陣腳,自己撞上去送死,說不定有機會撐過三招的說。」常師兄伸出食指不斷搖晃著,一派老師教徒弟的模樣。「我沒有啊?我只是按照師門劍法使出下一招,誰知道會……」
「說你你還不承認?他是你的誰?他對於那套劍法的了解是不是比你更多?他提出三招的約定就是要讓你緊張,你一緊張就會害怕,你一害怕就會不自覺地使用自己最熟悉的招式,那就剛好正中他的下巴。」常師兄比劃著兩人方才的動作,越說越是興高采烈。臉上忍不住出現了笑容,邵越雲提醒道:「正中下懷,不是下巴。」「反正你懂我的意思就好啦。」常師兄問道:「那你現在怎麼辦?還要去京城嗎?」「魔劍已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邵越雲望著他的眼光中有著隱約的求助。
「如果你把劍送到了京城,再來你打算要怎麼處理它?」常師兄側著頭避開他的眼光,那眼光讓他忍不住生出想呵護的感覺,而這感覺卻是對著一個男人所產生,那讓他背脊發毛。
「送到范將軍府,再由他將劍送入皇宮,從此不再讓它現世,讓數不盡的大內高手們去保護它。」「你還能走嗎?」常師兄安慰自己,那只是一時的錯覺。「嗯,沒問題,師伯並沒有用全力。」「那我們走吧,去把東西討回來。」「你要幫我嗎?太好了!」邵越雲興奮地抱著常師兄的手。感覺到他的胸部緊貼在自己臂膀上,卻沒有想象中的柔軟觸感,常師兄不禁苦笑:「我是怎麼了……」
夏河七孔流血的面孔呈現出不可置信的扭曲表情,他的『凌雲』寶劍的劍尖沾染著極多的血跡,任何人受了那樣重的傷都不可能再有能力傷害像他那樣層級的高手才對,可是事實卻是如此。邵越雲緊握住常師兄的手,眼前的所見讓他情不自禁變得軟弱:「怎麼會……」一片廣大的草原,十多具屍體散布多處,所有人臉上都是相同的震駭表情。「我不知道。」常師兄翻動著所有的屍體,他們身上都沒有明顯的外傷,所有的屍首都是胸腔塌陷,明顯是死於內家掌力之下:「只有一個人!?不可能啊……」原以為已經死亡了的夏河突然掙扎了一下:「是……越雲嗎?」
常師兄第一時間扶他坐起,掌貼背心,護住他微乎其微的心脈:「別說話。」「是的師伯,我是越雲,您先別說話,我的這位朋友會治好您的。」邵越雲牽著他無力的手,安撫道。
「我知道,他的本事不小……原以為終於有機會可以替華山派做些事,消弭武林的一場劫難,沒想到卻是這種收場……『凌雲』就送給你了。小兄弟,魔劍被奪……凶手……沒有……感覺……」夏河頭一偏,氣息全無,就此辭世。「對不起,我盡力了……」常師兄沒辦法迎上邵越雲的眼光。
「沒關系,我早知道這會是徒勞無功……我想,現在該是我們分手的時候了。」邵越雲拾起夏河的凌雲劍,語氣中有著才剛剛萌芽的堅定意志。「你想報仇?一個人去?」常師兄蹲坐著,看著出現在他清秀的臉龐上十分突兀的殺氣:「別忘了,一招就制住你的人都死在這兒了,你還想要報仇?」「這種事本不能要你幫忙,而且,你也有自己的事要辦吧?何況,我到現在連你的名字都還不知道。」邵越雲轉身,頭也不回的舉步離開。「常師兄。我就是『血雨風生』常師兄。這樣你滿意了嗎?」常師兄站了起來,他是還有事要辦,不過他還不想那麼快和這個奇異的伙伴分開。
耳後風聲倏響,常師兄不假思索運起,側身移步避開暗器。不過,暗器的目標並不只有他一人:「小心!」在常師兄呼叫聲未出之前,閃亮的藍光已打入邵越雲的背後,他一聲悶哼,跪倒在地。「你怎麼樣?不要緊吧!」陰寒冰冷的氣息自背後傳來,常師兄不敢移動,他擋在邵越雲和暗器來處的中間,關心地喝問。「暗器有毒……我感覺不到痛啊!」由於傷在背後,邵越雲無法自救,只能自行封住心脈周圍大穴,防止失血過多。
一人自隱藏的草叢中走出。一頭蓬松亂翹的褐發,一身滿是破洞血汙的髒衣,『魔劍』斜背肩後,雖然蒙著面,但是從破碎衣服的空隙間,常師兄可以明顯看到她女性特有的浮凸身材:「別浪費我的時間,交出解藥!」『無道天罪』悄然自袖口滑出,暗紅色的寒芒隱約閃耀。沒有神采的眼中閃過一絲迷惑,她看著那柔軟的長刃,突然伸手便抓!常師兄沒有變招,任由她抓住『無道天罪』的刀鋒之後,甩手抖出一股震波。
“嗤”地一聲,從她的掌心迸出數點火花,『無道天罪』已脫離她的掌握。常師兄微微皺眉,看到那女子手上戴著不知何物編成的手套:「別逼我動手,快交出解藥!」五指虛抓了幾下,她一揚手,再次抓向常師兄。一聲冷哼,常師兄斜退一步,無道天罪如雲卷起,由下而上疾刺她脅下。她對於常師兄的攻擊看也不看一眼,不閃也不避,逕自抓向他的胸口。刀尖已插入她的脅下近寸,忽地想起夏河臨終前的遺言,常師兄側身疾避,才險險只讓她抓掉了一片衣布,在他的胸前留下五道爪痕。
「怎麼可能?真的沒有感覺!?」常師兄驚愕地低頭看著『無道天罪』染血的刀尖,不可置信道。遠處傳來一陣尖銳的笛聲,那女子一聽見便立即轉身,就欲離去。「走可以,東西留下來。」『無道天罪』無聲無息地卷住那女子背上的魔劍,常師兄手一收,魔劍同時也到了他的手里。猛然回身,女子渾身的陰寒之氣更盛,顯是沒有料到常師兄的武器竟能如此使用,笛聲更急,女子不知該走還是該搶回魔劍,一時呆立當場。常師兄只是看著她,無道天罪卷在腰際,雙手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等待著。終於,在越來越高亢尖銳的笛聲之中,那女子迅速離去。
「呼……嚇死我了,怎麼會有這種人……華山邵越雲,你沒事吧?」常師兄得先撕開他的衣服,才見得到他背後的傷勢。「別……別撕……」邵越雲全身都已麻痺,但是仍能感覺到他抓住了自己的衣服。「說什麼傻話!你想死嗎?」在裂帛聲之後,邵越雲聽到常師兄的驚呼:「你本來就有傷了嗎?怎麼包了那麼多繃帶?」捏著無道天罪的刀尖,常師兄小心地切除傷口周圍的繃帶,三枚小小的梭型暗器成品字形鑲在雪白的肌膚上:「你怎麼那麼白呀,像個女孩子似的……」
胡亂搖了搖頭,常師兄強勢驅離腦海里突然冒出的奇怪思想:「我要拔掉暗器了哦,忍著點……」邵越雲原本以為秘密即將暴露,沒想到因為自己是趴著的姿勢,常師兄竟然沒有發現,閉著眼睛輕輕應了一聲:「嗯。」挑起了三枚暗器,小小的傷口出血並不多,血色也正常,常師兄輕而易舉便止了血,只是邵越雲一直沒有辦法從全身的麻痺中恢復過來:「這是什麼毒?」「可能是麻沸散之類的麻醉藥,可是從未聽過江湖上有藥效如此強烈的麻藥啊……」
邵越雲沉吟著。
忽地身子一輕,已被常師兄抱了起來:「你、你想干什麼!?」「咱們得離開這兒了,魔劍已經回到了我們手里,危險也將跟著來……你干嘛那麼緊張?都是男人有什麼好怕的?」常師兄運起輕功,手上的他的重量簡直輕得不像話!邵越雲根本沒有什麼搖晃的感覺,不一會兒,已到了草原的另外一頭:「這兒是?」「噓……他們回來了。」常師兄就臥倒在他的身邊,邵越雲順著他的視线看去,見到一群看似和尚卻又有些不同的光頭和方才那名女子:「喇嘛?難道西方魔教又要死灰復燃了……」
從他們掠來時的身法看來,那女子的武功應是他們之中最高的,但是她在他們之中的地位卻是最低,三言兩語之間已被打了幾個巴掌。常師兄一直注意著她的眼睛,那死灰般暗沉的眼神,沒有憤怒、沒有激動……什麼情感都沒有!如果眼睛真的是靈魂之窗,那麼她的靈魂可能早已消失。「她好可憐……」邵越雲低聲在常師兄的耳邊說道。同樣把嘴湊到他的耳邊,常師兄提醒道:「她殺了你的師伯,你不是還要找她報仇的嗎?」
常師兄說話時呼在他頸上的氣令他縮了縮脖子,邵越雲突然發現自己的知覺已慢慢的恢復,背上的傷口也漸趨疼痛:「那是兩回事……如果只是奉命行事,那真正的凶手……呼……就是躲在她背後的唆使者,她只是……殺人的工具罷了……呃……」「怎麼了?」「好難過……不……不能呼吸了……」常師兄再次察看他的背傷,原本正常的血色已變得濃黑,分明是中毒之相。「忍住,我馬上幫你拿回解藥!可惡!」常師兄恨恨地暗罵一聲,他已動了殺機,野獸般弓起背脊,四肢著地在長草的掩護下飛快潛行。
極快速地接近到那群光頭聚集的地點,在那名女子轉頭過來的同時,一手捏著一人的咽喉,常師兄已經制伏了兩個人。「你干什麼!快放開他們!」一陣慌亂,有人大聲喝道。「交出解藥,否則他們就死。」常師兄只看著那女子,他們這群人之中,只有她有能力威脅到他。
「伊芙,給他解藥!」常師兄這時才知道她的名字。伊芙只看著常師兄右手中抓住的那人,他剛才搧了她好幾個耳光,嘲弄似的眼神在她沒有光采的眼中烏雲匯聚般慢慢的蘊集。
原來她也不是真的沒有感覺……常師兄右手用力,捏得那人的喉管發出干咳聲:「你不怕我殺死他嗎?還是你本來就打算要看著他死在我手里?」「伊芙!你想叛教嗎?我命令你馬上交出解藥!」她對於旁人的怒吼充耳不聞,慢慢將視线移到常師兄的身上,丟出一小瓷瓶。她那眼神是什麼意思?常師兄命令他右手所抓的那人撿起瓷瓶,要他吞下一粒瓶中的藥丸:「不……不要……」「別想要騙我,任何藥我都會先請他們試吃的。」困於常師兄手中人質,她終於給了真正的解藥。常師兄試過無誤之後,抓著兩人就往回走:「別追,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會放人。」
(67)
「哦,你這麼快就醒過來了,果然不愧是黑榜上有名的鬼醫之女……」少筠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一個身穿黑袍戴著只露出雙眼的白色面具的人,低沉嘶啞的男
性聲音就是由面具背後傳來。試著動了動手腳,少筠發現自己的雙腳被上了鐐銬,雙手被左右各一條繩索綁住,高高懸吊在帳篷頂部的兩端,整個人只能直挺挺地站著。「我有個疑問,不知道你可不可以以告訴我?你和史學聖的關系是……」白面具下透出掩藏不住的邪氣,他的雙眼不斷在少筠身體上巡回。少筠不想回答,她只是自顧自地凝聚著功力,等待逃脫的機會來臨。
身體突然一涼,原本就薄的衣衫被他強硬的拉開,少筠沒有穿著內衣的胸部一下子在夜晚寒冷的沙漠空氣中暴露出來:「你、你想干什麼!?」全身受制,項
玉釵根本無法反抗,只能驚懼地望著他。「沙漠里的人都叫我『蛇王』,你還沒有回答我……」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她柔軟又堅挺的乳房,少筠甚至可以感覺到他指尖的粗糙!低沉的嗓音輕易地摧毀她所有的鎮定,她驚慌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