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不快。
“許公子長得很好看。”沛旋說話的時候,口中噴出的香氣已經讓張問感受到了熱量,她的臉離得很近了。
張問的喉結動了動,吞下一口口水,下面的活兒已經豎了起來,但是他依然坐著沒動,說道:“很多女人都這麼說。”
“咯咯……”沛旋嗯地呻吟了一聲,“你的胡須蜇得人好癢……不過你好像稍微黑了一點,指甲修得也不好,這樣會給女人粗心的感覺哦。”
她的臉蛋上已經泛出了紅暈,火熱的眼睛直要滴出水來。張問心道:好色的妖艷女人,不要錢的妓女。他想罷粗鄙地說道:“我確實比較粗,尤其是下面這根,很好用。”
沛旋的眼睛已經發出光來,隔著袍子就抓住張問的活兒,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呀,真的不錯,可就怕好看不中用呢。”
張問的手緊緊抓住椅子扶手,忍住欲火道:“姑娘試試便知。”
“咯咯……瞧你這猴急的模樣,怕是不中用。等等,今兒本姑娘得讓你記我一輩子。”沛旋說罷輕輕拍了拍手。
片刻之後,房門被推開了,一群少女魚貫而入。張問看過去時,很快發現了這些少女的共同點:胸很豐滿。
少女們走進來之後,一一脫掉了身上的衣服,赤身裸體走上床去,緊挨著躺成一排,只剩下兩個垂手站在大床前面。
沛旋很快就將張問脫個精光。她很仔細地打量著張問的裸體,笑道:“身上的肌肉再多點就好了……”
張問靠考科舉出人頭地的,以前干的最多的事,自然就是讀書,所以健壯談不上。幸好骨骼比較大,否則他身上就沒有什麼可看性了。
她指著床上的少女道:“公子躺上去。”
張問依言走到床邊,看著那一排玉體橫陳的女孩,整整齊齊的一排,特別是幾十個半球狀的乳房,看起來分外壯觀,他回頭問道:“怎麼躺?”
“怎麼躺最軟,就怎麼躺了。”
於是張問就仰躺在那一排女孩的胸脯上,他長長噓了一口氣,整個身體,都能感受到那些軟綿綿的東西。這時床邊上侍立的兩個女孩也躺了下來,把張問的兩只腳放在了胸脯上。
沛旋見狀,慢慢地褪了自己的衣衫,走向張問,該她上場做技術活兒了。
最讓張問期待的,自然還是她那誘人的嘴唇,還有那柔軟靈巧的腰部是如何扭動的。
……
良久之後,張問穿戴整齊,從床上走了下來,頓時覺得自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渾身輕飄飄的,腳下虛浮無力,頭一陣陣眩暈。
這時靜姝恰到好處地打開房門,走了進來,沒有浪費一點時間。她笑眯眯地說道:“沛旋剛剛讓妾身給許公子帶句話,今日許公子在棋館的開銷,都掛在她的帳上。如果沛旋下次來,記得陪沛旋姑娘說說話兒。”
張問心道:今天果然是自己被別人嫖了,而且人家出手還非常豪爽。
靜姝又說道:“許公子要是餓了,我們已經備好了各式美味佳肴,一共七十二桌供許公子選用……”
張問搖搖頭道:“你們這棋館,一共是幾進的院子?”靜姝道:“八進。”
張問苦笑了一下,“一天時間恐怕還逛不過來,我還得去見孫公公,勞煩姑娘帶路。”
在張問的要求下,靜姝帶著張問和玄月去找孫隆。這院子連著院子,山石湖泊的,還有林間幽徑,張問已然分不清東西南北,要是這時候讓他自個出去,還有點麻煩。走進孫隆所在的閣樓,張問在外面的客廳里等了一會兒,才見到孫隆。孫隆又將張問帶到一間密室,兩人對坐了下來。
“張大人玩得可盡興?”孫隆笑道。
張問點點頭道:“人間天堂。”
孫隆嘿嘿一笑道:“不錯,人間天堂。咱家是個太監,可她們能有辦法讓一個太監也覺得很爽……實際上在這個地方,只要你有錢或者權中的任何一樣,都能滿足你其他幾乎所有的需求。”
張問沉默了片刻,說道:“孫公和棋館是什麼關系,錢益謙呢?”
“咱家和他們沒多少關系,不過是分點銀子,偶爾來玩玩。前幾天咱家才知道,這里現在的管家實際上是錢益謙,所以咱家不能動他,也動不了他,張大人也動不了。”
張問點點頭道:“不錯,在浙江這地方,總督之下,布政使的確說得起話。那麼錢益謙做布政使之前,浙直總督是崔呈秀,之前這里的管家是崔大人了?”
孫隆搖搖頭道:“咱家可不知道,咱家只知道他們上邊肯定有人,大伙都分了銀子。錢益謙和棋館的關系,咱家剛剛才聽說,所以咱家要張大人明白,錢益謙不能動。”
崔呈秀已經投奔了魏忠賢,現在是徹徹底底的閹黨;但是錢益謙卻參與彈劾過魏忠賢,那是徹徹底底的東林黨。這里邊的關系有點復雜,不過張問很快就抓住了要害:政見是政見,利益是利益。
張問低頭沉思,孫隆繼續說道:“咱家給張大人想了個法子,你看中不中。有棋館里安排,張大人又是浙直總督,提拔個官兒、照顧個商人什麼的不是什麼大事,幾十萬兩軍費根本不是問題,何況只要張大人也參一股,分的銀子也不少。至於對付東林黨,您也犯不著死盯著一個人,找一些愣頭愣腦只會讀書的人就行了,那樣的人踢了就踢了,讓他多個直名,大家都高興。正事辦好了,咱們就只管分銀子,然後玩玩,等著回京便是,管那麼多干甚?”
紙醉金迷的日子其實過著挺爽的,張問也不否認這點。
但是他想說:福建那邊的亂賊就在臥榻之側,不是鎮壓下去之後派個貪官繼續收刮就可以完事。現在北邊幾個省常常遭天災,就指著江南數省來支撐朝廷開支,戶部不是每年都缺銀子麼?
在張問心里,他堅定地認為,大伙的官要當得舒坦,統治者的位置要坐得穩,還是多少應該看遠一點。
不過這些話,此時張問只是在心里邊想,他並沒有說出來。既然錢益謙放出身份挾制孫隆,讓孫隆勸服自己,那麼自己回杭州找孫隆,然後由孫隆帶到這里來,恐怕錢益謙都知道了。
張問明白自己的處境,這時候要是橫著來,連孫隆都不會放過自己,恐怕會遭陰招。
於是張問就隨口說道:“今天我只看到棋館的一部分,挺賺錢的,恐怕浙江還不只一個這樣的棋館吧。我參一股,每年能分多少?”
孫隆臉上一喜,想了想說道:“咱家每年都能分三四十萬,到這里玩兒還不用掏錢。張大人也差不多這個數吧。”
“三四十萬……”張問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頂咱們幾百年的官俸了。”
孫隆笑道:“咱家早就說過,張大人是識時務的人,不然魏公也不會看中你。只要張大人能這麼想,咱家就可以松口氣了。”
張問點點頭道:“可正事得先辦,這樣,如果上邊的人同意讓我參股,先預支今年的分紅給我,福建那邊不趕著點,還得出大事。”
孫隆道:“成,咱家給你說說。”
張問皮笑肉不笑道:“要不是孫公提醒,我這麼一番胡干,恐怕連崔大人也得罪了,以後是左右不是人啊。”
孫隆抓住張問的手道:“魏公能派張大人來,咱家在浙江也輕松得多呀。”
張問的手被孫隆抓住,今天又見識了棋館里的各種玩意,也不明白孫隆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愛好,張問的身上照樣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忍不住就把手抽了回來,轉而拍了拍孫隆的肩膀,將事掩蓋過去。
“那成,我還得去安排溫州那邊的事情,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以後有什麼事兒,相互照應。”張問急著想離開這個地方,因為他在這里實在沒有多少安全感。
同時張問心里更加急迫地想擁有一支自己控制的軍隊,這樣斗起來,才有底氣。
第四折 眾里尋它千百度 段二九 公子
夜色如水,涼絲絲的浸泡著張問的皮膚。當他走出“西湖棋館”時,天色已經暗淡了。旁邊的酒樓依然生意紅火,人來人往,在紅燈籠映襯下的樓閣分外華麗,樓上傳來粉頭歌妓們的歌唱,還有公子王孫們的調笑。
張問上了馬車,再次看了一眼棋館的招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和孫隆的談話中,張問明白了最重要的一點:他們上面有人。
他們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張問仿佛站在戰場上,對方千軍萬馬,波濤洶涌,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如果僅靠一個人去擋,瞬間就死無葬身之地。
張問是有些膽寒了,當然,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張問的膽子很大,一向很大。
他回到住處,立刻就叫人帶柳影憐到客廳相見。柳影憐在溫州被張問抓住之後,一直就被軟禁看管。
柳影憐走到門口的時候,張問不自覺就將她和棋館里那個銷魂的妖精沛璇比較。柳影憐在誘惑力上,比不上沛璇,柳影憐的穿著要莊重得多,她的眼睛里閃著智慧的目光,舉止得體,優雅端莊。如果說沛璇是個魔女或者妖精的話,柳影憐給人仙女般的感覺。雖然她是風塵女子,經常拋頭露面,但是她精通琴棋書畫、善於交際,顯然不是靠床上技術吃飯的角色。
張問不久前才被柳影憐算計了一把,險些丟掉性命,說句實話,他對柳影憐的好感已經不多,但是又想起她救過沈碧瑤母女的性命,張問有心有感激,所以他的心里有些復雜。
“柳姑娘在府上,沒有受委屈吧?”張問隨口問了一句,他心里復雜,但是本來就不是一個習慣將情緒表現在臉上的人。
柳影憐先給張問作了個萬福,禮節周全,從容不迫,聲音如珠玉般清脆,“蒙大人關照,以禮相待,妾身先行謝過大人。”
“柳姑娘請坐。”張問指著旁邊的紅木椅子,“錢大人……”
柳影憐的神色頓時變得緊張起來,脫口而出道:“你會怎麼對付錢大人?”
張問見狀,心里有些不快,但是他也明白:錢益謙對柳影憐像正室夫人一樣,一省大員,這麼對一個風塵女子,柳影憐如果沒有點感念之心,她的為人確實就很有問題了。
同時張問也猜測:看來柳影憐並不清楚“西湖棋館”的事兒,她不是那個圈子的人。否則柳影憐不會這麼緊張、否則她應該明白張問暫時不敢拿錢益謙怎麼樣、至少不敢輕易動他。
張問想明白這一點,也不點破,便順著話說道:“柳姑娘不必緊張,我現在就放你回錢益謙的身邊。”
柳影憐聽罷將一雙大眼睛瞪得溜圓,顯然十分吃驚,“張大人這樣就放了妾身?”
張問點點頭道:“我張問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你受人指使處心積慮欲置為於死地,這是怨;但是期間我的夫人產難,你手下留情、沒有將官場恩怨禍及到我的家人,反而在眾郎中無可奈何之時施以援手,無論如何我心存感激。所以,你我之間的個人恩怨現在兩清,你不欠我的,我不欠你的。”
柳影憐聽到張問提到往事,神情復雜地看著張問道:“如果張大人像對家人仁愛那樣、對百姓也仁愛,未免不是一個真君子。”
張問哈哈大笑,隨即搖搖頭道:“我無論做壞事還是好事,只求問心無愧。你走吧,現在就可以走。”
柳影憐怔怔看著張問的臉,但是他的臉上只有從容的笑容,看不出其他東西,柳影憐站起身,正想離開,這時卻忍不住說道:“方才張大人說你我兩清,那我們還是朋友……熟人麼?”
張問道:“我們很快就能再見。你回去見到了錢大人,他會馬上決定與我見面,只要你赴宴,我們不是又能相見了?”
“大人何以斷定錢大人會見您?”
張問搖搖頭,揮了揮手,以為告別。
柳影憐離開張問的宅子後,張問立刻找來玄月,交代她馬上去“玄衣衛”總舵找張盈前來見面。
張盈來的時候,穿著一身淺色的襦裙,臉上雖然只有淡妝。但是可以看出,她來之前肯定刻意打扮了一下,這身穿著讓她更有女人味……女為悅己者容。
張問看著她失神了片刻,或許在女人心里,感情始終是最重要的東西,無論她說自己如何受傷、如何看淡一切……張問自問,在自己心里,感情真的那麼重要嗎?
張問收住心神,說道:“玄衣衛現在有多少能用的人手?靠得住、有武功的人。”
“三天之內,能動用百余人,如果時間再長點,能調遣數百人。”張盈冷靜地說道。
這個數字讓張問心里一動,不得不說,張盈確實是個有手段和能力的女人,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就能發展出這樣的勢力,但是她始終是個女人,這個社會決定了女人的定位。
“有一百人完全夠了。”張問說道,“錢益謙很快會約我見面,我覺得有點不安全,所以在我赴約的時候,盈兒就調集人手暗中跟著,以備萬一。”
張盈點點頭道:“沒有問題,到時候我跟在相公身邊,只要他們不出動軍隊,相公就不必擔心。只是,錢益謙是浙江布政使,從二品地方大員,如果用這種手段害相公性命,他能脫得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