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一倏然掀開眼簾,漆黑的瞳孔熠熠生輝,仿若萬千星辰起落,這是一雙美麗得難以言喻的眸。
“原來如此... ...”他喃喃自語,掀開被子,走進了洗手間。
看著鏡中秀美卻不是陽剛的臉頰,自戀地盯了幾秒,隨後視线集中,鏡中的人影也好像在注視著他。
“唉,可惜了。”
微笑轉為懊惱,少年不禁為蘇醒記憶如此之晚而長嘆。已經錯過童年的他,已經很難成為合格的大車駕駛員了。不過這樣也不錯,憑借男性魅力去征服一位位女神沒啥不好的。
如是安慰自己,洗漱一番後幸一下了樓。
老不死的高柳富藏已經在客廳落座了,不時發出的咳嗽聲說明此人已經日暮西山,為時不久。
“早就該死了。”
幸一的眼中暗藏鋒銳,整理好表情後也落座,慢條斯理地吃起早餐。
“咳... ...今天怎麼起來得這麼晚?”
干瘦陰沉的老頭貌似馬上要開始訓誡。
“親愛的,幸一臉色看上去不太好,可能是感冒了吧?”
坐於下首的高柳澄江眼神輕掃過來,幸一立馬配合著做出一副怏怏的神情。
老頭不悅地瞪了妻子一眼,冷淡地開口道:“那今天就在家休息吧,學校那邊你母親待會聯系。”
“嗯。”高柳澄江若無其事地點頭應承。
“不用了。”
幸一沉著地開口,逞強著說道:“謝謝您關心,不過一點小感冒而已,身為高柳家的男子,哪能因為這點小事就缺勤。”
小老頭被拂面兩次,不禁有些動了肝火,臉色漲紅,剛要發作,便開始咳個不停,見其氣勢,恨不得要把肺都給咳出來。
“藥... ...咳咳咳!藥... ...”
枯枝一般的手在空中揮舞著,高柳澄江急急忙忙起身,卻發現有人比她更快。
只見坐在丈夫高柳一郎身邊的蜜子起身對她笑了笑,“媽媽,我去拿吧。”
高柳一郎也勸著:“就讓蜜子去吧,媽媽您坐著就好。”
高柳富藏雖然身體難受,可耳朵又沒聾,看著眼前不急不徐的幾人,心中淒涼卻又嫉恨。
【反了,都反了,要不是老夫現在這個樣子... ...】
蜜子急匆匆離開客廳,隨著震耳欲聾的咳嗽聲遠去,暗自松了口氣。
腳下朝著熟悉的廚房走去,心中卻泛起茫然。自從公公身體每況愈下,家里的氛圍就詭異起來。她知曉豪門水深,家主眼見就要沒了,圍繞繼承人展開的大戲才剛剛開幕。
分明是暮春時節,她卻感受一些寒意,抖了抖,加快了步伐。
“藥來了。”
將藥碗擱在餐桌上,蜜子避開富藏回到了座位上。
“咕咚咕咚~哈~”
富藏喝下湯藥,長舒一口氣。這藥也很神奇,一喝下去富藏就慢慢不再咳嗽,面色都似乎紅潤了不少。
“父親還是得多保重身體,高柳家沒您拿主意可不行。”
高柳一郎鏡片反光,嘴角似乎閃過一絲陰笑,諂媚地開口道。
富藏很器重這個成熟穩重的大兒子,聞言勾起一絲僵硬的笑容:“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老夫已經上了年紀,未來還是你們年輕人的。”
話語中似乎藏著暗示,一郎聞言喜不自勝,連忙客套。
高柳澄江對席間的戲碼置若罔聞,暗皺眉頭,不知是擔憂自己的將來,還是強忍作嘔的衝動。高柳蜜子一言不發,埋頭細嚼慢咽,丈夫的世俗諂媚讓她深感陌生與不適。
“謝謝款待。我吃飽了,上學去了。”
清朗的少年音掃清了詭譎的氣氛,幸一自顧自拿起手中的碗筷,向著廚房走去。
富藏不耐地揮揮手,對這個小兒子我行我素的風范是眼不見心不煩。
“真的不要緊嗎?幸一。要不讓你嫂子開車送你去吧?蜜子?”
好大哥一郎開口關心。
蜜子聞言立刻停下進食,附和贊同。
“那就麻煩嫂子您了。”
“都是一家人,別這麼客氣。”
被幸一耀眼的笑容閃了一下,高柳蜜子眼神閃爍,底氣不足地回應。
少年聞言點點頭,不再客氣,拿著手中的餐具走去廚房。
雖是出生於關西土豪家族,幸一卻深知肉食者鄙的道理。對於力所能及的事情從不假手於人,獨立自強且待人和善的他在上流社會里是一個異類。也正因如此,大哥高柳一郎並沒有把他當作繼承人爭奪戰的對手,反倒可以說是樂見其成。
失之桑榆,收之東隅。不染塵埃的他在家中卻備受女人們的憐愛,從小就享受了不少福利。
... ...
高柳蜜子強作鎮定地開著車,紫發扎成丸子,耳邊垂落下兩綹長發,在空中柔和地飄蕩。高挺的酥胸將安全帶吞沒,吸引得幸一目光不時投過去。
幸一漫不經心地將頭側靠在座椅上,眼神在白色毛衣上逡巡,“大哥就這麼著急麼?”
“!?幸... ...幸一,什麼意思?”
握住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行車卻依舊穩當。
“嫂子你不知道嗎?哼哼... ...”
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幸一接下來的話讓蜜子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的‘好大哥’好好的豪門公子不當,做起藥劑師的活兒來啦?”
“給父親下毒,給媳婦和弟弟下春藥。呵呵,真是行事不拘小節的大丈夫呢!”
蜜子如遭雷擊,但下意識仍舊穩穩地把控著方向盤。
“怪不得,怪不得... ...”
丈夫這些日子詭異的舉動有了合理的解釋,盡管她不願意相信,但身為枕邊人的她深知高柳一郎對家主之位的眼熱。面對唾手可得的滔天富貴,他是一天也等不及了。
“那個藥... ...不會對身體有副作用吧?”
幸一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安撫道:“沒什麼,不過促進激素分泌罷了,色欲畢竟心生,我們問心無愧即可。”
蜜子明艷的俏臉上泛起微紅,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若是問心有愧呢?”
少年目光灼熱,隨後化為溫柔,答非所問。
“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您和媽媽都將性福地生活下去。”
蜜子也不知道聽沒聽懂,點頭不語。
... ...
和熟悉的同學打過招呼,無視女生們窺視的視线,幸一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伸了個懶腰。
以前還不覺得,如今在班里掃視過去,赤橙黃綠青藍紫,色譜上的顏色這兒都有。幸一慶幸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沒有發生變化,不然今天蘇醒過來要是發現成了殺馬特,非得給自己一拳不可。
這個世界有點奇怪,高柳家他知道,小兒子沒了,應該是被自己取代了,所以他在社會關系上代替了高柳光二,但和高柳富藏那個老畜牲沒有半點血緣關系。
如果說這是里番的世界,那,那個黃毛狐狸須的同學是怎麼回事?雖然試探過他,並沒有什麼超凡力量,但這個世界貌似比想象中還要復雜。
拋開腦海中繁雜的思緒,嘗試著喚了幾聲“系統”,沒有反應。失落又慶幸。他向來不信天上掉餡餅,要是真綁定了什麼系統,怕是得一天天活在對系統制造者的猜想中。這樣就挺好的,沒有深藍加點,光憑幸運女神的饋贈一樣可以活得有聲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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