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阿爾文緊緊握住了伯格的手。

　　終於，他的目光轉向了自己。

　　阿爾文對伯格說。

　　“...我能理解奈爾的憤怒。”

　　“...”

　　“...你可能無法理解。奈爾明明不愛你，為什麼要那樣生氣。”

　　“...不，我...”

　　“但我們也是人，伯格。即使沒有分享愛的感情...作為妻子，我不喜歡這種情況。”

　　“...”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們也有面子。總是這樣...”

　　阿爾文咬住了嘴唇。

　　在這里要傷害伯格嗎？

　　有很多想說卻不能說的壞話。

　　伯格可能會受到打擊，但我也知道，如果我說出這些話，伯格以後會更加溫柔地對待我。

　　忍住不說總是最難的，對吧？

　　阿爾文為了緩解心中的疼痛，最終對伯格說了出來。

　　“...如果你總是這樣，我也沒法對你有信心。”

　　伯格眨了眨眼，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也微微移開，流露出歉意。

　　“...連誓約也無法...達成。”

　　阿爾文低聲喃喃道。

　　既然知道伯格想要自己的心，阿爾文便以此為武器。

　　傳達出如果這樣就無法給予心意。

　　...唰。

　　伯格在那一刻放開了阿爾文的手。

　　“...啊。”

　　是不是越界了。

　　阿爾文驚訝之際，伯格的手抬起，撫摸了她的臉頰。

　　“...”

　　“..”

　　粗糙的手掌包裹著她柔軟的臉頰。

　　“...阿爾文，相信我。”

　　隨即他堅定地說道。

　　隱藏起其他情感，緩緩說道。

　　“...我不是發過誓了嗎。”

　　阿爾文問道。

　　“是因為誓言才這樣做的嗎？”

　　一個個問題被追問。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不需要了。如果是出於義務感，我討厭這樣。”

　　從結婚那一刻起，伯格就是在世界樹下救了自己的那個人。

　　那時還以為他是個會好好遵守誓言的人。

　　但如果只是那樣的話，現在就不想要了。

　　拋開誓言，我想要的是發自內心的行動。

　　她說出了違心的話。

　　“……正如我一開始所說，即使我們保持距離，我也沒關系。”

　　這種謊言也是因為了解伯格才能說出口的。

　　盡管這段時間她一直頑強地推開伯格，但他卻執拗地靠近。

　　正因為知道他不會因為這句話突然放棄，所以才能說出如此無情的話。

　　果然，伯格搖了搖頭。

　　“……不是的，阿爾文。雖然一開始是這樣，但現在你對我真的很重要。”

　　“……”

　　“……如果你討厭我，就不會做我到現在為止所做的一切。”

　　這次伯格又像給出正確答案一樣，說出了她想要的回答。

　　阿爾文最終還是沒能與伯格對視。

　　在不安的心情中，激動的心跳擾亂了她的胸膛。

　　伯格的記憶再次浮現。

　　他微笑的方式，答應請求的瞬間。

　　……這些顯然是如果沒有感情就無法做到的事情。

　　如果沒有感情，就不會等待誓約。

　　不會在擁抱時擦去眼淚。

　　阿爾文閉上眼睛，握住了伯格放在她臉頰上的手。

　　“……”

　　“……”

　　就這樣站著，一瞬間想要投入他的懷抱。

　　這樣爭吵後，我渴望安全感。

　　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脆弱一面總是不斷涌現。

　　在與精靈長老們對抗的170年里，我自認為有了些許堅強……但在伯格面前，只會展現出隱藏的一面。

　　……但最終從她口中說出的話並不是那樣的。

　　“……我會看著的。”

　　她沒有放開伯格的手，說道。

　　“……這次真的很失望。”

　　“……”

　　那是謊言。

　　沒有失望的部分。

　　但伯格擦拭臉頰的拇指卻悄悄地僵硬了。

　　這甚至也是按照計劃進行的。

　　他希望這段記憶能一直保持下去。

　　為了不再發生這樣的問題。

　　六十年。

　　為了在這段時間里真正被愛，他相信這樣的瞬間也是必要的。

　　面子(3)

　　我輕輕地抱住了阿爾文的頭。

　　她甚至沒有推開我。

　　但心里並不像以前那樣輕松。

　　我一直相信所有的衝突都可以通過努力解決，也許這種信念比我想象的還要天真。

　　和她們在一起也已經幾個月了。

　　有時會覺得關系變好了，但每當這種時刻到來，懷疑的心情就會涌上心頭。

　　我們真的不能變得親密嗎？

　　難道我們要一輩子保持這種疏遠的關系嗎？

　　正如我以前所想，我現在似乎無法滿足於友情。

　　如果總是試圖按照自己的心意支配別人，會感到窒息。

　　作為紅焰團的副團長，我不得不認識到這個事實。

　　必須承認他們的想法，給予他們一定的自由，才能繼續前進。

　　但也許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更加磕磕絆絆。

　　從文化上來說，感覺並不契合。

　　兩人都曾說過不曾愛過我。

　　在這種時候，問題總是不斷爆發。

　　……腦海中浮現出國王的話。

　　他說一夫多妻制是惡習。

　　我低下頭，嘆了口氣。

　　……無論如何，我並不希望廢除一夫多妻制。

　　這是我純粹的欲望。

　　不知不覺間，奈爾和阿爾文對我來說已經變得非常重要了。

　　“……我去找找奈爾。”

　　“……”

　　我對阿爾文說完，放開了她的頭發。

　　阿爾文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准備好的床鋪上坐下。

　　我走出了臨時住所。

　　巴蘭站在前面。

　　我問他。

　　“奈爾呢？”

　　“……她命令我們不要跟去。不過她似乎往那個方向的森林里去了。我已經悄悄讓伯恩斯去護衛了。”

　　我點了點頭。

　　然後邁開了腳步。

　　“……副隊長。”

　　但巴蘭用話語攔住了我。

　　我回頭一看，他聳了聳肩說道。

　　“……加油吧。本來女人的事情就很復雜。被發現前戀人的痕跡的話，本來就會出大事的。”

　　我聽了他的話，輕輕地笑了。

　　巴蘭自己也有過復雜的女人問題，所以才會這麼說吧。

　　這種玩笑讓心情輕松了不少。

　　巴蘭沒有看到我和西恩的情況，大概是通過其他途徑聽到了一些風聲。

　　我再次邁開了腳步。

　　然後想起了奈爾和阿爾文。

　　我反復思考著對她們說過的話。

　　‘我……現在只有你們對我來說最重要。’

　　瞬間脫口而出的話。

　　但那並不是謊言。

　　反而讓我開始思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當然，我知道自己對她們產生了特別的心意，從過去開始就知道了。

　　但沒想到這份心意會如此深沉，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

　　事實上，如果深究原因，可以找到很多。

　　和她們在一起時，我感受到了一種安定感。

　　這種安定感是朋友或兄弟無法給予的。

　　有些情感只有伴侶才能感受到。

　　我早就知道這種差別。

　　即使在貧民窟生活時，我也未曾從曾是朋友的麥克斯和弗格林貝格那裡感受到這種安定感，但卻在西恩那裡感受到了。

　　現在也是如此。

　　看來我從未在亞當兄長那裡感受到的安定感，卻在奈爾和阿爾文身上感受到了。

　　一起睡覺，牽著手，一起笑，一起吃飯。

　　僅僅是陪伴在身邊，就能感受到一種踏實感。

　　我從未想過，這種不孤單的感覺會如此重要。

　　或許正如亞當兄長所說，我已經對傭兵生活感到疲憊了。

　　在這種情況下，奈爾和阿爾文填補了誰也無法填補的空缺。

　　和她們在一起，不安感也減少了很多。

　　過去幾個月裡，我們幾乎每天都形影不離。

　　雖然是我的一廂情願，但偶爾也會談論孩子和未來的事情。

　　不知不覺間，我似乎對她們付出了很多感情。

　　但現在，我開始明顯感覺到我和妻子們之間的隔閡。

　　為了縮小無法彌合的差距，我是否太過努力了？

　　“...”

　　我停止了思考。

　　我起身去尋找離開的奈爾。

　　遠處可以看到伯恩斯，他似乎在暗中保護著奈爾。

　　我只希望，我對她們的心意有一天能夠傳達到。

　　****

　　奈爾離開伯格後，衝動地走到了外面，但很快就被周圍的目光嚇到了。

　　這裡不是紅炎團。

　　她被王室的人包圍著。

　　不熟悉的龍人族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儘管如此，也沒有人像以前那樣議論白尾。

　　顯然，這是因為伯格的庇護。

　　伯格喜歡奈爾 布萊克伍德的白尾巴，似乎大家都記住了不要取笑他。

　　“...”

　　現在無論走到哪里，奈爾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感。

　　她逐漸意識到自己與他有多少交集。

　　這當然是理所當然的。

　　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

　　沒有比這更親密的關系了。

　　事實上，如果這樣看，奈爾現在這樣不安的理由根本不存在。

　　即使從書面來看，她與伯格的關系也比聖女與伯格的關系更親密。

　　但實際上如何，誰也不知道。

　　沒有人確切知道伯格的心向著哪里。

　　伯格推開了聖女，但這可能是因為當時的情勢所迫。

　　如果她不在的話...伯格會那樣推開聖女嗎？

　　“...”

　　對於這個沒有答案的假設，奈爾再次獨自痛苦。

　　他是她第一個重要的人。

　　她的初戀，也是她未來描繪的存在。

　　對於這樣的他，有她不知道的過去，這讓她感到痛苦。

　　奈爾沒有余裕。

　　她害怕失去伯格，因此更加緊握他，施加壓力。

　　她撒下憤怒的誘餌，釣取他的愛意。

　　她原本也不是沒有那種憋悶的心情。

　　想到這里，奈爾壓抑著在王家士兵間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