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彌漫著焦土與煙熏的氣味,各處燃起的灰白色濃煙翻涌著飄向天空。
飄蕩的灰燼如黑雪般紛紛零落,一棵棵焦黑的樹干默然矗立,仿佛在為倒下的同伴哀悼,尚未燃燒殆盡的樹木,則在噼剝作響的火焰中無聲呻吟……
曉央提著橡木法杖,默默站在焚燒與毀滅的中心——地面上,原本覆蓋著厚實腐葉和苔蘚的土壤,早已被她的火焰吞噬干淨,露出了干枯的泥土,金色的余燼仍在射线劃過的地方閃爍,芙蕾雅化身的橡樹守衛,則化為了一堆灰白色的枝條枝干,散落的到處都是……
對於昀姐身上的變化,曉央目前並不知情,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不遠處的芙蕾雅身上。
而面對曉央方才的諷刺,芙蕾雅卻罕見地勾了勾嘴角:“你知道的,穆曉央,所謂自然法則,就是敗者成為勝者的養分——如果你能擊敗我,我自然毫無怨言。那麼,我們的問題就在於……”
向前輕松地走了兩步,芙蕾雅壓低眼神,語氣變得危險而銳利:“你我之間,誰才是勝者……”
話音剛落,芙蕾雅瞬間前衝!
“轟!”
隨著一聲宛如晴天霹靂般的巨大炸響!芙蕾雅身後爆開一團白霧!她揮起長槍,以肉眼難以觀察速度徑直衝向曉央!
極快的速度使她身後產生了一道狂風氣流!襲卷起沿途無數漂浮的灰燼,塵土和枝干,一些離得近的焦黑樹干甚至被連根拔起!飛向了兩側。
哪怕是遠處完好的大樹,也在暴風的肆虐下嘩嘩作響。紛揚的雜物繚亂了視线,仿佛整座森林都被這道狂風劈成了兩半。
——音爆!
聽到芙蕾雅前衝時產生的巨大聲響,曉央腦海里立刻便閃過了這兩個字。
簡單來說,由於聲音和水一樣,是以波狀向四下擴散的,而當物體以每秒大於340米的速度前進時,它會逐漸超越自己所散發的聲波,導致自身前方的空氣被迅速排開,又在背後重新匯合,從而形成一道衝擊波,而巨大的轟鳴聲,正是這種衝擊波所散發的!
好極了!這個女人似乎又變強了——自己要怎麼和一個能拳拳打出音爆的怪物抗衡?
心念快速閃動間,曉央只能勉強看到對方的運動軌跡——很顯然,閃避已經為時已晚,那麼……
顰起眉頭,曉央下意識舉起法杖,想要格擋芙蕾雅的攻擊。
盡管對方只是朴實無華地向前衝鋒,但勝在速度極快!轉瞬之間,芙蕾雅已經裹挾著轟鳴的颶風前進了幾十米!幾乎是瞬移到了曉央身前。
而此時她才剛剛抬起法杖,只覺得眼前一花,芙蕾雅那帶著高傲與殺意的雙眸已近在眼前!
這一瞬,四目相對……
微微咬牙,看著對方碧綠的雙瞳,曉央的身體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
“砰!”
還來不及反應,她甚至只勉強看到芙蕾雅手上蕩開一圈散發著淡淡金色的霧氣,接著便是一道驚雷般的聲響在自己的腹部爆開!
“咳啊——!”
五髒六腑似乎瞬間扭成了一團!仿佛肚子馬上就要爆炸一般,強烈地痛苦讓曉央眼眸縮成一點,不由得張口干咳一聲,一串星星點點的殷紅血珠立刻噴了出來,它們以拋物线的軌跡,大部分都濺在了芙蕾雅神色冰冷的臉蛋上……
時間變得粘稠起來,強大無匹的衝擊力讓曉央的身體躬成“C”形,並向後緩慢地倒飛出去——她下意識低頭查看,發現是芙蕾雅那柄金光燦燦的長槍,正好全力掄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很快,時間流速恢復正常。
以正常人的視角觀察,曉央被擊中後,頓時以每秒200多米的速度,“嗖”得飛向了遠方,宛如一道赤焰的流星。
意識有些模糊,耳邊傳來了尖嘯的風聲,視线里的風景在快速向後掠去!
短短叁四秒內,曉央就已經穿過了森林,等她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居然飛到了棲息著大量灰兔的山谷上空。
按照平時從林間營地到灰兔山谷的距離,步行的話大概需要十幾分鍾時間,即便從兩人戰斗的地方算起,也需要七八分鍾,而現在,芙蕾雅揮槍一擊,便將曉央打飛了至少一公里……
寬闊的山谷下,大量受了驚嚇的兔子四散奔逃,翠綠的草地在狂風的侵襲下齊刷刷地彎下了腰,而曉央自己去勢不減,徑直飛向遠處那群正在悠然散步的梅花鹿。
感受到有一團大火球朝自己飛來,梅花鹿群自動向兩邊跑開,在中間讓出一條路。
曉央從梅花鹿群上方快速掠過!身上的烈焰順勢撩著了幾只鹿的皮毛。
“砰!”
柔軟的身體最終狠狠撞在一處峭壁上!塵土頓時揚起,大量崩裂的碎石伴隨著峭壁上的雜草紛紛而落,砸在地上發出一連串沉悶的聲響。
紛揚的塵埃中,曉央又因為反衝力被彈飛出來,但勢頭已經大大減緩,飛行軌跡開始有下落的跡象。
但芙蕾雅沒有給曉央落地的機會。
千米開外的森林里再次傳來了一聲炸響,伴隨著瘋狂搖曳的樹木,呼嘯的颶風,芙蕾雅就像是行走的自然災害,再次追了上來。
趁曉央在空中無法受力,她伸手攥住少女纖細的腳踝:“怎麼?之前的氣勢去哪了?!”
抓著曉央用力旋轉兩圈,空氣里頓時傳來了恐怖的呼嘯聲!不知情的人聽了,還以為是龍卷風來了。
等積攢了足夠的力度,芙蕾雅怒喝一聲,將曉央再次投向峭壁上。
“轟——!”
比之前還要震耳欲聾的轟擊聲響起!曉央赤紅的身軀宛如一枚炮彈再次轟在了峭壁上。
霎那間,整個山谷好像地震了一般,無數龐大的岩石碎塊像瀑布一樣傾斜而下,瞬間吞沒了少女的身影!渾濁的塵埃衝天而起,又快速擴散到附近,猶如翻騰的雲霧,所有動物都在玩了命地四散奔跑,鳴叫!想要逃離這處原本是自己家園的末日場景。
各式各樣的聲音,各種各樣的景色,各種各樣的生物,彼此互相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紛亂至極的畫面。
待到塵土稍散,雜音退卻,世界又詭異地安靜下來。
芙蕾雅重重落在草地上,砸起一團草屑,她直起身,手持長槍,緩緩走向遠處巨大的石堆廢墟:“出來吧,穆曉央,別告訴我這就是你的全力……”
從她的視角看,原本的山谷峭壁已經垮塌大半,而且變得比之前更加陡峭,甚至可以用“鋒利”來形容!
峭壁下,則是一堆由巨石堆迭而起的廢墟,最大的石塊目測至少有數噸重。
而幾縷淡淡的塵埃,飄搖在廢墟之上,薄如炊煙……
“咳……咳咳……”
龐大的廢墟底部,曉央被壓在沉重的石隙中,無力地咳了兩下。
烈火已悄然熄滅,粘乎乎的血液隨著咳聲噴了出來,染紅了少女沾滿塵土的下頜。
曉央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再動彈了。
即便沒有壓迫自己的巨石,過於嚴重的傷勢也不足以支撐身體再進行戰斗,橡木杖也不知道落在了哪里,而沒有了強大的恢復能力,回應自己的只有死亡。
修長的睫毛動了動,她費力地抬起眼皮,盯著一小縷從石縫里投下的耀眼光芒。
好刺眼啊……真可惜,要是自己能再強一些,就好了……
如果能看清對方的動作,如果能跟上對方的速度……
自己……還想和大家在一起……
體力在快速流逝,讓曉央連思考都變得困倦無比。
眼神愈發黯淡,帶著一絲不甘的念頭,曉央的視线逐漸被一片黑暗所吞沒。
……
“到此為止了啊。”
小小魔神殿里,克莉薇婭拿著一包開口的薯片,神色略顯凝重:“曉央,在你心里,芙蕾雅就這麼強大麼……”
——曉央看到的芙蕾雅,是基於克莉薇婭的魔神能力,所產生的具象化幻影。
作為最古老的魔神之一,克莉薇婭的能力格外繁多。
其中最強大的,自然要屬她的魔神領域——恐懼魔域。
藉由恐懼魔域,克莉薇婭可以扭曲大片空間,並將敵人強行拉入其中。
一旦張開恐懼魔域,克莉薇婭便能與其融為一體,成為近乎不敗的存在!只要領域還在,克莉薇婭就不會死亡。
她能看到這里發生的一切(偷窺神技),能在這里讀取對方內心深處最為忌憚與恐懼的事物,並能將其以實體幻象的狀態投放到環境里,幻象具有一定自主性,會依據敵人對其的認知與記憶做出一些反應,例如芙蕾雅就會根據曉央潛意識深處的記憶,自顧自說出一些她曾經說過的話。
而在最巔峰的時期,克莉薇婭甚至能將曾經的紀元之主——聖光女神拉進自己的領域里。
當然,和曉央她們一樣,復蘇後的小薇婭不再像當年那樣強大,很多能力暫時都無法使用。為了盡快讓自己和曉央等人恢復實力,重建自己的恐懼帝國,除了用恐懼魔域慢慢滋養她們的肉體與靈魂,一場生死搏斗同樣可以起到相同的作用……
經過一個多月的溫潤滋補,克莉薇婭也很想知道曉央現在的實力到了何種地步,而作為幾乎貫穿了曉央整個人生的芙蕾雅,無疑是最好的練手對象!
實驗結果讓克莉薇婭有些失望——作為當年強無敵的奧秘魔神,在自己領域里泡了一個多月的曉央,常態實力居然只有可憐的一階法師水平!並且對魔法的操控還不能如臂使指,即便能溝通自然,得到了橡木法杖的加持,實力也才堪堪達到四階法師的水准,並且只會使用單一的火焰魔法,如果不是她體內的神性碎片帶來的冷靜效果,處於慌亂中的曉央可能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當然了,她的魔法威力還是值得肯定的——從一發“日耀之瞳”直接秒殺了橡樹守衛的核心就能看出,這姑娘的天賦依舊那麼不講道理。
如果前段時間賽菲拉那個討厭鬼沒有轟炸自己的魔神殿,自己也就不必用“纏”抽掉曉央積攢的魔力,那麼她的表現可能還會更好一些。
至於江凝,梅爾等人……好吧,說多了都是淚,本魔神不想提這些。
倒是伊昀進展還算不錯,唔,該說是種族天賦嗎?
另外,由於敵人的壓力與恐懼越大,幻影的實力就越強,所以克莉薇婭注意到,幻象芙蕾雅的實力總會隨著曉央實力的提高而提高!
換句話說,在曉央最深處的潛意識里,芙蕾雅帶給了她很大的壓力,她認為芙蕾雅很強大,是個難以戰勝的存在。所以在最後關頭,芙蕾雅的實力已經暴漲到了六階巔峰法師的水准!
如果對方只是個普通的凡人法師也就罷了,但這可是曾經自然女神的具象化啊!無論是體術還是法術,芙蕾雅都是最頂尖的魔神!況且,現在的幻象是復刻以前和曉央最後一戰時的芙蕾雅——這種狀態下的自然女神破壞力遠超普通的六階法師!哪怕克莉薇婭已經在遏制對方不使用大范圍的破壞魔法,她仍擔心芙蕾雅會把這座荒島給砸個稀巴爛。
怕了怕了,今天還是到此為止吧。唉,又得用為數不多的魔力修補曉央破損的身體了……
話說……如果有大量的黃金就好了,這種金屬里有星星的味道,聽九夫人說,黃金是這顆星球上的貴重金屬,還說什麼“原子序數是79,順位很高”之類稀奇古怪的話,要是有大量的黃金供自己食用,自己的魔力一定能恢復的更快!
可惜九夫人不能為自己提供大量黃金,只有一點點可憐的份額不說,報價還格外高昂!雖然對方一臉真誠地表示,黃金一直是這個價格,但小薇婭還是覺得,對方是在故意宰自己罷了。
哼!等以後曉央她們回來了,自己就帶她們去把這顆星球上的黃金都搶過來!
用力擦了擦嘴角的薯片碎屑,克莉薇婭跳下恐懼神座,准備散掉芙蕾雅的幻影。
……
曉央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黑暗中。
幽深,寂靜,四周沒有一絲光……
如果不是低頭就能清晰看到自己光溜溜的身體,她簡直要驚慌地認為自己瞎了。
我在哪兒……?
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少女的眼里滿是茫然:為什麼在沒有任何光源的地方,我還能看到自己的身體?自己剛才不還在和芙蕾雅戰斗嗎?
漫無目的地向前緩緩走著,曉央猛然怔住:糟了!莫非自己已經掛掉了?
瞧瞧這里吧!比奶奶家里那口黑鍋的鍋底還黑!仿佛隨時會有怪物從四周蹦出來一般!活脫脫一副地獄的樣子——呃,雖然和想象中的地獄不太一樣,但周圍這模樣……怎麼也和天堂扯不上關系吧?
唯一奇怪的就是,為什麼地獄里只有自己一個人?
話說回來,死都死了,地獄都不給人穿衣服的嗎?再不濟,給塊破布讓自己裹裹身子也好呀……
想到這里,曉央忍不住有些羞澀地掩住了兩只軟彈的小白兔。
微微嘆口氣,曉央四下看了看,又有些悵然:以後……見不到昀姐她們了嗎?是不是,只要自己等得夠久,幾十年後還能再見到她們?呵呵……不知道,到時大家會不會變成老奶奶的樣子呢……
忍不住揚了揚嘴角,連心情一時都輕快了幾分,曉央下意識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努力振奮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不管幾十年,自己都會在這里一直一直等下去的!
打起精神,曉央決定先朝遠處走走,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
柔嫩的足底踏在虛無上,發不出半點聲音,連呼吸和心跳仿佛都沉入了寂靜。
很快,淡淡的恐懼就像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捏住了少女的心。
黑暗剝奪了她視覺判斷的能力,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在快速消散,被恐懼慢慢占據了位置——她開始害怕前方有怪物等著自己,害怕會因黑暗而撞牆或是被絆倒,更害怕自己會永遠沉淪在這里。
這一刻,曉央意識到,要在這里等昀姐她們幾十年,似乎還挺煎熬的……
少女就這樣走啊走,從最初的彷徨畏縮,到最後機械地邁著步子,景色都沒有出現絲毫變化,漫無邊際的黑暗讓曉央有一種原地踏步的感覺——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走得是不是一條直线。
呼……有些累了……
終於,曉央扶著膝蓋停下來,喘了口氣:感覺這里除了空間還是叁維的,其它什麼都沒有……
難道自己真的要永遠被困在這里嗎?
廣袤又虛無,就像一個巨大而空洞的監獄,任憑你怎麼奔跑,都無法逃離……
帶著一絲悲觀與絕望,曉央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拖著沉重的腳步,再次向前走去。
她不敢停下——無所事事會讓她胡思亂想,黑暗則會趁機慢慢吞沒自己的思想,腐蝕自己的意志,直到這副身體成為一具空殼……
這一次,沒走多久,曉央突然感到腳下傳來了一絲堅硬的涼意!
有東西!
曉央心里一喜——要知道,之前在黑暗中行走,腳下可是感覺不到任何反饋的!走在一片虛無中的心理壓力,可談不上美妙。
總之,有變化就是一件好事!
試探著再用足尖踩了踩,曉央覺得這種觸感像是踩在一塊光滑平整的石板上。
地板磚?
她低下頭,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曉央不甘心,干脆跪下去,將臉蛋貼近地面。
這一次,她終於如願看到,自己腳下,原來是一塊巨大而方正的,顏色呈青灰色的光潔石板,上面依稀可以辨認出用金色細线所勾勒出的花紋……
所以,自己其實是在一片巨大的建築附近?
站起身,曉央心里有些茫然:怎麼會這樣?如果這里不是地獄,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最重要的是……自己到底死沒死?
疑惑趨勢著曉央慢慢奔跑起來——她心里隱隱覺得,只要一直向前,就能看到謎底!
空蕩的黑暗里,很快響起了腳丫在光滑磚石上跑動的聲音。
越往前,曉央就愈加發現,視线在慢慢清晰起來,仿佛有看不見的光源,驅散了些許黑暗。
寬大的石磚拼接在一起,形成了一條通向遠方的路,曉央看不到終點,卻依舊沿著道路奔跑。
體力在飛速流逝,就在少女的喘息聲逐漸響起時,曉央忽然在遠處看到了一位身穿黑色重甲的人影。
那一身鎧甲看上去格外笨拙與沉重!讓曉央莫名想起了戰錘里的盔甲,再仔細觀察,還能看到鎧甲上繪制了一只飛鳥狀的標志。
飛鳥通體純白,抬頭張開雙翼做飛行狀,飛鳥背後是兩杆交叉的長槍旗幟,兩條麥穗般的長條植物則將它們全部包攏起來,形成了一個圓環……
“沐沐?!”
哪怕對方穿著鐵罐頭一樣的盔甲,懷里還抱著一柄分量十足的古怪槍支,曉央依舊一眼認出了對方——因為實在太過熟悉,即便從站姿和背影,她也能分辨出對方的身份。
她大為歡喜,趕緊朝對方跑去。
“曉央?”
鐵罐頭轉過身,發出一陣鎧甲的鏗鏘聲,堅固的頭盔下,傳來了沐沐熟悉的聲音。
盡管隔著頭盔,導致她的聲音有些沉悶,但曉央仍然激動不已,她張開雙臂,用力擁緊對方冰冷的鎧甲:“是我!你怎麼在這兒呢沐沐?”
透著寒意的鋼鐵吸收著溫軟肉體的溫度,本就很高的沐沐穿上鎧甲後,身高更是達到了兩米左右,曉央掛在她身上,活像一只樹袋熊。
厚重的頭盔面甲向兩側分開,露出了沐沐英氣的臉龐,她將手里的巨大槍支掛在腰間,輕輕托住曉央的屁股:“我在看守這里啊,畢竟這里這麼多人呢,總要有人維持秩序——倒是你,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還在到處亂跑?”
重要日子?這麼多人?
心里突然有些發寒,曉央下意識看了看,發現四周不知何時多了很多影影綽綽的黑影,它們密密麻麻地站在原地,看不出性別相貌,幾乎占據了整個視线!
說實話,要不是有沐沐在,曉央真覺得自己已經要大喊一聲,然後直接暈倒了。
將自己放下來,沐沐向前輕輕推了推自己:“好啦,快去里面吧。”
“里……里面?可是……”
曉央看了看周圍的黑影,又看了看一眼望不到頭的石板路,心虛道:“我們可以一起去嗎?”
沐沐笑了笑,重新合上面甲:“那可不行——別擔心,我待會兒會去找你們的。”
“……”
將大量的疑問硬生生地咽回到肚子里,曉央隱約覺得,眼前的“沐沐”似乎和平時的沐沐不太一樣。
最後深深看了眼對方,曉央越過她,再次朝深處跑去。
世界愈加明亮起來,空間上方開始有黯淡的藍光灑下,讓地板都反射出淡淡的光澤。
紛亂的黑影也開始變得有序起來,它們分別站在石板路兩側,手里舉著出鞘的利刃,姿勢整齊劃一,散發著莊嚴的氣勢,走在中間,曉央總覺得它們會突然朝自己砍過來。
忍不住加快了腳步,愈發明亮的視线讓曉央已經能看到兩側牆壁上的壁畫和微微搖曳的燭光。
自己正在某處宮殿或是城堡里——曉央很快做出了判斷:很好,前面似乎更亮了,那里應該就是終點了吧?
終於,在道路的終點,視线豁然開朗!
慢慢停下腳步,曉央眼里滿是震撼與不可思議,連呼吸都變得不暢起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龐大到超乎想象的聖殿!
恢弘,巍峨,肅穆,壯觀!這就是聖殿帶給少女的第一印象。
高聳的拱頂目測至少有20多米高!鑲嵌的寶石在湛藍的光芒中閃耀,拱頂中央則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狀圖案,里面刻畫著無數精美的紋路,仿佛所有的奧秘都匯聚在這只眼睛里……
悠揚的旋律回響在穹頂上空,空靈美妙的女聲則讓聖殿多了幾分聖潔。
巨大的石柱比森林里的老橡樹還要粗!它們分成兩排,支撐著這座龐大的建築,基座上同樣雕刻著繁復的花紋。
模糊的黑影們嚴肅地站在大殿兩側,仿佛是這里最忠實的信徒。隱約間,曉央似乎能辨認出最前面幾個黑影的大致相貌。
有留著金色長發,身材高挑婀娜,手持長杖的藍眸女子;有懷抱一柄長劍,造型偏向古風的黑發女子;有留著鮮艷紅發,閉著一只眼睛,神態溫柔祥和的少女;還有頂著一頭土褐色亂發,臉蛋上似乎長著些許雀斑,表情頗為蠻橫的嬌小女孩……
強烈的熟悉感與親切感迎面而來——潛意識告訴曉央,自己貌似也認識她們……
視线越過這幾名熟悉的黑影,在聖殿最深處,則是一處沿著寬大階梯慢慢升起的半圓形平台。
平台中央有一張做工精美的石座,背後就是大殿雕梁畫棟般的精致牆壁,而牆壁上有五道細長的彩窗,神秘斑斕的光线穿過窗戶,正好全部匯聚在石座上……
而蕩漾著神聖氣息的石座兩側,正是曉央最最熟悉的人。
慵懶的昀姐穿著一身類似旗袍和晚禮服結合在一起的鮮紅長衣,正對著自己嫵媚微笑;婷婷和昀姐站在一起,穿著一身可愛的小裙子,認真站直的小表情里還透著一絲激動與驕傲;大小姐則站在石座另一側,對台下的自己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而原本還在“守衛秩序”的沐沐,也褪去了鎧甲,站在凝兒的身邊……
似乎,就差自己了……
心中若有所思,曉央在眾多黑影的注視下,一步步登上高台。
來到石座前,她輕輕拂過對方堅硬的表面——和拱頂一樣,石座做工精美,椅背上同樣刻畫著眼睛狀的圖案,兩側的扶手上,還纏繞著鮮花與藤蔓的紋路。
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心情好平靜……
負面情緒正在潮水般退去,曉央抬頭看了看大家,沐沐等人也朝自己默默點了點頭。
“……”
深吸一口氣,曉央轉過身,與大家一起站在高台之上。
在無數黑影的注視下,少女慢慢坐在了石座上。
霎那間,大殿猛地明亮起來!璀璨的金光代替了每一處光源,甚至從每一扇窗戶中照射進來!尤其是拱頂上的巨大眼睛,幾乎亮到要灼傷曉央的雙眸!
一片金色的海洋,頓時吞沒了曉央的整個視线。
……
克莉薇婭最先察覺到了異常。
她原本想要散掉芙蕾雅的幻象,但壓住曉央的石堆縫隙中,突然透出了一道耀眼的金芒!
很快,一道又一道金芒從石堆間射出,填滿了每一條縫隙!
一時間,整座山谷都閃耀著淡淡的金光。
嗯?這是……不可能!
微微瞪大眼睛,克莉薇婭從畫面里感受到了一陣熟悉無比的力量!
接著,金芒猛然暴漲!龐大的石堆頓時炸裂開來,化為了漫天迸放的石雨。
如果江凝在這里,那她一定要大喊一句“猴哥出生了!”
幻象芙蕾雅面無表情,身前自動張開一道微風屏障,攔截了激射過來的石塊。
炸碎巨石堆後,奪目的金光並沒有消散,而是慢慢收攏,聚集起來,最後在中心點形成了一個宛如太陽般耀眼的光球!
光球中,少女勻稱的身影若隱若現,她輕輕飄蕩在半空中,雙眸輕闔,滿身的烈焰已經消失不見。
隨後,金色光球猛地漲開!化為一大團繚亂的球狀絲线!而曉央赤裸的嬌軀,就漂浮在繁雜的絲线間。
白皙嬌軟的肌膚,柔順如瀑的長發,傲然挺立的粉嫩乳尖,以及雙腿間那抹泛著紅潤的裂縫——很難想象,在經過那麼瘋狂的攻擊後,曉央現在卻完好無損!明明在被擊飛的瞬間,她還吐血來著。
魔神殿里,手中的零食無聲落下,散落一地。
克莉薇婭張著小嘴,呆呆地看著畫面里的曉央:不可能……如此強大的奧秘神力……不可能……
回過神,克莉薇婭連忙從自己的衣服里摸出一個膠囊狀的玻璃瓶,看到瓶里存儲的氣息依然完好,這才舒了口氣:好吧,人類的身體似乎都是有自我保護機制的,無論心理還是生理上。
比如疼痛,發燒,自我安慰,嘔吐等等……都是身體自我保護的表現。
只能說,芙蕾雅過於凌厲的攻擊激發了曉央身體自衛的機制——而這些金光閃閃的絲线,就是奧秘女神自我保護的表現!
很快,繚亂的絲线中,一根金色的細絲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所牽引,輕輕纏繞在曉央身上。
一根,一根,又一根……紛亂而璀璨的金絲沿著曉央的身體快速編織,看似雜亂,實則錯落有序。
最終,一件金光閃閃的“光衣”包裹了曉央,待到光芒漸隱,她的嬌軀上已經多了一件完美貼合身體的暗金色緊身衣。
緊身衣的質感很強,到處都有著復雜而美麗的紋理,其中,胸口上那只由大量絲线所編織出的金色眼睛最為顯眼!
輕飄飄地落在地上,曉央緩緩睜開雙眸,露出兩道猩紅至極的光芒,血光在瞳孔中閃耀,最後緩緩收斂,平息……
現在的曉央,眼神古井無波,表情平靜,木然的幾乎有些像機器人!
但只有克莉薇婭知道,那個曾被伊昀和白鳥沐傾心教導過的奧秘女神……
暫時上號了!
關於穆曉央的大綱 heh ua n 3.c om
穆曉央——原名“穆歌爾德·曉厲未央”,穆歌爾德王國五公主。她曾被稱為“生命,自然與暴怒之神”,掌握著叁種神格的權柄,同樣還有著“七美德”中“善良”的品質。後期被廣泛稱為“奧秘女神”,或“奧秘女士”,代表符號是一只神秘的眼睛圖案。
穆曉央是一位強大而善良的魔神,她的信徒會通過做善事來取悅她——“行善舉,存善念,吾神的目光將注視著你。”
她天性善良,擁有大部分美好的品質,像個小天使,經歷許多後變得嫉惡如仇,但仍能保持本心,對善良的人格外溫柔,對邪惡的人格外暴虐。
她精通全系魔法——水,火,土,電,風,光,暗,空間,時間,精神(詛咒),召喚,預言。同時也精通近身搏殺,非常擅長利用魔法來增幅自己的戰斗水平。在魅魔養成記結局部分時,曉央已經達到了概念神的強度。
她擁有很多名頭——暮歌之國的星星公主,混元無極至尊法師(類比洪荒小說里的混元無極大道聖人),魔術師,奧術大師,近戰法師,神選之人,暴怒魔神的繼承者……
曉央的故事是王道的“公主復仇記”。她原本是上上任紀元之主“生命女神”為自己復蘇後准備的一具化身,但在種種原因下擁有了自己的意識,生命女神復蘇後,不願捏碎這小小的新生生命,只好躲在了曉央的靈魂深處。看好文請到:po1 8yc.c o m
在曉央6歲時,她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魔法天賦,老國王並不開心,反而對此表現出了擔憂。八歲時,一直在尋找生命女神唯一一具化身下落的自然女神芙蕾雅,降臨到了這個信奉自己的國家。
作為圍攻生命女神的諸多魔神之一,芙蕾雅曾是生命女神的屬神,畢竟生命與自然,總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所以芙蕾雅也才會需要煉化吸收生命女神的化身,來完善自己的自然神格。
由於化身已經轉生成為了自己的小信徒,芙蕾雅一開始並沒有動武,她在降臨到穆歌爾德時,首先感謝了對國王以及子民們長久以來對自然教會的貢獻,隨後,她對年幼的曉央表露了喜愛之情,想要帶曉央回自然神域中,自己親自照顧並加以教導。聯想到小女兒堪稱恐怖的魔法天賦,國王看了看王後,猶豫再叁後問芙蕾雅可否拒絕,回應他的,是自然女神平靜但不容置疑的眼神。
面對強大神力的壓力,也為了整個國家的子民,老國王最後不得不交出曉央。但得到曉央後,芙蕾雅卻抬了抬手指,發動了超環地屬性魔法“震域蒼穹”,天地瞬間崩陷,整個穆歌爾德王國頓時化為了一片廢墟。
同時,芙蕾雅命令春夏秋冬四位屬神率領橡樹守衛軍團消滅王國殘黨,理由是“這里的信徒對我並非絕對忠誠,我可不想落得和(生命)女神冕下一個下場。”
自此,穆歌爾德王國成為了歷史,關鍵時刻,暴怒魔神受已隕落的生命女神所托,擄走了曉央,並讓她的兩個護衛——哥哥洛西澤·圖索蘭度,和妹妹洛西澤·佩拉朵朵,帶著曉央逃跑。
暴怒魔神獨自面對身為強大神力的芙蕾雅和四位屬神,雖然暴怒只是中等巔峰神力,面對即便在強大神力中也格外強悍的芙蕾雅絕對毫無勝算,但暴怒魔神素來以戰斗力強悍而著稱,芙蕾雅雖然有穩贏的把握,但她一時也無法殺掉對方。
生命女神的完美化身對芙蕾雅格外重要,情急之下,她命令附近的精靈軍團,橡樹守衛,自然妖精等等所有部隊,先放棄屠殺穆歌爾德王國的殘軍,全力追擊洛西澤兄妹!
面對自然大軍的追擊,8階騎士圖索蘭度為了掩護小公主和妹妹逃走,獨自迎戰敵軍,最終犧牲,同為8階騎士的佩拉朵朵抱著年幼的曉央逃了整整一夜,最終在黎明時分,被精靈擲矛手的長矛所洞穿,釘死在碧空山脈的森林中。
自然大軍在佩拉朵朵附近的森林搜了個遍,但卻沒有找到曉厲未央的蹤跡。
在敵人走後,利用納弗西斯橡木杖(無限權杖的前身)隱匿氣息的曉央再次跑了回來。
父王,母後,哥哥姐姐們,對自己喜愛有加的人民,甚至連陪伴自己長大的圖索蘭度和佩拉朵朵都在自己眼前慘死,曉央覺得自己一天就把一輩子的眼淚流盡了。
她跪在朵朵面前哭泣,尚存一息的佩拉朵朵聞聲睜開眼睛,最後一次提曉央拭去眼淚後,身死自然之中。
大哭的曉央在悲傷中感到茫然,身受重傷的暴怒魔神突然趕到,將曉央和自己一同送往了另一位面的一個陌生國家——菲爾德勒。
也正是從這一天開始,曉央幾乎再也沒有笑過,以至於白茹雪對她最深的印象,就是曉央總愛一個人坐在角落,默默地望著遠方,眼神里有著一抹淡淡憂郁的樣子……
而實際上,荒島中的曉央,才該是她原本的性格。
暴怒魔神在菲爾德勒附近的森林里問曉央,她是否想要復仇,原本滿臉麻木的曉央,在聽到芙蕾雅的名字後,臉上生平第一次流露出了憎惡的表情。
想起自己的親朋好友,暴怒的火焰在心里燃燒,未央公主因此確立了自己一輩子的目標——打上自然神殿,殺死自己所曾侍奉的自然女神!
在得到曉央的肯定後,暴怒魔神將她立為神選者,使曉央可以使用暴怒的力量。
最後,在留下一句“芙蕾雅可不是什麼善類,想要徹底殺死她,就努力變強吧”後,偷偷藏了起來療傷。
曉央自己在森林里住了幾天後,被一隊冒險者發現,接著便順勢流落到了菲爾德勒的貧民窟。
在貧民窟里,一向單純的曉央第一次長了心眼,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穆曉央”,她在巧合下加入了當地的孩子組織,度過了幾年既艱辛又開心,又略帶苦澀的時光。
這段時光對曉央極為寶貴,不僅鍛煉了她的心性,讓她見識到了最底層的人們是在怎樣活著,為她以後的旅途打下了基礎,還讓曉央洗去了單純,知曉了人類的險惡。
隨著自己的善良被一次次利用,但曉央從未黑化,因為她同樣看到了人形的光輝,只是,她的善良,開始變得越來越有鋒芒。
在曉央14歲時,為了救助瀕死的小伙伴,她在脫離芙蕾雅的追殺後,第一次使用了治愈魔法,澎湃的魔力驚動了附近的巡邏隊,之後曉央擔心自身暴露,被自然教會盯上,無奈離開了貧民窟,與眾伙伴揮淚分別,再次踏上了流浪的旅途。
在離開菲爾德勒時,曉央第一次遇到了大小姐江凝……
當時,身無分文,肚子又餓的江凝盯上了曉央所背的包袱——里面基本都是貧民窟的孩子們給曉央湊的食物和些許金錢。
兩人擦身而過時,江凝順走了包袱,但被在貧民窟里摸爬滾打了好幾年的曉央所發覺,於是,兩人一個憑借自己跑得快,一個憑借自己魔力超群,一口氣跑出了十幾里!
最終,曉央追上江凝,拿回了自己的包裹,並且沒有為難大小姐,反而還給了她一個餅子吃。
江凝感動異常,恬噪的樣子讓曉央心底有些煩躁,准備離開時,白茹雪和魅魔貓咪格洛莉婭趕到,勸江凝和她回去,還叫她“沛沛”……
自此,曉央正式並入了白茹雪的故事线。
江凝的大綱
江凝並非人類,也不是其它任何生物,准確來講,她是白茹雪所創造的人造人。
魅魔養成記中,在“勇者傳說”篇結束後,白茹雪為了挽救死亡的朋友江可沛,和格洛莉婭一起利用魔王的殘軀,拼湊出一副新的化身,並准備舉行儀式,將江可沛的靈魂轉移到新身體中。
澀澀儀式順利舉行,魔王殘軀逐漸變化成江可沛的模樣,但與之前相比只有6.7分相似,並且身材更高挑一些。
儀式完成後,江凝大小姐正式誕生。
她從床榻上醒來,腦子里裝滿了另一個女孩的記憶,她茫然地看著渾身精光的白茹雪在自己面前蹦來跳去,思維一片混亂。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江凝一直在為白茹雪解釋,自己不是江可沛,自己只是一個有著她記憶的另一個人,但白茹雪堅定地認為這只是沛沛還沒有適應新身體的原因。
江凝無法忍受自己被當成另一個人對待,也無法接受白茹雪莫名的善意,她偷走了格洛莉婭的定位傳送器,把自己傳送到了另一個物質位面。
到了異世界的江凝,沒有了白茹雪的管制,徹底放飛了自我,行事比江可沛還要我行我素,比起自己就是江可沛,江凝更覺得自己是對方的姐妹,所以她給自己起了“凝”這個名字,表示自己是由於對方的存在才凝聚而成的。
和被白茹雪打敗的魔王一樣,江凝擅挪移,有極速,相當於一個全面弱化版的小魔王,還有白茹雪給的“離情雙刺”(但大小姐叫它真言雙刺)作為武器,這給了她行走異世的資本,但由於性格歡快跳脫,江凝在來到菲爾德勒後,很快便把身上的財物揮霍一空,最後因為在酒館與人爭執,被巡邏隊一腳踢出了城。
在城外流浪了幾天,飢寒交迫的大小姐將目光投向了一位14.5歲,挑著一個小包袱,表情麻木,但時不時會擦擦眼淚,正獨自一人朝城門外走的小姑娘。
她裝作無所事事的樣子,吹著口哨接近了對方,利用巧手檢定成功,順利偷走了對方的包袱,但轉眼便被發現。
大小姐連忙抱著包袱逃跑,不成想對方居然是個一階魔法師!利用馭風,輕身,羽落等各種增幅法術,一直粘在自己屁股後面。
最後,優先耗盡體力的江凝被對方捉住,本以為會被暴打一頓,但對方只是搶回了包袱,並且女孩走了幾步後,回頭看了看灰頭土臉的江凝,嘆了口氣,最終給分給她一個燒餅,甚至,這個一階小法師還給江凝刷了一發一階法術“體力充沛”!
江凝瞬間滿血復活,活力四射!一邊啃燒餅一邊圍著對方嘰嘰喳喳。
簡單交談後,江凝得知對方名字叫穆曉央,其它的例如“你好強啊,你為什麼會這麼多系的魔法啊?”,“你的魔力好多哦,感覺看不到底一樣,你真的是一級法師嗎?”,“你好漂亮呀,你是菲爾德勒本地人嗎?”,“你還會自然教會的法術?好厲害!”,“你要去哪里啊?咱們一起唄?”……不管江凝怎麼問,曉央只是表情漠然,一味地朝前走,似乎打算離開。
而定位到江凝位置的白茹雪和格洛莉婭此時利用定位傳送器趕來,想要勸說江凝回去。
江凝躲在曉央背後,說對方是人販子,要把自己賣給別人,差點讓白茹雪氣得昏過去,不過仔細想想,這性格和沛沛確實很像,便咬牙忍了下來。
她向曉央解釋了一番緣由,而曉央有些驚訝白茹雪的精美顏值,但她無意插手別人間的私事,點點頭准備離開。
突然,曾經擁有弱等神力的格洛莉婭認出了曉央身上純淨而深邃的自然氣息,這讓她誤以為曉央其實是自然女神的神選者所偽裝,一定是設了陷阱騙自己一行到這里。
格洛莉婭果斷出手,但曉央反應迅速,利用土盾擋下了攻擊,並瞬間後撤。
格洛莉婭讓一臉懵逼的白茹雪和江凝聯手攻擊穆曉央,同時說她是芙蕾雅的神選者,不在這里消滅她,她一定會把大家的消息帶給自然女神。
江凝擋在兩方之間,說曉央給她吃燒餅,還給她刷治療術,一定不是壞人,曉央也握好納弗西斯橡木杖嚴陣以待,顰眉解釋自己並非自然女神的信徒。
而格洛莉婭反問曉央為何一個一階法師會同時精通多系魔法和自然教會獨有的牧師魔法,精神力還如此純粹,甚至能擋下擁有二階戰士實力的自己的突襲。
曉央猶豫了下,說自己確實是神選者,但絕對不是芙蕾雅的神選者,至於是哪位魔神,曉央表示這是自己的隱私,她說,自己從不認識白茹雪一行,自己只想離開菲爾德勒,不想和她們起衝突,希望她們能行個方便,放自己離去。
格洛莉婭化為人形,眼神依舊狐疑,白茹雪見曉央雖然神色略顯陰郁,但態度相當誠懇,也覺得莉婭姐有些敏感,她靈機一動,問了問格洛莉婭自然女神長什麼樣,然後快速地雕了一個自然女神像。
在對曉央表示了歉意後,白茹雪眼神誠摯,希望曉央能對自然女神的雕像吐一口唾沫……
即便是性格好好的曉央,也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她的表情冷淡了很多,但還是抬起手,一束熾熱光线貫穿了雕像,並詢問白茹雪這樣是否可以證明自己。
白茹雪心里感嘆:她甚至還在問我可不可以!真是個好孩子啊……
格洛莉婭倒是立刻打消了大半疑慮——褻瀆魔神可不是誰都敢做的,哪怕褻瀆對象只是一個沒有絲毫魔力的魔神像,這表明對方不僅不信仰自然女神,甚至還有可能信奉著和自然女神敵對的魔神。
雖然很過意不去,但捉弄心起的白茹雪還是雕了個新的女神像,強烈要求曉央吐一口口水。
多虧曉央本性溫柔,實在拗不過白茹雪的苦苦哀求,最後她還是紅著臉,對著女神像輕輕啐了一口……讓白茹雪的惡趣味得到了極大滿足。
格洛莉婭變回貓咪形態,蹲在白茹雪肩膀,向曉央誠懇地道了歉,並將自己所知的情報和盤托出。
原來,現任紀元之主——光明女神納維斯,聯合欲望魔神阿喀狄洛娜,以及自然女神芙蕾雅,叁巨頭糾集了大量魔神圍攻上任紀元之主生命女神,導致生命女神隕落,而阿喀狄洛娜目前正在各個位面挑起戰火,迫使人們信奉光明女神,格洛莉婭的故鄉已經陷落,她表示,雖然不知道曉央為什麼會有自然信徒才有的力量,但她覺得曉央天分極高!如果她信奉的魔神和自然女神不對付,格洛莉婭希望曉央能加入她們,一起推翻光明女神等諸多魔神的統治。
曉央依舊很謹慎,但看著無聊地翻著自己包袱的江凝,有那麼一瞬間,她突然覺得這些人似乎可以信任——即便對方騙自己,自己也有逃命的手段,實在不行,還能呼喚暴怒魔神幫助自己——雖然對方上次看上去傷的好重,也不知道現在恢復的怎麼樣了……
所以,曉央第一次和別人交代了自己的經歷和五王女身份,但沒有交代自己是暴怒神選,因為她害怕會給暴怒魔神帶來麻煩,這也讓暴怒魔神感到溫馨之余,也有些哭笑不得。
白茹雪等人恍然,雙方達成共識。
之後曉央便跟隨白茹雪來到了地球,讓這個純血異界女孩狠狠體驗了一把現代科技!(所以說,荒島上曉央覺得她會魔法是因為自己來自異世是正確的!)
曉央之後和白茹雪一起經歷了不少事情,包括復活真正的江可沛。同時也和江凝親密了不少(主要是大小姐太自來熟了。)
直到“水晶肺事件”,曉央再次迎來了自己的高光,以及,昀姐和沐沐也要在事件里先後登場啦。
伊昀的大綱
如果芙蕾雅沒有摧毀穆歌爾德王國,那麼曉央的人生軌跡應該是成為一名醫生——也就是“自然女神的牧師”,為芙蕾雅女士奉獻自己的一生。
在和白茹雪相處的幾年里,是曉央遭遇劇變後最悠閒的一段時光。她上了學,有了工作,認識了很多新朋友,明白了很多新知識,實力也在穩步上升,大家都很喜歡這個不怎麼愛說話,看著有些冷漠,但實際比誰都要溫柔善良的小姑娘。
自上學開始,曉央身邊就多了一個筆記本,她會把知識,見聞,發現的魔法公式,理論,模型以及邏輯等等全記在上面,很多年後,這個筆記本被她的教徒們奉為“奧秘聖典”。
荒島劇情結束後,曉央重走飛升之路時,得知自己的隨身筆記兼日記本被無數人傳閱,甚至還專門建了個殿供起來後,一時很難繃得住……
總之,叁年里,曉央和白茹雪一起解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事,她自己也褪去最後一絲稚氣,出落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17歲少女。
當白茹雪越來越強,她的魅魔武裝也需要升級了,為了打造更強的武裝,白茹雪需要一種名為“星蘊”的水晶礦物,為了得到星蘊晶礦,當年19歲的白茹雪帶上一些朋友和曉央等人,前往了魔導之國艾斯拉特。
而昀姐,就出生在艾斯拉特西北方的無人區——血刃荒原上。
和大小姐一樣,伊昀也並非人類,她的種族是血刃荒原的頂級掠食者——血妖。
血妖是一種非常殘暴,狡詐的獨行魔獸,終身都在不斷進化。
它們動作矯健,四肢極其發達!渾身沒有毛發,通體光潔,皮膚宛如覆蓋了一層鱗甲,全身呈血紅色,平時走路四肢並用,但戰斗時也能兩足站立,臀後還長有一條兩到叁米的尾巴,與敵人搏殺時經常會發出瘮人而沙啞的笑聲。
血妖和地球上的鬣狗一樣,雌性普遍強於雄性,一只成年的雌性血妖,一胎能夠產下足足十幾到二十余只幼體,但存活率比較低,因為血妖母親所獵到的食物無法滿足二十個孩子一起飽餐,所以小血妖們互相殘殺對方來占有更多食物是常有的事,甚至,有些血妖在生產後會選擇吃掉那些看上去弱小一些的孩子來補充自己的體力。
所以,每一個成年的血妖,手上基本都沾滿了自己兄弟姐妹,甚至是孩子的鮮血。
血妖的進攻手段主要依靠體內的特殊血液——它們能將血液從指尖逼出體外,這些血液會和手指連成一體,瞬間凝固成十把輕薄,鋒利又堅硬的“指刀”,很多偷獵者都會將這些指刀視為至寶,他們會想盡辦法獵殺血妖,然後將對方的手臂剖開,再把指刀從血妖體內拔出來(因為指刀太過堅硬,難以破壞,只能連帶骨頭一起收走),再回國賣出天價——雖然失去活性的指刀比不上血妖不斷利用血液循環的指刀鋒利和堅硬,但也遠超普通兵刃,且具有收藏價值,所以很受歡迎。
(“她那白皙的指尖沒有任何傷口,卻有殷紅的血液緩緩滴下,逐漸凝固成散發著寒氣的赤紅刀鋒”——節選自《塞拉菲娜自傳集·血妖篇》)
此外,血妖還會一種血妖專屬的5階惑控魔法+詛咒魔法——血咒。
血咒可以通過血液或精神感染,將實力弱於自己的生物轉化為自己的眷屬,並將其血妖化。荒島劇情結束後,伊昀曾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將整個地下研究所的人都轉化成了劣等血妖。
另外,由於雌血妖比雄血妖多了一頭猩紅的長發,所以雌血妖還多了一個利用頭發攻擊,束縛敵人的手段。
並且,昀姐作為獨一無二的血妖之王,除了能夠使用十把指刀,還能將血液轉化成長長的“荊棘血鞭”。
如果說,曉央追尋的是“復仇”,大小姐追尋的是“自我”,那麼昀姐追尋的,就是“至高進化”。
時間回到幾年前。
一個漆黑的深夜里,在血刃荒原最深處,一只懷孕的血妖在自己的巢穴里生產了。
幾天後,昀姐和她的兄弟姐妹們睜開了眼睛。
當然,昀姐那時還沒有獲得“伊昀”這個名字,也和優雅沒有半毛錢關系,長相更是相當猙獰,是個妥妥的魔獸。
因為出生較早,日後被稱為“伊昀”的小血妖以微弱的優勢殺死了其它叁只弟弟妹妹,成功贏得了活下來的資格,並且和其它血妖一起慢慢長大。
然而好景不長,小血妖的母親並不是血妖里最強悍的一員,生產後的血妖母親身體虛弱,性格更加暴躁,能獵到的食物也在減少。
終於,在凜冬即將到來的前夕,血妖母親終於有一次空手而歸。
它悶悶地臥在洞穴深處,六七個孩子湊過來,習慣性地去吸自己干癟的乳房,望著身下幾團新鮮稚嫩的血肉,血妖空空如也的肚子更加飢腸轆轆,也是這一刻,作為血刃荒原上最臭名昭著的魔獸,血妖母親露出了自己殘暴的一面。
她低頭一口咬碎了擠在最前面孩子的腦袋,連骨帶肉一起吞下了肚——帶有腐蝕性的血液也只有血妖的胃才能受得了。
小血妖被淋了一頭血,感受到危險的它立刻和其它弟弟妹妹一起逃走。
恐怖的骨肉咀嚼聲在洞穴里回響,吃得興起的血妖又伸出指刀,串糖葫蘆一樣串起兩個幸運兒,腳下還踩住一個最遲鈍,還沒來及逃走的孩子。
最終,只有小血妖和最先出生的大姐逃之夭夭。
兩個小家伙分別逃往了兩個方向,冬天將至,食物短缺,小血妖又才斷奶不久,獨自一人的它生存幾率極其渺茫,唯一能夠仰仗的,就是自己還很稚嫩的指刀。
小血妖一路走一路翻找食物——它吃過腐爛的風語鳥,在坑里刨過蟲子,甚至吃過早已風干的岩鹿皮。
時間在一天天流逝,盡管有些瘦小,但小血妖還是活了下來,然而不幸的是,在凜冬徹底降臨後,小血妖已經連干鹿皮都找不到了。
有一天,運氣爆發的小血妖獵到一只正在挖洞儲備糧食的荒原地鼠——這是一種吃植物根莖和小蟲子的小型生物,它們可以挖掘復雜的地下通道,有助於土壤的翻新和循環,是血刃荒原下層生態的重要組成部分。
新鮮的血肉補充了小血妖的體力,雖然不多,但它知道自己又能撐好幾天了。
就在它趴在自己挖的簡易巢穴里打盹時,一只落單的巨魔接近了它。
“巨魔”是一種長相凶惡的群居生物,兩足站立,會使用簡單的工具,智力和猴子相近,體型大多強壯臃腫,成年時身高可達到叁米,膚色為灰綠色,因為經常有襲擊人類冒險者的行為,因此還稱為“食人魔”,與血妖一樣聲名狼藉。
而接近小血妖的巨魔瘦骨嶙峋,根根肋骨極其突出,空有近兩米的骨頭架子,一看就是被逐出族群的半大孩子——巨魔族群施行女王制,在食物短缺時,巨魔女王會提前把半大的雌性巨魔趕出族群,讓它們自生自滅,因為每一個雌性巨魔,都是女王的潛在對手,這一點和獅王會趕走其它小雄獅非常相似。
很顯然,這只巨魔就是因食物短缺而被趕走的小倒霉蛋,我們暫且叫它“瘦瘦”。
瘦瘦也有自己的夢想——它希望能成為統領幾十只巨魔的大族群女王,然而事實給了它一記耳光,它在族群里地位最為低下,每次進食即便壓低姿態,也會受到其它地位更高的巨魔的欺負,最終,瘦瘦硬氣了一把,獨自離開了族群。
但只過了半天,瘦瘦就後悔了,在族群里,就算受欺負,好歹還能和同類一起生活,現在成了獨狼,不出幾天,自己可能就會餓斃於荒野。
流浪了幾天後,餓得兩眼發綠的瘦瘦突然聞到了一股誘人(魔)的血腥味,它沿著味道一路前進,最終發現了小血妖的暫時巢穴。
巢穴外丟著小血妖吃剩的地鼠骨頭,雖然已經一點肉渣都沒有了,但瘦瘦仍然直流口水,它很想抓起骨頭舔舔味道,但卻忌憚著對面已經進入備戰狀態的血妖。
雖然都很落魄,但雙方都是有名的掠食者,血妖更是以殘暴狡詐著稱!若是平常時分,互為死對頭的雙方一定會打個你死我活,但眼下食物凋敝匱乏,兩只魔獸看著對方,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會消耗掉寶貴的體力。
為了震懾對方,小血妖亮出了自己的指刀,做裝牙舞爪狀,同時將剩下的地鼠緊緊護在身下。
瘦瘦果然被嚇住——長出了指刀的血妖可都不好惹,這是每個巨魔都知道的事實。
但一走了之瘦瘦又不甘心,索性它便守在了血妖巢穴外,期望等小血妖困倦時,能偷走一點骨頭殘渣,當然能吃到點碎肉就更好了!
小血妖看出了巨魔的詭計,干脆一口氣將地鼠吃了個精光!看得瘦瘦流了半天口水。
到了後半夜,接近黎明時分,瘦瘦終於摸到一小節骨頭,新鮮的肉味讓它興奮起來,直接將骨頭都嚼碎吞進了肚子,打盹的小血妖雖然注意到了瘦瘦的小動作,但卻沒有理會——骨頭的吸引力對於血妖一向不高,還是剝下獵物的皮更能讓血妖興奮(昀姐在游輪里對曉央說自己每年都會花大價錢買高端皮包,就是血妖的本性在作祟……)
吃完骨頭的瘦瘦反而更餓了,就在這時,遠處的一群碎石氂牛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如果族群在這里的話,瘦瘦是敢衝上去撲殺一頭小牛犢子的,碎石氂牛的肉緊致有彈性,內髒軟糯,瘦瘦光是想著就要口水流不停了,但它孤身一獸,沒有幫手,不可能從那些大氂牛的堅蹄下捕殺小牛,搞不好自己還會被牛群踩死。
看著氂牛們開始在四周悠閒地吃草,瘦瘦將目光轉向了正在伸懶腰的小血妖上……
對血肉的渴望讓瘦瘦下定了決心——為了活命嘛,不寒磣。它伸出手,指指遠處的氂牛,示意小血妖和自己去獵殺氂牛群。
小血妖則惡狠狠地打了個噴嚏,示意瘦瘦滾遠點——開玩笑,兩個幼年體的魔獸就敢去招惹氂牛群,小血妖表示自己還想多活幾年。
見血妖拒絕,瘦瘦急得抓耳撓腮,它指指地鼠骨頭,比了個小的手勢,又指指遠處的氂牛犢子,比了個大的手勢,然後又做出一臉陶醉啃食的樣子,表示氂牛肉很好味!
血妖一族是極其狡詐的,它們雖然實力強悍,但因為獨行的原因,會盡力避免自己受傷,有時看上去甚至很慫,但血妖也是格外貪婪的,看到瘦瘦笨拙但聲情並茂的描述,小血妖陷入了沉思……
最終,對食物的飢渴讓小血妖做出了決定——它示意讓瘦瘦去恐嚇氂牛群,自己則蟄伏起來伺機而動,這樣就算有危險,自己也能立刻逃命。
瘦瘦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照辦。它故意將牛群朝小血妖的大方向趕,而其中一只小氂牛慌亂中正好跑向小血妖的方向。
血妖無愧於血刃荒原的頂級掠食者——盡管只是幼年期,小血妖的刀鋒仍給了小氂牛近乎致命的一擊!
眼見氂牛媽媽紅著眼朝自己奔來,小血妖和瘦瘦拔腿便跑!
受了致命傷的小氂牛掙扎了半天才慢慢死去,氂牛媽媽圍在孩子的屍體面前叫了好久,才不舍地跟上大部隊離開。
早已等待多時的瘦瘦發出一聲興奮的怪叫,和小血妖一起衝向小氂牛。
鋒利的指刀切開皮肉,露出了熱氣騰騰的內髒和嫩肉,兩只魔獸趴在氂牛屍體上,大啖其肉……
從此,互為死對頭的兩種大型魔獸,就此形成了一種極為詭異的合作關系。
在漫長的寒冬中,它們分工明確,一個誘敵驅趕,一個伺機獵殺,捕食成功率高得嚇人!有了充足的營養,小血妖在一年後便迎來了初次進化,它的指刀變得更長更鋒利!身體表皮變得更光滑,還長出了鱗片,身體和尾巴也更加有力!瘦瘦則吃得膘肥體胖,格外魁梧!小血妖還用指刀砍倒了一顆巨樹,並削出了一根大棒子送給瘦瘦當武器,瘦瘦揮舞著自己的血妖朋友送的武器,手舞足蹈地開心了好幾天,連睡覺都抱著不放手。
後來在被荒原狼群圍攻時,瘦瘦和血妖逃命,瘦瘦一口氣跑出老遠,狼群便將血妖圍住,小血妖無奈爬到樹上,最後還是瘦瘦揮舞著大棒子,嗷嗷叫著跑回來,引走了大部分荒原狼,才給了小血妖逃命的機會。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兩獸愈發強大,瘦瘦的本能開始覺醒——它想成為巨魔族長!
瘦瘦將盯上了一只已經進入中年末期的巨魔女王,作為年輕的挑戰者,瘦瘦對巨魔女王發起了決斗。
憑借小血妖拖住巨魔女王的手下,瘦瘦成功擊敗女王,成了新的巨魔女王,它對小血妖發出邀請,希望對方能成為“瘦瘦巨魔族群”的一員,看著身高叁米多,意氣風發的新任女王,小血妖拒絕了瘦瘦的邀請,再次踏上旅途,追尋著更強大的進化,這段詭異的友誼暫時結束。
小血妖一路朝著荒原邊境前進,幾年時間里斬殺過大量強大的魔獸和冒險者,漸漸的,艾斯拉特冒險家協會里,慢慢多了一個“血刃荒原邊界上游蕩著一只格外凶殘暴虐的年輕血妖”的傳說。
小血妖最終被多名冒險家捉住,賣給了帝國斗獸場,每天都在和各種生物進行殊死搏斗,也因此,它的戰斗水平開始急劇上升!身體也在不斷進化。
時間又過去了一年。在又一次戰斗後,“紅月亮舞團”在斗獸場進行表演,小血妖看著團長尤利婭在台上翩翩起舞,那優雅的身姿舞動著兩把閃著寒光的長刀,給了它深刻的印象。
也許……這種戰斗的方式會讓自己更強大。小血妖產生了這種想法。
從此,它刻意去模仿尤利婭的舞姿進行戰斗,東施效顰的樣子在一開始引得人們哈哈大笑,但慢慢的,它的身姿越來越曼妙,動作越來越靈活——它把尤利婭的舞步成功融會貫通到了自己的刀法中!
而在又一次進化後,小血妖已經可以自如地兩足站立,身體也比之前更加嬌小精悍,智力也有著大幅增加!在這一刻,史上最優雅的血妖進入了人們的視线,但凡在斗獸場看過小血妖戰斗的人,都會驚嘆於對方優美而強悍的戰斗水平。
很快,在艾斯拉特巡演的尤利婭注意到了這只在不斷模仿自己的魔獸,經過幾次交流,她確定了小血妖比普通血妖有著更高的智慧,且對自己沒有進攻性,她很中意這個血妖,便和團員們一起湊了一大筆錢,重金買下了小血妖,小血妖便跟在尤利婭身邊,一邊和對方學習舞蹈表演,一邊學習借鑒對方的刀法。
而尤利婭格外喜愛東方文化,在小血妖登台演出,並取得巨大反響後,頗有感觸的尤利婭大筆一揮,為它寫下了“馭血伊人,戚戚如昀”八個字,大概翻譯就是:駕馭鮮血的美麗女子,她舞動的樣子就如日光般優雅。
自此,小血妖有了自己的名字——伊昀。
尤利婭稱它,或者說她為“美麗女子”並非張口就來,經過數次刻意進化,伊昀當時的狀態已經非常趨近於人形,只要再有一次進化,就能變成荒島上那個慵懶而嫵媚的“昀姐”,比起她當年和瘦瘦合作時的樣子,可謂天差地別,有史以來人們就沒見過這麼眉清目秀的血妖。
而在同年,白茹雪攜曉央等人來到了艾斯拉特。
在來到艾斯拉特的下屬城鎮“米拉鎮”時,曉央和大小姐第一次見到了時年19歲的伊昀……
昀姐永遠都會記得(雖然現在已經忘了),在凝兒第一次看自己表演時,她一臉迷惑地揉了揉眼睛:“怪事!我這是單身久了?怎麼看個血妖都覺得眉清目秀的?”
而當年還是嚴肅寶寶的曉央及時一本正經地捧哏:“不,我也感覺這只血妖……有種詭異的美感。”
白茹雪一臉汗顏:“那個金發碧眼的大姐姐(尤利婭)你倆是一點也看不到啊……”
格洛莉婭汗流浹背:“各位,別忘了我們是來收集星蘊晶礦的。”
……(昀姐可以說是作者最喜歡的一個角色了,她優雅,嫵媚,慵懶,戰斗起來又格外瘋狂,殘暴,好殺,能以最優美從容的動作,打出最為血腥致命的傷害,這種性格和本能的反差配上昀姐的身材和美貌,媽呀……昀姐的指刀來源於作者對“紅衣女鬼”的想象,她血妖的身份也是最初“吸血鬼”設定的修改,她和瘦瘦的故事則來源於很久以前作者看過的一個自然紀錄片,一只鬣狗和一只獵豹合作的故事……)
水晶肺事件+沐沐大綱
星蘊水晶,是艾斯拉特的獨有礦物,有著極強的魔導親和性。
在來到擁有水晶礦脈的米拉鎮後,白茹雪第一時間找到當地負責人,花重金預定了一大批水晶。
等待水晶開采的日子里,白茹雪和來鎮上巡演的尤利婭順利交流上了感情——這位金發碧眼的大美人兒,在那方面的精力和她在舞台上演出時一樣旺盛而充沛!當然,十足的精力配合對方那常年跳舞和舞刀的柔韌肉體,同樣也帶給了白茹雪莫大的享受。
曉央則住在歌舞團暫住的旅館里,感受到曉央身上強大的魔法氣息,伊昀纏著她與自己戰斗,曉央拗不過,只好答應。
兩人在鎮外尋了處空曠地,隨後大打出手,連圍觀的大小姐等人都不得不暫時後撤,以免被波及。
昀姐很少遇到難纏的對手,但曉央絕對算一個——那姑娘澎湃的魔力仿佛永無止境,在極遠的地方就能發揮出驚人的破壞力!自己每一次近身都要付出受傷的代價。
伊昀不是沒和法師戰斗過,在她看來,這種穿著法袍,防御力比紙還薄的家伙只能躲在戰士身後偷摸著施法,只要瞬間衝刺,躲過對方的法術,一指刀揮下去就能讓對方去擁抱死神——就算他們身上藏著各種防身卷軸也一樣,大部分護身卷軸都會在一擊內破碎,殺掉法師無非是多揮一次手的問題,甚至很多時候,法師都沒有足夠的反應能在自己出手前激發各種卷軸或是護符,當然,被動激活的除外。
但曉央不一樣,她反應迅速,對魔力操控精准度極高的同時,還有著出眾的傷害,全系法術相互配合更讓她幾乎沒有任何短板,以至於昀姐在面對曉央時,總有種直面一支配合無比默契的魔導師小隊的感覺。
而曉央也第一次面對昀姐這樣棘手的對手,她動作迅捷,反應靈敏,身體素質極高!在面對各式魔法的狂轟亂炸時,仍能想辦法突進到自己面前,哪怕迭加數層防御魔法,對方猩紅的刀鋒都能將其穿透,每當這時,曉央便只能選擇放棄攻擊,轉而全力與伊昀拉開距離——這是曉央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短板,原來,自己被敵人近身後是這樣狼狽。
雙方打出去很遠,不知不覺間脫離了圍觀的江凝等人,直到力竭也未分出勝負,但兩人對自己戰斗水平的認知都更上了一層樓。
頗為盡興的伊昀和曉央來到了鎮外的一處無名村落,見天色已晚,兩人便准備在這里借宿一晚。
這里的人們以在附近挖星蘊礦為生,生活條件極其艱苦,所有的房子都是由漏風的破木板建成,昀姐表示住在這里面還不如自己原地掏個地洞住的舒服,起碼不會進風。
曉央卻搖搖頭,顯得不是太在意——畢竟小時候在貧民窟里,自己連這種木頭房子都沒有。
曉央敲響了一戶人家的門,開門的是一個飽經風霜的中年男人,見到提著橡木法杖,衣著精美的曉央(其實只是還未變成“昔我墨羽”的普通魔法長衣,只是對方的衣衫太過破爛了),這位蒼老嚴重的中年人頓時變得誠惶誠恐,畢竟,在這個落後的異界,施法者可都是高貴的法師夫人或是法師老爺,更別提,曉央身邊還跟著一只看起來就很強的魔獸。
而以對方貧瘠的見識來看,這些尊貴的施法者找上自己這種“賤民”,多半是沒什麼好事的。
在當曉央溫和地表示出想要借宿的想法後,中年人一臉迷惑——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位看上去蠻好說話的法師小姐為什麼要來這種“下賤”的地方借宿,甚至一度認為曉央腦袋壞掉了,但他根本不敢拒絕,便打算去將床上的妻子和小女兒喊醒,給曉央和昀姐騰出地方。
曉央阻止了他,表示自己有個安靜的地方可以冥想回藍即可,還從空間口袋里拿出了不少地球上的零食作為感謝,昀姐則干脆慵懶地趴在曉央大腿上打起了盹——激烈的戰斗對於血妖來講,也是一種耗費精力的事。
中年人捧著一大堆零食,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吃,他咳嗽幾聲,零食散落一地,吵醒了睡夢中的妻子和小女兒。
看到曉央和昀姐,身形瘦削的女人連忙爬下床想要跪拜,生怕惹上“褻瀆施法者”的罪名,但劇烈的動作也惹得她輕聲咳嗽了幾聲,那個頭發枯黃的小女孩,更是大聲咳嗽,隨後小臉憋得通紅,一副喘不上氣的樣子。
曉央皺了皺眉,在表示叨擾他們,讓他們多多擔待後,還順勢給三人一人刷了一發“驅散疾病”,一家三口頓時感覺神清氣爽,尤其是小女孩,氣色肉眼可見地好了起來,三人千恩萬謝,曉央看著神色激動的幾人,自己也輕輕地揚了揚嘴角,對他們輕輕頷首微笑。
第二天,曉央聯絡了大小姐,表示自己會晚點回去,隨後,她教給小女孩“賽特莉”怎麼食用那些零食,看著對方狼吞虎咽的樣子,曉央摸摸她枯黃的頭發,眼神很是溫柔。
很快,男人出門去礦場上工,曉央和伊昀也打算隨之離開,而出門時,曉央卻在彌漫的晨霧中,感受到了一絲魔力的氣息。
她輕輕吸了口霧氣,忍不住輕咳一聲,下意識張開了微風護盾隔絕這種明顯帶有魔力波動的晨霧。
男人卻顯得見怪不怪,他咳了幾聲,揉揉鼻子接著走,與此同時,村里的一名老人卻在嚴重的呼吸困難中掙扎離世,曉央趕過去,但任憑她怎麼狂刷治療術都無濟於事。
這片霧有問題。
望著唏噓的男人和周圍悲痛的老人家屬,曉央第一時間意識到了關鍵。
她對圍觀的人們大聲說明了情況,並告訴他們最好暫時搬離這里,因為這附近的霧帶有明顯的侵蝕性,長期吸入可能會導致暫時不明,但無法挽回的身體健康問題,他們總是咳嗽就是症狀之一。
人們面面相覷,中年男人看著曉央,最終苦笑一聲,他說他們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因為他們都是奴隸身份,連平民都不是,奴隸的孩子也是奴隸,所有人都是領主老爺的財產,就算他們是自由民,他們也沒有錢搬走,況且現在的領主老爺仁慈,給了他們挖礦的機會,每天只需挖礦15個小時,就能填飽肚子,還能有房子住。
“住在霧里,就有糧食吃,小姐。”,蒼老的中年人望著曉央,眼神格外平靜。
對方轉身離開,逐漸消失在霧里。
曉央久久沒有說話,她看著伊昀在優雅地梳理著自己的長發,看著周圍畏畏縮縮的人們,最後又看向格外瘦弱的小女孩賽特莉。
後者對她怯怯地笑了笑,唯獨一雙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蘊藏著光——她還小,還沒有像她的父母那樣,被生活所壓迫到麻木。
深吸口氣,曉央告訴周圍人,就算沒法搬走,起碼也要盡力避免接觸霧氣,可以用布料掩住口鼻,或是等晨霧消散後再外出活動。
雖然人們不太懂這樣做的目的,但因為是法師小姐說的,人們趕緊連連稱是。
摸了摸賽特莉的腦袋,又叮囑對方的母親一定要盡力避免接觸霧氣後,曉央帶著昀姐轉身離開,目光逐漸變得堅定——既然人們無法離開,那自己就去解決霧氣的源頭!
曉央回到旅館,和眾人說明了情況,表示自己要出去幾天調查原因,江凝也提出要跟著去。
一路調查下來,曉央在礦場發現了真相——星蘊晶礦確實是一種極佳的魔導材料,但當它被開采出來後,會有部分魔力逸散在空氣里,並和灰塵混合,每天都有大量水晶礦石被開采,大量魔力凝而不散,從而慢慢形成了帶有侵蝕魔力的霧氣。
普通人在吸入霧氣後,魔霧會附著在肺部組織,導致其逐漸結晶化,隨著病情加重,病人最後基本都會窒息死亡,這也解釋了曉央的治療術,移除疾病,愈合傷口,振奮精神為什麼都沒有用,因為這些法術沒辦法讓已經硬化成水晶的肺恢復原狀。
讓曉央感到憤怒的是,礦場里的士兵和管事,都帶著防止魔力侵蝕的面具,只有那些奴工們,僅穿著布衣在奮力輪動鎬頭,為他們的領主創造財富——甚至,連他們挖礦用的鎬都是領主借給他們的。
曉央壓下怒意,和江凝回到旅館,向大家表示想要問責領主。
眾人紛紛勸說,讓曉央還是不要繼續深究為好,畢竟星蘊水晶的購買,還要靠這里的領主首肯,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大家還和對方有利益來往,貿然破壞兩者的關系,只會給白茹雪添麻煩。
一方面是無辜的奴工,一方面是自己的朋友,賽特莉明亮的眼睛在曉央腦海不斷回放,讓她感到十分困擾:為什麼做對的事反而會給小雪帶來麻煩呢?
白茹雪有些尷尬,她不想看曉央失落,便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傍晚領主城堡有一場歡迎自己一行,並洽談合作的宴席,連舞女尤利婭的歌舞團都會去表演,曉央可以在宴席上婉轉地提出要求,想必領主不會拒絕。
曉央感到心煩意亂,悶悶地點了點頭。
晚上,白茹雪等人與胖胖的領主相談盡歡,胖領主表示,自己聘請了一位死靈法師,只要白茹雪等人願意陪對方一起去尋找“失落的艾爾比亞斯帝國”,星蘊礦石便可以以極低的價格出售給她們。
新人死靈法師安妮為了完成老師的課題,才出來游歷,並接受了領主的聘請,雖然只是個新人,但那是在死靈學派里,在外面,她仍然是最神秘,也是最恐怖的死靈系施法者——哪怕她僅僅是個學生,但“死靈法師”的名頭已經足夠唬人了。
安妮拘謹地站起身,開始磕磕巴巴地解釋。
艾爾比亞斯帝國曾是兩百多年前的強大國家,與艾斯拉特毗鄰,但由於艾爾比亞斯帝國體格龐大,需要更多的土地才能養活更多的人民,帝國女帝愛蓮娜常年對外發動戰爭,不斷擴大自己的版圖,艾斯拉特當年也在漫長的邊境线上與其多有摩擦。
女皇愛蓮娜是個充滿威嚴且強勢的人,本人更是有著傳奇法師的實力,她手下有四大騎士團直接聽命與她,四支騎士團分別是金獅,灰狼,黑熊,以及白鳥,再加上女皇私人的皇家魔導師團,組成了一支足以橫掃一切的強大軍隊。
根據歷史記載,艾爾比亞斯在某次戰爭中無意間打開了連接著“血獄深淵”的次元破口,無數惡魔從巨大的次元裂隙中涌出,自此,在接下來的幾十年里,艾爾比亞斯與惡魔們陷入了漫長的戰爭。
最後,女皇愛蓮娜決定集全國之力,發動大規模次元魔法,把整個艾爾比亞斯連同裂隙一起封印到血獄中去,以防止惡魔們在整片大陸上擴散。
為了給女皇拖延時間,四大騎士團全軍出擊,在付出全軍覆沒的情況下,力保皇城不被入侵,據不可靠的野史記載,當年白鳥騎士團的軍團長在幾乎全軍覆沒的情況下,僅憑幾人便硬是拖住了惡魔的軍隊,在所有隊友都陣亡後,甚至還孤身一人反向殺進血獄,對惡魔軍造成了極大混亂,最後還是惡魔君王——大惡魔巴爾親自出手,殲滅了那位騎士團長。
最終,次元魔法成功發動,整個艾爾比亞斯位面與血獄同化,這個強橫一時的帝國在一夜間便化為了一個傳說。
現在兩百多年過去,安妮作為一名死靈法師,自然會對埋藏著無數屍骨的地方感興趣,她想找到血獄中失落的艾爾比亞斯,采集純粹的地獄精粹,好完成自己的課題,而胖領主會對她提供人手幫助,報酬則是胖領主會得到失落帝國的強大魔導武器和鎧甲。
至於胖領主提供的人手,自然就是白茹雪她們。
三方討論了細節後,合作達成,曉央借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婉轉而真誠地請求領主能夠重視星蘊礦場的魔霧汙染情況,最好想辦法從源頭上消滅那魔霧,再不濟,起碼也先給那些礦工佩戴上禁魔面具,以保護他們的健康。
領主聞言愣住,似乎不明白曉央為什麼會關心那些賤民。
空氣安靜下來,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回過神後,胖領主想起了施法者們多多少少都有些怪癖,也許這位法師小姐的癖好就是刻意向人展示自己的慈悲?然後在別人的夸贊中獲得心理滿足?
想通了這點,胖領主立刻用貴族特有的浮夸語氣大加贊美了曉央的仁慈,並表示馬上就可以為那些奴隸提供面具,曉央這才勉強放下心,准備和安妮等人出發,前往已經被血獄同化,落入另一個位面的艾爾比亞斯。
搭乘領主提供的獅鷲,一行人穿越艾斯拉特,來到了艾爾比亞斯的遺址。
這里早已經變成一片荒漠,安妮打開了一條單向次元通道,成功與白茹雪等人進入了血獄。
血獄是惡魔生活的位面,這里永遠都充斥著戰爭與殺戮,昀姐對這里的環境格外興奮,並殺掉了幾只小惡魔。
因為對血獄環境不熟悉,曉央和安妮兩人中了裂隙陷阱,被傳送到了一個滿是惡魔的破敗城市。
安妮望著這片已經被惡魔占領的恐怖都城,立刻認出了這正是歷史書上所描述的艾爾比亞斯首都。
還來不及興奮,大群惡魔已經衝了上來,兩人全力抵抗,卻不敵數量越來越多的小惡魔。
絕境中,安妮咬牙發動了自己還尚未熟練的死靈法術——召喚骷髏兵團。
一具具埋藏在大地下的枯骨紛紛站起,為了它們的新主人而戰,直到最後,安妮看到一具格外高大,身披破爛重甲,心髒處有著巨大貫穿傷的干屍掙脫身上的泥土,緩緩站了起來。
全身最後的魔力被這具高大的干屍吸得一干二淨,大腦一陣劇烈刺痛,安妮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好在骷髏軍團已經被下達了指令,這些大多身披鎧甲的亡物紛紛悍不畏死地衝向惡魔們,雙方時隔上百年後,再一次衝殺在一起。
在曉央詫異地注視下,那具最為高大,吸干了安妮所有魔力的干屍骷髏衝在最前面,沒有任何一只惡魔能在它手中撐過兩個回合!曉央發誓,這是她17年以來見過的最為強大的不死生物了。
不到十只骷髏,很快便消滅了附近所有的惡魔,失去目標的骷髏們圍在安妮身邊,無所事事地站著,只有那具高大干屍搖搖晃晃地走到那些死去的惡魔身邊,吸收著對方的能量,隨著惡魔的血肉精華被吸收,高大干屍的骨骼上長出了些許經脈,皮膚似乎也不再那麼干癟。
它在執行主人以外的動作!
曉央驚訝了——對死靈魔法同樣有所涉獵的她明白,不死生物是一種沒有靈魂的“容器”,只會刻板地執行主人的命令,當然,有些強大的存在可以在轉化成亡靈後仍然維持理智,但眼前這個動作僵硬,行為死板的干屍明顯不太聰明的樣子……
吸收完附近的惡魔後,干屍明顯更像活人了一些,起碼沒有骨頭再露在外面,但心髒處的大洞仍然無法痊愈,它從自己復蘇的地方彎下身,又從土里挖出一支沉重的,看起來像是某種腕輪的武器,將其戴在左手腕上後,這才回到安妮身邊,開始安安靜靜地發呆。
曉央得以仔細打量對方——它曾是一名女性,從對方的鎧甲上,她發現了一個白鳥的徽記,想起安妮曾說的,曉央摸了摸那早已鏽跡斑斑的鎧甲,不由輕輕說道:“白鳥騎士團……”
似乎對句話有反應,干屍拖著沉重的腕輪,轉動僵硬的脖子,空洞的眼窩好像在看曉央一樣。
過了一會兒,安妮悠悠醒轉,看到附近的骷髏後,她想起了自己暈倒前的一幕。
這位年輕的死靈法師有些尷尬,在聽曉央說那具高大干屍似乎有些特殊後,安妮詫異之余又有些唏噓,她說這些應該都是百年前,與惡魔們作戰的戰士們,白鳥的徽記對應了他們白鳥騎士團員的身份。
安妮檢查了一下高大干屍,卻沒有發現異常,便解散了骷髏軍團,這些枯骨重新歸於泥土,但讓安妮驚駭的是,那具高大干屍並沒有再次倒下,並且沒有了安妮的限制,這具骷髏干屍開始自行在附近獵殺惡魔。
那支沉重的腕輪似乎還能使用,那干屍只要翻翻手,就會有各種武器出現,只見高大干屍抱著一柄沉重的霰彈槍,揮舞著一把相當狂野的鏈鋸斧來回衝殺,不斷用魔力壓縮的彈丸將惡魔們轟成碎片,干屍一面獵殺惡魔,一面吸收惡魔的能量,身上的氣息很快便不穩定起來。
曉央和安妮都被對方殺戮惡魔的嫻熟技巧所震撼,但隨著干屍的能量越發不穩定,它似乎陷入了某種狂亂狀態,將兩人當成了惡魔……
曉央護著安妮連連後撤,然而對方就像一輛橫衝直撞的卡車,步步緊逼!純粹的力量讓曉央覺得對方比昀姐還要難以招架!魔法攻擊也對對方身上的禁魔鎧甲起不了太大作用,曉央愈發覺得這只死靈生物其實是有些許理智的,忍不住大喊“你是誰?!你到底要干什麼?為什麼攻擊我們!?”
干屍動作一頓,本來要按下扳機轟掉曉央腦袋的手指停了下來,嘴里居然發出了含糊疑惑的聲音:“要……殺光惡魔,我……我是……?”
對方真的還有心智!
安妮心中一凜:但這份心智顯然還很脆弱,如果長時間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對方很可能就會永遠變成一個瘋狂的惡靈。
關鍵時刻,安妮的大腦急速運轉,曾學習過的歷史課浮現出來,她靈光一閃,叫出了那個曉央以後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白鳥沐!”
“你是白鳥沐!”
見干屍茫然地看向自己,安妮壯著膽子,向前走了兩步,盡可能將語氣放平緩,試探著說:“白鳥沐,白鳥騎士團的團長,艾爾比亞斯的四大騎士將軍之一,女皇愛蓮娜最為看好,破格提拔的平民騎士,你胸口的標志就是證明……”
“白鳥……沐……”
一個個名號讓干屍的記憶如流水般涌現,沐沐低頭看著心髒處的大洞和右側的白鳥徽記,終於想起了自己的過往,她慢慢平靜下來,看著自己這具破爛不堪的身體,又看著已經陷入地獄的皇城,靜靜地問:“陛下成功了嗎?”
愣了下,安妮抬頭看著這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干屍,趕緊點頭:“成功了!整個帝國的百姓被周邊王國所接納,部分貴族也逃走了,女皇愛蓮娜和她忠實的魔導師團在宮殿堅守到了最後一刻。”
沐沐哼了一聲:“那些貴族本來就靠不住,陛下壓制他們是正確的。”
安妮沒敢在這方面搭話,沐沐轉而又看向兩人:“你們是誰?我現在的樣子又是怎麼回事?”
兩人做了介紹,得知曉央來自其它位面後,沐沐顯得有些好奇,而曉央對這位來自古代,孤身衝進血獄,最終犧牲的英勇騎士也頗有好感,這讓她想起了年幼時,保護自己逃走的圖索蘭度和納蘭朵朵。
至於沐沐現在的狀態,安妮說出了她的老師對靈魂的見解:“強大的意志,或者說執念可以讓靈魂不會消散,而愛蓮娜女皇的傳奇次元法術則阻止了你的靈魂歸於死神,當我呼喚骷髏兵時,沉睡的靈魂才就此蘇醒……”
自此,血獄的探索結束,雖然沒有找到失落的魔導技術,但白鳥沐卻成功歸隊,因為被大惡魔巴爾擊碎了心髒,所以沐沐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依靠曉央制作的魔法核心和安妮的復原技術來維持生命和身體不會腐敗(干屍形態的沐沐不斷吸收惡魔的能量就是為了維生和修補身體)。
以至於沐沐每隔幾天,就會聽到大小姐的大聲比比:“曉央!沐沐的心髒核心快不亮了!快來充能!不然她就原地去世給你看!”
要不就是:“安妮!沐沐又開始發臭了!快來給她做保鮮!”
長期以往,沐沐已經產生了看到凝兒開口就會腦仁痛的心理陰影。
直到沐沐多年後擊殺了大魔神巴爾,奪取了巴爾之心,她的身體才算徹底穩定下來,並獲得了惡魔化身的能力——所以說,當你打碎白鳥沐經過數次升級過的鎧甲後,先不要開心,因為沐沐馬上就要進入“第二階段”了……
水晶肺事件2+克莉薇婭大綱
大部分人都會覺得,奧秘女神是一位溫和而善良的正神,她就像曾經的生命女神一樣,仁慈,溫柔。
但某些人顯然不會這麼認為。
從血獄返回後,安妮等人向胖領主匯報了情況,雖然沒有找到失落的古代帝國技術,但帶回了沐沐這個活化石般的“老古董”,領主也頗為滿意,他希望沐沐能夠暫借“裝備腕輪”和“帝國制式裝甲”來研究一下其中原理。
沐沐雖然有些反感胖領主,但畢竟對方是安妮的雇主,而安妮又是將自己喚醒的恩人,只得勉強同意。
一場還算賓主盡歡的宴會後,白茹雪抱著一大堆水晶礦笑嘻嘻地裝進了自己的空間口袋,曉央看到星蘊晶礦,忽而想起了小女孩賽特莉和她的父母,在休息了一夜後,曉央重新回到了那個小村子。
然而,讓曉央感到憤怒的是,領主根本沒有做到自己的承諾!奴工們沒有得到防止魔力侵蝕的面具,魔霧汙染的情況更是沒有任何改變!最讓曉央擔憂的是,賽特莉的病情已經到了相當嚴重的地步。
看著有些惶惶然,不知法師小姐為何發怒的夫妻倆,曉央為他們的無知感到可悲可惜,卻又無可奈何。
賽特莉仍然對自己淺淺地笑著——她是個充滿好奇心的孩子,曉央給她講的那些童話故事,那些來自異界的神奇科技,無不讓她深受震撼。
在囑咐賽特莉的父母看好她後,曉央加速飛行,回到了領主城堡。
面對曉央毫不留情的嚴厲質問,胖領主面子有些掛不住,露出一副“你還真讓我提供面具給那些賤民啊?”的表情。
他變得不客氣起來,對曉央多加言語侮辱,稱對方為“野法師”,“離經叛道”,“毫無修養的黃毛丫頭”,並要求曉央向他鞠躬道歉。
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原本聞訊趕來想要勸曉央冷靜的白茹雪,見到胖領主居然如此狂妄!頓時火冒叁丈。
曉央阻止了即將暴走的小雪,又拒絕了領主的無理要求,她據理力爭,想要讓對方負起領主的職責。
胖領主摸著自己的小胡子,冷笑說自己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教導。
爭執中,領主揮揮手,伴隨著熟悉的哭聲,曉央詫異地看到,幾個士兵押著渾身抖若篩糠的夫妻倆和賽特莉走進了城堡,賽特莉還赤著腳,受到驚嚇的她一直在哭。
曉央看向領主的眼神第一次冰冷下來,而對方得意洋洋地表示,他早就調查了曉央的行跡,知道她曾借住在賽特莉父母家中。
中年男人攥著曉央的衣角,哭求道:“法師小姐,您就別管了!我們就是群奴隸罷了,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我們真的惹不起領主大人啊!”
而胖領主則得意洋洋地表示,要求曉央給他鞠躬道歉,不然,他無法保證賽特莉一家的安全。
曉央一時間有些悲哀,她看著施暴者高高在上,受害者卻要跪在自己身前苦苦哀求,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快要死了。
聞訊趕來的同伴越來越多,伊昀,沐沐,大小姐……胖領主雖然有些心虛,但有賽特莉等人作為人質,他還是有一定的底氣。
白茹雪望著領主冷笑,武器已經握在手里:“讓曉央給你道歉,憑你的身份,你受得起嗎?”
雖說曉央的國家已經消失,但好歹也曾貴為公主。
曉央倒是從未在乎過自己是什麼身份,她看著圍在身邊,一個個義憤填膺,隨時准備幫助自己的伙伴,又看看不停大哭,死死抓住媽媽胳膊的賽特莉,無奈地笑了笑……
她阻止了即將動手的白茹雪等人,心里對艾斯拉特失望至極。
曉央對胖領主鞠躬致歉,隨後抱起一面哭泣一面咳嗽的賽特莉,轉身離開了城堡。
“曉央……”
看著對方落寞的背影,小雪雖然感覺憋屈,但她現在更關心曉央的狀態。
沒有人知道曉央在想什麼。
接下里的一段日子,曉央一直停留在賽特莉的村子里,每到早晨,村里的奴工們便會看到曉央舉起橡木杖,靠肉身淨化魔霧的靚麗背影——很多年後,高舉無限權杖的奧秘女神雕像,一直是這里最為著名的景點。
淨化完霧氣後,曉央還會為這里的人施展治療術,以延緩水晶肺的發展速度,做完一切後,她便陪賽特莉玩耍,給對方講故事,甚至教導她如何使用魔法,賽特莉其實有著光系魔法的天賦,當她第一次在手心釋放出小小的光芒時,賽特莉的眼睛就像太陽一樣明亮。
其余時候,曉央便會坐在地上,靜靜地望著不遠處一片已經有些發蔫,被蟲子蛀掉葉子的甜莖菜,不知道在顰眉想些什麼……
白茹雪和其他人時刻關心著曉央,但看她挺正常的模樣,也就慢慢放下心來——原本曉央前幾天找小雪商量過,想要為賽特莉做一個換肺手術,但白茹雪表示,肺源是一個大問題,而且即便有魔法加持,手術能夠成功,後期的排異反應也是問題,再加上賽特莉年紀小,身體弱,手術成功幾率更不好說,眼見行不通後,曉央就愈發沉默了。
到是大小姐一連幾天都是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她是個自由自在的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她嘴里埋怨著,覺得曉央也太好欺負了!
昀姐則笑了笑,她看了看遠處靜坐的曉央,把玩著自己鋒利的指甲,還未完全進化成人形的她聲音帶著些許魔獸的嘶啞:“好欺負啊?我怎麼覺著,這小妞兒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呢……?”
身為魔獸的直覺,讓伊昀感受到了曉央身上風雨欲來的味道。
幾天後的深夜,賽特莉病情再次發作,最終沒能挺過去。
臨終時,這個不到10歲的小姑娘依舊艱難地微笑著,努力看向曉央:“謝謝你……曉央姐姐……謝謝你的故事,你的食物……對不起,爸爸媽媽……我好難受,我好像,就要死了……對不起……以後沒辦法幫你們干活了……”
痛苦的喘息聲消失,而賽特莉父母嗚咽的哭聲,卻從破舊的木屋里傳來。
曉央悄悄從肅穆的同伴間擠出,從屋里離開,抬頭靜靜望著天空。
她想起那個頭大身子小,頂著一頭枯黃金發的小姑娘,想起自己給對方童話書,但她卻羞澀地說,自己不識字的模樣……
她才八歲,在小雪的世界里,正是被父母疼愛,甚至是溺愛的年紀,雖然那個世界沒有魔力,但社會遠比這里先進。
真是個落後的可怕年代啊……
嘆了口氣,望著那已經被蟲子侵蝕的作物,曉央的眼神逐漸冷漠而堅定。
抬手喚出納弗西斯橡木杖,穆歌爾德皇家緊身戰甲用無數金絲包裹住少女的身體,媽媽親手縫制的魔法風衣開始流轉起淡淡的光暈,曉央全副武裝,朝著領主城堡的方向緩緩走去。
一步,一步,曉央邁著沉穩的步子,青絲和衣擺在夜風中微微向後飛舞,她垂著眸,表情卻格外冷靜,渾身散發著一股強大的壓力——這,是來自暴怒的力量。
暴怒不一定要竭斯底里,有時候,平靜的眼底下也蘊藏著令人畏懼的憤怒。
後半夜,曉央來到了星蘊礦場。
這里已經無人看守,衛兵們都已各自返回附近的營地,曉央施展魔力,將礦場的設施砸了個稀巴爛。
水晶礦場頓時濃煙四起,士兵們匆匆趕來,但曉央已經張開魔力,如流星般飛往領主城堡。
全速飛行下,曉央很快來到了領主城堡前。
幾個正在打盹的衛兵見到曉央從遠處走來,蠻橫地攔下了她。
“你叫什麼名字?”,曉央望著領頭的衛兵,淡淡問道。
對方一愣,皮笑肉不笑道:“波蘭特,怎麼?還想向領主告發我?別以為是個法師就了不起,我家大人見過的大人物多了去了!趕緊滾!別打擾領主大人休息!”
曉央沒有加入法師協會,也沒有證明她法師等級的徽章,她更沒有動過手,所以這里沒有人知道曉央的真正實力,而前些日子,曉央和領主的爭執也被衛兵們看在眼里,此時面對她,衛兵們的態度自然不敢恭維。
曉央對衛兵的辱罵毫無波動,只是平靜地盯著對方的眼睛:“波蘭特,你作為城堡的衛兵,應當正直,勇敢,但我卻不止一次看到你以各種方式向人索取財物——離開這里,洗心革面,我會給予你一條生路,不然,我將不得不剝奪你的生命。”
面對一名准法師的威脅,波蘭特有些心虛,但想起身後就是領主城堡,他看了看其他面面相覷的衛兵,忍不住嗤笑一聲:“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里可是領主的城堡!你在這里威脅領主的衛兵,憑這一條老子就能吊死你!還想在這里動手?你是想和整個艾斯拉特為敵嗎?”
很快,他看到曉央輕輕笑了——不得不承認,不管怎樣,眼前這個小法師笑起來還是很好看的。
然而,對方說出的話,讓波蘭特和其他衛兵的笑容一時有些僵硬。
“如果艾斯拉特無法保護它的人民,那麼,它就是我的敵人。”
沒有任何吟唱,沒有任何施法前搖,更沒有刻畫什麼復雜的法術模型,波蘭特只看到眼前的小姑娘伸出食指,隨後,一道筆直的熾熱光线射向了他的腦門。
在他直挺挺倒下去的前一瞬,波蘭特還在疑惑——怎麼這個法師不用勾勒法術模型就能釋放魔法呢?
隨後,這個衛兵隊長的視野陷入了永遠的黑暗。
看著隊長瞬間被秒,其他衛兵盯著死不瞑目的波蘭特,愣了足足兩秒後才慌忙想起要拿武器。
但已經遲了,憑借各種增幅魔法,曉央將高熱火屬性魔法纏在雙臂上,形成了兩把足以切開鋼鐵的焰刀,她在人群里風一樣衝殺,兩秒內便殺光了幾乎所有衛兵!
在這一刻,曉央終於有了些戰斗法師的樣子。
兩個幸存的衛兵僥幸逃脫,他們不顧滿地焦臭的人體碎塊,轉身朝城堡跑去,聲嘶力竭地大喊:“敵襲!有敵襲!”
很快,淒厲的號角聲在高高的塔樓上響起,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和紛紛亮起的火把,領主的私人衛隊快速集結,將曉央團團包圍。
面對里里外外數百人,曉央有些不忍地嘆了口氣:“各位,我只為領主而來,請你們不要擋我的路,誰擋路,誰就會死,我並不想殺光你們……”
在場的所有人算是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裝X的話”,面對曉央的善意提醒,領主親衛們反而認為這是一種挑釁,為首的幾個有著五級戰士或五級法師實力的近衛隊長,認為曉央大言不慚,他們率領部下,結隊衝向曉央。
——實際上,這些近衛們和領主是一丘之貉,是利益共同體,曉央是衝著領主來的,換句話說,也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一時間,城堡外各種魔法伴隨著喊殺聲衝天而起。
領主早已被驚醒,看著窗外魔力四射,他匆匆披上外套,揪過一名仆人,詢問發生了什麼。
在得到曉央進攻城堡的消息後,領主一時居然有些茫然——那個小法師,為了一幫賤民,孤身來進攻領主城堡?
她瘋了!?
胖領主內心有些惶惶不安,他這幾天也暗中監視過曉央,但看到她安靜地呆在村子里,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哪知道這個瘋子居然會為了別人拼命……
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種單純的蠢貨?
不過,就算她再強,面對500名精銳私兵的圍剿,也不可能活下來吧?
胖領主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聽著城堡外驚天動地的魔法轟鳴聲和廝殺聲逐漸減弱,終於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想不到,這個小法師居然能撐這麼久,不愧是能從血獄里安全回來的人物……哼!那幫廢物也真是不中用,居然花了這麼多時間!
套上普通農奴工作十年都買不起的高檔皮靴,領主朝城堡大廳走去。
四周萬籟俱寂,仿佛之前的廝殺聲都不存在一般,領主剛來到大廳,一聲巨大的爆鳴突然閃電般劃過夜空!接著,在領主驚恐的目光下,沉重的城堡大門就像兩張紙片一樣被輕松轟開!它們重重倒在地上,掀起一片紛揚的塵土。
如霧般朦朧的灰塵中,胖領主看到一道纖細的身影正在朝城堡內慢慢走來。
那身影的外衣上流轉著充盈的能量,顯然是一件頗為精良的魔法防具,對方似乎微垂著頭,但那雙眼睛卻在黑暗中閃著猩紅的光芒,每一次輕輕動作,眼睛周圍都會有淡淡的流光跟隨……
“噠,噠……”
帶有粗跟的靴子輕輕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踩在領主心上:不是……自己的衛兵?
領主一時有些不敢相信:如果她還活著,那豈不是說明……
胖領主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股寒意莫名傳遍了全身。
很快,曉央走出塵霧,站在了領主面前。
看著眼前的曉央,胖領主目光縮成一點,忍不住驚恐地向後趔趄了一步——她……她這是怎麼了!?
胖領主對曉央的印象很深——前段日子宴請白茹雪的時候,她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容貌俏麗,舉止得體,就是神色有些冷郁,不過領主也沒在意——法師嘛,大多都有點莫名其妙的臭脾氣。
而現在的曉央,渾身沾滿了粘稠的鮮血!手里提著還在滴血的法杖,整個人宛如剛從血池子里爬出來一般!別說和之前的印象天差地別,你說她是從血獄里爬出來的女鬼領主也信!
身上流轉的魔力光芒慢慢黯淡下去,曉央抬頭望向領主,眸子里的血光同樣慢慢消散,她的表情無悲無喜,周身卻散發著強大駭人的煞氣。
血液滴滴答答地順著曉央粘成一縷縷的頭發滴落,空氣里滿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胖領主忍著惡心,強撐著不讓自己坐在地上:“你……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絕不是普通的法師,不然無法全殲自己的私兵——領主是這麼想的。
“穆曉央……曉厲未央。”
曉央靜靜地看著胖領主,舉起納弗西斯橡木杖,一個遠超一級火球術的大火球在快速成型。
一米,兩米,叁米……
短短數息,大火球的直徑就已經超過了5米!胖領主簡直要嚇尿了——這特麼還是一級法師就能學會的火球術嗎?
城堡上空仿佛升起了一個小太陽,胖領主趕緊試圖拉攏,討好,甚至是用艾斯拉特來威懾曉央,但後者卻不為所動,操控大火球來到了領主頭頂上。
畢竟,現在的曉央可不是荒島上憨憨狀態的曉央,比起荒島央,奧秘央的經歷過於黑暗,導致她的性格要更成熟,內心更堅定,處事更果斷,當然,她們也有相同的地方,例如兩個時間段的曉央都很聰慧,都很善良,考慮事情都比較全面。如果沒有芙蕾雅的話,曉央可以正常成長,她的性格應該無限接近於荒島央。
(虛假的奧秘女神:神軀不再,體質孱弱,體重勉強90(脫光衣服就上不了90了),跑100米需要16秒,魔力低微,手無縛雞之力,遇到昆蟲會大叫)
(真實的奧秘女神:生命女神的完美化身!硬抗恒星的超新星貼臉爆炸,魔法加持下身體質量無限,起步光速移動,甚至能逆轉時間,藍條無限,幾百年里一直在戰斗,直接手撕自然女神,遇到昆蟲勉強不會大叫)
總之,看著巨型火球慢慢落下,胖領主在高溫下慘叫著化成飛灰,曉央心里沒有半點波動,因為她知道,戰斗才剛剛開始。
另一面,白茹雪幫助農奴一家安葬了賽特莉,忽然發覺曉央不知何時不見了,轉頭又看到遠處的城堡里升騰一起一個超大號的火球!
白茹雪愣了一下,接著大叫一聲“該死的小妮子!”,隨後化身魅魔,徑直衝向城堡——雖然白茹雪不如曉央那樣善良,但對朋友,小雪絕對真心實意。
其他人看到那火球後,也明白了什麼,昀姐目光灼灼地盯著遠方,緩緩伸出指刀,笑道:“啊……看來這次有機會殺個痛快了~我要去湊個熱鬧——尤利婭姐,你們怎麼說?”
尤利婭被問得一愣,隨即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我說妹妹,咱們紅月亮義賊團為得不就是鋤強扶弱嗎?你去吧,我會通知所有團員,准備接應你們。”
說著,尤利婭抽出雙刀,轉身離開——原來,紅月亮歌劇團的真身,其實是專門劫富濟貧的義賊組織,而尤利婭,就是這群綠林人士的大姐頭。
沐沐剛被安妮做完保養,她看著城堡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
和曉央要好的大小姐也跺了跺腳:“哇啊啊!這種事曉央居然丟下我!小雪,等等我!我也要去!”
凝兒剛打算追上去,白鳥沐叫住了這個平時恬噪到讓自己撓頭的姑娘:“等等!江凝是吧?你和安妮幫我一把——幫我把鎧甲穿上,我也去幫忙。”
“啊?噢……”
大小姐期初是有些害怕沐沐這個身材高大的古代女戰士的,這和在荒島上,大小姐害怕沐沐是不良少女倒是有些淵源——雖然沐沐以前確實是……
實際上,曉央五人組現在根本談不上有多麼要好,畢竟這真是她們的初見,除了大小姐和曉央要好外,沐沐會幫曉央完全是因為她認同曉央的理念,也佩服她的行動力,而昀姐就更簡單了,她只想要更多的殺戮,來完成自己的至高進化,當然,昀姐也對曉央本人抱有強烈的好奇心,而好奇心,就是淪陷的第一步……
至於還在掉线的婷婷,婷婷委屈地表示自己現在還沒出殼呢。
而當白茹雪趕到城堡的時候,她被這里的景象驚呆了——無序的殘留魔力在空氣里肆虐,空氣里滿是濃重的血腥味,地上全是人類的殘肢,砍傷,貫穿傷,火焰,冰凍,撕裂,電擊……五花八門的傷口讓人不得不懷疑這些人是不是遭到了一支配合默契的魔法師小隊的襲擊。
曉央在就在城堡的前庭里席地而坐,默默閉著雙眼,周身有魔力在淡淡流轉。
白茹雪忍著惡心跨過城堡外的屍體們,趕到渾身浴血的曉央身邊,急道:“你瘋啦曉央?你在干什麼?怎麼這麼狼狽?有沒有受傷?領主呢?還活著嗎?”
曉央沒有回答,只是緩緩睜開眼睛,看向庭院中心的一個大型焦黑土坑,里面則是一堆灰白色的骨灰——一陣帶有魔力的微風襲來,頓時將那堆骨灰卷上了無邊無際的天空。
白茹雪:“……”
完啦!骨灰都被揚了,絕對是死透了!
在小雪心里,曉央是個很溫柔的女孩,這個身世悲慘的妹妹比誰都要善良,絕不會輕易取人性命,她總是願意給人機會,但今天,白茹雪見識到了曉央的殺心。
定了定心,無視遠處幾個瑟瑟發抖的仆人,白茹雪拉起曉央就走:“別冥想了,我們趕緊走!不然被艾斯拉特的人發現,我們就走不了了!”
白茹雪當然要逃——開玩笑,曉央可是剛殺掉了這座城鎮的領主!過不了多久她們就會被全國通緝!反正礦石已經到手,傻子才不跑!要明白,哪怕艾斯拉特國土再小,那也是一個國家,絕對是有傳奇級別的強者坐鎮的!自己一行人光明正大的在人家領地上瘋狂屠殺,萬一被那些老怪物盯上……
白茹雪可不想現在就和傳奇強者對上。
哪知,曉央卻輕輕掙開了白茹雪的手,輕輕搖頭道:“你們先走吧,小雪,別管我了,這里很快就會有很強的人來了,你們在這里不安全。”
“你還知道會有很強的人來?那你還不跑?”白茹雪忍不住叫起來,隨後又苦口婆心道:“曉央,你聽我說,領主你已經殺了,仇我們也報了,水晶我們也拿到了,我們沒必要再在這里浪費時間了!趕緊跑路吧。”
“仇?”
曉央愣了下,隨即無奈道:“我的仇人只有芙蕾雅。我不是為了報復領主,才殺掉他的——這個人常年的觀念,受到的教育,自身的性格,讓他已經無可救藥,他和他的犬牙們活著,就會有更多賽特莉出現,我無法容忍這些,所以才會殺掉他。”
“那,那你光殺他也不管事啊……社會總是需要秩序的,你把領主殺了,沒有秩序的城鎮會更恐怖。”
“我明白——當我看到賽特莉父母種的甜莖菜被蟲子蛀死時,我就在想:一株早已病入膏肓的植物,要怎樣擺脫蛀蟲的困擾呢?”
看著白茹雪的表情逐漸震驚,曉央眼神嚴肅:“答案是把植物砍掉,讓它的根莖在太陽的照耀下重新在原本的植物上生長出來,不然,它遲早會影響周邊的植物。”
“所以你就殺了領主?想重塑秩序?這里的國王是不會允許有人挑戰他的權力的——還是說……你還想殺國王?徹底覆滅艾斯拉特?!”
哪怕是白茹雪,想到這里也渾身直冒寒氣,她盯著沒有反駁的曉央,忍不住後退一步:“好好想想,曉央,你知道這要死多少人嗎?你知道一個國家的底蘊有多強嗎?就算你能成功,原本的王室要怎麼辦?你全殺掉嗎?也許他們不知情呢?你也知道這里很落後,消息傳遞很慢,萬一國王不知道這名領主的惡行呢?”
“根據我這些天的觀察,我對國王的性格持悲觀態度——小雪,這個世界真的很可怕,施法者,騎士和貴族高高在上,普通人則低賤如土,這就是這個國度的規則,就連那些農奴都是這樣想的,如果他們有一天成為了法師或騎士,他們不會想著去改變什麼,只會變本加厲地去壓迫更多農奴,我覺得這種事很恐怖,所以,你說得對,小雪,我一定要當面和國王談談。”
“如果他能洗心革面最好,如果不能,我不建議把他從王位上拉下來——至於你說的王室,知不知情並不重要,他們的下場就要看他們的表現了。”
白茹雪鎖緊眉頭,顯得憂心忡忡:“我還是感覺不靠譜——你怎麼干掉國王?就算能干掉,你自己也說了,弱肉強食就是這里的規則,你總不能把所有貴族全殺掉吧?那艾斯拉特就亂套了,就算你下了硬命令,他們也可能不會配合。”
“這會是個漫長的過程,我不會一口氣就殺光貴族,等我找到合適的人選,我會一個一個清算他們!”
以上,就是當年曉央在艾斯拉特和白茹雪的對話,最終,小雪被說服,並表示會舍命陪美女,與她一起打上艾斯拉特的王宮。
胖領主身死後,他的護符碎裂,米拉鎮附近的一個軍事要塞因此得知了此事。
要塞軍團長賽琳大吃一驚,不知道胖領主是被誰所殺,她立刻命令手下打開破界裝置,防止襲擊者通過空間轉移魔法逃走,而她在通知了國王後,自己則全副武裝,調遣了要塞全部7000名精銳士兵,將整個米拉鎮圍了個水泄不通。
曉央等人在米拉鎮外的荒原上展開了一場混戰。
以尤利婭的紅月義賊團打頭,沐沐,江凝,白茹雪等人與7000名精銳士兵開始對峙。
為了減少士兵的犧牲,曉央對軍團長賽琳提議,自己和她單挑,如果自己輸了,她會束手就擒,如果賽琳輸了,則放自己去見國王。
賽琳有些發愣——她第一次遇見法師主動要求和騎士單挑的。
不過身為7級騎士的賽琳也明白,對方的法師實力在6級巔峰上下,如果她以死相拼,一個六級法師會對軍團造成很大破壞。
出於關心部下的心理,賽琳答應了曉央——她不覺得自己會在正面戰斗中輸給一個法師——哪怕對方是個年紀輕輕的天才。
但賽琳錯了,曉央是名副其實,萬中無一的天才,就連大名鼎鼎的自然女神也在覬覦著她的無暇之軀,在先後和伊昀以及沐沐交手後,曉央逐漸意識到:既然自己的身體素質並不脆弱,那麼為何還要畏懼與人近身搏殺?
為此,曉央直接改寫了自身魔法的釋放規則,除了直接釋放外,她現在還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將其纏繞在自己身上,簡單來講就是用魔法給自己套buff,並且這些天曉央找過伊昀和沐沐,請求她們指導自己近身搏殺的手段,曉央將其融會貫通後形成了自己獨有的格斗方式。
曉央在賽特莉的村子里冥想的時候,經常在腦海里預演如何對敵。
現在,是時候檢驗成果了。
經過一場激烈的戰斗,曉央在絕境中突破到了七級境界,成功打敗了賽琳,在對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曉央劇烈喘息著,眼神卻格外平靜,她向對方伸出手:“賽琳小姐,和我創造一個新秩序吧。”
很多很多年後,奧秘教廷騎士團長賽琳在提起這件事時,總會顯得津津樂道。
當然,現在的賽琳直接拒絕了曉央的挖角,表示不會背叛艾斯拉特,但這位正直的騎士信守了承諾,選擇放曉央她們離開。
遇到賽琳讓曉央心情好了很多,因為她發現,艾斯拉特還是有值得自己戰斗的人的。
就在曉央等人想要離開時,一股極其強橫的威壓席卷了整片空間——天空下,一名神色陰郁的老太太緩緩落到了地面上,她手持法杖,銳利的叁角眼掃過全場,雖然沒有說話,但誰都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壓制力。
白茹雪心里一沉,暗道一聲臥槽:完了,這老不死的一看就是傳奇起步!自己這邊捆在一起能打過她麼?
賽琳見到對方後,連忙行禮:“卡維夫人!您怎麼會來這里?”
西境女大公,艾斯拉特四大護國公爵之一,傳奇法師卡維夫人,專精雷系魔法,以一百叁十多歲的年紀成功晉級傳奇,也算是個天才人物。
卡維掃了眼狼狽的賽琳,沒多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平淡道:“你和陛下通話的時候,我就在一邊,陛下對此頗為不滿,我便過來瞧瞧,是什麼大人物,能不把艾斯拉特放在眼里。”
說著,卡維冷冷地掃過曉央等人,她看到曉央望向自己的眼神里平靜如水,沒有任何畏懼與緊張,心想這個剛剛突破七級的小法師倒是有一幅好心態。
在看到一身舊式盔甲的沐沐時,卡維第一次表情有了變化,她試探道:“你是……”
沐沐默默摘下頭盔,報上自己的大名:“白鳥沐。”
卡維神色一凜:“白鳥騎士團的白鳥沐?”
“莫非還有和我同名的?”,沐沐皺了皺眉。
卡維被噎了一下,也不惱怒,畢竟沐沐曾經實在太出名了——作為強橫一時的艾爾比亞斯帝國,沐沐曾率領著帝國的四大騎士團之一,直接聽命與女帝愛蓮娜,作為四大騎士團里最擅長正面衝鋒的白鳥騎士團,沐沐本身的傳奇實力也被人津津樂道,尤其是她反向殺進血獄的事跡,百年來一直被當做古代英烈來對待。
況且,即便論資排輩,沐沐少說也是卡維夫人的奶奶輩——沐沐陣亡與兩百多年前,而卡維才100多歲,沐沐和大惡魔巴爾互毆的時候,卡維還要等一百年才會出生……
“我……我在學院學習時聽說過您的事跡……”
卡維不由自主地用上了敬稱:“您不是早就……”
“啊,確實是死了,畢竟我沒打過巴爾那個大魔頭嘛,哈哈。”,沐沐笑著撓了撓頭:“不過最近好像又活了,感覺有點莫名其妙的。”
卡維:“……”
死而復生這種事,怎麼被這位傳奇人物說得這麼隨便?
原本以為有沐沐這層關系,白茹雪與對方交涉,希望卡維不會為難自己一行,畢竟,胖領主也曾頂撞過曉央,作為地位崇高的施法者,曉央在衝突中“失手”噶掉了對方,還“不小心”噶掉了對方幾百人的私兵,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然而讓小雪失望的是,卡維看在沐沐的面子上,可以放過別人,但唯獨曉央她要拿走,送給國王發落——畢竟現在的沐沐早就不是傳奇了,即便頂著古代先烈的名頭,但也只是個空名頭罷了——連艾爾比亞斯都消失了,哪怕現在帝國女帝愛蓮娜瞬間復活蹦出來,也沒有資本和艾斯拉特較勁了。
曉央則搖搖頭,表示就算不捉走自己,自己也會去找國王談談。
卡維被曉央氣笑了,傳奇強者的威壓緩緩釋放,溫暖的氣候頓時如同寒冬。
由於有沐沐存在,卡維恐生差錯,還叫來了其它叁大公爵,以及國王身邊的兩名傳奇近衛騎士——六位傳奇齊聚,只為了拿下曉央。
白茹雪差點暈過去——如果只有一個傳奇,自己一行人即便打不過,逃走還是可以的,但一口氣來六個……小雪已經開始考慮那種姿勢死起來比較美觀了。
但在場所有人都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曉央是暴怒魔神唯一的神選者。
暴怒,七大罪魔神之一,中等神力巔峰,極其擅長戰斗,能在芙蕾雅和四位屬神的圍攻下全身而退——雖然是全程被壓制,但對自然女神這種頂級強大神力來說,沒當場把暴怒揚了都是對芙蕾雅的侮辱。
比起某個拉胯的恐懼魔神,暴怒魔神絕對是中等神力里面最強悍的那個。
但曉央十幾年來從沒有呼喚過暴怒,平日里也一直盡力避免憤怒,以免引起對方的注意,畢竟暴怒魔神當年為了救自己離開,受傷太過嚴重,不得不躲起來修生養息。
所以不到生死關頭,曉央真的不忍心讓暴怒魔神出來幫助自己。
但現在被六大傳奇圍攻,曉央只能求助與暴怒魔神,這也是她最大的底牌。
喚出納弗西斯橡木杖,曉央開始刻畫繁復的法陣——這也是目前曉央唯一一個需要刻畫法陣才能釋放的魔法。
看著曉央刻畫的法陣,卡維愣了一下,神色突然變得恐懼起來:“快阻止她!她是個神選者!別讓她釋放神降術!”
其他傳奇也大驚失色,立刻准備聯手誅殺曉央。
關鍵時刻,沐沐嘆了口氣,擋在了曉央身前。
她回過頭,對曉央比了一個OK的手勢:“叁十秒——我能為你爭取叁十秒時間,足夠了吧?”
接著,沐沐笑了笑,又對曉央比出了兩人相識後的第一個大拇指:“等會兒要讓我見識下真神的實力哦。”
專心刻畫著法陣,曉央沒有回答,但卻對沐沐點點頭,淺淺地笑了下。
回過頭,讓白茹雪等人後退,沐沐帶好頭盔,手腕一翻,腕輪里的沉重霰彈槍和鏈鋸斧分別出現在左右手上。
嘆了口氣,沐沐的視线掃過已經攻過來的六名傳奇,顛了顛手里的武器,自言自語道:“兩百年了啊,今天帶你們開開葷,老伙計們……”
為了幫助曉央,沐沐激活了鎧甲里最後一絲後備能量,這點能量可以讓沐沐在半分鍾里重回巔峰實力!
“騰!”
隨著一聲炸響,沐沐以比對面還快的速度衝到了敵人臉上,一斧就將東鏡大公韋德連人帶鎧甲砍成了兩半。
好快!
在失去意識前,韋德只看到沐沐頭盔眼睛處明亮的長條狀紅光……
同樣是傳奇,但沐沐猛得就像個半神。
卡維等人被嚇了一跳,連忙和沐沐拉開距離——那破斧頭是什麼玩意?傳奇戰士的頂級防具怎麼和紙一樣?
他們不知道的是,沐沐常年活躍在血獄戰場,殺過無數惡魔,她的武器早已浸染了惡魔之力,別說一個小小的傳奇,哪怕是大魔頭巴爾被砍一下也遭不住。
隨著霰彈槍發出轟鳴,出場幾章的卡維夫人不甘心地領了盒飯——10秒不到,兩位傳奇就被秒殺。
只能說,活在安穩年代的傳奇和活在戰爭年代的傳奇,實力真的不一樣,完全就是成人毆打幼兒園小朋友的差距,如果不是時間限制,沐沐自己就能殺光對面。
最終,叁十秒里沐沐干掉叁人,平均十秒殺一個。
就在沐沐力竭倒下,叁名大逃殺幸存者准備給沐沐致命一擊時,天空突然變得漆黑無比,烏雲變成了巨大可怖的漩渦,像一個遮天蔽日的巨大黑洞一樣在天上盤旋,同時,一股令人心悸的壓迫感,從漩渦下的曉央身上傳來,硬生生逼停了叁位傳奇的動作。
沐沐懶散地躺在地上,大口喘息著,她看向曉央,忍不住笑了笑,對對方無力地揮了揮手:“這就算你每天幫我補充能量的謝禮了!”
全身散發著黑紅色的不祥氣息,強大的威壓幾乎能凍結空間——暴怒魔神沒有降臨,比起其他神選者那種“請大仙上身”的神降術,暴怒並沒有控制曉央的身體,只是單純地將自己的力量借給了曉央,通俗點講就是把銀行卡甩給曉央,然後大手一揮說“隨便刷”的意思,這份溢於言表的寵愛,不知道要羨煞多少神選者了。
而面對一個擁有低等神力的全能近戰法師,殘余的叁名傳奇又能做什麼呢?
答案是等死。
一道黑紅色的“命運之瞳”射出,叁名傳奇的存在都被抹殺掉,也代表了艾斯拉特頂尖戰力的覆滅。
以後的事變得簡單起來——國王被拉下馬,曉央本打算暫時執掌艾斯拉特,但在前往首都時,曉央遇到了克莉薇婭這個倒霉蛋。
當時,瞎了一只眼睛,還是小孩子狀態的克莉薇婭甩著大鼻涕衝過來,保住了曉央的大腿,嚎哭道:“冕下啊!你終於回來了!納維斯她不是個東西啊!你看她把我的神力都打沒了!我好慘啊啊!嗚啊啊——!”
“誰家小孩?”,大小姐一臉撓頭。
即便是曉央也有些懵逼,而回過神的克莉薇婭看清後,才抽泣著狐疑道:“不是……女神冕下?我以為……是生命女神……”
克莉薇婭,執掌恐懼的魔神,本體是一只大撲棱蛾子,人形狀態時身高兩米多,其能力在萬神殿有點不受待見,她常年作為光明女神納維斯的打傘小妹,服侍在左右,但後因不願意參加圍剿生命女神的戰斗,被納維斯打散了魔力,當時,倔強的克莉薇婭捂著眼睛惡狠狠道,說自己早晚有一天,會率領自己的恐懼帝國打上萬神殿,到時候,她會親手摧毀納維斯的一切。
光明女神氣極反笑,只對她說了一句話:“比起這個,克莉薇婭,你以後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從臭水溝里活下去吧。”
說罷,納維斯將克莉薇婭打落世間。
沒有了神力的克莉薇婭終日匍匐在艾斯拉特某城鎮的貧民窟里,艱難求生,直到她看到米拉鎮衝天而起的龐大神力,以為是生命女神和暴怒魔神回來了,連忙瘸著腿趕了半天的路才跑過來攔住了曉央……
小薇婭是一個又慘又可愛的角色,她充分說明了交幾個對的朋友有多麼重要。
這位魔神大人野心勃勃,有時又傻得可愛,但又有幾分真本事——例如她想打造一個屬於自己的恐懼帝國,讓世界陷入終極恐懼!其方法是每隔兩百米就開一個鬼屋,每天強制自己的子民進去游玩,這樣自己就可以無限收割恐懼之力了,她還邪惡地笑著,說要狠狠壓榨自己的子民——他們每天必須工作六個小時,一個星期必須上四天班,休息時只給一半的工資,每半年才發一次獎金……
如此駭人聽聞的壓榨讓白茹雪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她幾乎都想把克莉薇婭搬到地球上去。
為了讓艾斯拉特變成自己的恐懼帝國,克莉薇婭拼命展示了自己的管理才能,還揚言要封曉央為帝國女宰,封沐沐為帝國大將軍(V……V我個饅頭,我封你做大將軍……),把曾經嚴肅的曉央都給逗樂了。
而曉央以前雖然貴為五公主,但卻並沒有接觸過政治,畢竟前面有四個哥哥姐姐,怎麼也輪不到曉央做女王。
但克莉薇婭不一樣,她上千年里一直做納維斯的跟班,統治一個小國家完全是小意思。
所以事情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克莉薇婭將艾斯拉特改成了自己的恐懼帝國,還悄咪咪地建了一個魔神殿。
曉央小雪她們則給克莉薇婭打下手——沐沐重新帶領軍隊,她聯手騎士賽琳,四處鎮壓不滿的貴族,大小姐天天耀武揚威地跟在沐沐身邊恐嚇貴族,別提多神氣了……
曉央則輔助克莉薇婭制定新的政令,並否決了對方每兩百米開一個鬼屋的要求。
白茹雪聯手紅月亮義賊團,她們拿出收繳的貴族財產,每天忙碌在各處,用於修繕建築,建立新的工作崗位等等……
一切都在慢慢好起來,最最讓曉央開心的是,賽特莉居然以光靈的形式存活了下來!並且暫時只能存活於曉央身上——當時曉央並不知曉,這是因為自己是生命女神化身所導致的原因,但她很開心就是了。
賽特莉的父母聞言十分激動,村子里的人湊在一起,給曉央豎起了雕像,姿勢就是曉央每天高舉橡木杖,為大家淨化空氣的姿勢。
而賽特莉也是曉央的第一個學生,也是曉央日後的屬神——光之女神。和光明女神納維斯不一樣,賽特莉的光魔法和對方的聖光是兩種力量。
成年後的賽特莉身材頗為豐滿,她平日端莊,溫和,謙遜,完美地執行著曉央的教導,但一旦涉及到曉央,賽特莉就會陷入魔怔狀態,總喜歡拉著別人傳教:“啊,我親愛的朋友,你聽說過偉大的奧秘神教嗎?不知道?請允許我為您介紹一下我們偉大的奧秘女神吧……”
在魅魔養成記後期,克莉薇婭已經盤踞在主位面一方,連曉央五人組都是她名義上的下屬,並且克莉薇婭以她們五人為核心,建立了強悍的“致死量小隊”,她的太空主艦“宇宙敗類芙蕾雅”號足以讓任何魔神正視,她也成功打上了萬神殿,把納維斯逼上了絕路,每每想起此事,克莉薇婭都會激動地從王座上站起來。
她總是想用匕首“纏”扎一下曉央,這樣她就可以和曉央建立靈魂上的聯系了,但曉央覺得這樣很詭異,從來就沒有答應過。
不過在荒島上,克莉薇婭終於滿足了自己這個期待了幾百年的小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