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

　　 廠里廣播通報，半個月後，將會組織員工升級考核。

　　 公告欄里也貼出了通知。

　　 回四合院兒的路上，工人們都在談論此事。

　　 “賈東旭，還有半個月就要考核了，有沒有把握升級？”何雨柱笑問道。

　　 賈東旭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

　　 “你是來笑話我的吧？”

　　 何雨柱皺眉道：“你這小子，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關心你小子幾句，你偏要說我是在看你笑話！”

　　 “是，我就看你笑話怎麼了？”

　　 “考了這麼年都沒升二級，本來就是笑話！”

　　 賈東旭雙眼一瞪，犟著脖子，通紅著臉，大聲說道：

　　 “傻柱，你還別不信，這次我肯定能升上去！”

　　 何雨柱撇撇嘴，翻了個白眼，不屑道：“就你？”

　　 “傻柱！你別看不起人……”賈東旭吵嚷道。

　　 話沒說完，何雨柱便揮手道：“我就看不起你，怎麼滴？”

　　 後邊羅松正和易中海說話，抬頭看了一眼，笑著說：

　　 “一大爺，賈東旭又要和何雨柱干仗了！”

　　 易中海頓時頭痛，揉了揉眉心，快步上前呵斥：

　　 “你們又在吵什麼吵？是不是還要打一架才服氣？”

　　 賈東旭和何雨柱相互瞪了一眼，然後快步分開走，兩看相厭。

　　 易中海嘆了口氣，就聽許大茂問：

　　 “一大爺，賈東旭這次有沒有機會通過考核？”

　　 “機會怎麼沒有？只要去參加考核，就都有機會通過。”易中海沒好氣道。

　　 許大茂見易中海黑著臉，也不再多問，呵呵一笑，就蹬車走了。

　　 回過頭來，易中海愁苦著臉，問羅松道：

　　 “小松，你說活動活動，能不能讓東旭通過考核？”

　　 他現在的耐心快被用完了，好多年沒拿到先進個人榮譽。

　　 獎勵倒在其次，面子上掛不住。

　　 羅松眼珠一轉，他惦記賈張氏養老錢老久了，一直不得機會。

　　 這不機會就送上門來了嗎？

　　 心里略一沉吟，計上心頭，卻不動聲色，搖頭道：

　　 “一大爺，這事兒你甭問我，反正我是不會幫這個忙的。”

　　 易中海嘆了口氣：“東旭一級工這麼多年，以前還沒什麼。”

　　 “現在棒梗也大了，又多了個小當，以後肯定還會生。”

　　 “這人一多，他那點兒工資就不夠用了，再不升級，就會很麻煩。”

　　 羅松笑道：“一大爺，你跟我說這個沒用。”

　　 “我跟賈東旭那孫子，一直不對付。”

　　 “你老說說看，我從來沒惹過他吧？”

　　 “可他就是看我不順眼，我自然也不會熱臉去貼冷屁股。”

　　 “所以就算有法子通過考核，我也不會幫這個忙，除非……”

　　 “除非什麼？”易中海精神一振，忙問道。

　　 羅松笑呵呵道：“除非他舍得一年的工資，而且要一次性給。”

　　 “你的意思要拿一年的工資去找門路？”易中海皺眉道。

　　 羅松看了他一眼，小聲問道：

　　 “一大爺那會兒升八級，為了穩妥，也沒少找門路吧？”

　　 “錢少了，誰願意擔風險，去做這種事兒？”

　　 “那倒也是，這種事，不出事還好，一出事就影響前程。”易中海點頭道。

　　 羅松見他懂了，繼續道：

　　 “賈東旭要舍得一年的二級鉗工工資。”

　　 “到時候我可以去跟人事的同志，以及負責考核任務的技術員說一聲。”

　　 “能不能通過，我不敢保證。”

　　 “但只要賈東旭不是太拉垮，相信通過應該不難。”

　　 “這事兒我也只跟一大爺你說，賈家那邊我是不會透露消息的。”

　　 “知道你路子廣，可他們哪兒來的錢？你這不是難為人嗎？”易中海皺眉道。

　　 羅松湊上前，小聲道：“賈張氏有啊！”

　　 “她存的有養老錢，幾百塊應該能拿出來。”

　　 易中海勸說道：“小松，能不能少點兒？一年的工資太多了。”

　　 “沒得商量。”羅松嚴肅道。

　　 “這種事兒本就見不得光，都擔著風險呢！”

　　 “此外，不得請人吃頓飯，買幾條好煙意思意思？”

　　 “沒有一年的工資，我是不會幫忙的。”

　　 “還有啊，這事兒一大爺你要做中間人。”

　　 “我不會和賈家面對面談論此事，事後我也不會承認。”

　　 “要不要我幫忙，一大爺去跟賈家談。”

　　 “願意，就把錢拿來，我再去想辦法。”

　　 易中海還要勸說，羅松翻身上車，拍拍後座，笑道：

　　 “一大爺上車，我捎你一段。”

　　 易中海點點頭，暗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回到四合院。

　　 羅松直接提車回家。

　　 易中海想了想，邁步去了賈家。

　　 羅松暗笑一聲，打了盆熱水，舒舒服服洗了把臉。

　　 他知道易中海在為賈東旭的事著急了。

　　 就算他不幫忙，易中海也有一定的人脈，可以想辦法讓賈東旭通過考核。

　　 至於易中海前些年為何沒幫忙，估計也有其他不知道的原因。

　　 大概率是在生賈東旭的氣，因為賈東旭從來沒給他送過禮。

　　 所以就想壓一壓賈東旭，當師傅的不都這樣麼？

　　 然而一壓就壓了這麼多年……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二級鉗工通過真不難，所考的也都是基礎知識和技能。

　　 所以，與其讓易中海去想辦法，還不如趁此機會，把賈張氏的養老錢弄些來。

　　 二級鉗工每月工資三十八塊六，一年就有四百六十三塊二。

　　 老賈活著的時候是存了錢的，大部分都用掉和被賈東旭敗掉了。

　　 但賈張氏自己的那份，肯定是不會輕易拿出來用的。

　　 而且這些年賈東旭每月還給她三塊錢養老，那些錢也都存著。

　　 羅松不知道賈張氏到底有多少錢。

　　 但這麼多年下來，四百多塊錢的積蓄，應該是有的。

　　 至於為什麼一定要讓易中海出面去談此事，羅松也有五個方面的考慮。

　　 其一，羅松跟賈家明面上不對付，很不容易把此事談攏。

　　 這事兒本來按道理來說，就算賈家給了錢。

　　 羅松幫他們忙，也是有人情的。

　　 但以賈家的尿性，不但不會記他人情，還會覺得羅松不厚道。

　　 所以，羅松想要掏賈張氏的錢包，不能直接出面。

　　 其二，易中海作為院兒里的一大爺，又是賈東旭的師傅，更容易讓賈家信任。

　　 由他出面，事情談攏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其三，羅松答應幫忙，也會讓易中海主動放棄自己去想辦法。

　　 因為易中海肯定明白，由羅松出面，比他自己去找門路，成功的幾率更大。

　　 這就無形之中阻止了易中海摻和此事。

　　 其四，拉易中海下水，同流合汙。

　　 讓他幫不成忙的同時，又不能讓他置身事外。

　　 其五，通過易中海，把羅松和賈家隔離開來。

　　 這樣的話，羅松也就從主謀上退下來，最多只算個幫凶。

　　 真出了什麼事，易中海才是主謀。

　　 所有的事兒，都是以他為中心展開的，他就是那個老謀深算的操縱者。

　　 賈東旭如果通過考核，萬事大吉。

　　 就算如此，羅松也絕不會承認摻和了此事。

　　 假如以後和易中海鬧翻了，他要拿捏自己。

　　 空口無憑，他也不能隨便冤枉好人啊！

　　 但是，如果賈東旭點兒背，通不過考核。

　　 依賈張氏那性子，肯定會找易中海算賬，甚至找羅松算賬。

　　 那個時候，羅松肯定不會承認，絕對說不知道此事。

　　 他也肯定會事先把丑話說給易中海聽，提前打好預防針。

　　 到時候，就讓易中海獨自面對賈張氏的暴風驟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