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羅松所料。

　　 南易來了，何雨柱沒給他好臉色看。

　　 “我有種感覺，今後我跟他針鋒相對的可能性比較大。”南易沉吟道。

　　 羅松點點頭，建議道：“你剛到軋鋼廠，算是新同志，別正面和他起衝突。”

　　 “要以靜制動，以柔克剛，保證自己先不犯錯誤，先站穩腳跟。”

　　 “有什麼事兒，要多向食堂王主任匯報，這樣做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至於你平時的表現，也不要多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都看著呢！”

　　 “然後你就可以穩坐釣魚台，等對方犯錯，那時，你的機會就來了……”

　　 南易看著羅松意味深長的笑意，心道他不愧這麼年輕就能當上干部。

　　 做事有條有理，比起他橫衝直撞的性子，要穩妥多了。

　　 “多謝您的提點，您說的話，我都會謹記在心，篤見於行。”南易文縐縐道。

　　 他出身不凡，頗有家資，受過良好教育，當然了，在這年頭反而是累贅。

　　 羅松見他聽懂了自己的意思，點到為止，吩咐道：

　　 “星期六下午，你把工作提早安排好，下班後跟我去一領導家做飯。”

　　 “這事兒你自己知道就成，別四處張揚，注意保密。”

　　 “對了，你現在住在哪兒的？”

　　 南易回道：“暫時住在工廠宿舍，房子還在等候街道那邊分配。”

　　 “你可以去找街道王主任，提我的名兒，應該落實的快些。”羅松道。

　　 “早些把住處安置好，你也能安心工作不是？”

　　 南易高興道：“早聽人說，您的面兒特好使，我就不客氣了。”

　　 “哈哈，我的面兒也就處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太大的事兒也辦不了。”羅松笑道。

　　 ……

　　 回到辦公室。

　　 羅松用了個多小時，把工作處理好後。

　　 想著今天易中海請他吃飯，於是就提前下了班。

　　 騎車回到四合院兒，剛到門口，就迎面碰到賈張氏。

　　 只見她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提著好大一個布包。

　　 “喲，賈老媽，你這又是去百貨商店買的碎布？”

　　 羅松停下自行車，笑問道。

　　 百貨公司偶爾會推出零碎布料售賣，一尺幾二尺幾三尺幾不等。

　　 推出清倉的大毛巾、小毛巾、手帕，免收或減收布票。

　　 每當有這種活動，眾人都會紛紛排隊搶購。

　　 零碎布料可以做鞋，或拼起來做內衣內褲。

　　 大毛巾可以拼成“毛巾被”，被認為是很“奢侈”的享受。

　　 手帕可以用來做無袖圓領衫，前胸一塊後背一塊。

　　 穿在身上象是前後掛了兩塊小圖版，怪怪的。

　　 有時候也推出毛线、球鞋等商品，很罕見。

　　 女人們遇上了，能喋喋不休地高興幾天。

　　 賈張氏喜歡做布鞋，別的事不放在心上。

　　 但對於各商店售賣的碎布，比誰都專心。

　　 聽到羅松詢問，她提著布包上前，抹了把汗，沒好氣道：

　　 “我們家窮，跟你沒法比，只能撿些碎布回來湊一湊。”

　　 羅松好奇道：“你今年又做了多少鞋子了？”

　　 “沒幾雙，我上歲數了，手腳遲鈍，你不會又想白要吧？”賈張氏警惕道。

　　 羅松哈哈大笑，伸出腳上逞亮的大頭皮鞋，頷首道：

　　 “看看，我只要不出差，就穿這玩意兒，扎實耐用，不比布鞋好穿？”

　　 賈張氏松了口氣，翻著白眼道：“顯擺什麼？不也都是鞋麼？”

　　 “對對對！都是鞋。”羅松嘿嘿直笑。

　　 頓了頓，他疑惑道：“話說這些年你也做了不少鞋吧？怎麼沒見你賣過？”

　　 “你家不是困難麼？要是每月賣個十雙八雙鞋，日子不就好過了？”

　　 賈張氏癟嘴道：“說的輕巧，我有那麼多布做鞋？”

　　 “平時是做了幾雙，家里人不穿了？特別是東旭和棒梗，特別耗費鞋子。”

　　 “再一個，這些年糧食金貴，就算我用布鞋換了錢，沒有糧票，不也白搭？”

　　 說著，她看了看天，揮揮手道：

　　 “切，我跟你說這個干嘛？這大熱的天曬的人頭暈眼花。”

　　 羅松提著自行車來到院兒里，側頭跟賈張氏說：

　　 “給你出個主意，你可以把布鞋交給賈東旭，讓他帶到廠里去，跟人換糧食。”

　　 “真的，軋鋼廠是萬人大廠，總有工人缺鞋子穿的。”

　　 “還有啊，你剛才也說了的，這年頭糧食金貴，鞋子的定價就別太高了。”

　　 賈張氏愣了下，遲疑道：“這算不算投機倒把？”

　　 “呵呵，你膽子向來不是很大的嗎？這就怕了？”羅松笑道。

　　 “放心吧，你每個月能跟人換幾雙鞋？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賈張氏見他這麼肯定，松了口氣，點頭微笑道：

　　 “行，這倒是條門路，我明兒就讓東旭帶幾雙鞋去試試。”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麼方便，我到時候送你一雙鞋感謝你！”

　　 羅松驚訝道：“喲，你啥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

　　 “我本來就大方，去年你不也在我這兒白要了幾雙鞋穿？”賈張氏沒好氣道。

　　 “別說那麼多，要不要吧？不要我就讓東旭全換糧食了！”

　　 羅松點頭笑道：“咋不要？白得來的鞋，有多少我要多少！”

　　 “切，就一雙，想要多的也沒有！”賈張氏翻了個白眼，轉身走了。

　　 羅松笑了笑，看著她的背影，心忖道：

　　 “這個死老太婆，可不能讓你閒著，要不然天天惹事生非！”

　　 別看院兒里鄰居之間，看似和和睦睦，實際上卻矛盾重重。

　　 現如今，院兒里幾個跳的厲害的，被他明里暗里收拾後，要本分不少。

　　 加上吃不飽飯，眾禽的心氣兒和精神頭也沒那麼足。

　　 等過一兩年，物資貴乏的局面稍微緩解一些後。

　　 不管是粗糧，還是雜糧，能填飽肚子了，大伙兒就有精神見天的整幺蛾子了。

　　 打從當了干部後，羅松也有意識的在院兒里施恩和施威，樹立威望。

　　 至少要保證明年秦京茹嫁過來後，不會有人敢隨便找自家麻煩。

　　 回到家中，羅松倒水洗了把臉，打算是些去易中海家。

　　 邁步出門，來到院兒里，就見五六個婦女每人提著幾個竹籠。

　　 “三大媽，你們這是……”羅松疑惑道。

　　 三大媽將兩只竹籠放到自家門口，笑著回道：

　　 “養雞的啊，我們先把籠子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