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何雨水正蹲在火爐前烤火，等著水開。

　　 見羅松進來，她抬頭問道：

　　 “剛才中院兒鬧哄哄的，發生什麼事了？”

　　 羅松拿了個小板凳，坐到她身旁。

　　 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講了一下。

　　 “我也有意讓他長長記性。”

　　 “舍得給人錢洗衣服，不知道對你好點兒。”

　　 何雨水搖頭苦笑道：

　　 “我對他不抱多大希望了。”

　　 “他對我好不好無所謂。”

　　 “去年還好些，到了年底，你幫我出主意，讓他去學校找對象。”

　　 “他為了拉攏我，給我送飯盒去。”

　　 “先後又買了兩只雞回來吃。”

　　 “往些年是根本沒想著我。”

　　 “飯盒帶回來也要先緊著聾老太太，哎……”

　　 說到這個，她就心酸。

　　 她很少恨別人，包括她父親以及她哥，她都不恨。

　　 最多你不搭理我，我以後也不搭理你。

　　 但是對聾老太太，她是打小就恨。

　　 聾老太太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何雨水看她不爽。

　　 所以常跟人說何雨水壞話。

　　 說她姑娘家好吃懶做，衣服也不洗，家務也不做。

　　 只等羅松來院兒里後。

　　 人們經常看到何雨水幫他洗衣服，打掃房間。

　　 才知道聾老太太說的不對。

　　 人家姑娘挺勤快的，把里里外外，收拾的利利索索的。

　　 而且還考上了高中，是個文化人，今後肯定有出息。

　　 並沒有聾老太太說的那麼不堪。

　　 所以現在人們對何雨水夸獎較多，說她的不是少了。

　　 何雨水繼續道：“我哥這人，怕是跟我爸有些相像。”

　　 “嗯？這話怎麼說？”羅松好奇道。

　　 何雨水抿了抿嘴，遲疑道：

　　 “喜歡別人家的媳婦兒。”

　　 她臉紅了紅，湊到羅松耳旁，小聲滴咕道：

　　 “你別看賈張氏那麼一本正經。”

　　 “其實年輕時，跟咱們院兒里的三個大爺，都有瓜葛。”

　　 “甚至還包括我爸和許寧安。”

　　 羅松倒嘆了口氣。

　　 好家伙，這事兒要不是何雨水說，他是一點兒也不信的。

　　 這還沒完，何雨水繼續竊竊私語道：

　　 “我聽我爸說，賈東旭有可能是一大爺的種。”

　　 羅松臉色一變，凝重道：

　　 “你親耳聽你爸說的？”

　　 “嗯，那會兒我還小，卻也記事了。”何雨水點頭道。

　　 “有次我爸和一大爺吵架，我悄悄聽到了，誰也沒敢告訴。”

　　 “對了，賈東旭父親的死，好像也跟一大爺有關！”

　　 “那會兒我爸已經跑路了。”

　　 “有次一大爺和老賈吵架，也被我偷聽到了。”

　　 “好像老賈在懷疑賈東旭的長相。”

　　 “說他眉目有些像一大爺。”

　　 “兩人吵架不多久，老賈就出事了。”

　　 “哥，你以後跟一大爺來往，可要小心點，他可陰著呢！”

　　 羅松皺眉道：“一大爺不是受了傷，不能人道嗎？”

　　 “但賈東旭出生，卻是在一大爺受傷之前啊！”何雨水解釋道。

　　 “不過具體的，估計也只有他們當事人才清楚。”

　　 “但不管怎麼說，老賈死後，一大爺就立刻收賈東旭為徒了。”

　　 “一大爺以前可沒這麼積極。”

　　 “你看院兒里人誰能拜他為師的？”

　　 “所以很多事情，又不得不引人懷疑。”

　　 “我現在倒是有些擔心我哥。”

　　 “對秦淮茹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當初我爸就是因為跟賈張氏牽扯不清。”

　　 “我媽才抑郁之下，被活活氣死的。”

　　 “要是傻哥也跟爸有樣學樣，惦記秦淮茹。”

　　 “怕是會影響他今後娶媳婦兒的。”

　　 羅松默默點頭，說道：“那你怎麼就不勸勸傻柱？”

　　 “呵，他主意正著呢！”何雨水冷笑道。

　　 “就年前，他把自行車借給秦淮茹，我就勸了。”

　　 “剛一開口，他反倒說我小心眼兒，不懂事。”

　　 “以後我反正是不會勸了的，他愛怎樣就怎樣吧！”

　　 兩人摟在一起，說著悄悄話。

　　 不一會兒，鍋里的水開了。

　　 何雨水連忙停下話語，起身煮面吃。

　　 “碗櫃里有碗紅燒肉，你多吃點，補補身子。”羅松小聲提醒。

　　 這東西只能躲著吃。

　　 何雨水信得過，不會說出去，所以要給她補補。

　　 何雨水臉色一喜，知道羅松路子廣，也沒問東西哪兒來的。

　　 取面的時候，她順便看了一眼那碗紅燒肉，高興極了。

　　 紅燒肉是冷了凝固的。

　　 燙碗里吃，倒沒多大味兒傳出去，可以放心吃。

　　 “小松哥當干部後，生活越來越好了。”

　　 何雨水心道，同時也為羅松感到高興和驕傲。

　　 自己的男人，到底是有本事的。

　　 在這個年歲，還能弄到肉吃。

　　 “真想一輩子跟著他。”何雨水心里惆悵道。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就被她壓在了心底。

　　 她希望羅松好好的，前程似錦，步步高升。

　　 不願因為自己，而停下腳步。

　　 “這輩子能跟他有段感情，也算是沒白活一回。”

　　 這樣一想，何雨水又釋然了，不再想東想西。

　　 很快，面條煮好。

　　 兩人躲在屋里，關上門和窗戶，吃的滿嘴流油。

　　 “嘻嘻，真好吃。”何雨水笑嘻嘻道。

　　 “要是這麼吃下去，我很快就長胖了。”

　　 羅松希望她身上多長肉，她也不怕長胖。

　　 羅松微笑道：“好吃就多吃點。”

　　 “可惜你們學校人多眼雜。”

　　 “要不然我每個星期送你一罐豬油。”

　　 “到時候和著饅頭和窩窩頭吃，肯定更有營養。”

　　 何雨水點頭道：“也是，咱們寢室住了不少人呢！”

　　 “要是真帶了豬油去，肯定會引人懷疑，反而麻煩。”

　　 “就算是帶的咸菜，油水也不能太足了，要不然就會引人關注。”

　　 “被人偷了吃還是小事。”

　　 “最怕引人眼紅，給舉報了，解釋不清。”

　　 這幾年肉難買到，豬油更難弄。

　　 在學校里偶爾吃一次，倒也沒事。

　　 但經常吃，肯定有學生打小報告的。

　　 羅松沉吟道：“你能回來吃飯嗎？”

　　 “好像你那同學趙素眠是讀走讀。”

　　 “現在你不是有自行車了嗎？”

　　 “以後也讀走讀，這樣想吃什麼就方便多了。”

　　 “行吧，這個學期開學後，我就跟老師說一下，讀走讀！”

　　 羅松點頭笑道：“這就對了。”

　　 “到時候我給你准備各種好吃的，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

　　 “嘻嘻……”何雨水聽著好笑，突然又擔心道：

　　 “可你自己的糧食就不夠吃，我要是吃了……”

　　 “你忘了我現在當干部了？弄點兒糧食還不簡單？”羅松笑道。

　　 “好吧，我今後就吃你的。”

　　 何雨水聞言，十分感動。

　　 她展顏一笑，心里一熱，想也不想，脫口道：

　　 “要是能來你家，和你一起吃，當是你的女人，就更好了。”

　　 說著，她臉紅了紅，埋頭吃面。

　　 “經常來我家吃，倒是不現實，會壞了你的名聲。”羅松沉吟道。

　　 頓了頓，又柔聲說道：“你本來就是我女人。”

　　 何雨水更感動了，心里說不出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