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松吃完兩份牛肉蓋澆飯。

　　 正聽著京劇，泡著腳，就見秦淮茹推門進來。

　　 他皺了皺眉，往秦淮茹身後看了看，發現沒人，然後聲音低沉道：

　　 “你怎麼這會兒就來了？不怕別人說閒話？不怕你婆婆撒潑？”

　　 秦淮茹嘴角含笑，款款上前道：“是我婆婆叫我來的。”

　　 “過來借糧食？”羅松瞬間明了，看了她幾眼，驚訝道：“你腳好了？”

　　 “是來借糧食。”秦淮茹在一個小板凳上坐下，然後搖頭道：

　　 “腳沒好，還有些疼，天天用藥酒揉了揉，走路慢點倒無事。”

　　 羅松點點頭道：“如果只是你，我有大把的糧食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可賈家要向我借糧食，一粒也沒有。”

　　 秦淮茹嘆了口氣，憂愁道：“現在我家里已經斷糧了。”

　　 “晚上就剩三個窩窩頭，讓棒梗、婆婆、東旭各分了一個，我和小當還餓著肚子。”

　　 “明天就更難了，一點兒糧食都沒有。”

　　 “地窖里倒是有幾顆大白菜，卻也不管餓，小松，你就幫幫姐吧！”

　　 羅松搖頭不語，目光深邃。

　　 秦淮茹咬著牙，噙淚道：“你真要這麼狠心嗎？”

　　 “我都任你玩弄了，你還要怎樣？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羅松神色冷然道：“我說了，你若想吃飯，想吃多少吃多少，你還可以把小當也帶來一起吃！”

　　 “可如果兜著走，一粒糧食也沒有。”

　　 “如果你覺得我狠心，那就出去，以後咱們也不要來往了！”

　　 秦淮茹見羅松鐵石心腸，有些無奈，又聽他要攆自己走，頓時心慌了。

　　 她連忙上前，抓住羅松的胳膊放在自己奶子上摩擦，小聲道：

　　 “不借就不借，就不能好好說話？我聽你的還不成嗎？”

　　羅松臉色一緩，微笑道：“只要你不找我借糧食，什麼都好談。”

　　 “哪怕你想吃肉，我都能讓你天天吃到飽。”

　　 “盡吹牛，你給我弄點肉來吃試試？”秦淮茹掩嘴輕笑。

　　 “正好讓我補補身子，這些天我飢一頓飽一頓，都快撐不住了。”

　　 羅松笑了笑，說：“肉被我包成餃子了，豬肉餡的餃子要不要吃？”

　　 “你這兒還有肉餃子吃？”秦淮茹驚喜道。

　　 羅松頷首道：“是還有肉餃子吃，可今兒我家沒生火啊！”

　　 秦淮茹表情一滯，幽怨道：“那我今夜過來找你，也沒得吃嘍？”

　　 “廢話，沒生火，當然沒得吃。”羅松翻了個白眼。

　　 見秦淮茹都快流淚了，羅松心里一軟，又從衣兜里摸了幾顆大白兔奶糖出來。

　　 “我這還有幾顆大白兔奶糖，你先墊補墊補吧，我等下就生火，這總可以吧？”

　　 秦淮茹破涕而笑，接過奶糖，打開一塊，放在嘴里。

　　 “真甜，那我晚上再過來找你，多煮點餃子。”

　　 “我要吃頓飽的，明天的飯還沒著落呢，對了我能把小當也帶來嗎，你放心她什麼都不會說，我知道你討厭棒梗，不會帶他的，只帶小當！”

　　 羅松道：“那行，明天放假，我上午在家，你把小當帶來吃也沒問題。”

　　 “你倆若實在餓得慌了，可以找借口過來，你倆吃頓飽的就走，我相信你能辦得到。”

　　 秦淮茹笑道：“我不用太費心找借口。”

　　 “你怕是不知道，我婆婆和東旭都覺得你名聲不錯，不會亂搞男女關系……”

　　 羅松聞言，頗為意外，他啞然失笑道：

　　 “還有這樣的事兒？他們的腦袋瓜是怎麼長的？”

　　 “我也搞不懂他們的想法。”秦淮茹搖頭回道，然後起身：

　　 “我先回去了，記得一定要生火，給我和小當煮一大碗餃子啊，我倆晚上還沒吃飯呢！”

　　 羅松頷首道：“去吧，晚上你倆過來，保證吃上熱乎的餃子。”

　　 秦淮茹微微一笑。

　　 回頭往門口看了一眼，然後湊上前來，吻了羅松一下，才轉身離去。

　　 羅松笑了笑，舔舔嘴，上面有絲絲甜味兒。

　　 中院。

　　 原本臉上帶著一絲笑容的秦淮茹，走到門口，臉色忽然一變，頓時愁雲慘淡。

　　 推門進去，賈張氏和賈東旭正在說話。

　　 兩人抬頭，見秦淮茹空著手回來，紛紛皺眉。

　　 “沒借到？”賈張氏臉一下就拉下來了，她憤恨道：

　　 “這個羅松，果然是個奸詐小人！”

　　 “虧我還送了他兩雙新鞋，一點兒糧食都舍不得借。”

　　 秦淮茹嘆了口氣，憂慮道：

　　 “他自己還欠著一屁股債呢，怎麼可能借糧給我們？我剛才就不該去。”

　　 “哎……”賈東旭長嘆一聲，從炕上下來，說道：

　　 “那我再去一大爺家看看，要不然明天都沒得吃了。”

　　 賈張氏點頭道：“如果能借，就多借點。”

　　 “實在不行，看能不能讓他幫忙開個全院大會，讓大伙給我們家捐點糧食。”

　　 秦淮茹接話道：“一大爺家怕也沒多少存糧。”

　　 “這年頭家家戶戶都沒多少存糧，讓大院兒里的人捐糧的可能性也不大。”

　　 “總要試試，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了？”賈張氏沒好氣道。

　　 賈東旭點點頭，出門去找易中海了。

　　 易中海家。

　　 一大媽正在跟易中海談論賈家的事。

　　 “賈張氏和賈東旭都不是東西。”一大媽吐槽道。

　　 “這大晚上的，他們不出面，反而拾掇淮茹去找小松借糧，做法就不對。”

　　 易中海皺眉道：“小松自己都不夠吃。”

　　 “他每個月還要從我們這邊拿走二十斤棒子面，哪里有余糧外借？”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小松飯量大。”一大媽贊同道。

　　 頓了頓，她又道：“聽淮茹的意思是，小松有路子搞到糧食。”

　　 易中海頷首道：“他是有路子搞到糧食，也跟我說了的。”

　　 “不過他從來都不做投機倒把的事，我也贊同他的做法。”

　　 一大媽微笑道：“小松這孩子做事知道分寸，投機倒把的勾當，咱們不能沾。”

　　 “是啊，為了那三瓜兩棗，冒著天大的風險，不值當。”易中海點頭道。

　　 “你說賈家沒糧了，淮茹如果在小松那兒借不到糧，東旭會不會又來咱們家借？”一大媽好奇道。

　　 “這個可能性極大。”易中海沉吟道。

　　 “他來就來吧，反正我們家米缸也見底了。”

　　 “等會兒他若過來，你就帶他去看上一眼，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一大媽嘆氣道：“哎，這樣的年歲，何時才是個頭啊！”

　　 “總有能吃飽飯的時候。”易中海隨口道。

　　 正說著話，門口就傳來賈東旭的聲音。

　　 “一大爺，一大媽，晚上吃了嗎？”賈東旭伸長腦袋看了兩眼，走了進來。

　　 易中海微笑道：“剛吃呢，東旭這麼晚過來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