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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願賭服輸
姜時漾托著下巴,看著面前的小男孩,她語氣輕松:“願賭服輸,小少爺。”
男孩憋紅了臉,眼角有些許不明顯的淚花,他嗓音也帶著濕乎乎的淚意:“你犯規姜時漾,而且女生哪里會有那麼大的力氣。”
姜時漾的鞋尖不輕不重地踩了下小男孩的腳,她盯著自己面前的屬性面板。
【智力:89/100;魅力:83/100;武力:356/500;天賦:獨裁者、過目不忘】
她的武力值確實很高,自從知道自己穿越進18禁乙女游戲中後,姜時漾就擁有了看到自己培養面板的能力。
一想到游戲中的女主人公在後期成為爭權奪利的犧牲品,被強制愛被性侵,姜時漾便絲毫沒有猶豫地全點了武力值。
“小少爺,輸了就是輸了。誰說女生力氣就小的,別給自己的失敗找借口。”姜時漾朝他攤開手,“願賭服輸,終端給我。”
“給你就給你,姜時漾我最最討厭你了!”沈殊然別過頭去,將終端放在姜時漾手心。
姜時漾瀏覽了一遍他的搜索記錄,語氣平靜地念出來:“《純情竹馬甜蜜熱陷》、《轉角遇到愛》、《深情不負》…”
沈殊然立馬蹦起來要去捂姜時漾的嘴:“你別讀了,別讀了。”
“少看些吧小少爺,夫人最近又在念叨你的課業了。”她語重心長地勸道,“少爺,你的學業沒有進步,被罵的會是我。”
沈殊然羞赧地低下頭:“對不起嘛,我錯了。”
當前情況就是,姜時漾的父母都為沈家打工,而她也不可避免地成了沈殊然的陪讀。
沈殊然並不是家中的獨子,他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但可惜的是兩個人一個人是omega,一個人是beta。不具備家族繼承權。
所以唯一一個還未分化的沈殊然被寄予厚望。
只要沈殊然讓沈家夫婦不滿意了,姜時漾就會受到懲罰,她其實不討厭他們的懲罰方式,這些懲罰還讓她武力值增長地更快了。
沈殊然看著面無表情的姜時漾,突然開始哭泣:“對不起,對不起,你罵我打我吧。對不起姜時漾,你不要這樣看著我。”
姜時漾知道這是沈家夫婦在培養沈殊然今後成為家主後殺伐果斷的性格個性,但她也不可能因為同情這個毫不知情的孩子而對他毫無怨言。
她還沒來得及安慰沈殊然,就被一個醇厚儒雅的聲音叫住名字。
“時漾,麻煩你了。”
姜時漾抬眼看向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他總是蹙著眉,病態的臉上五官穠艷美麗。
這位便是沈殊然的大哥,一個可憐又幸運的男人。
生在沈家這樣的家族已經非常幸運了,只是他幫忙料理的家業今後都要交接到沈殊然手中。
他摸了摸姜時漾的頭,說:“時漾,你也不用這麼嚴肅,畢竟還是個孩子。”
姜時漾板著臉回復:“是孩子也需要將每天的課業完成,小少爺總是玩樂,不知道……”
他笑著打斷姜時漾:“我是說你,你還是個孩子。”
姜時漾抿著唇不講話了。
沈池舟看著仍舊一臉嚴肅的姜時漾,笑意更濃了,可他笑著笑著突然開始咳嗽。
彎曲著脊背像一棵枯木一樣,沈殊然擔憂地上前查看哥哥的情況。
“沒事,就是昨天著了涼。”
姜時漾有時候覺得沈池舟蠻可憐的,剛成年兩個月就要進入公司和沈父學著怎麼料理公司事務,今後還要成為弟弟的左膀右臂。
而自己卻在一場針對沈家的謀殺中,失去了雙腿。
“時漾怎麼那麼同情地看著我,只是感冒,會好起來的,很快的。”他笑意變淺了些,看向遠空。
游戲中,沈池舟沒有活過二十五歲,他因為疾病,永久地離開了人世。
2.惡劣
沈殊然在游戲是個相當惡劣的角色,他在十四歲時,不負眾望地分化成為一個alpha。因為在地位上絕對壓制姜時漾,他經常用姜時漾在母親那里的考核成績來威脅她。
比如,如果不和他親密,就故意搞砸課業,讓母親來懲罰她。
他年紀小時,所謂的親密還比較簡單,頂多是拉手擁抱。
在年長後,普通的肢體接觸已經滿足不了他了,他開始傾向於去探索姜時漾衣服包裹下不能示人的地方。
而游戲就從姜時漾成年後,申請進入軍校,試圖逃離沈殊然的管控開始。
在游戲正式開始前,姜時漾已經養成了十二年了,她的武力值達到了驚人的730。這是個什麼水平,聯邦政府的總司令的武力值也只有550。
“去聯邦軍校?我不答應,姜時漾你只是個beta,你有什麼資格讓聯邦軍校錄用你。”
這是游戲中沈殊然在得知姜時漾報名了聯邦軍校的入學特訓後說的台詞,而後為了展示他的憤怒,他第一次強上了姜時漾。
而現在。
“去聯邦軍校?不行,姜時漾,那里都是群生猛的alpha,他們會欺負你的。除非你帶我一起去。”沈殊然跪在姜時漾腳邊,他脖子上戴了一條狗項圈,而項圈的牽引繩,在姜時漾手中。
“坐下,坐好!”姜時漾呵斥心急想要起身的沈殊然,“乖狗狗。”
“嗚,我不答應,姜時漾,你別去,求你了,沈家對你不好嗎?”
就是因為沈家對她不好,所以她才要離開。
“你帶我去吧,我是你最聽話的小狗狗,誰欺負你,我就咬他。”
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沈殊然露出犬齒一下下磨著姜時漾的指腹。
姜時漾其實雙指一並攏就可以捏碎他的犬齒,可那樣太不解風情了。
沈殊然這番跪在下人腳邊,撒嬌討好的模樣叫沈家夫婦看去,他們大概會瘋掉。
“你這樣,一點都沒有少爺的樣子,你的父母會對你失望的。”
沈殊然立刻反駁:“他們對你那麼差,才不是我的父母。而且我都知道,他們對哥哥姐姐也不好,對我好只因為我是個alpha,是唯一有資格繼承家業的。他們喜歡的只是alpha,與這個alpha是誰沒有關系。”
姜時漾看了眼時間,她松開狗繩,“今天就到這里吧,記得按時完成功課,我要回家了,小少爺。”
沈殊然下巴靠在她的大腿上:“留下來,留下來嘛,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你的易感期要到了,我不能留。”姜時漾毅然決然地拒絕。
“嗚,這腺體好可惡,好想挖了它。”沈殊然失望,“那下周,下周一整周都不要回去了好不好,你想讓我穿的那套衣服,我下周一整周都穿在里面。”
姜時漾敷衍道:“再說吧。”
姜時漾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沈家的別墅。
離開前,她被人叫住。
沈池舟這幾年在醫藥調理下,身體好了不少,那游戲中他25歲時突然的死亡,大概沒有那麼簡單。
“時漾要回去了嗎?”
仆人推他到門口後,就轉身離開,禮貌地避開兩人的交談。
“嗯,大少爺有什麼事情嗎?”
沈池舟帶著笑:“也沒什麼,就是你剛走殊然就開始發瘋。想著你將來進了聯邦軍校,沒有人可以哄著他了,就覺得心煩。”
姜時漾看著沈池舟這副和平時並無差別的神情,一時之間有些毛骨悚然。
他在沈殊然面前總是扮演一個包容的和善的哥哥的形象,成為家族的犧牲品他也任勞任怨毫無怨言。
但姜時漾意識到,就是這樣逆來順受,才可怕。他是這樣毫無破綻地扮演一個愚忠的兄長、長子,扮演了這麼多年。
“大少爺有話不妨直說。”大概是自己沒有怎麼點過智力值,姜時漾不喜歡說話拐彎抹角的人,“就算您勸我,我也是要進聯邦軍校的。”
“我不會勸你的,這是你的計劃,你的前途。只是想請你走的時候帶走殊然,畢竟他離了你活不了。”
姜時漾眯眼。果然,沈池舟管理沈氏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一點野心都沒有。
“殊然最聽你的話了,有些東西你給他拴上了,他就一輩子離不開了。”他操控著輪椅,一點點靠近姜時漾,“所以只要你說,他就能義無反顧地跟著你走,拋棄一切。”
他瑰麗的面容上,綻放出一個詭譎的笑,雖是仰視著姜時漾,卻從容不迫。
姜時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問:“大少爺,您多大了?”
雖然不知道姜時漾的用意,但沈池舟還是耐心回答:“春天過後,就二十四了。”
沈池舟的生日在谷雨前後。
那麼也就是說,距離沈池舟的死亡也只有短短的一年多。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問這個,但時漾你的問題只要是我知道的,都會回答。”他放在雙腿上的手緩緩用力,“希望你考慮一下我說的,你和殊然的那些小游戲,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姜時漾有些驚訝,沈池舟平時不怎麼在家,偶爾回來也是休息一晚就離開,他怎麼會發現的。
“好奇我為什麼會知道?”沈池舟觀察著她愕然的表情,笑著繼續,“殊然他被母親和父親寵壞了,以為天底下所有東西都該是他的。”
那本是個休息日,姜時漾不用工作,沈池舟又正巧趕上發情期,請了一天的假。
他打完抑制劑後,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助理的一通電話讓他勉強提起來精神。
一個家庭里,如果有未成婚的alpha和omega,那麼他們是應該分居的,但沈父不允許沈池舟隨便搬出去住。
他說,一個omega就應該安分守己,在外面居住被發情的alpha盯上,失了貞潔便不好了。
沈池舟醒來後,嗓子里又干又渴,他給樓下的座機撥了電話,讓管家送杯水上來。
是姜時漾接的電話。
沈池舟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姜時漾端著水敲響了他的房門,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抱歉,我剛睡醒,不太舒服,沒聽出來是你。”他下意識道歉。
姜時漾把水杯遞給他,“沒關系,我本來就是沈家的下人,干這些也是應該的。”
那時候,姜時漾還沒有成年,還住在沈家。她的周末本來是在地下賭場打拳擊賽賺點小錢的,但那天聯邦政府有人查封整改地下賭場,她沒去成。
沈池舟喝完水,潤完干澀的喉嚨想說些什麼,就像曾經對待姜時漾那樣說些體貼的關心的話來緩和氣氛。
姜時漾端詳著沈池舟的臉,從脖頸蔓延到額頭的紅意,她打斷馬上開口的沈池舟,“大少爺,您少說幾句,您的發情期到了。”
沈池舟有些赧然,他笑道:“我知道,打過抑制劑了,你…你聞到了什麼嗎?”
姜時漾冷靜搖頭,“沒有,我是beta。”
沈池舟心中殘留一絲遺憾,好像他是希望姜時漾聞到些什麼的。
“沒事的話,那我先走了。”姜時漾又接過水杯,水杯交接的時候,她的手不小心碰到沈池舟的手指。
沈池舟反應極大地收回手,姜時漾面不改色地轉身。
隨著門關上,沈池舟仰頭靠在床頭,深深吸了口氣,屋子里還殘留著姜時漾的氣息。
發情期放大了他的感官,那不是信息素的氣息而是她身體散發出的,大概是洗面奶或者是洗衣粉的味道。
沈池舟在電話里交代完工作,又沉沉睡去,再醒來已經天黑了。
他坐在輪椅上,出了臥室。
樓下的餐廳里,父母和弟弟正坐在一起吃飯,沒有人來喊他。
他們在溫馨地談論家常時,他在狼狽地將自己往輪椅上轉移。
沈殊然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抬頭往上一看,正好和沈池舟對上。
沒一會兒,他就跑上來,握住沈池舟的輪椅把手。
沈池舟斟酌著換上一個得體的微笑:“殊然懂事了…”
他多的夸贊的話還沒說完,沈殊然就開口打斷:“那個,哥哥,姜時漾是我的陪讀,你知道的吧。”
沈池舟靜默著,不知道沈殊然要做什麼。
沈殊然突然將輪椅轉了個方向,沈池舟和他面對面,沈殊然撕開上面兩顆扣子,露出緊緊勒在脖子上的項圈。
“她給我綁的,她是我的,我是她的,所以哥哥離她遠點好嗎?爸爸說有些omega就會蓄意勾引alpha和beta,我一開始還不信,沒想到……”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
沈池舟卻緊緊握著輪椅的把手,一種被深深羞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同時他也覺得有些荒謬和可笑。
他操控著輪椅,後退兩步遠,深吸一口氣對沈殊然說:“你就這樣侮辱你的哥哥嗎,殊然我真的對你很失望。”
“對不起,哥哥。”
誠摯的道歉後,是更變本加厲的話。
“但沒有姜時漾我會死的,所以哥哥,離她遠點好嗎,我不想對你動手。一個家族不看重的omega,被alpha強上失了身,家族只會把這樁丑聞蓋過去的,對吧。”
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沈殊然眨眨眼,這樣說道。
3.地下賭場
這段過往,沈池舟掩蓋了自己的某些心思,反而將沈殊然惡劣的話,一字不落地轉述。
他的手下意識撫摸過自己的腺體,“這也是情有可原,畢竟我確實是個弱小的omega。”
姜時漾並不意外,沈殊然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他只是在她面前收斂了些。
從小被眾星捧月,被呵護長大的沈殊然,本來就是目中無人不可一世的。
“不,你不是。”姜時漾反駁道,“大少爺,抱歉連累你了,我會盡可能勸勸小少爺的。但很抱歉,我不能帶他走,您把我和他的事扯到夫人面前也沒關系。”
沈池舟愣住,姜時漾道歉後,他心里反而不太舒服,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想要什麼自己也說不清。
他在心里梳理,他本不想對沈殊然太殘忍,沈殊然離開沈家才有利於他的計劃下一步的發展。
他的預期就是姜時漾帶走沈殊然,所以是因為姜時漾拒絕了他,他不舒服,他說服了自己。
游戲里,沈殊然最後妥協了,她同意姜時漾去聯邦軍校讀書,但是條件是他也要一起去。
這件事被下人轉告給沈父,沈父惡狠狠教訓了一頓姜時漾,並且拿姜時漾的父母作威脅,讓她早日斷了對沈殊然的念頭。
這時候,如果選擇堅持,就是進入沈殊然短线結局,和沈殊然私奔。如果放棄,沈殊然後面也會偷偷跟過來。
沈殊然的存在和過度的保護讓姜時漾在軍校里收獲了很多不屑的目光,漸漸地那些男人被姜時漾的魅力折服,展開追妻火葬場的俗套橋段。
所以姜時漾的想法是,不帶沈殊然就沒那麼多爛事,而她這些年也刻意不去點魅力值,只有自身隨著年齡增長而增長的魅力值。
她的手臂上是因為打拳而生長的健瘦的肌肉,大腿也因為運動並不纖細,甚至手掌掌心長滿繭子。
無論哪一條都不符合游戲文案中描述的,“柔弱不堪惹人憐愛的瘦弱身軀”,她一拳能將人打到“惹人憐愛”倒是真的。
看著一臉認真的姜時漾,沈池舟笑了笑:“我尊重你的選擇,時漾。你是beta,在聯邦軍校大概過得不會太順利,但我還是由衷地祝願你能走出屬於自己的道路。”
姜時漾皺眉,但又迅速放松,她也朝沈池舟笑笑:“謝謝您,大少爺。您也一樣。”
姜時漾走後,負責推沈池舟的下人走上前來,他好奇詢問:“少爺,就這樣,您不再和姜小姐談談了嗎?”
沈池舟卻搖搖頭,只是唇邊方才的笑,蕩然無存。
“沈殊然會想盡辦法跟她一起去的,放心好了。”
姜時漾搭乘通軌到了下城區,又經過幾輪彎彎繞繞才從一個隱秘的入口進入地下賭場。
剛進賭場,門口往手上纏繃帶的男人就看了她一眼,淡淡問好:“來了?”
姜時漾將外套脫下,隨手丟進櫃子里,“嗯。”
男人摸了摸扎手的板寸,放蕩不羈地往後一仰,倚著牆笑看著姜時漾。
“你發情期快到了吧?”
姜時漾換衣服的手一頓,沒接話。
姜時漾是個omega,游戲設定沒法改變,她曾經想過如果在分化前將武力值點高,是不是就有可能不會分化成omega了。
但事實證明,不可能。
在當下,想要通過一些手段掩蓋真實性別,並不困難。所以姜時漾在沈家人眼中一直是個beta,沒有易感期和發情期的beta,在沈家夫婦眼里更好用。
“你身上,有很難聞的信息素味兒,去洗洗吧。”男人走到她身後,湊過去在她脖子處嗅了嗅。
沈殊然在她身上圈領地一樣地又吻又舔,她的身上早就被沈殊然的信息素氣息覆蓋,更不用說在另一個alpha鼻子里,其他alpha信息素的氣味兒會更刺鼻。
“袁昌意。”姜時漾叫了叫身後男人的名字。
袁昌意:“呵,明白明白,每次只有這個時候才會想起我。”
他輕輕俯下身,白牙在姜時漾的腺體上輕輕摩擦,然後迅速地咬破她的腺體,將自己的信息素氣息注入。
一場短暫的臨時標記,不像很多人認知里的標記,有曖昧的前戲和反復推拉的糾扯。
可能是武力值在提高,姜時漾在前期發情期時還會氣虛頭暈,現在身體一點不良症兆都沒有。
反而是袁昌意在臨時標記她後,變得無比依賴她,他意興闌珊地將頭壓在姜時漾的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脖頸,嗓音沙啞地問道:“還有一個半小時才開場,來一發?”
姜時漾從櫃子里摸索一陣,拿出針管和抑制劑來,袁昌意看到後眼皮一合,語氣里是藏不住的笑意:“不至於吧,我開玩笑,別給我打那個,我沒到易感期。”
姜時漾也確實只是嚇唬嚇唬他,她又把這兩樣扔回櫃子,淡淡說道:“我看你像發情了。”
袁昌意識趣地遠離她,又坐回到門口的椅子上,他仰起頭顱調整著呼吸,嘴上說著諢話:“那確實,有點難受。姜姐,咱倆信息素契合度多高你知不知道,每次標記完你我都得硬。”
姜時漾關上櫃門,她也換好衣服了,將發繩從手腕上擼下來,隨意地將頭發扎起來甩在身後。
袁昌意看著姜時漾一步步朝他走過來,有些心虛:“怎麼了姜姐,我剛才說了諢話我道歉,你別揍我。”
袁昌意是她剛出來打黑工時認識的,他父親是黑勢力老大,他在地下賭場幫忙。
剛開始他不服姜時漾,跟姜時漾打了幾場拳擊賽後,他服透了。地下賭場的身份核驗相當嚴格,姜時漾omega的身份藏不住。
後來他偶然得知姜時漾是omega後,更是服的不得了。
“不打你,你最近干什麼去了?”姜時漾坐在他身邊,雖然她身體素質好到發情期不良反應很輕,但依舊會受到影響,她也靠著牆壁喘氣。
袁昌意更心虛了,但他斟酌後還是實話實說:“最近聯邦政府不是在嚴查這里,我爸打算金盆洗手,所以這里可能明年就要不干了。他想辦法給我找了個聯邦的公職,嗯……下個月入職。”
“什麼公職?”
姜時漾潛意識里感覺不對,繼續問道。
游戲中是沒有袁昌意這號人物的,游戲里一共四個可攻略角色和一個二周目隱藏可攻略。
分別是官推沈殊然、聯邦少將紀聽瀾、星際歌手程見微、帝國七皇子周言澈。
而隱藏人物,她當初打游戲的時候,沒玩到二周目。
這四位,每個人都是各行各業的佼佼者,滿足了玩家的慕強心理。
但姜時漾並不高興,有時候身居高位的人,單憑武力是解決不了。
連沈殊然這樣的人,都是她朝夕相處了十幾年才馴服的。
所以姜時漾要站的高,站的比周言澈還高,而對於她們這種平民,聯邦軍校就是最好的獲得官銜的地方。
姜時漾時刻提防著游戲里與可攻略對象相關的人或事的出現,這些年里除了沈家人和自己的父母,她只深入接觸了袁昌意一個人。
“你問這個干嘛,在聯邦外交部,好像負責和帝國的一些合作對接。我覺得還是打打殺殺更適合我。”
姜時漾舒了一口氣,看來和聯邦少將沒什麼關系。
4.做一次
“還有多久?”姜時漾馬上要上場了,她的終端設備扔到櫃子里了。
“一個小時零十七分鍾。怎麼了?突然緊張了?”袁昌意好笑地扭過頭看她。
和姜時漾打拳擊賽,該緊張的只有對面,除非是表演賽,姜時漾會稍微手下留情,不然對面的情況通常不會太好。
姜時漾點點頭,“夠長了。”
袁昌意心想,什麼夠長了。還沒問出口,就被姜時漾拉著領子拽了過去。
“做一次,這些時間夠用了。”
說完,她就吻上去了,姜時漾雖然平時說話冷冰冰的,但是唇卻是意外地柔軟,還攜帶著她的信息素的芳香。
姜時漾按著袁昌意的肩膀,頭退開,她酣暢地撩起額前的碎發,點評道:“袁昌意,你臉紅了,只是親一下,剛才不是講騷話講得很流暢嗎?”
袁昌意臉紅到氣結:“哪有你這樣,一言不發上來就親的。而且現在…現在做,你一會兒還上場嗎!”
姜時漾黑色的瞳孔一眨不眨,“我通知你了啊,你沒聽到嗎?那我再通知一次,袁昌意,和我做一次。”
袁昌意不知道怎麼回應姜時漾,閉上眼視死如歸地將臉往她跟前湊。
姜時漾輕笑著推開他的頭,“得了吧,只會講大話,我去洗個澡,把身上這些alpha的信息素味道洗去。”
姜時漾走後,袁昌意才緩緩回過神來。
他氣急敗壞地朝浴室大喊:“姜時漾,你又這樣!”
姜時漾開浴室門的手被人按住,袁昌意臉上紅意還未退卻,他直愣愣地看著姜時漾,說:“不是通知嗎,通知不履行,豈不是欺騙。”
姜時漾輕而易舉就撬開了他的手,看著他因為手被甩開更氣惱的模樣,姜時漾開口安慰:“我的力氣你知道的,鉗制對我沒用。”
他小聲嘟囔:“本來就沒想鉗制你。”
“我下周就不來了。”姜時漾坦白。
袁昌意著急:“為什麼?因為我胡攪蠻纏,我錯了姜姐,你別生我氣。”
“不是,因為錢賺夠了,我要去聯邦軍校念書了。”姜時漾再次推開浴室門,“所以以後,可能很難見到了,就當是告別了,剛才那個吻。”
袁昌意想去抵浴室門,但他的力氣哪里比得過姜時漾,他只能胡亂勸說:“什麼告別,都有聯系方式以後還可以見面的啊!”
“可以,等我洗完澡我們再聊。”姜時漾一扭,鎖上浴室門。
浴室中嘩啦嘩啦的水流聲像酷刑一樣折磨著袁昌意,他坐在門口的長椅上,小聲說著話:“姜姐,你怎麼突然想考聯邦軍校啊?“
問話聲甚至都不如水聲大。
這個問題沒有回答,但答案卻很明晰,姜時漾就是這樣的人,鮮活、隨心所欲。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和姜時漾的初次相遇,那時候姜時漾才十四歲,出來賺錢。
袁昌意屈腿看著坐在他面前還不到他肩膀高的小孩,問道:“你應聘端盤子還是倒水?”
姜時漾面無表情回答:“拳擊賽,招選手的,對吧?”
袁昌意愣了幾秒,隨後哈哈大笑:“招招,你來當靶子,給選手練手?”
她皺眉,把招人的小廣告往桌子上一拍:“我應聘選手,打一場?”
其實那場,姜時漾很沒有自信,因為她是初次接觸拳擊,只有蠻力沒有技巧,而且她也不知道這里有沒有比她武力值更高的人。
但好在,袁昌意看不起她,只當她玩玩,找了個中庸的拳擊手面試她,她很輕易就把對方打倒了。
袁昌意目瞪口呆地看著姜時漾抹掉自己鼻梁上被打出的血,鮮紅色的血在臉上泛濫開,將她白淨的臉壓得瘋狂卻又迷人。
他後知後覺舉起裁判旗宣布:“姜…姜時漾,第一場勝利!”
那是姜時漾的第一場勝利,也是九十九場連勝的第一場。
袁昌意後知後覺地從回憶中掙脫,他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開始。
“姜姐,好了沒有,你洗了很久了。”
回答他的,只有水聲。
袁昌意後知後覺地感到不對勁,他賣力敲門,“姜姐,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你說句話啊!”
浴室內有一扇通往外面的窗戶,想到這里的袁昌意突然意識到什麼,他踉蹌著跑到門口去開門。
休息室的門被鎖住了。
“有人嗎,幫忙開個門,來人啊!”
門外有人聽到他的呼救,回復他說:“袁哥,你別敲了,姜姐囑咐我說,她比賽結束前,不能放你出去。”
他認出聲音的主人,是小馬,賽場的一個後勤。
“小馬,你放我出去,姜時漾答應你什麼了,我給雙倍。”
小馬也很固執:“袁哥,我不能背叛姜姐,我不想挨拳頭。”
“到時候我替你挨,你放我出去,我保證姜時漾不會找你麻煩。”
但是無果,袁昌意只能聽到外面突然響起的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以及主持人震耳欲聾的聲音:“這是我們的傳奇拳擊手Dream的第一百場比賽,贏下這場就是她的第一百次連勝了,觀眾朋友們,究竟是Dream拿下一百連勝,還是kuwa力挽狂瀾,截斷Dream的連勝紀錄呢?”
袁昌意只能通過聲音來判斷外面是怎樣的熱烈。
姜時漾看著對面的男人,他悻悻然舉起手:“姜姐,我不太順,抽到和您pk了,您手下留情。”
姜時漾點點頭,“好,我會輕點的。”
結局不出所料,在主持人亢奮的播報中,姜時漾取得一百連勝。
台下的某個角落里,一個下人打扮的男人拍了拍輪椅上男人的肩膀,“少爺,咱們出來太久了。”
空氣中縈繞著的復雜的alpha信息素的氣息包裹著他,這對沈池舟來說是一項不小的考驗。
“回去吧。”沈池舟輕聲吩咐。
姜時漾結束比賽後,拿了獎金就迅速離開了,等袁昌意被放出來時,場館里只有後勤在收拾垃圾了。
小馬撓了撓頭:“抱歉啊,袁哥,不是故意的。”
姜時漾消失了,她把他的聯系方式也刪除了,如果不是台上耀眼的一百連勝的海報,袁昌意還以為這是自己的一場夢。
5.便利店
車站旁,一家便利店散發著溫暖舒適的黃光,姜時漾想起自己已經一天沒吃飯,打算進去隨便買點東西吃。
“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麼需要的?”
便利店的暖氣撲在臉上,姜時漾別扭地閉上眼睛,因此也就沒注意到收銀員抬眸時看過來的目光。
她挑了一盒臨期的盒飯,又選了一罐蔬果汁,然後結賬。
蔬果汁的罐子上印的是星際知名歌手程見微的照片,而便利店門口牆上掛著的電子屏幕里播報著的新聞的主人公也是程見微。
程見微是星際家喻戶曉的歌手,就連不怎麼逛星網的姜時漾也會唱他的歌。
而他本人長得很符合大眾對omega的刻板印象,柔美動人。
他是游戲的可攻略對象中唯一一個omega。
“您好,一共58星幣,刷卡還是刷終端?”收銀員的聲音將姜時漾的思緒拉回。
“終端吧。”姜時漾調出終端,刷完後她才發現,通訊信息炸了,沈殊然給她發了好多條消息。
她將終端收起,看了眼收銀員,他帶著黑色的口罩,和帽檐配合著遮住了小半張臉,偶爾露出的眼睛很清透美麗。
已經晚上十一點四十了,姜時漾在加熱盒飯的間隙,問道:“你們什麼時候下班?”
收銀員:“我們是二十四小時工作的。”
她接過盒飯,找了個座位慢條斯理地拆開,開始吃今天的第一頓飯,同時也慢慢地開始看沈殊然的消息。
六小時前
【沈殊然:姜時漾,你為什麼走之前在和大哥聊天,我看到了。】
【沈殊然:回我的消息啊,姜時漾】
【沈殊然:對方已拒絕】
【沈殊然:對方已拒絕】
【沈殊然:姜時漾,我最最最討厭你了,說話不算數,明明答應我,要和大哥少說話的。】
五小時前
【沈殊然:哄哄我,哄哄我嘛,只要你稍微有哄哄我,你說什麼我都會信的。】
【沈殊然:項圈好像有些舊了,你什麼時候給我買個新的?】
【沈殊然:對方已拒絕】
四小時前
【沈殊然:你想讓我穿的那件衣服,我穿上了,好勒啊,乳頭都被勒紅了。】
【沈殊然:你要看看嗎?】
【沈殊然:[圖片]x2】
三小時前
【沈殊然:才離開你三個小時就開始想你了,你不是說最喜歡我的腹肌了嗎,給你磨穴好不好,理理我。】
兩小時前
【沈殊然:沈池舟出門了,他是不是去找你了,你不回消息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十分鍾前
【沈殊然:對方已拒絕】
姜時漾還沒來得及自己思考沈殊然最後一條消息什麼意思,就聽到旁邊的貨架上一陣騷亂。
她轉頭一看,貨架傾倒,架子上的飲料倒了一地,還好架子及時被抵住,才沒有徹底倒下。
收銀員的手腕被一股腦滾落的的飲料砸紅了,他難受地抽氣,有些別扭地問姜時漾:“顧客,能麻煩您幫我推一下架子嗎,我的力氣有些小。”
姜時漾沒拒絕,順手的事兒。
印著程見微照片的飲料滾落一地,姜時漾也順手幫他收拾回貨架上。
“謝謝您,太麻煩您了,我自己來就好。”收銀員要從姜時漾手中奪回飲料瓶,卻不小心觸碰到姜時漾的手,他又像觸電一樣,將手抽回來。
姜時漾沒太在意,她對於游戲主角除外的人都不太防備。
收拾好後,他再次道謝:“非常感謝,那個我請您喝點什麼吧,您喜歡這個嗎?”
他晃了晃手里的飲料瓶子,程見微代言的那款,瓶子上程見微笑得溫柔嫵媚。
姜時漾拒絕:“不用了,順手的事,我買過喝的了。”
收銀員鍥而不舍:“不請您喝點什麼報答您,我實在過意不去。”
為了避免他死纏爛打,姜時漾在貨架上隨手拿了一個口味的口香糖,說道:“那就這個吧,可以嗎?”
“可以的,我去掃一下。”他接過口香糖後,愣了一秒,“您很喜歡程見微嗎。”
“哦不好意思,我只是看您買的飲料還有這個口香糖都是程見微代言的,所以有些好奇。”
姜明漾這才發現那款口香糖包裝上也印著程見微的照片,她反駁:“不喜歡,只是隨便挑的。”
說完她就坐回去處理沒吃完的晚餐了。
姜時漾走後,收銀員來處理殘余垃圾,發現她剛才的位置上放著一罐沒開封的果蔬汁。
上面粘了個便利貼,便利貼上寫著———
“等價交換,兩個物品差不多價格,請你喝。”
收銀員緩緩摘下口罩,露出精致美麗的面容,他的臉和電視里正在循環播放的mv的主人公一模一樣,和那個家喻戶曉的大明星程見微一模一樣。
而真正的程見微卻在這時,在夢中驚醒。
他喘著粗氣,打開床頭的燈,經紀人發現後,推門走進來。
“你情緒波動過大,發生了什麼?”
經紀人過分病態的監視讓程見微心煩,他調整情緒後回答:“沒什麼事,做了個噩夢,你出去吧。”
經紀人翻了個白眼,“你現在可是屬於聯邦的財產,要……”
他沒說完就被程見微打斷:“要愛惜自己的臉,自己的嗓子,我知道的,你說了很多次了,出去吧。”
姜時漾等車時,百無聊賴地刷了會兒星網,一條熱門推送是程見微的采訪視頻,其中主持人問了個問題。
“小程無論是從長相還是性格都是完美的無可挑剔,星網上很多觀眾好奇開玩笑說,小程這麼完美,根本不像凡人。”
程見微笑而不語,說了些玩笑話。
姜時漾等的車也在這時來了,她關上終端,走進車廂。
程見微完美地不像凡人?
那是因為他本來就不是人。
6.公狗
程見微也是游戲里唯一一個非人可攻略角色。
他是聯邦制作出來的完美omega——機器人,符合星網網友對omega的一切美好構想,最初的用意是在戰爭期間來鼓舞士氣,撫慰人心。
與他同批次生產的還有另一位omega,只是他的性格設定上有些許不同,他的作用是潛入敵方執行臥底任務。
可惜的是,生產出來後,聯邦近十年沒有發生過戰爭了,和帝國簽訂和平協議後,更是沒可能發生戰爭了。
所以,另一位就被丟棄了。
因為是一起生產出來的,所以兩人的名字也很有關聯。一位叫程見微,一位叫夏知著。
姜時漾的家在下城區的市中心,她的父母也被安置在這里。
為了防止沈家人用父母威脅自己,她和父母商量著換了個工作。
剛進家門,她的母親就神色難言地看著她,“回來了,先換衣服吧,衣服又髒了。”
姜時漾脫下外套,看著沉重的父母,心里隱隱有了猜測:“他在我的臥室嗎?”
見母親點點頭,姜時漾沒說什麼,“你們去睡覺吧,我這邊沒事的。”
姜從雲拍了拍姜時漾的肩膀,勸道:“到底是沈家少爺,別太過分了。”
姜時漾“嗯”了一聲。
推開房門,沈殊然就猛地撲了過來,他毛茸茸的頭在姜時漾胸口蹭了蹭。
“去哪里了,干嘛不回我消息,討厭你!”
姜時漾推開他,順手關上門。
“去賺錢。”
“你缺錢嗎,跟我講啊,我給你,我有很多很多錢,都可以給你。”
姜時漾的手按在他的後勁,轉移話題道:“你發情了。”
被按住敏感部位的沈殊然悶哼一聲,臉頰蹭了蹭姜時漾的手背:“對啊,我發情了,是發情的小公狗哦。姜時漾,你要不要收拾收拾我這只小公狗啊~”
他說話聲音軟綿綿的,話尾還輕悄悄地拐了個彎。
本來姜時漾靠著臨時標記和抑制劑可以把自己的發情期扛過去,可碰到易感期的alpha,哪怕她武力值再高也扛不住ao一起發情引發的共鳴。
沈殊然拿起項圈的牽引繩,而後把它叼在嘴里,他口齒不清地重復:“懲罰我嘛,我已經換上那個衣服了,給你發完照片我就一直穿著。乳頭都被勒腫了。”
姜時漾坐在床邊,他就蹲在床前,姜時漾清晰地感知到,屋內的物品都沾上了他的信息素味兒,一種濃烈的但不刺鼻的茉莉精油味道。
姜時漾有時候想,她是不是太過分了,把沈殊然調教成這樣一副模樣,但仔細想想好像是沈殊然先開始的。
她記得那是一個盛夏,還是周末,罕見地沒有工作,地下拳擊場也放了一次假。
她吃完一根冰棍,愜意地躺在仆人室里睡覺,直到她被凍醒,轉身去抓被子,卻抓到了陌生的觸感,應該是一個人的手。
她緩緩睜開眼,沈殊然正躺在她的身邊。
她的床不算大,睡兩個人有些勉強。
“小少爺,回你自己的房間睡去。”沈殊然喜歡爬她的床,她早已習慣。
“不要,你的床睡著比較舒服。”
姜時漾無奈,這是自己老板的孩子,又不能打不能罵,她想了想,拽著沈殊然的兩條胳膊反剪在身後,手伸入他的口袋摸索片刻。
“啊啊啊,姜時漾你干什麼,你性騷擾我!!”
“住嘴!”
過了一會兒,她從沈殊然口袋里掏出終端,又熟練地翻閱起他的搜索記錄。
“人可以帶項圈嗎?”
“人想帶項圈是什麼意思?”
“alpha和beta可以在一起嗎?”
“小少爺,你又在看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不過這次沒有看愛情小說了,值得鼓勵。”
沈殊然臉頰紅透了,他反駁道:“什麼莫名其妙,我這叫求知欲!”
姜時漾的手移到他的脖頸處,按住他的喉結,問:“喜歡項圈?你生日我可以送你一個,會乖乖戴著嗎?”
沈殊然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結在姜時漾指腹滑動一下。
“會的啊,你送我我就戴。”他吸了吸氣,臉更紅了。
網購到貨後,他戴上就沒再摘下來過。
姜時漾放棄使用牽引繩,而是親自挑起他頸間的項圈,她突然的主動讓沈殊然哼了一聲,“現在討好我,太遲了,我真的生氣了。”
這麼說著,但他卻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眼神里反而還躍躍欲試。
姜時漾卻沒有進行下一步,她問了一直以來她很好奇的那個問題:“你為什麼喜歡我?”
姜時漾唯一的“金手指外掛”就是額外的屬性點,而這些屬性點並不是憑空得來的。
獲得別人的認可可以積攢屬性點,最初她靠沈家夫婦的認可緩慢積攢屬性點,後來開始打拳擊賽後,屬性點就來的稍微快些了。
她的金手指不包括查看和調整男角色的好感,所以她一直不明白沈殊然為什麼喜歡她。
游戲里的姜時漾是要依附著沈殊然的菟絲花,而她從第一見到沈殊然時起,就表現的很強勢。
所以,如果是輪性格的話,她應該並不算沈殊然喜歡的類型。
“姜時漾,你有沒有良心啊,你居然問我為什麼喜歡你,你在質疑我對你的喜歡嗎?”沈殊然激動地回答,“果然還是最最最討厭你了!”
“我買了去卡特爾城的票了,帶我一起,既然你不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那就讓我用時間告訴你答案。”
沈殊然生起氣來像呲牙咧嘴的小狗,姜時漾摸摸他的頭:“算了,就知道你也回答不出來什麼。”
姜時漾認命地彎下腰親了親他的唇,淺淺的一個親吻,沈殊然卻得寸進尺地銜住她退縮的雙唇,迷戀地吻起來。
“你…你身上有討厭的氣息,是陌生alpha的味道。”他吻完,在姜時漾脖頸嗅了嗅,皺眉說道。
是袁昌意的信息素,臨時標記的氣味會留很久,單純的洗澡掩蓋不掉。
姜時漾沒法回答,干脆掰正沈殊然的臉又吻了一次。
這個夜晚注定不平靜。
而沈家,也不太平靜。
傭人半夜發現小少爺不見了。
沈母依偎在沈父懷里哭泣,沈父在大發雷霆。
沈池舟的助理將一份資料交到他手中。
“大少爺,您猜的沒錯,那位Dream就是姜小姐,她在地下賭場注冊的身份顯示是一名omega。”
沈池舟掃了一眼紙張左上角貼的照片,那是姜時漾第一場拳擊賽獲勝後拍的照片。
她臉上的血汙還沒處理干淨,發絲凌亂,在地下賭場昏暗的光线下,依舊耀眼。
書房外面的騷亂讓沈池舟蹙眉,他吩咐助理:“推我出去。”
他在客廳見到了發瘋了沈父沈母,對於他們來說,沈殊然就是全部。
“殊然已經長大了,自己有分寸,您二位不必再把他當小孩子看,或許只是貪玩……”他的話戛然而止。
沈父不由分說甩了他一個巴掌:“他在易感期,萬一碰上圖謀不軌的omega,他年紀輕輕就搞出孩子來,算怎麼回事?”
“那不應該是那些omega更可憐嗎,遇上個發情的alpha。”沈池舟別過臉,冷淡補充。
7.發情的alpha
“嗚嗚,好難受啊,姜時漾。我好難受啊,你再讓我舔一口好不好?”
說完,他又俯下身子,沾著水漬的雙唇捕捉到飽滿的肉唇,先一步吻上去。
姜時漾舒服地眯起眼,她安撫地拽緊沈殊然的頭發,微微發力,帶給他疼痛的真實感。
姜時漾不擅長告別,如果袁昌意四年多的陪伴是以一個吻結束的,那麼她和沈殊然十幾年的相處,以一場酣暢的性愛為結尾,倒也不錯。
沈殊然的舌擠進兩瓣陰唇之間,舌尖一下下舔舐過姜時漾的陰珠,他的舌靈活又溫熱,游走在唇縫之間。
而他每動一下,項圈粗糙的皮革就會擦過姜時漾大腿內側的皮膚,帶來酥麻的癢意。
牽引繩上拴著的鈴鐺,也隨著動作響起,沈殊然眯眼驕傲地按著她的膝蓋退出舌頭,他又伸著艷紅的舌頭舔了舔姜時漾的膝蓋,問她:“舒不舒服,哼哼,我可是練了很久的,是不是比上次舒服。”
姜時漾撓撓他的下巴,“嗯,乖狗狗。”
“我這麼乖,所以你可千萬不能丟下我,我們要一起去聯邦軍校讀書。”他咬住姜時漾的膝蓋肉,牙齒反復廝磨。
說完他去解自己的上衣,襯衣之下,緊實密密麻麻的皮帶纏繞著軀體,而有一根最細的皮帶勒著雙乳,漲大的乳頭將皮帶頂出一個形狀。
“你摸摸,好硬的。”沈殊然拉著姜時漾的手指,摁在自己的乳頭上,他先可恥地哼叫出聲,“下面也纏著的,小狗的肉棒好脹,還被勒著,好不舒服。”
姜時漾看著他渴求的眼神,問:“那你想怎樣?”
他咬著牙,說著羞恥的話:“小狗想讓主人給暖暖肉棒,用主人的小穴。”
他仰倒在床上,襯衣散落在松軟的床上,露出雪白的胸脯和密密麻麻的紅痕,他的手覆在陰莖上緩緩套弄,小腹隨著彈跳的肉棒,而急促地起伏。
他舔了舔紅艷的唇,邀請道:“來嘛來嘛,求你了,姜時漾。”
姜時漾遲遲不回應,他只好繼續擼動著自己的性器,他的指端摩挲過肉棒的頂端,剛分泌出的精液被迅速抹淨,他將手指含在口中,紅艷的舌舔舐干淨覆蓋在上面的極少的精液。
姜時漾的手指摁在他的項圈上,她神情有些專注:“我給你解下來吧。”
“不要,你給我戴上的,說好了永遠不摘下的。”他反對。
姜時漾不再堅持,她拉著沈殊然胸口那根細繩,彈了一下。
極具彈性的布料繃住乳頭,他敏感地尖叫一聲:“媽媽,你真討厭,又耍我。”
沈殊然在床上時,各種羞恥的稱呼都叫得出口,可每次叫完,他都是先臉紅。
現在,臉也像開敗的玫瑰一樣紅。
姜時漾輕輕掐著他的脖子,帶給他長久的刻骨銘心的窒息感,而後她抬起腰,對准他套弄的通體濕滑的性器,坐上去。
花穴剛一觸碰到肉棒,就急不可耐地吸起來,沈殊然感受到自己的陰莖被夾緊,一瞬間他沒忍住差點釋放出來。
“媽媽,輕一點,小狗…小狗想射,嗚嗚…”
“不許射。”
姜時漾說完這三個字,沈殊然好像更興奮,他的手掐住姜時漾的腰,舔了舔唇:“媽媽,把我當成你的按摩棒,隨意使用我吧。在媽媽允許前,我絕對絕對不會射的。”
“小少爺,你好賤。”姜時漾撩起浸汗的額發,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張艷麗的臉,她黑色的眸子審視著沈殊然。
游戲里,沈殊然每次強迫姜時漾時,看著她因為性別壓制而不得不渴求他時,他都會羞辱性地來一句:“姜時漾,你好賤。”
沈殊然不否認,“對啊,我就是這樣的人嘛,姜時漾你早知道的,你想把我馴服成你的人,我現在是了,你不高興嗎?”
他亮閃閃的眼睛直視著姜時漾,卻在姜時漾控制著下身夾緊他後,表情立刻變化:“嗚,媽媽的小穴吸得好緊,還滿意我這個按摩棒嗎?”
姜時漾屏住呼吸,捂住他的嘴:“閉嘴吧,小少爺,你平時看的愛情小說里應該也不教這些諢話吧。”
沈殊然被捂住嘴,只更賣力地扭動腰身,他的舌頭試探地舔舐過姜時漾的手心,看姜時漾不拒絕,於是更加變本加厲。
姜時漾卻將另一只手移到他的後頸,撫摸著那里和後頸皮膚不一樣觸感的地方。
沈殊然縮回舌尖,睜著水靈靈的眼睛控訴著姜時漾,姜時漾一邊將指尖摳進那處,一邊拽緊他的頭發:“再叫一次。”
“主人、媽媽、長官……”被釋放雙唇的沈殊然叫道。
當沈殊然叫這些稱呼時,姜時漾確實心中有些許隱秘的悸動,原來掌控別人是這麼美妙的感覺。
姜時漾掐住他的脖子,其實以她的力氣,輕而易舉就可以掐死沈殊然,將這個禍端扼殺掉。
“小少爺,你願意為我去死嗎?”她怔然地直視著沈殊然,看他因為窒息而掙扎神情,看他充血爆青筋的脖子,“為我去死吧,好不好?”
但她不能殺死他,遲早有一天沈家會抓到她。而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平民,還帶著父母,除了依附一個比沈家地位更高的人以外,還有什麼辦法能逃脫這場謀殺的罪行?
“好…嗬…好啊,姜時漾。掐死…我吧,我死在你手中…你會…會永遠記住我嗎?永遠…永遠記住我吧…媽媽。”沈殊然瘋狂地看著姜時漾,他藏在姜時漾小穴中的性器,因為興奮脹硬。
姜時漾松開手,她失神地摩挲過項圈下被她掐出的紅印,問:“疼嗎?”
“疼,我受皮肉之苦,你會心疼嗎?”
“我會興奮。”姜時漾坦誠說,如果可以她想把那四個男的都綁起來,一人揍一頓,最好再把他們那些該死的腺體挖掉。
“我也會興奮,所以,姜時漾我們天生一對。”沈殊然還沒從窒息中緩過神來,他本能地拉著姜時漾的手放在自己唇邊,伸著舌頭小心舔舐,“媽媽剛才掐我掐的手疼了嗎?”
兩具身體緊密契合,如果不是今天姜時漾吃了雙倍劑量的抑制藥片,她的信息素恐怕壓不住,若是被沈殊然發現,她的計劃就毀了。
再繼續下去,她怕出現意外,姜時漾手指堵住沈殊然的雙唇,張口:“射吧,小狗。”
沈殊然拔出陰莖,在空中套弄幾下,精液沿著馬眼灌出,射在了他的小腹上,還有些許濺到了他的下巴上。
射完精的男人,更加依戀姜時漾了,對於alpha來說,易感期性交並不能緩解什麼,只有將過量的信息素注入到omega的腺體中,才能真正紓解。
他難受地抱著姜時漾又蹭又親,“媽媽,要是你是omega就好了,或者我是omega,你是alpha……想要被媽媽標記。”
姜時漾的手再度撫摸過他的後頸,她語氣平淡問:“是嗎?”
她學著袁昌意的樣子,咬在他的後頸。
黑暗的臥室內,月光折進來,籠罩在兩具貼的很近的身體上,沈殊然深深吸了口氣,喘息著攥緊姜時漾的衣服。
他雙眼含淚:“姜時漾,這樣沒用的。”
“我知道沒用。”姜時漾再次咬住那里,她知道她這樣的行動只會讓沈殊然更加難受,但那又怎樣。
她突然從床頭掏出一個手銬,將沈殊然的手銬在床頭的架子上。
“這是什麼?你要囚禁我,把我拴在你身邊嗎?”沈殊然有些興奮,後頸的信息素更加蓬勃,似是要將姜時漾包圍。
8.愛的唯一性
游戲里,沈殊然用冰冷的鐵鏈把姜時漾拴起來,把她的手腳捆住,讓她從此以後睜眼能看到的只有他一個人。
姜時漾想,現在位置互換了,他親手把自己綁起來,然後把鑰匙交給姜時漾。
只是他依舊那樣偏執,依舊希望她的身邊只有他。
姜時漾的手撥弄著中間連接的鐵鏈,迎著沈殊然熾烈的眼神,她開口說道:“張嘴。”
沈殊然張嘴後,她把手銬的鑰匙塞入他的口中,和沈殊然不同,她從不強迫。
沈殊然叼著鑰匙的一端,鐵腥味兒沿著舌尖彌漫開。
“姜時漾,我吞不下去。如果我能吞下去,我肯定毫不猶豫地咽下去,這樣我就能永遠地被你拴著了。”
沈殊然現在的模樣有些狼狽,除了手被銬著,小腹上還有干涸的精液,胸口是錯落的紅痕,脖子上是更觸目驚心的指痕,無論哪一點都很可憐。
姜時漾從他口中取出鑰匙,解開了手銬。
“小少爺,為什麼?”
她在問,為什麼游戲里當自己處於下勢時他會剝奪自己的自由,也在問,為什麼如今他求著自己拿走他的自由。
“為什麼你總是那麼不成熟?”
不能為她去死,那就聽話地離她遠點,只是這樣也做不到嗎?
沈殊然抬著手,想去觸摸姜時漾的臉,卻在距離幾厘米的地方停下,他有些錯愕地重復:“對啊,為什麼呢?”
好像所有人都說他不成熟、不懂事,說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時候,母親在他的表現不理想時,總先懲罰姜時漾。
沈池舟說那是因為他的在乎。
太在乎,會讓別人抓住你的軟肋,優先攻擊你最脆弱的地方。
他問沈池舟:“所以,什麼是成熟?成熟就是像大哥一樣藏起軟肋嗎?”
沈池舟默然。
他搖頭:“成熟不是藏起軟肋,是沒有軟肋。藏起軟肋是在乎,藏不住軟肋是太在乎。”
他藏不住軟肋,做不到成熟,因為他不認為姜時漾是威脅到他生死的重要存在。比起軟肋,他更想把她形容成——自己的心髒。
“大哥這種懦弱的人,才不敢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弱點。”
他看到沈池舟好像神情錯愕了很久很久。
沈池舟甚至都沒有為了誰,孤身赴戰拋卻一切的勇氣。
為什麼不成熟,這個問題,最後誰都沒有答案。
冰冷的手銬被甩在沈殊然小腹上,折射著有些殘酷的月光。
他的手最終還是縮回了,“我抱你去洗澡吧媽媽。”
姜時漾沒拒絕,將頭擱在他的肩膀上,她好像嗅到他腺體散發出的濃烈的茉莉花香,明明那麼難受,卻什麼都不講。
“姜時漾。”沈殊然叫了一聲她的名字,但沒有後文了,但在他踏入浴室門的時候,那句反復藏回口中的話,還是說出來了,“我愛你。”
聲音輕到,姜時漾完全可以裝沒聽到。
喜歡和愛,好像重量是不一樣的。他可以喜歡小時候那株盡心呵護的花草,可以喜歡和姜時漾一起看的日出日落,可以喜歡姜時漾送的項圈乳夾,可要說到愛,他只愛姜時漾。
這種唯一性又珍重的愛,他不敢輕易說出,他可以對姜時漾說很多次喜歡,卻不敢說一次愛。
9.沈漸生
在沈家,囂張的氣焰歸於和平是在沈家那個十二歲就被送去帝國做人質的孩子回來後。
沈漸生看了眼坐在輪椅上的大哥,以及他對面哭得梨花帶雨的母親,她笑著緩和氣氛:“怎麼我剛回來就吵架?”
她是下午回的家,晚上去見了個朋友,現在才回來。
沈父吹胡子瞪眼:“還不是你大哥,跟我頂嘴,就會氣我!”
大概是因為對沈漸生有愧,沈父對她的態度算得上和藹。
當初帝國和聯邦議和的條件之一就是互送一名人質,因為omega和alpha的特殊性,互送的人選只能是beta。
帝國選了三皇子,聯邦選了第一世家沈家的女兒。
沈漸生打圓場:“好了,大家別聚在這里了,爸媽你們去休息吧,殊然他沒那麼不知分寸。哥剛才是有些口不擇言了,我和他聊聊。”
她勸著沈父沈母上樓休息,而後轉向沈池舟,她抱胸笑了笑:“沈殊然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池舟冷硬地控制輪椅轉身:“上去說。”
沈漸生認命地給他推著輪椅,沈池舟問:“這次回來待幾天?”
“三天,帝國那邊的人一直跟著我呢。”沈漸生朝門口的方向揚了揚眉。
“以往不是每年年末才回來,怎麼今年這時候回來了?”
沈漸生笑了笑:“帝國那邊要求把他們的三皇子放回去幾天,所以我也就回來了。”
沈池舟意識到什麼,問:“帝國發生什麼了?”
“他們的大殺器潛逃了,不知道躍遷到了哪個星系,不過離開帝國面臨的就是格式化,所以他也跑不出帝國。”
沈池舟聽後,有些急促地咳嗽起來,他咳地很嚴重,肝腸寸斷,似乎要把心肺咳出。
沈漸生著急:“你的藥在哪里?”
“你去幫我哥拿下藥,在二樓書房,快!”
沈漸生命令和她一起回來的人。
等人走後,沈池舟揩了一下唇角的血,沈漸生也褪去緊張的神色,淡淡說道:“時間有限,我長話短說,三皇子疑似二次分化,分化成了一個alpha。帝國殺器潛逃,目測是已經跑出帝國了,他們目前不敢聲張。他這次回帝國應該是和幾位兄弟姐妹商議繼承權的事情,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她在監視的人帶著藥回來時,又神色如常地關系起沈池舟:“哥,你這病醫生真的沒辦法了嗎?”
“老毛病,不礙事,倒是你在帝國要照顧好自己。”沈池舟向來人道謝,含著藥片吞咽下去。
他轉而關心沈漸生:“你在家這兩天,好好休息休息,出去玩的時候和我報備一聲。”
“知道了,哥。”
沈殊然半夢半醒間,聽到枕邊的終端在響,他下意識按了接聽。
“沈殊然,是我。”電話那頭直接道明自己的身份,“沈漸生。”
“姐…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啊?”他恍然清醒過來。
沈漸生無語:“本來這事情不該是我通知你,但你把爸媽和哥的聯系方式都拉黑了。不管你因為什麼離家,白天回來一趟,家里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沈殊然不太情願:“電話里說不可以嗎,我都聽著呢。”
沈漸生不容許他拒絕:“不行。”
沈殊然不太想答應,他恨不得在出發前一天二十四小時黏著姜時漾。
放下電話,他看向身邊的姜時漾,她睡得很沉,電話聲都沒有把她吵醒。
沈殊然攥住她的手指,輕聲問:“我可以一直陪著你嗎姜時漾?姜時漾,你不要偷偷跑掉,不然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就是不成熟,我想一輩子都死死地纏著你,死後還要和你葬在一起。媽媽,我是個壞人,姜時漾我是不是很壞,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再過幾小時又要離開你了,你會想我嗎?你肯定不會的,你這個壞女人。你只會嘴上說想我,然後忘記我,離開我。”
深夜的淚水總是掉的沉寂而又格外悲傷,他緩慢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哭得滿臉淚水了。
姜時漾醒來時,沈殊然正眼巴巴地盯著她看,“你醒了,我今天要回沈家處理點事,不過我很快就回來,你要記得想我。”
昨晚那個讓氣氛突然沉重的問題,兩人都沒有繼續。
姜時漾點點頭,但也並不真誠的回答:“嗯,我會的。”
然而在沈殊然走後沒幾分鍾,她就出門通知父母:“爸媽,你們這段時間先不要住在這里了,去我買的另一套房住。”
接收到父母擔憂的神色後,她淡然一笑:“沒什麼事兒,就是擔心沈殊然來打擾你們。”
她從來沒有告訴過沈殊然這里的家庭住址,沈殊然無論是跟蹤調查,還是什麼,都足以讓她擔心。
她離開家後,又乘坐通軌到了下城區的地下黑市,她掩蓋腺體和減輕腺體影響的藥物就是在這里購買的。
馬上要去聯邦軍校了,她打算大批量購買,屯好以備不時之需。
帶著兜帽的女孩看見姜時漾後,熱情地打了個招呼:“來了啊,姚叔,老顧客!”
被叫姚叔的男人從二樓下來,他看了眼姜時漾的臉,心領神會:“還是老樣子?”
“嗯,來五十包。”
“這麼多,你一口氣要這麼多干什麼?”
姜時漾掏出終端准備轉賬,抽空回了一句:“以後不來了,多買點囤著。”
姚叔喊小女孩一起去打包,他邊包邊問:“最近到了點新貨,有需要嗎?你要的話可以送你兩包。”
“什麼貨?”
姚叔呲牙笑了:“就是那些世家給omega注的,讓他們發情期提前,更好適應alpha的易感期的藥。”
姜時漾剛想拒絕,姚叔就擺手:“別拒絕了,給你塞了兩包進去,說不准以後又用呐。”
她將藥包收進衣服的口袋里,戴上風衣帽子,剛離開店鋪沒幾步,街上就傳來一陣騷亂。
“聯邦政府又來查了。”有人急匆匆收拾攤位。
“誒呀,一個月來一次,就是收點營業金,怕啥。”有人不緊不慢地說。
“這次不一樣,是聯邦少將親自來的,我可不敢待了,先走了。”
他終究還是遲了一步,數十名持激光槍的士兵蜂擁而上,堵住了黑市的五個出口,他們態度強硬,在少將檢查完前,不能讓任何一個人出去。
姚叔喊住姜時漾,“你先別走了,在我店里躲一會兒,小萍你把那些違禁藥都藏到地窖里去。”
姜時漾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她走到小萍身邊:“我幫你搬。”
在聯邦少將查到他們的店鋪前,違禁藥物已經全部轉移好了。
“少將,我這都是小本買賣,你讓這些軍爺小點勁行不行,都不耐折騰,一不小心就壞了。”
姜時漾躲在地窖里,聽到姚叔討好地請求。
一個渾厚的聲音吩咐:“小點勁兒。”
“是,少將!”
過了幾分鍾,“稟告少將,都是些正常貨源,沒有違禁物品。”
紀聽瀾掃視了一圈,問姚叔:“二樓,能去嗎?”
姚叔臉上犯難:“二樓是我女兒的房間,她怕生,二樓不放貨物,上將您放心!”
紀聽瀾“嗯”了一聲,他的目光在掃過一個貨架的地板的時候頓了一下,那個貨架下就是地窖。
姚叔有些緊張地搓搓手,轉移紀聽瀾的注意力:“少將,沒事兒的話,能讓這些軍爺都扯出去嗎,我女兒害怕。”
像是為了印證什麼,小萍的哭聲從二樓傳來。
紀聽瀾擺擺手,“都撤吧,下一間。”
一群人離開後,姚叔松了口氣,小萍從二樓翻下來,笑著看了眼外面:“姚叔,我感覺少將比平常那些軍官脾氣好,還好糊弄,平常的都非要查查二樓。”
“少說兩句吧你,祖宗。剛才說完你真哭了,哪有那麼巧,少將那是不計較你。”
小萍轉移話題:“那個姐姐呢?”
姚叔搖頭,低聲說:“再等一會兒,等他們走遠了。”
姚叔突然想到什麼,一拍大腿:“我忘了告訴她了,吃完那個藥不能碰其他人的體液,不然……”
小萍捂住耳朵:“誒呀,姚叔這里還有小孩子,你快住嘴吧。”
姚叔拍了下她的後腦勺:“我說的是血液、唾液這些,你小腦瓜子想什麼呢?”
小萍好奇問:“碰了會怎麼樣?”
“嘶,好像是會以後每次發情期都要靠那個人的體液才能舒緩過去,這群帝國的alpha,就會研制這些陰人的藥。”
10.好賤的男人
遇到紀聽瀾,確實是計劃之外的事情。
游戲里第一次遇到紀聽瀾,是在離開聯邦軍校後。
她的omega身份不出兩個月就被揭穿,然後被聯邦軍校勸退,按理說這樣服用禁藥還隱瞞身份進入聯邦軍校的行為要服刑。
紀聽瀾不知道在哪里得知了這件事,建議將她送給帝國。
在去帝國前,她和紀聽瀾朝夕相處了半個月,紀聽瀾在短短的半個月里對她做了不少肮髒下流的事情。
紀聽瀾會親自來地下黑市,大概是缺一個升職的機會。
自從帝國和聯邦交好後,基本沒有戰爭,紀聽瀾已經在少將的位置上三年半了。
因為趕時間,姜時漾沒有等軍官徹底離開就從地窖的另一個出口出來了。
另一個出口在樓後的小巷里,她戴好兜帽,用垃圾桶將出口的門堵好。
環顧四周,發現軍官都集中在正在搜查的店鋪里,南邊的出口只有兩個人鎮守,如果小心一點,還是可以躲過去的。
她只顧著觀察外面,沒有注意到她的身後,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緩慢地轉著手里的激光槍,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而後,那把槍的槍柄,抵在她的腦後。
“剛才,在店里的是你吧。”男人語氣篤定。
“轉過身來。”
姜時漾只能照做,軍部的激光槍可比民間用的普通槍械速度和威力都大多了。
“為什麼鬼鬼祟祟?”紀聽瀾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姜時漾,他眉眼冷峻,不怒自威。
姜時漾的手握住槍柄,她解釋說:“因為買了些不體面的藥物。”
紀聽瀾挑眉:“什麼藥?”
她想,自己是不是該換一個羞澀的表情,或者是被識破後惱羞成怒的表情。
“真的要我說嗎?就是讓omega發情期提前的藥物,會讓易感期的alpha更好地標記,更容易受孕。”
紀聽瀾的槍向前一頂,威脅道:“別耍花招。”
“藥在我的口袋里,我沒有耍花招。我是世家的女仆,想要通過懷上少爺的孩子上位,您可以拿著藥去分析一下。”
或許是姜時漾說的想法太過於荒誕愚蠢,紀聽瀾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
大概是,畢竟這種爬床的女仆,這些高高在上的人都很嫌棄。
所以姜時漾在他眼中也就沒了威脅,真的只是個費盡心思爬床卻又沒有腦子的蠢貨傭人。
他握槍的手稍微松懈,也就是這時,他的手腕被姜時漾迅速扭折,姜時漾奪過他的槍,同時捂住他的嘴。
只一息之間,局勢就轉換。
那把激光槍抵在他的太陽穴上。
“您晉升少將後有多少年了?”
沒有回答,他被捂住嘴了。
“我幫您回答,三年半,怪不得這麼久還不升職,蠢貨。對審訊的對象放松警惕,為什麼,軍官大人,因為我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蠢笨的omega嗎?”
“咔嚓”一聲,他的另一只手也被扭折。
姜時漾掰著他的臉,強迫他看著自己:“為了防止你偷偷用終端傳信,那只手也掰折了。“
武力值只有420的紀聽瀾的掙扎在姜時漾手里根本不值一提。
“能再用那種眼神看我一次嗎,那種蔑視的憐憫的眼神。”她問紀聽瀾。
紀聽瀾氣憤地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沒有騙你,確實是那種藥物,既然你沒耐心帶去分析,那就用這副軀體做實驗體自己試試吧。”姜時漾拿出藥片,“雖然是omega服用的,但是alpha用後,說不定易感期也會提前。我只想悄悄離開,你不要去找那個商家的麻煩,可以嗎?”
姜時漾淡淡的語氣帶著些溫柔,看似是在和紀聽瀾商量,但實際上如果他不答應,大概真的會開槍。
他掐著紀聽瀾的下顎,迫使他張開嘴,要把藥片塞入他的口中。
可惜他太不聽話了,哪怕雙手被掰折了還在反抗,軍官帽被他掙扎的動作甩在地上,他甚至還試圖去咬姜時漾的手。
姜時漾突然覺得,不該就這麼放過他。
藥效很快發作,他的腺體開始發燙,雙腿像被抽去了知覺一樣發軟。
姜時漾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他就保持著這個姿勢跪下,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
她抓著紀聽瀾的頭發,砸到牆上,她沒用力,所以並沒有任何頭骨碎裂的聲音,只是有些鮮血順著額角流出來了。
“長官你真是不聽話。”姜時漾又重新把他的頭拽回,她其實不需要對紀聽瀾這麼惡劣,畢竟游戲里的那些事還沒真實發生。
她松開捂住他嘴巴的手,“不要大聲說話,引來其他人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
紀聽瀾咬牙:“你殺了我吧,不然讓我活著出去,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姜時漾感到好笑地蹲下:“我不會殺你,如果你剛才不反抗,不咬我手,我已經放過你了。”
姜時漾將被咬破的手指伸到他面前,血珠自傷口溢出,流淌著將傷口處糟蹋得狼狽。
“給我舔干淨了。”
紀聽瀾臉上出現一種名為屈辱的神情,從小便是同齡人中佼佼者的他,做任何事都是被捧著的。
後來更是憑借家庭背景和自身實力,二十二歲就升為少將,從來都只有別人恭維他的份兒,還沒有他去討好別人的時候。
但他不知為何,莫名感覺眼前人的鮮血有一股誘人的香甜,他迅速反應過來是那片藥在作祟,讓他急不可耐地希望自己身上沾染上其他人的氣息,肮髒的氣息也好,香甜的氣息也罷,他只是渴求被占有被標記。
於是,向來高高在上的聯邦少將,十五歲獲封,七年里連升三次的紀聽瀾跪在地上,雙眼迷離地捧起姜時漾的手。他伸出粉紅色的舌頭,慢慢舔舐起姜時漾手上的血珠,舌尖卷走血珠讓它融化在口腔中,他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又含住那截手指,溫熱的舌尖和濕熱的口腔包裹住傷口,他的眼睛看向姜時漾。
眼里寫滿了,對獎賞的渴求。
但姜時漾可沒有像哄沈殊然一樣哄著他的必要。
她注意到紀聽瀾軍褲上被頂起了一個形狀,而突起的那塊被異常興奮的性器前端迅速瀉出的濃精泅濕,姜時漾意識到,在吃完藥到現在短暫的十幾分鍾內,他硬了又射了又硬了。
好賤的男人。
她抽出手指,刻意在他佩戴配章附近的布料上擦拭手指。
她抬腳踩在紀聽瀾再次硬起的性器之上,她居高臨下審視著他的眼神讓紀聽瀾血液沸騰。
“你發誓,不會去找那個商家的麻煩。”
“你做夢…啊——!”
姜時漾的鞋狠狠踩下去,在他嚎叫出聲的時候,用從他口袋里搜出的手帕狠狠堵住他的嘴。
“說!別逼我重復。”姜時漾又抽出手帕。
“我發誓…發誓絕不會…找…找麻煩。”
“絕不會找誰的麻煩?”
“絕不會找…那個商家的麻煩…哈…啊。”
她有些享受紀聽瀾帶著仇恨的怒視,也很喜歡他現在發情渴求她憐愛的神情,比那種帶著輕蔑和色欲的凝視舒服多了。姜時漾拍了拍他的臉,“我沒有手下留情,你的手腕的骨頭是真的被我捏折了,所以想要保住握槍的手的話,最好及時就醫。”
說完,姜時漾將他的激光槍順走,從南門溜走了。
紀聽瀾脫離控制後,情況並沒有好轉,他叫自己副官的名字,副官循聲找過來時,就看到狼狽的少將。
他的軍官帽被丟在垃圾桶里,頭發濕涔涔的,兩手都以極小的幅度扭曲著,後頸的衣領更是被扯亂,頭上還有未干涸的血跡,褲子上……嗯,副官打算當沒看到。
副官語無倫次,紀聽瀾更讓他震驚的是,他壓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小巷里彌漫著冷松的清香,被比自己強數倍的alpha的信息素壓制著,副官不敢上前。
紀聽瀾喘著粗氣:“哈,帶我去軍部醫院,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副官反應過來,“少將,我先給您打一管抑制劑?”
離開後的姜時漾在昨天的那個車站等車,旁邊又是那個便利店,姜時漾看了一眼門口的招牌——“梅子酒第二瓶半價”。
很有吸引力。
下一趟車還有十五分鍾到,她收起終端,進入便利店。
今天剛進店時,那股熏人的熱氣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花香,收銀台上放著一盆綠植。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點什麼?”
姜時漾看了眼收銀員,昨天那位,今天他扎了頭發,把半長的頭發扎在腦後,看起來清爽干淨。
“梅子酒,兩瓶。”
收銀員注意到姜時漾的臉後,有些興奮地說:“是您啊,謝謝您昨天的果汁,說好我請您的,怎麼變成您請我了。”
“沒關系的,你送的糖也挺好吃的。”她掏出終端結賬。
“您要這里喝嗎,我們店里提供免費的杯子。”
姜時漾想了想,點點頭。
今天電視里放的是娛樂新聞,程見微關於演唱會取消的事情做出澄清和解釋。
有人造謠說,他和某個有錢的大佬alpha約會,所以才取消演唱會的。
程見微解釋說,他只是最近生病了,狀態不好。
姜時漾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電視機被換台了,變成了一款科教類節目。
這時候,收銀員拿了個小杯子過來,他親自為姜時漾倒上酒,因為離得近,姜時漾可以聞到他身上一股清淺的薰衣草香。
“冰鎮的,很好喝,這款在店里賣的很火。”
姜時漾嘗了一口,味道還不錯,肯定是比不上沈殊然經常給她帶的酒,但入口微苦回味清甜。
收銀員笑眯眯地站直:“您喜歡就好,那我就去忙了。”
姜時漾看了眼時間,還有七分鍾車就來了,她急匆匆喝下杯子里最後一口酒,將未開封的那瓶酒塞進口袋里。
她走後,收銀員摘下口罩,碎碎念:“什麼嘛,不打招呼就走了,太壞了。”
他去收拾垃圾時,拿起姜時漾用過的杯子,杯沿上還殘留著水漬,他自顧自地將唇貼在上面,用唇肉吸淨那些水漬。
姜時漾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碰上了什麼難纏的家伙。
11.留住or成為
沈漸生在分化前,過得還不錯,因為哥哥是個omega,所以父母並沒有對他有太多關注,反而將所有的關注都放在她和弟弟身上。
弟弟身邊有一個伴讀,她記得那是父親的司機的女兒,沈殊然不許她和任何人講話。
“姜時漾,你只許跟我講話,聽到沒有。”
弟弟的性格在某些時候確實有些招人煩,但女孩卻只是點點頭:“我知道了,小少爺。”
有一年,卡特爾城的中心城區辦了場煙花表演,因為科技的迅速進步,煙花這種東西已經很少有人燃放了。
所以很多人沒見過,都圖新鮮去看了看,那年卡特爾城中心城區格外熱鬧。
沈父沈母也帶著沈漸生和沈殊然去了,沈殊然去了,那他必然會鬧著讓姜時漾也一起去。
沈殊然買了一箱子煙花,要姜時漾陪著他一起放。
“這很危險,小少爺。”
“我不怕,你不喜歡嗎,我從來沒見過這個,我放給你看。”
沈母問沈漸生:“你不一起去放嗎?”
沈漸生搖搖頭,撒謊說:“我害怕火花。”
其實是沈殊然不喜歡他和姜時漾之間有第三個人,他鬧起來會很掃興,而父母首先先會責怪她,再是姜時漾,沈殊然大概只是象征性地被罵幾句。
很響的一聲,是煙花的聲音,沈漸生看到,姜時漾默默給沈殊然捂著耳朵,她笑意很淺,可看到那煙花卻像是看到什麼熟悉的東西,是發自內心地笑。
沈殊然又拉著姜時漾去買東西,從發箍到手提燈,而沈漸生就沉默寡言地跟在父母身後。
父母在談論著聯邦局勢,她垂著腦袋,當聽不見。
突然,沈漸生面前出現一只攤開的手心,“沈小姐,送你的。”
一只可愛的兔子徽章安放在姜時漾手心。
沈漸生看了眼遠處氣衝衝過來的沈殊然,笑了笑拒絕了:“謝謝你,但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姜時漾點點頭,“那好,等你感興趣了,再收下。”
“啊啊啊,姜時漾你怎麼偷跑了,不是說給我買禮物嗎?”
“給你,你的禮物。”
“這還差不多,是所有人都有還是只有我一個人有?”
“只有你一個人有。”
後來,沈漸生才知道,大哥也收到禮物了,這對於一個人留在別墅的沈池舟來說,意義應該挺大的吧。
她十二歲那年,分化了,成了個beta,那年又恰逢帝國和聯邦議和,她成了犧牲品被送往帝國。
臨行前,弟弟和他的陪讀來送她。
沈殊然拉著姜時漾的衣袖,扭捏道:“你一會兒少和姐姐講話行不行,你說了只能喜歡我。”
姜時漾跟個小大人一樣搖搖頭,“我不喜歡沈小姐,我只是來送送她。”
沈漸生知道,她來了,弟弟才會來。
沈漸生長那麼大還沒去過別的星系,她內心茫然又彷徨,自己表面上是去帝國學習,實際上卻是人質,行動和言語都受到限制。
姜時漾扯開沈殊然的手,“你等我一下,我去和沈小姐說幾句話。”
沈殊然又猛地拉住她,強硬道:“我也去,什麼是我不能聽的。”
兩人互相妥協了一步。
“沈小姐。”姜時漾跑到她面前,她朝沈漸生攤開手掌,是那枚熟悉的兔子徽章,“現在你感興趣了嗎?”
沈漸生接過,說了句感謝。
“沈小姐,帝國有很多危險,你不必為了聯邦而活,為了自己好好活著。”
那句話,沈漸生記了很久。
“在想什麼?”沈池舟的聲音將她從回憶里拉回,他看到沈漸生無奈地笑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理解,為什麼沈殊然會喜歡姜時漾了,遇到那麼耀眼的人,想把她只留在自己身邊,也很正常吧?”
沈池舟看著自己的妹妹,他很少和家里人相處,多數時候是為了維護自己體貼弟妹的哥哥形象,所以他其實並不算了解自己的弟弟妹妹。
“那你呢,你也想把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嗎?”沈池舟問她。
沈漸生想了想,然後笑了:“我嗎?我會想成為那樣的人。”
沈殊然的星艦駛進別墅區,沈漸生暫停這個話題:“他回來了,我去喊父親母親。”
沈池舟將書房的簾子拉上,不去看那肆意張揚的沈殊然,和他比起來,坐在輪椅上陰暗算計著家人的自己像是不能見光的蛆蟲。
“姐,你喊我回來最好有要緊事。”沈殊然看到沈池舟從電梯里出來,臉色一變,“哥,你怎麼也在。”
他拉了拉領子,假裝不經意地露出脖子上的項圈,沈漸生看到後沒說什麼,沈池舟卻只覺得他這種行為好笑,一次兩次地挑釁示威。
“殊然,你昨晚去哪里了,我們找了你好久。”沈母見到小兒子就開始抱著他哭,淚眼婆娑。
沈殊然不自在地推開她:“母親,我都成年了,夜不歸宿不需要報備吧。說正事兒吧,我待會兒還有事兒。”
沈漸生開口:“我也是昨晚才接到通知,三皇子不會回聯邦了,我也不用回帝國了。”
至於帝國率先破壞合約,需要支付的一些賠償,就不是他們該關心的事情了。
沈漸生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這些年在帝國,她察言觀色的本領進步很快,四個人只有沈殊然是為她高興了一瞬的,其他人表情都淡淡的。
“恭喜你啊姐,不過這種事在電話里也可以說吧,不用叫我回來吧。”
沈漸生繼續說:“既然如此,我打算離開沈家。”
沈殊然有些驚訝:“姐你想分家?”
自古分家在世家屬於丑聞,沈殊然話音剛落沈父就氣衝衝地拒絕:“不行,我不答應。”
“不是分家,我很感謝沈家對我的栽培,我一分不要,只是希望從今以後和沈家一分關系也沒有。”
這話一出,沈父的臉色果然頓時不一樣了,他摸了摸下巴:“讓我想想,你真一分不要?”
沈漸生有些想笑,她點頭:“一分不要。”
12.發狂
“我沒打算對付你,這話我說過很多次了。”
沈漸生看了眼身後的沈池舟,將煙熄滅,“我知道,這話我也說過很多次了。我只是太想離開這個讓人失望的地方了,去哪里也好,去哪里都是自由。”
“哥,晚上風大,回去吧。”她笑了笑,“有人祝你前路坦蕩嗎,沒有的話,我先祝你。”
有人嗎,好像是有的。
看著他沉默不做聲,沈漸生意會:“看來是有的,那我這祝福看來多余了。”
“噠噠噠”急促的上樓聲在夜里無比清晰。
沈殊然推開沈池舟的房門,“你把姜時漾送走了?還是你把她藏起來了?!”
他情緒有些激動,拽著沈池舟的領子,把他從輪椅上拽起來,“我不是警告過你了嗎,你為什麼還要靠近她!”
沈漸生上前勸阻:“殊然你先松手,這里面說不定有誤會。”
“誤會,有什麼誤會,我最懂垂涎的神情了,從小到大她身邊那麼多覬覦她的人,我都擋住了,可我偏偏忘了你。昨天你在門口和她說什麼了,她明明答應了帶我一起走的,今天就消失不見了,你敢說沒有你從中作梗。”
沈池舟被人勒著脖子,呼吸困難,他覺得自己的心肺難受地要爆炸了,猛烈地咳嗽起來。
沈池舟被他拽著,臉貼到冰冷的書桌上,他的後頸衣領被人扯開,沈殊然看著泛紅的腺體,說道:“你就是用這東西勾引她的,我給你切了。”
沈漸生嚇了一跳,她連忙拉住沈殊然的手:“你瘋了,omega的腺體最脆弱了,他腺體受傷會死的。”
沈池舟現在這樣被人摁在桌子上,困難地呼吸的痛苦樣子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她…她肯定會去…聯邦軍校…咳咳咳…你去…去找她。”沈池舟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對,你說的對,她的目的地是聯邦軍校,她只是提前出發了而已,我去找她,你說的對,她答應過我,不會丟下我的。”
說完,沈殊然就又急匆匆地下了樓。
沈池舟扶著桌沿,痛苦地呼吸著,每一下吸氣,冰冷的空氣灌進肺里,都讓他難受地想死,他沒忍住,又拼命地咳起來,大片的鮮血噴灑在書桌上。
沈漸生垂眸,說不上心疼,她實在覺得自己的哥哥有些可憐,“你明知道他生氣會這樣,明明不激怒他也能達到目的,為什麼非要進行這個環節。”
“嗬,我就是…就是看他不順眼,憑什麼…憑什麼他那麼幸運……我是omega,所以我就該……該替他死嗎?”沈池舟臉上露出一個病態的笑容,打破了他以往營造的溫柔理性的成年男性的人設。
“憑什麼……什麼都是他的……嗬嗬…”
沈漸生點破:“你是因為本該屬於你的被他擁有而討厭他,還是因為想要的被他占有而討厭他?”
沈池舟沒有回答。
沈漸生也不在意他的回答,“我剛祝福完你,所以你要多活幾年啊,我幫你聯系醫生。”
十五分鍾後,家庭醫生趕來,他為沈池舟注射了鎮定劑,又給他開了些止痛藥和特效藥。
沈池舟問醫生:“我這樣,還能活幾年?”
醫生支支吾吾:“沈大少,您的身體我也不好說…如果不再發生今天這類事情的話,五年是沒問題的。”
沈漸生送走醫生,看了眼沈池舟,他坐在落地窗前,背影有一些孤寂。
她走過去,扶住他的輪椅,“你當年遇刺的事我聽說了,他們為什麼給你下這種藥……”
當年沈池舟被綁架後,綁匪向沈父索要贖金,沈父不在乎的態度讓他們意識到沈池舟不過是沈家的棄子,他們綁錯人了。
沈池舟如今再想起當年的經歷,心中已經波瀾不驚了:“他們也覺得,對待一個家族不重視的omega的方法就是讓他被羞辱,讓家族顏面掃地,讓那個omega喪失聯姻的價值。”
沈池舟吃的那種藥,她聽說過,帝國的某些皇子也愛給omega喂那種藥,一定時間內不和alpha交合,五髒六腑就會劇痛,時間一長還會腐爛。
沈池舟當年非但沒有和綁匪交合,還搶了他們的車,逃了出來,只不過車子在山崖上翻了下去,他也失去了雙腿。
“明明殺了他就可以一勞永逸,為什麼不動手?”沈漸生問出自己的疑問,“別跟我說什麼,直接殺了他太便宜他了,我不會信的。”
沈池舟盯著自己的雙腿,莫名其妙笑了:“他和我很像,不是嗎?”
沈漸生有點疑惑,性格嗎,其實並不像,那就是外貌,或許有三分相似。
“不然當年綁匪也不會綁錯人。我和他流著同脈的血液,有著五六分相似的臉,他被拋棄過一次後,再也不會那麼自我了,他會變得理性變得體貼。你說,到時候她看沈殊然時,會不會想起我,想起那個像兄長一樣關心祝福她的沈池舟?”
沈漸生默默收回目光,兩個人確實很像,在性格上,一樣的瘋。
放沈殊然一命只是為了今後姜時漾看到他時,能想到自己。
出了別墅後,沈殊然掏出終端,視线又停留在姜時漾的頭像上,一個扎著麻花辮的小女生懷里抱著一只狗狗,而沈殊然的頭像是那只狗狗。
這是當初沈殊然求著姜時漾換的,條件是連續三個月讓沈父滿意他的表現。
聊天界面上,密密麻麻的信息,而每一條後面都跟著一個紅色感嘆號。
【沈殊然:好想你啊,我馬上就回去了,你在家嗎?】對方未接收
【沈殊然:你拉黑我,姜時漾?】對方未接收
………
【沈殊然:為什麼丟下我,我不夠聽話嗎?】對方未接收
【沈殊然:我愛你,姜時漾。】對方未接收
【沈殊然:我愛你,姜時漾。】對方未接收
【沈殊然: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對方未接收
當自己不再被重視,說一千次“我愛你”也不用擔心被傷害到,因為對方已經懶得去講傷害的話。
姜時漾是注定看不到這些消息了,她正在開往卡特爾城的列車上,開出經濟第一的班吉法城,周圍的建築就開始隱隱脫去科技的影子,變得古朴。
尤其聯邦軍校所在的卡特爾城,很多建築風格更是和姜時漾穿進游戲前生活的地方沒有差別。
她之前偷偷來參加過入學的筆試,成績中規中矩,在及格线上,屬於是肯定不會被錄取的水平。
但好在筆試占比並不大,主要看實踐演習。
游戲中的實踐演習是第一次創新演習,和二年級的學長們一起進行,他們負責當追擊者,面試新生負責當逃跑者。
只要在學長的追擊下,存活下來,並且收集到二十份異獸晶核,便算過關,每多收集一個就可以多加一分,上不封頂。
游戲里姜時漾被沈殊然帶著,勉強過關。
正思考著,姜時漾身側坐了個人,她自來熟地打招呼:“你好啊,你也是去看見微的演唱會的嗎?”
她回過神來,看了眼女人,搖搖頭:“不是。”
女人遺憾地“啊”了一聲,“還以為遇到同好了,不好意思啊。”
姜時漾“嗯”了聲,“沒事兒。”
女人可能有些悶,繼續問:“那你是去卡特爾城嗎?”
見姜時漾點點頭,她沒再繼續說話,打開終端開始靜靜地聽歌。
姜時漾認識她,趙家的大女兒,是個beta,游戲里是程見微的狂熱粉絲,事業粉……
在和程見微的he結局里,她會出來指責姜時漾耽誤了程見微的事業……也算是個畫風清奇的角色。
三小時後,列車抵達卡特爾城,話說她上次來卡特爾城還是一年中秋節,在游戲里叫團圓節,她沾了沈殊然的光來卡特爾城看煙花。
卡特爾城因為坐標偏僻,經濟不算發達,加上經常演習,硝煙彌漫,環境也算不上好。
她直達目的地,到了聯邦軍校在的主城區。
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穿著軍服,提著槍站在門口吆喝:“報名的左邊排隊,報名費一人七百星幣,提前准備好。”
盡管不是第一次來了,姜時漾看到聯邦軍校金碧輝煌的大廳後依舊驚訝了一下,不愧是聯邦的地標建築,游戲里主线占比最多的場所。
聯邦軍校的宿舍里,一個男生從窗口有些驚訝地看著排隊的面試新生,“這麼多人!”
“往年也這麼多,你忘了你去年面試也這麼多人。”
男生吞了下口水,語氣有些激動:“今年不是我們也要參與,你說我能拿幾個人頭?不過有遠川哥在,我估計我也拿不了幾個。”
他說完這些恭維的話,看了眼季遠川,可惜季遠川正在認真地擦拭他的手槍,沒搭理他。
男生尷尬地咳嗽了兩聲,以為季遠川沒聽到,又問了一遍:“你說呢,遠川哥?”
季遠川抬頭,睫毛隨著眨眼的動作掃過下眼瞼,他淡聲說:“無聊。”
季遠川走後,那個男生也不裝了:“草,裝什麼裝,一個貧民窟出來的,還不是仗著運氣好。”
他和另外的一個舍友使眼色,那個舍友沒理他,至少聰明一點的不會和季遠川起爭執。
小劇場:沒用的omega
(與正文有關的,講述為何沈池舟他會這樣瘋。但其實不是每個男的都有資格獲得小劇場的orz很長啊,篇幅大家也看到了,會占一次更新,以後呼聲高的我會寫。)
第一次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利用價值,是在十歲時,他分化成了一個omega。
因為分化太早,腺體成長有缺陷,他是個劣等omega,所以唯一有價值的聯姻機會也被pass。
在父母眼中,他成了一個無用的omega,哪怕他再努力,成績再優秀,獲得的夸贊也只會是——也不知道將來嫁給哪個alpha,適合做個賢夫。
好刺耳的話。
而比起性格有些悶的妹妹,父母最愛的還是那個陽光開朗的弟弟。
他們甚至給他找了個伴讀,她是父親司機的女兒。
沈池舟覺得她很有意思,表面上是她在縱容沈殊然,實則是沈殊然被她耍的團團轉。
自她來了以後,花園里歡笑聲就不止。
沈池舟看著她將飛盤扔出,沈殊然跑的比那只短腿柯基快多了。
她站在原地無奈地說:“小少爺,是讓斑斑去撿,不是讓你去撿。”
沈殊然卻拿著飛盤跑回來問她:“為什麼,我跑的比它快,我撿不是更好嗎?”
當日的游玩計劃,馴狗,倒也不算沒完成。
有一年團圓節,家中只有他一個人了,其他人都去卡爾特城過節了,連姜時漾都去了。
在沈家,沈殊然的一個陪讀都比他過得好。
管家將晚飯端上餐桌,他盡職盡責地說了句:“少爺,團圓節快樂。”
團圓,和誰呢,和偌大的空蕩蕩的別墅,還是和規矩地站在一旁的傭人?
他已經夠孤獨了,也不介意更孤獨一點。
他給傭人們提前放了假,他過不好團圓節,不需要讓其他人陪他這樣。
他放在口袋里的終端突然響了,是沈殊然的視頻電話。
沈池舟想,他要炫耀什麼呢,是和家人一起多麼快樂,還是那里的街市多麼繁華?
可他依舊要保持著一個貼心兄長的人設,對他和藹。
接通電話,他看到的卻是漆黑的夜,和綻放在夜空的煙花,浩大的星系中,燃放的渺小的煙花。
“哇,大哥,姜時漾非說要分享給你看,好看嗎?”
“姜時漾,捂耳朵捂耳朵,好吵啊,我害怕。”視頻視角往一旁挪了挪。
沈池舟聽到她頗為無奈的聲音:“好,小少爺,你明明害怕還要開放煙花。”
“因為我感覺你會喜歡啊。”
沈池舟狼狽地倉促掛掉電話,他覺得自己像被迫偷窺他人的可憐蟲。
第二天,他見到了結伴回來的沈殊然和姜時漾。
姜時漾在沈殊然回臥室後,找到了他,遞給他一個兔子徽章。
“在昨天的集市上買的,我聽說在某些星系里,團圓節的兔子有好運的象征,送給你。”
那枚兔子徽章被遞到他手心時,還帶著她體溫的余熱,他想去說些什麼,而她已經走遠。
十五歲那年,他遭遇綁架,那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居然有利用價值嗎,可以被用來威脅家族。
可惜,父親電話里的那句,“隨你們便。”讓他渾身都涼了。
原來自己被綁架,是綁錯了人。
綁匪掐著他的下巴打量著他的臉。
“不怪你,還真跟那個沈殊然長得有點像,吊的,沒想到是個沒用的東西。”
“我知道,他們那些大家族最怕被羞辱了,他是omega,給他喂那種藥,然後我們拍幾個視頻威脅沈雲鋒,他肯定乖乖給錢。”
“嘿嘿,還是你聰明。”
他好恨,恨自己,是個劣等omega。
他能通過攝像機的反光鏡看到自己發情的丑態,他只能仰人鼻息,懇求他們在他最後的生命里,給他點尊嚴。
“沈雲鋒不會…不會在乎我的……你們不如殺了我。”
他想,最後能證明自己價值的地方,或許是他們把他的器官賣掉,他的器官能值點錢的吧。
他忘了自己是怎麼砸暈兩個綁匪,還開走他們的車的。
他只記得,在他暈過去的最後一刻,在他尚且有殘存意志的時候,冰冷的海水灌入他的肺里,他的雙腿像是骨頭碎裂了一樣,沒有力氣也沒有知覺。
等他睜開眼時,姜時漾正坐在他的床頭給他削苹果。
她其實不太會削苹果,因為以前總是沈殊然給她削苹果。
“你醒了?沈殊然去吃飯了,你要吃苹果嗎?”
他的大腦一片混沌,看著被她糟蹋地不成樣子的苹果,他只覺得有個人該幫她這麼做,沈殊然不在,那就他來。
他接過苹果,在她愕然的目光中,開始削苹果,然後把削好的苹果,又送回她手中。
“額,謝謝你?不過還是你吃吧,你剛醒可以吃這個嗎?算了,我還是幫你叫一些流食吧。”
自此,他失去了雙腿,他所剩無幾的價值還在被貶低。
後來,他進了公司工作,他們賦予了他新的價值,沈殊然未來的左膀右臂。
因為沈殊然成功分化成了一個alpha,還是個優等alpha。
沈池舟從生下來都在尋找自己的價值,而沈殊然好像,從小到大都在被賦予各種各樣珍貴的價值。
兩人一點也不一樣,沈池舟謹慎理性,溫柔克制;沈殊然肆意昂揚、青春活力。
隨著年齡增長,兩人連外貌上的相似都在變弱。
沈池舟第一次發現自己陰暗的心思的時候,是在姜時漾十六歲時。
那一次,沈殊然學校組織了星系旅行,所以只有姜時漾一個人在家。
她百無聊賴地蹲在花園里澆花,在飼養沈殊然很喜歡的那株花,據說是姜時漾送給他的第一個生日禮物。
他操縱著輪椅過去,替她擋住有些刺眼的日光,不知道為什麼,他下意識地說了些詆毀沈殊然的話:“很累吧,陪他讀書。”
姜時漾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其實還可以,小少爺不算無理取鬧。”
“不算無理取鬧嗎?”沈池舟反復品著這句話。
上個月,陪了他們七年的小狗斑斑去世,沈殊然傷心了好久,最後是姜時漾陪他睡了兩晚,他才稍微開心點的,
上上個月,沈殊然生日,他拋下家里所有人,帶著姜時漾單獨出去過生日,還好天黑前回來了,不然姜時漾又要被懲罰。
………等等,不計其數。
嫉妒的情緒讓他的心肺有些難受,明明日光照在他身上,可他就是自己周遭那麼黑暗。
如果之前被抓的是沈殊然就好了,如果他死在那場綁架中就好了。
可惜,那是沈殊然,是被綁架後,沈家會不惜一切贖回來的沈殊然。
而這些陰暗的心思隨著他的成長愈演愈烈。
直到那日,姜時漾無意進入他的房間,看到了發情期的狼狽脆弱的他。
那一刻,他居然渴望被她占有。
可惜,她是個beta,標記不了omega。
也還好,她是個beta,無法被alpha標記。
被沈殊然羞辱著警告的時候,他在想什麼?
第一反應是,被羞辱,第二反應是疑惑,原來自己那麼明顯嗎?
一日,她又在花園澆花,花灑把她的手背沾濕,沈池舟遞給她一塊手帕,溫柔笑說:“擦擦吧。”
他後來又把那塊手帕要回來了,他沒有洗它,發情期時,他就弓著背,用那手帕覆在自己罪惡的肉棒上套弄。
他一邊手淫,一邊重復:“對不起,對不起……”
多麼……肮髒又惡劣。
可她毫不知情,還會在下一次見到他時,和他問好,叫他大少爺。
如果一生就那麼短就好了,他還可以守著這些回憶,搖尾乞憐。
可惜她說,她要去聯邦軍校。
她像自由的鳥,要飛往遠方,而他要被永遠地困在這方寸之地,這有她成長痕跡的方寸之地。
沈殊然義無反顧地拋棄父母為他准備的一身“價值”,而他卻沒有勇氣拋棄自己多年來終於尋得的一點價值。
“我由衷地希望你能走出屬於自己的路。”他這樣祝福姜時漾。
姜時漾說什麼呢,她說:“謝謝,您也一樣。”
不會一樣的,他們注定不會一樣。
他早選擇坦然,可最後為何又改變主意。
大概是得知了她是個omega,卻在地下賭場活出了自己的風采。
原來她一直那麼耀眼,在任何地方,突然不想讓她離開了。
於是,他把沈殊然送到她身旁,經歷了被拋棄的沈殊然會變得理性謹慎的,那個時候,看到那副模樣的她,會想到自己嗎?
姜時漾,你也會想我嗎,我每晚都很想你,可只能對著幾張你的照片自慰,我的精液那麼肮髒,我不舍得它濺到你的照片上,濺到你的笑顏上。
你再次遇到沈殊然,會不會大吃一驚,你會不會以為我早就暗中對付他,處理掉他了?
可我不要,我要他一直陪著你,我要有恃無恐的他變得患得患失,我要他也狼狽,我更要你看到狼狽的脆弱的他時,想起我。
姜時漾,你要永遠自由,而我還要用一生證明自己不是個無用的omega。
13.危險
這次面試的新生里,287個alpha,13個beta,0個omega。往年beta占比還要更少,是因為二年級里有個叫季遠川的beta憑一己之力超過了二年級里所有的alpha,在期末考核里拿了第一,這才讓更多beta有了一種,我上我也行的錯覺。
“alpha都到我這來領一瓶抑制劑,易感期的時候使用,這是聯邦醫療部研制的,比市面上的抑制劑好用。”領隊的士兵說。
“這次的考核,會將你們隨機投放到西部戰區,西部戰區共有七十四種生物,除去某些弱小的昆蟲和蛇蠍不產晶核,擊殺可以掉落晶核的生物共有三十六種。考核的目標就是獲取二十顆晶核,注意西部戰區中有秘密驚喜,要注意安全,那麼准備好的就可以到我這里來,帶上傳送手環。”
“在戰區內,死傷不計,若想保障自己的安全,遇到突發危險,按手環上的緊急按鈕就可以傳送回來,但同時成績也將作廢。”
姜時漾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隨後睜眼就在一片森林里了,茂密的樹林遮蓋著天空,一絲日光都很難泄進來。
粗壯的樹枝上,盤亘著長蛇,它們吐著信子做攻擊姿態。
軍校給的物資里除了一把軍用小刀外,只有兩瓶飲用水,看來不光是要擊殺異獸,找到生存物資也很重要。
姜時漾握緊別在腰上的軍用小刀,和那條蛇大眼瞪小眼,只要它衝上來,她就能把它從中間斬成兩截。
突然,天空傳來一陣異響,失真的聲音從手環上傳來。
“西部戰區共有四個區域,東北部的密林,多是蛇蠍和昆蟲,但食物資源充沛;西南部的群山,多野熊獅子等大型異獸,每只產晶核3-4個;中部分界线河;以及西北部的草原。另外東南部的區域,危險系數極高,但同樣的獎勵系數也很高,請考生在斟酌過自己的實力過後,有選擇地進入。”
話音結束後,手環的投影中出現一張簡略的地圖,姜時漾所在的位置在地圖上是一個藍色光標,她周圍密密麻麻的紅點應該是各種生物。
姜時漾不再猶豫,手中小刀脫手,將蠢蠢欲動的長蛇釘死在樹干上,長蛇斷掉一半身子,隨後發了狂地朝她攻擊來。
而手環上也適時地跳出蛇獸的信息。
【異獸:花皮蟒,攻擊性:5星,戰斗力:2星,其牙齒能分泌出具有猛烈的麻痹效用的液體,但無毒,只是用來嚇唬人的。】
姜時漾迅速伸手,掐住花皮蟒的頭,將它的嘴用樹藤纏上,湊近樹干拔下小刀,眼皮都不眨一下地將半條蛇剖開。
她將冷血動物的血塗在刀鋒上,她沒猜錯的話,這種生物的血液也有麻痹效果。
處理完後,她把多余的血液收進刀鞘里,對著樹上某個位置冷冷開口:“看了那麼久,看出什麼結果了嗎?”
樹上的人撥開層層迭迭的葉子,露出半張俊俏的臉,他含笑問:“怎麼發現的,我覺得我藏的挺好的。我感覺你很強,怎麼樣,要不要合作,我們傳送的地點已經落後別人一大截了,我估計就算我們到了山區那邊殺得快,也不可能取得靠前的成績。”
姜時漾問:“你想怎麼合作?”
那人咯咯一笑:“剛才教官說了的吧,在戰區里生死不論,你做誘餌,吸引那些人來搶你的星核,我這時候偷襲,反殺他們,怎麼樣?”
“挺有趣的建議,但我拒絕。”
那人“嘖”了一聲:“你不相信我的實力?行吧,那我做誘餌,你的實力我剛剛看到了,我相信你,怎麼樣?”
他話音剛落,天空就傳來一陣刺耳的播報——35號考生,出局,當前剩余299人。
77號考生,出局,當前剩余298人。
“你看,自相殘殺,不止我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我的計劃是不是不錯?”
姜時漾猜,應該是有人被高年級學長抓到了。
現在的西部戰區內,不僅有三百名…現在是298名了,不僅有298名考生,還有50名二年級學長,而且那個被譽為聯邦未來之星的季遠川也在。
不過這項游戲規則,教官沒有告訴考生們。
姜時漾眯眼,盯著那露了半張臉的男人,他未必是考生,或許是看她實力不錯,不想直接動手,想用陰招讓她出局。
姜時漾跳上一棵不算高的樹的枝干上,遠眺著觀察地形,一會兒後回答:“可以,前方四百米的位置有個落單的。”
男人有些懵:“現在不用吧,東北部的密林基本獲取不到晶核,他身上應該也沒有,等到了山區再開始吧。”
姜時漾估計他認識的人在那邊,等她去了就會面臨著包抄,她未必打不過,只是不想浪費多余的時間和他們硬碰硬。
“我得先看看你的誠意吧。而且誰說獲取不到的。”姜時漾拋了拋自己手里的晶核。
“你…什麼時候…?”趙景升自她被傳送來時,就在觀察她,從剛才到現在她只殺了條蟒蛇。
“把那條蛇的血放干以後,他的頭部會凝結出一個晶核,不過很小,沒什麼價值。”
游戲經驗,游戲里還是姜時漾誤打誤撞發現這一點的,有一個選項里她被蛇咬了,沈殊然生氣地把蛇血放光了,皮也剝了,最後意外在它大腦里發現一個小晶核。
趙景升噎了一下:“你知道這種方法,他們未必知道。”
看著姜時漾不容商議的神情,他妥協道:“行,聽你的,我叫趙景升,你叫什麼名字?”
姜時漾想,等入學以後自己的名字也不是秘密,就告訴了他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