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夫,我是文勇,有件事我想應該單獨給您談,您有時間嗎?”黃文勇給陳之淮打電話。
“是文勇呀,究竟什麼事,搞得這麼神秘?你以前可從來不這樣的。”陳之淮很欣賞他這位遠房表侄,只是遺憾他不能成為自己的女婿。
“姨夫,是很重要的事情,是關於雅嬌的,她在外面惹下大麻煩了,我也是昨晚剛知道,心里很不安,所以今天一早就給您打電話。”黃文勇語氣很緊張。
“什麼,雅嬌惹禍了?是在生意方面使用什麼不正當手段吧?這個丫頭,我一再告戒她要以誠信為本,要遵守國家法律,她怎麼就給忘了?太不象話了。”陳之淮生起氣來。
“姨夫,不是生意上的事,比這嚴重多了,電話里說不方便,還是見面後我再詳細給您說吧,您什麼時間有空啊?”黃文勇口氣很嚴肅。
“那,就馬上吧,我們在什麼地方見面?”陳之淮感到事態嚴重,急於想知道女兒陳雅嬌究竟闖下什麼禍。
“順慶路的佳佳咖啡館,不知道姨夫方便不方便?”黃文勇問。
“好,就在那兒,現在是九點半,我十點鍾到。”陳之淮看了看時間說。
“那好,姨夫,我等您。”黃文勇說。
“情況就是這樣,姨夫,我昨天晚上聽說以後本想給您打電話,但又怕影響您和姨媽休息,所以才等到今天早上。”黃文勇講完後注視著表姨夫的反應。
陳之淮在黃文勇講述過程中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等到黃文勇講完,他已經癱坐在椅子上了,黃文勇連忙又是捶背又是拍胸,好一陣才讓他緩過勁來。
“姨夫,您不要緊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黃文勇關切地問。
“我沒有事,我是被氣的,文勇啊,你剛才說的情況都是真的?那些事情雅嬌真的參與了?”陳之淮對於女兒勾結滾刀肉進行綁票一事似乎很難相信。
“都是真的,這是滾刀肉的手下親口說的,而且林瑞雪和黃小薇還說雅嬌要害林瑞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唉,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還在去年有一次雅嬌上我家,要求我幫她教訓一個人,當我弄清楚雅嬌要教訓的人是林瑞雪時,就勸她別這麼干,她當時很不高興地走了,我還以為她只是說說而已,時間一長,那股任性勁頭也就淡化了,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今天這樣,而且還有滾刀肉裹在里邊,當時我要是把事情告訴姨夫就好了。”黃文勇說道,頗有點自責。
“這事不能怪你,”陳之淮擺擺手,“你當時不可能預料到現在這樣的結果,你說說,林瑞雪她們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她們是不是打算去報案?”
“目前還沒有,林瑞雪主要顧慮報案後混刀肉被抓,對於高玉婉姐妹和她們的母親打擊太大,怕她們從此在人前抬不起頭來,所以還有些猶豫,另外,林瑞雪對於姨夫您也表示了尊重,她也擔心您會因此而受到傷害。”黃文勇說。
“這個林瑞雪真有氣量,自己受到那麼大傷害卻還在替別人著想,唉,我的這個女兒怎麼就一點不象人家,哪怕有人家的一半也好呀!要知道她們曾經都是一個舞蹈班的同學,她可倒好,好的沒學會,跟壞人學得到挺快,竟然跟滾刀肉這樣的黑勢力搞到一起。去年在千島湖我就覺得不大對勁,她小小年紀,又是女孩兒,居然了解黑勢力滾刀肉,怪我大意了,當時如果一查到底,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真是造孽呀,是我陳家家門不幸喲!”陳之淮十分傷感。
“姨夫,您也不要太難過,小心別傷了身子,也許雅嬌的情況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糕,我們加緊想辦法,早點幫助她改掉那些壞毛病。”黃文勇安慰道。
“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她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要想扭轉已經形成的心智,不是那麼容易,也怪我們自己,光知道賺錢,對她從小嬌生慣養,而沒有多抽出時間進行教育,以至於有今天這樣的結果。”
陳之淮回到家里,他太太許玉嬌連忙迎上前來,接過他脫下的大衣往衣架上掛,一邊說,“雅嬌這孩子,這一向回家都特別晚,老是加班,哎,我說,你公司的事就別讓雅嬌擔待那麼多,她年紀輕輕的,又是女孩子家,可別光顧著工作而累壞身子,你聽見了沒有?”
“她要是真為公司的事情累壞身體,也許還好些,可是現在她壞的不是身體,而是心!是良心,你懂嗎?”陳之淮沒好氣地說。
“哎,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呢?你今天是不是有毛病了,有這麼說自己女兒的嗎?太不應該了。”陳太太對丈夫的滿口胡話大為不滿。
“你知道她在外面都干了些什麼?你的寶貝女兒!”陳之淮怒氣衝衝。
“干什麼也不應該這麼說她,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就算是有錯,你不會幫幫她,用得著把話說得怎麼難聽嗎?”陳太太仍然維護女兒。
“我說的難聽?等公安局來人把她抓進局子,你就不覺得難聽了!每次我教育孩子,你都要出來護犢子,現在好了,你的寶貝女兒陳雅嬌出息了,竟然勾結滾刀肉那樣的黑勢力,干起綁票的事來了,昨天晚上,他們綁架了上海小姐林瑞雪,你說,公安局不找她找誰?”陳之淮把手里的皮包重重往茶幾上一摔,震得上邊的茶杯直搖晃。
“你說什麼,雅嬌參與綁票?你沒有說錯吧,這怎麼可能!我們雅嬌成天加班忙公司的事還忙不過來,怎麼會有時間去干這個?再說了,雅嬌是多麼文靜柔弱的女孩,從小又受到良好教育,說她去干綁票,打死我也不信,一定是你弄錯了,陳之淮,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了,聽了什麼人胡謅,回到家里發神經?”陳太太決不會相信自己女兒干出犯法的事情。
“砰!”陳之淮一巴掌猛然拍到茶幾上,震得茶杯跳起老高,嚇得許玉嬌一抖,“夠了,我給你談正事,你在那里喋喋不休嚷些什麼!雅嬌就是被你寵壞的,不然,她也不至於變成今天這樣,你這樣沒原則地寵她,你是在害她,知道嗎?是在害她!”陳之淮大聲咆哮道。
許玉嬌被震住了,在丈夫發怒時她是不敢多嘴的,過了一會兒,她見陳之淮在屋里來回踱步,臉色很難看,便小心翼翼地問: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雅嬌真的參與綁票了?”
“你還不相信呐?難道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無緣無故說自己女兒是罪犯很好玩嗎?!”陳之淮余怒未消。
“我不是不了解情況嗎。”許玉嬌小聲說。
“不了解情況你聽我說呀,總是那麼吵吵吵,有用嗎?告訴你,這些都是真的,”陳之淮口氣緩和些了,便把情況詳細說給許玉嬌聽,末了嘆氣道,“堂堂陳家小姐、華豐公司總經理,竟然和黑勢力一起干起綁票勾當,說出去,我陳家還有臉在這個世界立足嗎?也不知我陳家是哪輩子造的孽!”
“那現在怎麼辦呢?我們總該救救雅嬌,她畢竟是我們的女兒呀,之淮,你有什麼辦法沒有?!”許玉嬌又怕又急。
“我能有什麼辦法?公安局又不是我家開的,只好聽天由命了。”陳之淮仰倒在沙發上。
“那就不能想點別的主意,比如說給對方些錢,叫他們不要去告發?”許玉嬌想到消財免災。
“哪有這麼簡單,知道嗎,他們綁架的人是林瑞雪,是本屆上海小姐,你給林瑞雪送錢,送多少合適?林瑞雪是缺錢的人嗎?不要盡說些沒譜的話。”陳之淮說。
“那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兒被警察抓走呀!雅嬌她不管有多大的錯,她總是我的女兒,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不心疼我還心疼,不行,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警察把雅嬌帶走,不能讓她吃這份苦。”許玉嬌說。
“就憑你能干預法律上的事?你省省吧,你別去丟人現眼了,嫌我們家丟人還丟得不夠?告訴你,林瑞雪沒有報案,你的寶貝女兒暫時還不會被警察抓走。”陳之淮說。
“噢,你怎麼不早說,你嚇死我了。”許玉嬌松了一口氣。
“但是你別以為這就沒事了,這件事情並沒有了結,人家只是暫時不報案。”陳之淮的話使許玉嬌又緊張起來。
“那她要怎樣?她不要錢又要什麼?之淮,你倒是想想辦法呀!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她林瑞雪現在不還是我們華豐公司的代言人嗎?她一定是害怕失去這個代言人機會才沒有去報案,我們得好好利用這一點,讓她把嘴巴閉緊點,不要亂說話,否則,我們也不是吃素的!”許玉嬌為自己的發現頗為得意。
“你胡說些什麼!”陳之淮聲音提高八度,“人家林瑞雪不去報案是出於人道的考慮,她怕滾刀肉的妻子女兒為此事受到牽連,今後不好做人,與做不做代言人毫無關系,再說了,請林瑞雪做公司代言人是我們求人家,不是人家求我們,我們如果放棄林瑞雪這個代言人,那後邊排隊請林瑞雪代言的公司有的是,真不知道你那個腦袋里淨想些什麼,這樣不著邊際的話也說得出來!”
“我是不了解情況嘛,你這麼凶干什麼。”許玉嬌嘟嘟囔囔的。
“不了解情況你不會少說兩句?你還是安靜一點吧,讓我一個人安靜地想一想,看能不能有一個比較妥善的解決辦法。”陳之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