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嬌近來對財務部的工作挺關心,經常向財務部何經理詢問一些敏感的財務數據,何經理礙於她是老板的女兒,覺得這樣做不應該算泄密,就對陳雅嬌有問必答,甚至把公司的財務報表拿給她看。陳雅嬌很快就熟悉了公司的財務狀況,她去請求父親陳之淮,要求把財務部劃到她的管轄之下,陳之淮對於女兒的進取心很贊賞,但又擔心她不懂財務,直到陳雅嬌將公司目前的財務狀況頭頭是道的講出來,才不得不對女兒刮目相看。陳之淮一番權衡之後,決定將公司財務部劃歸陳雅嬌管理,但是十萬元以上的開支必須有他本人簽字批准。
陳雅嬌掌管了財務部,她用錢的問題就解決了,膽子也大起來,她接連催促安良新加快動作,可是那邊一再回話說沒有合適機會,讓這邊再等等。時間過去很快,一兩個月的工夫眨眼就沒了,可是陳雅嬌卻等得不耐煩了,就在這時,安良新帶來消息,錢疤瘌已經確定了動手時間,但是要求把剩下五萬支付了,陳雅嬌一聽就火了:
“前面不是預付了五萬嗎?怎麼現在事情還沒有做,又來要錢,難道是你安良新把錢給私吞了,沒有交給錢疤瘌?”
“天地良心!我安良新一向對小姐您忠心耿耿,決不會干那種背叛您的事,如果有半點背叛,情願接受小姐任何處罰,要不,就出門讓汽車碾死!”安良新急忙賭咒發誓。
“那你說,他們是怎麼回事?把我當成二百五呀?!”陳雅嬌料想他也不敢這麼欺騙自己,口氣緩和下來。
“事情是這樣的,”安良新見陳雅嬌沒有再追究自己,心里一塊石頭落地,趕緊說道,“錢疤瘌說,前面每天租車跟蹤林瑞雪,光租車費一天就得一千多,你給的那五萬元早用完了,弟兄們的辛苦錢還一分錢沒見著,都在嚷著說不干了,他要求您把剩下五萬給支付了,不然,這事就沒法做下去。”說完,小心觀察陳雅嬌的反應。
陳雅嬌聽了安良新的話,臉上氣得一陣紅一陣白,她知道錢疤瘌是在耍她,跟她層層加碼,心里恨得直咬牙,但她又無法有效控制錢疤瘌,要是任他這麼無休止地敲詐下去可不是個辦法,於是她冷冷地對安良新說:
“錢疤瘌要違反協議嗎?那好,叫他雙倍返還定金,拿十萬元來,我這事就不麻煩他了,我另找別人。”
“別別,別呀,小姐,錢疤瘌他並沒有說不干了,他只是希望小姐把另外那五萬給付了,還說收錢後馬上動手。”安良新生怕陳雅嬌改變主意,急忙解釋道。
“要那五萬,得等他把事情做完以後,這是我們事先協議的,他錢疤瘌無權改變協議,這事沒的商量,你過去告訴他,要麼履行協議,把事情做了,要麼違反協議,支付雙倍定金。”陳雅嬌面無表情地說。
“是!小姐,我去轉告他。”安良新見陳雅嬌沒有絲毫松口的余地,不敢再說什麼,從陳雅嬌那里退出來。
“他媽的!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把錢看得這麼緊,老子不給她做了,她敢拿老子怎樣?”錢疤瘌一聽安良新傳話就火冒三丈。
“錢兄,陳小姐是不能把你怎樣,但你不是也白白損失一個撈錢的好機會嗎?你什麼時候撈錢有這回這麼順利?”安良新勸解道,其實他是怕如果失去錢疤瘌這伙人配合,他在陳雅嬌那里將很快失寵。
“安老弟,你有沒有搞錯,居然說你那個陳小姐的錢好掙,八萬元,她竟然好意思叫我去給林瑞雪破相,既然你說這錢好掙,那你去掙給我看看,先不要說公安局不會放過你,光是林瑞雪那些粉絲都能把你給撕碎生吞了。”錢疤瘌對安良新的話大為不滿。
“錢兄,這種事情你以前可沒少做,怎麼這一次變得如此膽小,畏首畏尾?難道你真的畏懼林瑞雪的名氣?沒想到你錢疤瘌一世英雄,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敢作敢為,我行我素,竟然也有怕人的時候,而且是怕一個女人。”安良新拿話刺激錢疤瘌。
“笑話,我錢某人怕過誰?不要說她林瑞雪不過一介女子,就是他媽的吃人魔王,老子也不怕,不過,你安老弟也別拿話激我,老子我現在不吃這一套!要做林瑞雪,就得加錢,否則,什麼都不用再說了。”錢疤瘌先是被安良新刺激得差點跳起來,但他馬上冷靜下來,沒有中安良新的激將法。
“錢兄到底要多少呢?”安良新問。
“一百萬。”錢疤瘌說。
“錢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一百萬,這可是天文數字,恐怕陳小姐那里根本通不過,我看你還是提個實際點的數目為好。”安良新說。
“我說一百萬就已經作出讓步了,你說,事情做成之後,我和手下那班弟兄不得跑路嗎?你這點錢,分攤到每個人頭上,就沒有幾文了,兄弟我從此亡命天涯,這上海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老實說,你的這單生意,我還真他媽的不想做,我現在過的好好的,干嗎非要趟你這混水,我看還是算了吧,反正你們也不打算出這錢,你們還是另請高明。”錢疤瘌以退為進,索性就咬住這口狠的。
“別別,錢兄既然這麼說,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我只能把你的話如實向陳小姐轉告,至於陳小姐什麼態度,你們能否合作成功,那就聽天由命吧。”安良新無奈地說。
“什麼,一百萬?!他是窮瘋了?竟然獅子大開口,想把一口我吞掉怎麼的?華豐公司他要不要一塊兒拿去?”陳雅嬌一聽安良新的話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她在室內來回走了幾步,停下來說:
“安良新,你自己瞧瞧,你都找的什麼人!事情一件沒辦成,錢倒是越要越多,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這個錢疤瘌就該騎到我的頭上拉屎了!不行,這樣的人沒法打交道,你最後一次告訴他,他要是不履行協議,那就退錢吧,還要支付賠償金。”陳雅嬌說到這里,眼睛盯住安良新,“我現在很懷疑,究竟是你的辦事能力不行,還是你和錢疤瘌串通一氣來敲詐我,以為我好欺負是不是?”
“良新不敢!良新對小姐一向忠心耿耿,從來沒有起過二心,為了小姐的事,哪怕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安良新趕緊恭恭敬敬來個立正表白,看見陳雅嬌臉色稍有緩和,繼續說道,“這回實在是那個錢疤瘌心太黑,他還說事情作成之後他和他那幫兄弟要跑路,那一百萬分攤到各人頭上就沒有多少了,而且以後上海也難回來了,我看他那樣子是真的不想干。”
“他真這麼說?”陳雅嬌將信將疑,她現在很疑惑,要收拾一個林瑞雪怎麼這樣難,難道自己以前的出價真的太低,看來不作出很大讓步是不行了,不然,林瑞雪這口惡氣很難出得了。
“真的,我要是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安良新賭咒發誓。
“你不用發誓,你把錢疤瘌給我約好,明天下午三點我們在佳佳咖啡館見面,記住,只准錢疤瘌一個人來。”陳雅嬌吩咐道。
“是,小姐。”安良新應道。
“你就是錢疤瘌?”陳雅嬌看著眼前這個滿臉橫肉,臉上有著一塊紫色疤痕的中年男子,心里在厭惡的同時,也生出一種恐懼,不過她在問話時故作鎮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