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沒有變成女人?真的是因為自己一整晚沒有睡覺的原因嗎?
周亞林不得而知,不過似乎既然到現在都沒有變身,那麼大概也不必擔心變身的事情了,或者自己跟冉升一樣,免疫變身了吧。
一切似乎都像往常一樣,沒有什麼變化,周亞林心中反而有些失望。當然,這種失望並不能說明周亞林想變成女人。
看著葉傾城罵完自己揚長而去的背影,周亞林出神了片刻,心中開始佩服起葉傾城來。
一個大男人在突然變成女人之後,竟然還在學校里晃來晃去的過著小日子,看她的心情似乎還不錯。這家伙的承受能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悍。或者,這說明了一些什麼?
周亞林忽然莫名其妙的得出了一個結論:偽娘,就是為變身而生的。
這個結論是否正確,周亞林並不想去深究。對他來說,這個結論就如同小麥是墨綠色還是深綠色一般,對他都無關緊要。他只希望盡快的幫著冉升或者說幫著葉傾城找到一個“正確”的男人,讓葉傾城早點變回男人,以讓姐姐周琪琪不再被占便宜。如果到時候葉傾城不選擇變回男人,那麼無疑她將會喜歡男人,那樣就不會打姐姐的主意了。——也許吧。
那個“正確”的男人會在哪里呢?是否會有特殊的標記?
只知道那個“正確”的男人應該是姓葉林白安中的一個姓。
世界上姓這四個姓氏的人太多了,想找其中一個,真是大海撈針啊。
或者幫著冉升追求葉傾城會比較容易一點?只要葉傾城真的愛上冉升,大概會對姐姐失去興趣吧?自己是不是該經常在葉傾城面前說些冉升的好話?
周亞林困得厲害,懶得再想事情,徑直回了宿舍里睡午覺。
只是躺在床上,周亞林卻是輾轉難眠。
心里頭一有事兒,周亞林就難以安睡。
也許是很想幫冉升,也許是想做做好事幫葉傾城,或者也許是怕葉傾城占姐姐周琪琪的便宜,又或者內心深處對“變身咒”也充滿了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頗多的原因混合在一起,讓周亞林忍不住去想“變身咒”的事情。
對於未知的東西,大多數人都有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周亞林也不例外。
想來想去,周亞林理出了一條思路。
既然葉白林安四姓在“變身咒”面前是特殊的存在,那麼是否說明這四個姓氏跟變身咒主人有一定的聯系?假設四姓都跟變身咒的主人有一定的聯系,那麼姓葉白林安的所有人是否也有一定的聯系?而這四個姓氏中的人,似乎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被特殊照顧……
如此,是不是說明只有白璐和葉傾城等葉白林安四姓的人跟變身咒主人才有一定的關系?或者說這其實跟姓氏並沒有絕對的聯系?
按照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思路。即便這四個姓氏與變身咒關系不大,但白璐和葉傾城以及水月傾城、林秋等人大概也是有一定的聯系的吧?不然為什麼似乎只有他們這些人才會有靈魂綁定的效果?
天選之子之類的狗血故事?那就太離譜——跟變身咒一比,似乎也沒什麼“離譜”之說了。不過若是“天選之子”,那就基本沒什麼线索可言了,誰知道“天”會不會發神經般的隨便選幾個人呢。
以因果關系來推斷,是否說明白璐和葉傾城等人其實是有相同點的,而這個相同點,就是促使他們在“變身咒”面前被特殊照顧的原因?
那麼,假設這個推論成立,是否說明找到他們幾個的相同點,是否就可以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或者可以先從白璐和葉傾城的相同點來著手。
當然,一切都是推斷。
周亞林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能憑借或合理或不合理的推斷慢慢用排他法來破解“變身咒”之謎。
認真思考一個問題,反而讓周亞林的精神高度集中起來。
躺在床上抱著腦袋,仔細回憶著昨天晚上看過的《變身潛規則》,周亞林試圖從里面找到一些可用的线索。
白璐是武漢人,葉傾城是商丘人。這兩個人又有什麼相同點?兩人曾經做過相同的事情?說過相同的話?得罪過相同的人?去過相同的地方?或者別的什麼?
或者應該先找到白璐?從她那里是否能得到一些信息?也許她個人的信息也是有用的。
周亞林忽的從床上坐起來,看了一眼正在打牌的宿舍里的同學,拿著手機走了出去,一直來到操場上的籃球架下,才撥通了冉升的手機號碼。
冉升的聲音有些慵懶,顯然還沒有睡醒。昨天晚上他陪了周亞林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現在一定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吧。
周亞林沒有說什麼感謝冉升陪自己的話,開門見山地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多了解一下白璐。”
“哦?你的意思是……”
“先了解一下白璐和葉傾城,看看倆人有什麼共同點。”周亞林想了一下,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說道:“你請個假去趟武漢,找到白璐之後,了解了她的信息回來,以幫助葉傾城變回男人為借口接近她,或者還能博取一些好感。”
“嗯!你說的對!可是……”冉升有些猶豫,“萬一我去武漢三五天回不來,那傾城可要拜托你了,千萬別讓衛翼和楊申那兩個不正常的家伙給占了便宜。”
周亞林苦笑了一聲,心說:“我看你比他們倆更不正常。竟然喜歡一個男人變身的女人。”嘆一口氣,說道:“放心吧,以葉傾城的身手,誰又能輕易占她便宜?”
“呃……我想想……好吧!我馬上啟程。”權衡輕重,冉升終於做了決定。
“你跟水月傾城聯系一下,問她要來白璐的聯系方式就好啦。”
“明白。對了!你可不能趁我不在對傾城下手。”
“我……你該擔心的是她會不會對我下手!”
周亞林狠狠的按下掛機鍵,吐出一口氣,好像把所有的力氣都吐了出去,無力的靠著籃球架蹲了下來,捏了捏太陽穴,困得受不了,卻又睡不著。
抬頭看天,看不到太陽的位置。
厚厚的雲彩遮住了天空,不見日頭,卻不是黑夜。
周亞林正在試圖撥開雲霧,看看那雲霧之後的朗朗青天和那刺目的太陽。
而對於段磊來說,不是黑夜,勝似黑夜。
當心死了,白天黑夜也就不再重要。
自打從貝貝的宿舍回來,段磊就窩在房間里沒有外出。無論老段如何在門外長篇大論的講述男女平等甚至恨不得給她灌輸女尊思想,段磊始終充耳不聞。
段磊一直縮在床角,抱著膝蓋,不吃不喝,亦不言不語。
變身倒也罷了,竟然還不能跟女人親熱,段磊痛苦的想到了死,卻又不甘心就這麼死去。
葉傾城的話到底是真是假還是個問題,如果就這麼死了,顯然太虧了。
可是……
難道真的要去按照葉傾城說的那樣跟男人做100次嗎?
段磊心里清楚,自己不是一個清心寡欲的人,不想跟男人做,又不能跟女人做,那就實在是太痛苦了。
或者干脆就找個男人做100次算了!權當被豬拱了。——可似乎豬比男人更惡心。
段磊煩亂的抓了一下頭發,暗想:等變回男人,把今天的一切都當成是一場噩夢!
可是……
跟男人做100次啊……
段磊總是無法鼓起勇氣去勾搭男人,更是想想就忍不住雞皮疙瘩四起。
況且又無法確定葉傾城的話到底有幾成是真的。
可總也不能就這麼一直耗著。
段磊決定再去找葉傾城確認一次,大不了就服軟,向他道歉好了!
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等變回男人了,再把他罵個夠!
打定了主意,段磊下了床,走出房間,看也不看因為說話太多口干舌燥正在喝水的老段,徑直走出家門,攔下一輛出租車,朝著一高而去。
……
文苑小區,葉傾城回到住處,經過李軒傑的主臥室門口的時候,看到臥室的門敞開著,李軒傑正在搗鼓著一台電腦主機。
“電腦壞了?”葉傾城笑著走了進去。
李軒傑抬起頭來,看到葉傾城,笑道:“是啊,坐吧。”說著指了指一張椅子。
葉傾城也不客氣,在椅子上坐下來。旁邊一台小風扇吹著涼涼的風,讓葉傾城感到一陣清爽。低頭看了看正在擦拭著一塊內存條的李軒傑,葉傾城問道:“什麼毛病?”
“沒什麼大毛病,重新插了一下內存條,估計差不多了。”李軒傑說著,蓋上了機箱蓋,插好各種接口,打開了電源,按下開機鍵。等待電腦開機的空當,李軒傑回頭看了葉傾城一眼,問道:“放學啦?”
“嗯。你怎麼不上班去?”
“嗐,我啊,上班也瞎忙,沒啥可做的。”李軒傑嘆了一口氣。“自己弄了個小律師事務所,沒什麼名氣,自然也沒什麼生意。”
“大律師啊!”
“什麼大律師。”李軒傑訕笑一聲,深有感觸地說道:“妹子,聽哥哥一句勸,以後哪怕上街要飯,也別做律師。”
聽到“妹子”的稱呼,葉傾城的表情尷尬了一下,也懶得辯解,隨口問道:“律師不好嗎?”
“好!當然好。那得看在什麼地方。你說秀才好嗎?可秀才要是在兵營里,那也就是個炮灰。”李軒傑說話時臉上帶著笑,卻難掩大志難伸的落寞。“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打架靠拳頭,打官司靠錢。自古衙門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這些許多人耳熟能詳的俗語,真正體會起來,才會感覺到其中的辛酸啊。”又笑了笑,說道:“前段時間有個小子找到我,說要告城管,說城管搶了他東西,要告城管搶劫罪。我一琢磨機會來了。這官司要一打,我怎麼也得像劉曉原打鄧玉嬌案子一樣火一把。誰知辛苦整理材料弄了兩天,法院不受理,聯系媒體吧,媒體也不搭理。唉,心灰意懶了。”笑著搖搖頭,李軒傑連接上網线,說道:“你這樣小小年紀,跟你說你也不明白。”
“年紀小怎麼了?”葉傾城有些不滿,“我早熟。你不能因為別人年紀小就小看人吧?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懂。”
“年紀小,社會經驗不足,人生閱歷不多,說白了,就是幼稚。”李軒傑好笑的看著葉傾城,忍不住想逗她,問:“你又懂些什麼?”
“切。”葉傾城啐了一口,沒有回答李軒傑的問題,說道:“說得好像你經歷了多少大風大浪似的。咱貧苦出身,沒聽說過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嗎?咱博覽群書,大道理看得多了。”
李軒傑怔了一下,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幼稚的爭論中。當著孩子說幼稚,就像當著瘸子說短話,注定會是個不愉快的討論。想了一下,李軒傑笑著問葉傾城,“知道成熟和幼稚的區別嗎?”
葉傾城眨了兩下眼睛,等待李軒傑的回答。
李軒傑笑道:“成熟的人永遠在懷疑自己是否幼稚,幼稚的人從來不認為自己幼稚。如果哪天你發現一個三歲小孩子正在感嘆自己某天做的事情多麼幼稚,那麼可以肯定,這孩子太成熟了。如果哪天你發現一個七老八十的人從來沒有一次反思自己的曾經的或當下的行為是否幼稚的行為,那他肯定就是白活一世的幼稚貨色。所以說,幼稚和成熟跟年齡沒有必然聯系,但大多數時候,年長的自然成熟一些,這是常理。”
葉傾城輕鎖眉頭,思索著李軒傑的話。
李軒傑打開瀏覽器,一邊瀏覽著新聞網站的新聞,一邊說道:“哪天你開始覺得自己曾經所做的事情非常幼稚,甚至每天都會覺得前一天所做的事情有些幼稚或者反思前一天做所的事情是否有幼稚嫌疑的時候,你就在一點點成熟。”忽然想起來的一句話,李軒傑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是否能夠站得住腳,怕葉傾城鑽起牛角尖來跟自己辯駁,到時候萬一辯不過她反而丟人,便趕緊找了一條有趣的新聞,試圖岔開話題。“嘿嘿,你看這個新聞。”
葉傾城好奇的朝著電腦前拉了拉椅子,看到顯示器上的新聞標題是《少林寺發聲明稱有關釋永信網絡傳言系誹謗》。
“看看這個內容,想起了什麼?”李軒傑笑著問道。
只見新聞內容是一則少林寺發布的聲明:
關於澄清網絡謠言的聲明。
近日,釋永信方丈正在少林寺常住院主持宗教與外事活動,網上對釋永信方丈的一些負面傳言純屬誣蔑及誹謗。該類刻意編造的傳言傷害了廣大佛教徒的宗教感情,給少林寺及釋永信方丈的聲譽造成了惡劣影響。少林寺及釋永信方丈對此表示遺憾,並保留追究相關人員法律責任之權利。
特此聲明!
中國嵩山少林寺。
葉傾城又看向李軒傑,李軒傑笑問,“想起了什麼?”
“看著好像挺熟悉的行文方式。”
“哈哈哈。”李軒傑大笑起來,“乍一看我還以為是網友山寨的‘官方發言’呢,沒想到真是少林寺的聲明。”摸了一下下巴,李軒傑繼續笑道:“不得不說,釋永信是修不成正果了。真正的大師,又豈會在乎什麼人言?又豈會為了所謂‘不可信的謠傳’而弄出一個拙劣的‘官方發言’呢?看到這樣的‘聲明’,只怕原本不相信謠傳的人,也會相信了。真有點兒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啊。”
葉傾城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發現李軒傑這家伙還挺有趣,罵起人來不帶髒字,甚至比帶上髒字還要辛辣。到底是做律師的,思維方式就是跟旁人不一樣。
李軒傑又咂了一下嘴,盯著顯示器,說道:“原本我還覺得好歹釋永信也是個男人,道行不夠,有那麼點兒七情六欲也情有可原。可這則聲明一出來,我才發現原來釋永信其實挺扯淡的。要說傷害了他自己的感情也就算了,偏偏還綁架‘廣大佛教徒’,搞得他釋永信儼然成了全世界佛教徒的佛祖一樣。要是他釋永信受傷害了,‘廣大佛教徒’也跟著受傷害,那他釋永信‘開光’開爽了,廣大佛教徒也會跟著爽嗎?笑話!”
“哈哈哈!”葉傾城又大笑起來,“那你也趕緊剃了光頭跟著方丈大人一起爽去吧。讓方丈大人教教你那種高深的需要‘脫光’才能開光的佛法。”轉念一想,又笑道:“不行不行,現在不是以前那樣剃了頭就能當和尚的時代了。據說現在的和尚都要很高學歷的。”說著瞄到了新聞網頁上的另一條新聞:《湖北95%捐精者系大學生,完成全程補貼3000元》,又道:“靠!捐精就給3000塊啊。早知道我也去捐了。”
李軒傑愣了一下,抽了一下嘴角,說道:“你也得有啊。”
“我怎麼……呃……是沒。”葉傾城很尷尬。只顧笑去了,她把自己變身這茬兒給忽略了。
李軒傑覺得葉傾城傻的可愛,竟然會“誤以為”自己一個女孩子有“精”可捐,笑了笑,又道:“為了下一代著想,就算有也不能捐精。”
“為什麼?”
“你沒看過一個笑話嗎?說是段譽每喜歡上一個女孩子,段正淳就會對段譽說:‘你妹啊!’。你說我要是去捐精,過個二三十年,我兒子找了個女朋友,我這未來的兒媳婦又跟我當年捐的精有著某種關系,我怕我連對兒子說‘你妹’的機會都沒有。”
葉傾城噗嗤一聲又大笑起來,笑得太久,腮幫子有些疼。一手捂著嘴巴,想要忍住笑,說道:“應該有一定的措施避免這種事吧?”
“也許吧。可有一點,即便是我的精子培育出來的孩子,大概也不會在臉上寫上‘李軒傑精子所造’吧?到時候我總不能對我兒子說‘千萬別跟女孩子亂來,就算亂來,也得先做DNA鑒定。’吧?要真那樣,我兒子非得恨我一輩子不行。”
葉傾城幾乎笑抽了,捂著肚子一邊大笑一邊喘著氣。
而在葉傾城跟房東李軒傑說笑的時候,段磊則已經到了一高,隨便攔下一個學生問及葉傾城的宿舍在哪,才知道葉傾城搬出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