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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有病 尚輕輕 27318 2025-03-15 12:37

  (四十二)毀滅吧累了

  燕緋瀾每天被關押在陰暗狹窄的地牢內,連看守的士兵找不見,只她一個人陷入幽暗封閉的空間內,想說話也只能自言自語,不辨日夜。

  陷入昏迷前,她依稀記得自己瞧見了琰,像他卻又不怎麼像他,具體哪里不像燕緋瀾說不上來,總之,給她的感覺極為陌生,剛開始她還有些好奇,猜測是這個與琰相似的人抓她來的,可時間一長,漸漸的,她就不那麼好奇了。

  唯一值得奇怪的地方就是她醒來時,身上被割開的傷口已經恢復如初,應該是有人為她療了傷。

  她撫摸著左邊臉的龍鱗,只剩下右邊的臉還保留著較為完整的肌膚,四周充斥著濃烈的妖氣,她嘗試過修煉,可丹田卻無法淨化妖氣,一次次的嘗試,一次次的逃脫,永遠的失敗,像極了她這個炮灰的人生。

  燕緋瀾索性躺在草堆上,頂著一人妖不分的臉,嘴里叼著一根苦澀的草根,算了,不管是誰,他想怎樣就怎樣吧。

  燕緋瀾覺得自己想通,又沒有想通,反正這幅樣子,再落魄也不過如此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看到一束光亮從遠處傳了過來,是幾個士兵模樣打扮的家伙,他們拿著手鏈腳鏈給她拷上,她毫無反抗的任由他們給自己套上枷鎖,末了還多問了一句:

  “大哥,我這是在哪?”

  其中一個士兵嘲諷的說道:“姑娘,你這是在妖界。”

  妖界?她不禁有些迷惑,莫非那個小倌琰真的是妖王琰鳳嗎,一般來說,歷劫發生的事,修士只當夢一場,不會對凡間之事心存報復,可妖王到底歷的什麼劫,令他如此記恨自己。

  這麼想著,她隨著士兵一路出了地牢,門外的陽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邁著麻木的步伐,腳鏈手鏈同時搖晃的伶仃作響。

  一路上士兵們沉默無話,燕緋瀾百無聊賴的看著四周的亭台樓閣,幾朵雪白的眠純花隨著清風從她的眼前飄過。

  她眨了眨眼睛,確實是眠純花,本想伸手捉住,但手鏈禁錮著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見花落在了地上,被士兵的腳碾的粉碎,她暗嘆一聲,覺得惋惜。

  士兵把她帶到了一處偏僻的宮殿旁,對等候的一個老嬤嬤點頭致意,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老嬤嬤看見她丑陋的模樣,也不意外,而是粗暴的撕開她的衣服,把她剝的赤條條的,燕緋瀾打著冷顫,任由老嬤嬤繞著她走了好幾圈,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胳膊,像評價牲口一樣的語氣,說道:“臉挺丑,胳膊沒幾兩肉力氣也小,就這一身皮肉還行。”

  渾渾噩噩中,被人如此直白的打量,燕緋瀾臉色憋的通紅,忍不住問道:“這是要讓我做什麼?”

  “你犯了事,就會被送到我這干苦力。”嬤嬤挑眉,臉色如常。

  “我犯了什麼事!”

  嬤嬤說:“每個來這里的人都說自己沒犯什麼事,行了行了,別委屈了,我讓你干苦力又不是讓你去死,這麼委屈干什麼。”

  燕緋瀾一時語塞,強忍著沒有反駁。

  嬤嬤捂著鼻子,說她臭的像從墳墓里爬出來的,吆喝她去右邊的房間,房間里有一方水池,里面蒸汽彌漫像是一個大澡堂子,嬤嬤往她身上倒了一桶熱水,燕緋瀾雙手環胸,身體不住的打顫,也不知是燙的還是冷的。

  她說道:“嬤嬤,就不能讓我自己洗嗎?”

  “你是罪奴,是沒有資格用溫泉池的,我拿熱水給你衝衝,你就知足吧。”說著又是一桶熱水,從她的頭頂澆下,燕緋瀾咬牙,用手指將臉上的熱水抹了去。

  每個晚上,燕緋瀾同其他罪奴睡在簡陋的大通鋪上,每日天不亮就得起來勞作,她負責清理地磚,不能用法術,只能用抹布跪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宮中的總管愛潔,要求地磚必須日日保持鋥亮,稍有怠慢就會被嬤嬤鞭打。

  燕緋瀾曾看見一個小妖怪被打的皮開肉綻,嚎的直叫娘,她提著髒水桶的手驀的一松,剛擦拭的地板瞬間就被汙水浸泡。

  她連忙跪下來重新擦拭,以為嬤嬤會過來打她,但嬤嬤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轉過頭繼續鞭打那個小妖,燕緋瀾自知逃過一劫,不禁松了口氣,等回過神來時,背脊都冒著虛汗。

  可長年累月的干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成日對著這個偏殿擦地板,這些罪奴都有自己的罪名,只有她自己沒有審訊,沒有問責,沒有宣判,就這麼被關在這里,同待在地牢一樣毫無出路。

  她真想跑到妖王跟前好好質問他,她到底犯了什麼事?如果他恨自己捅了他一刀,那他再捅回來就是了。

  這日,一個衣著光鮮的宮侍來到他們這,說他的小主需要找個會侍弄曇嬌花的人,從北部部落上供了一批曇嬌花種子,可這種子的化身是小蟲子,一被種進土里就馬上跑出來,四處亂竄,讓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燕緋瀾立即上前一步:“我學過藥理,能幫得上小主。”

  她在這里憋的太久了,實在想出去透透氣。

  嬤嬤眼神凌厲的看了一下她,說道:“阿燕她不能出這個宮殿。”

  宮侍有些疑惑:“這又是為何?”

  燕緋瀾忙道:“因為嬤嬤怕我的樣子嚇著貴人。”

  說著她撩開面紗,露出一半青色龍鱗的臉。

  宮侍目光圓瞪,後退一步,結結巴巴的說:“你是是有些奇怪,不過我家小主不會在意這個,你帶好面紗就是了。”

  嬤嬤還想說什麼,被宮侍揚手止住:“嬤嬤,我很快就把人送回來,保准一根頭發絲都不會少。”

  說著拉著燕緋瀾就走,燕緋瀾偷偷回頭看了一眼嬤嬤,只見她臉色鐵青,燕緋瀾馬上把頭縮了回來,又害怕又爽快。

  她一邊平復這心情,一邊問道:“哥哥,那位貴人是哪位小主啊?”

  “我們家小主是兔妖,性子純良,是宮里面出了名的大善人,只要你干得好,賞賜什麼不會缺了你的。”宮侍頗有些高傲的說道。

  燕緋瀾來到華麗的宮殿內,這妖王的後宮修葺的倒是比凡人界的皇宮還要雄偉寬闊,她不敢怠慢,也不敢多看台階上那位雪白衣衫的男子一眼,立即坐下來照看種子。

  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才把這些小蟲子種進土里,她捶打著酸澀的脖頸,望著遠處斑斕的霞光發呆。

  “發什麼愣呐。”宮侍的聲音在耳邊想起,“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本事,這麼難纏的種子也被你治的服服帖帖,我們主子說了,問你想要什麼賞賜?放出宮可別妄想了啊。”

  “可以賜我一朵眠純花嗎?”燕緋瀾想了想,說道,她並不在眠純花是否能帶來好運,只是單純的喜歡這花。

  宮侍猶豫了一下,搖搖頭:“這個恐怕不行。”

  “為什麼?”

  “眠純花是妖王養的花,任何人都不准動,上次有個寵侍摘了一朵,結果被妖王關進了冷宮。”

  燕緋瀾嘆了口氣:“既然如此,我沒什麼想要的了。”

  宮侍有些不解:“你這人真是奇怪。”

  但臨走之時,小主送給了她一束風鈴花,起風的時候,淡黃色的花蕊會發出清脆的風鈴聲,讓她不禁想起了往昔的日子。

  燕緋瀾將花放在了床頭,伴隨著其他罪奴的呼吸聲進入了夢鄉,可第二天一早發現花被人燒成了濃灰。

  這里的罪奴都被封住了法術,斷不可能她們所為。

  那個嫌疑很大的將她抓來的妖王倒是很有可能。

  燕緋瀾給氣笑了,他連朵花都不放過,干嘛還要讓自己活著。

  燕緋瀾頭一次沒去干早活,她偷偷溜了出去,一路來到御花園,本打算將御花園養的眠純花扒個干淨,但看見一抹火紅的身影站在花簇中間,他背對著燕緋瀾,紅色的長發束在腦後,身形頎長優雅,貴氣逼人。

  燕緋瀾頓時對這個背影油然而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她想也不想的撲了過去,那個人影也似是沒料到燕緋瀾的物理攻擊,剛察覺到動靜轉過身,就被她撞了個滿懷,和她一起栽進了花叢中。

  燕緋瀾對上熟悉的眸子,記憶里的琰成了琰鳳,他眼中含著驚訝,正在氣頭上的燕緋瀾揪著他的領口,大聲說道:“你你這只鳳凰,到底想要怎樣!”

  琰鳳也不推開她爬起來,而是任由她壓著自己,冷冷笑道:“還能怎樣,我咽不下這口氣。”

  “”這廝可真欠打。

  一旁突然跑來一個男童,對著燕緋瀾急吼吼的說道:“又是你這個女人,別動我主人,要不是為了你!我主人才不會受傷!”

  “受傷?”燕緋瀾瞧著琰鳳絕美的面孔,只覺得匪夷所思,“他還能受傷?”

  “你給我起來!你快壓死我主人了!”男童說著就要跳到燕緋瀾身上捶打她,她只好躲開,灰溜溜的站在一邊,看著男童把琰鳳扶起來。

  琰鳳臉色蒼白,嘴唇發青,看他這幅弱不禁風模樣,好像是有點虛弱。

  (四十三)妖後

  男童小心翼翼扶起琰鳳,擔憂的問著:“主人你沒事吧?”

  “我沒什麼,扶我回去吧。”琰鳳輕輕說著,顫動著細密的睫毛,垂下眼睛不再看她一眼,恍如一尊白玉雕像般,獨屬於鳳凰柔順的紅發一塵不染,卻如同太陽般明亮,勾勒出雕塑般的輪廓。

  除了面相上有些不一樣,他的聲音與炎一模一樣,似乎他溫柔的余韻還在耳邊縈繞,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聽了也忍不住軟了心腸。

  她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攔下了即將離開的主仆:“你說是他為了我才受的傷,那他為我做了什麼?”

  “你這種無情無義的人知道又能怎樣!可不見得會報答我家主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男童眼含諷刺的看著她。

  燕緋瀾聽的愣了一會,忽的冷冷說道:“如果妖王被人喂下仙草愛上一個陌生人,只怕不用妖王動手,你就會替妖王殺了那人。”

  男童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說道:“我家主人厲害著呢,才不會遭此毒手。”

  “那我殺了琰,又何錯之有。”

  琰鳳睜開眼睛,那雙赤瞳麻木而冷酷,他微微一笑,吐出兩個字:“讓開。”

  燕緋瀾渾身一震,只得往旁邊側開身體。

  但男童此時卻憤恨的盯著她,不依不饒的說道:“縱然我家主人有錯,也不至於讓你痛下殺手!你修醫道,心腸比魔道還狠,而我主人卻不計前嫌,用心頭血醫治你的蛟龍毒,若不是我主人用血吊著你的命,你早就變成一個沒有思想的畜牲......”

  “閉嘴......咳咳咳。”琰鳳猛地的咳嗽起來,拳頭抵住嘴,斷斷續續的說道,“暉你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是他救了自己嗎?燕緋瀾如同被針扎了一般瑟縮下身體,心砰砰直跳,讓她的臉一陣發燙,淡然的視线驀然凝聚在他的臉上。

  燕緋瀾看清了他干裂的嘴里咳出的殷紅,他高大的身體搖搖欲墜,此時病弱的他完全不像一方霸主。

  知道是他救了自己後,燕緋瀾對剛剛的冷言冷語也有些懊悔,強烈的責任感和愧疚感迫使她慢慢走過去,讓他的身體靠在她的懷里,他的身體是熱的,溫度比她這個人族高上幾分。

  琰鳳毫不避諱的看著她,倒也沒推開她的善意。

  燕緋瀾不自在的避開他的眼睛:“我看你仆人矮了些,扶不動你,還是我來吧。”

  “你說誰矮!我可是食鐵獸!是世上最猛的坐騎!只是還沒長大罷了”男童不滿的看著她。

  食鐵獸?燕緋瀾想了一會,好像在哪聽過這名號,隨後面無表情的盯著他:“說到底你不就是個熊貓嗎,你的氣息我些熟悉,我們是不是在天蜀城見過。”

  她一把捉住男童的衣領,將它提到自個兒跟前,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喚醒了燕緋瀾的記憶:“我想起來了,要不是追著你,我也不會遇到你的主人。”

  男童扭捏著在他手下掙扎:“放開我,壞女人!你不僅壞!還粗魯!”

  他滿懷希望的看向自己的主人,但他的主人只是安靜的靠在女修的肩上,根本不想開口幫他一把,果然,這女人就是個禍水!只要女人對主人示好,主人就舍不得放手丟開她,男童只得垂下腦袋,可憐兮兮的說著:“我怕主人在凡人界受了欺負,所以才跟著他,你要打我就打吧,下手輕點,我......我還沒有成年。”

  燕緋瀾手一松,把他放了下去:“誰說要打你了,帶我去妖王的宮殿。”

  男童拍拍屁股上的灰塵,連忙引著她往前走,當路上的侍衛看見一個女人攙扶著妖王時,都不由瞪大眼睛,隨後低下頭去,不敢多看一分。

  宮殿里還有日日夜夜守著奴仆,無一例外都是男性,這個妖族王宮倒是格外少見到女子。

  燕緋瀾一跨進宮殿,就有奴仆自行接過琰鳳,她只得隔著屏風看見琰鳳在數名宮人的安置下,躺在床上。

  男童好奇的問道:“你現在怎又傻傻的站在這里,不過去瞧瞧我主人?”

  “我......我。”她支支吾吾了幾聲,道,“我還得回去擦地板呢,況且妖王身邊也不缺人。”

  這般說著,屏風後的妖王突然咳嗽了幾聲,但連一聲都不肯說話,但男童哪還不知道自己主人的心思,連忙說道:“你是醫者,就是來照顧傷患的,嬤嬤那里我去說,主人就交給你照顧了。”

  他一說完就馬不停蹄的跑出去,燕緋瀾繞去了屏風後,蒼白虛弱的琰鳳躺在床上,努力平復他嘶啞的咳嗽。

  一旁的奴正在用帕子溫柔的擦拭他的額角,燕緋瀾走近了些,奴仆都自動退讓開來,魚貫而出,將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我雖如今這個樣子不中用,但你想再殺一次泄憤也殺不了了。”他低低說著,不再咳嗽,聲音微弱卻很清晰。

  “別說了,那是之前的事了,現在我不想殺你,也沒有理由殺你。”

  琰鳳閉上眼睛:“可我記仇。”

  “既然記仇為何還要救我?”她重復著奴仆手上的工作,輕輕擦拭他的面容,被火紅發絲遮擋住的耳垂悄悄的紅了。

  “對啊,我為何要救你?我也不明白。”他復又睜開眼睛,眼神溫溫涼涼的落在她身上,半是歡喜,半是怨恨,“你是個女人,是我歷劫的一個夢,你那麼差勁,夢里的我也不該喜歡你,所以我既救了你,也關著你。我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見不得你開心快樂。”

  “這點是挺奇怪的,修士們往往不會承認歷劫的那個人就是自己。”燕緋瀾不住的點頭,如果能夠解開其中的奧秘,說不定寫進書籍還能夠流芳百世。

  “但我還記得琰同你相處的每一刻,每次想起這些,我都......都有些膩味了。”

  “那我要不還是回去擦地板吧。”燕緋瀾斟酌著說道。

  但琰鳳抓住了她的手腕,那樣專注的看著她,就像是琰在看她一樣:“我救了你,你還欠我一個人情。”

  燕緋瀾苦笑一下:“我沒忘,只是不知道你需要我為你擦多少年的地板。”

  “我還沒有想好。”他的手指輕輕撫摩挲著她如玉的肌膚,“給我些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好。”燕緋瀾點點頭。

  這日以後,她在偏殿住下,每天都無微不至的照顧著琰鳳,或許真的是因為他心頭血的原因,身上的鱗甲沒有再多長出一塊,但其他的鱗甲卻仿佛融進了骨髓之中,成為了她身體的一部分,或許她這輩子都會長著鱗甲進入墳墓。

  這樣丑陋的自己哪還會覺得琰鳳仍舊如琰那會傾心她。

  “妖王,喝藥的時間到了。”燕緋瀾端著藥碗坐在他的身側,琰鳳拿著書只看了一眼就繼續專注在書本上。

  妖王很討厭喝藥,這是宮殿里的奴仆告訴她的,妖王一旦受傷只會自己硬抗過去,讓他喝藥是絕對不可能的。

  妖王雖對燕緋瀾冷臉冷語,但燕緋瀾在的時候,總能讓琰鳳多多少少喝上幾口。

  “你沒來的時候,我只需要一天喝三次藥,如今可好,變成了一日六次。”他諷刺的說著,“我現在看到藥就想吐。”

  “你要是反胃惡心,我再去給你熬另一副藥湯過來,保准治好你嘔吐的毛病。”

  “是藥三分毒,你想毒死我?”

  “你怎麼又誤會我。”她無辜的看著他,端著藥碗不肯走,空氣里都是苦澀的藥味,琰鳳受不了她這幅可憐的模樣,只得拿起藥碗喝了一口,燕緋瀾拿上又端上一碗蜂蜜水堵住了他苦澀的嘴。

  “我突然想到你該怎麼回報我了。”他突然說道,拉著她的手腕在床榻旁坐下。

  “嗯?”燕緋瀾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

  “你嫁給我,成為妖界的王後。”他不帶絲毫感情的說出這話,那副冰冷的面孔如同蟄伏在暗處的猛獸。

  燕緋瀾不由笑了:“妖王,我已與別人結成道侶,怎麼能再嫁。”

  她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血线。

  琰鳳厭惡的看著她的姻緣线,冷酷的說道:“在妖界不需要這種東西,妖族會在道侶體內種上屬於自己的印跡。”

  即使伴侶身死道消,妖族也能再次找到伴侶的轉世靈魂。

  “況且你嫁給我,有我護著你,也不用擔心風青羽會加害與你。”他繼續說著嫁娶的好處。

  “那你能擋住夜離嗎?”一想到那個把她囚禁在地下的男人,燕緋瀾就忍不住顫抖,一年以後,夜離一定知道她的逃離,若是被他捉住,還不知道又是怎樣一頓折磨。

  “我雖然不知道夜離此人是誰,但我的修為絕不會在他之下,他若是敢來妖界,定會讓他有來無回。”他握住燕緋瀾冰涼的手,另一只則撫摸上她的臉龐,“我需要一個契機,讓我從歷劫的夢里掙脫出來,就是我們再次成為夫妻,你知道我本是喜歡男人的,若我們在一起......對女人的不適應......說不定就會讓我找回從前的自己,不再痴纏前塵往事。”

  妖王說的懇切,這件事確實需要早點解決,可若是她嫁給他,最後沒能回到正軌呢,他們兩個又當如何。

  “所以說我幫你也算是還你的人情了,可我的臉......你不怕惹人非議嗎?”她心底雖不再介意這張臉,但到底會帶來諸多不便。

  “琰娶你的時候,並不在乎你的臉。”他終於露出一絲笑容,“我娶你亦然。”

  “那我可以幫你。”燕緋瀾鄭重的說道,“可此事不成,你會怎麼處置我,是視我為人生的汙點殺掉?還是放我離開?”

  他閉上眼睛,疲倦的嘆了口氣:“到時候你若是想離開,便走吧,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里。”

  如此便好,燕緋瀾不禁松了口氣,可又想到什麼,有些羞赧的撓撓頭:“你說我們成親,我該以怎樣的態度對你啊。”

  他理所應當的說道:“當然是如新婚燕爾的夫妻那樣相處,我們會做夫妻之間的所有事。”

  似是怕她反悔,他緊緊抓住她的手腕:“我知道這對你很難,你得有個心理准備。”

  不就是報恩嗎,燕緋瀾可以忍,凡人界的一些逢場作戲的夫妻也不少,或許身為女子的柔情蜜意,能讓琰鳳早點厭惡也說不准。

  (四十四)輸的徹底

  送走了教習嬤嬤,只剩燕緋瀾獨自坐在金碧輝煌的宮殿中,清風吹拂著珠簾伶仃作響,在太陽下輕輕的晃動著,恍若一道流光溢彩的瀑布,里面的每一樣東西都價值不菲,據說這座宮殿是歷任妖後的居所,一共有三層,每一層都修繕的仿若人間仙境般。

  每日中午,琰鳳都會前來與她用膳,今日的他穿著月白色軟緞金邊袍,奪目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高高豎起的頭發仿若帶上了一頂純金冠冕,彰顯出至高無上的氣勢。

  宮奴為他掀開珠簾,琰鳳一踏進屋內,就瞧見燕緋瀾在發呆,他走到她的身後,雙手搭在她肩上,問道:“在想什麼?”

  燕緋瀾轉過頭,對上他飛揚眉毛下的眼睛,赤瞳紅紋的雙目依舊奪人心魄,她說道:“想嬤嬤教給我的事。”

  琰鳳輕笑一聲:“那些繁瑣的禮節隨便聽聽就好,以後你就是這里的主人,想怎樣都行。”

  “不止這些。”燕緋瀾低緩的嗓音徐徐說著,“嬤嬤還告訴我其他一些事,比如你的秘密。”

  “什麼秘密?”琰鳳從懷里掏出一柄折扇,塞進她的手中,“這是你的東西吧。”

  “對,但怎麼在你這?”她撫摸著折扇,記得她將法寶留給了小狐狸。

  “我的人在交易閣中發現了這個寶物,想來是誰撿到後賣去了那里。”他撫摸著她的臉頰,眼神幽深,“我的人將此物隨身攜帶,卻正好被我瞧見,便要了過來還給你。”

  “謝謝.......我以為我一輩子都見不到它了。”法寶是燕緋瀾煉制出來的心血,以至於在失去它後,她也無心再尋找下一個法寶。

  “既然你送我了個禮物,那我也要送你一個禮物。”燕緋瀾笑道,拉過他的手臂,讓他坐下,自己則故意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輕說道,“我可以把你的秘密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琰鳳的心跳得很快,他摟上她柔軟的腰肢,竭力強迫自己不要將她的細腰給掐斷了。

  “嬤嬤說鳳凰一族的男人,這里都很敏感。”她一邊說著,趴在他寬闊的肩上,吻上他的雪白柔嫩的耳垂。

  果不其然聽見琰鳳沉重的一聲呻吟。

  “別這樣!”琰鳳遏制住嘴里發出來的音調,咬著牙,全身上下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

  “鳳凰,你耳朵變得好紅,你知道自己的這出很敏感嗎。”她用嘴唇輕輕觸碰著他的耳朵,溫度陡然飆升了好幾度,看來他的身體不習慣女人的觸碰,這般想著,她越發用力吮吸著他耳上的敏感點。

  “不......”

  琰鳳偏過頭想避開她的親吻,但燕緋瀾頭一次這麼霸道的掐住他的下顎,強迫他:“不准動,不然我就咬你了。”

  見他還要掙扎,她狠狠地在他軟軟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啊......”琰鳳仰著頭,嘴里溢出情惑的囈語,雙臂緊緊摟住她的腰肢,手掌沿著她背脊的曲线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

  他的下體已經硬了,燕緋瀾能感覺到一根熱氣騰騰的動作卡在褲襠里,當她正想更進一點撫上他的屌,琰鳳卻比她更快一步的推開她。

  眨眼之際,屋內已經沒了他的蹤影,只有珠簾發出叮鈴鈴的聲響,燕緋瀾面無表情的用手絹擦拭嘴角,她嘴里都是琰鳳身體濃郁的香氣。

  隨後她躺在床上,困倦的閉上眼睛,希望這一切能盡快結束。

  ————————

  暉手拿著從妖市上買的小玩意兒,滿心愉悅的去找自己主人,找了一圈被告知,主人在溫泉御所沐浴。

  暉不明白,這大白天的有什麼澡可洗的,想來還是那女修愛潔,主人身上一丁點血腥味她都受不了,他莽撞的衝進溫泉池里,大聲嚷嚷:“主人我回來來!”

  琰鳳睜開眼睛,結實的雙臂搭在大理石磚上,隆起一層鼓囊囊的肌肉,泉水只到他的胸膛,散發著裊裊白霧的清泉溫柔的包裹著他的身體。

  他微微側著頭,語調慵懶:“我的王後呢?”

  今日燕緋瀾想出宮去瞧瞧,琰鳳便讓食鐵獸暉跟著她。

  暉不高興的說:“還有幾天才舉行儀式呢,她現在還不是妖界的女主人,況且女修在妖市上把我趕走了,我們大吵了一架。”

  琰鳳無奈的說道:“這又怎麼了。”

  “她嫌我走的慢!我嫌她買的多!”暉一想到這個就怒氣衝衝,“主人你是不知道她有多能逛,從西市到東市,整整兩個時辰不歇氣,看見漂亮東西就買,不出一會妖市全都知道妖界來了個蒙面但人傻錢多的女人!”

  琰鳳寵溺的勾起嘴角:“她喜歡,讓她買就是了,這有什麼好爭的。”

  暉委屈巴巴的控訴:“哼。主人現在被女修勾了魂,我說什麼主人都向著她,才不會管我的死活。”

  暉不明白主人為何突然要娶女修為妻,而且以女修的個性竟沒有反對,順從的詭異極了,暉敏銳的察覺到兩人之間或許達成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交易。

  “胡說八道。”琰鳳輕輕斥責道。

  暉左右看了看,跪坐在琰鳳身後,把玩這手中的玩具:“主人,如果以後女修不喜歡我,你會不會把我逐出宮殿啊?”

  “想什麼呢。”琰鳳撫摸著他的腦袋。

  “那主人是真的喜歡她嗎?”其實娶個女人也不是不行,就是妖族和人族子嗣艱難,以琰鳳的修為,說不定上萬年都不會有孩子。

  但琰鳳卻收回手,慢慢閉上眼睛假寐,他不願意回答這種虛無縹緲的問題,他更願意做點有實際意義的事,比如讓燕緋瀾心甘情願的守在他的身邊,假以時日,他不信她不會愛上自己。

  突然間,胸口的鳳凰圖騰突然灼燒起來,不好,燕緋瀾出事了,他猛的從水池中起身,消失在宮殿中,留下滿身是水,不明所以的食鐵獸傻愣愣的坐在那。

  燕緋瀾氣走了食鐵獸,自己和其他的隨從去了酒樓喝茶歇息,她望著樓下人來人往的妖族,難免有些好奇,這還是第一次她看見如此眾多的妖族,妖市里不光有妖族,還有不少來次交易的鮫人。

  鮫人的男性美艷妖媚,幾乎都穿著藍衫。可奇怪的是,他們的額上都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青霧。

  這青霧只有潛心修醫的修士才會發現,擁有這種能力的修士這世上寥寥無幾,燕緋瀾算是其中一個,青霧代表著不久以後,這個種族會迎來一場損失慘重的瘟疫。

  但也可能是可以控制的小災小病,不足為懼。

  “不行!連鏡陛下您不能進去!”

  “我不過就想看看妖界的女主人,有何不可,讓開!”

  門外傳來侍從的驚呼聲,燕緋瀾的思緒被打斷,這才想起這位明戀妖王已久的鮫皇,在原著里,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聽聞塗山慕滄與琰鳳有染後,將塗山慕滄捉了去,日日折磨,不但拔去了他的手指甲,還打斷他的四肢,將他丟進最下等的妓院里被乞丐輪奸。

  燕緋瀾想到此,不禁毛骨悚然,撐著桌子就要站起來,門在這時被推開,燕緋瀾與連鏡四目相對,連鏡震驚的看著這一幕,似乎連呼吸都難以為繼。

  “你是被琰鳳救了去嗎?”他喃喃說著,嘴唇動了動,聲音很低,燕緋瀾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這個人是他,原來他們早在凡人界見過一面,那時的他到底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情來給成親的琰鳳送上賀禮的啊。

  燕緋瀾想不出,也猜不透。

  “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燕緋瀾簡短又和藹的說道,努力保持著鎮定,他眼底的瘋狂令她害怕,只得盡量不刺激這個瘋子,本想告訴他自己與琰鳳的交易,可之前與琰鳳做下保證,萬萬不可讓第二個人知曉。

  聽見她的聲音,連鏡猛的僵直住了身體,當場石化,他艱難的開口:“琰鳳的妖後,是你?”

  燕緋瀾此時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定定的瞧著他。

  突然間,他拽著燕緋瀾的手腕,默念法訣,從妖界瞬移到凡人界的海邊,海浪拍打著岸邊,濺起白浪,此時天空低沉陰暗,高空之上醞釀著一團黑雲,一場暴風雨快要來了。

  此時燕緋瀾看清他的額上也有一層青色的霧,難道瘟疫的預兆是真的嗎?

  連鏡的眼睛淒絕的看著她,似在無聲的表達自己的怨恨,這一時間,燕緋瀾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對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讓他被絕望傷透。

  “你為何要帶我來這?”她問道。

  “這里沒有妖界的人打擾我們。”他喑啞的開口,“你的傷......都好了嗎?”

  傷?燕緋瀾疑惑的揚起眉頭,雖然不知他說什麼傷口,但她現在確實沒有傷了,就連臉上的青鱗也被琰鳳施法藏了起來。

  “都好了。”

  看著面前女子溫柔似水的臉龐,仿佛昔日的榮光又在她身上重新散發。

  “你還活著就好。”她還是這麼瘦削,但面上多了一絲堅毅之色,或許是琰鳳改變了她,而她也改變了琰鳳。

  他雖然嫉恨她,可殺了她一次後,日日飽受內心的譴責,久久尋不到她的蹤跡後更是難以入眠,要不是在尋找她下落的途中,得知妖王就快大婚,他也不會再見到她。

  燕緋瀾是能喚起他心中為數不多的善意的人,想到這他下意識捂住心口,他已經許久沒有從感受到什麼是愧疚和痛苦了,原來,他的心還是會因為一個女人而痛的。

  燕緋瀾見他一副模樣,誤以為是他身體出了問題,忙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你關心我?”他抬起頭,目光澄澈清明,“你不該關心我,我們本是仇人。”

  “可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呢。”她想上前又不敢。

  連鏡側頭看著陰暗洶涌的大海,猛烈的海風吹拂著他的頭發四散飛舞,他嘴角含著自嘲般的犀利,冷冷說道:“你贏了。”

  “啊?”她怎麼聽不懂。

  我贏什麼了?這句話還沒有說出口,一道紅色的影子驀的出現在她的面前,突然而至的琰鳳打斷了她疑惑。

  “連鏡......”琰鳳陰狠的喚著他的名字,而連鏡卻淡漠的看著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猛烈的劍光直指連鏡的眉心,強烈的光亮令燕緋瀾忍不住閉上眼,兩個化神期的修士在海邊打了起來。

  但化神中期的連鏡根本不是化神後期琰鳳的對手,連鏡很快就被琰鳳壓制在身下。

  連鏡跪在地上,琰鳳手中的光劍刺中了連鏡的心髒,血水從身體里溢了出來,一點一點打在身下的沙地里,再用力一點,只怕會刺穿這具身體。

  連鏡面色慘白,說道:“一直以來我都不是你的對手,你看不上我也是應當。”

  琰鳳冷哼了一聲,燕緋瀾捉住琰鳳的手臂,搖了搖頭:“他沒有對我做什麼,我們回去吧。”

  “鮫人狡詐,你莫要被他騙了。”琰鳳卻是不信,他太了解連鏡是個怎樣的瘋子,所以才不想留著這禍患。

  “不,我相信他,若是他想殺了我,就不會等到你來,我們就快成婚,我不想因此徒增殺孽。”燕緋瀾放輕動作,握住他的光劍,將它從連鏡的身體里輕輕抽離,連鏡怔怔的望著她,鮫人的眼眶里滾落出淚水,落在地上化成了珍珠。

  連鏡捂住胸口,一手撐地,艱難的喘息著,燕緋瀾隨身攜帶的定瘟珠悄悄塞進他的掌心,低聲道:“這個給你,我看到了不久後鮫人一族即將爆發的災禍,這個珠子可避一時的瘟疫,就當你送我鮫珠的回禮了。”

  他低著頭:“你竟還記得。”

  “我還記得你的名字呢,連鏡。”

  (四十五)搞事的魔尊

  燕緋瀾將藤椅搬去了樹蔭底下乘涼,膝蓋上躺著看了一半的孤本史書,無所事事的消磨時光,在妖界的日子甚是無趣,她既不能用妖氣修煉,也不能隨意的離開王宮,這里遍布著琰鳳設下的結界,只要她不往外踏出一步,夜離和風青羽就對她無可奈何。

  聒噪的蟬聲孜孜不倦的作響,膝蓋上的絨毯長長的鋪展著,一直垂到了腳邊,絨毯是狐狸毛做成的,但王宮的狐妖似乎並不介意同類的毛皮被做成毯子,甚至還若無其事的披上它們,燕緋瀾有些不理解,她完全無法將人皮披在身上。

  說到人皮,史書里恰好記載了一個修士的一生,那是好幾千年的事,據說有個修士開辟了一種全新的道,既不是魔道,也不是妖道,而是一種邪惡至極,不被人接受的道,那時的人們對於這樣未知全貌的東西要麼毀滅,要麼把它封印。

  修士被修真界拋棄了。

  他被當作邪惡之物處死,被活活剝去了人皮,剜掉眼睛,身上種下幾百種符咒,為的就是毀去他的靈魂讓他不得轉生,在這一切都大功告成之後,那名修士的遺體被鎮壓在凡人界的蒼茫山下。

  蒼茫山?燕緋瀾微微揚起下顎,看著南邊,那不就是在天蜀城附近嗎,她不禁想起在地下城見到的那個怪物,內心深處彌漫出一股朦朧的疑惑,她見到的怪物也不知是否和千年前那次有關。

  或許琰鳳知道一些,那時候他早就出生了,想到去見琰鳳,燕緋瀾又有些猶豫起來。

  雖然還有幾日他們才大婚,但為了喚醒琰鳳對女人的生理性抵觸感,他們幾乎日日都在一起,琰鳳會托起她的下顎,親吻她的嘴唇,如蜻蜓點水一般,似在草草例行公事,看得出他並不適應和她親密,燕緋瀾以為他會取消婚禮大典,奇怪的是,他默許了這一切進行下去。

  算了,這不是她一個工具該想的這些。

  她抱著書籍去了琰鳳的宮殿,想聊聊那個修士的事,意外的看見暉坐在門口的台階上。

  暉一看見她,就不安的站起來,神色有些躲閃。

  燕緋瀾走到他跟前兒,問道:“妖王在里面嗎?”

  暉很快的說道:“不在!”

  但宮殿內卻傳出一聲刺耳的憤怒之聲,是個陌生的男人在怒吼。

  暉緊張的盯著燕緋瀾平靜的面孔,小聲說道:“你最好不要進去,里面有人。”

  “他是誰?”

  “辜秋。”暉撓撓腦袋,顯然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為了你,主人將宮里的寵侍都遣走了,辜秋是唯一一個不願意離開主人的,正在里面鬧騰呢。”

  燕緋瀾慢慢咀嚼這個名字,如果她是書中的炮灰女配,那辜秋就是書中的惡毒男配,一個將琰鳳愛到發狂的虎妖。

  書里九尾狐後半部分的痛苦幾乎都是辜秋給他的,辜秋在報復九尾狐,恨他奪走了自己的愛人。

  燕緋瀾嘆了口氣,說道:“那我先走吧。”

  暉說道:“你別怕辜秋,有主人護著你,那只虎妖傷不了你,其實我也不喜歡辜秋那個家伙,每次我出現,他都會惡狠狠的瞪我,巴不得我趕緊去死。”

  當然了,誰讓你是個雄性,辜秋不沒有危機感才怪。

  燕緋瀾忍不住笑道:“看在你難得安慰我的份上,送你個小禮物吧。”

  她將一根嫩竹子做成的零食送給他,暉呆滯的聞了又聞:“這是什麼?”

  “可以吃的東西,這竹子可嫩了,嘗嘗吧。”

  暉一愣,隨後氣急敗壞的說道:“我是食鐵獸!我不吃素!你摳門死了!誰家送禮物送竹子啊!”

  宮殿外,燕緋瀾和暉在打鬧著;但宮殿內卻彌漫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息。

  “你讓我走?我沒聽錯吧琰鳳,我們可是從小長大的情誼,怎就比不過一個女人!”辜秋抱著雙臂,固執的下巴緊繃這,肌肉發達的臂膀將布料撐的鼓鼓的,身材體型比琰鳳竟高大了一倍,儼然看不出他在床上是被插的淫水直流的那一個。

  “你聽到的每一個字都是我思前想後,猶豫再三的結論。”琰鳳一字一句,頗有耐心的和他說道。

  “用一個女人就想讓我滾,你以為我會信?倒不如換一種方式。”

  “我會給你一座妖氣濃郁的山頭,你大可以放心修煉。”

  “施舍我一座山就把我打發了,你覺得這樣可以算清我們幾千年的感情嗎?”辜秋的眼中逐漸積蓄著委屈和怒意,他試著抓住琰鳳的手,卻被琰鳳不著痕跡的躲開。

  琰鳳看著他黑色的眼珠,與燕緋瀾的一模一樣。這才讓他對辜秋有了一絲耐心,自從認識了燕緋瀾,他總是忍不住將她和所有人對比,結果就是所有人或多或少在某一點都比不上她。

  “這些年我對你,跟對其他男人沒什麼區別。”

  “可你的第一次是我的!”辜秋紅著眼睛,大聲大聲辯駁,“我不要你的東西,更不會離開你的!”

  “我做的決定不會動搖。”琰鳳漸漸失去了耐心,“如果你現在不走,等我趕你走的時候,你什麼都得不到。”

  “只要你留我在這里,我不會給你造成麻煩,更不會傷害那個女人。”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琰鳳冷漠的目光變得冷酷,“我不想把話說的太難聽,無論如何你今天之內就得給我從王宮里滾出去。”

  琰鳳的聲音里沒有了往日的柔情,只有屬於王者的冷峻。

  辜秋苦笑:“我不走的話,你是不是就要殺了我,就像當初你為了奪權殺了前任妖王一樣,還將他的屍骨埋在御花園下,日日夜夜看著你尋歡作樂。”

  他揭開當年宮變血淋淋的真像,只是在竭力保全自己的尊嚴罷了。

  辜秋離開的時候什麼都沒帶走,他沒有要琰鳳是誰給他的東西,眼下他也無處可去,坐在一條小溪邊上發呆。

  但一團黑煙飄到了他的跟前,辜秋被嚇了一跳,眼睜睜的看著黑煙凝聚成一個人形,是魔尊風青羽。

  “大皇子......”辜秋喃喃說著,斂去心神,頹然的低下頭,“魔尊。”

  風青羽漠然的看著曾經背叛自己父皇的男人,冷冷問道:“你被琰鳳趕出來了?”

  辜秋坦蕩的說道:“是啊,我的報應來了。”

  “他為了一個女人敢走你,真有點匪夷所思啊,難道她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是挺美的。”

  “畫出來。”

  “什麼?”辜秋仿佛以為自己聽岔了,這時候魔尊不應該殺了他為蛟龍一族報仇雪恨嗎?

  “將她的容貌完完整整的畫出來,我要看看她是誰。”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能有這樣的魔力讓琰鳳不惜代價在王宮設下禁制阻擋他的侵入,他的暗探也沒有絲毫頭緒。

  這個女人究竟是誘餌,誘導風青羽走進陷進里,還是琰鳳的軟肋,能讓風青羽給琰鳳致命一擊。

  (四十六)歸來的狐狸

  燕緋瀾穿著大紅嫁衣,長發如緞,似紗披散在肩頭,雙耳別著金制流蘇耳環,耀明媚眼,鑲有金色滾邊的衣袖幾乎長及地板,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自己的面無表情和侍女的喜悅形成了絕妙的反差。

  七八個婢女圍著燕緋瀾小心翼翼的侍奉著,動作輕柔,一點點用胭脂描紅新王後的如玉的肌膚,卷翹濃密的眼睫輕輕顫抖,宛如棲息在花上的蝴蝶,紅唇瑩潤,不點自紅,侍女們稍加修飾一番,讓天然無邪的絕世容顏愈發的出塵。

  這是燕緋瀾第二次成親了,被華麗的綢緞喜福裹著的她,依然感受不到幸福,婢女為她帶上沉重的發冠,又見燕緋瀾不語,絕美的面孔清清冷冷,仿佛今夜成親的人不是她一般,婢女不由惶恐,擔憂自己惹惱了新王後,忐忑的問道:“王後是不滿意這身裝束嗎?”

  燕緋瀾側過頭看她,只一眼,眼前的婢女身體輕輕顫抖。

  “沒有,你們做的很好。”燕緋瀾回過頭,輕輕說著。

  婢女皆是松了口氣,扶著她走出宮殿,此時已是半夜時分,妖與人不同,慶典往往在夜晚開始,每一處宮殿都被亮堂的宛如白日,這也是燕緋瀾頭一次見到如此眾多的妖族,她走過他們的身側,他們俱俯下身,對她行禮。

  她獨自踏上紅毯,明紅的裙擺在身後鋪開,錦紗明緞,層層迭迭的綻開,明月燈籠下,一個紅衣華貴之人,拖地的裙擺宛如盛開的牡丹,沿著石階一步步走向高台上的妖王。

  色彩鮮艷的花朵在高台邊自下而上的綻放,也只有在妖王迎娶妖後之時,高台的花才會盛開。

  琰鳳也是與她同樣色彩的紅衣,只不過在寬大的袖口處開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玄色的內衫,紅色於他依舊如此的絕代風華,其中點綴的黑色卻令他多了一絲沉穩。

  琰鳳俯視著台下的燕緋瀾,等著她一步步走到自己的身邊,那雙赤瞳直白、專注,仿佛一張無形的鎖鏈,將她困住,並把她一點點的拉至他的眼前。

  燕緋瀾深吸了口氣,心中沒由來的一陣慌亂,她總感覺有什麼東西脫離了的自己的掌控,不過也蠻可笑的,她這一生又有什麼能是自己做主的。

  斂去心中的哀怨,她彎起嘴角,走到他的身側,與他並肩而立。

  接下來便是妖族徹夜的狂歡。

  琉璃簾子叮鈴作響,紗幔重重,燕緋瀾立在月下,月光的清輝透過敞開的窗戶灑在她的身上,身上的紅色薄紗隨風翻飛,仿如飄渺雲煙,她褪去了厚重繁復的喜服,換上白色的抹胸,露出的半截乳房隨著呼吸緩緩起伏,如墨的青絲披散在潔白的肩膀上,一直垂到腰際。

  妖族王宮侍寢的裝扮有道不盡的香艷。

  她不喜歡琰鳳舉辦的隆重宴會,被諸多妖饒有興致的打量,他們都知道琰鳳好男風,娶她不過是為了傳宗接代,大家都既可憐又尊敬的看著她,有那麼一瞬間,燕緋瀾也覺得自己像個可憐的傻子。

  看吧看吧,燕緋瀾自暴自棄的想著,等過了今晚,這些八卦討厭的妖族休想再見到她一面。

  “王後。”婢女撩簾,輕輕走了進來,生怕驚了月下的女人,“王已經在寢殿等你了。”

  他還是來了,為什麼非得做那檔子事?燕緋瀾身形一顫,不情願的轉過柔美的身子,她不斷的安慰自己,有什麼好糾結的,不過是躺著就好了,反正人情債總得要還,張開雙腿總比要她的命強。

  層層紗幔隨風而動,婢女在她身後關上大門,魚貫而出。琰鳳坐在床榻前,身穿金蓮紅袍,宛如妖異的曼陀羅,卻渾身都是賭,他端著酒杯,出神的望著窗外,見她過來,嘴角含笑:

  “過來。”

  燕緋瀾無言的走到他身邊坐下,兩人之間隔了一個枕頭的距離。

  琰鳳放下酒杯,並未多說什麼,他打開枕頭邊的檀木箱子,取出一把小巧銀制的匕首。

  “接下來,是鳳凰一族的締約。”他淡淡的說著,撩起長袖,露出肌理分明的胳膊。

  然後重重的刺了下去,劃開一條深深的口子,能看見藏在血肉里的白骨,琰鳳皺著眉頭,這點疼痛在他看來仿佛不算什麼。

  燕緋瀾怔怔的看著他的動作,締個約需要這麼麻煩嗎?自己也不會被剜上一刀吧,想到此她不由捂住自己的胳膊。

  琰鳳冷哼一聲,奪過她的手,說道:“怕什麼。”

  話音一落,匕首就在她的掌心刺了下去,燕緋瀾咬緊嘴唇一聲不吭,手腕被他牢牢的捉住,掙脫不得,只得眼睜睜的看著血珠一顆顆的流出。

  這時他將胳膊伸過來,燕緋瀾掌心的血恰巧落進了他劃開的血肉里,兩人的傷口也漸漸愈合,看不出一絲痕跡,至此她的血與他的骨、他的血融為一體。

  而此時,她的左胸發燙,低頭一看,竟浮現出一只振翅欲發的紅色鳳凰,小小的一只,只有拇指般大小。

  琰鳳吻上她的滴血的掌心,血眸靜靜的看著她,道:“現在,你是我名正言順的道侶了。”

  名正言順?燕緋瀾不禁覺得好笑,也不知這修真界有沒有重婚罪。

  隨後他脫下自己的袍子,渾身赤裸的站在她面前,他的身體完美修長,既陽剛又美麗,尤其是胯下還顧著一團不容小覷的陽物,燕緋瀾臉上又紅又白,下意識羞怒的別過臉。

  琰鳳輕聲一笑,覆上燕緋瀾的身體,兩人交迭倒在床榻上。

  人界,荒墳谷。

  兩個盜墓賊正在土坑里刨著剛被扔進谷里的新鮮屍體,一般來說,他們這行總能從死屍上扒出不少好東西。

  “大哥,你看,這里怎麼多了一個還沒打開的棺材。”劉老四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一面將死屍上的玉佩往懷里塞。

  王老大踹開擋路的屍體,走到棺材面前,這口棺材古朴巨大,突兀的出現在群屍之中,令人心中泛起一股子寒意。

  但心中的貪婪壓制住了恐懼,王老大搓搓手,滿眼放精光的看著棺材:“這可是不是簡單的棺材,瞧著棺材上的繪畫是千年前的風格,只有達官顯赫才有這等殊榮啊。”

  “這種棺材不應該埋在地下嗎?”劉老四撓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誰會把它挖出來扔到亂葬崗啊。”

  王老大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中氣十足的說道:“你懂個屁,這是老天爺給咱們的財路,把榮華富貴親手送到咱跟前,還不快撬開!”

  “好好。”劉老四連忙找來鐵棍,一想到棺材內的屍體上堆滿了數不清的金銀珠寶,嘴角就止不住的咧開。

  一番忙活下來,兩人抬著沉重的棺蓋扔在地上,將地上的死屍們砸了個稀巴爛。他們朝內一望,頓時愣住,臉上浮現出痴迷的神情。

  “真美啊......”王老大喃喃說著,就連一旁的劉老四也看的目不轉睛。

  里面赫然躺著一個絕美的少年,安靜的閉著眼睛,他渾身赤裸,肌膚如雪,發如銀絲,粉唇鮮艷,那額上的紅印若隱若現,在兩個盜墓賊看來騷到了骨子里,身體的每一處透著一股子的嫵媚,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那雙手更是纖白無骨,比美嬌娥還美上幾分。

  如此模樣,看上去剛死不久,王老大胯下的雞巴瞬間就硬了,喘著粗氣,命令著劉老四:“快!快把他翻過來!”

  “啊?”劉老四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老子要奸屍!”

  劉老四聽此,下流的心也開始燥熱起來,等老大完事,是不是他也可以分一杯羹?當即往棺材里跨進去一條腿。

  突然間,棺材里的銀發少年,猛的睜開眼睛,一雙金瞳張揚而妖嬈,陰惻惻的盯著二人,那一眼,瞬間令兩人失去了眼前的色彩,還未反應過來,頭顱從他們肩上炸開,炸了少年一臉的血漿。

  塗山慕滄毫不在意的拭去臉上的猩紅,周身黑屋縈繞,化作黑袍披在他的身上,他環視了一眼死屍遍地的荒墳谷,想不到十涯之墟的出口竟是這麼個地方,他赤裸著身體出了棺材,舒展著雙臂,從十涯之墟得到的機緣牢牢刻在腦海里。

  凡人界並不安全,他需要回到妖氣充裕的妖界修煉,塗山慕滄面朝東方,眼中陰寒一閃而過,那是妖界的所在之處,若說妖氣最為充沛的地方,非王宮莫屬。

  他已孤身一人,藏在妖界最危險的地方又有誰能猜到,而且他必須去,他要拿回燕緋瀾留給他的法寶。

  (四十七)妖王的大婚

  琰鳳輕柔的吻著她的脖子,舌尖一點點的伸出來,在肌膚上打轉舔舐,燕緋瀾身體僵硬,她脖子本就敏感,一股酥麻瞬間穿透了身體,讓她軟了腰肢。

  她的一雙手更不知道往哪放才好,抓住他的胳膊和肩膀總覺得會太過親密,在燕緋瀾心中她和琰鳳就是一對假夫妻,既然是假的,主動和他肌膚相親總有些不一樣。

  唉,要是她沒那麼死板固執就好了。

  琰鳳的吻越來越深,也越來越熱切,脖子被吸出玫瑰色的吻痕,燕緋瀾僵直之時又感到茫然無措,感受到他的胯下的雞巴變硬,她揪著自個兒的裙子,頭尷尬的偏過一邊。

  但琰鳳並不想這麼放過她,他追著她的唇,強勢的印下,燕緋瀾對上他妖異惑人的赤瞳,有瞬間驚訝他的舉動,在她出神的時候,琰鳳的舌尖趁機不顧她的抗拒伸進嘴里,勾著她的舌頭舔動,舌面相貼,津液交換,碾轉反復的吻她,仿佛透氣的空間都被擠壓住,讓她無處可逃。

  琰鳳帶給她的感觸像火苗一樣迅速從唇邊蔓延開來,酥麻和快慰在身體里相互碰撞,撩撥著她的神經。

  “唔唔......不。”口中被攪出透明的津液,沿著嘴角下滑,嘴里像是被完整的侵犯了一遍,每個角落都留下了他的氣息。

  燕緋瀾劇烈的掙扎,腦袋晃動,企圖躲避他的深吻,琰鳳察覺到她的不適,這才慢慢收回舌頭,從她嘴上移開,撫摸著她的臉,說道:“怎麼了?”

  燕緋瀾臉色羞紅,舌根被吸的酸軟,大部分是因為氣的,她用力擦拭臉上的津液:“不要親吻。”

  她極力的遮掩住被琰鳳撩起欲火的心虛,明明他之前似乎也不熱衷親吻,怎麼今日就吻的這樣......這樣淫蕩......燕緋瀾心頭漸漸浮上疑惑,他說會做夫妻之間所有的事,本以為他不會習慣的,可看起來他卻比自己更入戲。

  “嗯。”琰鳳沙啞的應了一聲,又問道,“你和你以前的道侶也不親嗎?”

  燕緋瀾擦著嘴角的動作一頓,垂下眼簾,低低道:“我也不喜歡他親我。”

  琰鳳沒再多說什麼,而是拉著她的雙手環住他的勁腰,漫不經心的命令了一句:“抱住我。”

  當溫熱的掌心觸及他細膩的肌膚時,燕緋瀾心中一跳,似乎他的身體蘊含著無限恐怖的力量,在卑弱自己的面前,她顯得那樣渺小。

  琰鳳在她的面上輕輕啄吻,雖然不再深吻,但臉上或多或少都留下的他的津液,妖族就是妖族,總是喜歡在自己的領悟留下屬於自己的氣息。

  吻漸漸往下,肩上的布料被拉下,濕漉漉的吻緊隨其後,落在圓潤的肩頭,她有些癢癢,不禁縮著肩膀,但被他抓著肩膀扳正回來,他還要一點點的享用她的身體,怎會讓她退卻。

  目光看著胸前那堆起伏的乳兒,他還記得她身體的每個部位,抹胸扣的很低,就比她的乳暈高了那麼一丁點,單薄的絲綢裹著豐潤的乳肉,琰鳳眼中閃過一抹暗紅,毫不猶豫將燕緋瀾避體的衣物盡數剝去。

  紗衣和絲綢順著床榻窸窣落地,床上雪白有致的女體染上淺淺的薄紅。

  琰鳳一雙大手像揉面團一樣把乳肉揉成各種形狀,看著滑膩的乳肉從指尖溢出,他湊上去舔了舔被擠出的乳頭,敏感的乳頭受不了這刺激,竟慢慢的挺立起來,小巧可愛。

  一雙赤色的眸子瀲灩溫情的望著她,對著立起的乳頭啃咬親熱,翻來覆去舔了許久,離去之時還咬了一口。

  好痛,燕緋瀾眼里泛出淚花再也忍受不住,一把將他推開,捂著胸口扭頭就要躲,琰鳳撲過來抱住她,額頭蹭著她的臉頰,呼出的熱氣幾乎要燙著她,說道:“別氣,我不咬你,總成了吧。”

  一邊說著,一邊脫下褻褲,在她的穴口撫摸了一把,無毛的嫩穴細膩干燥,並沒有液體,手指又刺進去一根,足足伸了半個指頭才感受的到穴兒里有一絲濕滑。

  自己動情的不行,而她卻沒什麼反應,真是一個火,一個冰,琰鳳不知是氣的,陰陽怪氣的說道:“你還真是難以取悅啊。”

  但他早已經被憋的不行,這些日子欲火存積在體內已有多日,又抱著燕緋瀾親了這麼久,只想趕緊摟著她好生纏綿一番。

  他握著雞巴,濕潤的龜頭在她的穴口磨了幾下,讓穴口變得濕潤,略一挺身,將龜頭擠了進去。

  燕緋瀾顫抖一下,因為是側躺著,整個人被他摟在懷里,腿間還夾著琰鳳的大腿,兩個人像藤蔓一樣糾纏在一塊。

  他揉著她的穴口,沒有繼續深入,她到底沒有完全濕潤,而是等她適應了一會後又繼續推進去一點,如此來了好幾下,也才入了半根。

  不過半根也就到底了,燕緋瀾抓著他的手臂,小腹漲的厲害,琰鳳恢復妖身後,這陽物也大了許多。

  “慢點......我好漲......”燕緋瀾想扭下身體都動不了,四肢幾乎都在他的掌控下,被他壓制的死死的,他想對自己怎樣都行。

  “再忍忍。”琰鳳額上落下一滴汗珠,瞬間沒入進燕緋瀾的青絲中,她的小穴吸的他頭皮發麻,裹著他的雞巴收縮,不過就輕輕動了幾下,光是夾著這半截,也是緊的讓他進退兩難。

  琰鳳抓著她的屁股,慢慢插起來,里面的水也漸漸多了起來,燕緋瀾隨著他的舉動不住的搖晃,感覺肚子里有根棍子在攪動,既微微刺痛,又酸爽。

  插到敏感之處時,燕緋瀾不禁輕吟了一聲,琰鳳聽的腮幫子緊了又緊,終究是沒有對著她的小嘴咬下去。

  律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琰鳳捏著她的乳兒,呼吸越來越急促,騰出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屁股,猛的撞起來,結實的腹肌撞的屁股白肉翻滾,肏的啪啪作響。

  “啊......”燕緋瀾閉著眼睛,酸漲感越發強烈,他似乎捅的更深了,軟軟的依偎在他懷里,小肚子被肏的一縮一縮的,兩人的青絲都落在她的身上,紅與黑交融在一起,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琰鳳抬起她一條腿,讓她的私處大開,兩人交合的地方暴露在空氣中,白嫩的穴口明顯被肏紅了一圈,他親了一口她的臉頰,就大開大合肏動起來,迅猛的力道幾乎要撞進她的子宮里面,華貴寬大的床榻也忍不住發出搖晃的吱呀聲。

  碩大的龜頭撞在宮頸上,凶狠的力道幾乎要肏進去,燕緋瀾帶著哭腔哀求道:“別進去了......不舒服......”

  “撒謊,你都流這麼多水了,怎麼可能不舒服,乖,肏進去才能體會到樂趣。”

  燕緋瀾被他按在懷里插了幾百下,終於插得宮口微開,他迫不及待的頂了進去,感受著雞巴被宮頸吸附的感覺,埋首在她頸肩親了又親。

  “求求你射出來吧......”燕緋瀾臉頰泛著紅暈,下體又疼又酥,快感幾乎要將她的理智給吞沒。

  他對她的哀求不予理會,拍了拍她的屁股,將她從懷中撈出來,但雞巴仍是插進她的體內,他換了個姿勢,讓燕緋瀾趴在床上,用枕頭墊高她的小腹。

  妖族最喜歡後入,只有如此原始的姿勢才能將他們的性欲激發到最大。

  他壓著燕緋瀾軟軟的身子,肆意的抽插起來,這個姿勢插得更深,幾乎只剩陰囊在外面掛著。

  燕緋瀾這個姿勢更加不舒服了,明明被插得酸脹,但小腹突然被墊了個枕頭,像是被擠壓著,隨著他的撞擊,小腹也被枕頭撞,下面被插,上面被撞,燕緋瀾更覺得身體不是自己的一般,傾瀉出多的快意,腦子昏昏沉沉,最後只剩下趴在床上嚶嚶直叫。

  琰鳳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如此的蠻力都對著她發泄了出來,兩人的私處滲出混濁的液體弄濕了床榻,直至黎明時分,他才從她身上起來,抱著昏迷的燕緋瀾去了隔壁的溫泉室。

  (四十八)寵愛

  身後是琰鳳灼熱的體溫,他睡著時並未抱著她,而是規矩的躺在身側,這點與身為凡人的琰不同,琰總是喜歡親熱的抱著她一起睡,她很難把他們兩個當作同一人,琰鳳很少表露出琰露骨的情感,或許他的本體是火鳳,讓他的溫度比凡人和其他妖族還要高上幾分。

  此時天還未亮,她很早就醒了,身體酸澀不已,光是這麼躺著,那股酸澀之感就會在血液骨骼里衝撞,但她也不想起身,因為這樣勢必會驚醒身後的男人。

  透過紅紗,屋內香煙裊裊,侍女在他們事後便進來換下被褥,並點上去除情欲味的熏香,紅寶石鑲嵌的珊瑚擺在中間,屋內極盡奢華,鑲玉的雕花屏風後正跪著一位侍女守夜,侍女小心翼翼的收斂呼吸,生怕驚擾到帳中之人。

  燕緋瀾側身久了,壓著的左臂發麻,索性翻了個身平躺,她與琰鳳同蓋一床錦被,難免碰到他的手臂,因身體動作,下體隱隱有液體流出,是他射進去的精液,襠部逐漸濡濕,稍微一動,就有更多的精液從小口中溢出,卡在私密處越發的難受,燕緋瀾本來就不喜與他人同眠,她想不明白被洗去記憶的自己竟能將習慣完全的拋諸腦後,就連睡覺時,也變得喜歡抱著男人。

  所以一旦恢復記憶後,就變得格外折磨,當天蒙蒙亮時,她再也忍受不了,掀開褥子,取來架子上掛著的斗篷遮住身體,低聲喚來侍女,身後傳來被褥的細細簌簌的聲響,她不再注意琰鳳是否驚醒,同侍女前往隔壁殿內的溫泉池中沐浴。

  她姿態慵懶的靠在白玉雕刻的池壁上,肌膚光滑細膩,如牛奶般白皙,綢緞般的青絲泄下,侍女正替她揉捏肩膀緩解酸痛,動作小心翼翼,謙卑柔順。

  “你們妖族是如何避孕的?”

  侍女陡然聽見王後清冷的聲音,捉摸著她話里的意味,眼底閃過一絲驚駭:“回稟王後,孕育子嗣乃是天地之道,我們是不避孕的。”

  難怪妖族的數量是人族的上百倍,就連在魔界中,也是妖族數量居多,據說光是一只兔妖能產下將近二十個胎兒。

  “如果是不同族類,那產下混血孩子的幾率是不是就會小一些?”燕緋瀾只是單純的好奇,行醫多年,她很少遇到妖族,有時候便會對他們的生活習性格外著迷,想要一探究竟。

  “王後多慮了,妖族的生育能力無人能及,就算是不同族類結合,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而且孩子也能依據父母雙方的原型,自由選擇幻化,而且混血孩子的妖力更強。”

  “我在城中閒逛之時,並不少見妓院和勾欄院,那里面的主事會讓女妖們懷孕嗎?”

  侍女輕輕一笑,聲音有些傲然:“我們妖族女修的地位在人界女性之上,都是我們自行選擇是否要留下子嗣,若是嫖客長的好看,妖力深厚,留下一兩個孩子也不是什麼難事,若是不想要孩子,就會讓嫖客帶上腸衣。”

  是藥叁分毒,妖族女修寧願禁錮男性也不會委屈自己,的確比人族女性更為自由些。

  此時,後腦勺一股灼熱的氣息傳來,侍女的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聲音里是止不住的起伏:“參見王......”

  “退下。”琰鳳平靜的開口。

  燕緋瀾回過頭,卻被琰鳳的雙手摁住,她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拖曳及地的衣擺,上面繡著金色的花紋,暗自流動著華貴的光滑,肆意而張揚。

  她身體僵硬的坐在池水里,琰鳳修長的手指正在按壓她的頭部,望著燕緋瀾的眼神,像水紋漣漪般溫柔。

  “那麼僵硬干什麼,怕我啊?”他說著,語氣里有一絲嘲弄,“我知道你整夜都沒睡好,我也一樣。”

  “你也睡不好,為何還是要留宿在這?”燕緋瀾難免有些責備,她有些拿不准是否讓琰鳳避孕,畢竟兩人之間難以允許子嗣,總有點多此一舉,可萬一呢。

  店內燭火昏黃,剛好落在她的臉上,能照出臉上細小的容貌和近乎透明的乳白色耳垂,上面的觸感猶如世間最好的玉,細膩柔滑,他忍不住想要咬一口,但最終也只是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宮里面的人都是些見風使舵的家伙,我若是不多寵著你些,就算你是妖後,也會被啃的骨頭不剩。”

  是自己思慮不周了,燕緋瀾給自己狡辯:“我有時候睡相不好,怕擾著你。”

  “如果你踢我,我會推開你的。”

  她還真希望睡著時能踢他幾下,她從池水中站起來,微冷的青絲從他掌心中飛快的撤出,琰鳳心中猛然一空,那種感覺像是一腳踏入了無底深淵,恐慌令他無所適從,為什麼?明明已經同她接下夫妻烙印,這種抓不住的感覺仍然存在。

  燕緋瀾穿上衣袍回頭的同時,看見他整個人神色陰郁的站在那。

  “鳳凰?”她出聲喚他。

  琰鳳回過神來,衝她溫和的一笑,拉著她的手朝著後殿走去。嘴里說道:“我知妖界對你修行無益,便給你打造了一處靈氣充裕的後殿,多花個幾百年,便會回到元嬰期。”

  燕緋瀾低下頭,眼底卻有些悲傷:“可我不能一直待在這......你忘了我師兄嗎?只要他歷劫回來,我就得回去。”

  琰鳳卻意味深長的來了句:“回來又如何,若是厲孤涯忘了你呢?”

  燕緋瀾與厲孤涯先一步締約,始終是他心間的一根刺,讓他時時刻刻意識到自己低人一等,他不信什麼先來後到,只有不擇手段的奪取。

  現在琰鳳和她之間只是一場交易,但時間會改變一切,交易也會變成斬不斷的牽絆,他可以為了燕緋瀾遣散後宮,同樣燕緋瀾也要回報同等的代價,不再同厲孤涯有任何牽扯,最好同霄宗斷絕關系,而他自會尋到單方面解除燕緋瀾與厲孤涯的道侶身份。

  “你有什麼好辦法?”

  琰鳳笑的睫羽彎彎,一雙紅眸波光瀲灩:“我們妖族有個古老的蠱毒,需要五十年的時間來完成,我已讓下屬去了凡人界,陪在厲孤涯身邊,成為他最忠心的奴仆,有了我的幫助,我想厲孤涯就算活到一百歲也沒問題,等他回到修真界自然就會忘記你這道侶。”

  燕緋瀾盯著這妖孽,厲孤涯會在人界遇到塗山慕滄,兩人情愫漸深,到時候厲孤涯自然會想辦法同她解除道侶關系,但琰鳳安排可以說是又增加了一份保障,燕緋瀾可以無憂無慮的在這修煉,既不要回到修真界應對厲孤涯,也可以躲避風青羽和夜離。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後殿,燕緋瀾許久未感受到濃郁的靈氣,難免心神蕩漾,琰鳳見她喜歡,放任她在里面修煉半個月,而這段時日,琰鳳依舊日日留宿在王後寢殿,殿內不知不覺中多了許多男人所用之物。

  暉每早上服侍琰鳳時,都能見到他胯間頂起的一坨巨大,妖王獨守空閨,還是妖界頭一聞。暉不禁對燕緋瀾更為不滿了,明明有了高貴的身份,和妖王雙修才是正道,可偏偏非要爭那一口硬氣自己修煉,自己練得多慢啊,主人也不能總是守著她不寵幸其他人。

  暉為了給主人泄欲,故意將琰鳳引到一處宮內的不起眼的偏殿中,琰鳳推開門時,竟看到鵲妖裸著身子迎接他的到來。

  “奴鵲妖,請王寵幸奴。”他將身子壓彎,頭輕輕叩在冰冷的地上,男性柔韌白皙的身子一覽無遺。

  琰鳳不語,只斜眼看暉。

  暉賠笑道:“我把鵲妖偷偷藏了起來,就怕主人要是想起了他呢,這里無人,有我看著,不會有人知道。”

  琰鳳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聲音聽不出喜怒:“我一個妖王,為什麼要偷偷的來?”

  暉警鈴大作,忙跪了下來:“是我錯了!我不該擅自揣測主人心意,請主人恕罪!”

  琰撇了一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鵲妖,贗品終究是贗品,就算他與燕緋瀾神似,如今他已有了瑰寶,可看不上這等粗劣的玩意兒。

  他走之前踹了暉一腳:“將鵲妖送出去後,自己去巢仙殿領罰。”

  “遵命。”暉嘆了口氣,看來今後可不能怠慢了妖後,哼,等她失寵後,他定要好好的跟她算賬。

  燕緋瀾出關時,修為增長的速度竟比以前還要快上幾倍,她看著鏡中被毀去容顏的自己,雖說有琰鳳障眼法遮蓋,可龍毒入骨,也只能維持兩天,現在他不在,她也沒辦法。

  不由苦笑,當真是一刻也離不開他了。

  侍女遞上香茶:“王有要事外出,但會在晚膳之前回來,王說讓他今夜會來,讓您等著他。”

  哦,又要侍寢了,嘴里清香的茶水瞬間失去了美妙的口感。

  此時琰鳳尚不在宮中,燕緋瀾在殿內轉悠了幾圈,有些無聊,便打算出宮轉轉,王後出行,整個王城都沸騰了,燕緋瀾並未料到會這般大張旗鼓,共有十幾輛馬車,里面的東西涵蓋了衣食住行,出去一天而已,她差點以為自己是去度假的。

  所過之處,圍滿了妖界的老百姓,道路幾乎被堵的水泄不通,所有人都在伸著腦袋猜測妖後在哪一輛馬車里,他們對喜好男風的妖王卻娶了一位人族女修感到萬分好奇,尤其是關於妖後的傳言,被傳的神秘莫測。

  有人說,妖後其實是男扮女裝,妖王一心要給他高貴的身份,為了掩人耳目才出此下策。

  還說妖後長的美艷無比,哪怕是朱顏逆天的妖王在妖後面前也有遜色叁分。

  更有甚者傳言,說妖後宮里藏了一個男人,妖王日日臨行妖後,只是為了和那男子行魚水之歡,而妖後則被迫留在外面,聽他們的淫詞艷語。

  燕緋瀾喝茶的手一頓,兩只孔雀翎金絲耳墜在鬢角如流光閃動,很好,她的版本集齊綠帽、虐心、替身等等元素,想來說書人的生意爆火,她都想親自聽聽,還有沒有更香艷的版本。

  可惜事實本貌卻是她容貌盡毀,成日只能頂著半邊青麟的臉,就連今日出宮她也不得不選擇易容,而不敢用面紗示人。

  此時人群中有個銀色卷發少年,他穿著飄逸的白衣,不染纖塵的立在擁擠的人群中,額心那抹豎著的紅印令天邊的雲霞都黯然失色。

  塗山慕滄到底是太過年輕,王宮守衛森嚴,絕不是他一只小妖能夠混進去的,眼下王後出宮倒是給了他絕妙的機會,而且他感知到燕緋瀾的法寶就在這街道邊的一個酒樓中。

  他將腦後散開的發絲挽成一個發髻,簪子是他從鋪子里偷的,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是,偷是最快捷的方法,想要什麼就偷什麼,這個行為將狐族惡劣的本性發揮到極致,他不光不覺羞愧,還覺得格外刺激。

  他動了動身,追隨著法寶的氣息,身形如鬼魅般飄渺,那些擁擠的人群如何都碰不到他的衣角,只有找到了她的法器,他才能施法找到燕緋瀾。

  他貓著身潛進了酒樓,這里有士兵層層把守,想來那位王後並未在馬車里就在此處,一位宮女端著盛滿點心的木盤裊裊走來,塗山慕滄趁機俯身在她的身上,掌控了她身體的控制權,他扭扭頭,還有些不習慣裙子。

  這時另一個侍女過來,輕聲呵斥道:“怎麼這麼慢,讓王後等急了,你我都擔待不起。”

  “對不起,姐姐。”塗山慕滄低眉順眼,法器的氣息就在王後所處的屋內,暗忖著莫非妖王將法器賜給了王後?

  (四十九)坦白

  塗山慕滄露出天真無辜,且真誠的眼神:“有勞姐姐提醒,我這就將點心送進去。”

  但此時,一位面貌妖異的紅發男子走了過來,他穿著繡紅色繁花的黑袍子,發絲未束,猶如耀眼的綢緞披散在背後,侍女面色一驚,忙拉著塗山慕滄跪下。

  男子聲音有些熟悉:“誰都不准進去。”

  “奴婢遵命。”

  這就是妖王?塗山慕滄疑惑的抬起頭,看見了琰,卻又不是琰。

  妖王的目光掃了過來,帶著幾分冷厲,看得九尾狐心中陡然一慌,妖王喜好男風,而且自己又是難得一見的爐鼎,難保不會被擄走,他死死壓抑住想逃開的衝動,一定要忍。

  可在化神大妖面前,他的附身術支撐不了。

  還好妖王的注意力都在屋內,沉重的雕花木門被關上,塗山慕滄泄力的坐在了地上,掌心一片濡濕。

  燕緋瀾拿書的手一頓,琰鳳已到她的身邊,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喝。

  “寶寶怎麼突然想出宮了?”他單手支著下顎,一手輕輕撫摸她柔美的手腕,她今日出行選了淡青色的素裝,一身清華,裊裊熏香中那雙黑眸愈發明亮。

  這半個月來的惆悵和茫然在撫摸到她的那一刻瞬間煙消雲散。

  燕緋瀾不喜歡聽到這個稱呼,仿佛時時刻刻要提醒她曾被琰吃摸干淨的慘痛經歷,也不知琰鳳怎麼也用上了這稱呼,莫非他想入戲更深?

  寄人籬下,又收了數多好處,燕緋瀾可不能對他甩臉子。

  “修煉苦悶,自然要找點樂子,不過眼下這排場我哪也去不了了,為什麼不讓我低調一點?”

  琰鳳眉開眼笑:“寶寶是妖後,這是你應得的尊容。”

  說話間,他捏了個法訣,燕緋瀾臉上的易容瞬間消失殆盡。

  燕緋瀾捂住半邊青鱗的臉,扭過頭去,嗓音有些驚慌:“你做什麼!”

  他抓住她的手,緊緊捏住她的掌心,嫣紅的唇妖嬈的勾起,帶著濃情似水的光芒:“有我在,你不需要遮掩,用你本來的面目吧,他們看不見這塊疤。”

  說著,他傾身靠了過去,手臂摟著她的細腰,用力的拉向自己,紅眸瀲灩,漂亮的下顎抵著她的頭頂:“我們已有半月未見了……”

  “我想你摸我。”

  她的手被他握住朝松松垮垮的衣領里探去,他里面竟然什麼都沒穿,手指下是健碩流暢的肌理,熾熱的體溫幾乎燙的她心跳加速。

  手掌被迫揉著他的乳頭,他情動凸起的乳珠格外硬,像在揉一顆石頭,不過要是使勁捏的話,倒還是有幾分彈性。

  “唔……寶寶弄疼我了。”他呼出一口熱氣,腦袋埋在她的脖頸里,姿態乖巧的喊疼,臉上還有淡淡的紅暈,那樣子,誘人到了極致。

  美色當前,道心不穩,燕緋瀾默念了幾遍清心咒,然後無情的替他將衣領攏好,她繼續拿起落在桌上看了一半的醫書,一副說教的姿態:“出門在外,把衣裳穿好。”

  “你們人修就是喜歡假正經。”琰鳳眼底浮上淡淡的失望,伸手將她的書奪過,扔在地上:“我偏不讓你看書。”

  明明他就在她身邊,可他的身影卻不能占據她全部的目光。

  對他突如其來的暴躁,燕緋瀾嘆了口氣,她自幼修煉遵從的原則就是克己復禮,並不像妖隨心所欲的釋放欲望,她撫摸著琰鳳的頭發,摸到了一手的滑膩,當真比絲綢還要柔軟。

  她正想開口,雙唇被他封住,緊扣住她的後腦勺,沉重又激烈的親吻。

  他一開始就強攻掠奪,幾乎不給她喘息的機會,舌頭蠻橫的在她嘴里舔舐,只要她有想擠出他舌頭的想法,他就故意勾著她的舌頭拍打,燕緋瀾被他弄的舌根泛酸,直到她軟綿無力的靠在他的懷里。

  狹小普通的酒樓廂房內,兩人一紅一黑的發絲糾纏,青色與紅袍交織,猶如最旖旎的畫卷緩緩鋪開。

  趁她逮住機會喘息時,燕緋瀾提議道:“我們出去釣魚吧,就我們兩個。”

  “好。”明知她抵觸他,他仍是選擇答應她的要求,可燕緋瀾怎知他並不總是寬和的。

  同她相處越久,這種感覺就像罌粟一樣吞噬他的理智,讓他貪戀不已,想將她的任何一切都據為己有。

  蛟龍的毒算什麼,這才是毒,而他甘之如飴。

  兩人相攜去了一個僻靜的湖畔,琰鳳在四周設下一道又一道的結界,燕緋瀾朝湖里面撒了一把魚餌,問道:“這是在妖界,還需要這麼嚴防死守嗎?”

  琰鳳挑眉冷笑:“我不光要防夜離,魔尊也對你很感興趣。”

  燕緋瀾聽聞,握著魚竿隨手一揮,魚线在空中滑出一個漂亮的弧度,隨後沉入湖中。

  要不還是將風青羽的事告訴他吧,不知不覺間,燕緋瀾已經將他當成了盟友,自然不想有秘密瞞著他。

  琰鳳看著她柔美的側臉,血眸慢慢凝結著一層碎冰似的的光芒,他薄唇勾起一絲妖異的笑:“寶寶很喜歡釣魚嗎?”

  燕緋瀾望著被風吹的漂浮不定的浮漂,斟酌著說道:“以前沒事做的時候,就會釣魚,在霄宗大部分時間都是孤獨的,我天生單木靈根,要不是我父親,根本沒有機會進入霄宗。”

  琰鳳不禁啞然,他將魚线甩了出去,這還是燕緋瀾頭一次對他講自己的事。

  “我上面還有個靈根和天賦都絕佳的師兄,他那般耀眼,幾乎奪走了所有人的注意,我知道背地里人們都議論,師兄才像我父親的孩子,而我一點都不像,每次新入門的弟子都會偷偷跑來看我,師兄厲害,而身為師妹的我也必須同樣不輸與他,可每個見了我的人,都認為我怎麼會是他的師妹呢。”

  燕緋瀾不由苦笑,她看著浮標動了一下,猛的拉杆,但提起來卻沒看見魚的影子。

  “你是醫修,本就和他不是同一路子。”琰鳳說道。

  “我之前是練劍的。”燕緋瀾微微一笑,“後面發現自個兒確實沒有這天賦,只能從醫。”

  “你嫉妒他嗎?”

  “當然嫉妒過師兄,我自認不是聖人,也有常人的惡意,後面習以為常便不在意了,可能是習慣了自己太過廢柴。”燕緋瀾長嘆一聲,“我就是在慢慢習慣的過程中,遇到了風青羽,你篡取了王位後,風青羽躲在霄宗隱姓埋名,那個時候他和我一樣笨,有時候一個法訣我兩學十遍都沒用。”

  燕緋瀾微微要眯起眼睛,像是在懷念什麼:“琰鳳,你既幫了我,我便如實告訴你,我喜歡過風青羽,年少時的喜歡最為純粹,我從未想過我會那樣喜歡一個人,無論是長相還是說話都對我胃口,可知道他是妖族後,我就拋下了他,我知道我軟弱可恨,他恨了我幾百年,我有時候也恨自己,這個毒他是為了報復我才種下的。”

  “琰鳳,你呢,你年少的時候有喜歡過別人嗎?”

  “沒有,像我這樣的人,一出生就活在深宮,忙著爭權奪利。”深宮似海,危險重重,他有時候也很迷惑,那個時候的他在這宮里頭是怎麼活下的,琰鳳緊緊握住魚竿,聽了她的話,平淡的有些殘酷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燕緋瀾問道:“像你這樣的人是指什麼?”

  “我是罪臣之後,從我出生起就是宮里面的罪怒,什麼人都可以來踩我一腳。”他淡淡的說著,“我八歲的時候,給寵妃洗衣裳,不慎將上面的明珠扯落,寵妃為了解恨,丟了一百件衣裳讓我一件件,不用妖力親手撕爛,我記得那天到最後我滿手都是被金线銀絲勒出來的傷口。”

  滿手的血,同他眼底一樣紅,似乎這世界都染上了一層血紅,每撕壞一件衣裳,他想往上爬的欲望就瘋狂生長一寸。

  “……原來你小時候過的也不好。”像琰鳳這樣的人,才能在這世道活下去,燕緋瀾不願改變自己,只會被世道吞噬的連渣都不剩。

  琰鳳突然站起來,收緊魚线,一只鮮魚正掛在鈎子上蹦來蹦去。

  燕緋瀾看看自己沒有動靜的浮漂,酸酸的開口:“你今天運氣不錯啊。”

  琰鳳卻沒有笑,他冷冷的把魚扔進湖里,一直克制的情感和情緒瞬間爆發出來,他抓住燕緋瀾將她壓向一旁的草地上,搬開她的雙腿,下半身粗暴的擠進她的腿間。

  燕緋瀾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人捅成了兩半,他沒有任何前戲的就插進來,非常不適的疼,身體不停顫抖。

  琰鳳壓在她身體上方喘著氣,又往前猛的一頂,讓兩人結合的更加緊密,像是一個侵略者無情的剝奪。

  他撫摸著她的臉,眼睛里粘稠的情感像化不開的濃墨讓她心驚膽戰,道:“寶寶,我不是風青羽,也不會任由你拋棄我。”

  “他沒本事才抓不住你,我跟他不一樣。”

  “今天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不但不會讓我討厭你,還讓我知道了什麼叫嫉妒,你怎麼能當著丈夫的面親口說你愛另一個人,我當年應該殺了那條龍,再挖出你的心,這就是成為真正夫妻必經的路嗎?呵……我在你身上投入了那麼多,怎麼輕易放手。”

  這事只會讓他瘋狂,想強奸她,干死她。

  燕緋瀾則茫然的望著天空,這為什麼和她預期想的不一樣?

  他好像有用不完的力,腰腹被他插的又酸又漲,甚至抬起她的腿,讓小逼暴露在陽光下,濕噠噠的水液從交合處飛濺。

  燕緋瀾忍受不了這樣粗魯的性愛,掙扎著向一旁爬去,琰鳳騎上她的腰,在最後一下深入的時候,按住她的脖子,擺動腰胯蠻干起來,最後抵著子宮射了進去。

  剛射完精,他抽出還硬著的雞巴,把她翻了個身,用力一頂,一下子插的更深,琰鳳被緊致的穴裹住,連尾椎骨都是酥的,快意直衝腦海。

  燕緋瀾被死死壓在草地上,兩人的恥骨相抵,入的極深,她忍不住叫起來:“疼……出去。”

  “寶寶把為夫咬的這麼緊,怎麼會想讓我出去,待我多肏幾下,流出水就不疼了。”琰鳳同她說著,龜頭研磨過軟肉,在宮口處猛插。

  一下子被填滿了……小穴里的快感一陣賽一陣,燕緋瀾不是沒有掙扎過,他像山一樣壓在她身上,騎馬似的握住她的腰肢。

  草地上發出響亮的肉體拍打聲,他像搗藥似的,對著她的身體無情的掠奪撻伐。

  —……

  深夜,空蕩蕩的殿內只她一人,燕緋瀾坐在銅鏡前,她換上了輕薄的寢衣,廣袖長裙,青絲如瀑。

  白紗清透,穿在身上像是攏了一層霧,抹胸緊緊裹著胸口和腰肢,酥胸半露。高高隆起,似是只要輕輕一扯背後的絲帶,這具美麗的胴體就會暴露在眼中,她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美麗的面孔帶著幾分憂愁,慢慢的梳著頭發。

  突然間,鏡子像是泛起了波紋的湖面,里面倒影的人影,仿佛扭曲成了一團。

  她連連後退幾步,再看去,鏡面又恢復了正常。

  是她的錯覺嗎?燕緋瀾蹙眉。

  下午同琰鳳粗暴的性愛,還在腦海里揮之不去,應該是她想多了吧。

  那事過後,琰鳳同她低聲道歉,說自己是太過嫉妒才失去了理智,燕緋瀾只當他入戲太深,只要找到塗山慕滄,他就能恢復正常。

  可即使是盟友,燕緋瀾也不能讓他太過放肆,所以靠著他的歉意,今晚她得到了能獨眠的優待。

  她繼續坐回鏡子前,為手塗上乳膏,眨眼間,一只帶著黑皮手套的大手從鏡子里伸出,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腕,猛的拉著她往鏡子前一拽。

  燕緋瀾甚至來不及做任何反應,整個身體穿透了鏡子,仿佛掉入了虛空中,她被一個溫熱的懷抱緊緊摟住,嬌軟的乳房被堅硬的胸膛擠壓著,耳邊響起男人戲謔無情的聲音:“阿瀾成親,怎麼不請我喝一杯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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