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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爭搶血液

邪神之影 無常馬 2282 2025-03-12 19:08

  “聖堂和皇室的關系確實很難揣摩。”皇女同意說,“過去我以為只是關系微妙,如今聽了希洛修士的說法,感覺還要更撲朔迷離。聖堂的目的和追求撲朔迷離,我們的皇室血脈也很撲朔迷離,仔細想來,菲瑞爾絲也在里頭扮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這就要看我們能不能找到希洛修士失散的同胞,看他們能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了。”塞薩爾說。

  “也許吧。”阿爾蒂尼雅抿嘴說,“但這事太過長遠,眼下的要塞才更重要。趁著圖書館被付之一炬,我希望他們把那些珍本和文獻都復原出來,其中一些會對我們的守衛提供很大幫助。”

  “還記得我對知識的看法嗎,阿雅?我希望那些封在圖書館里落灰的文獻別再是只有寥寥幾人能翻閱的東西了。”

  她輕輕點頭,“我知道,老師,但我還是請您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地再做打算。至少也要等我們站穩腳跟。有些知識我不想現在傳出去,哪怕人們能從我們的戰術中看出端倪,我也只希望他們揣摩和猜測,而不是直接拿來理論做分析。”

  “聽你這麼說,我似乎不能有其他學生了。”塞薩爾咋舌道。

  “的確如此,我希望如此。”

  “你看起來很得意。”

  “我嗎?我當然很得意。”阿爾蒂尼雅朝他微笑,“兒女在父母面前的爭寵,還有學生在老師面前的爭寵,這兩件事情一樣令人厭煩。前一個,在我還小的時候我已經體會很深了,正因如此,後一個我絲毫都不想體會。身為您唯一的學生,您給我教授一切自然是理所當然的。”

  “你最近說話越來越沉重了。”

  “也許是這座要塞本身就很沉重。”皇女若無其事地說。

  “這地方有什麼特別嗎?”

  阿爾蒂尼雅抬起眼睛,紫羅蘭似的眼睛望向不遠方的山脈。“您聽過真龍的傳說嗎,塞薩爾老師?”

  “我最近剛聽過不久,我以為那是庫納人和野獸人的神話傳說。”

  “神話傳說也有它真實的一面。”她說,“帝國和野獸人的接觸很頻繁,知道一些它們的部族傳說。倘若傳說不假,我們身邊這座山就是其中一個。”

  塞薩爾的臉抽搐了一下,不知該怎麼回答她才好。他想起了座狼人部族舉行的祭祀,想起了真龍呼吸搖撼大地的一幕幕。他應該怎麼描述當時可怖的場面?要是戴安娜有把那一幕記錄在真知中,他現在就會把記錄拿給皇女看。

  “如果這地方在荒原。”他說,“野獸人只要舉行一場祭祀,別說是要塞,整座山脈都有可能變成四分五裂的大裂谷。”

  說話間,塞薩爾看到狗子出現在他身側,雖然看不到她面具下有何神情,但按他們最近的交流方式,她必定是想要血喝了。他實在不想用那柄短彎刀,於是把阿爾蒂尼雅的劍借了過來。這劍精美絕倫,冰冷的材質像她的頭發一樣是銀白色,映著僅僅依稀可見的晨曦。刃口劃過指尖,滲出的幾滴血滑過鏡面一樣的劍刃,似乎也在晨曦下閃耀。

  阿爾蒂尼雅接過佩劍,拿手指拂過劍刃上的血珠。這時她忽然低頭望向城牆下的山谷,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塞薩爾不由得也低下頭。

  岩石不知為何是暗紅色的,像是血,顯得瑰麗而可怕,仿佛要塞不是屹立在地面上,而是在什麼東西的表皮上。風吹打著臉,帶著焦灼的氣息從地底涌向天空,炙熱無比,讓人覺得皮膚要蜷曲破碎。一塊石頭在牆面松動,落下城牆,看著像是轟隆隆滾進了一片熔岩深淵。

  塞薩爾把視线抬高,順著那片暗紅色往群山望去,每抬起一點,視野就越廣闊,眼前的色澤也越暗紅。環繞要塞的山脈本就沒有植物,連一個芽孢都看不見,如今則更是只有叢生的亂石和焦灼窒悶的天空。連綿起伏的群山均呈現出瑰麗的暗紅色,給人以炙悶的感覺,波浪一樣的丘陵則好似起伏的鱗片,從要塞遠方的索多里斯,經過古拉爾要塞,往更北方的叢林遠去,丘陵連著丘陵,似乎完全沒有盡頭。

  站在要塞的城牆頂端,感覺就像乘著一艘小舟駛過廣闊無垠海浪如丘陵般翻涌的汪洋大海,暗紅色的大海。這景象在他心中引起了驚異和畏怖。

  塞薩爾頗想說這是假的,想否認他親眼所見的一幕,可是還沒等他說出來,這一幕就消失了,如同夢幻泡影。

  就在這時,就在他因為接受過真龍呼吸的血接觸到皇女,就在他們倆引起了這宏偉一幕的一瞬間,他覺得,自己隱約窺見了聖堂和卡薩爾帝國的秘密。

  塞薩爾站在黑眾籌群肆伍⑥①二柒⑨④零暗的雨幕中,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一幕。群山是它弓起的脊背,丘陵是它暗紅的鱗片,連奧利丹北方的氣候和植物稀少的環境也是因為這頭靜滯不動的真龍。

  既然在諾伊恩的城堡,有某個目的不明的存在喚出了菲瑞爾絲的夢,化作一個小的菲爾絲。那麼,在已經沉入海底的另一片大陸,是否存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儀式喚出了真龍的迷夢,讓它在儀祭品的子嗣中四分五裂,碎片落入這些不自知的皇室後裔的靈魂,甚至就是他們本身呢?

  還沒等塞薩爾開口,阿爾蒂尼雅已經低頭吻在了他手指上,他覺得狗子一定很疑惑這家伙為什麼要跟她爭搶血液。於是他再次看到了那夢幻泡影似的一幕。阿爾蒂尼雅抬起頭,抿著她染滿血的嘴唇往外張望,一言不發。這見聞似乎無需言說也無需表達,本身就足以讓兩個人的靈魂沒有障礙和隔閡了。

  狗子一口咬在他手指上,塞薩爾有些吃痛,頓時回過神來。

  “我該怎麼稱呼這事呢,先生?”阿爾蒂尼雅問道,她倒是很鎮定自若,“如果沒有菲瑞爾絲大宗師的夢在你身邊,我也許不會一下子想明白。”

  “做夢的龍?或者真龍的一場夢?”塞薩爾聳聳肩說,“隨便什麼吧。到時候我們可以拿它去唬我們找到的聖堂修士,看能不能唬出來點東西。”

  “我原本還想在站穩腳跟之後拉攏聖堂的。”皇女說。

  “現在不想了?”

  “還是等確認了再看吧。”阿爾蒂尼雅嘆氣說,“最多也就是虛與委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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