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從構思到成文,前後經歷了兩年多。從2021年10月開始動筆到現在,也有一年半了。實際上故事的總體框架很簡單,情節也並不復雜,但之所以花了這麼長時間,是因為我希望用細節來填滿這個故事,這也是我對綠母文這種文體的一種新的嘗試或者說探索。
這一探索的動因,主要是從幾年前開始,我在閱讀其他作者的綠母文或者亂文時,已經感覺到自己對文中大段大段的正面性交描寫有些鈍感了,這些描寫很難激發起我的生理反應。相反,能激發起生理反應的反而是一些人物活動的細節。比如周圍人們對女主、對苦主的看法和互動,作為兒子對母親的感覺,以及當事角色本身的一些心理描寫等等。簡單說,就是環境設定,以及在這種設定下,環境與角色的互相作用。這種互相作用激發出來的現場感,要比性交本身更吸引人。
因此,在這篇文里,我用了大量的精力和細節去完善各個人物的性格和行為方式,力求構築起一個較為貼近現實的環境氛圍。同時,沒有用過多的筆墨去描寫性行為本身,而是把重點放在了事件引發的後果、以及因為這些後果帶來的一系列後續效應、並且人物又是如何從自身性格出發來進行應對的等等這些方面。也就是上面我們說過的,重點在設定、在故事而不是性交上,要靠設定和故事,來激發起讀者的生理反應。
甚至可以這樣說:情色文學的本質實際上就是心理反應,所以寫作的重點要放在那些能對心理造成影響的方面,進而通過心理來激發生理的變化。所以從故事的一半以後,基本就沒有什麼性交描寫了,而全部是家長里短的一些事情。這種寫法可能看上去並不像那麼「正宗」的情色文學,也不敢指望讀者們能夠喜歡這種寫法,但我希望,能有同好來對這種改變和探索,進行一些有深度、有思考的討論,從而收獲一些有益的經驗,對各位作者和讀者也有所幫助。
那麼,下面,正文開始。
扶弟魔的下場
這幾年網絡上流行一個詞叫扶弟魔,指的是有些女人幫扶自己娘家兄弟到了魔怔的地步。看見這個詞我就想起了我媽這幾年經歷的事。雖然我媽扶的不是弟是哥,但沒啥區別。
先說一下我媽和她哥的情況。我媽她們這一輩一共兄弟姐妹五個,最大的是我大姨,接下來是我舅舅,再下來就是我媽、我三姨、我小姨。我舅舅因為是獨生子所以從小最受寵,結果就是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從十三四歲開始就不讀書了,成天跟著一幫兄弟當街溜子。十六歲那年第一次進局子,之後就是里面的常客,十八歲剛到就因為搶劫被判了八年,不過只蹲了四年就出來了。出來之後終於消停了,當然這里面也有一些其他原因比如當年一起混的兄弟們要麼吃了槍子要麼還沒放出來,沒進去的也都混夠了去干正經事了。所以我舅出來之後,因為我姥爺是國企老工人,那年頭國企還有接班制,所以家里就讓他接了我姥爺的班去廠里上班,又給他娶了媳婦,就是我舅媽,沒幾年就生了我表哥和我表弟兩個男孩子,總算是安穩了。而且這時候我舅當年跟著一起混的一個老大哥也在廠里,而且混得還不錯,最關鍵的是當年的搶劫案也有他,他最怕的就是我舅把他供出來,但是我舅雖然在局子里被打得死去活來,還是一口咬死了,沒有把他供出來。他也知恩圖報,在廠里處處照顧我舅,所以我舅雖然沒有文化也沒有本事,只會吹牛喝酒,活到五十多歲還是個工人,但工作清閒,錢也不少拿。平時最愛的就是喝多了之後跟我們這些後輩吹他當年的威風。
我媽就不一樣了。我媽排行二女,這個排位本來就很尷尬。在我媽前面的,我大姨是家里老大,從小跟著我姥姥姥爺創業吃苦,有點原始股股東的那意思。我舅是獨子,這個上面說了。我媽後面的我三姨小時候身體弱,差點沒活下來,所以也受寵,我姥爺脾氣不好,但從來沒有吼過我三姨。我小姨那是最小的女兒,不用說肯定也受寵。所以一來二去,我媽既不是原始股東又不是兒子,更不像我三姨小姨那樣有受寵的理由,結果就成了鄙視鏈的底層,更要命的是我媽還笨。這個笨既指智商也指情商。倒不是說我媽智力上有問題,而是說我媽既不會讀書也不會做人。讀書時成績就一般,初中畢業之後就沒有再讀書了,在家里也不太會說話和討好人。所以從小就是全家最不受寵的一個。我媽初中畢業以後沒有像我舅那樣的條件直接進廠,只能到處打工,打得最多的是飯館,其次是服裝店、超市等等,後來經人介紹認識了我爸,結婚有了我。我爸是橋梁工程隊的,收入還可以,但常年不怎麼在家,所以從小也就是我媽在帶我。
現在終於要說到重點了。前面說了,我舅從小最受寵,這個受寵不止指的是我姥姥姥爺寵他,而是全家都寵,也就是說我媽她們四姐妹也都在姥姥姥爺的影響下,或者說洗腦下,盡自己一切能力來幫扶我舅。其中我大姨頭腦最靈活,學歷也最高,畢業之後就進了政府部門當公務員,我大姨夫是領導的司機,成天不離領導左右,所以我大姨在社會上人脈很廣,我舅當年坐牢只坐了四年就出來,其中最主要出力的就是我大姨。
我三姨和我小姨是比較幸運。我三姨夫是電力公司技術骨干,2010年前後的時候已經能拿到兩萬左右的月薪。我小姨夫做生意的。所以她們倆雖然沒有我大姨那麼廣的人脈,但在錢這方面是非常寬裕的。
這樣一來,我舅這些年雖然不像年輕時候一樣鬧事了,但是家里有什麼事的時候,還是像年輕時一樣習慣性地靠我媽她們四姐妹來幫他解決,尤其是在兩位老人去世以後。一碰上事情,就給我媽她們打電話,根據事情的具體情況,一般照例是我大姨出人,我三姨和我小姨出錢。
我媽就不一樣了,我媽既沒有我大姨那樣的人脈,也沒有我三姨和小姨那麼寬裕的經濟條件。但是我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時候在家里受氣造成的逆反心理,不想讓他們看不起自己,在這方面總要爭著搶著往前衝。雖然沒有人脈,但是錢總還是出得起一些的。我爸這些年掙的錢被我媽貼補給我舅家一大半。這還不算,因為我舅媽身體不太好,所以我舅媽一犯病,我媽就主動去我舅家照顧我舅媽,還幫我舅家干家務活,每年總有那麼幾個月我媽是不在家的,自然也談不上照顧家、照顧我和我爸。甚至有時我爸難得回來,我媽都因為要照顧我舅媽而不回來或者只回來短短幾天。
對這些情況,我爸自然不滿意,從很早開始就和我媽因為這些事吵架,隨著天長日久,矛盾越來越深,直到2013年,我爸想買輛車,回家拿錢的時候發現家里連十萬塊都沒有,終於和我媽爆發了,要知道我爸當時雖然沒有我三姨夫和小姨夫掙得多,但一年光死工資也將近有十萬了。
我大姨和我三姨、小姨都來勸我媽,讓我媽跟我爸認個錯,以後不要再這麼拼命地貼補我舅了,不要和她們比,我媽的情況她們都清楚,不會因為我媽不貼補我舅就看不起我媽的。但我媽就是不聽,誰說也不聽。這里面的道道我後來才搞清楚:我媽其實根本不在乎她們看起看不起,她在乎的是我舅看起看不起。因為雖然我大姨是老大,但我舅是兒子,是男人,是家里的香火。老人走了以後,只有我舅才是家里的主心骨,是我舅在指揮著她們這些女人。家里的話事人看得起她,她才有地位。
既然這樣就沒有辦法了,我爸和我媽離了婚,當時我還在讀書,自然不可能跟著我爸離開,所以我就跟了我媽,我爸自己去了別的城市。
盡管我媽付出了這麼多,但實際上我舅還是看不起我媽。這也好理解:我媽既沒有人脈,錢也拿得不如我三姨和小姨多,而且還成天在我舅家當牛做馬,誰會看得起這樣的人呢?
所以在這之後,我媽的地位並沒有什麼改變,我舅對我媽還像以前一樣,呼來喝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激。我媽也不爭不惱,繼續像以前一樣按自己的邏輯付出不求回報,在她看來這大概算是一種美德。
這就是事情發生之前的主要背景情況。囉囉嗦嗦說這麼多,主要是怕大家理解不了我媽她們這一伙人的思維邏輯。其實在把這件事寫出來之前,我在網上曾經和一些朋友交流過,結果發現一些年輕的朋友,特別是三十歲以下的,對我媽她們的做法很難理解。但是年紀大一些的,特別是五十歲以上的朋友,理解起來就很容易,甚至有時我還沒有說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他們就已經猜出來我舅或是我媽會怎麼做怎麼想,這大概就是代溝吧,所以還是要提前交代清楚一些,方便大家理解。
這件事的具體發生時間或者說開始時間,是2019年的7月。我知道這件事的前後經過並且卷進來,則是在2020年的1月,之前發生的事都是後來從當事人那里了解到的,為了方便敘述,我就從頭講起吧。
事情發生那天中午,我舅給我媽打電話,讓她從家里找些舊衣服,一會兒我表哥出車路過的時候進來拿上,回去送給老家來的親戚。我媽趕緊在衣櫃里翻了半天,把找出來的舊衣服用包袱皮包了一大包,放在沙發上等我表哥來。下午大概兩點多的時候,我表哥開著車到了我家樓下。我表哥這一年二十八歲,和我舅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當街溜子的時候年紀比我舅當年還小,後來中專畢業之後托那位老大哥的關系也進了廠,但是我表哥不好好上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後來單位效益不好,就辦了停薪留職,出去說是和一幫兄弟做生意,也沒有賺到什麼錢,還在傳銷窩里呆了一陣子,後來跑出來之後在家又坐了兩年,我舅看這樣不行,就給他買了個二手五菱,拉貨拉人,賺幾個零錢,主要也是為了讓他有點事做。
我表哥(以下簡稱「我哥」)上樓進了我家,和我媽嘮了幾句,拿上包袱就要走,這時我媽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件衣服可以給他拿走,就說你等等,還有一件衣服你拿上,說完就轉身進了臥室,拉開衣櫃,彎下腰在衣櫃下層里翻找起來。就這個動作斷送了我媽的後半輩子。我媽剛在衣櫃里把那件衣服找出來,還沒來得及直起腰,就聽見背後咚咚咚的腳步聲衝了進來,緊接著腰猛地被人死死地抱住了,勒得我媽差點喘不過氣來。
我媽嚇了一跳,扭過頭一看,更嚇得要死:我哥眼睛血紅血紅地盯著她,嘴里重重地噴著氣,叫著:「二姑……二姑……」一邊叫一邊把她往一旁的床上拖。我媽趕緊掙扎起來,想把我哥的胳膊扭開,但是我哥一米八八的個頭,二百多斤的體重,我媽哪是他的對手,我媽扭也扭不開,又不敢大聲喊,怕鄰居聽見,只能小聲叫:「亮亮……亮亮……你干啥呀!你松開……你松開……」
我哥就跟沒聽見一樣,還是把我媽往床上拖,我媽拼命掙扎,腿在地上亂蹬,我媽雖然個子不高,只有一米六多一點,但是身子很肥,足有一百四十多斤,而且因為經常干體力活,力氣還是有一點的,雖然掙不開我哥,但我哥想要制服我媽,卻也沒那麼輕而易舉。他把我媽拖到床邊,想把我媽抱上去,但是我媽用手按著床邊,死死不松,他抱了幾次也沒抱上去,索性從背後一把把我媽的睡褲扒了下來,褪到了膝蓋上,露出我媽肥光光白生生的大屁股。他本來想直接從後面插進去,但沒想到我媽驚叫一聲,伸手去背後抓褲子,他就趁我媽松手,順勢一推,我媽一下子就被推得趴在了床上,我哥又攬起我媽的兩條腿往床上一撩,徹底把我媽弄到了床上。
我媽從床上翻過身來,褲子已經掉到了膝蓋,她趕緊並住腿,用手捂住下身,看見我哥在床下脫了背心和短褲,驚得說:「亮亮,你做啥呀?我是你二姑呀!」
我哥這時胯下的大屌已經挺起來了,後來我有機會的時候見過他的屌,挺起來足有七寸多,又粗又大,龜頭正對著我媽。我哥不答話,爬上床,朝我媽爬過來,我媽一面驚叫著:「亮亮!亮亮!你不能呀……你別亂來!」一面向床角里縮,但很快後背就靠在了床角里,再也沒有地方躲了。我哥撲到她身上,把她往外拉,我媽連蹬帶推,但還是被拉了出來,接著我哥一只手把我媽的手按在床上,整個人重重壓在我媽身上,另一只手把我媽的背心抹了起來,露出我媽肥白的奶子,狠狠地抓在上面揉搓起來,我媽又羞又疼,這下真急了,兩只手猛地一掙,居然掙脫了,拼命把我哥往下推,腿也在我哥身下,把床板踢得咚咚響,我哥看我媽掙開了,也急了,更用力地把我媽的手抓住往兩邊按,叫著:「二姑……二姑……你別動……別動……聽話……我想你……想你不是一天兩天了……給我一次……給我一次……」
兩個人就這樣在床上扭打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最後我媽終於先耗光了力氣,掙不動了,手被我哥死死按在了左右兩側,但是我哥也累得不行了,趴在我媽身上呼哧呼哧直喘,雞巴也軟了下去,但他還是不想放棄,過了一會兒,恢復了一點力氣之後,就用手扶住雞巴頭,在我媽陰戶上來來回回蹭,又用手指分開我媽的陰唇,往里面摳。我媽想要夾緊腿,但是腿已經虛得夾不住了。我哥摳了一會兒,龜頭在我媽陰戶上那種毛茸茸的摩擦感讓他又慢慢漲了起來,於是他咬緊牙關,挺起雞巴,用手扶著龜頭,在我媽陰戶上找准入口,一點一點地頂了進去。
我媽本來和我爸性生活就少,離了婚之後更是六年多都沒有做過了,這個時候也沒有出水,里面又干又緊,磨得我哥龜頭疼得要命,但是他還是硬挺著慢慢插到了底。這個時候他覺得我媽身體也漸漸軟了下去,不再掙扎了,低頭一看,我媽直直地盯著他,眼淚流了一臉,胸脯一起一伏的,紫紅色的奶頭和乳暈在雪白的大奶子頭上不住地抖動,這讓他又來了感覺,加上我媽陰道太緊了,沒插多久,我哥就控制不住,在我媽陰道里射精了。
射完精之後,我哥感覺屁股和腰都酸麻酸麻的,好像被抽空了一樣,他又喘了一會兒氣,才從我媽身上翻下來,躺在一邊休息。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身上全是汗,把床單都弄得水淋淋的。
過了一會兒,我哥感覺自己恢復了一點,扭過頭去看我媽,我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側過身去了,背對著我哥,身子一抖一抖的。看著我媽高高隆起的大屁股和白花花的後背,我哥的感覺又來了,就爬過去,把我媽翻過來,看見我媽還在哭,只不過眼淚已經哭干了,就在那里喉嚨里一抽一抽的。我哥又爬到我媽身上,要跟我媽親嘴,我媽緊緊閉著嘴,不讓他把舌頭伸進去,我哥捏我媽下巴也捏不開,只好放棄了,轉而去捏住我媽的奶子,把奶頭含在嘴里吃了一會兒,我媽身上的汗味和奶味讓他的雞巴又漲了起來,於是他伸手又去扒我媽的下身,這時候剛才他射的精液還粘在我媽的陰道口,粘乎乎的,他就抓過旁邊一條枕巾在我媽下身胡亂擦了擦,又把枕巾墊在我媽屁股底下,接著壓在我媽身上,把雞巴慢慢頂進了我媽的陰道里。
這時我媽雖然還是沒有水,但里面有了精液,進得比剛才順暢了一點,我哥的心態也不像剛才那麼著急了,就慢慢地進出起來,我媽還是躺在那里一動不動,任他擺布,大概插了十幾分鍾左右,我哥才射了出來。
這次射完之後,我哥休息了一會兒,抽了根煙,之後想跟我媽說說話哄哄我媽,但不管他怎麼說,我媽還是不理他,最後干脆閉上眼睛不看他了。我哥沒有法,也就隨我媽去了。到了下午四點多的時候,我哥恢復得差不多了,就把我媽抱起來,然後把床上已經濕透的床單扔到地上,再把我媽放回床上,又弄了點水給我媽下身擦了擦,接著又爬到床上,一手把我媽抱到懷里,另一只手慢慢地揉我媽的奶子和下身,這次揉了一會兒以後,我媽雖然還是閉著眼不理他,但身體終於有點反應了,從鼻子里微微地哼哼起來,大腿根也有點濕了,我哥還想再玩一會兒,但又怕我回來,就抓緊時間把我媽放到床上,拉了個枕頭墊在我媽屁股底下,分開我媽的大腿根,身體往前一壓。我媽屁股被墊高了,結果雞巴一下子整根插到了底,我媽控制不住,身體猛地一抖,哇地叫了出來。
我哥雖然怕我回來,但還是想好好玩一玩,就有意控制了一下,畢竟前兩次都太匆忙了,加上他已經射了兩次,沒那麼容易出了。這一次他一邊插,一邊玩我媽的奶子,又學著從黃書里看來的經驗,用手指頭揉我媽的陰蒂。過了一會兒,我媽可能是有點感覺了,開始哼哼起來,陰道里也有了水,但馬上用兩只手把自己的臉捂住了。我哥也沒管她。又玩了一會兒,他從我媽陰道里抽出來,把我媽翻過身來趴在床上,把枕頭塞在我媽肚子下面,讓屁股撅起來,然後從後面頂進去,我媽也沒反抗。
他一直玩到了五點多才射出來,但實際上最後也沒射出多少精液來。之後他休息了一會兒,就穿上衣服拿上包袱離開了,走的時候本來想再和我媽說會兒話,但是看我媽趴著不動,他知道我媽也不會理他,就啥也沒說直接走了。
其實那天我晚上是值班的,本來就不會回來,但是我哥並不知道。我媽自己在床上就這麼赤裸裸地躺到了半夜,才掙扎起來洗了個澡,第二天忍著渾身的酸痛把家收拾了一下,晚上我回去的時候居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我哥那天回家以後也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有些後怕。我舅媽當時就發現他臉色不太好,但是被他搪塞過去了,不過他倒是並不後悔。後來我知道這件事以後,他告訴我,他想這件事確實想了很久了,大概從他當街溜子的時候就開始了。那時他剛跟著大混子們學會了看毛片和黃書,懂了男女關系。他對女人的奶子最感興趣,從最一開始的時候就喜歡大奶子的女人。正巧那個時候我媽在我舅家照顧我舅媽,又是夏天,穿得比較薄。我媽皮膚白,奶子大,一走路胸前兩座圓峰就顫顫巍巍的,就這樣成天在我哥眼前晃,給了他很大的刺激。他最一開始擼管的時候,想的其實就是我媽,但那時小,不敢有什麼實際的行為。
後來他稍微大一點之後開始學著交女朋友。那時候他長得也有點小帥,身邊不缺女人,十五歲他就把他們班主任的女兒開了苞了,之後膽子就越來越大,這些年玩過的什麼樣的女人都有。他性欲本來是很強的,但因為性欲隨時可以發泄,所以對我媽的欲望也就淡了。
但是那天正趕了個巧。當時他和上一任女朋友分手已經好幾個月了,一直沒有找新的,性欲沒有地方發泄。正巧又有機會和我媽獨處。雖然從小算是我媽看著他長大的,但其實他成年以後,基本沒什麼機會和我媽獨處,也就沒有搞事的機會。第三就是當時是七月夏天,天氣熱,我媽穿得少,身上又有汗,他聞見我媽身上的汗味的時候,衝動其實就已經有點起來了,等到我媽轉身進屋,他從背後看著我媽走路的時候屁股一扭一扭的,奶子上下打顫,更是有點控制不住了。最後我媽彎腰在衣櫃里找衣服那一下,肥大的屁股撅起來正對著他,這下讓他再也控制不住了,就衝進了屋里。
事後那幾天,我哥一開始很怕我媽告訴我舅。我舅雖然很寵他,但這麼大的事他也不敢保證我舅能控制得住,至於我媽會不會報警他根本沒想過,他知道我媽肯定不會,當年我舅的事情給全家都留下了心理陰影,這輩子都不會想和警察打交道。
但是過了幾天以後,看我媽沒動靜,我哥膽子又大了起來,那天在我媽身上的美妙滋味又讓他心里癢癢起來。於是他找了一天上午,跟我舅說是出車去了,其實根本沒有去拉活,開上車就直接到我家來了。
之所以這次是上午是因為他知道我上班中午是不回家的,這次他想好好玩玩,至於鄰居什麼的會不會來他根本也沒想過,甚至我媽在沒在家他也沒想過,因為我媽當時是在超市上半天班,上午七點到下午兩點半。結果好死不死我媽那天上午還真的在家,因為和她同組的有個下午班的女人臨時有事,和她換了班了,這也許就是天意吧。
我哥上樓來到我家門前,壯著膽子敲了敲門,接著就聽見我媽在屋里問誰呀?我哥沒敢答應,怕我媽聽出來,心想也許我媽聽見沒人答應可能就不開門了。正想著,就聽門鎖一響,我媽把門推開了,看見是我哥,我媽臉色一下變了,馬上就想把門拉回去,我哥反應過來,趕快衝過去用身體把門卡住,我媽松開門把手,用兩只手拼命往外推我哥,一邊推一邊叫:「你快走……別進來!」可能有經驗的朋友都知道,人在又驚又嚇的時候就算是想拼命大聲叫,但實際叫出來的聲音是很小的,我媽就是這樣,上次也是這樣。所以我哥根本不怕她叫,沒費多大力氣就硬擠進了屋里,然後把門從背後帶上了。
聽見門咣地一響,我媽徹底沒招了,往後退了幾步看著我哥。其實上次的事給我媽打擊也挺大,主要是因為我媽本質上確實是個很保守的女人,對性這種事看得也很重,她再怎麼願意貼補我舅家,但是被自己侄子強奸也是接受不了的,強奸在她這種人看來是一種身體上的傷害,多少有點恩將仇報的意思。對我媽這種多年來一心一意想獲得我舅贊賞的心理來說,就跟等賞的時候挨了主子一記耳光差不多。但是這種事,我媽既不能告訴我舅,因為羞恥,又不敢報警,因為怕警察抓我哥,更不能告訴我,怕我和我舅他們打起來,那就只能自己給自己台階下,自己安慰自己,覺得我哥就是年輕人一時衝動,既然有了一次,嘗到了滋味,發泄出來了,那就不會再想著這件事了,根本沒想到我哥還會、還敢來第二次。
我哥這時候經過幾天的心態調整,知道我媽不會拿他怎麼樣,心里有了底,就更不著急了,見我媽不說話,他也就不說話,站在那里淫笑著看著我媽,過了一會兒,我媽就受不了了,合住手給他作揖,說:「亮亮,你放過二姑吧,二姑都這麼大歲數了,你去找小女女吧。」
我哥笑著說:「二姑,我不要小女女,我就要你,你跟我好吧。」
我媽哀求說:「亮亮,你別這樣,你跟我好算啥呀。」
我哥說:「管他算啥呢,反正我今天就要你了。」說著上前就把我媽抱住了,我媽這次一點反抗的勇氣和力氣也沒有了,被他一抱住,整個人就嚇軟了,往地上出溜下去,我哥彎下腰,順勢攬住我媽的腿,一起身就把我媽橫抱了起來,朝臥室走過去。我媽在他懷里縮成一團,身體抖得跟篩子一樣,手捂著臉,好像自言自語,又好像無意識地嘟噥著:「丟死人了,丟死人了。」
走到一半我哥就直不起腰了,這倒不是因為我媽太重,是因為我哥已經硬得不行了,雞巴在褲襠里往上直頂,讓他沒法好好走路。好容易到了臥室,我哥把我媽往床上一扔,正想脫衣服,忽然想起來窗簾沒拉,就過去把窗簾拉上,回來一看我媽還在床上,整個人側臥著臉衝牆,像蝦米一樣屈膝抱頭彎成一個圓,身子還是在不停地抖。我哥脫了自己的衣服,關上臥室門,爬到床上去,把我媽翻過來,開始扒我媽的衣服。我媽既沒反抗,也沒有配合他,仍然保持著蜷縮的這個姿勢,嘴里還是不停地嘟噥著:「丟死人了,丟死人了。」
雖然這樣扒衣服不太方便,但因為夏天衣服少,我哥還是沒有花多少力氣就把我媽又扒光了。他本來想好好地欣賞一下我媽的肉體,但看著肥白的我媽一絲不掛地在床上哆嗦著,我哥又控制不住了,壓了上去。先摸住我媽的奶子揉搓了一陣,我媽沒啥反應,接著就開始摳我媽下身,我媽夾住腿拿手擋了一下,被我哥撥開了,就沒再反抗。他像上次一樣揉搓起我媽的陰蒂來,揉了一會兒,我媽開始有反應了,下身開始扭來扭去的,他就順手把手指插進了我媽的陰道里,我媽啊地叫了一聲,陰道一縮,把他的手指夾得緊緊的。他用手指在我媽陰道里插了幾下,我媽小聲叫了起來:「疼……疼……」
我哥把手指抽出來,往我媽嘴里塞。我媽閉住嘴,我哥這次可不留余地了,用另一只手捏開我媽下巴,把手指硬捅進去,在我媽嘴里攪了攪,我媽嗆得咳嗽起來,我哥嘿嘿一笑:「味道咋樣?」
我媽不說話,我哥趴上去,要和我媽親嘴,我媽扭過頭去不理他,我哥捏住我媽下巴說:「聽話!要不我還讓你嘗嘗自己的味!」我媽沒辦法,只能聽他的,不躲了,我哥親在我媽嘴上,把舌頭伸進我媽嘴里,我媽哼了一聲,沒有反抗。
我哥盡情地在我媽嘴里攪了一氣,才放開我媽,他剛一放開,我媽就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我哥這才把我媽大腿向左右兩邊推開,我媽下身本來毛就不多,一張開腿就清楚地露出了紫紅色的陰戶。我媽又捂住了臉。我哥扶著雞巴,把龜頭頂在陰道口上,往下一送,雞巴就頂進了我媽的陰道里,整個人也順勢壓在了我媽的身上。我媽啊地叫了出來,身子抬了一下,就又不動了。
這一次我哥才算是真正地享受到了我媽的肉體,進去的時候比前幾次都順暢。插了一會兒,我媽不光出水,居然還出聲了。我媽的聲音比較特別,跟農村婦女那種坐在地上拍著腿嚎哭一樣,啊哇哇哇的。我哥一開始以為我媽又哭起來了,低下頭看了一會兒才發現我媽沒流眼淚,才明白我媽是在叫床。實際上我媽真哭的時候反而是不太出聲的。
這讓我哥一下子興奮到了頂點,他知道我媽這下是被他操服了,這種成就感讓他一下子射了出來。
射了以後,我哥從我媽身上下來,躺在旁邊休息了一會兒,點了根煙抽了起來。我媽一直躺著沒動,還保持著剛才張著腿的那個姿勢,也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我哥煙抽完了,下床把煙頭擰在花盆里,然後上床又去摸我媽。我媽忽然說了一句:「你還不走?」
我哥笑嘻嘻地說:「不走,再玩一會兒。」
我媽說:「一會兒小偉就回來了。」說的是我。
我哥說:「你別嚇唬我了,我還不知道小偉中午不回來?」
我媽說:「小偉不回來萬一有別人來了,這大白天的。」
我哥一想也是,就往我媽頭邊上挪了挪,托起雞巴湊到我媽嘴邊說:「那你給我嘬一嘬,嘬一嘬我就走。」
我媽一下哭出來了:「你別糟蹋我了行不行,我給李建明都沒有這樣過。」李建明就是我爸。
我哥看我媽實在不願意,也就算了,說:「那我再玩一會兒,再玩一次我就走。」
我媽哭著說:「你別弄了,我受不了你。」
我哥根本不管,一邊往我媽身上趴一邊說:「你聽話,好好讓我弄一次,我快點弄出來我就走,你要不聽話半天弄不出來,那萬一有人來那可不怨我。」
我媽膽子本來就很小,讓我哥這麼一嚇就嚇住了,果然不說不動了。我哥從旁邊拿過我媽的內褲擦了擦陰戶上的精液,然後扔在一邊,抱起我媽的兩條腿,從從容容地又把雞巴頂進了我媽的陰道里開始抽動,沒過一會兒,我媽哭聲又出來了,我哥這次知道我媽是在叫床,故意加了力,頂得床板咣咣響,我媽忍不住,大聲嚎了起來,嚎了幾聲後我媽反應過來,趕緊抓起旁邊的枕巾捂在臉上,但是聲音並沒有減小多少,胸前兩座肉峰隨著我哥的衝擊抖個不停,紫紅的奶頭尖子都漲了起來,幾乎快變黑了。
我哥雖然玩過不少女人,但這樣的場面還是第一次見,他也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沒過多久就又一泄如注了。
這次完了以後我哥又休息了一會兒,才穿上衣服准備離開,離開的時候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已經十一點多了。他在我媽臉上親了一下就朝臥室外面走去,剛走兩步就聽見我媽在背後虛弱地說:「就這一次,以後別來了。」
我哥剛泄出去的火騰地一下又起來了,差點想回身再去給我媽上上課,但是這個時候他確實已經提不起精神來了,也確實怕中午萬一有人來,就沒搭理我媽,但是心里已經盤算好下次怎麼對付我媽了。
這次之後,過了幾天,我哥又准備在我媽身上發泄了,不過這次他打算徹底把我媽搞服。於是臨來之前特意假裝找我問了點事,然後東拉西扯打聽我上班的情況,問我用不用出差和值班之類的。我當時根本不知道他的鬼心思,就傻乎乎地都告訴他了,連我每周三晚上值班這個時間都跟他說了。
他知道這個之後就有了主意,過了一周以後的星期三,他提前跟我舅和我舅媽說要跟朋友去喝酒,晚上不回來了,接著就出門在街上逛了一氣,一直逛到晚上快九點左右,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直奔我家來了。
我家住三樓。他來到三樓我家門前,敲了敲門。我媽在屋里問:「誰呀!」
這次他已經不像上次那麼不敢回答了,反而故意大聲說:「二姑!是我!」聲音把上下樓連帶好幾層的樓道聲控燈都喊亮了。我媽在屋里沒吱聲,也沒來開門,我哥又故意大聲敲了幾下門,喊:「二姑,是我!快開門!二姑!」
他這次根本不怕我媽不給他開門,因為他知道我媽現在心里比他還虛,比起讓他進去,我媽更怕的是他這樣一直在這里砸門把上下樓的鄰居們都招惹出來,到時候人多了就更不好解釋了。
果然,我哥又喊了幾聲以後,樓上有戶人家的門嘩啦一聲開了,可能是有人出來查看情況,幾乎是同時,我哥聽見面前門鎖一響,我媽也過來了。門一開,看見我媽站在門里,我哥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衝進了我家。
我媽拉上門,滿臉愁容地看著我哥,幾乎要哭出來:「你咋又來了?」
我哥笑嘻嘻地抱住我媽,在我媽臉上親了一下,說:「我想你了呀二姑。」
我媽低下頭說:「你別這樣了,你還要娶媳婦呀,你這叫亂倫呀。」
我哥笑著說:「我不管,我就是想你,你今天要不給我開門我就在樓道里一直叫你。」
我媽說:「你別瞎鬧。」
我哥說:「你聽話,我不就不瞎鬧了。」說著,一把把我媽抱起來,又向臥室走去,我媽又把臉捂上了。
這次比上次又順利多了。我媽既沒有過激的反應,也沒有什麼主動的配合,就是躺在那里一動不動任我哥發泄,只是叫床的時候實在控制不住,雖然努力忍著不大聲叫,還是哇哇地動靜不小。完事以後,我哥正要抽煙,我媽躺在他身邊,說:「你玩過了,趕緊回去吧,都幾點了,你爸該說你了。」
我哥嘿嘿笑了笑,把一只手放在我媽的奶子上揉著說:「沒事,我提前跟我爸說了,今天出來喝酒,晚上不回去了。我今天要跟你在這里過夜。」
我媽嚇得一哆嗦,說:「不行,小偉一會兒回來呀。」
我哥笑著說:「你別哄我了,我還不知道他今天晚上值班?我知道他今天晚上值班才今天來的。」
我媽撒謊說:「真的,他剛剛給我打電話了,說一會兒回來呀,不值班了。」
我哥說:「真的?那你給我看下你手機,看下通話記錄?」
我媽不說話了。我哥笑著捏了捏我媽奶頭,我媽啊地叫了一聲。我哥拍拍我媽奶子,說:「你別給我耍花樣了,你哄不了我。你就老老實實陪我玩一夜,過完夜我明天早上就走。」
就這樣他在我家折騰了我媽整整一宿,不過他到底也確實怕有人看見,第二天早上五點多天剛亮就走了。但他沒想到的是,他臨走的時候我媽在床上光著身子叫住他,問他是不是還要來。我哥說是,肯定還要來。我媽就讓他下次來之前先打個電話,別碰到有人在家或者有其他人提前要來,特別是我萬一半路回來就麻煩了。我哥知道我媽這確實是被他折騰得沒有辦法了,拿捏死了,但還是不放心,就說你要騙我怎麼辦?我媽說我肯定不騙你,我拿啥騙你呀?我不怕你在我這里胡鬧呀?
我哥聽了這話,就放心了,親了我媽一下就出門走了。過了幾天他試著給我媽打了一次電話,當時是上午,我媽正在上班,讓他下午去。他下午來我家的時候,我媽果然在家等著他,而且態度什麼的都平靜多了,只不過還是不配合他,就是躺在那里隨便他發泄。我哥倒也不在乎這個,在我媽身上發泄了兩炮以後就走了。之後他知道我媽不會騙他了,兩個人就這樣達成了一種默契,之後每周如果沒事的話,我哥都會來我家一到兩次。
他來的大部分時間是白天,其實我哥更喜歡在我家過夜,但是不能總來,如果每周三都出去喝酒晚上不回來,我舅舅可能意識不到什麼,但我舅媽就會發現不對勁,我舅媽是個非常精明的女人。
本來要是一直這樣的話,可能時間長了我哥慢慢玩膩了,也就淡了。這也是支撐我媽在這之後一直逆來順受的心理支柱:希望我哥把她玩膩了之後自己就不再來找她了,也就解脫了。按理說實際上也應該是如此,但世上的事就是這麼難以預料。我哥搞上我媽是2019年7月的事,過了幾個月就到了2019年年底。這時候離我哥跟上一任女朋友分手已經將近一年了,我哥當時已經26歲,也算是大齡了,這些年雖然玩過的女人不少,甚至還往家里帶過幾個,但最後都沒成,我舅急著抱孫子,看他沒有交新女朋友的意思,就開始給他安排相親。
我哥這時候正玩我媽玩在興頭上,根本不想有其他的女人來牽扯他的時間,而且他也玩了十幾年女人了,已經有點厭倦年輕的女孩子了,主要是覺得年輕的女孩子都矯情,哄起來太麻煩,要操個逼都扭扭捏捏,太花心思,實在是嫌累,這段時間覺得還是玩我媽舒服,逆來順受,方便省心。一般人要是碰到這種情況,可能會裝著樣子去相一相親,回來說沒看中,也就糊弄過去了,但我哥從小是被我舅寵大的,老混蛋寵出來的小混蛋只會更混蛋,連糊弄都懶得糊弄。我舅給他聯系了好幾個相親對象他都干脆利落地拒了,直接就說不想相親,讓我舅別來煩他了。
我舅是老江湖,一下子就明白過味來了,就問他是不是有相好的了,有相好的就帶回來讓他們看看。我哥挺不耐煩地說沒有,我舅旁敲側擊連哄帶唬了好幾次,我哥都一口咬定沒有相好的。
最後一次是19年12月9號,那天下午,我哥正坐床上打著王者,我舅又給我哥說相親的事,我哥急著打王者,頭也不抬地說不去,我舅就又提起來相好的事,在旁邊一個勁問他,我哥終於煩得忍不住了,抬頭跟我舅吼起來:「沒有!沒有!跟你說你聽不懂?」
這下我舅也火了,他雖然寵我哥但是傳宗接代這麼重要的事面前他也不能一直這麼由著我哥胡來,跟我哥也對著吼起來:「相親你不去,問你相好的又沒有,你到底想干啥?」
我哥不理他,繼續低頭拿手機打王者,我舅這次真急了,過去抓過手機,我哥反應快,緊緊握住手機,從我舅手里往外搶,一邊搶一邊吼我舅:「松開!松開!」,等他從我舅手里搶下來手機一看,水晶早讓對面推了,這是我哥保級賽,這場輸了直接掉段了。我哥這下真氣得火上腦門爆發了,啥也不顧了,回身狠狠把手機往床上一摔,衝我舅吼道:「行!你不是問我相好的?我告訴你還不行?告訴你行了吧?」
舅媽聽見動靜,從外面客廳走進來說:「跟你爸好好說。」然後又埋怨我舅:「你也是,你這麼急干啥。」我舅沒理舅媽,聽我哥說要告訴他,氣也消了一點,說:「那你說吧,是誰?」
我哥嘿嘿一笑說:「我二姑,聽見沒有?」
我舅以為自己聽錯了,說:「你再說一遍?誰?」
我哥把脖子往前伸了伸,衝著我舅說:「我二姑,你親妹妹,劉!素!雲!這回聽清楚了沒有?」
我舅還是不敢相信,說:「你瞎說啥哩?再瞎說我扇你啊。」
我哥心一橫,心想反正也說到這里了,干脆把他和我媽搞上的前後經過給說了出來,沒等說一半我舅就明白真出大事了,當時撲上去就要扇我哥嘴巴子,我哥一閃一推,把我舅閃得跌到了床上,舅媽趕緊上去一邊扶我舅,一邊罵我哥:「你個死孩子瞎說啥哩……」
我哥還在嘴硬:「我沒瞎說!」這時候我舅從床上挺起來,紅著眼睛吼:「起開!」把舅媽推開,又撲上來想打我哥。我哥抓住他的手腕往旁邊扯,爺倆就在屋里打了起來,舅媽站在旁邊急得喊喊這個,叫叫那個,誰也不聽她的,她又不敢上前拉,只能眼睜睜看著爺倆從我哥的臥室打到客廳,又從客廳打到我舅和舅媽的臥室,茶幾上的茶杯、水壺都讓他們給撞到了地上,茶水和瓜子花生撒得到處都是,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爺倆從下午一直打到天黑,打累了就各自坐一邊歇歇,一邊歇一邊對罵,有精神了就起來繼續打,舅媽在旁邊勸得嗓子都啞了,到最後家里快沒有一件好家具了,連衣櫃門都被我舅踢了個洞,爺倆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撕爛了。畢竟我哥年輕力壯,我舅當年再威風,現在也是五十多歲老頭了,最後晚上可能有七八點的時候,我舅實在打不動了,半躺在沙發上直喘氣,看著我哥,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能心里也明白這是自己造的孽,寵出來這麼個混蛋玩意兒。這時候舅媽給他倆都倒了點水,我舅喝了水以後有了點精神,但是實在沒力氣了,從沙發上撐著坐起來,窩著腰,虛弱地說:「咱們也別打了,我也不說別的了,你也這麼大的人了,啥也懂得。就算是我……啊……」那個「求」字到底也說不出口來,我舅接著說:「你聽我的,先去相親,等你娶了媳婦生了孩子,我這輩子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到時候你愛跟誰好跟誰好,我保證一句話也不說了,行不行?」
這其實已經算是我舅服軟了,我舅這輩子除了當年在局子里之外還沒怎麼對人服過軟,但是要不怎麼就說混蛋的思維方式就跟別人不一樣,如果說我舅是個正常的混蛋的話,我哥就是個混蛋中的混蛋。聽我舅這麼一說,我哥更來勁了,說:「那直接讓我二姑給我生一個不就行了?還用得著相親?」
我舅聽了這話,想站起來,可是怎麼也站不起來,只能兩眼直直盯著我哥,咬著牙渾身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舅媽看著不對,趕緊過來把我哥拉起來,推到里屋去,然後坐到我舅旁邊給我舅揉心口。過了好一陣,我舅吐出一口氣,狠狠一拳砸在沙發上。
這時舅媽忽然說:「我有個主意,你們看行不行?」我舅說:「你有啥主意?這牲口油鹽不進的。」舅媽說:「你先別著急,你們聽聽,看行不行?」我舅說:「你說說。」舅媽起身進里屋把我哥叫出來,三個人坐在一起,舅媽就把她的想法說出來。原來剛才我舅說讓我哥先娶媳婦生孩子那句話提醒了她,舅媽的意思是:既然已經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倒不如就把我媽接到我舅家來,讓我哥和我媽同居,也免得被我或者被其他人撞見。同居一年之內如果我媽能懷上孩子的話,就讓我哥和我媽繼續好下去。如果我媽懷不上孩子,那我哥以後再也不許去找我媽。
舅媽剛說完,我舅就罵:「你這更是瞎鬧一氣。」轉過臉去不理舅媽了。舅媽也沒搭理他,就問我哥:「你看哩,行不行?」我哥回得很干脆:「行,這有啥不行的?太行了。」舅媽點點頭,說:「你說行,咱們就定死了,不許反悔。」我哥說:「王八蛋反悔,行了吧?」
舅媽伸出手指,衝著他鼻尖,說:「行,你記住你今天的話。你進屋去,我跟你爸說說。」我哥就起身進屋去了,舅媽在沙發上又開始勸我舅。
其實我舅跟我哥生氣,並不是因為我哥欺負自己的親姑姑,他的親妹妹,畢竟全家他最看不起的就是我媽,我媽就是被人踩到泥里,他也不會有一點難過。他真正生氣的是我哥居然會為了一個他根本看不起的女人而不去相親。而且反過來講就更氣人:我媽這麼大年紀又沒啥姿色的肥女人占了我哥這樣的一個棒小伙子,我舅家實在是血虧了,更何況,還是那句話,是讓這個他看不起的女人、從小全家最底層的成員占住了我哥。從小到大,只許他占我媽和其他姐妹的便宜,我媽和其他姐妹絕不能從他這里拿走一點點好處,更何況是兒子這麼寶貴的東西。
在他看來,我哥這純屬是一種自己作踐自己的行為,而且不光作踐我哥自己,連帶著更是給我舅的一種莫大的侮辱。現在舅媽居然還要把我媽弄到他家里來住,要是成天看著我哥和我媽出雙入對的,那還不得把他氣死?
但舅媽並不這麼想,她勸我舅的理由是:既然攔不住,就不如順水推舟。我媽這麼大年紀,我哥也就是嘗個新鮮,一年下來,怎麼也玩膩了,到時候自然我哥也就聽話了。如果繼續和我哥僵持不下,把事鬧大了,讓我或者其他街坊鄰居知道了,那就麻煩大了。只有把這件事捂在家里,讓它慢慢過去。
我舅聽了,想了半天,覺得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來,只能先穩住我哥,至於我媽,這麼多年了他心里清楚,我媽是個別人把她拿捏成啥樣就是啥樣的人,根本不用考慮。末了他還是有點不放心,問了舅媽一句:「萬一懷上了,咋辦?」
舅媽白了他一眼,說:「你妹妹都快五十了,能懷上?」
其實這才是舅媽最大的底氣。我舅聽了,也就放心了。舅媽把我哥叫出來,跟他說我舅同意了。我舅跟我哥說這次我就再饒你一回,我把你二姑給你叫來,你不許再鬧了。我哥痛快地答應了。一家人這才開始收拾家里的爛攤子,折騰了半夜才睡下。
第二天上午,我舅就給我媽打電話,說舅媽又犯病了,讓她過來幫忙照顧幾天。其實我媽在電話里聽我舅讓她過去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因為怕見到我哥。但是又一想反正有我舅和舅媽在,我哥咋也不敢亂來,於是就收拾了收拾東西,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要去我舅家照顧舅媽。我當時正在上班,也沒放在心上,隨口答應了一聲就說知道了,反正過去二十多年這也是常事,我都習慣了。
下午我媽帶著一些隨身衣服和其他東西打車來到我舅家,一進家門看見我哥沒在,出車去了,只有我舅和舅媽在,心里放寬了些,放下東西就要干活。舅媽喊住她,讓她先別急著干活,先進來有幾句話說。我媽跟著舅媽進了我舅和舅媽的臥室。舅媽讓我舅在外面呆著,自己關上了臥室的門,然後坐在床上,讓我媽也過來坐在她身邊。我媽看舅媽對她這麼客氣,有點詫異,慢慢走過去坐下,正要問舅媽啥事,舅媽開口就是一句:「二女,你和亮亮的事,我和你哥都知道了。」
這一句話把我媽直接嚇得腿一軟從床上滑下去癱在了地上,哇地一聲哭出來了,抱著舅媽的腿說:「嫂子,不是我要這樣的呀,我也沒有辦法呀嫂子,你饒了我吧,我真沒有辦法呀嫂子。」
舅媽趕緊把我媽扶起來,說:「我知道,我都知道,不怨你,是亮亮不對,你別害怕,我們都知道是亮亮欺負你,不怨你。昨天我也罵他了,他爸也打他了,你看這門上的窟窿,昨天他爸打他打的。你受委屈了,我和你哥都知道,你別哭,你別哭。」一邊說一邊給我媽擦眼淚。我媽抱著舅媽胳膊,臉靠在舅媽肩膀上狠狠地哭了一氣,哭到最後一抽一抽的,都快上不來氣了。
舅媽一直等我媽實在哭不動了,才又繼續說道:「但是現在,亮亮就是非你不要,我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讓他別欺負你了,他就是非要跟你好,他那脾氣你也知道,咋也說不通,你哥氣得也快給氣病了。」
我媽抽抽噎噎地說:「哥……嫂子……是我……我不好……」
舅媽說:「唉,有啥辦法,自己養的牲口作的孽,就得自己收拾,我們慢慢教訓他。但是眼下還有一個事,你也知道,亮亮快三十了,還沒有娶媳婦,昨天也是因為他爸讓他相親娶媳婦,他就是不去,就要跟你好,我們才知道這個事。他要是一直纏著你不放,就娶不上媳婦,娶不上媳婦,咱們老劉家的香火就續不上,所以我們老兩口想來想去,想了個解決的辦法,就是還得委屈你一下。」
我媽說:「嫂子啥事,你說,我沒有啥委屈不委屈的。」
舅媽說:「二女,就算是嫂子求你。」我媽一聽這個「求」字,又哭了,當場又要給舅媽跪下,被舅媽拉住了,我媽一邊哭一邊說:「嫂子,可不敢說求,你有啥盡管說,我能給你辦的我上刀山下火海也給你辦了。」
舅媽這才說道:「我和你哥商量了半天,亮亮還小,不懂事,現在就是貪你的身子新鮮,我們要是越不讓他找你,他就越是要對著干,他脾氣你也知道,所以我和你哥想來想去,也就只能委屈委屈你了,想讓你住過來,照顧亮亮幾天,等他這新鮮勁過了,也就能放過你了。到時候你也解脫了,我們也就解脫了,你看呢?」
我媽聽了,哇地一聲捂著臉又哭了出來,什麼話也沒有說。舅媽也沒有催她,就在旁邊坐著看著。過了一會兒,可能是有點不耐煩了,也可能是覺得火候差不多了,舅媽就說:「二女,別哭了,要是不行就跟嫂子說,我們也知道,太委屈你了,唉,這個牲口。你要說不行,我們就再想別的辦法,不能讓你受了委屈呀。」
見我媽還是不說話,舅媽又說:「這事難辦,我也知道,你不行就先回去想想,想好了,再給我個准話。」
這時我媽才捂著臉點了點頭,舅媽見我媽點了頭,就問:「行還是不行?」
我媽又點點頭,舅媽接著問:「行?」我媽接著點點頭。舅媽長出一口氣,說:「那嫂子就謝謝你了,唉,作孽呀,這事鬧的,都怨這牲口東西。」我媽抽泣著說:「嫂子,沒事,沒事。」
於是舅媽就找來毛巾和熱水,讓我媽洗了臉,整理了一下頭發,又安慰了我媽一會兒,天已經快黑了,看我媽情緒穩定下來,正要開門讓我媽出去,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問我媽:「二女,你上環了沒有?」
我媽說:「沒有。」
舅媽說:「沒有?」
我媽說:「嗯,那時候李建明老不回來,我聽她們別人說上環對身體不好就沒有上。」
舅媽「哦」了一聲,就說:「行,你去吧。」
我媽出去的時候,我舅正在客廳里抽煙,抽得滿屋子都飄的是青煙。看見我媽出來,就問:「你嫂子都跟你說了是吧?」我媽點點頭,我舅嘆口氣,說:「唉,都怨我,弄不過這個牲口,委屈你了,唉,老了!」
我媽聽我舅這麼說,又差點哭出來,我舅趕忙攔住她,說別哭了別哭了,咱們趕緊弄飯吃飯吧,以後這日子還長著哩。我媽答應了一聲,就去做飯了。
飯還沒做好,天就全黑下來了。我媽正在廚房炒菜的時候,我哥收車回來了。我媽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正碰上我哥,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說話。我哥進屋跟我舅和我舅媽打了招呼,洗了手,擦了把臉,就坐在桌前和大家一起吃起飯來。我舅和我舅媽可能覺出了氣氛有點尷尬,就不時沒話找話跟我哥和我媽說話,我哥和我媽都像沒事一樣和他們答話,就是互相之間不看,也不說話。
吃完飯,收拾完桌子後,四個人就坐在客廳開始看電視,但氣氛還是像剛才一樣僵硬,聊天也聊得有一搭沒一搭。就這樣熬到了晚上九點半左右,我舅終於先受不了了,站起來說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亮亮明天還得出車。於是我舅媽也跟著起身,進到她和我舅的臥室里,抱出來一床新被褥和一個新枕頭,抱到我哥的臥室床上鋪好,然後跟我哥和我媽說了一聲睡吧,就關了客廳的燈,和我舅一起回了他們的臥室,關上了門。
客廳里只剩了我媽和我哥。我哥走到自己臥室門口,看我媽還在客廳暗處里沒動,就說:「走吧,等啥了?」我媽沒辦法,知道躲不過去了,就低著頭,慢慢走到臥室門口,我哥一把摟住我媽的腰,把我媽摟進屋里,關上門,床上早就頭並頭鋪好了兩條被子和兩個枕頭。我哥就開始脫自己的衣服,脫完了看我媽坐在床邊上,低頭捂著臉不看他,衣服也還都穿著,就笑了,說:「咋?還想啥了?」過去抱住我媽,要脫她衣服,沒想到我媽在他懷里用力扭了扭身子,想掙開,這可是這幾個月來第一次。我哥的那股混勁就又上來了,先用一條胳膊把我媽緊緊抱住,不讓她掙開,然後另一條胳膊撈腿,把我媽橫著抱起來,扔到了床上,接著關了燈,自己也爬到床上,摸著黑在床上找到我媽,把她抱在身前的手拉開,開始解她上半身的扣子,解扣子得用兩只手,沒法按著,我媽就用手擋我哥。擋了幾次我哥火了,也不管上半身了,直接去扒我媽褲子,我媽又去攔他,我哥直接一個大耳光,在黑暗里正正地扇在我媽臉上,啪地一聲響。
我媽一下不動了,我哥這才順順當當解開我媽褲帶,把我媽的內褲連同毛褲、秋褲一起扒了下來,扒到腳腕子上,然後抓住我媽上衣往兩邊用力一撕,把扣子都撕掉了,接著又把我媽的毛衣連帶秋衣背心一起抹上去,抹到腋窩下面,露出我媽的一對大奶子,這才喘著粗氣壓 到我媽身上,一邊摸著我媽奶子,一邊去親我媽的嘴。親嘴的時候臉和我媽的臉一碰,感覺濕濕的,用手一摸,我媽一臉的水,這時候他才聽到我媽在小聲地抽泣,原來我媽又哭了。
發現我媽哭了,我哥才覺得有點過分,從旁邊抓過一條枕巾來給我媽擦了擦臉,又小聲地哄了我媽幾句,我媽沒理他,還是哭。我哥哄了一會兒也懶得哄了,一想到我舅和我舅媽就隔著一堵牆,這種刺激感讓他雞巴又漲了,而且漲得硬硬得難受,就又趴到我媽身上,用龜頭頂在我媽陰戶上試了試,感覺我媽下面沒有多少水,於是躺在床上,一手把我媽摟進他懷里,另一手扒開我媽大腿根,把手指探進我媽陰戶里,一邊小聲哄我媽,一邊摳我媽下身,摳了一會兒,感覺我媽不怎麼哭了,開始哼哼起來,下面也出水了,就翻上去,把我媽壓在身下,搬開我媽兩條大腿,把龜頭頂在我媽陰戶上,找准入口,慢慢往里頂,我媽唉呀了一聲,喘起氣來。
我哥一點點頂到頭,停了一會兒,又慢慢往外拉,然後再頂進去,來回了幾下之後,感覺進出得比較順暢了,就用了點勁,開始加快速度了,我媽的反應也慢慢大起來,從一開始的喘氣變成了哼哼,後來我哥插著插著想和我媽親個嘴,嘴放上去才發現我媽用手在捂著嘴,另一只手緊緊抓著床單在死命地揉。我哥把我媽的手從嘴上剛一拉開,我媽就啊地叫出了聲,我哥興奮起來,握住我媽的手腕不讓她再捂嘴,下面猛烈地往里頂了幾下,我媽哇哇地哭叫起來,身體在我哥身下扭來扭去。我媽越叫我哥越興奮,頂得越用力,我媽也就叫得越慘,沒一會兒我哥就射精了。
射完精以後,我哥從我媽身上下來,床上鋪好的被子早讓他倆踢得亂七八糟了,我哥順手拉過一條蓋在身上,聽見我媽還在一邊呼哧呼哧地喘氣沒有動彈,就給我媽也拉了一條蓋上,說了一聲:「早點休息吧。」就自己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哥醒來,我媽已經不在旁邊了。我哥穿好衣服走出來,我媽正在和我舅媽一起收拾家,看見我哥,說:「早點給你在桌上放著了。」我哥「嗯」了一聲,吃完早點就去出車了。出了一天車晚上我哥回來,一家人圍著桌子吃飯,氣氛已經比昨天松弛了很多,特別是我媽的神色不像昨天那和僵硬了。吃完飯趁我媽和我舅媽去廚房洗碗的時候,我舅還小聲跟我哥說晚上動靜小點,別讓鄰居們聽見了。
那天夜里休息的時候,我媽就不用我哥催了,我哥進屋的時候她也跟著進了屋,關燈脫衣服上床睡覺。頭天來的時候穿的衣服和內衣內褲昨晚全讓我哥撕爛了,早上都換過了,過性生活的時候我哥也沒有用強。只是做的時候我媽一出聲,我哥想起來我舅囑咐的話,就順手抓過旁邊我媽脫下來的內褲塞進了我媽嘴里,我媽也不敢取出來,全程憋得嗚嗚直叫。
就這樣,從2019年12月到2020年1月,我媽在我舅家呆了一個多月,白天干家務,晚上就陪我哥。我哥性欲也很強,幾乎每天晚上都要。而我在自己家里白天上班晚上玩游戲,什麼都不知道。
2020年過年早,1月20幾號就過年了。臨過年前我給我媽打電話問她還回不回來過年了,我媽說我舅媽身體不好,她離不開,今年就在我舅家過年了,讓我年三十的時候也到我舅家來一起過年。
以前我和我媽也確實在我舅家過過幾次年,特別是我媽和我爸離婚以後,所以我也沒當回事。年三十那天我早上貼完自己家的對聯,看看快到中午飯點了,就打車去了我舅家。到我舅家的時候差不多是11點左右,全家人都在,我媽和我舅媽在做飯,我舅、我哥和我表弟(以下簡稱我弟)坐在客廳喝茶抽煙吃瓜子。進門之後跟大伙都打過招呼以後我就坐在我弟旁邊和他聊起天來。
之所以前面一直沒有提過我弟,是因為我弟一直在外面上學,過年的時候才回來。我弟比我小兩歲,當時正上研一。前面說了,我舅和我哥都十來歲就當街溜子,兩個小學畢業生,現在補充一句:還要加一個文盲!對,文盲!就是我舅媽,一天學都沒有上過。這種氛圍能出我弟這種研究生屬實是個奇跡。但也是因為這樣,我弟在他們家也屬於鄙視鏈的底層,因為他們覺得我弟性格太軟弱,讀書讀傻了,不像我哥那麼有血性的男子漢,而且我弟確實也不如我哥長得高大帥氣,瘦瘦小小的,連一米七都沒有。我舅願意供我弟讀到研究生,完全是因為我弟從小讀書就很用功,成績也很好,一直是學校的第一名,現在又考上了研,經常被單位同事和鄰居們在他面前恭維和拿來當「別人家的孩子」,這讓我舅覺得很有面子,不然的話我弟很可能初中畢業之後就被他轟去打工了。
我弟基本上和他家這三個人從小就不是一路人,所以我弟從小和我關系就很不錯,主要原因就是起碼我也是讀過書的人,和他能有些共同話題。我們聊了一會兒之後我舅媽喊我弟出去買幾節電池,因為煤氣灶打不著火了,我弟就出去買電池了。我就和我舅、我哥他們聊天,但是和他們聊天也沒什麼共同話題,都是有一搭沒一搭。注意力就分散了,這一分散,才感覺我舅家里的氣氛有點不對勁,剛才我弟在的時候我光顧著和他聊天居然沒有察覺到。
這不對勁的地方主要就是我舅和我哥跟我說話的時候好像總在試探我和防著我一樣,眼神不太敢跟我對視,就好像是在對一個客人一樣,以前不是這樣。以前他們和我聊天的時候的一大愛好就是跟我吹江湖上的事並且笑話我讀書太多不懂社會,但是這次,聊了一會兒他們還沒有跟我扯這些,隨便聊兩句就低頭抽煙看電視。又過了一會兒,我注意到他們對我媽的態度也不對勁,主要是在說話的語氣和態度上。當時我和他們坐了一會兒,面前茶幾上的瓜子花生榛子之類的都快吃完了,我哥的煙也抽完了,我舅想加一些,但是抬頭看了一眼,看我媽還在廚房忙活,就又低下頭抽煙,又等了一會兒,我媽從廚房端過來一盆涼菜,放在旁邊的餐桌上,我舅才借機跟我媽說:「二女,去再弄點瓜子花生來。」要是在以前,他早就扯著嗓子喊我媽了。我哥這時候也想和我媽說話,但是我注意到他明顯有一個話到嘴邊憋回去了的動作,過了一小會兒,才說:「二姑,去給我拿盒煙。」
我媽上完瓜子花生和零食,又到我哥屋里給他拿來了煙放在茶幾上就又去廚房了,這時候我弟也回來了,坐在我身邊和我繼續說話。因為有了前面的事,我特意注意了一下,發現他進門的時候我媽正好出門,兩個人都低頭不看對方,這也是以前沒有過的,以前在我舅家對我媽態度最好的就是我弟,現在我弟和我媽錯身過的時候刻意閃著身,神態就像是在躲什麼一樣。
腦子里有了這些想法以後,聊天也就開始磕磕絆絆了,我弟可能也覺出來了,和我聊了一會兒,也開始低頭玩起手機來。還好沒過一會兒,飯就做好了,舅媽招呼我們吃飯,我們就一起過去坐在桌子前開始吃飯。吃飯的時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我舅媽,很快就發覺我舅媽也不對勁。一是我舅媽確實是常年鬧病,但這一次她臉色很好,說話音色也比較亮,完全不像是離不開人需要一直照顧的樣子,當然也不排除她是裝病,反正就算是裝病讓我媽干活,我媽也是樂意的,這倒沒什麼。關鍵是我舅媽也和我媽一起做飯干活,這就有點不對勁了,以前我舅媽在這種情況下一直是坐得穩穩地看著我媽干的。
一個人不對勁不奇怪,但一大家子都不對勁,那就真不對勁了,我本來想的是以後等回家問問我媽怎麼回來,抬頭一看我媽,發現我媽居然正在看我,一抬頭和我媽眼光一對,我媽立刻低頭不看我了,假裝夾菜,手都抖了一下。這下我就不能等了,因為看我媽這樣,肯定我媽回家也不會對我說實話的。
我正在想怎麼搞清楚這件事,旁邊我弟碰了我一下,原來是我舅舉起酒杯來讓大家一起喝一個。這倒提醒了我,我弟是我舅家最老實的一個人,所以要搞清楚這件事,也就只能從我弟身上下手。喝完這一杯之後我弟給大家都又倒滿酒,我先給我舅和我哥都回敬了一杯,然後跟我弟開始喝,花了各種理由跟我弟連著喝了三四個。我弟本來酒量就一般,讓我灌了三四個以後就有點不行了。我怕把他真灌醉就不好辦了,就不灌他了,又陪著我哥和我舅喝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偷偷在桌子下面拉了我弟一把,跟我舅、我哥、我舅媽和我媽說吃好喝好了,你們慢慢吃,就跟我弟一起出來了。
這其實是我和我弟的一個默契,我們倆都愛玩LOL,當時雖然王者榮耀風頭正勁,但我們還是喜歡LOL,他每次一回來我們就雙排,拉他一把就是出去雙排的信號。我們倆從我舅家離開,步行去網吧,一邊走一邊聊天,走出去一段距離之後,我看看差不多了,就開始假裝跟我弟開玩笑,說他今天狀態太差了,喝不了幾個就不行了,又說他眼圈黑,是不是在學校交女朋友累的。我弟立刻把話題岔開,一口否認,把話題引到LOL上。其實我當時真的是隨便找的一個話題,想從他的狀態上往他家里的氣氛上引,但他一口否認,讓我一下來了興趣,特別是他這個態度,讓我感覺到一定有事,就繼續追問,他還是一樣繼續把話題岔開。我當時也是借了點酒勁,沒感覺出來他神色和語氣的變化,就在我們站在一個路口等紅燈准備過馬路的時候,我還在說這個事,終於把他說急眼了,他也借著酒勁給我甩了一句話:「廢雞巴話!回家一個禮拜我睡了一個禮拜沙發,臉色能好嗎?」
他以前從來沒這麼帶著火氣地跟我說話,我居然楞住了,這才感覺自己過分了,正要向他道歉,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地方不對,一下子腦袋轟地一聲,渾身僵住了,站在路口一動不動,周圍什麼也聽不見了。
等我回過神來,我弟已經不見了,不知道去哪兒了,估計也是反應過來自己失言了。我失魂落魄地走到網吧,也沒看見他,於是就打了個車直接回自己家了,一到家里我就癱在了床上,滿腦子都是那句「睡了一個禮拜沙發。」
因為我弟和我哥從小到大其實都是睡一張大床的,後來我弟出去讀書,我哥才獨占了那張床,不過我弟回來的時候還是睡一個屋子的,而我媽才是每次去我舅家都睡沙發的那個。現在我弟回來之後睡的是沙發,那我媽睡的是哪里?
每次那個念頭涌上來,我就強行把它按下去,強迫自己不往那方面想。說實話,這麼多年來,雖然我很討厭我媽,甚至有一點點恨她,但畢竟是親媽,和我爸離婚以後這些年也是我們倆一起生活,一想到她會那樣,還是不願意接受。2020年的除夕夜就這麼過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睡著了,半夜被鞭炮聲吵醒了兩次,我媽甚至沒有給我打電話過來。
第二天早上我情緒穩定了一點,又想了很久,快到中午的時候才打電話給我舅舅舅媽和我媽拜年。我媽這時在電話里才問我昨天怎麼樣,我說昨天沒事就是有點喝多了回家睡覺了。我媽哦了一聲說沒事就好,我聽語氣感覺我媽沒什麼變化,可能我表弟也沒有告訴他們昨天的事,聽著我媽的聲音,我又在想到底該怎麼辦,這時我媽忽然跟我說她明天要回來一趟,我有點意外,問我媽回來干什麼?我媽說回來過年啊,干什麼?我哦了一聲,我媽問我有沒有什麼要帶的,我說沒有,就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之後我更覺得這事詭異了,惴惴不安地過了一天。第二天上午我媽果然回來了。原來2020年是龍年,我媽也屬龍,按我們那里的講究我媽初二是不能在我舅家呆著的,犯衝,所以要回我家呆一天,知道了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既有點放心又有點失落,而且看見我媽之後又止不住地在想我弟跟我說的那句話,一整天都魂不守舍。
很快到了晚上,七點多的時候我和我媽吃完飯,我媽在廚房洗碗,我看電視。過了一會兒,我屋里的手機響了,我回屋接了個電話,出來的時候看見我媽站在客廳茶幾後面,拿著遙控器正在換台。我站在屋門口,猶豫了幾秒鍾,想到我媽明天要是回了我舅家,等她再回來的時候,就可能永遠都搞不清到底出什麼事了,搞不清的話我可能會一直想這件事,更不用說要是真的有那件事,我媽還會不會回來,這個後果就太可怕了,想到這里我下了決心,主意也一下子有了。我壯起膽子,走到我媽身邊,冷不丁地突然說了一句:「媽,我知道你和我亮亮哥的事了。」
就聽我媽哇地一聲嚎,整個人直接軟了下去,撲通一聲掉進沙發里,癱在里面,遙控器也掉在了地上。我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把我媽從沙發里扶起來,說實話我根本沒想到我媽反應這麼大。我媽被扶起來之後在沙發里嚎啕大哭,頭發都粘在了臉上,兩只手把自己的大腿拍得叭叭直響,嚇得我扶著我媽說:「媽,媽,你咋了?你咋了?」我媽這時候嗓子已經嚎破了音,一邊哭嚎一邊瘋狂地跺腳,反反復復就叫著一句話:「你讓我怎麼辦?我能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這時候我知道我猜中了,但已經顧不上這件事了,先得把我媽哄好。我當時真怕我這下把我媽給嚇瘋了,要是那樣的話就麻煩大了。一直哄到晚上十點多,我媽神智才慢慢清醒過來,但還是有些語無論次,直到半夜一點多才基本算是恢復正常了。我也從我媽語無論次的話里大概知道了一點這件事的大體經過,但細節還並不清楚。我媽哭了半夜也累了,恢復過來之後不久就睡著了。我把我媽安頓下來之後,心里知道我媽這次肯定要長住我舅家了,至於下一步怎麼辦,還得再多了解一點情況。
第二天起來以後我媽就要回我舅家。我提出要開車送她,她死活不讓,但看她精神還是有點恍惚,我根本不敢讓她自己走,最後折衷了一下我和她一起打車去我舅家,但我不能進門。臨走前她反復跟我說千萬不能去找我哥麻煩,其實我也根本沒有想找我哥麻煩的打算,這主要是因為我哥雖然是個混蛋,但是以前幫過我一個不便言說的大忙,衝著這點面子我也不能找他麻煩,更何況我媽這種人不值得我為她找我哥麻煩。我只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把我媽送回我舅家以後,我本來打算找個機會避開我媽給我哥打電話出來坐坐,沒想到下午的時候我哥給我打電話了,問我媽怎麼回事,精神恍恍惚惚的。既然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了,我就跟我哥說讓他來我家一趟。
我哥其實也猜著了是怎麼回事。他進來之後坐在沙發上就直接訕笑著問我:「你是不是都知道了?」我嗯了一聲,點點頭。我哥可能多少也有點不好意思,就說:「你不惱吧?」
我假裝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我還能惱個啥?我媽這樣,我再惱也沒用啊!」我哥笑了笑,說:「也是。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說:「你先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我哥說:「雲雲沒跟你說?」
我注意到我哥這時候已經不叫二姑了,叫我媽「雲雲」,不過我不打算深究,就說:「說是說了,不過說的不多,你也知道我媽那人,遇到事就慌,說得顛三倒四的,說實話我也就是大概其知道你們是怎麼回事,具體過程我媽也說不清楚,所以得問問你。」
我哥哦了一聲,說:「那你問吧,想知道啥?」
我就從他們什麼時候開始的,怎麼開始的,之後又是怎麼發展到我媽住進我舅這一步的一點點問了起來,我哥倒也痛快,基本沒有猶豫,問到哪兒說到哪兒,大體說完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讓我哥先回去,省得家里人擔心。
我哥走了以後,我回想著他說的那些事,感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性衝動和強烈的興奮,比我以前無論看黃書還是看片時候的任何興奮和衝動都要強大得多得多,忍不住到衛生間來了一發,在衛生間脫下內褲的時候發現內褲前面那一點已經濕了,用手握住雞巴的時候雞巴的快感也比從前強烈好幾倍,擼了不到十下就猛烈地射出來了,射完之後全身都軟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以後,又想起我哥昨天的話,忍不住又來了一發,射完之後,我收拾了一下,想了想今後該怎麼辦,想好以後就去了我舅家。正好他們全家都在,我跟我舅和我舅媽直接說明了來意,讓他們把我媽、我哥和我弟都叫到一起,然後告訴他們,我哥和我媽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了,他們也別擔心,我不會因為這個事和我哥和他們生氣,但是希望他們能對我媽好一點。我舅和我舅媽滿口答應,我媽坐在我哥旁邊不說話,一直在抹眼淚,說著說著,我看見我哥摟住了我媽,我就跟我哥說:「哥,你也表個態呀。」我哥說:「那我肯定要對雲雲好呀!」
中午我們又一起吃了飯。下午我和我弟這才真正去網吧雙排了一下午,我們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再提這件事。過了初六,我弟就回學校去了,之後過了一段時間的平靜日子。我大概每兩周去我舅家一趟,一方面是看看我媽,一方面是和我哥、我舅甚至是我舅媽聊天,想知道這件事經過的更多細節,也確實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
我媽在我舅家一口氣住了將近七個月,直到那年夏天才回我家來住,不過是和我哥一起的,原因是我弟放暑假回來了,我舅家房子小,又沒空調,夏天熱得厲害。原本只有我弟、我哥和我舅和我舅媽的時候,三個男人大可以光著膀子,但現在多了我媽,而且我媽還有了「我哥的女人」這一重身份,和我舅、我弟之間就尷尬起來,我舅和我弟都不方便光膀子了,而且我弟睡客廳的沙發,我媽從我哥屋里一出來就是客廳,夏天晚上睡覺大家又穿得少,進出都不方便,所以只能我媽和我哥先回我家住上一段時間,避避嫌。好在研究生暑假沒有高中生大學生那麼長,8月初我弟就該回去了,所以我媽最多在我家也就住一個月。
不過他們似乎完全沒有想過要避我的嫌。我媽和我哥回來之後就住我媽原來的臥室,白天還好說,我和我哥都出門,只有我媽在家,晚上回來當著我的面我哥還算收斂,但是關燈睡下之後我哥就完全放開了。前面說了,在我舅家我哥都是拿內褲堵著我媽嘴防止我媽叫聲太大擾民,在我家他可就完全不顧忌了。夏天睡得晚,基本都是十點多睡。每隔最多兩天晚上十一點以後,就能聽見我媽在臥室里哀號的聲音,有時還有說胡話的聲音,不過聽不太清。每次聽到這種聲音我就會興奮起來。一開始膽子還小,而且在自己的臥室里也能聽得很清楚,我就在自己的臥室里邊聽邊打飛機,每次都很快就射了,不超過五分鍾。時間稍長以後,我就不太滿足只聽聲音了,我想親眼看看我媽被我哥壓在身下的樣子,是不是和我聽他們描述後想像的樣子一樣刺激。
我等了兩天,第三天晚上大概十一點半左右,隔著一個客廳,我媽的聲音又從她和我哥那邊傳過來了,我立刻硬了。我忍住沒手淫,下了床,光著腳,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走出去。看見我媽和我哥關著門,但沒有關燈,從門縫里漏出光來。我穿過客廳和餐廳,來到陽台上。我媽和我哥的臥室有一扇窗戶是開在陽台這邊的。到了陽台上,我不敢站直身子走了,怕萬一燈光人影照到窗簾上,被他們發現有人偷看,就趴下去,手腳並用,像一條狗一樣在地上爬,好在窗戶離陽台入口也就不到兩米多遠,爬了幾步之後就爬到了窗戶下面,我稍稍直起腰,從窗戶下沿往里瞄,運氣不錯,窗簾有一個角沒有拉嚴,正好能看到屋里。
這時在屋里的床上,我哥正把我媽壓在身下,屁股和腰不停地拱著。兩個人都一絲不掛,在燈光下白花花的,身上閃著汗珠,不過我哥皮膚稍深一點。我哥將近一米九,二百多斤的大個子,幾乎是斜著從床的這一頭伸到了那一頭,壓在我媽身上就像一座肉山。我媽在他身下看上去只有他的一半個頭大,兩條肥白的大腿抬到他的腰,肚子上的肉打了兩個折,前後滾動著,兩只胳膊在床上大伸開,手緊緊抓著床單擰來擰去。這時我才注意到我媽屁股底下墊著個枕頭,臉上表情有點痛苦,正拼命咬著嘴唇,但沒幾下就忍不住張開嘴叫了出來。因為離得近,這次我聽清了我媽叫的是什麼:「哥哥……哥哥……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這種淫詞浪語跟我以前在黃書上看過的幾乎一模一樣,我一下子就忍不住了。這時候我哥可能也來了感覺,猛地睜大眼睛,抬起腰來就往我媽下身一下一下地猛砸,砸得我媽哇哇慘叫,沒幾下兩條大腿就緊緊盤住我哥的腰,抽搐起來。我再也受不了了,伸手到褲襠里摸自己的雞巴,一摸才感覺雞巴頭麻得不行了,只摸了三四下,連握都沒握住,就射了。
射出來的一刹那,我感覺眼前和大腦里都一片空白,什麼都看不見聽不見了。過了不知道多久才緩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趴在了地上,下身一片涼涼濕濕的,我爬起來,聽見我媽還在叫,往窗簾縫里一看,他們已經換了姿勢:我媽趴在床上,屁股高高撅起來對著我哥,肚子下面還墊著那個枕頭,臉埋在床單里,手抓著床單。我哥正從後面快速地抽動著。我這時已經恢復了一點理智,擔心他們做完之後發現我,就一點點從陽台爬出來,往自己的臥室爬,爬的時候才發現手腳都麻了,爬得很慢,一路上聽著我媽叫床,生怕什麼時候她停下來。等到爬回自己臥室床上才松了一口氣,用內褲擦了擦大腿和小肚子上射出來的精液,扔到一邊,之後很快就睡著了。
之後的一個多月,我就經常偷看他們做愛,其實說老實話,偷看他們真實做愛不如自己按照他們之前交代的那些當初的事來幻想刺激,而且他們來來回回總是那老幾樣姿勢,所以偷看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就又改成自己臥室里聽著我媽叫床來幻想了。
8月初我弟果然回校了,我媽和我哥很快也就搬了回去,晚上聽不見我媽的叫床聲了,多少有點失落。不過這種情緒沒有幾天,就被一件事又刺激得興奮起來。
2020年8月底應該是30號左右,周日我按慣例又去我舅家吃飯順便看我媽。吃完飯之後休息了一會兒我正准備走,我舅媽罕見地把我叫住,讓我過去說有幾句話要跟我說。我跟著舅媽走進屋里,關上門。舅媽讓我坐在沙發上,然後自己坐在床上,臉色很鄭重地告訴我:我媽懷孕了。
我一楞,遲疑了一下,想起他們之前說的懷孕就讓我哥和我媽繼續好的事,但是又覺得這不可能,就問他們打算怎麼辦。舅媽說他們已經商量過了,我舅決定了,讓我媽生下來。畢竟這是之前跟我哥說好的,只要我媽懷孕,就讓他們繼續在一塊兒,不能說話不算數。繼續在一塊兒那就肯定得把孩子生下來。而且不光要生下來,還要讓我媽和我哥結婚,明媒正娶。
我當時差點衝口說出來「你們瘋了?」但是想想這三個人的文化程度又覺得他們可能真的不覺得這算個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知道他們決定了的事,尤其是我媽的事,我的反對肯定是用處不大的,但就這樣一言不發讓他們胡來,又顯得我太過窩囊。正在我想該說什麼的時候,舅媽可能是看我臉色不太好,就開始安慰我,說讓我也別擔心,他們肯定會對我媽好的,這幾個月他們對我媽怎麼樣,我也能看到對不對,不用擔心這方面。接下來舅媽又給我畫大餅:只要我松口不阻撓這件事,我的終身大事我舅家就包了。包括介紹對象等等,我辦事的時候所需要的彩禮之類的,他們也一定會出一部分的。這時候我才明白她的真實想法。原來他們多少還是忌憚我一點的,畢竟這種事他們自己也知道荒唐和無恥。心里有了這個底之後,我開始考慮怎麼做。正在考慮的時候,我聽見外面有響動,是我媽在收拾桌子。我突然想到到現在還沒有問過我媽的意思,就跟舅媽說我得問問我媽的意思。舅媽說你媽已經同意了。我說我知道,那我也得先問問她現在的情況。舅媽看我堅持,就衝外面喊了一聲:「二女!」我媽答應了一聲,舅媽又喊:「你進來!」我媽又答應了一聲,接著就開門進來了。舅媽起身說小偉要和你說點事,就出去了。
我媽走過來坐在床上。我看舅媽出去,把門關上,火再也壓不住了,跟我媽說:「你們瘋了?」我媽一下子掉下眼淚來:「那能咋辦?」我說:「咋辦?打了呀!那還真能生下來?你不怕生個傻子?再說生下來又算啥?」我媽說:「你舅舅和舅媽說了,咱們家這是好人家,不干那傷天害理的事,肯定生不了那缺胳膊少腿的,以前你舅媽村里還有姨姨跟外甥好的,生了三個孩子也都跟正常的一樣。那壞人家才生傻子短腿的呢。」聽完我氣得直想摔東西,但是在我舅家又不方便發作,就狠狠白了我媽一眼。
我媽見我這樣,就說:「你也別太生氣了,你舅舅和舅媽對我也挺仁義的。」我罵了一句:「仁義個球!」我媽急忙說:「你別著急,你聽我說。」接著就把這事的前後經過跟我說了一遍。
原來前幾天有天下午我媽掃地的時候,一邊掃地一邊打哈欠,我舅媽在旁邊隨口問了一句這剛中午睡了又困了?我媽說這兩天不知道咋了,老犯困,估計是太熱,睡不好。我舅媽警惕性高,當時就問了一句來事沒有?我媽本來例假來得就不是很准,就說還沒有。我舅媽立刻上前過去拿過掃帚說你先別掃了,休息休息。我媽還要跟我舅媽搶,說沒事沒事。舅媽說聽我的。我媽本來就不敢跟我舅媽爭,看我舅媽堅持,就坐一邊去了,晚上飯也是我舅媽做的。
第二天一早,我舅媽就帶我媽上醫院去了。一照B超,已經懷孕兩個月了。我媽當時在醫院走廊里臉就嚇白了,哆嗦著問舅媽咋辦呀?舅媽比較鎮定,說先回家再說。回到家里,舅媽給我舅和我哥打電話,讓他們馬上回來。他倆回來以後,四個人坐在一起,舅媽就把事情跟我舅和我哥說了,問他倆的意思。先問的是我哥,我哥可能也沒有想到我媽真的會懷上,楞了一下,說讓我想想,過了一會兒說:「能不能把孩子打了,還讓我二姑跟我在一塊?」
我舅當場就拉下臉來了,說:「那會兒咱們可都點頭了,讓你二姑給你生一個可是你自己說的,男子漢大丈夫你說話得算話。你要讓你二姑把孩子打了,行,那明天就讓你媽領你二姑打了去,打完你不許再去禍害你二姑,再敢禍害你二姑,老子跟你拼命!」
我哥見我舅這麼堅決,也有點怵了,說:「是,肯定說話算話,但是……」
他後半截話沒說出來,我舅說:「你是不是怕沒有人給你看孩子?怕有了孩子麻煩?」我哥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我舅說:「你放心,不用你,我和你媽給你看孩子,你該干啥干啥。我們也用不起你。我們都給包了。這行不行?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你還願不願意跟你二姑好?就看你了,你說不願意,我們明天就送你二姑打孩子回家。」
我哥看我舅這麼說,也就只能點點頭,說:「願意。」
我舅指著他的鼻子說:「咱們說好了,不許再反悔了。」
我哥說:「不反悔了。」
我舅說:「不反悔了,那我就說說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生下來。」
舅媽在旁邊說:「生下來以後咋辦?亮亮以後不結婚了?就跟二女過呀?」
讓我媽和我哥同居這個主意雖然是我舅媽出的,但是真到了這個時候,舅媽並不想讓我媽把孩子生下來,說不好聽的,我舅媽不在乎我哥玩玩我媽,但是讓我哥守著我媽,她還是不願意的,畢竟我媽快五十歲的人了,連我也覺得我媽配不上我哥。
但是我舅說:「二女懷的是咱們老劉家的種,既然是咱們老劉家的種,懷上了就沒有打了的道理,要不然就對不起祖宗。再說咱們當時許著亮亮是懷上了就讓他們繼續好,這會兒打了算啥 ,當長輩的說話要算數。不光要生下來,還要明媒正娶,要不然這生的算個啥?」
舅媽問:「你的意思是還要給他倆辦喜事?」
我舅點點頭說:「嗯。生下來以後這日子長著哩,二女跟了亮亮,不能不明不白的,所以必須咱們要明媒正娶的,給二女個名份。」
舅媽說:「你瞎說啥?這咋辦?」
我舅說:「咱們這肯定不能跟人家那樣大操大辦,亮亮你也別跟我挑禮,你自己選的,別怨我不給你辦風光了,你選的就是那不能風風光光的路,你明白不?」
我哥說:「明白。」
我舅說:「按我的意思,咱們就把大姐、素琴(我三姨)、素蘭(我小姨),還有明亮(我表弟)和小偉,咱們全家叫一起吃頓飯,讓二女和亮亮當著全家的面拜個天地,磕頭改口,就算是咱們家里自己人認了,也就行了。畢竟娶媳婦這事,管你多少人來,最後也不就是咱們自己家里人認了才算的麼?」
舅媽看我舅這麼說,遲疑了一下,說:「要這麼說,也倒是行……不過……」
我舅說:「不過啥?」
舅媽說:「大姐她們能同意不?」
我舅其實也不太確定,就說:「都這樣了,她們不同意也得同意呀。」
舅媽嘆了口氣,說:「隨你。」
這一陣子他們商量的時候,我媽一直坐在旁邊聽著,也沒有說話。我舅把主意定了以後,才轉過臉來跟我媽說:「二女,咱們就這麼定了,你有啥說的沒?」
我媽這才開口說:「沒啥說的,你們定了就定了,我聽你們的。」
我舅說:「這可是個大事,你想好了。」
我媽說:「哥,這家里你是主事的,你說咋樣就咋樣。亮亮剛才也說了,願意要我,你們都願意讓我在這家里過,我要再有別的想法,那我成啥了?」
我舅說:「那咱們就這麼定了,就是得委屈你了。」
我媽說:「委屈啥?你和嫂子連名份都要給我,我還有啥不知足的?」
我舅說:「亮亮你從小看大的,往後你得一輩子伺候亮亮了。你多受累,哥這里能照顧你就盡量照顧你,亮亮就交給你了。」
我媽又哭了:「哥,我一定伺候好亮亮。」
我舅又對著我哥說:「你聽好了,當初是豁出去了要跟你二姑好。咱們也說好了的看你二姑的肚子。現在你二姑爭氣懷上了,我成全你們。但是有一點,以後你二姑就算是你的女人了,你不許欺負你二姑,你敢欺負你二姑,我不饒你。」
我哥點點頭,說:「我肯定好好對我二姑。」
我舅看大家都沒意見了,就說:「行,就這麼定了,禮拜天再跟小偉把這事一說,他那邊沒有事我就通知大姐。」
聽完我媽給我說的前後經過,我知道這事看來是沒有回旋余地了,但是還不死心,就問我媽:「你不是不願意跟我哥好麼?你要跟我哥辦了典禮生了孩子,你可這輩子就得呆在我舅家跟著我哥了。你咋又願意了?」
我媽低頭說:「我不光是為你哥。主要是為你舅舅和你舅媽。我不是剛才也跟你說了,你舅舅認了我身上是老劉家的種,要給老劉家留香火。我是劉家人,我要是不願意,那我不就成老劉家罪人了?我不能這麼干呀!再說你哥和你舅舅舅媽現在對我也挺好的,這幾天啥活也不讓我干了,你哥也回來得早了,他們對我這麼好,我也不能不掏良心呀。」
聽了我媽這話,我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媽又接著說:「是,一開始亮亮是欺負我,但是現在也好多了,不硬欺負我了,你這麼大人了,也懂得了,我覺得這麼過也挺好的,在哪里伺候人不是伺候?等你一娶媳婦,我就沒了依靠了,我後半輩子也得有個依靠呀。」
我擺擺手,不想聽我媽說話了,拉開門出去。我舅媽在外面等著,見我出來,問我怎麼樣了。我說我得回家考慮考慮,就從我舅家離開了。
回家一路上我都心里亂成一團,煩得要命,想了很多,回到家之後我難得抽了根煙,才情緒稍微好了一點,又想了一會兒,終於接受了我媽要給我哥當媳婦了這個事實,接著就覺得:既然我攔不住這件事,但是我至少得從這件事里得到一些好處,不能讓他們白白把我媽弄走。正在考慮怎麼敲我舅家一筆的時候,我媽又打電話過來了。在電話里我媽一個勁給我道歉,說對不起我,我知道這肯定是我舅媽讓她打的。其實她打電話前我已經考慮好了,就是敲我舅家一筆錢,也不多要就五萬,多了他們肯定不給,少了我也吃虧,這筆錢的名義就是我舅媽說了要給我出將來結婚的彩禮錢,我現在就拿,不要他們將來出。但是我媽這一哭,把我哭得有點於心不忍了,又想起來如果我從我舅家拿了這筆錢,以我舅特別是我舅媽的脾氣,我舅媽很可能將來會把氣出在我媽身上,到時候我媽的日子就會不太好過。想到這里我也只能嘆口氣隨她去了。
第二天,我到我舅家跟我舅媽說了我的考慮,明確告訴舅媽說本來是打算跟她們要一筆錢的,但是考慮到我媽往後的日子,所以放棄了,我舅媽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就說你放心,我記得你這份心,錢將來一分不會少你的,你媽嫁過來,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兒媳婦,有我的就有你媽的,誰敢欺負你媽我第一個不答應。我點點頭說行,舅媽,我記住你的話了。我沒別的要求,就是好好對我媽。我媽嫁過來,我就是娘家人了,有什麼事,我是要給我媽做主的。舅媽說那沒問題,以後你媽有啥事,我先和你商量還不行?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接下來就是通知我大姨她們了。我舅的計劃是先通知我大姨,然後讓我大姨再去跟三姨和小姨她們說。因為我大姨是老大,在兄弟姐妹中最有威望,又有恩於我舅,我舅這輩子惟一不敢耍橫的就是我大姨,只要我大姨點了頭,我三姨小姨就容易多了。反過來說我大姨要是不點頭,那誰說也沒用。
過了幾天,大概是九月的六七號這樣,我舅給我大姨打電話,讓我大姨第二天來我舅家,有點事要跟她商量一下,也沒敢說是什麼事。第二天早上七點多,我舅讓我把我媽和我哥先接到我家去,主要是因為我大姨脾氣爆,怕我大姨當場翻臉嚇到我媽。我開車去接的,在車上我媽就有點坐立不安,一直在自言自語說大姐可千萬別翻臉。我哥坐她旁邊,一開始還摟著她安慰,過了一會兒可能也煩了,就不理她了。到了我家以後我媽坐在沙發上不說話,我讓她看會兒電視或者玩會兒手機,稍微等等,我媽嘴上答應著,但是眼神不在電視和手機上,呆呆地坐在沙發上,過了一會兒居然又哭了,我趕緊叫我哥過來陪著她,哄了好一會兒才哄好。我看看時間,差不多上午九點了,我大姨應該也到了我舅家了。心想不知道我舅怎麼跟我大姨開這個口,我大姨又會有什麼反應。
從上午九點到中午十二點,我舅一直沒打電話,本來計劃如果順利的話中午去我舅家吃飯,我看看不行了,就叫了外賣。吃完飯我本來想午休一會兒,但是躺在床上橫豎睡不著,就又起來到客廳陪我媽和我哥坐著說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一直聊到下午三點的時候,我媽手機突然響了。我媽當時困得不行,靠在沙發上迷糊著,手機在一旁充著電,我搖了搖我媽,說:「媽,你電話!」
我媽說:「誰打的?」
我一看來電顯示:「我大姨。」
我媽嚇了一跳,連看都不敢看了,把頭扭到一邊,用手指了指那手機:「你接。你接一下。」
我沒辦法,過去把手機拔下來劃了一下,放到耳朵邊,叫了一聲:「大姨?」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可能我大姨沒想到是我接的,我又叫了幾聲,過了一會兒,就聽電話里我大姨撂下一句:「叫你媽來你舅家!」就掛了電話。
我放下電話,跟我媽和我哥一說。我媽反復問了半天我大姨說別的沒有,我都說沒有。我媽這才稍微放了點心,接著就和我哥一起換上鞋下樓。我開車把他們送到我舅家門口,看著他們進了我舅家,就回去了。
其實我也有點擔心,我大姨在電話里雖然只說了一句話,但明顯語氣不善,不知道她會怎麼處置我媽和我哥。等到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我估計應該說得差不多了,就給我媽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幾聲後,我媽沒接就把電話掛斷了,我覺得有點不太妙。九點多的時候我又打了一個,還是被掛斷了,十點半的時候我再打了一下,我媽還是沒接,我不敢再打了,覺得還是明天上我舅家親自看看吧。
第二天上午我就去了我舅家,看見他們個個臉色都不太好,一問才知道:昨天我大姨來了我舅家以後,我舅剛把我媽和我哥的事一說,我大姨直接就炸了,從沙發上跳起來指著我舅和我舅媽的鼻子破口大罵,我舅活了五十多歲從來沒有被我大姨罵得這麼慘過。罵完之後當場就要來我家找我媽和我哥,我舅和舅媽好說歹說總算拉住了。之後我大姨在我舅家從上午一直把他倆罵到下午三點,也就是給我打電話的那個時候,總算是罵累了,喝口水歇了一氣,才給我媽打電話讓我媽過來。我媽和我哥進門的時候,是我媽在前,我哥在後。我大姨看見我媽和我哥,直接站起來就迎過去了,我媽剛叫了一聲「大姐」,我大姨把她扒拉到一邊,抬手就給了我哥一個耳光,直接把我哥半邊臉都打紅了,我舅和我舅媽趕緊過來拉住我大姨。接著我大姨放開嗓門又指著我哥痛罵起來,一邊罵我哥一邊稍帶著連我舅、我舅媽和我媽一起罵,足足罵到晚上八點多,我舅全家連飯也沒吃,一直老老實實在那里聽我大姨訓斥。到了八點半左右的時候我大姨嗓子終於罵啞了,也罵不動了,這才給他們提出兩件事:第一,我媽現在就跟我大姨走,到她家住,她給安排後面刮孩子的事。第二,我哥以後永遠不准再跟我媽見面。
這出鬧劇到這,本來就該收場了,但是好死不死,我大姨可能是覺得處理結果要先讓我媽滿意,所以先問的我媽:「二女,你看這樣行不行?」
結果所有人都沒想到我媽的回答是:「我沒意見。我看哥哥和亮亮的,要是哥哥和亮亮還想要我,我就還跟著,要是他們不要我了,我就跟你走。」
我大姨聽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你說啥?」
還沒等我媽回話,我哥搶先說:「要!為啥不要!」我大姨回手就甩了一個耳光過去,我哥一攔,打在我哥手背上。我大姨也沒接著打,就問我媽:「你剛才說啥呀?」
我媽又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這時候我舅也支楞起來了,跟我大姨說:「大姐,你看,二女她這也不願意走。」我大姨喝斥道:「你別說話!」接著就問我媽為啥不願意?我媽就把那天跟我說的話又重說了一遍,又說:「我現在是亮亮的人了,亮亮不讓我走,我走了算啥呀。」大姨氣得罵:「你聽聽你說的這都是什麼屁話,什麼他的人?你是他二姑,想走就走他管得著你?」
我媽說:「不是大姐,你聽我說……」
大姨一擺手,拉起我媽胳膊就要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我媽一掙,我舅、舅媽和我哥趕緊上去把我媽拉開。我舅媽把我媽擋在背後,我舅又跟我大姨說:「大姐,你看,要不先讓二女在我們家呆幾天再說?」
我大姨說:「呆個屁!」接著就又指著鼻子站在地上罵起來,我舅他們還是不敢還嘴,我媽躲在後面偷偷哭,我舅媽扶著我媽小聲安慰她。這一頓又罵到了快十一點,我大姨是徹底罵不動了,又讓我媽跟她走,我媽還是那句話,要聽我舅和我哥的。我大姨最後恨恨地撂下一句:「賤骨頭!」摔門出去了。
聽完事情經過,我問我舅:「那現在怎麼辦?」
我舅說:「該咋辦咋辦,你大姨同意不同意無所謂,只要你媽同意就行,她們都不來也無所謂,咱們自己家的事,自己家認了就行。」
我看看我媽,我媽居然有點不好意思了,轉身出去了。我沒什麼可說的,只能點了點頭。
之後過了幾天,我大姨突然又來我舅家,要帶我媽出去,說是要說幾句話。我媽死活不跟她走。我大姨就把我媽拉進屋里,把我舅他們都轟出去,說要單獨問我媽話。我舅他們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聽不見屋里動靜。又過了一會兒,忽然只聽我大姨怒吼一聲:「你愛咋樣咋樣吧!」接著就氣衝衝地從屋里出來,狠狠地一摔門走了。
我舅和舅媽進屋一問才知道,原來我大姨怕那天我媽是當著我舅和我哥的面不敢說,所以才要和我媽單獨說話,讓我媽給她說真實想法。沒想到我媽還是那些話,最後我大姨實在受不了了,跟我媽說不用她說話,只要她一個表態,搖頭不算點頭算,只要我媽對我大姨點個頭,後面所有的事都由我大姨安排,結果我媽看看她,搖了搖頭,這才把我大姨氣走了。
我舅媽原本不太同意我媽和我哥的事,現在看我媽這麼和我舅家一條心,也挺高興,就拉著我媽的手說:「二女,你別怕,咱們家里人一條心,別管別人咋想,咱們自己過得好就行。」我媽點了點頭。
第二天我舅就去請人合了八字,算了婚姻和日子。算出來的合婚判詞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我舅問算命的這是啥意思,算命的說這兩個人一直就認識,而且是認識年頭不短了。只不過一直不知道互相之間還有姻緣,非得等到都碰了壁,跟別人怎麼都合不來,最後才明白這姻緣就在身邊。我舅又問那這姻緣好還是不好?算命的說好好,當然好,這是上好的姻緣。我舅聽了,樂得合不攏嘴,多給了算命的一張紅票子,回來一路上走路都是顛著走的。
結婚的日子定在了2020年12月12號。這時才剛剛9月,離12月還早。事情定了之後我還是跟平常一樣兩周去看我媽一次。其實我也有點好奇,畢竟是親媽這麼大年紀懷孕。每次去的時候我都會偷偷看我媽的肚子,看她的肚子有沒有變大一點。但是我媽本身就胖,一米六多點的身高,倒有快一百四十斤的體重,腰本來也粗,所以每次去的時候,變化都不太明顯。惟一表明她是個孕婦的特征是孕吐反應厲害,尤其是三個月以後幾乎什麼也吃不下,吃什麼吐什麼,吐得我媽直哭。每次舅媽都安慰我媽說忍一忍,因為吐得厲害,說明是兒子,這是好事。
就這麼過了兩個來月,到了十一月中旬的時候,離預訂的婚期還有一個月左右,算算日子我媽懷孕也有將近五個月了,肚子稍微能看出一點模樣了。我舅媽惟恐有別人看出來不對勁,就不讓我媽出門了,平時就在家呆著。有天周日早上,我剛打算出門去看我媽,忽然手機響了,我一看,居然是我大姨打來的。大姨問我在家沒有,我說在,大姨讓我先別出門,她要來一趟。
掛了電話以後我有點疑惑,不知道大姨來干什麼,過了一會兒我大姨就來了,進家以後坐在沙發上,開口就問我媽最近情況怎麼樣,身體好不好,我就照直都說了。大姨又問幾個月了?我說五個月了。大姨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問我是不是要出門去看我媽,我說是,大姨說那你帶上我吧,咱倆一起去。
我開車帶著大姨,到了我舅家。我舅媽一開門,見我大姨來了,楞了一下,說:「大姐?」
大姨擺擺手,進家左右張望了一下,看見我媽正在給我舅洗煙灰缸,就叫了一聲:「二女!」我媽回頭一看,見是我大姨,也楞了一下,說:「大姐,你來了?」
大姨點點頭,衝我媽招招手,說:「你先別洗了,你過來,我問你幾句話。」
我媽答應一聲,放下煙灰缸,洗洗手走過來,坐在我大姨身邊。我大姨拉著她的手,先上下打量了她幾個來回,接著又問她最近怎麼樣,身上反應大不大,我媽剛想回答,就覺得一陣惡心勁涌上來,趕緊起身跑到水池邊上哇哇吐了幾口,緩了緩才又回來坐下,大姨接著又問我媽現在能不能吃下飯?晚上休息得怎麼樣,身上疼不疼,我媽一一都回答了,中間又跑出去吐了兩次。
趁說話的工夫里,我舅和我哥也都回來了,和我舅媽一起圍過來坐著。最後我大姨看看沒什麼可問的了,這才抬起頭來,對我們說道:「那就這樣吧,誰讓我是老大呢,這事我不管誰管?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能管了這個不管那個?金鎖,你准備得咋樣了?」
我舅說:「東西都准備齊了,日子也看了。」
大姨問:「幾號?」
我舅說:「12月12號。」
大姨點點頭,說:「你還繼續准備上,剩下的事,我給張羅,素琴和素蘭那里,我去給說。」
我舅和我媽還一時沒反應過來,我舅媽反應快,馬上說:「謝謝大姐,謝謝大姐。」我舅也趕緊說:「謝謝大姐成全他們。」說著一拉我哥:「還不快謝謝你大姑!」我哥也趕緊說:「謝謝大姑,謝謝大姑。」我媽在旁邊直接抱著我大姨哭了,我大姨摟著我媽,眼睛望著房頂,一言不發。
中午我們在我舅家一起吃了飯,下午我大姨和我舅他們又說了會兒話,四點多的時候才走。我開車送我大姨,開遠以後我忍不住問我大姨:「大姨你不是不同意麼?咋又改主意了?」
大姨嘆了口氣,說:「不改主意又能咋樣?你看你媽肚子都這麼大了,還能有啥辦法?前頭我說不管那是氣話,我還能真不管?你媽再怎麼樣那也是我親妹妹呀!你媽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她就是貪圖你舅他們現在對她好,多少年了,她就想讓你舅對她高看一眼,這回總算是享受到了。現在她也知道你舅對她好,就因為她懷了這個孩子,所以她舍不得。可是咱們知道,別看你舅他們現在對你媽好,那都裝的,尤其你舅媽,說翻臉就翻臉的人。咱們只能是盡力而為,我現在松一松口,你舅舅他們就得領我的情,以後想欺負你媽,有我在,那他們多少也得心里掂量掂量。我要是不給你媽作主你媽還不得讓你舅舅他們欺負死?」
我聽了大姨的話,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就沒再多說別的話,把大姨送回家後,自己也就回家了。
又過了兩天,還不到周末,我媽就給我打電話,讓我請個假別去上班,說明天三姨和小姨要來我舅家,讓我也去吃飯。我也很想看看我三姨和小姨對這件事是什麼態度,所以就地請了假,第二天早早來到了我舅家。大概十點來鍾的時候,聽見有人敲門,我舅媽走過去開門,我和我媽、我哥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門一開,正是我三姨和小姨。我小姨和我媽感情最好,一進門看見我媽挺著肚子站在那里,上前拉住我媽的手叫了一聲:「二姐!」就哭出來了。我三姨也過來拉著我媽的手哭了。我媽忍不住也哭了。三個人站在那里抱成一團哭得昏天黑地。應該是我大姨已經跟她們把我媽的情況說汪了。這時大姨也進來來,舅媽把門關上,兩個人也沒往前走,就在那里看著她們哭。哭了一會兒,小姨緩過氣來,抬起頭看到站在一旁的我哥,跺腳指著我哥又哭又罵:「你這牲口玩意兒,你咋能這麼糟蹋你二姑呀,你看看你二姑都讓你糟蹋成啥樣了呀!」
我哥還在一旁嘴硬:「我沒有糟蹋她呀,我對她挺好的麼,不信你問她。」我小姨氣得上去要打我哥,被我媽拉住了,我媽拉著我小姨,邊哭邊說:「就是,就是,他對我挺好的,你別氣了。」小姨又氣又恨,甩開我媽手說:「二姐,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護著他,你看看你。」說著又哭起來了。
我三姨也指著我說:「你也是的,要你這兒子有啥用,你也不攔著點兒!」我本來想說「你也不想想我攔得住嗎?我知道的時候都什麼時候了!」但轉念一想,現在說這又啥用,就沒說出口。
我媽她們三個哭了一氣,我大姨和舅媽才過去把她們勸開坐下,三姨和小姨問起我媽懷孕這段時間的一些身體狀況,又聊了一會兒後,大姨才說時候不早了,咱們聊正事吧。這時候我媽突然又「嘔」地一聲,往前彎下腰去,接著捂住嘴站起來往外就走。大姨一拉我:「小偉,你快去跟著你媽。」我站起來,扶著我媽一起往外走去。我扶著我媽在院子里吐了一會兒,其實也沒吐出什麼東西來,又給我媽拿水漱了口,扶著我媽回屋里繼續聽他們商量結婚的事。說是商量,其實就是聽我大姨安排,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大姨在說。我舅、我舅媽、還有三姨、小姨、我哥都聽著,偶爾才問問不清楚的地方。中間我媽又出去吐了一次,差不多快十二點的時候,事情都安排好了。說是來吃飯,實際上這一上午也沒有時間做飯,所以我舅讓我哥叫了外賣。我媽這段時間怕聞見油腥味,不能和大家一起並桌吃飯,就給我媽單叫了一個涼菜,在屋里讓我陪著單獨吃。
吃完飯後單位打來電話,有點事需要我過去,我就走了,大姨她們還在我舅家和我媽說話,又一直在我舅家坐到晚上才各自回家了。
本來我以為就這樣沒啥事了,等著結婚,沒想到中間我大姨可能是不太放心,居然還把我媽和我哥叫到我家,上了兩堂「政治課」。那是我三姨和小姨去我舅家之後第二天。我大姨讓我哥和我媽回家來一趟,說有話要跟他們說。我媽和我哥下午回了我家,晚上吃完飯不到八點,大姨和三姨小姨一起全來了我家,把我媽和我哥叫到臥室里,讓我在外面,說要和我媽我哥談談。
雖然我在外面,但是因為沒關門,我還是能看見里面的情況。我媽和我哥並排坐在床沿上,大姨她們搬了三把椅子,坐在他倆對面。大姨在中間,三姨小姨在兩邊。坐好以後,大姨清清嗓子,開口說道:「這次給你們倆辦事,我心里其實是不樂意,這我給你們先明說了。但是金鎖讓我來主持,我就得負起這個責任來,誰讓我最大哩?但是有些話,我今天得給你們說道說道。亮亮,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那天你爸跟我們說這事的時候我是萬萬沒想到你會干出這樣的事,不過到了這一步說啥也遲了。我就說說你結婚以後,你二姑從小最疼你,最照顧你,你現在連你二姑人都要了,你要講點良心。這回你二姑連人都給了你了,二姑肚子里都懷上你孩子了,你也得想想怎麼報答你二姑,養活你老婆孩子,別光靠你爸你媽,男子漢要頂天立地。你以後也是有家的人了,有老婆有孩子,得改一改這副吊兒朗當的相。二姑給你當媳婦你得好好對你二姑。你也要點強,好好干活,別一天光玩手機。你看看你二姑讓你都弄成啥樣了,今天大著個肚子還得給你做飯洗鍋。你二姑這麼對你,你要再不好好活出個樣來,你就枉了你二姑對你的一片心了,你就真的是個牲口了。」
我哥自知理虧,也低著頭聽訓,兩只胳膊撐在床沿上,一言不發,也算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老實聽訓。我媽倒心疼起他來,靠在他旁邊,兩只手扶著他胳膊,一會兒看看我姨她們,一會兒看看我哥,後來忍不住跟我大姨說:「大姐,你別說他了,你看他都這樣了。」
我大姨正說在氣頭上,讓我媽一說更氣了:「二女,都這會兒了你還替他說話,我不說說他,他還不知道自己該干啥。你不想想這一年多了他咋對你的。我說這也是為了你好,你以後日子長著哩,我先給他提提醒。」
我媽還要說什麼,我三姨搶著說:「二姐,我們這都是向著你說話,讓他好好想想,以後對你好點。」我小姨也說:「二姐,你就聽大姐吧。亮亮,你大姑說話說的這麼重,你也往心里去一去,清醒清醒。你馬上就是結了婚的男人了。你二姑從小怎麼對你的,你也好好想一想,以後二姑成了你媳婦了,該輪到你疼你二姑了,你腦子想過沒有?嗯?」
我哥聽我小姨把話說到這里,只好點了點頭。我媽又趕緊說:「我知道,我都知道。亮亮對我也挺好的,這麼大了,他也懂的。」這幾句話說得我哥也有點感動,就伸過胳膊來把我媽摟在懷里,我媽順勢靠在我哥胸前,兩只胳膊抱住我哥的腰。我大姨她們看見他倆這樣了,也不好意思再坐在這里說什麼,就站了起來,我大姨說了一句:「反正以後的日子你們自己過,你們自己好好想想自己該怎麼對待。」就和我三姨、小姨出去了。
這場訓話就這樣不了了之。第二天我媽和我哥就回去了,過了幾天,我去吃飯的時候,聽舅媽說起前幾天大姨她們又去了一趟,又給我哥「長了長記性」。我很好奇,想知道我大姨她們又說什麼了,又不方便問我舅媽,畢竟應該不是什麼好聽的話。就吃完飯以後,去我大姨家假裝問問我大姨籌辦結婚的時候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事,聊天的時候順便提了一下這件事。不提還好,一提我大姨就氣不打一處來,跟我抱怨說我媽實在是不識好歹,大姨她們一訓我哥,我媽就護著他。其實我也挺奇怪,感覺從我舅決定給我媽和我哥辦事開始,我媽的態度就從逆來順受,挨一天算一天變成了心甘情願。我就問我大姨,我媽怎麼現在就成這樣了,本來不是不願意嘛,現在要一輩子給我哥了反倒願意了。大姨哼了一聲說:「我還不知道她?貪圖金鎖和二鳳(我舅媽)對她那點好臉子麼,這麼多年不就是想著這個?也是賤……」後面「骨頭」倆字可能是意識到我在,硬憋住了沒說。
我說:「那也不至於一個勁這麼護著我哥呀?」
大姨說:「唉,你不懂你媽這種女人。她就是覺得既然嫁了人了,就要拿你哥當自己男人對待,伺候男人天經地義,聽男人話天經地義,不能讓外人說自己男人也是天經地義。不管你哥對她真的好不好,也得說好。聽見沒有,我們這現在都成了外人了,跟你舅舅、舅媽、你哥那是家里人。」
聽到這里我也忍不住哼了一聲說:「哼,也沒見她當初對我爸這樣,要是她對我爸也有這份心,哪有現在的事。」
大姨嘆了口氣,說:「跟你爸的事,我們沒法說,反正你別把這事告訴你爸就行了。」
我說:「那肯定,我又沒瘋。」
大姨說:「那就行,你也別太生氣了,等過了這一陣子,我和你舅媽給你介紹對象,你早點去過你自己的日子,別摻合這些事了,自己過個清靜。」
我說:「謝謝大姨。」
之後又隨便聊了些別的,我就找借口離開了,走在路上想起大姨說的那些事,那些話,心里五味雜陳。
這之後,結婚的事就按我大姨的布置,各人按自己的分工該買東西買東西,該干啥干啥。大姨特別囑咐我三姨小姨千萬保密,不能叫她們的老公和孩子知道半點風聲。她自己倒是沒啥好擔心的,我大姨夫去世很多年了,她的女兒,也就是我表姐,和她關系不好,前幾年結婚後就幾乎不怎麼回來了。
結婚的日子終於到了。這段時間我媽一直住在我舅家,直到結婚前兩天,也就是12月10號下午才回到我家來。因為結婚前一天新郞新娘是不能見面的。第二天一早,我大姨也來了我家。按照安排,明天早上六點半以前,我三姨和小姨以婆家迎親人的身份從我舅家出發,到我家來迎接我媽。之後就由我和我大姨充當娘家的送親人,和三姨小姨一起,送我媽到我舅家。所以今天一天,我大姨都要在我家呆著。
我和大姨、我媽又花了一天時間檢查明天要穿的衣服、戴的花和拿的禮。晚上吃過飯以後,我媽和大姨聊天,我在一邊玩手機,看電視,九點來鍾的時候,可能實在是沒什麼聊的了,大姨就讓我們再檢查一遍東西,回憶一遍明天要走的程序,確定都沒什麼問題以後,大姨跟我說:「小偉,你進去睡吧,我和你媽再說會兒話。」我知道大姨要跟我媽說點姐妹間的體己話,就識趣地避開進屋去了,但沒有關緊門,還是想聽她們說什麼。大姨衝我媽招招手,說:「二女你過來,坐我邊上。」我媽聽話地走過去,坐在大姨邊上。只聽大姨對我媽說道:
「二女,過了今天晚上,我就不是你大姐,是你大姑了。」
我媽「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撲到我大姨懷里,哭著叫道:「大姐!大姐!」大姨抱著我媽的頭撫摸著,仰起臉來看著天花板,咬著嘴唇。過了好一會兒,大姨才拍拍我媽,說:「二女,別哭了,明天還要嫁人,別把眼哭腫了。」我媽點點頭,從大姨懷里抬起頭來,大姨給我媽擦擦眼淚,理理頭發,說:「今天晚上,是我給你當大姐的最後一夜,有些話我必須給你說了,不然明天就不能說了。」我媽含著淚嗯了一聲,大姨接著說:「你和亮亮這件事,到了今天這一步,你要負主要責任,你明白不?」
我媽說:「我明白大姐。」
大姨說:「亮亮年紀小,不懂事,可是你多大了?他瞎鬧你也就跟著瞎鬧?二鳳一開始給你說清楚了這是為啥了吧?那你就自己也不懂得做做手腳?不能上環,自己就不會偷偷吃點藥?」
我媽說:「大姐……」正要分辯,大姨說:「你先聽我說,我那會兒要領你走,你不跟我走,你心思我也知道,怕以後金鎖和二鳳嫌棄你,對不對?你說對不對?」
我媽點點頭,大姨說:「他們嫌棄你,你還有我們呀!還有你這大兒子呀!那就非得在他們這棵樹上吊死了?你咋想的?」
我媽說:「大姐,不是,我跟你說,我跟哥哥,嫂子,亮亮他們在一塊兒的時候,我就覺得,就好像還在以前咱們家一樣。這麼多年了,不管跟你們在一塊還是跟李建明、小偉在一塊,我都沒有覺得像是在家一樣。跟哥哥、嫂子和亮亮在一塊,我就覺得像在家一樣。」
我媽這話讓大姨又有點生氣了,說:「家里有人這麼欺負你了?」
我媽說:「不是說這個。大姐,你看,以前在家里,也是我做活兒最多,是吧?在哥哥家里,我願意做活兒,伺候他們,看他們干別的,就跟我以前在家里做活兒時候家里人也干別的一樣,我說的是這個,就好像咱們家以前那個氣氛一樣。我就是還想咱們家以前一家人都在一塊的時候那個樣……」說著說著,我媽又哭起來了,撲進我大姨懷里抱著大姨流淚。大姨這下也沒話說了,只能也抱著她等她哭完。
過了一會兒,大姨把我媽推起來,說:「不管你是為啥,到了這一步,咱們也說啥都晚了,咱們得向前看,我跟你說幾件事,你得記好了。」
我媽點點頭。大姨說:「第一,你得記住,要感恩。對金鎖,對二鳳。這次幸虧是金鎖願意收留你。要是金鎖不願意收留你,我看你這快五十歲的人了挺著個大肚子怎麼辦!人家不收留你那也是天經地義,那麼好的一個小伙子上哪兒找不了一個標致媳婦,非得收留你這老幫菜?所以說,你得感恩,人家把這麼大一個兒子交給你,這是你上輩子修的福,是天大的恩情,你咋報答都不過分。記住沒有?」
我媽哽咽著說:「記住了。」
大姨接著說:「第二,你明天嫁過去,就不光是咱們家閨女,更是咱們家媳婦了。你得記住你這個身份,好好孝敬公婆。亮亮那里他這麼大人了,不用你多操心。金鎖這里他年紀大了,又愛喝酒,前兩天我看他牙都掉了好幾顆了。二鳳身體也不好,你伺候了這麼多年了也知道。那個二小子以後人家肯定要留北京,不留北京人家也肯定不回來了,回來也回來得少。你就是大兒媳婦,是家里的頂梁柱,金鎖和二鳳眼前就你這麼一個能依靠的人了,你得照顧好他們倆,這是第二件事,記住沒有?」
我媽眼淚在臉上劃出來兩道亮閃閃的印子,咬著嘴唇點點頭,可能是怕一張嘴就會哭出來。大姨又接著說:「第三件事,就是你比亮亮大,又是他姑姑,但是這回嫁過去了,就是人家的媳婦,得聽人家的,不能在人家面前擺你姑姑這身份,你要敢擺這身份,我跟你說,你們這就長不了,這一條你給我記死了,千萬千萬記死了,聽明白沒有?」
我媽又點點頭。大姨嘆了口氣,緩了緩,又說:「這最後一件事,就是咱們老劉家,一直是單傳。從爺爺到爹,再到金鎖,三代單傳,到了金鎖這里才有了亮亮他們兩個。你嫁過去,生的就是亮亮他們再往下一輩的頭一個。一定要爭口氣,給生個兒子出來,給咱們老劉家傳下香火來,我再說明白一點,給咱們老劉家傳香火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別指望二小子,我說了,人家以後是要去大城市的人,去了大城市,那以後就跟咱們這邊的老劉家就分開岔了。咱們這里這一支就指望你了,就指望你這肚子了!聽明白沒有?」
我媽終於又憋不住了,哇地一聲大哭,啞著嗓子抱住我大姨:「大姐!聽明白了大姐!大姐!」我大姨也忍不住抱著我媽,一起在沙發上抱頭痛哭起來。我也看不下去了,心里和嗓子眼都堵得慌,轉身回床上開始刷手機,過了一會兒,我媽和我大姨哭聲都小了,又過了一會兒,聽見她們起身關了客廳的燈,回屋里去了,於是我也關了燈,在黑暗中想著這段時間以來的事,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二天四點半不到五點,大姨就把我叫醒了,讓我起來趕緊把家里各處都貼上喜字,昨天因為怕鄰居或外人進來,所以沒敢貼。我大姨抓緊時間給我媽化了新娘妝,又給我媽換上一身紅的新衣裳和紅鞋,戴好頭花,裝扮完之後就讓我媽坐在沙發上休息,我和大姨一起給桌子上放上點心糖果茶水之類的東西。我一邊忙一邊偷看我媽。讓我大姨這麼一倒飭,我媽居然有點煥發青春的意思:臉白淨淨的,嘴紅艷艷的,眼妝也化得毛茸茸亮晶晶的,雖然還挺胖,但是有了點兒臉如滿月的那種福相意思了。我媽發現我在看她,有點不好意思,就說:「你看啥?」我笑著說:「媽,你今天真好看。」我媽「哎呀」叫了一聲,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捂住臉扭過去說:「你別瞎說。」我也就笑笑,不追著說了,不過轉過去那一瞬間,我看見我媽好像是笑了。
剛布置完桌子,我大姨手機就響了。原來我三姨和小姨已經到了門外了。我小姨心眼多,怕敲門被鄰居聽見,這時候才五點多,一敲門全樓道都能聽見,就撥了我大姨的手機。我大姨讓我去給開門。我把門打開,三姨和小姨都換了一身新衣服,做了新頭發,手里提著禮盒走進來,小姨給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我點點頭,把門先關上。然後大姨才笑著過來說:「歡迎歡迎。」
小姨笑著說:「我們來迎親了,新娘子呢?」
我媽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這邊,臉上的紅暈還沒褪下去,小聲跟三姨和小姨說:「你們來了?路上冷不冷?」
看見我媽,三姨和小姨眼前一亮,說:「哈!真漂亮。」我媽頭又低下去了,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漂亮啥,別瞎說。」
大姨在旁邊說:「漂亮就是漂亮嘛,快坐快坐。」
三姨和小姨放下東西,和我媽、大姨一起坐在桌旁,我給她們倒上茶水。四個人聊了一小會兒,各自吃了幾塊點心,喝了點水,就該出發了。按規矩出門的時候腳是不能沾地的,一般家里都是女方的兄弟給抱或者背出去,但我媽這情況背是不能背,抱的話現在我媽體重有一百五十多快一百六了,誰能抱得動。所以就想了個折衷的法子,弄了幾塊紅墊子,讓我在我媽前面鋪上,我媽踩在墊子上往前走,走過去之後我收起來,再往前面繼續鋪。
我小姨先開門出去在前面探路,防止有人看見,我三姨和大姨攙著我媽出了門,我在前面一邊走一邊鋪著墊子。幸好我家樓層不高,很快就下了樓來到單元門口,這時候我大姨才從懷里摸出紅蓋頭來給我媽蓋上,然後小聲說:「快,上車。」
來迎親的是我哥那輛拉活的破車,開車的是我弟,他是前幾天被叫回來的,叫回來的時候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等回了家我舅跟他一說是啥事,我弟直接眼睛都瞪圓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後來他跟我說那一瞬間他差點吐出來。但是既然回都回來了,那能怎麼樣?他從小根本不敢反抗我舅和我哥,再惡心再離譜的事也得硬著頭皮上。這車因為是拉活的,所以空間很大,放我們六個人綽綽有余。把我媽在車里安頓好了後我又趕緊上樓,把送親用的陪嫁都拿下來放在車里,還是一點都不擠。放好以後關緊車門,我弟就開車拉著我們往我舅家駛去,這時候天還是黑洞洞的。
快到我舅家的時候大姨給家里打了個電話。到了我舅家門前時我哥穿著一身新西裝,手里拿著花已經在門口等著了,按規矩這個時候其實該放鞭炮的,但是現在根本不可能放。我弟停好車後先下了車進家去了,一會兒他還有別的活兒要干。接著我下車,拉開車門,在地上放上紅墊子,我哥迎上前,從車里把我媽扶下來,扶著我媽的胳膊進了家里的院門。院子里,舅舅舅媽已經在等著了,上前跟我哥一起,把我媽迎進了家門。我和大姨、三姨、小姨一起跟在後面進了院子,進院之後,小姨馬上拉著我把院門關上,然後從里面緊緊反鎖住了。
我舅家里今天和我家一樣到處貼滿了喜字。我哥的臥室布置成了我哥和我媽的洞房,牆上貼著一個大喜字,床上換上了全新的紅綠龍鳳被褥。我哥扶著我媽走到臥室前,我弟站在那里拿了一根挑棍,看我媽和我哥走過來,就用棍子把臥室的門簾挑了起來。這時本該他說:「嫂子,請進門。」結果他有點緊張,說成了:「二姑,請進門。」大姨在旁邊提醒他:「叫嫂子!」我弟才反應過來,說:「嫂子,請進門。」我哥扶著我媽進了門,來到床邊坐好,接下來由我進去,把我媽的鞋脫掉收起來。
我出來後,我媽盤腿坐在床上,我哥輕輕伸手把紅蓋頭從我媽頭上揭下來。蓋頭一揭,我哥也看傻了,沒想到我媽今天打扮得這麼漂亮。我媽讓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低頭羞澀地笑了,說:「看啥呢?」我哥摸摸我媽的頭:「雲雲,你是我的了。」我媽順勢就把頭靠在我哥身上,閉上眼。
這時我弟端著一盆熱水和一條毛巾又走進來,說:「二姑……」這次他反應挺快,趕緊又改口說:「嫂子,您洗臉。」我媽從我哥身上起來,接過毛巾,浸滿熱水,在臉上擦了擦,把毛巾又交給我弟。我弟就端著熱水和毛巾出來了。接下來我拿著一雙拖鞋進去,讓我媽換上,然後我哥扶著我媽,從屋里出來。客廳里已經擺好一張圓桌。我和大姨、小姨一起在圓桌上擺滿了點心和茶水瓜子。我媽出來後,大家就都圍坐在圓桌旁。我舅作為今天的主人,先感謝了我大姨和三姨、小姨還有我順利完成了迎親和送親的任務,接下來舅媽也說了一通客套話,我們也照例謙讓了一通。這期間我哥和我媽坐在旁邊,十指相扣聽著。
輪到我哥說感謝詞了,我哥說:「感謝大姑、三姑、小姑還有小偉。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也感謝你們成全我和雲雲,特別是大姑,我也不會說個啥,今天你們吃好喝好吧。」我哥說完,小姨對我媽說:「二姐,你不說點啥?」我媽又不好意思地低頭笑著說:「我能說啥,沒啥說的,謝謝你們。」
這時我弟從廚房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過來,放在我媽面前,面條上臥著兩個荷包蛋。我弟後面跟著我三姨,剛才他倆一直在廚房煮面。三姨笑著說:「說啥?說這個吧。」我媽端過碗來,拿起桌上的筷子,挑了兩根面吸進嘴里。三姨說:「吃雞蛋呀。」我媽又夾起荷包蛋,放進嘴里,咬了一口,蛋黃從破開的荷包蛋里流了出來,流到我媽嘴角上,燙得我媽吸了一口氣,我哥趕忙拿紙給我媽擦嘴。擦完嘴,三姨就笑著問:「生不生?」我媽有點說不出口,就低下頭不說話,三姨又問了一句,大姨也跟著問:「生不生?」我媽看躲不過去,就小聲說:「生。」大姨讓我媽大點聲,我媽這才大了點聲,說:「生!」三姨又接著問:「生幾個?」我媽說:「生……生兩……個……」說到最後又忍不住羞得低下頭笑了。
我媽吃完面以後,大家就離了桌,只留我和我弟收拾桌子。收拾完後,我舅給我倆一人一個紅包,算是給幫忙人的酬謝。接下來我拿出我媽的紅鞋,和我弟一人一只,跟我舅又各換了六百六十六塊錢。這一套迎親的程序就算是基本完成了。
這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外面能看清人影了,大姨讓大家抓緊時間。接下來就是今天最關鍵也最重要的一步了。我和我弟把客廳的桌子都收起來,在客廳沙發前清理出一大片空地來,放上兩個墊子,然後在沙發的左手邊放了三把椅子。大姨招呼我舅和我舅媽坐在沙發上,她和我三姨、小姨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坐好後,我哥和我媽走到沙發前,大姨坐在椅子上,說:「今天是良辰吉日,一對新人參拜天地。」說著,示意我哥和我媽跪下。
我站在我媽右邊,扶著她跪下後,往外站開一點。大姨小聲說道:「一拜天地。」我哥彎下腰,給我舅和我舅媽磕頭。我媽肚子大,彎不下腰去,就朝著我舅和舅媽低了低頭。等我哥直起腰來,大姨接著說:「二拜高堂。」我媽和我哥還是像剛才一樣,給我舅和舅媽磕了頭。接下來大姨又喊:「夫妻對拜。」我扶著我媽,轉過身去和我哥對著磕了頭,就把我媽扶著站了起來。我媽胖,雖然有墊子,跪的時間也不長,但膝蓋也有點疼,讓我趕緊給她揉揉。我哥也在另一邊給她揉了揉。
揉了一會兒,大姨又說:「拜完天地,該改口了。」於是我扶著我媽又跪了下去,這次地上只有一個墊子。我媽跪在我舅面前。我弟從旁邊端來一杯茶,我媽接過茶,向前遞上去,看著我舅,好半天才小聲說:「爸,您喝茶。」
我舅「哎」地答應了一聲,接過茶,喝了一口,放在一邊,然後摸出放在身上的紅包,遞給我媽。我媽接過紅包,交給我。接著又從我弟手里接過另外一杯茶,朝向我舅媽,說:「媽,您喝茶。」
我舅媽早就等得迫不及待了,馬上接過去,滿臉堆笑,答應道:「哎,哎。」說著喝了一口茶,放到一邊,也從身上摸出一個紅包來,交給我媽。我媽接過紅包,還是交給我。這時大姨說:「還有姑姑們。」
我馬上扶著我媽在地上轉過去,正對我大姨、三姨和小姨她們跪著。這時我大姨、三姨和小姨臉上已經沒有了凌晨和早上迎親時喜氣洋洋的神色,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看著跪在面前的我媽。我大姨還好點,只是垂著眼,嘴角微微有點抽動,我三姨和小姨都在不停地咬自己的嘴唇。
給姑姑們改口要簡單多了,沒有紅包也不用上茶,磕個頭就行。大姨看看我媽,說:「開始吧。」我媽就像剛才一樣,向前探探身子低了低頭,叫道:「大姑。」
大姨「哎」地答應了一聲,聲音有點發抖。我扶著我媽,往旁邊挪了挪,來到我三姨面前,我媽探出身子,低下頭,叫道:「三姑。」
我三姨張張嘴,什麼聲音也說不出來,努力了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來一個音:「哎」。嗓子已經全啞了。
接下來,我媽跪到小姨面前,我小姨早堅持不住了,淚流了一臉,我媽看見我小姨這樣也有點堅持不住了,那聲「小姑」的「姑」字剛出口半聲就怎麼也說不下去了。我小姨坐在那里看著我媽,嘴唇哆嗦著,說了一個:「二……」接著就真哭了出來。我大姨趕緊過去扶住我小姨,轉頭跟我媽說:「快!」我媽一楞神,沒反應過來,我舅媽在旁邊提醒她:「快叫小姑。」我媽這才反應過來,拼足力氣叫出一聲:「小姑!」我大姨拍拍我小姨:「小蘭!小蘭!」我小姨哭著也大聲回了一句:「哎!」接著就把頭埋在我大姨懷里哭了。
我媽也哭了。我和我哥、我弟趕緊上去把我媽扶起來,扶到洞房里休息。又過了一會兒,大家的情緒才平靜下來。這個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外面的人聲也嘈雜起來了。大姨就趕緊指揮我們把家里的喜字和其他辦喜事的痕跡清理掉。不一會兒,除了床上的新被褥和我媽身上的紅衣紅鞋之外,屋里已經看不出什麼曾經辦過婚禮的痕跡了。
這場婚禮就這麼結束了,我媽就這麼嫁進了我舅舅家,成了我舅舅的兒媳婦,我哥的妻子,我弟的嫂子,成了我大姨、三姨和小姨的侄媳婦。至於這是一切的結束,還是開始,兩年多之後的現在,我還是說不清。
那年的大年初二,我媽和我哥「回娘家」。在我家住了一晚。盡管我媽懷孕七個月了,他們的性生活卻沒停。當然,不能進行陰道性交了。那天晚上,我趴在陽台,從窗簾下面,看到在臥室里,我哥赤裸裸地站在地上,魁梧的身軀威風凜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我媽。我媽也是全身赤裸。這是我媽懷孕後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裸體。她胸部以下的肚子像小山一樣挺得大大的,圓溜溜的肚皮前端油光鋥亮,一條妊娠紋縱貫上下。本來就豐滿的奶子現在漲成了兩個水球,垂在肚皮上。乳暈和乳頭黑漆漆的,擴散得足有我半個手掌大。
我媽的手里握著我哥的陰莖,直挺挺的,足有十七八厘米長,搗鹽錘那麼粗,龜頭紫紅紫紅,下面的血管也膨出來了。我媽扳了扳我哥的陰莖,紋絲不動,我媽抬起頭,眼神里全是崇拜,說:「哥哥,你的這根杆子真是又粗又硬。」接著把龜頭放進嘴里,頭一前一後地吞咽著,但最多也只能吞下半根,我哥撫著著她的頭。吞咽了一會兒,我媽把陰莖拿出來,又扳了扳,抬起頭,還是用那種崇拜的眼神望著我哥,說:「又硬又燙,就跟燒紅的鐵棍棍一樣。」
我哥最後射在了我媽的臉上和胸脯上,就像打翻了一罐牛奶,流了我媽一身。趁他們擦拭的時候,我爬回了自己的臥室。我媽已經徹底接受了自己的角色,從心態到身體,但是這時,我卻覺得自己有點接受不了了。
就在我媽嫁給我哥4個月後,2021年4月,我媽生下了一個男孩,就是我同母異父的親弟弟。我弟弟出生的醫院、病房都是我大姨幫忙安排的,以保證不會遇到什麼熟人。弟弟的降生讓大家都很高興,仿佛這不是一段扭曲的情感的產物,大姨自然又少不了對我哥進行一番好好工作,努力上進的「思想教育」。
弟弟很健康,很愛笑,長得白白胖胖的,我最擔心的各種先天性疾病沒有出現。很快,他就會滿地爬了。對於這個家里突然多出來的男孩,我舅對外的說法是我媽遇到一個外地來打工的男人,被花言巧語騙了,我媽肚子大了之後,那男人跑了,我媽沒有辦法,只能生下來放在我舅家照顧,至於為什麼不放在自己家,我舅的解釋是我還沒結婚,怕對我不好,至於對我哥好不好,他不在乎。而外人信不信,那就不關我舅的事了。反正我舅是寵我弟弟寵得不要不要的,除了我媽之外,抱我弟弟抱得最多的就是我舅了。
弟弟出生六個月後,舅媽開始有意無意地暗示我媽和我哥趕緊要二胎,或許是弟弟給了他們信心。2022年年初,一場大病讓舅媽住進了醫院,做了大手術。舅媽在醫院躺了整整一個月。我媽因為帶著我弟,不能去醫院陪護。只能等我舅媽出院後在家伺候。舅媽出院後有一天,我媽蹲在床前給我舅媽揉腿,揉著揉著。兩個人聊起來舅媽這次生病,舅媽嘆了口氣,說:「我鬧了這三十多年的病,看來時候不多了,我也沒有別的遺憾,只要能看見你們的二胎,我就放心了。」
我媽趕緊說:「媽,你說啥哩,我肯定伺候得你好好的。」
舅媽說:「二女,你別安慰我,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不過我也不催你們,這種事催不得,越催越要不上。你們也心里別有啥負擔,順其自然。剛才的話算我多嘴。」
我媽說:「媽,你放心,我們肯定抓緊。」
舅媽點點頭,說:「那我就放心了,二女,唉,我是哪里修的福氣,有你這麼好的兒媳婦呀。」
這話把我媽感動得有點繃不住了:「媽,別這麼說,這是我應該的。」
舅媽說:「唉,這年頭,哪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說著,她摸摸我媽的頭,說:「亮亮這不成器的東西最近有沒有欺負你?」
我媽說:「沒有,媽,亮亮對我可好了。」
舅媽說:「那就行。唉,媽以前對你不好,想起來真是作孽呀,早知道你是這麼好的兒媳婦,我就該讓亮亮早點把你娶進來。以後你們倆和和美美的,再要上二胎,我就沒有遺憾了,我這輩子就算沒白活……」
我媽終於繃不住了,跪倒在我舅媽床前抱著舅媽「哇」地哭了出來:「媽……」
舅媽也抱著我媽流下了幾滴眼淚,自那以後我媽更死心踏地了。只是二胎這事確實不是著急能解決的事。有時在沒人的時候,我媽在我面前說起我舅媽來,都急得自言自語:「你說這咋就要不上呢,這要再不上,我就對不起你舅媽呀。」我也只能隨便說幾句話安慰她。
就在等待二胎的這段時間里,弟弟學會了走路和說話,雖然說得不是很清楚,但起碼能聽出來是在叫人。令人吃驚的是,他幾乎是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在不同的人面前用不同的稱呼。在家里有外人的時候,他會像我一樣,叫我舅是「舅舅」,叫我舅媽是「舅媽」。而在沒有外人的時候,他會叫他們「爺爺」「奶奶」。我舅媽再三賭咒發誓絕對沒有人這樣教過他。
時間過得很快。2022年12月,我媽和我哥的二胎還沒有來臨,那場瘟疫風暴卻先來臨了。我媽和弟弟同一天中招。那時我已經陽康,到我舅家去看望我媽和弟弟的時候,我媽和弟弟已經燒了一下午。我哥、我舅和我舅媽渾身酸痛,也各自在咬牙硬抗。弟弟躺在床上,燒到40度,小臉通紅,正在昏睡,我舅家里僅剩的一點布洛芬已經全給他喝了下去。
或許是身體里相同的一半血脈產生了感應,看著弟弟的樣子,想起他平時的機靈懂事,活潑可愛,我忽然覺得,他是怎麼來的不再重要了。
同時我也原諒了我媽,我不想再去追究她對我的傷害了,災難來臨時,我才發現我還是在乎他們的。
我來之前帶上了我自己家里沒有用完的布洛芬膠囊,給他們分了。那幾天,燒退了再起,起了再退,足足過了三天,我媽和弟弟才終於從病痛中恢復過來。在那難熬的幾天里,我心里惟一的希望就是她和我弟弟平安。
所幸,全家老小最終平安無事,有驚無險。2023年的春節,我表弟從學校回來,全家過了一個團圓年。回來的時候,他給家里人都帶了禮物,給我媽的是一支護手霜。拿出禮物的時候,表弟對我媽說:「嫂子,你天天做家務,辛苦你了,你拿上護手霜抹一抹,免得手起皮裂口子。」我媽接過來,連聲說謝謝。那天中午,我們坐在一起吃飯,舅舅干了一杯酒後,長出一口氣,滿足地看著他的兒子、兒媳、孫子,似乎是覺得人生沒有什麼遺憾了,說了一句:「真好,這就是一家人團團圓圓的。等明亮你再把女朋友帶回來,咱們就徹底圓圓滿滿了。」
表弟聽見之後,沒說話。舅媽催了他一下,他才抬頭說:「我努力,加把勁。」吃完飯以後我們照例去網吧雙排開黑,走在路上,我笑著問他:「怎麼樣,在學校有沒有搞一個?學姐不好哄就去哄學妹啊。」表弟看著我,苦笑一下,說:「你覺得咱們家這情況,我好意思往家里帶人嗎?」
我頓時語塞了,再也沒有提起過這個話頭。
2023年4月,我媽終於傳來了好消息。有趣的是,這一次的好消息和上一次發現得同樣意外:都是我媽在做家務的時候覺得腰酸背痛,只不過這一次我媽沒有覺得犯困。或許也是兩年多來一直沒有動靜,讓我舅媽也不抱希望了,只是拜托我大姨帶我媽去我大姨一個相熟的中醫那里去做推拿,貼膏藥。沒想到我媽去了後把情況一說,那位中醫打量了我媽幾眼,就給我媽把脈,把完脈之後中醫擺擺手,說你先別做按摩了,快去醫院照B超吧。我大姨和我媽問他怎麼回事,他就一個字也不肯多說了。
照B超之後的結果讓全家都陷入了興奮。這也就是我決定把這件事寫下來的直接原因,因為這件事的最後一塊拼圖也即將圓滿,以後相信不會再有波折了。開始寫這件事的時候,我起的標題是扶弟魔的下場,但是,在一邊寫、一邊完整地把這件事回憶了一遍之後,我卻忽然深深地懷疑起來:以目前的這個情況,「下場」這個詞,究竟真的合適嗎?
你們說呢?
文末彩蛋:
這篇文里基本記載了我媽和我哥這四年來的大小事件,但是還有件事,由於我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所以沒有放在文里,而是放在這里,當作一個彩蛋吧,大家也可以幫我想想。
那是我媽和我哥結婚後的第三天,我們這里有新媳婦出嫁三天後「回門」的習俗。頭一天晚上,我大姨她們三個就來到了我家,把家里布置了一遍。回門那天早上四點半,我就開車到我舅家去接我媽和我哥,接到之後,我拉著我媽和我哥趁天還沒亮往回趕,到我家的時候還不到五點半,小區里和樓道里都沒有半個人影。我和我哥扶著我媽上樓時。因為樓道里是聲控燈,我們又不敢出聲,所以只能用手機照亮,慢慢往樓上走。
到了三樓我家門前,我學著我小姨的樣子給我大姨撥了個電話,很快大姨就過來打開了門,我和我哥扶著我媽閃進門里,大姨馬上就把門關上了。接下來的事是我沒有想到的,三姨和小姨本來是在沙發上坐著吃糖吃瓜子聊天的,看見我們進來了,一起站起來笑著迎上來,說:「新郎官來了,歡迎歡迎,快帶著你的新娘子過來!」
本來我走的時候她們雖然不至於像前天那麼悲傷,但臉上也沒有什麼歡快的表情,現在卻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和結婚那天的悲切判若兩人。我媽倒還好,我哥可也讓她們給弄得楞住了,可能也沒有想到她們會這樣熱情吧,居然有點不好意思了。小姨可能也看出來了,就笑著上前拉了他一下,說:「有啥不好意思的,結了婚就是男人了,來你媳婦家大方點。」我哥看她這麼說,就笑笑,跟著小姨一起過去坐在沙發上。大姨也過去坐在他們旁邊,和我媽我哥聊起來這幾天結婚以後的感受。感覺她們聊得非常放松,因為她們不時地在開我哥的玩笑,完全沒有長輩的樣子,倒像是平輩的姐妹一樣。
聊了一會兒以後,大姨在我小姨耳邊用手捂著嘴說了幾句什麼,小姨一聽就笑了,就站起身來拉著我媽說:「二姐……」我大姨立刻說道:「又瞎說!」小姨馬上改口說:「二女,走,跟姑姑們進去說話。」我媽跟著她站起來往里面走,三姨指了指我哥說:「你別進來。」又指了指我說:「你也別進來。」
我媽跟著大姨、三姨和小姨進了臥室。三姨走在最後,回身就把門關上了,接著就聽見上鎖的聲音。我看看我哥,他也無奈地笑笑,我很好奇,想跟過去聽聽里面在說什麼,又不好意思,就坐過去和我哥聊天,問他這幾天都做什麼了。我哥這才開始跟我吐槽說那天結完婚之後累得夠嗆,早早就睡了,第二天就出車去了,其實跟平常也沒啥兩樣。我壯著膽子問起他們最近還有沒有性生活,我哥說早沒了,怕胎不穩,都是我媽用手或者做口活。那時候我還沒見過我媽給我哥做口活,聽我哥這麼說,有點興奮。這時忽然聽見屋里面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音,像是她們一起笑了起來,我自言自語說:「這是笑啥呢?」我哥說:「別管她們,愛笑啥笑啥。」
之後屋里又沒聲了,過了一會兒,她們又是一陣大笑,就這樣,一會兒沒動靜,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有三四次之後,我聽見門一響,接著我三姨拉開門出來了,還邊走邊笑。後面跟著我大姨和我小姨,都是這樣邊走邊笑,小姨一邊笑還一邊回頭看了我媽一眼。我媽最後出來,臉紅撲撲的,看了一眼我哥,又趕緊把頭低下去了。
這時天也亮了,我出門去買了一大堆早點回來,吃完早點以後就和她們一起准備午飯。之後直到她們吃完飯離開,整整一個上午家里氣氛都是喜氣洋洋的。我卻一直很困惑:女人為什麼可以變臉變得這麼快呢?
幾天以後,我找了個機會,問我哥有沒有跟我媽打聽她們那天到底說了什麼,奇怪的是我哥一直在這方面從來沒有瞞過我,但這一次卻跟我詭異地笑笑,說:「大人說話,小孩別打聽。」之後再怎麼問也不肯說了。
那天臥室里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大姨她們又為什麼調整心態調整得那麼快呢?誰能幫我分析一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