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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你他媽今天必死!

  木籠鐵條上凝結著暗紅色鏽跡,三個籠子像被遺棄的牲口槽般杵在青石板上,散發著屎尿的臭味。最左側籠里的孩童們蜷成團,有個約莫五六歲的男童正機械地摳著籠底裂縫,指甲縫里滲出的血絲把霉斑染成了絳紫色。中間和右邊籠中分別是年輕婦人和男人。脖頸套著麻繩圈,繩頭統一系在頂欄——這倒不是防逃跑,而是方便買主驗貨時牽拽觀察。籠子外還有一些人,這些人也都灰頭土臉的,基本都是成年男子和婦女,眼里蒙著層渾濁的灰翳。“臥槽,見到人口買賣了……”小李也是真第一次看見這種事情,不免駐足細看。

  按照老吳所說,帝國並不提倡人口買賣,但是也從未禁止。畢竟生產力地下,人命如草芥的年代,有些人甚至巴不得去大戶人家做奴隸,就圖個溫飽。像籠子外面這些,沒被鎖著也老老實實,跟商品一樣待價而沽的大概率就是自願的,當然也可能是被忽悠的。雖然沒有命令禁止人口販賣,但是經營者需要特批,屬於壟斷行業,不難想象那些能在城鎮里正規經營的商戶,背後必定就是一個個權貴,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雲穗看著那些關在籠子里蔫不拉幾的孩子們,慶幸自己遇到了小李,不然她可能連被關到籠子里的機會都沒有,就死在戰場上了。老吳跟小李講故事的時候,她也在一旁安安靜靜聽著,她只是失語又不是失智,還是能聽明白很多東西的。現在每天吃得飽穿得暖,都是一直以來的夢想。雖然小李總是對她的胸部和屁股做奇怪的事情,讓她感覺很羞恥,但是習慣了之後還是……有點舒服的。想到這里她的菊穴情不自禁收緊,抓著小李的手也更用力了。

  聽著其他人跟攤主問價,看著攤主把一個個人拽過來向顧客展示奴隸們的牙口和身體,小李也大概明白了這些奴隸的售價。身體健全無疾病的青壯男子最值錢,最低都要4兩白銀,女子則是3兩,小孩2兩,帶病的帶傷的則是更便宜,總的來說,價格都根據奴隸的品相有高有低。小李倒是絲毫沒什麼興趣,一是真沒啥錢,二是他目前還是街溜子並不穩定,帶著一個小拖油瓶就足夠了。就在小李幻想著,自己以後安定下來闊綽了該搞幾個美女伺候自己的時候,忽有鐵鏽刮鱗般的嗓音刺破墟集喧嚷:"這籠崽子,某家包圓了。"玄青斗笠壓著斜陽余暉軋進場中,陰影里隱約可見半張黑紅扭曲的面皮,恍若被野火舔舐過的老樹根。周遭人群如潮水退灘般裂開縫隙,似乎不想跟這人有任何的接觸。

  小李喉頭倏地發緊。他想起昨晚在寨口露宿,老吳在篝火旁,炭火映得他眼瞳猩紅:"後生,我知道你藝高人膽大,但是在這幾個寨子里卻藏著幾尊活閻羅。"老吳拍打大腿的輕響猶在耳畔,"特別是那張疤臉..."此刻斜風掠過,掀起斗笠垂紗半角。那潰爛的皮肉間赫然嵌著道蜈蚣狀疤痕,自眉骨蜿蜒至下頜,隨著呼吸在暮色中微微蠕動。籠中孩童突然齊聲嗚咽,驚得亂撞,西天殘陽恰被雲翳吞噬,暗影如墨漬在青石板上漫漶開來。

  “疤臉張老二。”小李微微眯眼看著面前的這個漢子,身體也不自覺緊繃。沒辦法,這位爺是真狠人。小李盯著斗笠陰影里蠕動的疤痕,喉間泛起鐵鏽味。彼時的張老二還是扶犁漢子,稅收逼迫的寨民聯合反抗,之後便是官差一次次的帶足了人來洗劫。第三次闖寨時亂棍打死了他的老父。十二寨青壯的血在寨門前匯成溪流,其中就有他兄長怒目圓睜的首級。當稅負越來越重時,十八寨的漢子們終於悟出個道理:活路得用獠牙撕開。

  之後便是軍隊來了,這些寨民沒啥作戰經驗,只能依仗著山地勉強存活稍做抵抗。他們也倒是學得快,陷阱竹簽泡過蛇毒,滾石檑木專卡山道,硬是逼得官兵請來修士助陣。不過修士也被搞得灰頭土臉,畢竟這一期間山寨里涌現出不少英雄好漢,也都有幾個實力不高的修士。官兵無奈只能發動了火攻,效果很好,起碼張老二的弟弟和他們寨子里的很多青壯都被一波帶走了,張老二臉上的傷也是那時候留下的。

  其實官兵只要狠心一路火攻,把這片山區都燒了,那這幫土匪肯定玩完。官兵也是打算這麼做的,但是正當他們靠著放火燒山把山寨土匪們趕得到處跑時,誰料想寨里竟藏著位築基高手,隔空咒殺上千精兵,腥臭的血霧三日不散。嚇得軍隊連忙退出這片山區,最後經過拉扯和試探就形成這樣的格局。小李也是昨晚才知道,各個境界的戰斗力劃分:淬體境能敵十至幾十人;練氣境能敵上百至幾百人;築基境可以開宗立派了,能敵上千人。至於更往上老吳就不知道了,如果不是外面把這十八寨的來歷傳得神乎其神,老吳也不知道這什麼築基境。

  此後寨里也倒是安生了一段時間,可張老二就跟瘋了一樣,據說是修煉了他哥早年在山里撿來的什麼邪功。他不識字就出山去擄幾個識字的人關起來,一段一段分別讓他們告訴自己是什麼意思,如果有誰說的不一樣就切掉身上一個零件,等到他全部記住了之後就把那些人都給殺了。後來他靠武力成了他們寨的話事人,他們寨有小孩丟失,傳言都說是他靠小孩心肝修煉邪功,不少人就跑去投奔了其他寨,只留下了幾個他的死忠和其家庭。這件事鬧大了之後各寨大當家都對他發難,但是他已步入練氣境,也是不可忽視的力量。面對各位當家的責問,他倒是承認也沒否認,最後他發下毒誓絕對不會動山里的孩子,各寨才偃旗息鼓……

  張老二遞給攤主一個布袋,攤主掂量掂量打開一看“妥當!稍後就給張二爺送到寨里去!”看樣子也不是第一次了。周圍人在竊竊私語,儼然是一副看樂子的嘴臉,除了一個年輕人面色陰沉。小李這才驚覺:他們只是怕張老二,對這些孩子沒有絲毫的憐憫。來時一路上的安穩讓他差點忘了——這都他媽是一群殺人放火的土匪。他們被官府欺壓慘了是不假,但是他們已經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這里不是什麼反對欺壓的革命根據地,這是土匪窩。虧他還琢磨著,是不是自己也跑個山頭去當山大王,從而建立自己的勢力。根本不行,建立團伙組織必須要巧立名目。哪怕你干的就是殺人放火的勾當,也必須得說自己是懷著解放全人類的理想,你可以當婊子,也必須要立牌坊。一旦對外不能立起一個好名頭,那就是給其余勢力遞刀子,他們會打著正義的旗號聯合起來弄死你,分食你身上的血肉。

  想到這里,小李已經是不想再待了,抱起被張老二嚇得縮在身後的小啞巴。穿過血藤寨的集市順著路下山,根據老吳的指引,順著道路向西走不到十里地就能離開這片山區了。小李不打算耽擱時間,背起雲穗就在土路上小跑起來,打算天黑之前離開這十八寨的勢力范圍。倒是沒什麼意外,在交出了木牌之後兩人順利離開了這片區域。

  離開了那片區域之後小李便放松了下來,放下小啞巴兩人慢慢走著,順路向西再走三四天就能到西南域的省會了。小李琢磨著之後該創立什麼樣的組織,又該怎麼創建組織……絲毫沒考慮到,十八寨區域內的安穩是靠利益和規則維系的,現在出了十八寨的勢力范圍,荒郊野嶺的,哪來的利益和規則維系道路上的安穩?靠官兵嗎?基本都調派到前线啦。

  當小李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砂石路上驟起奔雷,三匹快馬卷著塵煙破風而來。後面還贅著十幾二十個跑得氣喘吁吁的人,所有人手上手拿著家伙,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幫人的不懷好意。小李催動[珍視明]一掃,三個騎馬的人都是淬體境,分別是淬體五層,七層,八層。不對,有四個淬體境,後面跑步那群人里還有一個淬體五層,是老吳商隊里的那個護衛!他顯然是刻意放慢速度,把自己藏在其他人身後,不過土匪又不會保持隊列,被小李超常的眼力給掃到了。

  “好好好,被人當豬仔給賣了。”小李都氣樂了,把剛剛從儲物空間放到掌心的碎銀,換成了徐斐的毒飛鏢。他本以為就是簡單的劫道,給錢完事了。現在看情況對方應該不是圖他這點錢,到底是圖什麼呢?小李一時想不到緣由。

  “你小子從哪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個人習慣,衝到小李面前的土匪勒馬停下,衝小李問了句毫無營養的廢話。小李嗤笑一聲,這幫人是真沒戰斗素養,估計每次動手前都得來幾句廢話,調動調動情緒,最後大喊一聲“凍手!”然後一窩蜂衝上去。

  小李直接抬手在短時間內分別甩出三枚飛鏢。他當然沒受過什麼訓練,不過就這幾步的距離,憑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幾乎不可能脫靶。但他也低估了飛鏢的技術含量,淬體七層和八層的壯漢瞬間躲過了他的攻擊,唯一一個被打中的淬體五層,飛鏢經過旋轉,最後末端手持部分嵌入他的額骨,尖銳的刃口向外,看起來像是化身成了獨角獸。

  小李眼看沒能偷襲得手,揪著小啞巴的衣服就把她拋到路邊半人高的草叢里,整個人則是拔出匕首,以極快的速度繞過三個騎馬的淬體境,直奔後面的一群雜魚而去。“敢賣老子,你他媽今天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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