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開始上路
“等等等等,我是真覺得背上太沉起不來了,師兄你得拉我一把!”李含茂耍賴坐在地上不起,宗新就在她前面沒完沒了的哄她。
他無奈搖頭,有自信說要自己行萬里的人是她,現在賴皮坐地不起的人還是她,沒辦法,他伸手把李含茂拉起來。
“師兄啊,你說這寶器上的路线到底靠不靠譜,從這里下去,就能到那個什麼什麼養蛇的宗門?這都走幾日了,我怎麼覺得越走越遠,永遠沒個頭。”她借力起來趴在宗新懷里跟沒骨頭一樣。
李含茂目光發直,腦袋空空,嘴微張,額頭上的汗水在日照下點滴發閃,這時候她簡直就把乏這個字詮釋到了極點。
師兄手里攤平而躺一柄扇子,在扇面上懸浮出一座小巧的風燭山影,上面地形起伏,閃爍的兩點正是她和師兄所在的位置。如此寶器只要被修士掌握,就能立刻浮現出一條前往所說目的地的最佳道路。
這不就是地圖嗎?她想,非要比較還是和地圖有些區別,地圖可是誰都能看到,但是這扇子作為寶器里的一種,只對修士的觸碰有反應。
換句話說就是,像她這樣沒入練氣期的凡人是用不了的。
李含茂著實佩服師兄的本事,師兄說能讓她有‘氣’保命,但又不入練氣期,就是像現在這樣。
凡人一眼看過去看不出什麼,可修士能清楚地看到李含茂身體由內而外散發出一層輕柔的‘氣’波,這‘氣’波正是因為她肚子里吃進去一顆由師兄煉成的法器——還一珠,此法器吞進肚後會在服用者身體周圍包裹一團‘氣’波,能夠幫她偽裝成練氣期的樣子。倘若服用者受傷,煉器人會承擔傷害,在原處重現一樣的傷口;只要煉器人不死,服用者就不死。
這是宗新作為器修修煉的法寶之一,也是他在宗茂入輪回後專門為她煉的第一件器。
器修,顧名思義,以器作為主要攻擊手段,各修士與器修斗法時經常會被器修手中數量、類型夸張的器所震驚。
器分為兩種,第一種器是寶器和邪器,只要拿的出靈石、有足夠的‘氣’來驅動,它們能被任何修士使用;第二種是只有器修才能煉出的法器和貢器,前者常在斗法中出現,且不同人煉的法器不同,後者常被用來拍賣、交換。為滿足不同買家要求,器修會煉出限制條件更多、更具花樣的貢器。
因為器修一旦開始修煉,就會拋棄肉體,只專注於精煉各類器,所以器代替肉體成為器修魂魄的容器。他們會將自己的魂魄分成無數絲融在修煉的器中,讓煉成的器更具有‘個人色彩’。器修不止能憑空煉器,還能在寶器和邪器或者人間普通兵器的基礎上重新精煉,做出更為強大的法器僅為自己所用。
師兄給她這顆還一珠時,只告訴她:‘有了它,你不學保命之術也沒關系。’
那可不行,她當時回絕宗新,保命之術還要學,這顆珠子她也要,這樣到了半年時限,她就能更強一些,好好准備入練氣期。
師兄沉默著依了她,但當時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很難過。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必這顆珠子應該挺厲害的吧……師兄也沒給她解釋這東西究竟能做什麼,她就知道吃了這就能偽裝成練氣一階的小菜鳥。
她現在連小菜鳥都不是,最多算根雜草。
宗新感受著李含茂沒骨頭一般靠在他身上,他說:“你就記住養蛇這事,他們叫三壽宗,你連人宗門名字都沒記清楚,一會可不許亂說話,除了我的法器外,絕對不可觸碰他人手中的物件,否則會暴露咱們的秘密,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師兄!我保證嚴防死守,任誰都別想從我李含茂的嘴里撬出一個字!”她豎起大拇指比劃兩下。
唉,宗新兩眼一黑,也不知道說開那些話後究竟是好還是壞,眼看著李含茂是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回事了,他嘆氣,罷了,她開心就行。
當日她聽到師兄說的話著實是呆愣了幾日,別說師兄親眼所見後覺得哥哥和她長得不像,她光是聽聽都一頭霧水,這形容的人是誰?
她哥哥什麼時候成白頭發了……還長痣?這怎麼可能?除了名字對得上之外聽著就是另一個人一樣。
可師兄告訴她:‘你要說不是這人,那就剩一個同名同姓的鬼修比較符合你說的那些條件,這個鬼修前不久在人間濫殺無辜,現被關在蜀芳山上,索性都是一趟线,這兩個人我帶你一起見。’
想起鬼修她就忍不住有些畏懼,她還是希望哥哥是那顆蓮花種子,要是真不記得她也沒事,反正哥哥以前也不怎麼和自己講話,他要真是天才,不還和在現代時一樣厲害嗎……是天才的話,在哪里都能混得很好,她也不需要為哥哥擔心,到時候還按原計劃,跟著師兄游歷去。
下雨那日宗新說完後,他們次日就下山前往蜀芳山的方向,今日要去三壽宗稍作休息。
其實師兄法器一大把,要是坐上他的法器而行,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蜀芳山腳下。她推讓幾句要自己走,誰知道師兄還真答應了,並且對她明言,此行目的就是讓她自立自強,從最基礎的開始學起。
鍛煉腿腳,磨煉堅韌心性,還要負重前行!
負重前行具體指:宗新能控制李含茂肚子里的那顆還一珠的輕重,他稍稍一動,就能讓李含茂走起路來感覺身上背著個成年女子,拖緩她的步伐。
“休息夠了嗎,休息夠了就繼續打起精神趕路。”宗新無情的魔音傳入她耳中。
“啊——斯巴達式教育啊!”她還軟在他胸膛上,賴著不起。
“那是什麼?”李含茂又說這種宗新聽不懂的話。
她堅決不說,“不告訴你,我要是告訴你,你說不定大為贊同,更要沿著這個方向磨煉我。”
“快說。”
“不說不說就不說,我嘴可是很嚴的!”
“你還想不想學保命之術?”
“不學就不學,這可不是我不想學,那是你不教我。”
他手掌一翻,扇子消失不見,宗新手指在她肚子上點點,“那你把還一珠吐出來給我。”
哎呀,給人的東西怎麼還能要回去!而且都讓自己吃進肚子里才說這話!李含茂氣得拿頭撞他胸,“好你個陰險的師兄,居然威脅我!”
宗新不贊同道:“本來就是我煉的法器,哪里陰險?這叫物歸原主。”
好吧,那就告訴他吧。她解釋說:“這個斯巴達式教育就是還沒到十歲就拉出來吃苦,不讓人休息、不給人吃飯,不管遇到什麼,都要咬牙挺過去的一種教育方式。”
宗新將她推離開自己的身上,盯著人說:“嗯,除了不給吃飯之外,我覺得都不錯,不過你不是修仙人,又沒辟谷,飯還是要吃的,以後我也按這個‘斯巴達’的標准要求你,你可要挺住。”
什麼?師兄……“不是吧……”她垂頭喪氣。
“我就是隨口說說,我可不想只吃巴掌不吃糖……”
“什麼?想吃巴掌?”宗新故意逗她。
他的手從李含茂肩膀滑下,兩手捏緊她屁股,“好師妹,想要幾個?”
宗新向兩邊掰開她屁股揉,又不斷捏搓,故意重重把手指按在她穴肉上,細細感受她肥穴的形狀。
真討厭,她舒服的眯眼,宗新扣著她屁股把人弄到懷里說:“說出來,想被師兄打幾下。”他裝作要打她的動作,手離開准備拍她屁股。
“要好多,還要師兄揉屁股……”
李含茂不高興,師兄就知道吊人胃口,剛剛他隔著衣物都把手指插了進去,攪得里面吐口水時又問東問西,明明知道自己想要。
偏不痛快給她。
宗新看著她舒服的向自己哼哼,瞬間嚴格起來,“沒門,爽夠了就給我自己好好站著,拿腳走路,這才走到哪里你就喊走不動,那還要不要修煉,挺直腰,把穴夾住,不許搖屁股,太陽下山前必須走去三壽宗。”
“什麼!師兄啊,你的心也太狠了吧……我這背上還背著人呢!”
“我可沒看到。”宗新說。
“耍賴皮!我非快快走,把你甩在後面,叫你追不上來!”
宗新等她先自己一步開始走向前路,在她後面跟著。要是吃些苦頭就能讓妹妹有放棄的念頭就好了,可走下山這幾日以來,除了她偶爾蹭在自己身邊稍作休息之外,每日醒來上路都沒說過一個累字,行路中更是越走越穩。
怎麼辦?他感受還一珠將他兄妹二人的命連在一起。
真想將她永遠困在身邊,永生永世和他做一對普通夫妻。
凡人進入柴界,要先修煉,什麼時候煉出名堂時那才能叫修仙。
不然,就什麼都不算。
既是修仙,就有多種道路,正反宗派,無數宗門。人間是只有凡人住的地方,凡間有人、還有修仙人和輪回盤,人如果不要自己擁有的一切,只需違抗天意,一頭撞入輪回盤中灰飛煙滅。
宗新嘗過修煉的苦,更知道修仙帶來的好處,可他倒寧願做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娶妹妹回家,在人間和她一起過最普通的生活。
“凡人想要修煉,修仙人想要成仙……我是柴界的異類,我只願你不要走上這條路,我希望我們長長久久,你能平平安安……”
這一切都是違背天道的痴心妄想。
宗新雙手掌心向上,緩緩向兩側展臂,隨著他的動作,方圓萬里被他清理出一條道路,李含茂看不到、聽不到,而宗新已經將她腳下的路直拼至三壽宗宗門前。
她每流一滴汗,都會被宗新引來的微風撫干,李含茂越走越快,她轉身招手,“師兄!我逗你玩呢!快跟上來啊!我們還有好遠要走……”
“來了。”他邁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