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教學樓後面的小樹林里，焦急地搓著手，掌心全是汗。這里很少有人來，是我和林悅約定見面的地方。

　　上節課課間，我讓林悅他們班的李強，也是我校隊的好兄弟幫忙帶的話，沒有了手機就是不方便。

　　遠處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我抬頭望去，看到林悅正快步向這邊走來。

　　她今天穿著白色的校服襯衫和深藍色百褶裙，黑色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輕輕飄動，俏麗的臉頰因為快步走動而微微泛紅，杏眼中寫滿了擔憂。

　　看到我的那一刻，她小跑著衝了過來，精致的小臉上寫滿了擔憂："曉明，你沒事吧？"

　　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搖了搖頭。

　　林悅走到我面前，纖細的手指輕輕撫上我的臉頰："你額頭都出汗了。你媽...周老師她…沒說什麼吧？"

　　"手機被沒收了。"我垂下眼簾，聲音有些低沉。

　　林悅輕輕"啊"了一聲，隨即恍然大悟："難怪你要讓李強幫忙帶話。周老師也太…"

　　她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大概是想起了我媽媽的威嚴。

　　我深吸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還有…我媽說…"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林悅歪著頭看著我，杏眼中閃爍著疑惑。

　　"我媽說…要告訴你爸媽這件事。"我的聲音有些發澀。

　　林悅的表情瞬間凝固了，白皙的臉蛋"唰"的一下變得蒼白。她下意識地抓住了我的袖子，纖細的手指微微發抖："什麼？不會吧…周老師怎麼能…"

　　我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心里一陣絞痛。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卻發現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我爸媽要是知道了…"林悅咬著嘴唇，眼圈有些發紅，"他們一定會打死我的…"

　　"對不起…"我無力地說，"都怪我…"

　　林悅搖搖頭，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不怪你，我也有責任…"

　　我們相顧無言，林悅和我都很清楚，以媽媽雷厲風行的性格，一旦做了決定一定會去做的。

　　遠處走廊里的人聲漸漸稀疏，我們都知道必須回教室了。

　　林悅眨了眨眼睛，努力把淚水逼回去："我們…我們該回去了。"

　　"嗯，"我點點頭，"別擔心，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保護你…"我說得毫無底氣，在內心鄙視自己的虛偽和懦弱。剛才我在辦公室面對媽媽時絲毫沒有反抗的勇氣，現在卻要在女友面前強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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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時分，我坐在餐桌前，眼神呆滯地看著面前的飯菜。媽媽已經換下了那條深藍色的連衣裙，穿著一件淡粉色的家居服，顯得溫柔了許多。

　　"曉明，多吃點。"媽媽給我夾了一塊紅燒排骨，語氣輕柔，與在學校時判若兩人，"這可是你最愛吃的。"

　　我機械地點點頭，卻提不起胃口。林悅那泫然欲泣的眼神像一塊大石頭壓在心頭，讓我喘不過氣來。

　　媽媽纖細的手指輕輕撫上我的耳朵，那里還殘留著些許疼痛。

　　"還疼嗎？"媽媽的聲音里帶著歉意。

　　我搖搖頭，繼續低頭扒飯。餐桌上一時間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聲音。

　　爸爸看了看我，又瞄了瞄媽媽，試圖活躍氣氛："現在的年輕人嘛，談個戀愛很正常。我記得我上學的時候…"

　　媽媽立刻抬起頭，美眸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爸爸的話戛然而止，訕訕地低下頭繼續扒飯。這一幕我見得太多了，在家里，媽媽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爸爸乖乖閉嘴。

　　"媽…"我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開口，"你能不能…不要告訴林悅的爸媽？"

　　筷子落在碗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媽媽放下碗，優雅地擦了擦嘴："為什麼？"

　　"這…這樣會讓林悅很難堪…"我的聲音越來越小。

　　"難堪？"媽媽輕笑一聲，"現在知道難堪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摟摟抱抱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難堪？"

　　爸爸又想說什麼，卻被媽媽一個眼神制止。

　　"媽，我保證以後不會了。"我放下筷子，認真地說，"你就別告訴林悅爸媽了，好不好？"

　　媽媽端起湯碗抿了一口，目光柔和了幾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我搖搖頭。

　　"正是因為在乎你，所以才要讓你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媽媽放下茶杯，"如果現在不及時制止，以後會發生什麼，你想過嗎？"

　　"可是…"

　　"沒有可是。"媽媽打斷我，語氣堅定但不失溫柔，"等你以後長大了就明白了，媽媽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爸爸小心翼翼地插話："要不…先給個警告？"

　　"張建軍！"媽媽提高了音量。

　　"我覺得你說得對，確實要嚴肅處理。"爸爸立刻改口，朝我使了個眼色，"曉明，聽你媽的沒錯。"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多吃點飯。"媽媽又給我夾了塊排骨，聲音溫柔了許多，"這兩天媽媽會跟林悅的班主任溝通，你也要好好反省。知道嗎？"

　　我點點頭，看著碗里的排骨，突然感覺鼻子有點發酸。媽媽在家里總是這樣，溫柔體貼又很強勢，讓人無法真正對她生氣。但我還是覺得她太強勢了，什麼事都要按她的方式來。

　　飯後，我來到廚房門口，看著媽媽忙碌的背影。即使系著圍裙，也難掩她優雅的氣質和姣好的身材。

　　"媽…"我輕聲叫她。

　　"嗯？"她回過頭，臉上帶著詢問的神色。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低聲說，"但…但我和林悅真的只是抱了一下，而且真的只是第一次。"

　　媽媽的動作頓了頓，繼續洗碗："現在的重點不是第一次的問題，而是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學習，等到了合適的年齡…"

　　我沒等她說完就轉身回房間了。雖然明白她說的都有道理，但這種被完全掌控的感覺還是讓我難受。我知道，即使我再怎麼請求，媽媽還是會按她的想法去做。因為在她眼里，我永遠都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回到房間，我躺在床上，想起了林悅，她肯定在擔驚受怕，不由得嘆了口氣。沒有了手機，我只能獨自胡思亂想，想陪她聊下天幫她分擔下都做不到。

　　我翻了個身，聽到客廳傳來媽媽和爸爸的談話聲。

　　"你也別太嚴厲了，"爸爸的聲音傳來，"孩子大了…"

　　"張建軍，"媽媽打斷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強勢了？"

　　"沒有沒有，"爸爸連忙否認，"我就是覺得…"

　　"你覺得什麼？"

　　"我覺得你說得對，確實要嚴格管教。"

　　我把頭埋在枕頭里，不想再聽他們的對話。在這個家里，媽媽的話就是聖旨，誰也不能反對。我多麼希望爸爸能堅持一下自己的觀點，但他總是這樣，明明是一個成功人事，卻在媽媽面前唯唯諾諾。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輕輕推開。媽媽端著一杯溫牛奶走了進來。她已經卸了妝，但素顏依舊美麗動人。

　　"喝了牛奶早點睡。"她把杯子放在床頭，"明天還要上學。"

　　我撐起身子："媽…我知道錯了。"

　　她在床邊坐下，溫柔地撫摸我的頭發："媽媽不是不讓你談戀愛，只是你現在年齡還小。在學校里要以學習為重，知道嗎？"

　　我點點頭，心里卻不以為意的想：我都17歲了，現在網絡這麼發達，根本不是媽媽那個年代閉塞的信息能比的？

　　媽媽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輕聲說："等你以後長大了就明白了，現在的感情很難說是不是真的喜歡。媽媽不希望你因為一時衝動影響了學習。"

　　我沒說話，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溫熱的液體流進胃里，帶來一絲暖意。

　　"好了，早點休息吧。"媽媽站起身，"明天…媽媽會好好跟林悅的爸媽談的，趁你們現在還沒釀成大錯。"

　　我知道無法改變她的決定，只能點點頭。媽媽走到門口，回頭看了我一眼："曉明，媽媽永遠都是愛你的。"

　　門關上後，我躺回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我知道媽媽是愛我的，但這種愛太強勢了，時常讓我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