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辦公室的百葉窗斜斜地灑在地面上，在深褐色的地板上投下一道道光影。

　　我站在辦公室的角落里，雙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媽媽的辦公桌上，那份我和林悅的檢討書還靜靜地躺在那里，淡藍色的紙張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叩響。

　　"請進。"媽媽優雅地推了推銀邊眼鏡，聲音清冷。

　　門開了，林悅低著頭跟在父母身後走了進來。她今天穿著白色短袖配牛仔裙，清純可人。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她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抬眼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能感受到她眼中的不安與慌亂。

　　林悅父母看起來很是疑惑，顯然林悅並沒有敢告訴他們來學校的具體原因。

　　"林爸爸，林媽媽，"媽媽今天穿著一條藏青色的連衣裙，踩著細高跟，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威嚴，"今天請二位來，是林悅最近有一些不當的行為..."

　　她在斟酌著用詞，顯然昨天晚上安慰我的話不是空話，在嚴肅處理問題的同時她也不想林悅太難堪。

　　林爸爸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什麼不當行為？"

　　"他們在學校…"媽媽正要說下去，卻被林媽媽打斷。

　　"是不是早戀的事情？"林媽媽語氣有些焦急，"我最近就覺得悅悅不太對勁，整天捧著手機笑。"

　　我注意到林悅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

　　林爸爸一臉的失望，他語氣嚴厲，"悅悅，你怎麼能這樣？你到底跟誰在談戀愛？"

　　我注意到林悅的眼中有明顯的慌亂，就快要哭出來了，顯然很怕她爸爸。

　　就在這時，媽媽輕咳一聲，"這個學生…就是我兒子，張曉明，其實我覺得曉明應該承擔更重要的責任，還好發現得早，沒有釀成大錯..."

　　林悅父母這才注意角落的我，他們若有所思的在我身上打量。

　　"原來是周老師的兒子……"林爸爸的語氣緩和了許多，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絲笑意。

　　林媽媽也笑了："我說怎麼這孩子眉眼間有點像周老師，長得還挺高的。"

　　我驚訝地抬起頭，沒想到林悅父母的反應會是這樣。

　　媽媽精致的俏臉上也閃過一絲詫異，似乎還有一絲放松，但很快就恢復了一貫的清冷鎮定。

　　"林爸爸，林媽媽，"她優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聲音依然保持著教師特有的威嚴，"雖然曉明是我的兒子，但在學校里，我首先是一名老師。早戀對學生的學習和成長都會產生不良影響，這一點我想你們二位也是認同的。"

　　林爸爸點點頭，但語氣明顯和剛才不同，"周老師說得對，不過…既然是您的兒子，我們倒是不那麼擔心。您這麼優秀，教導出來的孩子肯定懂得分寸，而且他們這個年齡談戀愛其實挺常見的，只要不越界就行。"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偷偷看了一眼林悅，發現她也抬起了頭，眼睛里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我突然想起一句話，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媽媽的眉頭微微皺起，顯然沒想到林悅的父母會是這種態度。

　　但她並沒有因為對方的態度而改變立場："林爸爸，我理解你的想法，但作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必須對學生負責。早戀會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影響他們的學習。更何況，曉明是我的兒子，我更要以身作則。"

　　林媽媽接過話頭："周老師的教育方式我們都很認可，由您這樣優秀的媽媽，我們絕對相信曉明懂得分寸。要是真要早戀……"她頓了頓，"至少對象是個靠譜的。"

　　"林爸爸，林媽媽，"媽媽的聲音依舊清冷，"我很感謝你們的信任，但是……"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我和林悅："現在的孩子還是太小，感情的事情會影響學習。我覺得他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林爸爸點點頭，竟然還在試圖維護我們，與一開始的態度判若兩人，"這個我同意。不過感情這種事情，強求不來，強拆也不好。"

　　"是啊，"林媽媽溫和地說，"現在的哪個孩子不是這樣？我們監督好就行。"

　　我的心跳加快了。沒想到林悅的父母會這麼開明，這簡直是意外之喜。但是看媽媽的表情，我知道事情還沒這麼簡單。

　　"既然這樣，那之前的事情就不追究了……"媽媽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辦公桌，目光變得嚴厲起來，"以後我會監督好曉明，我希望你們二位也監督好林悅。當然，他們如果都能考上好的大學，等他們成年了，我可以允許他們交往。"

　　媽媽顯然是顧忌我們四個人的感受，沒有像平常一樣徹底把話說死。

　　林悅父母對視了一眼，似乎被媽媽的氣勢震懾住了。確實，媽媽站在那里的樣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好吧，"林爸爸嘆了口氣，"周老師說得對。悅悅，好好學習，先考上好的大學再說。"

　　這雖然是最好的結果了，但我還是忍不住暗自埋怨媽媽，別人父母都不追究，她非要這麼趕盡殺絕。

　　有生以來第一次，我突然希望自己如果不是媽媽的兒子就好了，我就可以像其他很多同學一樣，和林悅談著甜蜜的校園戀愛了。

　　但仔細一想林悅父母前後的態度轉變，如果我不是媽媽的孩子，林爸爸甚至可能會衝過來揍我一頓。

　　"行了，"媽媽的聲音依舊清冷，"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林爸爸，林媽媽，謝謝你們今天能來。"

　　林悅父母拉著林悅起身准備離開時。在他們轉身的瞬間，林悅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看到她眼中除了不舍，還有一絲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