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在說什麼？

　　謝燁表情茫然地撓了撓頭，這麼長一段話，每個字每個詞他都知道意思，連在一起便不懂了。

　　她在排話劇對台詞？還是精神失常說胡話？

　　不過不管如何，黎總可不會吃這套。

　　想起黎總平時的行事作風，謝助理摸了摸身上的雞皮疙瘩，小腿肚子不由自主地顫了兩顫。

　　熟料，一陣良久的沉默後，他聽到了黎總的聲音。

　　“嗯。我知道了。”

　　語調平和，聲音平靜，完全聽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緒。

　　謝特助更茫然了。

　　啊？

　　知道啥了？

　　怎麼就知道了？

　　為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聽懂呢！

　　里面的女孩估計也被他的反應打了個措手不及，謝特助聽到她的聲音已經鑽入空氣，卻沒來得及吐出一個完整的字。

　　不多時，黎總推門出來。

　　幾分鍾後。

　　謝特助進去的時候，那女孩就站在門邊，臉上混合了震驚、訝異、語塞等各種復雜情緒的表情還沒消散。

　　看到他進來，她嘴巴動了動，卻沒說話。

　　他看著她，腦袋里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這女孩似乎和他上次看到的，不太一樣。至於究竟哪兒不一樣，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覺得，從站姿到身體，到表情管理，再到眼神……都同他印象中里的那個人截然不同。

　　回想起曾在他身下呻吟尖叫，舒服到哭泣的女孩，他無論如何也沒法將其同面前這個人畫上等號。

　　皮相沒變，她仍舊是美的。氣質妖嬈動人，身段也奪魄勾魂。

　　可在謝助理看來……就是不一樣了。

　　他似乎大概能理解，為什麼黎總會毫不留情離開了。

　　垂眼，沒再多想，他將手中的銀行卡遞出去：“密碼是後六位，錢提完卡會自動報廢。”

　　等到女孩收了卡，謝燁又對她道：“你自由了。”

　　——

　　“你自由了。”

　　這是黎音附身過來時，聽到的第一句話。

　　她大腦還有些懵，還未來得及說話，便眼睜睜看著謝燁的背影從門口處消失。他真的非常禮貌，人走還幫帶上了門。

　　發生了什麼！

　　她不是在寫作業嗎，怎麼突然就穿過來了？還有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叫“自由”了。

　　兩秒鍾後，黎音走到窗戶旁。

　　穿過夜間墨影斑駁的樹葉往下望，她看到小叔的車從視线范圍內緩緩駛離，車窗閉合著，除了車身她什麼都看不到。

　　低頭，這才注意到手里攥著張銀行卡，黎音茫然了片刻後，也就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是小叔給“她”的“分手費”。

　　回到自己的身體後，黎音有些走神，面對著書本卻再也看不進去，洗完澡躺到床上也無心睡覺。

　　她開始回想，到底出了什麼事。

　　有了多次“附身”經驗，黎音大概也總結出來了一些規律。同顧惜臻不同，她每次都是在附身到夜總會女孩身上後，才會見到小叔，繼而跟他上床。

　　也就是說，小叔從頭到尾都沒有與那身體的原主碰過面，而今天，或許是……第一次？

　　他們之間，聊了什麼嗎？

　　黎音閉上眼，又回憶起那個夢中的吻。

　　小叔的呼吸很輕，唇瓣又涼又軟，她醒來後很久，都能回憶起當時的觸感，以及他身上的好聞味道。

　　也就是那一夜過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小叔。無論是以自己的身份，還是以夜總會女孩的身份。

　　她忽地又回想起，管家那天說的話。他說小叔夜里回來過，還說，小叔對她用的沐浴露感興趣。

　　為什麼突然會對沐浴露感興趣？

　　黎音直覺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她又很難說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亂七八糟地想了大半天，腦袋里不受控制地跳出了一個猜測。

　　小叔該不會看出什麼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