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啟程
第七天結束後,艾拉薇兒眺望著昏沉的黑夜,隨即又轉頭看向楚門。
楚門知道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代表了什麼。
——該動身了。
盡管楚門再依依不舍,也只好去收拾行李,把自己要用到的東西全放進包裹里,同時也跟公寓管理者打好招呼,讓他做好自己可能一段時間不回來的准備。
他倒是不擔心自己的房子會被那對夫婦搶回去,因為要麼自己死了,要麼自己在聖城好好的活下去,這兩個結局都不需要擔心無家可歸。
“你准備這些干什麼?”
艾拉薇兒蹲坐在旁邊,看著楚門往包裹里塞著一個又一個東西,明明有她就已經足夠了,准備這些完全是浪費。
“薇兒殿下,這您就不懂了吧,凡人是需要生存的,而生存就需要吃飯。您高高在上,自然看不見眾生疾苦...”
楚門混不吝的語調讓人氣惱,艾拉薇兒想給他一拳,或許自己面對惡魔時都不會這樣生氣。
楚門感覺自己已經拿捏住了這位天使殿下,她總是遵循著固有的規矩和道理,不會變通,但決定要出手時又會無比的果決,如雲層中的雷霆。他打定了主意,知道艾拉薇兒現在不會對他怎麼樣,因此不過分的刺激她,反而能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
安穩發力的時間已經結束,接下來要是真的傻愣愣地一言不發,贖罪般地走完全程,那麼回歸聖城後,楚門認為自己的結局絕對不會好,因此最好能找到突破點。
楚門拿出饅頭,面包等一些易於保存的食物,同時又拎出了一袋灌湯包,這是他發達以後才能買到的奢侈品,畢竟是帶肉的,熱氣騰騰,讓人垂涎欲滴。
“正正好三天的分量,夠我這個凡人用了。”楚門笑道。
艾拉薇兒對凡人的食物並沒有太多了解,她雖然生而知之,但知道的都是對自己有用的知識,列如世界的格局,戰斗的手段,主的教誨,唯獨不會有凡人生存的藝術。
她此刻看著楚門手中未知的東西,小巧的鼻翼輕輕嗅了嗅,隨即問道:“這是什麼?”
“灌湯包啊,舊史里的遺物!依舊流傳到了今天,正說明了它就是傳世的經典。”楚門拿出了一個,塞入嘴中,爆出鮮香的汁水,在口腔里流連,“最關鍵的是那種鮮美,薇兒殿下您應該是沒嘗過的吧,如果想要,我可以分你一個?”
灌湯包的熱氣在冬日里很是顯眼,升騰而起的白氣模糊了兩人的面容,不知為何突然讓艾拉薇兒體會到了楚門所謂的凡人的生存藝術——這是高居在聖城之上不可能擁有的體驗。
分我一個,是施舍嗎?
艾拉薇兒別過了頭,語氣中沒有情緒:“我沒有這種口舌之欲,你自己留著吃吧。”
............
“進來吧,不必擔心路途上的風塵,在伊甸園中,一切困苦都會被消弭,這是承載世人的方舟。”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正確,艾拉薇兒展開了伊甸園的大門,下巴微挑,有些驕傲道。
剛剛踏進伊甸園,楚門就被其中的奇景震撼到了,伊甸園內部並不是如何金碧輝煌,反而是一處自然祥和的林園,但給人的感覺就是十分寧靜與神聖,超越一切世俗教堂。
“你好像很重...”
艾拉薇兒突然給出了一個奇怪的評價,讓楚門有點摸不清頭腦,尋思自己也不胖啊,一百四十來斤的體重,配上一米七八的身高,著實算不得肥胖。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艾拉薇兒的意思。
“轟隆!!”
他只是輕輕踏出一步,整個伊甸園世界就開始傾斜,江水倒灌,塵土涌動,就好像自己是根定海神針一樣!
這可是神話生物的存世基礎,是經歷了創世儀式才構建出來的,哪怕搬幾座山峰,倒盡一片海域進去都不在話下,結果自己進去就差點沒讓它坍塌?自己的萬法不侵簡直有點不講道理哦。
楚門有點懷疑,說不准自己在這個世界里做出點激烈的動作,比如蹦蹦跳跳,就會直接掉出來!
因此,自己只好安安靜靜的坐在原地,偶爾才能挪動一下步子,生怕踩壞了艾拉薇兒的寶貝花園。
他扭頭看向艾拉薇兒,發覺她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自然的神色,似乎是有點尷尬,剛剛還自信地說能承載一切,結果現在楚門剛剛進門就被差點壓塌了,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該死,忘了他的體質了...
“應該只是剛剛重築好的緣故,你盡量先別動。”
楚門看著她的如清泉般的眼眸,倒是感覺饒有趣味,這呆呆的天使好像在自己的精心調教下,慢慢有了些許人味,雖然不多,但也算是個良好的開始...
“好吧,那我就在這里坐著,看看風景也好。”
楚門悠然道。
..........
艾拉薇兒又一次啟程了,盡管是相同的起點和終點,但路徑卻截然不同,這一次,她選擇不直接跨過大洋,而是沿著海岸线一路北上,再經過海峽,到達聯邦大陸。
這樣在打起來後,無論結果如何,至少還能給有機會楚門留下個地方落腳,不至於直接葬身在茫茫大海里。
至於為什麼會在意這個凡人的生命,艾拉薇兒也搞不清楚,說不清道不明,只是想著就這樣讓他死在海里,未免太便宜他了。
“這樣的家伙,只能由我來處決才對....”艾拉薇兒輕語道。
與前行路线一樣不同的,還有她此刻的心境與伊甸園中的人。
聽說蝴蝶輕輕扇動翅膀,便可以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里掀起龍卷風,那一尊神話生物的行動,會造就怎樣的風暴?
艾拉薇兒展開纖長羽翼,又一次向著彼岸進發,這一次,結局是否真的會有所不同?
..........
天幕垂落,四野平曠,寂寥的枯草隨風卷動,在洪荒大地上奏出一曲蕭瑟的灰。
沿海而行時,楚門和艾拉薇兒看見了中土大地上波巒連綿,無數前世見過的名山大川在大地上如棋盤般排列,就好似一條條山川大龍,又如同蜿蜒的土木長城,將無窮妖魔阻攔在外,不得染指中土半分。
一方枯寂荒蕪,一方繁榮昌盛。
這是移山填海的偉力,是中土的神話強者以搬運法移動山川,才打造出的宏偉壯麗的山海奇觀。
大日升起,在最高的山脊上被精准分割,化作明暗的交際线,正對應了那句古詩: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陰陽兩儀的局勢在綿延不知道多少萬里的國土上展開,中間的龍紋曲线由名山大川構成,每一處山峰上都擺著青銅大鼎,鎮壓著厚重的大地,這是渾然天成的大陣,鐫刻在中土邊疆上。
不光是楚門震撼,連艾拉薇兒也有些動容,說道:“讓人驚嘆的奇觀,已經不亞於主的神跡了...這中土大陣,與我們的神聖儀軌類似,能匯聚世界的命運和真理,剝奪另一面的能量。”
她的眼界極高,尋常的手段難入其眼,此刻依舊覺得不凡。
楚門聽得有些出神,難怪在豐都的時候,他也只是偶爾聽聞妖魔入侵的事情,且常常是小打小鬧,很快就被解決了,與其他國度傳來的動輒死傷數萬人的殘酷情況不同。原來是有高人鎮守啊。
他定了定神,有些好奇的問道:“殿下,那為何其他國度不用這種手段來抵御妖魔呢?”
艾拉薇兒思考了一會,用伴生的知識沉聲回答道:“這種國土大陣需要至強的力量,穩固的格局,長久的維系,這是其他國度所欠缺的,他們無法維持一個如此宏偉的奇觀,換句話說,盤踞在你們國度的神話生物很強大,強大到被損耗也無懼威脅的地步。”
少女頓了頓,晃動了下腦袋,補充道:“如合盟的至高者,自身尚且難保,因此無力他顧,而印伽的神話生物則是無心做這種事情,其他地區也大多如此。”
原來如此...楚門也不好多問,這是世界頂層的秘聞,自己知道太多也沒什麼作用。
...........
“也沒人告訴我在聖地里睡覺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啊!”
楚門又一次從睡夢中醒來,他的睡眠質量很不好,因為他稍微一動彈,這個世界就要天翻地覆,發出巨大的聲響,所以他只能老老實實地躺著,不敢動一下。
就這樣迷迷糊糊醒來後,看見伊甸園中的一片狼藉,他也只是默默打了個哈欠,反正欠艾拉薇兒的多這一件不多,少這一件不少,死豬不怕開水燙。
“誒,這是個啥?”
楚門吃驚,發現不遠處的地上好像多了個東西,似乎是從翻涌過的地脈中涌出來的,形狀奇特,在綠茵平地上格外的明顯。
楚門撿起那塊奇怪的白色硬物,仔細端詳,到底也是沒看出這是個什麼東西。
不過這東西的正中間有著幾塊黑色的斑塊,散發著讓人作嘔的惡臭,忍不住想讓人擦掉。
“奇怪,伊甸園里怎麼會有這麼詭異的東西?”
楚門喃喃自語,撿起這白塊研究了起來。這可是神之領域,每一件東西定然都是有意義的,指不定就是啥上古神器,對艾拉薇兒來說或許稀松平常,但對自己這個凡人而言就不一樣了。
再加上他萬法不侵的體質,也不用擔心什麼莫名其妙的詛咒或者禁制,干就完了。
楚門先是打算用衣角擦拭一下上面的霉斑,但衣角在觸碰到霉斑的瞬間就被灼燒了,點點焦味泛起,讓楚門忍不住皺起了鼻子。
我還不信擦不干淨了!楚門意識到這就是某種超凡的手段,冷笑一聲,伸手按了上去,用大拇指狠狠擦拭。果不其然,這難搞的汙漬就像是碰到了洗潔精一樣,快速褪去,露出了光潔的表面。
楚門不知道,教會在數十年間拼命想要拔除的詛咒,竟然就這樣被簡簡單單地擦去了,如果他們看到了這一幕,八成會氣的吐血。
盡管擦掉了汙漬,但楚門依舊沒搞明白這白片是個啥,但他已經打算揣在懷里,以後再細細研究了,按理來說這伊甸園中的一切都是聖水聖土,更何況這看起來就不凡的白片呢?
就在楚門打算揣著白片睡個回籠覺的時候,一道溫潤的年輕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閣下,我該如何稱呼你?”
“臥槽!哪來的人?”
楚門嚇了一大跳,挪動了下步子,山崩地裂間,他轉頭看見了一個英挺的男子身穿白袍,正站在他身後,臉上帶著暖陽般的笑意。
任憑山河翻騰,這個男人巋然不動,依舊淺笑著地看著他。
楚門一驚,這個男人一看就不簡單,眉目疏朗,五官立體。
他直接開口道:“我叫楚門,你又是誰?”
年輕男人回答道:“同你一樣,是主虔誠的信徒。”
他指了指楚門胸前的十字架。
感情是同行啊...不對,為什麼他會在伊甸園里?楚門頓覺不對勁,沒有猶豫地詢問道。
男人緩緩坐下,似乎在思索往事,說道:“我為何在這里?或許我只是一縷不願意離去的幽魂罷了,徘徊在主的樂園之中。”
楚門納悶,這家伙真是個謎語人,幽魂是啥?
不過他還沒再追問,男人就又開口了:“你很特別,我無法看透你。不過我能感受到你的靈魂,至少此刻,你是一個希冀能殺死惡魔的人,這就足夠了。”
這還真是...楚門尷尬地想了想,自己恐怕是最希望殺死原罪魔王的人了,畢竟她不死,遭殃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男人的眼睛燦若晨星,說道:“還有,你可以稱呼我為伯特利。主天使,伯特利。”
“什麼?!”
平平淡淡的話語在楚門心中炸開了驚濤駭浪。
主天使伯特利?這怎麼可能?
楚門聽說過這個名字,它被傳頌在所有教會的詩歌之中,被視為犧牲者和勇氣之人的象征。但伯特利早就死了啊,隕落在了五十年前的聖戰之中,怎麼可能還會在這伊甸園中?
像是看穿了楚門的震驚,伯特利解釋道:“我早已是個死人了,在死後,我的骸骨被教會封存著,但深淵的詛咒如附骨之疽,難以解除,因此後來成為了神聖儀典的祭品,來到了這伊甸園中。”
隨即他笑著看向楚門,說道:“直到剛才,詛咒才被你擦去。順帶一提,那就是我殘存的額骨。”
伯特利指了指楚門的口袋,讓他的表情頓時僵硬,感情自己剛剛摩挲了半天的寶貝,居然人家的屍骨,想想就有些惡寒。
不過旋即他又想到了些更加重要的東西,連忙問到:“伯特利殿下,您現在是什麼狀態?難不成從死寂中復蘇了?”
伯特利略有遺憾地搖搖頭,嘆道:“我早已沒有了復生的希望,哪怕復蘇,人間也已經沒有了我的位置,此刻我只是一縷殘片,被主的伊甸園溫養著,用不了多久就會重新歸於虛無。”
楚門感覺一陣失望,如果對方有復生的可能,自己可是立下大功了,至少不用被押著去往刑場了不是?
“不過,既然我能在混沌中再度睜開雙眼,”伯特利峰回路轉,沉聲道:“或許在這團余燼寂滅之前,我還能為我的主貢獻殘力。”
楚門當下就來了興趣,就差磕頭拜恩了,早說你還有用嘛,你簡直就是我的工具人親哥!!
..........
由於伊甸園承載力的原因,楚門無法在其中久駐,最多只能在里面睡個覺,然後就會被艾拉薇兒放回現實中呼吸新鮮空氣,等待伊甸園復原。
“呼呼呼!!!”
楚門憋屈地被天使從背後抓住身子,像個小雞仔一樣被拎著漂洋過海,以堪堪能忍受的速度掠過汪洋,他迎著凜冽的狂風,感覺自己的發際线都要被吹高了。
他不由得往身後天使溫暖的身上靠了靠,艾拉薇兒身子輕輕一顫,卻也沒說什麼。只能說在公寓里的溫存終究還是有了作用,至少面對這種“合理”的接觸,天使不會再感到抗拒。
雖然海風很涼,但是天使很暖啊。
當楚門回歸現實的時候,就是艾拉薇兒速度慢下來的時候,她甚至只能維持音障以下的速度,這也是為什麼這段旅程需要幾天的原因。
晚餐時分,艾拉薇兒在一處沙灘上降落下來,隨即將他扔到了一旁,楚門沒拿出灌湯包,而是取出了幾片黃油面包,配上純淨水吃了起來。
四百年後的黃油面包跟當年比實在是差了不少,但依舊能讓人下得去口,作為充飢的干糧來說是足夠了。
“嘩嘩嘩!”
此刻正是退潮的時候,夕陽徹底落下海平面去,獨留一道殘存的光暈映照。兩個人就這樣不遠不近地坐著,觀海聽潮,好不自在。
夜幕低垂,海風輕拂,帶著咸濕的氣息和遠方的呼喚。海邊的沙灘上,細軟的沙粒在月光下閃爍著銀光。群星璀璨,點綴夜空,銀河如流動的光帶,倒掛在蒼穹上,深邃而又神秘。
沒了工業汙染,空氣還真是變好了不少,夜空就如一塊剔透的琉璃。
“殿下,這地兒也太冷了,我可沒帶感冒藥啊。”
楚門感覺自己快被凍死了,穿越前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南方仔,一年到頭也看不到幾場雪的那種,突兀地來到北方才知道什麼叫做寒冷徹骨。
偏偏他還沒帶幾套冬裝,真是要了他半條老命了。
“很快就暖和了。”
不過好在寒冷這種事情對於一位神話生物來說簡直是小問題,艾拉薇兒頷首,一道圓形的火圈就把兩個人籠罩在里面,火焰跳動,升騰出暖人的熱意,好似一個大火爐。
就是這圈有點小,楚門不得已只好往艾拉薇兒身邊靠了靠。
過了一會,感覺暖和了不少的楚門看向那西沉的一輪明月,一如既往地說起漂亮話:“殿下,我感覺您就像這月亮一樣美,不對,比它更美,永恒又強大,照耀萬世。”
艾拉薇兒轉頭看向他,眼睛里並沒有帶太多情緒,不過嘴角微微上翹,像是有些受用:“我從神話中走出,自然該是如此完美。”
這天使被我這兩天夸到自戀了?明明前兩天還叫我別說這種虛偽的話來著....楚門吐槽,笑道:“哈哈,殿下的完美當然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只是我對您的仰慕如滔滔江水,自然而然就傾瀉了出來。”
聽著極遠處那如風鈴般的濤聲,楚門又將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有時候我也覺得這月亮挺孤獨的,明明如此美麗,但也只能被所有人也只能遠觀,卻沒有一個人能接近,或許在它心里,也會覺得夜空寂寥,希望有人能真正的了解自己呢?”
楚門沒有看向艾拉薇兒,而是眺望著深藍的海平面,仿佛自己真的只是在說月亮而已。
天使看向海平面上那輪璀璨明亮的圓月,又垂下眼簾,淡淡道:“生來高高在上的存在,就必然有與眾不同的命運,強大者伴隨孤獨,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楚門也不知道怎麼接話,艾拉薇兒的心靈或許復雜又波濤洶涌,但表現出來的模樣又總是讓人無法窺探。
“........”
正當他以為今天兩人的交流就到此為止了的時候,艾拉薇兒倒是又主動開口了,告訴了他一個震撼的消息。
“在今天,我在渤海海畔遇見了一個人。”
艾拉薇兒開口道,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對楚門解釋。
巧了,我也遇到一個人,還是你的同事....楚門腹誹,但不想直接告訴艾拉薇兒,驚喜總是需要等待的,因此他靜靜等待著艾拉薇兒開口。
“什麼樣的人?”
“一個強者,應該是你們中土的仙人,但給我的感覺又像是一位帝王,難以描述。”
能讓天使都覺得強大的,只可能是神話生物了,世界上的神話生物屈指可數,每一尊都盤踞在一個國度或地區,是能占據世界一角的存在。就好比聯邦的主天使,印伽的邪佛和合盟的禁咒導師等生物一樣,平日里極少會踏出自己的領土。
“那這人找殿下您有何貴干?”
至少不會是打架,畢竟艾拉薇兒看起來風輕雲淡,一點沒有搏殺過的跡象。
“那人告訴我,她是中土的鎮魔司首席,然後...向我討要你。”
“啊?蘇首席?來討要我?”
楚門心里一驚,鎮魔司自己倒是很熟悉,巡查修士乃至守城的護衛全是鎮魔司的人,鎮魔司就是整個中土至高的統帥!極盡輝煌和璀璨,強者輩出,統領整個中土八荒足足四百載。
甚至有些百姓都已經用天庭來代指鎮魔司了,可見其威勢之大。
自從這個組織在四百年多前成立以來,從未衰落過,就是因為鎮魔司九大聖席之首,那位蘇首席,就是一尊神話級強者!
蘇首席從四百年多年前存活至今,歷盡滄桑,她並非是神話中走出的存在,而是從舊史中崛起的人物,在大災變里浴血的至尊,斬真龍,掃妖魔,搬山填海築中土!
這樣的人物,居然會來向天使討要自己?
“對,我與她在海角相遇,有過短暫的交手,隨後她告訴我,她知道你的存在,要我把你交給她....”
楚門突然有點受寵若驚,盡管艾拉薇兒不可能無緣無故騙他,但他依舊有點不敢置信。
蘇首席怎麼知道自己?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的體質?討要自己又是為了什麼?自己會不會淪為試驗品?
一萬個疑問在楚門心里迸射,如波紋般交織,最後只留下一個。
“那...殿下您後來怎麼回答的?”
雖然楚門還在這里就是最好的回答,但他依舊疑惑,如果交出自己能與一位神話生物交好,那艾拉薇兒完全沒必要留著自己啊?說不准蘇首席會願意助她一臂之力也不一定啊?
艾拉薇兒沉默了一會,沒有回答。
楚門倒是也不敢追問,自顧自地啃起了面包。
他覺得八成是艾拉薇兒余恨未消,想把自己留到聖城去審判裁決,這才沒答應首席的請求。
許久之後,等他吃完最後一點殘渣,心滿意足地拍拍肚子後,艾拉薇兒才輕輕地開口。
“我告訴她,之後的路,我需要你...”
海風習習,浪潮翻涌,月光朦朧下,萬物的喧囂可以把這句話埋藏的很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