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北域皇城。
拓跋蠻赤裸著身體坐在溫熱卻清澈的泉水浴池中,他雙手打開,背靠著理石邊緣。
虬結的肌肉棱角分明,卻又不顯笨拙,
每一根线條都好像具備自主意識般,
仿佛只要輕輕一動,
便會爆發出驚人的衝擊力。
這位北域第一武夫在溫泉中閉目調息,周身隱有霧氣蒸騰。
身側,年輕的侍女小心翼翼的用毛巾擦拭男人的後背,女孩兒臉上不斷低落成串的汗珠。
不知何時,
侍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輕盈的腳步聲緩緩遠去,
拓跋蠻睜開雙目,
凌厲目光穿越繚繞霧氣,
他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男人輕輕皺眉道:
“是你?”
“拓跋前輩,是我”,
伴隨著咯咯的笑,一聲嬌柔嫵媚的女子聲音從溫泉池水對面傳來。
不再是精美的華服,
此刻,披在女人身上的是一層紅紗。
“沐王妃,你不陪在慕容老頭身邊,怎麼有空來找我?”,
男人聲音粗狂低沉,聽話語,他對此也頗感意外。
“宗師遠赴邊關為國征戰,此番大戰歸來,王上心系拓跋前輩,便差奴家前來為前輩接風洗塵,一掃旅途疲憊”
女人貝齒輕輕咬著嘴唇說道,眼神迷離的看向身前的拓跋蠻,目光掃過男人裸露的結實胸肌,她不自覺地輕輕喘息,胸口的兩團嫩白高高聳立,其尖那兩點粉紅若隱若現。
“王妃,接風洗塵就不必了,回去轉告拓跋擎,這溫泉池極佳,我很滿意”,
男人表情淡定,語氣冷漠,此番亦是下了逐客令。
女人聽到對方如此不解風情,眼角微微一跳,隨即表情恢復如初,她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下一刻,女人攏住淡紅薄紗的雙手一松,
紅紗滑落在地,
春光乍泄。
原本面色古井無波的中年武夫在這一瞬還是忍不住重重吸了一口氣,他身子向後靠了靠,聲音緩緩傳出:
“王妃,你這是何意?”
“前輩所見,即是奴家本意”,
女人低垂眼眸,臉上浮現一抹緋紅。
“你走吧,我不會同意拓跋老頭的提議”,男人再度無情拒絕。
她似乎已然猜到了拓跋蠻會如此回應,臉上卻仍舊笑靨如花,她抬起修長的右腿,在男人目光的注視下,慢慢走入了溫泉池水之中,她柔聲說道:
“前輩,王上只是希望咱們北域三大頂級強者聯起手來以御強敵,可並沒有為難前輩之意,您完全不必有任何顧慮,王上的提議即是為了北域的將來,也同樣對前輩您有百利而無一害,更何況,王上遣奴家只身前來,前輩您還感受不到誠意麼?”
女人說話間,又向前緩緩走了幾步,烏黑的頭發飄在池水之上,堪堪擋住其胸前的旖旎風光。
“百利而無一害?王妃,你這話說的可真輕松啊”,男人聲音愈發低沉:“十五年前我就已經是北域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武魂境,十五年了,我已踏入武魂境整整十五年!北域、大胤、南疆、西域能夠勝我者,不過一手之數,可那又如何?自如武魂境巔峰後,十年的時間,卻無半點存進,我又如何能夠做到天下第一?我要的,那拓跋擎能給我麼?既然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還要我去為他賣命,這種買賣我怎會去做?”
女人停住了腳步,她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對方話已至此,
她似乎也找不到任何有效的說辭。
一個恍惚之間,女人似乎打定了主意。
“好,既然前輩如此考量,奴家也不再相勸。但我還替王上說句公道話,王上絕不是想利用前輩,只是事態緊急,所以才力勸幾位放下過往的矛盾,團結一心,方能共抗強敵”,
女人語氣真誠。
“想不到,王妃對拓跋老頭真是赤誠一片呢”,拓跋蠻言語中略帶譏諷。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回去復命吧”,男人擺了擺手。
站在溫泉池水中的女人緊咬嘴唇,看神色像是受了不小的打擊。
她似乎有些不甘心,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下一刻,她忽然心一橫,
雙手輕輕撥開遮住胸口的秀發,
兩團旖旎風光盡數映入中年男人眼簾。
“整個北域都稱奴家為’北域第一美人’,看來這樣的稱謂在前輩眼里好像名不副實呢,是奴家的這副身體讓前輩見笑了麼?”,
此時,美婦已經走到了中年武夫身前。
還沒等對方有什麼動作,她緩緩俯身,竟是將男人的左腿從水中撈起!
雙手扶著對方結實的腳腕兒,胸口向前一挺,男人碩大的腳掌就結結實實的貼在了女人渾圓的乳球之上!
【這拓跋蠻看起來好像木頭一樣,但有哪個男人能忍住這樣的招式?】
看見這位北域第一武夫居然被自己一介女流抬起了大腿,女人微微勾起唇角。
再瞧對面的中年男人,
他直視著眼前忽然有所動作的女子,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再出言教訓!
男人急忙收斂心神,額頭隱現一層細小汗珠。
【這一招確實厲害!】
他心道。
“看來,前輩並非看起來的那麼鐵石心腸,奴家的乳可曾讓前輩感到心情舒暢?”
“雕蟲小技”,男人依舊嘴硬,但沉重的呼吸聲出賣了他。
“呵呵,可奴家卻覺得前輩樂在其中呢?”,女人得意笑著,隨即竟再次俯身,將男人粗大的腳趾含入口中!
“沐玥柔,你居然能……”,忽然被女人舔襲腳趾的拓跋蠻猛然深吸了一口氣,強健的身子居然微微顫抖起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聽聞拓跋前輩為了追求……嗯……極致武道,至今仍是維持處男之身,莫不如……今夜……就由奴家來……來助前輩破了這‘金剛不壞之身’”,女人伸舌舔弄著男人的腳趾丫縫,口中咕噥道。
還沒等對方有所反饋,她便以伸出手緩緩伸向中年男人的雙腿之間。
帶著勝利的笑容,她慢慢握住了北域第一武夫那火熱的陽根!
“嘶!”
下一秒,女人倒抽了一口涼氣,她猛然抬頭望向身前的男人,雙眼之中難言震驚之色。
【這,這是人麼?這確定不是一頭野獸?】
女人心中蕩起震波,手中那根是她的想象中從未出現過的龐然巨物,居然單手只能堪堪握住一半有余?!
而且那硬度,
她不自覺想起了北域王的那把斬月刀的刀柄……
怪物啊!
沐玥柔在這一刻竟是第一次打起了退堂鼓。
“我這一生追求武道巔峰”,男人聲音恢復了冷漠,他沉聲道:
“女人,只會成為我追求舞道極限路上的絆腳石”
池水中的赤裸女子愣住了,八面玲瓏的她在此刻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既然王妃有興趣,那我不妨再與你說一個秘密”,男人咧嘴一笑。
“什麼秘密?”,沐玥柔下意識脫口而出,隨即她自知失態,急忙閉嘴。
“你知道武魂境武夫的處男陽精的威力麼?”,男人賣起了關子。
沐玥柔搖了搖頭,一臉茫然。
“蠻,至今四十余載年華、十五載武魂境功力之大成,首次射出陽精便如‘魄心’境強者全力一擊,像王妃這種初入‘鍛體’境的低級武者,如被我出精,只有一個下場”,男人盯著沐玥柔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爆體而亡!”
女人驀的松開原本握住男人陽根的手掌,臉現驚懼之色,起身向後猛退一步,臉色蒼白,死死的看向了池中臉色早已恢復淡定的男人。
她思索片刻,忽然抬頭,神色隱隱有些慍怒:
“前輩,你在騙人?我從未聽說過此等說法”
“我從不騙人,這不是武魂境高手普遍的情況,我的功法有些特殊,一直走的是狂霸的路數,武魂境巔峰前絕不可近女色,達到武魂境巔峰後,便是我剛才說的情形,王妃適才想與我行那苟且之事,你如果真不怕死,我倒可以滿足王妃一次,至於之後收屍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不對,前輩,你說謊,你和王上說過,你要娶蘇靈兮為妻,既然你不近女色,卻為何對她如此執著?”,沐玥柔的瞳孔微微轉動,這是她思考問題時的習慣。
“這無需你來管”,拓跋蠻微微眯起眼睛。
“你,你要突破陸地神仙境界?”,沐玥柔忽然靈光一閃,她脫口而出:“你要借助蘇靈兮突破境界!對,所以你才會對蘇靈兮這麼看重,所以你才不會答應王上對付她!我知……”
下一刻,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纖細的脖頸被男人緊緊握住,隨著拓跋蠻的起身,赤裸女人被緩緩舉到空中。
女人瞳孔極具收縮,
恐懼蔓延全身,
她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眼中濃濃的殺意。
……
京北驛路,
始建於開盛十六年,太祖皇帝趙玄下令征徭役十萬始建,直至開盛二十五年方才完工,前後歷時九年,此後歷任皇帝不斷修補擴建,距今已三百零二年。
臨近傍晚,
月朗星稀,
寬達十丈的驛路,鋪路石塊有些已經龜裂,很多地方皆被泥土覆蓋,甚至驛路邊緣處,竟出現了一片片小面積的雜草地,顯得有些荒涼。
路旁,
一座規模不大的二層小樓便是這方天地間僅存的建築。
小樓青磚青瓦,門口立著一杆酒旗幌子,
幌子有些破舊,但依舊迎風招展,上面書著四個大字,
友來客棧。
客棧之內,
一片熱鬧,
與樓外荒涼光景大相徑庭。
“這北域王也不知道發什麼瘋,鎮南王、青陽王、廣牧王三大藩王全都率兵南下,難不成北域真的打算吞了咱們大胤?”,客棧一樓,西北角一張四方桌上,一名蓄須中年人拿起酒碗,說完了話,便將碗中清酒猛灌了一口。
其同伴一共五人,皆坐在一張桌邊,桌上幾道菜已經被吃的七七八八。
另一人緊跟著說道:“我的消息是,鎮南王半月前就已經率先拿下了紅霞谷,下一步就要吃下拒北城,這些時日過去,也不知道前线情形如何,咱們此番前去也不知道趕不趕得及”
“仇老弟,莫要長他人志氣,那北域騎兵雖然強悍,但咱們大胤士兵也不是吃素的,高將軍定能守住拒北城”,一名看起來是幾人中年齡最大,兩鬢已有些斑白的男人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我知道高將軍是將才,可是仍及不上當年鎮國將軍,更何況鎮國將軍也在當年一役中慘遭毒手,哎,不是我長他人志氣,如今皇帝昏庸,朝廷無能,大胤人才凋敝,此時恰逢那北域虎視眈眈,眼看著大好河山……”
西南方向的兩個方木桌邊,
共九人穿著異域服飾,腰間都配著一柄彎刀,梳著奇特的辮子,左耳垂皆掛著直徑半指的金環,看樣貌有著明顯的西域風格。
桌上只有吃剩的羊腿,此刻幾人正在默默喝酒,與先前那撥人有所不同,他們碗中的酒是從一個大皮袋酒囊中倒出,這群刀客一邊喝酒一邊掃視著樓內的情況,眼神中充滿戒備。
為首一人聽到斜側幾人提到‘鎮國將軍’四字時,神色一動,隨即側耳傾聽。
“幾位好漢,莫不是要北上?”,
兩撥人對手側,一名腰懸佩劍、書生打扮的青年忽然起身作揖。
西北角,一行五人有些訝異的看向這人,
【劍眉星目、身材修長,生的一副好皮囊】,
兩鬢斑白的男人心道。
“敢為這位小哥怎麼稱呼?”,男人並未起身,只是拱手回禮。
“鄙人不才,姓陸,名軒”,書生回答。
“哦,原來是陸軒兄弟,你也要北上?”,老者問。
“正是,如今北方狼煙四起,陸某自幼苦讀聖賢之書,深知‘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所以我決定前往拒北城,參軍抗敵”,書生說的話擲地有聲,到是發自肺腑。
對面幾人對視一眼,蓄須中年人出言試探:
“小兄弟,我看你個頭雖高,但腳下虛浮,中氣不足,一看就不是個正經練家子,你雖有志向,但手無縛雞之力,戰場無情,老哥勸你一句,別趟這個渾水了”
書生聽聞此話,微微皺眉,他沉默片刻隨即開口道:“我雖不曾習武,但戰場之上並非只有肉搏,古書有雲:‘兵者,詭道也’,我喜讀兵書,可以給高軒正將軍出謀劃策”
鬢角斑白的酒客哈哈大笑:“小子,我沒聽錯吧,你要給高將軍出謀劃策?你知道高將軍曾經師出於誰?別不自量力”,說完,他喝了口酒。
“鎮國將軍韓之秋,的確是個帥才”,未等書生答話,西域刀客領頭之人竟是率先搶話。
“西域那邊也聽說過韓將軍的威名?”,白鬢男人訝異道。
“十余年前,韓之秋曾率兵打到了西域岩谷關,我有幸與他打過交道”,西域人回答。
“哦,原來是鎮國將軍的手下敗將”,五人中不知誰譏諷了一句。
“你說什麼?”,西域刀隊中亦有人怒喝拔刀。
“不得無禮”,刀客為首之人按住了他。
就在同一時間,
客棧大門被推開,十余名穿著官制雲紋的青衣人陸續邁步走進大廳,一名長相陰郁的男人位於隊首,眯眼環顧客棧眾人,雖未發一言,但眼神中隱隱透出難以掩飾的高傲神氣。
一個聽起來有些上歲數的老婦聲音隨之響起:
“幾位軍爺,大架光臨小小客棧,這一路風塵仆仆的,看樣子,也是往北去?來,進來吃杯酒,暖暖身子”
“帶路”,黑衣男人言簡意賅。
“來福,伺候官爺們坐下!”
“好嘞!”
“青衣衛?這幫朝廷鷹犬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能碰到,晦氣”,西北角桌邊坐著的五人中,一人先前始終沉默,只顧低頭喝酒,待看到這一幕時,還是忍不住咒罵了一句。
鬢角斑白的男人沒接話茬,而是衝著側手邊的書生抱拳說道:“小兄弟,咱們萍水相逢,但聽你言語,知道是個有骨氣的,但我還是那句話,戰場可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那是用人命填的,你一個讀書人,還是去考個功名吧”
書生輕輕搖頭:“謝謝老先生,但我意已決,我還是會北上”
老人有些動容,斜眼看向了已經坐定的十余名青衣衛,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住了。
幾人放下酒碗,都對書生拱了拱手。
書生也作揖還禮,
他桌上沒有酒菜,只有兩個冷饅頭擱在布上。
他抬手拿了一個放進嘴里咬了一口,繼續低頭看書。
“頭兒,你說咱們能接到人麼?”,一名年輕的青衣衛對著上首的陰郁男人問。
“皇上的命令,我們奉旨執行,多余的少問”,男人話語不多,說完便不再開口。
“幾位軍爺,菜來嘍!”,店小二吆喝。
“抓緊時間吃飯,早些休息,明天趕路”,青衣衛領頭人說道。
自從青衣衛進來坐定後,先前五人未再有所交談。
匆匆喝完了碗中的酒,幾人准備起身上樓。
就在此時,
客棧的大門再次被輕輕推開。
一襲白衣,
左手牽著一名女娃。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凝固在那一襲白衣之上。
原本有些嘈雜的客棧一層,
頃刻間,
寂靜無聲,
落針可聞。
當眾人看清了來人的樣貌,
呼吸亦為之一滯。
人間絕色!
……
深夜十分,
北域皇城,
清歡池早已人去樓空,只余一名赤裸美婦虛弱的倚著冰冷牆壁而立,
她嘴角滲出殷弘鮮血,
胸口微微起伏。
“娘娘!”
先前給拓跋蠻擦洗身體的侍女此番剛剛折返而回,看到如此情形,手中錦帕掉落在地。
她拾起地上薄紗,神色極其慌張的小跑著來到美婦身邊將薄紗覆於其肩上,用衣袖幫其擦拭嘴角血跡,侍女顫聲道:
“這拓跋蠻還是人嘛,他怎麼能這麼對您?”
美婦臉色蒼白,緩緩說了句:
“粗鄙的武夫”
女孩兒看見了對方脖頸上的勒痕,終於忍不住,淚珠大滴大滴的掉落。
“碧沁,哭什麼……”,美婦十分虛弱,說話也有氣無力。
“娘……娘娘,我不是氣拓跋蠻,我是氣北域王,他平日里最寵愛您了,這次竟能這麼對你,我替娘娘不值”,被喚作碧沁的侍女哭著說道。
“你不懂男人,尤其是位高權重的男人,如果遇到真正棘手的事情,即便是我也不過是交易的籌碼罷了,你以為能值多少錢?”,沐玥柔自嘲道,眼神中閃過一絲痛楚。
“娘娘,碧沁實在不忍心看您這樣糟踐自己,你可是太陽王的……”,侍女抽泣著扶住美婦,還是忍不住若口而出。
“多嘴!”,女人喝止了她的話:“碧沁,我一再叮囑,在任何人面前,甚至包括我面前,不能提及此事”。
說話間,女人環顧四周。
半晌後,
她對侍女厲聲道:
“不准有下次,否則別怪我我無情”
“是,碧沁知錯了”
“扶我回宮”
“娘娘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通知紅姑,務必把那個叫什麼蘇靈兮的底細查清楚”,美婦思索片刻,隨即道。
“是,娘娘,西域那邊……?”
“那些人也快到了,十日後,向慕容擎敬獻洗髓心法”,
女人眼神淡漠,聲音異常冰冷。
忽然,
她停下了腳步,
美婦想起了先前與拓跋蠻的談話,她輕輕哼了一聲:
“世人皆認為,女人只配當男人手里的棋子”,
她嘴角泛起一絲詭異弧度,
抬起纖纖玉指虛空一點,
“終有一天,我會讓世人明白,到底誰才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