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墮落 永歲暴風·降格曲-當正義的女英雄向最深處墮落

第2章 永歲暴風·降格曲-(一)蘇醒與高跟鞋調教

  麗麗退出了房間,屋內又只剩下謝思凡和陳淞裕兩個人。

  

   這其中,謝思凡安靜地站立在鏡子前面,陳淞裕則是站在她身後的沙發旁邊,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言語。謝思凡畢竟是剛剛經歷了足以泯滅個性的封閉調教,如今如今幾無智識倒是情有可原,可是後面的陳淞裕卻同樣是一副恍惚的樣子,就仿佛剛從沉眠的睡夢中蘇醒。

  

   他甚至看了看自己的周圍,又看了看座鍾上的時間,似乎在確定著什麼。直到見謝思凡矗立良久後才意識到自己該說些什麼。

  

   “珊珊,確認一下你現在的樣子吧。”

  

   陳淞裕剛說完這句話便挑起了眉毛,他感覺到在過去的某個時候,他似乎說過類似的話語。

  

   那邊的“珊珊”則是因這句話而被注入了神智,恍惚地站在鏡前,看著鏡子里那個艷如明霞的女人。

  

   鏡子里的女人生著一張絕美的小巧臉蛋,瓊鼻輕翹,玲瓏有致,星眸點染,似有波光,粉嫩的嘴唇微微闔動,晶瑩的唇色流連其間,透著難以言明的魅惑感。

  

   容貌已是不凡,而女人的身材更是超出尋常的性感。她胸口的雙峰圓潤飽滿,將身上的套裝撐得高高隆起,腰身纖細,可堪一握,而臀部卻豐滿到夸張,雖然仍在東亞審美的范疇之內,但若說這是自然形成未免令人難以盡信。“珊珊”的臉蛋同樣屬於美女一級,但和記憶中那天然清冽的美不同,這份美更像是手術台上制作出來的韓式美女,而一頭的亞麻白金色的波浪長發更是更是加深了這種印象。

  

   “珊珊”眼中的霧氣逐漸消散,她摸上自己的臉孔,也看到鏡中的女人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她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也看到鏡中的女人做出了同樣的神態——只是無論如何,她都無法把眼前的女人和自己聯系起來。

  

   直到這時,她才真正地意識到自己在使用著別人的身體。

  

   她——或者說謝思凡——在現實的衝擊面前,意識逐漸清醒了過來。然而,在意識清醒之後,她最先產生的情緒卻是對於這副身體的厭惡感。她從未想過珊珊居然是這副模樣,雖然性感美艷,但從身材到臉蛋,卻都稱得上是徹徹底底的人造美女。

  

   而她過去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女人。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這個傳統的社會賦予了兩性不公正的待遇——男性負責審美,而女性負責被審美,那些過分追求外表的女性,無疑是主動地將自己放上了被審美的衡量台。她認為這些女人膚淺而缺乏內在,越是彰顯外表,便越是會突出內心空虛。在她的心中,真正的女性美必須通過強大的內心由內及外地表現出來。

  

   不過,現在的她只能按下心中的厭惡感,她甚至不能對這具身體的外形指摘什麼——畢竟在她看來,這身體的主人願意代她忍受魔素之苦,她承人之情,自然不好多作批判。

  

   謝思凡的思緒逐漸清晰起來,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制服。制服上帶著紅黑相間的條紋,上裝頗為修身,凸顯出了她豐碩的雙乳和纖細的腰身,領口開得頗大,令她深邃的乳溝幾乎盡露,羊脂玉般的肌膚大片地泄露出來。下身的紅色包臀裙裙長不過剛剛沒住大腿根部,修長的雙腿包裹在薄黑絲的褲襪當中,顯示出一種致命的誘惑力。她的腳上則踩著一雙跟高10cm的紅色魚嘴高跟鞋,足弓高高弓起,卻並未感覺到不適。

  

   此時的她,褪去膠衣又經過洗漱打扮,猶如經歷了變身為人的儀式,三個月來幾近沉淪的神智終於逐漸恢復,無神的目光里也有了昔日凜冽的神采。這麼沉默了不多時,她便意識到這身衣服的不妥,意識到身後的陳淞裕,意識到對方也在看著自己如今的身體。這里本就是陳淞裕的起居室,是那天一切事情的起源之地。過去的那段日子讓她已然喪失了時間觀念,如今這房間的陳設和當日很是相似,仿佛那天的事情只發生在不久之前。

  

   可她心里明白,那天她來尋求治療時,房間里只有陳淞裕和她兩個人,周圍的陳設不過有些風格暴露的膠衣人偶;可是如今,房間里的人卻換做了陳淞裕和一個性感美艷的人造美女。這女人是陳淞裕的膠奴,正衣著暴露地站立在陳淞裕的起居室當中,而陳淞裕,則是一身寬松睡衣,房間里更是多了不少淫靡的小道具,她甚至感覺得到,這些道具都在過去這段時間里進入過她的身體,給她帶來前所未有的歡愉。

  

   一時間之間,方才她清晰不少的思緒又有了些混沌的趨勢,而升騰起的情欲更是讓謝思凡有了幾分錯亂,懷疑站在此處的究竟是她自己,還是陳淞裕的膠奴珊珊。

  

   直到片刻之後,她轉過身面對著陳淞裕,一手遮著胸口的乳溝,一手拉著過短的裙緣,似乎這樣才能給她帶來一點安心感。

  

   “你……你怎麼給我穿這種衣服!”

  

   這聲音讓她自己和旁邊的陳淞裕都嚇了一跳。對她來說,這聲音和過去完全不同,帶著一種幾乎是天然的火熱性感,令她頗不適應;但對陳淞裕來說,這種驚嚇則有著完全不同的含義——他依舊沉浸在這古怪的熟悉感當中,尚不清楚這熟悉感從何而來,此時謝思凡突然出聲,他自然是被嚇了一跳。

  

   然後,陳淞裕便意識到謝思凡的話語當中羞赧的成分遠較為多,即使有氣憤的意思,語氣也更像是責怪,更別提她那把嗓音,聽來幾乎便是嬌嗔。這畢竟是他一手調制出的嗓音,被如此毫無防備地一激,陳淞裕竟感覺下體泛起了一股熱意。

  

   至此,他終於沒再考量那古怪的熟悉感,而是重新把注意力投放在了眼前的謝思凡身上,一邊打量著他為謝思凡一手打造的新外表,一邊露出滿意的笑容。現在的謝思凡嗓音被重塑,身體被改造,容貌也被調整成如此美艷的樣子,加上她被扭曲的常識,以及長期的高頻度做愛所帶來的感覺變化,與昔日的冰山美人已經完全是天淵之別。

  

   而這都是他的手筆。

  

   “你笑什麼!”謝思凡嬌聲斥道,話音剛落,她便皺起了眉,似乎對自己的聲音很是排斥。

  

   陳淞裕很快調整了情緒。看著這樣的謝思凡,他腦子里卻是回憶起了更多支離破碎的片段,就仿佛眼前的故事已經在他的夢中有過預演,他也因此而終於得知了方才的熟悉感究竟從何而來。

  

   雖然這種事情聽來離奇,但陳淞裕想了想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或許是他曾經嘗試過強行令謝思凡屈服,結果卻險些喚醒了沉睡於她心中的“永歲暴風”,長老們大概是害怕他重蹈覆轍,所以才給他留下了這麼些提示?

  

   “幾位長老?”陳淞裕試著在心中呼喚道。

  

   然而他現如今的呼喚卻毫無回應,細細感覺之下,陳淞裕甚至無法尋找到長老們留下的痕跡。

  

   難道說是長老們另有他事,才留下提示離他而去?或者,他現在才是真正地身處一個預定好的夢中,一個沒有長老們存在的幻夢……不過陳淞裕對自己的能力一向自信,從來都只有他把別人拉進夢里的道理,可沒有別人將他丟進夢里的事情。不過考慮到這個可能性確實存在,陳淞裕認為自己有必要試著突破一下印象碎片所呈現的事情,看看自己周圍的世界會做出怎樣的回應。

  

   “是……是我的錯,我忘了和你提前說明情況。”反應過來的陳淞裕用有些恍然的聲音說:“這是珊珊在沉睡之前發下來的工服,麗麗對你們交換的事情一無所知,當然是會按著規定將這件工服給你換上。”

  

   這一段雖在印象碎片里存在,但陳淞裕有意對整段話作了調整,同時自己則是坐回了沙發上,想看看對方的反應是否如她所想。

  

   “工服?”謝思凡的聲音中有幾分懷疑,不過看樣子,她懷疑的更多是珊珊原本的工作。

  

   見到對方的反應確實也有微妙的不同,陳淞裕也算稍稍放松。

  

   “對,你看,這兒還有工牌呢,”他彎下腰,在沙發櫃里翻找一番,然後拿著一張工牌遞了過去——姑且算是做了個遞送的姿勢,盡管他連屁股都沒挪半點,便是要謝思凡自己過來取。

  

   謝思凡雖氣惱他態度惡劣,可一來她畢竟受對方醫治,算是承人之恩,二來為避免自己再瞟到周圍的小道具,進一步刺激情欲,只得將注意力投之於陳淞裕的身上,蹬著高跟鞋幾步便來到了陳淞裕的面前,然後一把將工牌奪在手里。

  

   陳淞裕不以為忤,嘿然一聲,說:“看起來,謝小姐還挺適應珊珊這雙高跟鞋的嘛,剛才那幾步,幾乎和珊珊的樣子一模一樣。”

  

   這一段卻是記憶中沒有的內容。

  

   “我可不會穿這種東西。”謝思凡很快打斷了他的話,她一邊說著,一邊像是氣惱地踱了兩步,然後才有些訝異地看著自己的雙腳。“我應該……”

  

   這表現同樣是印象碎片里沒有的事情,卻符合陳淞裕對謝思凡的認知。

  

   “應該穿不了這種高度?”陳淞裕繼續調笑著問,“剛才倒是走得挺標准嘛。”

  

   謝思凡意識到自己被對方調笑,臉色雖紅了幾分,卻完全沒有動怒的意思——這放在過去幾乎不可想象。

  

   “謝小姐——我還是這麼稱呼你吧——你要知道,現在你使用的是珊珊的身體。”陳淞裕換回了之前的稱呼,不緊不慢地解釋道,“珊珊甚至能穿著芭蕾舞鞋健身,這種高度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如果你能自然些,別總抱著自己過去的習慣不放,適應這種高度的鞋子其實算不了什麼。”

  

   陳淞裕雖覺得調教謝思凡已是頗久之前的事情,但此時隨著言語交流也慢慢將這些事情回憶了起來。他剛剛所說並非毫無根據,在膠衣人偶時期,她的腳形已然被陳淞裕動了手腳,同時她身為膠衣人偶的那段時間里也有過“勤加練習”,說成能“穿著芭蕾舞鞋健身”並不為過。不過他同樣也記得,這練習時日尚短,彼時又沒有借助麗麗的能力,其實還未到形成肌肉記憶,徹底改變謝思凡步態的時候。

  

   為了避免謝思凡從她自己的步態中看出端倪,陳淞裕頓了頓之後連忙又補上了一句:

  

   “我的意見是,你現在既然用著珊珊的身體,當然就能像珊珊那樣輕松地駕馭它。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人的身體是有肌肉記憶的,譬如舉手投足種種姿態,包括行走的步態。如果謝小姐你用過去的習慣來強行扭正珊珊身體的肌肉記憶,很可能會發生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他說到這里,有意提了提嘴角,像是在想象謝思凡如此行動的滑稽樣子——這當然故意是做給她看的。陳淞裕本是精神能力者,同樣也是心理方面的大師,借著念話和暗示,這些時日來他對謝思凡的了解程度更是大大加深。他深知高傲的謝思凡絕不願意在他面前露出這種滑稽姿態,於是反而會認真考慮他的意見。

  

   果然,看到陳淞裕的表情變化,謝思凡眉間稍稍一緊。

  

   見到自己已達成目的,陳淞裕自然是又換回了之前的悠哉神情:

  

   “我建議你順著身體的感覺來行動,就像剛才那樣。”

  

   “我會考慮的。”謝思凡強硬地說了一句,口中吐出的嬌媚嗓音卻讓這份強硬幾乎不見了蹤影。不知是不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羞惱,她側過臉,認真地將手上的工牌翻來覆去地看了一番,這才將它還到了陳淞裕的手上。

  

   “這個雅姿公司就是你的產業吧?哼,居然……居然把這種衣服當作是制服,真是……真是……”她的聲音中透著刻意的冷然和不快。

  

   “謝小姐,你是覺得這服裝缺乏美感?又或者太過暴露?雅姿的每一件工服都力求能展現於員工的身材體態,若說是缺乏美感未免不實;至於暴露嘛……”他說著向前探了身子,手臂支在雙腿上,大咧咧地笑道,“雅姿的員工皆是本市聞名的模特,比這暴露程度更高的服裝穿來也是稀松平常。更何況,這工服在雅姿的員工們當中可是滿意度頗高,你若不信,自可以去問剛才的麗麗,或者是其他的人,你畢竟不是雅姿的員工,當然也沒辦法體會到其他人的那份感情。”

  

   雖說陳淞裕有心激怒謝思凡來驗證眼下自己是否處在一個“一切都合乎自己心意”的夢境當中,但眼見謝思凡真的因這番措辭而有了動怒的傾向,陳淞裕還是習慣性認慫,馬上改變了想法。

  

   “當然……當然……事先未能提醒麗麗給你換套另外的衣服,這是我的疏忽,近日來,‘組織’的雜事多了不少,就現在,我還在等著一件後續的調查情報。事務繁多時難免忙中出錯,咱們一碼歸一碼,我可以為這件事道歉。”

  

   這聲音里的歉意絕對十足,甚至令眼前的謝思凡發作不得。她很快放棄了對工服的追究,轉而問起了陳淞裕話語之中透露出來的信息。

  

   陳淞裕所說自然不是空穴來風,不過這情報卻是來自於他腦海當中的未來片段。若是片段中的事情沒有作假,那麼長老們之後的計劃顯然是要利用本市的魔素能力者掀起一場大變亂,甚至可能的話——充分激發謝思凡的魔素能力,令其受到魔素的侵蝕,淪為魔物們的奴隸……

  

   想到這里,陳淞裕再一次探知心中,仍然沒有發現長老們的蹤跡。他心里明白,自己在長老們那里,不過是顆暫時有點用處的棋子,這整個計劃的全貌,他自然是無緣得知的——不,說是無緣得知,不如說是不能去想。長老們也曾暗示過他,若是他腦子里轉些不該有的念頭,恐怕會橫屍當場。

  

   換言之,若是被他知道了這樣的東西,長老們不可能無動於衷,可是現在,他卻沒有感覺到任何長老們留下的後手。莫非是這些魔物出了什麼變故?

  

   想及這層,陳淞裕的心思頓時活躍了起來。既然如此,他何不放心大膽地開始自己的計劃?不是讓魔物將謝思凡收入囊中,而是由他陳淞裕將謝思凡收歸麾下?如今的謝思凡當然不會想到,這工牌身份均屬一個月之前才准備好的東西,連工牌上的照片都是陳淞裕軟件合成。難得如此機會,陳淞裕確實是想要讓謝思凡成為自己公司的一員——雅姿本就是陳淞裕為安置自己的女人們所設立的公司,在謝思凡已然為他一次又一次地獻上肉體之後,陳淞裕理應給她一個名分。

  

   面對謝思凡的詢問,陳淞裕略一思考便只是笑笑,探著身子,提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水,然後對著謝思凡比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謝思凡坐在他的旁邊。

  

   謝思凡也未做猶豫——她正想找機會脫離陳淞裕那在她身體上逡巡的目光呢。雖然被陳淞裕提點之後,她一時間有些不會走路了,好在剛才她已經走到了沙發旁邊,坐下來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順著陳淞裕的視线看向沙發之上,謝思凡這才看到那里正放著一只黑色的乳膠振動棒。這震動棒的外形令她感到頗有些熟悉,似乎不久之前還一直固定在珊珊這具身體的小穴當中。這種意識甫一浮現,她久經灌溉的小穴當中便生出一股莫名的空虛感,也讓她終於難以壓抑心中的欲火,白皙的臉頰染上一分欲色。

  

   “哦,抱歉。”

  

   陳淞裕毫無歉意地說了這麼一句,接著便將那東西拋到一邊,謝思凡卻是在原地楞了半晌,這才這才坐在陳淞裕的旁邊。

  

   神思不屬的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坐下來時裙下的春光乍泄。

  

   待謝思凡坐定,陳淞裕也未多作調戲,而是少見地擺出了嚴肅的臉孔,語調一變,談起了正事,“好了,謝小姐,既然你問起這件事,那就讓我們進入正題吧。你可能不太清楚,現在已經是四月末了。”

  

   被如此正式的對待,謝思凡稍有幾分不適應,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陳淞裕的話吸引了過去。

  

   “在你受困於魔素的這段時間,我做了很多調查,最後發現本市沾染了魔素的人或者不止謝小姐你一個——你也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魔素能力者已經要在本市出現了。”

  

   “怎麼會……”謝思凡吃驚道。

  

   “或許是上次大戰的影響。”陳淞裕簡單地說,“‘組織’的文件中有過類似的記錄。”

  

   聽了陳淞裕的說明,謝思凡一時間有些焦慮。

  

   陳淞裕清楚她的憂慮,寬慰道:“謝小姐,你可以放心。眼下的局面並未超出‘組織’的掌握。這些魔素能力者多是地下組織出身,十分善於隱藏自己,但這也只是給‘組織’造成了一點小麻煩而已。”

  

   他在此說這些事情可不是為了讓謝思凡憂心,而是為了最後一次試探長老們的情況。

  

   謝思凡自是不知道陳淞裕的想法,只是聽了這些稍有寬心。她習慣性地要手撫心口,卻摸到了自己豐碩遠勝過往的乳房。她頓時又想起了自己現在的狀況,咬了咬嘴唇,問:“我原本的身體怎麼辦?”

  

   “謝小姐,你無須擔憂你的身體。既然你已經遵守了約定,那麼我也會按照我們當初定下的條件對它善加看管,在確保無主魔素帶來的影響消失後,我就會通知你來換取身體。到時候,魔素帶給你的影響也會真正消除,或許其他人關於你的記憶也會逐漸復蘇。”

  

   雖不願意如此說,但為讓謝思凡安心地走進他的陷阱,陳淞裕還是繼續說道。

  

   “何況珊珊也是‘組織’的能力者,你完全可以使用她的身份去繼續過去的工作。”

  

   謝思凡漂亮的眉毛輕輕皺起,“就憑她的力量?雖然和我的能力很像,熟悉它不會浪費太多時間……但這種實力只有勉強丙級下階的水准,若是不加熟悉,我能發揮出的實力恐怕只有丁級中階的水准……”

  

   陳淞裕知道眼前的女人絕對沒辦法辨認出自己曾經的殘頁,印象碎片中揭示出了這些,而他作為“組織”的准高層,甚至知曉這其中的具體原因。無論能力強弱,絕大部分能力者對於殘頁的認識其實都稱得上非常有限,此時謝思凡認不出自己的殘頁才是理所當然。

  

   陳淞裕向後一仰,躺在沙發靠背上。曾經擬甲級能力的謝思凡,實力一路滑落到如今的水准,這個能力水准遠遜於他,可以說是能力者當中的炮灰,對付起身手敏捷的精壯男性甚至都會費勁。

  

   不過這很符合他為她精心設計的新身份。

  

   雖然有心改變之前的“劇本”,但稍作思考之後陳淞裕還是依著印象碎片說道:“話雖如此,可珊珊有她自己的獨特之處——謝小姐感覺得到身體里另外的力量嗎?”

  

   謝思凡聞言閉上眼睛,仔細體會後,露出困惑的神色。

  

   “另外一種是魔素能力,謝珊珊本身是個雙重能力者。”陳淞裕干脆解釋道。

  

   聽到這里,謝思凡習慣性地眉頭輕蹙,這種神態雖和過去相似,但以如今的面目展現出來,卻仿佛是一頭無辜的小獸。

  

   陳淞裕繼續按著印象碎片解釋了下去。

  

   “就像我剛才說的,在極少數情況下,降臨體中游離的魔素會侵入到殘頁持有者的體內,使之覺醒魔素能力。珊珊就是因為三年前的一次戰斗,才得到了‘易容’這一魔素能力,借助於魔素能力,珊珊能讓自己的臉孔產生變化,達到易容的效果。不過這種能力尚且無法改變她的體型。”為了避免謝思凡起疑心,陳淞裕故意將這份能力弱化了很多。

  

   當然,他也沒忘加進去些新鮮有趣的東西。

  

   “珊珊很喜歡自己的魔素能力,因為她曾經一度愛美成狂,整形成癮,這種能力簡直就是她夢寐以求的東西。”

  

   “整形成癮……”謝思凡皺了皺眉。

  

   感受到她心中的厭惡,陳淞裕調笑道,“別這麼嚴肅嘛,謝小姐,珊珊的身體雖然不是原裝純天然,但如今的這份形體美可是任何人都否認不了的。就比如說,珊珊的胸型可是比絕大多數女性都要漂亮的。”

  

   謝思凡眉頭皺得更緊,一方面是她不喜歡陳淞裕的調笑話語,另一方面則是她隱約覺得陳淞裕後面那句話意有所指。實際上,謝思凡原本的胸部偏小了些,她表面上雖不甚在意,可內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在乎。

  

   為避免陳淞裕看出端倪,她很快略過這一節,“可這畢竟是魔素……”由於後面的話難以說明,她便向著陳淞裕發送了自己的復雜情緒。

  

   而有了印象碎片的幫助,陳淞裕甚至能將自己的話語組織得更加完備嚴密。

  

   “謝小姐是擔心這魔素能力會侵蝕心智?魔素的侵蝕能力是針對普通人而言的,對於我們這些能力者來說,只要有所克制,魔素幾乎不會對我們產生影響。哦,這不是我的推論,‘組織’的秘藏資料里有過這樣的記載。當然,為了避免發生問題,我要求珊珊每年要在我這里度過四個月的觀察期,以防止她濫用能力,同時監視魔素在她身上的變化。但是……正如謝小姐你知道的那樣,我有一位妒心旺盛的女友,若是她知道了這件事,知道有女人要在我這里呆上四個月,難免要醋意大發,不可收拾。正因如此,珊珊才會自願成為我的膠奴,以封閉的方式度過這四個月的時光……”

  

   謝思凡有些費解地打斷了他的話,“你是說,蘇嘉欣知道珊珊是你的女奴?”

  

   由於時間過去太久,她已經不太記得起來當時陳淞裕對蘇嘉欣說過什麼了。

  

   “她當然不知道,不過就算她知道,她也不會因此吃醋的。”陳淞裕肯定地說。

  

   謝思凡隱約間理解了陳淞裕的意思,卻又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理解,只能露出困惑的神情。

  

   “謝小姐,你知道成為一名膠衣女奴意味著什麼嗎?”陳淞裕以一種考校的語氣問。

  

   “當然是要對自己的主人全身心的奉獻,接受主人所賜予的一切,只有這樣,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膠衣女奴。”謝思凡用再正常也不過的語氣描述著再異常也不過的事情,而自己卻全然未覺,甚至以為陳淞裕用這種“常識”來考校她,分明便是小覷了她。

  

   “可是你進一步來想,”陳淞裕循循善誘道,“這樣的話,膠衣女奴不就是放棄了自己身為人的一切,而主動地成為她主人的附屬品了嗎?所以膠衣女奴並不是人,而是必須依托於其主人才能存在的物品。”

  

   謝思凡雖然本能地感覺他的話有些問題,可與自己的常識進行對照後,她卻只能點點頭,認可了對方的推論。

  

   “換言之,謝小姐,如果你是我的女友,你會嫉妒一個隸屬於我的附屬品嗎?”陳淞裕問道。

  

   謝思凡搖搖頭。

  

   “這種東西,終究是個隱患……”從不太對勁的話題里掙脫出來,謝思凡面露猶豫之色,繼而問道,“你不是能幫我去除魔素嗎?怎麼沒有替珊珊把身體里的魔素除掉?”

  

   陳淞裕未感到多少意外,畢竟印象碎片中她便是如此言說。

  

   “謝小姐,你現在應該能感覺到,這魔素與殘頁相互交錯,即使以我的能力,面對這種情況也是無從下手。何況我認識珊珊是在兩年之前,那時候她成為魔素能力者已經一年有余了。”陳淞裕假意欺騙道,“事實上,我對魔素的一部分了解正是從珊珊這里而來,正因為有珊珊的前例,我才能為謝小姐你進行治療,在這一重意義上,你應該多謝謝她。”

  

   見謝思凡仍有些不放心,陳淞裕繼續說:“根據我兩年來的經驗,結合‘組織’對魔素能力者研究的資料,我可以保證這魔素並不會危害到珊珊,也可以保證,它同樣不會危害到謝小姐你。早在轉移之前,我就做了些小小的准備,確保謝小姐你的精神能夠和魔素進行隔離——但代價也是有的,謝小姐,現在的你並不能像珊珊那樣使用魔素能力,甚至連殘頁的能力也因此而下降了一個階位。”

  

   陳淞裕說到這里,才感覺到謝思凡暫時放心了。

  

   “那麼,謝小姐,”他緊接著拋出了自己准備已久的話,“既然你接受了與珊珊的臨時交換,那麼我希望你也能聽聽我的條件。”

  

   謝思凡略一猶豫,還是示意陳淞裕接著說下去。

  

   “珊珊本該在五個月之前就進入封閉,但那時候她還在鎮寧的魔素能力者集團中進行潛伏——你知道吧?鎮寧就在新明南部最大的一條魔素彌散帶上,那里的支部最多的工作不是對付魔物,而是對抗這些魔素能力者。由於能力的特殊,珊珊在那里算是頗受重視,她最主要的工作便是利用能力潛伏在魔素能力者團體當中,並獲取他們的動向。結束了鎮寧的工作後,珊珊獲得了久違的假期,因此關系也暫時轉到了魔素彌散帶以外的本市——別這樣看我,我承認是自己動用了關系,才把她調了過來。”

  

   謝思凡確實正以一副懷疑的神情看著他。據她所知,眼前這位陳淞裕在之前便屬於鎮寧支部,他的能力對上高等魔物很難施展,但對付魔素能力者卻足夠厲害,正是在那里積攢的功勛才讓他更進一步,成為本市的地區守護。

  

   但是令謝思凡心中起疑的不僅僅是珊珊調任的原因,她更加奇怪陳淞裕為何要提起這些事情。

  

   陳淞裕仍是自顧自地說著。

  

   “珊珊調到這里之後,自然也需要一個明面上的身份,她這才在雅姿辦理了入職手續,之後便進入封閉狀態,以穩固自身的魔素能力。但問題就在這里……”

  

   “她封閉時間已久,身體機能有所退化,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態,很難達到雅姿的入職標准。其實在不久之前,我已經讓麗麗為珊珊安排了康復訓練計劃,只是如今事出偶然……珊珊雖未曾言明,我卻是希望你能代她完成這個訓練計劃,好讓她換回身體的時候能以最佳的狀態來加入雅姿。”

  

   “這種事情的話……”謝思凡倒是並未猶豫,“我可以幫忙。”

  

   在她看來,這本是件力所能及的小事。

  

   陳淞裕立即更進一步,說明道:

  

   “既然謝小姐你之前就願意以珊珊的身份生活一段時間,如今又同意了代她完成訓練計劃,那麼我之後會繼續用‘珊珊’這個名字來稱呼你,而你也要有身為‘珊珊’的自覺,以免被其他人看出端倪——當然,這方面你也不需要過多地擔心。珊珊到本市來是四個月之前,所謂加入雅姿也只是草簽了入職協議。她來到這里還未認識什麼人,和雅姿的員工們也不過多見了幾面,說不定現在其他人都已經忘記珊珊的模樣了。”陳淞裕掩飾著臉上的笑意。

  

   “至於職業上的問題,你更是不必憂慮。與其說珊珊是模特,不如說她只是今年才想往這個方向發展——她過去在此行當中的經歷略近於無,說是業余都未免太過,她的內在雖能滿足雅姿的要求,但氣質姿態要達到雅姿的入職標准還是得經歷上一段訓練。而在訓練這方面,她過去的經歷並不能幫上她的忙,你只須按著你的習慣來就好。”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陳淞裕向謝思凡說明扮演珊珊時應該注意的地方,謝思凡聽得倒也算是認真,開始時還是被動的接受,到了後面甚至能主動地進行探討——經過這麼一段來往交談,她已經從膠衣女奴的狀態中徹底恢復了過來,不過那段歲月自然是在她身上留下了影響,放在過去,讓謝思凡如助手般聽從陳淞裕的吩咐,那可是不能想象的事情。

  

   從頭到尾,兩人都沒有提起之前種念的這碼事情,陳淞裕是故意為之,而謝思凡的態度則耐人尋味得多。從剛剛談話時開始,陳淞裕便一直在探聽著謝思凡的心跡,可是就連這些心跡當中都不曾出現過和種念有關的想法。

  

   就仿佛,謝思凡已經將曾經警惕不已的種念視為她如今生活的一部分,視為她自己的理所當然。

  

   “哎,你看看我,說了這麼多,最重要的事情卻是差點忘記。謝小姐,我剛才告訴你的這些,歸根結底還是要你自己親身去體會和實踐。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你現在用著珊珊的身體,一些舉止習慣乃至於行走步態都與身體中的肌肉記憶有所衝突——別用那種眼神,我還沒老到那樣的程度,我知道自己剛剛說過這些,但這次的重點可不一樣。”

  

   說到這里陳淞裕稍稍探出身子,“還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嗎?不要對抗自己的肌肉記憶,用珊珊的感覺來使用這具身體,這可是你扮演珊珊的前提,你也不想讓珊珊換回身體的時候發現自己姿態怪異吧?”

  

   謝思凡懷疑地看著他,像是在揣測他究竟在想什麼。

  

   陳淞裕繼續說明道,“我的意思很簡單,你得適應珊珊這具身體的行為習慣……不如就試著從簡單的高跟鞋行走開始,適應珊珊的步態?”

  

   說到這里,他哂笑著補了一句,“還是說,你擔心自己會摔倒?謝小姐,你總不可能不出我的房間吧?”

  

   陳淞裕的刺激讓謝思凡臉色更紅,她自然是想起了之前許多日子在這個房間里的種種——而最為離奇的是,在常識被扭曲之後,她至今仍覺得自己過去一段時間的遭遇乃是為進行治療而不得不做的事情。相比之下,她更在意的反而是之後所經歷的種種荒淫。那些宛如活春宮的景象至今仍歷歷在目,何況那整個過程她還親身經歷,並在事實上沉溺其中。

  

   殘留的貞操觀念讓她面色羞紅,可被修改的常識又使她無從發覺這其中有何異常之處。

  

   “給我找雙平底鞋子就好。”謝思凡輕聲說著。

  

   “這個恐怕不行,”陳淞裕搖著頭,“謝小姐,珊珊和你不同,她整形成癮,又酷愛高跟鞋,很早之前便對自己的雙腳做了改造,以免除長期穿著高跟鞋帶來的一些問題,但代價則是從此之後都無法再穿上跟高8cm以下的鞋子。我明白你不喜歡高跟鞋,但現在,如果你離開了它們,反倒是會寸步難行。”

  

   未等謝思凡回話,陳淞裕又加上了一句,“何況,謝小姐不是答應了要扮演珊珊嗎?既然要扮演珊珊,那掌握她的步態便是基礎中的基礎——依你的聰明才智,不可能連這點小事情都做不好吧?”

  

   聽了陳淞裕的挑撥,謝思凡立即不服輸地站了起來,回道:“我當然能做好。”

  

   此話一出,卻是勢成騎虎,陳淞裕對此當然心知肚明。他清楚,謝思凡雖被他百般玩弄,但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而還依著過去的習慣,內心深處對他存有幾分輕視。正是這輕視迫使她無法在自己面前露怯,迫使她在自己面前更加地要努力表現,即使是努力的方向有所扭曲也不以為然。

  

   陳淞裕拍了拍手,“我知道謝小姐你肯定能行。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把感覺交給自己的身體,想想你剛才走的那幾步。”

  

   聽了陳淞裕的話,謝思凡終究是沒能再厚著臉皮坐下來。她咬了咬粉紅色的下唇,有些不甘又有些忐忑地邁出了腳。她一副試探的樣子,輕起輕落,尖細的鞋跟落在地上,也只是發出一聲輕響。可這無論如何都只是邁步,盡管這邁步落得頗為穩當。

  

   “謝小姐,你需要回憶一下剛才的感覺,剛才那兩步不是走得很好麼?”陳淞裕說著,很快擺出一副沉思模樣,接著,他繼續說,“你太緊張了,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是如此。謝小姐,你應該放松一些……”

  

   “放松?”謝思凡有些莫名其妙地問。

  

   安靜的房間中,陳淞裕輕輕地打了個響指,“謝小姐,你想,只有放松下來,才能展現出身體最自然的狀態,不是麼?”

  

   響指的聲音令謝思凡產生了些許的恍惚,她輕輕地搖搖頭,似乎想擺脫這種恍惚。

  

   “好像……是這樣……”她按著額頭,輕聲回到。

  

   緊接著,又是一聲清脆的響指。

  

   “也就是說,你想要展現出自己身體最自然的狀態,便只能讓自己徹底地放松下來。不要用自己的意志去驅使身體,不要用自己的習慣去驅使身體,讓自己的身體與精神一並放松下來,讓身體的意志變成你的意志,讓身體的習慣變成你的習慣……”

  

   在陳淞裕的話語聲中,謝思凡的身體逐漸呈現出放松的姿態。

  

   “你掌握得很快,”陳淞裕繼續說道,“現在,你只需要一點點適應,一點點練習……”

  

   在陳淞裕的引導下,謝思凡開始在窗前往復地踱步,從笨拙到輕快,修長的美腿抬起又落下,房間里只余下高跟鞋的輕響。

  

   噔,噔,噔,噔……

  

   起居室里變得安靜無比,仿佛與世隔絕,她能聽到的便只有腳下的高跟鞋聲。隨著她在房間中的走動,這聲音始終保持著獨特的韻律盤亘在她耳邊,聽得久了,仿佛能從中分辨出一種奇妙的清冽感。

  

   謝思凡一直在房間里走著,就仿佛整個人再次變成了這房間的一部分,不過之前是靜態的偶像,而現在則是動態的齒輪,正依著精確的節奏運動著,連大腦都逐漸無法思考,固化為身體的一部分。

  

   “你喜歡這個聲音,你喜歡高跟鞋的聲音,這種獨有的聲音仿佛踏在你的心口,讓你欲罷不能……只有這聲音,才能讓你安心,才能讓你安於現狀,”陳淞裕的傳訊在她心底響起,“高跟鞋的獨特聲音乃是女人的象征之一,作為一個愛美的女人,一個渴望成為完美典范的女人,你喜歡它,這才是真正正常的事情……”

  

   “不要害羞,告訴我,你喜歡這聲音……”縈繞良久之後,陳淞裕再次傳訊道。

  

   “我喜歡這聲音……”謝思凡終於放下心防,開始認可這個聲音。

  

   …………………………………………………………………………

  

   在培山區不大起眼的邊緣地帶,有一棟上世紀90年代遺留下來的小樓。這棟小樓不知是什麼人的產業,雖然樓體稍舊,可外壁裝飾卻很是下得了幸苦,以至於整個小樓放在這片舊城區顯得格外醒目。

  

   醒目歸醒目,往來的市民們卻不曾對它多看幾眼,就仿佛是有什麼力量讓人們忽略了這里的一切。在周圍的市民們眼中,這里便只是一處普通的公寓,里面雖然住著些年輕貌美的女性,可這也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事情。

  

   其實,如果有人注意的話,能看到小樓頂層的房間里窗簾半拉著,每隔個十幾秒種便有一個女人從窗前走過。女人衣著暴露,卻神情自然,仿佛全不在意,只是在窗邊輕佻地踱步。

  

   直到一聲響指輕響。

  

   房間里走動的女人頓在了原地。

  

   “怎麼了?”謝思凡開口道,同時向陳淞裕的方向邁了幾步,這幾步稀松平常,卻毫無疑義地顯示出如今的謝思凡對於高跟鞋的適應。邁出這幾步後,謝思凡自己也發現了這點,一時間心緒難明。不知為何,她竟忽然間感覺這高跟鞋也不似過去那樣值得她畏之如虎,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更是頗有些入耳。

  

   “你看,這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陳淞裕道,“只要放松下來,你很快就能適應這具身體的行走習慣。”

  

   他看著謝思凡,端詳片刻後說:“不過這還只是普通的行走……舉止方面的適應可就沒這麼容易了……不如這樣,在珊珊的康復性訓練中增加一些舉止訓練的部分,讓新的舉止把你和珊珊這副身體有所衝突的地方掩蓋過去?”

  

   這番言語間雖是探詢口吻,但在謝思凡看來,自己用著珊珊的身體,做著珊珊的事情,在這種事情上其實並無反對的立場,於是干脆既不同意也不反對,只是在旁邊靜聽。

  

   陳淞裕繼續道,“接下來會由麗麗負責你的訓練。她是雅姿的員工,還是‘組織’丙級中階的能力者,因為能力特殊,她同時兼任著雅姿的儀態訓練師,今年也是她一直在負責維護你的身體。”

  

   “別擔心,珊珊。麗麗雖是雅姿的元老,但也沒和你見過幾面,對你的好惡所知甚少——就像我之前說的,雅姿的其他人都是這麼個狀態。”

  

   陳淞裕按了按門邊的電鈴,“她馬上就過來。”

  

   不知覺間,陳淞裕已經改換了對謝思凡的稱呼,而謝思凡也能清楚地了解到陳淞裕依舊是在對她說話。事實上,過去一段時間的訓練已經讓她認可了這個名字,盡管她對這背後的意義依舊一無所知。

  

   “她知道珊珊多少事情?”謝思凡追問了一句。

  

   陳淞裕抬起一根手指,“珊珊,你聽過有誰用第三人稱稱呼自己的?”

  

   謝思凡怔住了,很快便意識到他在說什麼。

  

   “這里又沒有外人……”她辯解著,卻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如今竟把過去鄙視的陳淞裕劃在了自己人的范疇之內。

  

   “你如果一直把這個名字當作是別人的名字,在我面前隨意慣了,和外人說話的時候怎麼能保證不會下意識地說錯用錯?這對你雖然沒多少影響,但將來你換回身體之後,珊珊可得面對其他人古怪的目光了。我之前一直稱你為珊珊,為的就是讓你熟悉這個名字……”

  

   “我知道了,”謝思凡怕他繼續說下去,趕忙打斷了他的話,“我該問‘她知道我多少事情’,這樣行了吧?”

  

   “勉勉強強,”陳淞裕評價了一句,然後趕在謝思凡發火之前說,“我告訴過麗麗你的身份,你是‘風咆’謝珊珊,‘組織’丙級下階的能力者,雖然沒有經過入職儀式,但已簽了合同,算是雅姿的正式員工。在進入雅姿之前,你曾經做過幾次兼職模特,雖然有很好的身材,但並沒有經歷過多少訓練,甚至很難說是一個行內人。”

  

   最後,陳淞裕總結道:“這就是你的第一個課題,在陌生人面前扮演好自己的身份。珊珊,你准備好了嗎?”

  

   鈴響之後,麗麗很快就來到了房間里,或許她本就在附近的房間?剛才沒注意看,現在謝思凡才發現,麗麗的裝扮也和那日一樣,或者說,也和如今的她一樣——一樣的暴露制服,還有一樣的絲襪高跟。兩人一起站在房間里,而陳淞裕在坐在沙發上向她們訓話,就仿佛她真的變成了陳淞裕手下的員工。

  

   這種古怪的想法讓她有些不舒服,還好陳淞裕只是隨意說了幾句,大概說明了一下麗麗的工作,然後便讓麗麗領著她離開房間。麗麗很干脆地接下了這個任務,接著便走向門外,示意謝思凡快些跟上來。

  

   擔心露出破綻的謝思凡連忙快走了幾步——由於剛剛的訓練,她如今已經基本上掌握了陳淞裕教給她的技巧。兩人走出陳淞裕的起居室,來到外面的走廊上,麗麗走在前面,而謝思凡則踩著那雙紅色的魚嘴高跟鞋跟在麗麗旁邊。

  

   走廊上沒有鋪地毯,兩人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謝思凡看著這條短短的走廊,一時間有些恍惚。如果陳淞裕所說不錯,她上次通過這里應當是數月之前,這段時間以來,走廊的樣子同樣沒有什麼變化。由於是在公寓的正中,這條走廊兩側並無窗子,唯一的光源便是兩側的壁燈。壁燈光色橘黃,在走廊的地板上投射著交錯的光斑。地板上繪著扭動的條紋,顏色素雅,卻會讓人聯想到靜態的海浪,從而心情舒緩,而這“海浪”的波濤聲,自然就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明明清脆,卻因為回聲而帶了稍許的延響。

  

   走廊上沒有房門,自然也聽不到任何響動,高跟鞋的脆響便成了這里唯一的聲音。這聲音聽在謝思凡的耳中,又好像敲在她的心口,讓她逐漸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愫。或許是因為很少聽這種聲音的緣故,她如今竟對這脆響聲生出了幾分好感。

  

   “這怎麼可能?難道我會喜歡上穿高跟鞋的感覺?”

  

   謝思凡心里想著,忽地打了個冷戰,剛巧停在電梯門旁邊。

  

   “怎麼了?哪里不舒服麼?”麗麗關心地問。

  

   “我身體還有些虛……”謝思凡故作虛弱地說——她總不好說自己剛剛是因為聽高跟鞋的聲音聽得入了迷。

  

   “別擔心,”麗麗微笑著說,“我們一開始只會做些基本的儀態訓練,等你的身體狀況逐漸好些了,我們才會把別的訓練也加上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電梯間,謝思凡也跟著走了進去。

  

   “珊珊,”她按下一層的按鈕,繼續說明道,“我們先去練習室。”

  

   “練習室?”謝思凡有些奇怪地反問了一句。她感到奇怪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練習室這種房間似乎和這棟公寓有些不搭調。

  

   “哦,我忘記你剛來這里不久。”麗麗神情促狹地補充道,繼而微笑著說明,“公寓的一層有一個大房間,那里之前是健身房,陳經理把公寓買下來之後,把那里改造成了一間練習室。在公司搬家之前,雅姿的員工們在那里進行每日的練習。公司後來搬去了新安區的虹聲大廈,里面有了更大的練習室,這里的便很少有人用了。”

  

   “難道這里住著很多雅姿的員工?”謝思凡忍不住問了一句。

  

   麗麗探究般地看了她一眼,語氣稍帶玩味:“陳經理買下了這間公寓作為員工宿舍,這里的住戶當然都是雅姿的員工……珊珊,難道你忘了?在你入職的時候,陳經理應該會和你說明這些事情,同時會給你分配一個房間。”

  

   謝思凡在心中暗罵了陳淞裕一句,繼而作出一副茫然的樣子,按著頭的一側說:“抱歉……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時間過去太久,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麗麗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有些同情地看著她,“陳經理之前和我提起過,你得了一種奇怪的病,有時會短暫性地忘記過去的事情。你還記得自己的房間是哪一間麼?”

  

   謝思凡做出一副思索姿態,心里則飛快地向陳淞裕發去了傳訊進行詢問,得到回訊後才用一種不大確定的口氣說:“是……三層的302號?”

  

   “確實是那間。”麗麗看著她的思索神態,目光中狡黠閃動,像是想再問些什麼,又終究沒有問出來。

  

   這邊麗麗並未再和她交談,倒是讓謝思凡松了口氣,仔細想想,她對珊珊幾乎是一無所知,剛才陳淞裕也只提到了扮演珊珊時的一些小細節,若是被問起了過去經歷之類的事情,那她可是毫無辦法。陳淞裕或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才給她加了一個怪病的設定。

  

   對陳淞裕的良苦用心,謝思凡自然是理解的,這設定終究會方便了她的扮演——但理解可不代表接受,她其實很討厭陳淞裕這樣自作主張地就給她決定一些事情。

  

   於是謝思凡不快地傳出了一條訊息,“你之前可沒和我溝通過,說珊……說我患上了會失憶的怪病。”

  

   她差點又將珊珊的名字說了出去,好在說到一半想起了陳淞裕的告誡。

  

   “珊珊,”陳淞裕的傳訊也直接用這個名字稱呼了她,“這確實是我臨時想到的主意,我認為這能幫你不少,難道你不這麼認為?”

  

   “我說的不是這個問題!”謝思凡的傳訊中帶了幾分氣惱,“我希望你下次再有什麼‘主意’,能提前和我做個溝通,至少讓我有點心理准備。”

  

   她停了停,接著又傳了一條訊息過去,“除了這個,你還和麗麗說過什麼沒告訴我的事情?”

  

   陳淞裕那邊似乎在忙別的事情,直到電梯快到一層時才回訊,“我還提醒過麗麗,讓她別太探究你的過去。”

  

   “我可看不出來,”謝思凡幾乎是咬著牙傳出了這條訊息,“她分明就是很想問些什麼的樣子。”

  

   陳淞裕這次的傳訊倒是很快,“我倒是忘了這件事……麗麗有時候愛捉弄人,如果她確實問起了你什麼,你想辦法蒙混過去便是……”

  

   “怎麼可能蒙混得過去……”謝思凡的傳訊被電梯的“叮咚”聲所打斷,這時,她才發現麗麗在時不時地回頭打量著她。麗麗目光中的探尋意味更深,仿佛就要問起什麼事情。

  

   兩人從電梯間里走了出來,高跟鞋的脆聲自然是重新響起,謝思凡聽到高跟鞋的聲響,稍有些煩躁的內心竟安定了下來。

  

   “練習室就在那邊的角落,你跟我來吧。”麗麗回頭解釋了一句,繼續向前走去。

  

   “陳淞裕,你得幫我想個辦法,讓我不至於立即暴露的辦法。”冷靜下來的謝思凡傳訊道。

  

   “辦法我倒確實有一個……就像剛才那樣,你把別人的問題傳訊給我,然後我傳給珊珊,珊珊再把你該回答的話返給我,我再傳給你。”陳淞裕的傳訊如是說。

  

   “這樣不行,”謝思凡回想著剛才的狀況,傳訊道,“我剛才試過了,說話時會有一個很明顯的時間差,若是一些確實需要回憶的事情還好……我不能直接傳訊給珊珊嗎?”

  

   “不能。你們之間的傳訊必須經我中轉,這是念話的特征之一,也是它沒辦法應用於大規模行動的原因。”陳淞裕回訊道,“你應該知道,我們之間的傳訊費時很短,基本上和思考的速度並沒有多少差別,你會感覺慢,是因為你要思考對方的問題,又要把我的傳訊內容再思考一遍,這樣肯定是不行的。”

  

   “那能怎麼辦……我不想明白麗麗的話怎麼向你傳訊?不清楚你回訊的內容,我又怎麼能將它說出來?”謝思凡不解地傳訊道。

  

   “珊珊,在談論到自己的過去時,你的思考其實並不會帶來多大的幫助,畢竟你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最多就是將我的傳訊重新做一整理,試圖用自己的方式來表達它——這反而會浪費時間,也就是你目前所面臨的狀況……”陳淞裕的傳訊還未完畢,謝思凡便將自己的訊息傳了過去。

  

   “好了,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直接告訴我答案!”因為聽了陳淞裕冗長的解釋,謝思凡那剛被壓下去的煩躁又有了泛起的苗頭,她的傳訊里也夾雜了一點不耐的情緒。

  

   “那好,我直接說結果,”陳淞裕的情緒倒是一切如常,“珊珊,你要想表現得和正常人差別不大,就必須在這一類的對話中將自己視作是一個信息的中轉——就像我在傳遞你們的訊息時做的一樣。換言之,便是每當聽到有關自己過去的話題時便立即向我發出訊息,而接受到我的回訊後則會直接把它表達出來。”

  

   謝思凡有些懷疑地思考著陳淞裕的訊息——這些天來,她姑且算是熟悉了念話的使用,可念話又怎麼能達成這種效果?“這種事……怎麼可能?”她的訊息中透著懷疑和不滿。

  

   “我得說,這種事確實不容易,需要一定的練習。但它也沒你想的那樣困難,對每個念話能力者而言,這都是必備的技能……不過,若是你想要速成的話,恐怕除了暗示之外,再沒有別的辦法了。”陳淞裕回訊解釋。

  

   “不行,暗示絕對不行。”謝思凡想都沒想就否決了陳淞裕的建議,“何況,我怎麼知道你不會讓我說出來什麼奇怪的事情。”

  

   “珊珊,你只需在被問及你過去的經歷時這麼做便好,我給你的回訊直接來自於珊珊本人,她又怎麼會故意捉弄你?”陳淞裕傳訊到一半,繼而興致缺缺地想要結束話題,“算了,這原本就是你提起的事情,若是你真的應了,我這邊工作還得分心,還得給珊珊也下一個類似的暗示,麻煩得很。就像我剛才說的,遇到問題,你蒙混過去就行。”

  

   他傳訊里的情緒讓謝思凡恨不能現在就返回樓上好好地教訓他兩句。

  

   就在謝思凡和陳淞裕二人傳訊的這段時間,她和麗麗兩人不過從電梯間離開了幾米遠。按著麗麗剛才的說明,練習室的位置應是在兩人前方的走廊左側,那里有扇黃棕色的實木雙開門。謝思凡收回視线,恰好看到麗麗正側頭看向她。

  

   麗麗像是終於抓住了一個機會,開口問道:“珊珊,你的樣子看上去好像那些高麗的模特哦……你是高麗人麼?謝珊珊這個名字是你的本名?”

  

   這件事謝思凡倒是清楚。陳淞裕之前提過,珊珊這張臉蛋是能力造就的假象,但問題在於——“魔素能力者”這種事又怎麼能隨隨便便地說出去?可若隱瞞這點,難道讓她說是整形的結果麼?哪有女人初次見面便和別人自承整形的?略一思考後,謝思凡只能有些不甘心地承認,她的思考只是在浪費時間,唯一的價值便是令人起疑。

  

   她只得將麗麗的問話傳訊給了陳淞裕。

  

   “你同意了?同意我給你施加暗示了?”陳淞裕那邊的傳訊卻是這個樣子。

  

   “珊珊?”麗麗像是見珊珊站在原地默不作聲而有些好奇地靠近了一步。

  

   “我同意了!”謝思凡來不及多想,連忙傳訊道。

  

   緊接著,謝思凡便感到一陣暈眩,好像腦子里面突然多了些什麼。

  

   “我的媽媽是高麗人,我也是在那邊長大的。謝珊珊是,爸爸給我起的名字,在高麗那邊時,我其實是叫做韓熙真的。我的樣子……可能遺傳媽媽比較,多一點吧。”謝思凡直接將腦中多出的訊息說了出來,因為事出突然,她的聲音難免有幾分干癟。

  

   “哦……你的父親呢?”

  

   “他是新明這邊的人,不過我,很久沒有見過他了。我後來到新明生活,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找他。”謝思凡繼續復述著腦中的內容,不過這次她試著把語速略作調節,好讓說出來的話別那麼像念白。

  

   “原來是這樣,”麗麗好像懂了什麼,“難怪你剛才沉默了那麼久……你是什麼時候來新明的?”

  

   “大概三年多,之前。為了到……新明這邊來,我申請了很久,也通過這邊的‘組織’,做了很多工作。借調到‘組織’之後,我在江寧、鎮安、集昌的支部都工作過,幾個月之前,才調到本市來。”謝思凡又發現了新的困難,因為無法思考陳淞裕傳回的這部分訊息,她其實並不清楚自己究竟會說出多長的句子,每當需要說的內容變長時,她斷句的節奏便難以把握。

  

   “那你的漢文算說得很好了。”麗麗笑著評價道,可這話聽在謝思凡耳中,卻感覺有幾分調侃的意味。

  

   兩人此時已經來到了練習室的門口,麗麗打開房門,走了進去,謝思凡則抓緊機會向陳淞裕傳訊。

  

   “你之前可沒說過會是這樣一個效果。”她在傳訊中抱怨著。

  

   “珊珊,又是哪里出問題了?”陳淞裕在傳訊里詢問道。

  

   “不是哪里的問題,而是……”她怎麼也說不出剛才的奇怪感覺,就好像自己成了陳淞裕遙控的玩偶,但就像陳淞裕剛才說的那樣,這是她一開始提出的要求,總不能這樣便出爾反爾,又不作數了……更何況,更何況……

  

   更何況她對這種奇怪的感覺並沒有那麼抗拒。

  

   要不……忍上幾天時間,然後再找個理由和陳淞裕說清楚,把這個古古怪怪的暗示取消掉?謝思凡打定注意後,立即改換了傳訊的內容,“原來珊珊是高麗人……”

  

   後面有半句傳訊被她自己截住了,她原本想說自己並不怎麼喜歡高麗人,卻又怕陳淞裕把話轉給珊珊。

  

   “嗯,所以她的審美也比較偏向那邊,”陳淞裕回訊道,“說起這個,珊珊的漢文很好,但也沒有流利到像普通新明人的程度,若是沒你提醒,我都要忘了這件事了。我之後傳訊會注意珊珊的說話方式,你平時也要注意些。”

  

   一聲輕響喚回了謝思凡的思緒,原來是麗麗打開了練習室里的燈。謝思凡走進練習室當中,發現這里面確實很大,大到能容得下幾十人在里面活動。練習室的地面上鋪著木制的地板,地板擦得光潔明亮,反照著頭頂的燈光,稍有幾分炫目。視线向內延伸,能看到練習室的整面內牆貼了長而寬的牆面鏡,好似練習室又被生生地擴大出一倍。不過牆面鏡里最吸引謝思凡目光的還是當中兩個女人的身姿。她們身高近似,穿著一樣暴露的制服。

  

   看著鏡子里這個亞麻白金色長發的高麗美人,謝思凡實在是沒辦法將她和自己聯系起來,因此每次看到鏡子里的這副軀體,她都會感覺到一種心理上的衝擊。她不自覺地在練習室里走了幾步,聽到自己高跟鞋的聲音後才感覺心緒平靜了稍許。

  

   “珊珊,先來換衣服吧。”不知何時,麗麗已經走向了練習室的另外一側,那里有個小門,門上掛著“更衣室”的牌子,“既然你之前做過模特,那我們應該能省略一些環節……”

  

   謝思凡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將這句話判定為和她過去的經歷有關,然後從陳淞裕那里獲取了自己應該回答的內容。

  

   “其實不是的。”謝思凡依舊在努力掌握說話的節奏,“我在打工時,遇到了一位老板,他建議我去做模特,後來我也只在一些展會上做過類似的工作。”

  

   說完之後,謝思凡稍稍安心了些。既然珊珊在這方面經歷寥寥,那她的扮演多少會簡單一些。

  

   “唔,這樣啊,不過沒關系,說不定你過去那些認知反而會影響到在雅姿的訓練呢。”麗麗又露出了她那標志性的促狹笑容,讓謝思凡總擔心她心里又在打什麼主意,“別擔心,這幾天只有基本的姿態訓練,要成為一個合格的雅姿員工,姿態的訓練可是很重要的一環。如果你的身體條件允許的話,我們再加一些別的訓練,可以嗎?”

  

   “當然可以。”謝思凡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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