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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前說明2：本節全新

　　 車行半小時後，終於到了地方。

　　 二女下車的地方，正在一座西式莊園的側門。夜色籠罩中的莊園在周圍的樹木環繞下影影綽綽，透過周圍的鐵柵欄，能看到里面漂亮的磚石長廊和長廊兩側的花圃，更遠些的地方，還能看到莊園中錯落的大小宅院，其中許些都亮著燈光。謝思凡駐足打量了此處片刻，便隨著麗麗走到了側門前，門外面站著兩位面目模糊的保安，此時也向她們靠了過來。

　　 保安顯然認得麗麗，對她見禮後便打開了莊園的側門。

　　 “這里的保安是姐妹們幻想出來的守衛，負責守在聚會夢境的邊緣，防止其他人的夢境偶然闖入……就算有這些守衛，類似的事情還是偶爾會發生呢。等下進了里面，聚會夢境會給予你兩道考驗，以確定你的夢境與聚會夢境的契合程度……”

　　 麗麗一邊介紹著，一邊引著謝思凡向莊園內走去。

　　 二女穿過長廊，很快便來到了莊園側廳的大門前。推開側廳的大門，謝思凡立即不自覺地眯了眼睛。莊園外面微光和煦，側廳之中卻是明淨敞亮。待眼睛慢慢適應了側廳里的光亮程度，謝思凡才發現這里沒有人影，雖然明亮，卻和外面一樣安靜。

　　 空氣中彌漫著奇異的氛圍，仿佛這里有什麼吸引著她的事物。

　　 稍顯沉重的聲響從身後傳來，原來是麗麗關上了側廳的大門。

　　 謝思凡回過頭，繼續打量著這間側廳。側廳里有不少頗見奇怪的地方。這里的地板大且方正，而且光潔得如同玻璃鏡面，向下看去，幾乎能看清自己的臉孔，側廳里能有如此亮度，多半是這些地板的原因。側廳靠近大門的部分沒有任何陳設，遠離大門的那一側卻稀疏地擺放著不少沒有臉孔的塑料模特，模特身上穿著各式的服裝，姿態也各不相同，每個塑料模特身前的地板上還放著一塊鎮紙般的黑色物事。視线穿過塑料模特，便是一條相當寬闊的灰石坡道，坡道直入地下，從大門位置看去卻是看不到盡頭。坡道正上方便是側廳的後牆壁，牆壁上掛著一副巨大的標示畫，黑底的畫上繪著紅色的雙S標記。

　　 見謝思凡已將這里打量了一番，在旁邊安靜良久的麗麗這才指了指那個雙S的標記，說明道，“這便是聚會夢境的標志了。S的含義是sister，雙S則是因為雅姿姐妹會要求每名成員都應和另外一名成員結成姐妹，話雖這樣說，但是因為雅姿的妹妹總是不足，姐妹會里總會有幾位沒有結約的姐姐。若是你更適合作為被引導者，便會作為妹妹，需要在這幾位姐姐當中選中一位與自己結約。具體的結約方式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兩只手的中指對在了一起，“便是這樣了。”

　　 雖然謝思凡之前已經察覺姐妹會中眾人的關系，但聽到麗麗如此直白的說明，還是小小的受了衝擊。

　　 麗麗看到她的驚訝樣子，一臉促狹的笑容，“讓我猜猜，你肯定是想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吧？我說的是接吻呀。”

　　 她一邊說著，手指在謝思凡的鼻尖輕輕一點，“你可真是個色情腦……不過，說不准這才是你的本性呢。”

　　 謝思凡臉色稍紅，對麗麗的評價未作反駁，反倒是一副秘密被發現的樣子。

　　 類似的調笑在現實中已發生過許多次。一開始，謝思凡覺得麗麗的評價有失偏頗，明明是她經常要引著自己往那些方面去聯想，可之後又總要說她經常想些色色的事情。如此心態下，她自然對這份調笑多有抗拒。但隨著她逐漸清楚了自己在雅姿當中的位置，逐漸意識到自己與麗麗身份有別，類似的調笑便成了二人間少有的親密互動。情感需求之下，她竟是對這樣的調笑逐漸接納，而為了讓兩人能有更多像過去一樣的親密互動，她更是順著麗麗的心意去激發自己色情的聯想，以引來麗麗更多的調笑。

　　 這般來來去去之後，麗麗的調笑自然也步步升級，從一開始的“會想些奇怪的東西”發展到如今的“色情腦”。

　　 但不知為何，麗麗今天卻只是短短提了一句，便跳過了例行的調笑，一時間竟令謝思凡心中有幾分空落落的。

　　 麗麗繼續介紹起了聚會的種種情況。

　　 “作為雅姿公司的內部組織，我們自然也要遵循雅姿的標准，不過這里沒有那麼多條文，只有雅姿的兩大標准，即是‘向內追求順從，向外追求外表’。”

　　 “我想考考你，如何才能同時滿足這兩大標准，展現出順從的外表呢？”麗麗一副考教的神情。

　　 近月余來，麗麗偶爾會對謝思凡進行考教，她提出的問題往往古怪又異常，非正常的思考方式所能想象。而謝思凡呢？其思考和判斷都已經逐漸由陳淞裕和麗麗代勞，整日里最多的工作反倒是些偶爾為之的簡單事務，絕大部分的時間她便如裝飾品一般侍立在旁，而在侍立的同時，她還必須按照陳淞裕的要求放空大腦，保持腦袋空空的狀態，如此時間一長，她的思考能力自然急劇下降，也越來越接近於陳淞裕所說的胸大無腦的花瓶女，又如何答得出麗麗的提問？

　　 結果便是答多少錯多少。

　　 靠著陳淞裕的貶低和侮辱，以及麗麗一而再再而三的考教，謝思凡對自己的智力水平有了充分的認識，後來便往往連想都不再去想麗麗的問題了，最多是做一做思考的空樣子。

　　 “麗麗姐，我哪里能想得出這種事呢？”謝思凡嗔怪道。

　　 “你這個小笨蛋，真是連一點都不想動腦子呢。”麗麗知道她根本沒有思考，不禁皺起眉頭，手指在眉心揉了揉，一副對謝思凡的表現感到頭痛的樣子，然後才看著她嗔怪的樣子微笑著說，“不過，作為一個花瓶女，這樣坦誠的蠢笨也是你更顯魅力的地方呀。花瓶女最忌諱的便是有其他引人注意的地方了，只有既蠢笨又無能，才能讓他人的注意力完全地放在你的外表上……這方面的天賦可是很難得的呢。”

　　 麗麗例行的評價刺激到了謝思凡扭曲的驕傲心——事實上，正是因為她在考教中答錯會受到麗麗的調侃，回答不知道則會得到麗麗的肯定，她才放棄了這份無益的思考，干脆明白地展示出自己的無知，同時將蠢笨的自我認知逐漸加深。

　　 “其實答案很簡單，便是‘約束’這兩個字了。”麗麗向前走去，示意她跟上自己，這才說明道，“受到約束本身正是一種服從的狀態，而通過對肉體的約束，也能完美地展現出我們的身姿呢。”

　　 麗麗說完之後，兩人恰好停在一具身穿膠衣的塑料模特面前。

　　 這具模特身上的膠衣形制特殊，像是完全依照模特的身材立體拼接而成，不只是凸顯出纖細的腰身和豐滿的臀部，甚至連乳球的堅挺形狀都完美地展現出來，而如肋下、腰際、手臂、腿部，包括乳房周邊一切拼接接口，全都鑲上了一層鉚釘皮帶，就仿佛膠衣被這一套鉚釘皮帶緊緊捆在模特身上一般。同樣被固定在模特身上的還有一雙黑色防水台短靴，靴筒上有著鎖扣，上面閃閃發亮的小鎖顯然證明它並非拼接皮帶那樣的裝飾品。模特的頭部則是一只半覆蓋式的頭套，包括眼部在內的上半張臉完全被頭套包裹，而這包裹的形狀則遠沒有膠衣本身那樣貼合——事實上，除了鼻部必要的凸起外，頭套的其他部分更像是追求一種奇特的渾然，只能大概看到眼部的位置，一個拉寬的字母S粗粗地印在此處，額頭上部還嵌了一塊貓眼石。頭套的下半部倒是開了口子，露出了嘴部周圍的一小片，頭套的頭頂還另外留出了一截長約一指的束口，模特的長發從中穿過，在頭套外綁成了高馬尾的樣子。

　　 頭套本身像是和膠衣完全一體，頸部的接合處同樣是一圈鉚釘皮帶。不過在這圈鉚釘皮帶的外面，模特還被戴上了一只漆面皮項圈，項圈中央連著的細鐵鏈穿過膠衣的雙乳間，垂在地上。

　　 “這便是約束的體現呢。”麗麗伸手按在模特上，笑盈盈地說，“正因為是約束最完美的體現，所以膠衣才會成為姐妹們參與集會的服裝。不過這里面也有些區別——‘妹妹’們必須帶有全包式的頭套，而‘姐姐’們則能夠將臉孔解放出來，以引導各自的妹妹……”

　　 麗麗仍在說著些什麼，但謝思凡卻聽不見了。她已經被面前這件塑料模特支撐起來的鉚釘膠衣完全吸引。

　　 在受到嚴苛的封閉調教之後，謝思凡已然成為了膠衣的重度愛好者，雖然初入雅姿時的訓練令她的症狀有所減輕，但刻印開始後的拘束又將她的這一愛好逐漸激活，令她私下里難以克制對膠衣的渴求。但是，無論當初公寓中的全包封閉，又或之後刻印時的膠衣拘束，都沒有哪一次的膠衣像現在這樣吸引謝思凡，令她心旌搖蕩，仿佛她今夜來到此處，便是為了這樣一場邂逅。

　　 待她稍稍平復心情，麗麗那邊的介紹也像是剛要告一段落，“……思漠性子淡漠，所以才有了這麼個名字，她的膠衣一體純白，連膠衣上的束帶都是亮白顏色……思語亦是正如其名的多話，或許是往日里的補償，她的膠衣最重嘴部的約束，令她在集會時發不出半點聲音……思顏平日里最喜歡對鏡自視，她的膠衣內便聯通著附近的攝像頭，以從外界供她享受自己被膠衣嚴密包裹的樣子。每個姐妹在通過測試時都會獲得獨屬於自己的膠衣，這些膠衣獨一無二，正是姐妹們聚會時彼此區別的身份證明。”

　　 說的卻是姐妹會眾人的膠衣故事。

　　 雖然名字陌生，但謝思凡卻並未關注到這一點。她關注的更多是那些姐妹們如何在膠衣的約束中享受歡愉，而緊接著，她逐漸被色情沾染的聯想力便將這歡愉中的個體想象成了自己，而約束著自己的正是眼前這件縱橫著鉚釘皮帶的膠衣。

　　 謝思凡不由得夾了夾雙腿，看向膠衣的眼神中多了一分迷離。

　　 看著謝思凡的神態，麗麗走到模特的身側，手指自下而上劃過膠衣的腰腹和乳房，“你能感覺到這件膠衣對你的吸引吧？”

　　 謝思凡點點頭，然後才意識到這種事情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了，這種吸引……就仿佛是膠衣本身有著某種生命一樣。

　　 “這可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呢，”麗麗笑著解釋道，“它呀，和所有姐妹們的膠衣都一樣地特別。作為聚會夢境的產物，它們幾乎可以說是活著的衣裝。當初我們第一次見到這些膠衣的時候，也是這樣驚訝的呢……”

　　 謝思凡點點頭，安靜地繼續聽著。

　　 “哎呀，不說這些了。”麗麗看了看時間道，“既然你已經感受到了這膠衣的吸引力，那麼第一道考驗應當是有結果了呢。”

　　 “什麼？”謝思凡小小地吃了一驚，她可不知道自己哪里有經受過考驗。

　　 麗麗適時地為她解惑：“第一道考驗在你走到這里之時就已經開始了，具體來說呀，是由你面前這件膠衣來做出判斷，判斷你是否有被它覆蓋，被它包裹的資格……”

　　 “……是要看我穿著它是否合身麼？”謝思凡有些費解地問道。

　　 “不是合身，而是合適。”麗麗更正道，“正如我剛才說的，它既是活的衣裝，自然能調節各個部位的松緊程度，它可沒有不合身這個概念呢。而且，我們的宗旨是‘約束’，膠衣便是這約束的象征，作為預備成員，你可不能把膠衣當作是尋常的物品呢，若是你以這樣的態度對待它，它可是要判你不合適了。”

　　 謝思凡一時間心中惴惴，生怕再說錯什麼。

　　 麗麗卻是笑了起來，“雖說要約束自我，卻也不必這樣呀。在這第一重考驗當中，有的人能令膠衣折服，這些活物般的膠衣便願意僅作為約束的象征來勾勒她們的軀體，這些人便會成為姐妹會當中的姐姐。而另外一些呢，則會被膠衣所深深吸引，膠衣在此時便要主導彼此間的關系，以實質的約束來封閉她們的身軀，這些人便會成為姐妹會當中的妹妹。”

　　 “從剛才的結果看，你正適合成為‘妹妹’呢。”最後，麗麗如此判斷道。

　　 謝思凡臉色稍紅，對麗麗的話語自然並不否認。剛剛聽說雅姿的姐妹關系時，她已是有了些許的遐思，可這些幻想當中她從來沒有過把自己放在過姐姐的一方，或許膠衣正是看出了她的心意？又或者，是這膠衣發覺了自己正被包裹在另外一件膠衣當中？

　　 “有了這樣的區分後，姐姐和妹妹在面對第一重考驗時的心態自然也不一樣呢。你被膠衣吸引，正是處在了妹妹的被動一方，如此便需要將膠衣放在主動的地位上，把自己當作是填充於膠衣當中，用於展現膠衣美好的內容物……打個比方來說，人們在揀選玩偶時何曾注意其中的填充物？只要外表漂亮便已足夠了。這里也是一樣，膠衣要評判你是否合適於它，看的正是你作為填充物的資質是否足夠呢……”

　　 她的話語令謝思凡臉色發紅。她喜歡膠衣，喜歡穿著它的感覺，甚至於甘願成為膠衣的奴隸。盡管如此，像這樣作為填充物的備選接受膠衣的檢視還是令她心旌搖蕩。從站在這里開始，她便能感受到遍布大廳的奇異感覺正是從眼前的膠衣上發散而出，隨著她在這里站得越久，那奇異的感覺就越是匯集到她的身上，仿佛是膠衣當中伸出了不可見的觸手，此刻正逐漸向著她的身體伸展和纏繞。

　　 這感覺逐漸增強，令謝思凡不禁抖了抖。

　　 麗麗饒有興致地問道，“感應到膠衣的‘觸碰’了麼？”

　　 謝思凡點了點頭。這怪異的感覺逐漸遍及全身，仿佛和身上的膠衣正在和對方溝通交流，令她很是舒服。

　　 “只有受到膠衣的認可，才能感受到這種愛撫，旁人便是離得再近，也不會有絲毫感覺。姐妹們在這一步往往會卡上一段時間，你卻比大家要快了許多呢。”麗麗笑道，“我之前便知道你一定會在這個環節表現出眾，畢竟這膠衣的要求和你的心意正是分外相符呀。”

　　 “我的心意？”謝思凡卻是不明白了。

　　 “對呀。”麗麗笑笑。

　　 “包括一部分姐妹在內，大多數人喜歡膠衣都是喜歡它所帶來的包裹感和獨特的外觀，喜歡它所帶來的約束和這約束之下所呈現的身姿。但我知道，你是不一樣的。你有著順從的天性，不僅要順從於他人，同樣要順從於他物，你對膠衣的喜愛，其實是對膠衣包裹之下自己順從姿態的喜愛， 你所喜愛的，正是成為膠衣的填充物這一過程和結果本身——這才是你真正的心意。這件膠衣也正是發現了你的這份心意，才對你如此滿意呢……”

　　 經過麗麗的解釋，謝思凡終於有所明悟，在心理上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將眼前的膠衣視作更在自己之上的個體。隨後，她便按著麗麗所說，對膠衣的觸碰也作出了自己的反饋——她跪坐在塑料模特的面前，承認於對方更居自己之上的地位，同時宣言道：“……我願意成為膠衣的填充物，用自己的肉體來填充膠衣！”

　　 她起身之後，看向膠衣的眼神中更多一分順從。

　　 “就是這樣。”麗麗稱贊道。

　　 這時，紅色的光暈在膠衣表面一閃而過，多處鉚釘皮帶便從正中裂開，將膠衣分割成了數個不同的部分。肩部的開裂分割出了一對長手套，腿部的開裂分割出了一雙乳膠長襪，頸部和頭頂至尾椎的十字開裂將頭套和中心部分也分了出來。

　　 麗麗彈出一條絲线，綁在塑料模特身上，說道，“這便是第一道測試的最後了。你需要踐行自己的宣言，真正成為這膠衣的填充物呢。”

　　 謝思凡恬靜如故，接受了麗麗的安排，做工精巧的模特隨即宛如真人一般走到謝思凡的面前，開始脫下她的衣裝。紗裙、內衣、絲襪和鞋子，最後讓她在這一眾塑料模特的包圍下赤裸如素。

　　 塑料模特的動作並未停止，它開始將膠衣的部件穿在謝思凡的身上——轉變心態，視自己為膠衣的填充物之後，謝思凡自是要認真履行自己的宣言。令她驚奇的是，這特制的膠衣不僅完全貼合她的身姿，調整完畢之後，那些之前裂開的鉚釘皮帶更是能夠自然結合起來，仿佛從未裂開過一般。逐漸包裹全身的密閉感令謝思凡興致高揚，而戴上頭套後完全被封閉的視野更是令她生出幾分熟悉的舒適感。她感覺得到膠衣內部仿佛活物，按摩著她的肌膚，更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從膠衣當中穿透皮肉，深入她的身體，給她帶來波浪般酥麻的感受。這從未有過的怪異感覺幾乎衝垮了她的精神，失去了塑料模特的攙扶，她很快軟倒在地上。

　　 直到許久過去，這怪異的感覺才有所消退。

　　 這怪異的感覺略一消退，另外一重感覺便分明起來——由於這膠衣像是穿透了她原本的膠衣，完全吸附在了她的身上，拉扯著固定著她的皮膚和肌肉，令她不得不張開了嘴巴和下體的兩穴，讓這三處成了她僅有的接觸外界的部位。

　　 涼氣絲絲，卻令她欲念如織。

　　 謝思凡自然是不清楚，這件膠衣確實質地特殊。它以高級魔物夢魘的皮質制成，這種魔物只會出現在夢中，這件膠衣也是如此，其中參雜的魔素才是膠衣吸引謝思凡的緣由。她能力水准大幅下滑，對魔素的影響又所知甚少，加上身處夢境，這才未能分辨出這膠衣的真實面目，明明是對抗魔物的組織成員，如今卻將魔物的皮質穿在了身上。

　　 方才的怪異感覺正是魔素侵蝕精神的影響，如今的適應更是體內沉積魔素活化的表象，而魔素最易放大的便是負面情緒……以及情欲。

　　 她勉力想要起身，身體卻不受控制。這情況令謝思凡有些熟悉，在某些模糊的記憶中，她仿佛經歷過類似的事情……但她還未來得及細細回想，一只手已經按上了她的額頭。

　　 “怎麼了，珊珊？你可是在這里躺了許久了呢。”麗麗的聲音透過膠衣傳導了進來。

　　 “珊珊……珊珊？珊珊……是誰？”

　　 思緒混沌的謝思凡心中疑惑一閃而過。因為身處夢境，她一時間竟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偽裝，幸而此時的她連聲音都無法發出，自然也無法將自己的疑問直接吐露。

　　 “難道說……你現在還是不能動麼？”麗麗奇怪地問道，“姐妹們在經歷這個過程時，多少會有一段身體不受控制的時間，但卻沒有誰不能動彈的時間這樣長的呢……還是說，現在就已經是膠衣的‘表態’時間了？”

　　 謝思凡注意到麗麗口中的奇怪字眼，卻依舊無法出聲詢問。

　　 “在所有考驗當中，第一重算得上是重中之重，因為在這一重考驗當中，不僅會產生姐姐與妹妹的區別，膠衣也會讓你展現出最為合適的姿態，從而測試你與聚會夢境的契合度——這便是所謂‘表態’了。像是之前思漠通過第一道考驗後，她的‘表態’便是膠衣的暫時硬化，正是表現出她最適合做聚會夢境中的膠質家具……”

　　 “但是像你這樣，‘表態’便是毫無自主……毫無自主……”麗麗正說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笑道，“你現在這副毫無自主的樣子，不是正像極了那些能隨意擺弄的膠衣人偶麼？正是這膠衣發現了你順從的天性，才做出了這樣的‘表態’呢。”

　　 謝思凡聽著麗麗的聲音，感到自己的身體重新有了動作，正緩緩地支起身體。她很快意識到，是麗麗在操縱著她的身體。

　　 麗麗的聲音也在同時傳來，“至少不用像思漠那時候一樣，用推車推去聚會的地點呢。”

　　 她感到自己手肘用力，將身體支起，然後翻過身，四肢著地，趴在地板上。她本以為麗麗會讓自己借力站起，但片刻之後她的身體卻再無更多的動作，似乎她的站起便是如今這樣四肢著地。

　　 她感覺到撫在額頭上的手離開了片刻，再回來時卻是環在她的脖子上……直到膠衣傳導的卡嗒一聲輕響，她才發覺環在自己脖頸上的並非麗麗的雙手，而是之前塑料模特脖子上的項圈，她甚至能隱約聽到那條細碎的鐵鏈被拉動的聲音。

　　 鐵鏈被拉動了，麗麗的能力順著鐵鏈傳導過來，讓她維持著四足行走的姿勢向前爬行。沒趴幾步，她便在麗麗的控制下原地退退進進，仿佛小心地調整著位置，最後才俯下身，嘴觸地，做出犬類飲水般的姿勢。

　　 有什麼軟軟的東西完完整整地印上了自己的雙唇。

　　 便是在這時，謝思凡黑暗的眼前重新有了光亮。她看到光潔的地板上正是一具伏在地上的膠衣人偶，看到它膠衣覆蓋下纖細的腰身，看到它堅挺的乳球，看到這膠衣上縱橫有致的鉚釘皮帶，仿佛膠衣被這一套鉚釘皮帶緊緊捆在模特身上一般。膠衣模特的腳上是一雙防水台短靴，靴筒上有著鎖扣，上面的小鎖閃閃發亮。模特的頭部則是一只半覆蓋式的頭套，包括眼部在內的上半張臉完全被頭套包裹，而這包裹的形狀則遠沒有膠衣本身那樣貼合——事實上，除了鼻部必要的凸起外，頭套的其他部分更像是追求一種奇特的渾然，只能大概看到眼部的位置，一個拉寬的字母S粗粗地印在此處，額頭上部還嵌了一塊貓眼石。

　　 她也看得到膠衣模特微微張開的櫻桃小口，仿佛正有什麼拉扯著它的外緣，迫使它如此暴露。這雙精致的嘴唇被染作漆黑，仿佛是專為搭配這黑色的膠衣。

　　 而將這雙唇染作漆黑的便是塑料模特前方一塊如鎮紙般的方正事物，上面留著一個淺淺的唇印，它此刻就在自己的身前。

　　 謝思凡這才意識到地板上倒映的正是她如今的身姿，而前面不遠處的塑料模特則穿上了她來時的衣裙，宛如二者倒轉了身份，趴在這里的她不再是活生生的人類，而只是填充膠衣的物事，僅有的意義便是彰顯出這膠衣的美好。

　　 這樣的認知進一步刺激了她的順從心，甚至令她沒有立即注意到自己的身體正在逐漸適應，逐漸恢復。

　　 麗麗的話語再度傳來，聲音只在耳畔，帶著電流般的絲絲輕響，大概是頭套外有接收聲訊的裝置，此時才和視訊一起打開，將聲音傳遞到了頭套內的耳塞中。至於視訊的信號，借著頭部的活動，謝思凡已經逐漸注意到，自己此時的視點比雙眼的位置更高，大概額頭上的那枚貓眼石般的裝飾便是頭套外隱藏的攝像頭。

　　 “但凡收下了邀請函的姐妹都需要在這間側廳里留下唇印呢。一個唇印便是一個承諾，象征著加入姐妹會的意願。作為加入姐妹會的標志，你的嘴唇也會就此染成與自己的膠衣相配合的顏色，這也算是膠衣認可的象征。原本呀，這個過程需要你自己來完成，姐妹們的無力和‘表態’之間還是有一段活動時間的，只是你的‘表態’來得太快了。”

　　 伴隨著麗麗的說明，謝思凡看到自己的唇印旁邊逐漸浮現出了“謝珊珊”三個字。

　　 她看著這個字眼，心中的疑惑又一次一閃而過，隨即被麗麗之後的話語吸引了注意力。

　　 “或許是碰到你這樣契合它的填充物，這膠衣過於興奮了？”

　　 謝思凡抬起頭，用額頭的貓眼石環顧四周，才發現麗麗正站在靠後些的地方。此時的她亦是變了著裝。她同樣穿了黑色的連體膠衣，款式光澤均與謝思凡的這件相似，不過膠衣的大腿根部和肩部卻是肉色，宛如連體膠衣上分出了長手套和大腿靴。革質的束腰托起了她的飽滿胸脯，也令她的氣場更加強烈。目光向上，能看到她妝飾得黑白分明的面孔——蒼白的肌膚，深色的眼影，黑色的嘴唇。

　　 風姿颯爽如女王。

　　 麗麗一邊說著，一邊提起手上的細鎖鏈，謝思凡自是繼續受著控制，爬行著來到麗麗的身邊。她的身體雖有所恢復，但還難以做出這樣協調的動作，若是沒了麗麗的能力，她怕是只能勉強動一動頭頸。

　　 待她來到麗麗的身側，身體很快接受了新的命令，變為跪坐的端正姿勢。之後，麗麗便半彎著腰，眼神溫柔如面對自己飼養的寵物，右手摸索上了謝思凡的項圈，摸索上了謝思凡頭套覆蓋下僅僅露出的小半張臉，手指撫過她的黑色嘴唇，順著她張開的小口，將手指伸入其中，轉動，挑弄，待手指收回時，指端挑出一條透明的液线。

　　 “嗚……”

　　 謝思凡不受控制地發出舒服的聲音，她難以支使自己的舌頭，只能用聲音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這可不是這膠衣真正的樣子，到了聚會地，它才會根據你的本質，表現出真正的樣子呢。”麗麗微笑著摸摸她的額頭，繼續道：“讓我看看……‘表態’有要散去的跡象了，我們趕快去第二重考驗的地方吧。”

　　 她說完之後，便向側廳深處的灰石坡道走去，謝思凡的身體自然也接收到了新的指令，跟隨在麗麗的身後，配合著她的步調向前爬行。

　　 她們穿過大廳的後半，穿過各式衣裝的塑料模特，沿著灰石鋪就的坡道向地下走去。這坡道比謝思凡想象的更長更遠，一段又一段，長時間的爬行令她的動作都變得逐漸節律。

　　 恍惚當中，她似乎看到了坡道的盡頭，更近又更近。

　　 終於來到了坡道盡頭，麗麗站在一扇木制大門前，手指輕劃，便聽到大門當中傳出震動的聲響。

　　 “里面便是真正的聚會夢境了。”在大門的聲響當中，麗麗促狹笑道，“第二道考驗的核心是聚會夢境的‘鑒定人’。一些喜歡膠衣的人偶爾會在睡夢中穿過聚會夢境的邊緣，成為聚會夢境的闖入者，並在這里留下印象，鑒定人便是集合了這些印象而誕生出的事物。鑒定人會對你進行評判，來決定你將來在聚會夢境當中的位置。你可得要好好表現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