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訓犬三步法 第一步
帶有負罪感地再咬了一口甜面包圈,地鐵繼續在鍵盤上敲打著。
【因此我認為本季度的經營策略應該….】
最近新就職到經銷部門的他實際上並不是特別適應這樣的腦力勞動——他體育大學出來的。不如說他一開始投簡歷時就只是抱著試試不花錢的心態,而且應聘的還是後勤部,但是當時面試他的人事部經理——叫三…三啥來著?總之那個藍色的柴犬很喜歡他,決定讓他到經銷部門去。
老實說地鐵原本以為這種辦公室生活他會很不習慣,但他似乎立刻進入了角色:在烘焙店買甜甜圈、喝加料奶茶;和那些嘰嘰喳喳的女同事一起吃下午茶、交流追劇心得;他最近甚至沒去過健身房了。除了下班和衛生間,他絕不把屁股從辦公椅上拔起來。
這種懶散的生活對他四年大學生活養成的健美身材和習慣的影響是毀滅性而不可逆轉的。昨天他不得不穿那條緊的喘不過氣的褲子來上班,因為他網購的XL新褲子還沒到——吃飯時他一直擔心褲子爆開,把他已經看不出有多少鍛煉痕跡的肥大腿暴露無遺。
不過棕色的德國牧羊犬一直不像他表現得那麼有自制力:他能在大學四年里減掉30公斤體重更多是因為教練的魔鬼式加練。他本身的意志力不比幼兒園小孩強多少,在節食時尤為突出——恐怕連那群女同事都能堅持一下午不吃東西,但他不行。
他就是做不到不去想食物有多好,不去想甜食的滋味:任何在工作時彈出的美食廣告都能讓他毫不猶豫地訂購。他會毫不客氣地把同事吃剩下的零食拿走並消滅,單從這一點就能理解他面對食物會有多脆弱。
是的,他當然試過鍛煉——但是最簡單的一公里慢跑都會讓他休息太久的小腿酸痛發抖,曾經能硬拉300公斤的手臂現在不會端起餐盤以外的任何重物,他甚至做不到不靠支撐物起身:因為原先是六塊硬朗腹肌的地方現在已經堆積了一層說不上厚但也頗有分量的脂肪。
這一切都讓他對自己的懶散和放縱感到羞愧——而棕色犬科動物最擅長的轉換心情法是吃。
他幾乎是以一種稱得上是淫蕩的程度放縱食欲:他每天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不是打開電腦,而是坐下先吃他帶的“早餐”——通常代表著他要把半籠大鮮肉包塞進胃里,佐以兩杯豆漿。然後他會花半個小時消化並緩慢的開始處理今天的工作,直到外賣員把他點的外賣送來為止。
於是地鐵開始吃早午餐:沒有固定內容,但一般會被標注為【三人份】。一般管用到下午一點,除非外賣員提前送到了他的午飯和甜點。(幾個在這附近活動的外送員喜歡管他叫“單人派對”,因為他點的量總讓人覺得是要開個小型派對)
吃完午飯後地鐵就會開始吃下午茶:即使他很飽也一樣——內容是兩盒甜甜圈和加大杯的全料奶茶(三倍糖),通常這頓太過豐盛的下午茶結束時,公司的下班時間也到了,但那個叫三澤的人事部經理總會邀請他再留一會兒。
【我猜你這只甜滋滋的小豬肯定會想嘗嘗我的私人烘焙?也許之後我們可以再更深入了解下?】
這是地鐵第一次被邀請去他家時,那只藍色柴犬所發的短信。
通常情況下,地鐵會選擇在自己還有行動能力的時候離開——意思是他飽到需要蹣跚而行。
小部分情況下他會因為胃里的食物太重了站不起來只能任由三澤擺布——這時候他後面也會很滿,而且這種情況發生的次數越來越多。
“地..你有在ti…地…地鐵!”
耳邊突然響起的大喊幾乎把德國牧羊犬震到失聰,於是他驚慌失措地站起來“環視”著四周——他試圖和肩膀合為一體的脖子正在限制犬科動物頭顱所能移動的角度——然後他的視线捕捉到了某樣東西,他絕對不會錯過的東西。
當天晚上地鐵被以“沒有工作精神和缺乏自制力”的名義解雇了,因為他看見副總經理衣服上的甜甜圈圖案就本能地抓了上去:副總經理是一只很在意體重的肥胖老虎,而那個甜甜圈圖案正好在他胸部。
正在地鐵抱著私人物品懷疑人生的時候,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是三澤,但似乎比記憶中要更..健壯一點?畢竟地鐵已經好幾天沒去過他家了,德牧覺得自己至少該嘗試下戒除自己的糖分成癮症狀,即使他心知肚明那絕對不可能。
“好了,別難過了小豬。”他用安慰性的語氣對地鐵說這話時手很不老實地揉了一把地鐵軟化的越來越厲害的胸肌,“我可以讓你住在我家里,就當是我們幾次愉快深入了解的報酬。但是你找到新工作了就得付我房租,行嗎?”三澤露出一個笑容:“畢竟我不可能一直養著你,小豬。你太能吃了。”他開了個玩笑,身體貼在了更高大的另一條狗背上。地鐵感覺有什麼滾燙的東西燙傷了他的肥屁股,而三澤沒有放在地鐵胸部上的另一只手正在德牧已經開始顯出橢圓形的肚子上漫游著。
三澤,這個狡猾又危險的施與者。他總能找到他的目標——那些意志薄弱的獵物們從來都拒絕不了一份擺在面前的食物:在他看到地鐵簡歷和學籍檔案的時候,他立刻就明白這就是他要找的人,自我放縱,缺失自制力。一個胃口很大的前運動員在不得不把屁股粘在辦公椅上時那身肌肉和良好習慣劣化的速度總是出人意料,地鐵甚至比他高中時發掘的那個校隊成員更懶惰也更放縱,三澤還從沒見過有哪個增重者在被他調教前就有這樣的好胃口和懶惰。那只德國牧羊犬只花了兩個多月就從一身健美肌肉的運動員變成了挺起小肚腩的上班族,那身肌肉就像地鐵從未擁有過一樣消失在脂肪下,地鐵面試時自我介紹能硬拉300公斤,但是上周在三澤家時他甚至憋到喘不過氣都沒法舉起三澤新買的啞鈴——8公斤。
而現在,這個天賦異稟的獵物總算掉進陷阱了——在余光瞟到那位氣喘吁吁地在前面蹣跚的副總經理後,三澤嘆了口氣:好吧,他們的陷阱。他不是那種喜歡和其他施與者分享玩具的熱心人,但虎太是他朋友,而且還是他上司——可能後者的因素更大——這次設計開除地鐵也是聯合虎太一起布置的,和他分享一下育成的樂趣也不是不行,反正這個膽小鬼總是剛玩起勁就退出了。
再次重復一遍,三澤是一個狡猾而危險的施與者。他總是把增重對象推到極限,而且他也不怎麼在乎那些法律和道德准則:在他看來,只要做的夠干淨利落,那麼讓一個人突然失蹤也沒什麼難的——處理幾百公斤的脂肪團還更讓他頭痛點。
地鐵習慣性想去拿床頭放著的甜甜圈盒子——他最近嗜糖的症狀越來越嚴重,然後他意識到這已經不是他家了。在昨天干了那種蠢事後,他就被公司分配的公寓趕了出去,現在他住在三澤家里——或者叫他的男朋友?畢竟地鐵並沒有什麼同性愛的經驗,他甚至從小學開始連曖昧的對象都沒有一個。德國牧羊犬又倒回床上:三澤家里還有張換下來的床,雖然有點舊,但比三澤自己睡那張床還要大上不少,因此雖然床上有不少凹陷的地方——三澤怎麼把床壓出這麼大的印記的?——但地鐵還是挺滿意的。
但是他缺乏糖分攝入的症狀還是沒有改善,地鐵覺得暈乎乎的,也可能是昨晚上三澤給他喝的那種西瓜杜松子酒的原因?因此當三澤系著圍裙走進客房時他都沒意識到什麼不對勁。
“早餐時間,小豬。”這麼說著俏皮話,三澤把看起來像是蒸籠的東西放在地鐵的床頭櫃上。
“是想吃中餐,還是英式,或者美式?我只會這三種。”藍色毛皮的柴犬笑嘻嘻地坐在床沿上,極其自然地撩起了地鐵的T恤衫開始撫摸那個正努力消化昨晚德國牧羊犬所攝入食物的柔軟腹部——他真的有點胖了。
直到三澤開始撫摸起那個棕褐色的小土丘時,地鐵才真正意識到這點。他怎麼會讓自己變成這種鬼樣子?他的肚子大到即使躺倒也會凸出來!即使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昨晚吃的太多,但地鐵這次真的找不到借口為自己開脫了,他必須要馬上動起來,去健身房,去把他失去的肌肉都練回來。
棕色的犬科動物抱著前所未有的決心,直到三澤開始把一個灌湯小籠包塞進他嘴里為止——湯汁在口腔中爆發開時,地鐵只知道一件事:他餓了,而現在是用餐時間。在他終於把那豐盛過頭——三澤居然花了兩個小時來准備早餐,他所說的三種早餐的分量都起碼夠一家人吃——但地鐵還是貪婪地把那些食物都塞進了他的胃里,無視了消化器官發出的疼痛信號,只是把他視线里所有能稱之為食物的東西都塞進嘴里,咀嚼、吞咽。
最後他不得不靠在牆上撫摸緊繃的肚皮,時不時發出一聲短促的嗝好為那些食物擠出更多的空間。他真的不該吃那麼多的。德國牧羊犬又把自己推到了危險的邊緣:他以為自己馬上就要爆炸了。地鐵覺得眼皮越來越低沉,撫摸肚皮的手也從上面滑脫,他太飽了,需要睡一會兒。
即使他看到三澤買回來一盒他最愛的巧克力甜甜圈也一樣——但也許他吃一個甜甜圈會睡得更香?
犬科動物赤身裸體的醒來,屁股朝上趴伏著,肚子因重力而下垂成了球形——就像他懷了個孩子一樣;他嘴邊全是糖粉,臉還埋在甜甜圈盒子里,半個吃剩的甜甜圈卡在他鼻子上。
然後他感覺三澤有些冰冷的手拍打了一下他的肥屁股。地鐵臉紅了,希望三澤不會發現他剛才被打屁股時硬的有多夸張——“真不敢相信,你吃了快十三個成年人份的早餐,居然還想要吃甜甜圈?甚至趴在地上像真的狗一樣求我喂你。”柴犬站在他背後,地鐵即使不回頭也能猜到他笑的有多厲害。三澤扶住了地鐵肥得要出油的屁股,用一根手指在山谷里探索著——在發現德國牧羊犬的水龍頭開始滴水時,柴犬笑得更厲害了。“小肥豬,看起來你很喜歡讓爸爸欺負你?”但三澤還是就此收手了,他不希望玩具滿腦子只有性欲反而吃不下東西。
把另一盒甜甜圈放在地鐵鼻子前面——那吃剩的半個甜甜圈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地鐵塞進了嘴里——“現在吃吧,不准用手,就這樣吃。”
地鐵簡直不敢相信他剛才所遭受的屈辱:三澤怎麼能這麼…但更讓他不敢相信的是他居然對此感到興奮,甚至希望三澤更進一步地羞辱他。柴犬那點惡作劇實在太溫和了,甚至不夠讓他射出來。不——不對!他到底怎麼了?他今天應該要去健身房的,為什麼他現在還沒從床上爬起來,甚至還在大吃特吃垃圾食品。地鐵惶恐地穿著衣服,甚至都沒意識到他不能把T恤衫拉下來,他就這麼露出半截肚子地走出了客房,即使三澤衝著他飽滿的腹部曲线吹了聲口哨也沒讓他察覺到這點——等一下,餐桌上的是什麼?看起來很像是甜——
三澤滿意地看著那只胖狗拿起桌上的甜甜圈,一口,兩口。地鐵意猶未盡地舔著手指,即使他已經很飽,而且還剛吃完一盒甜甜圈,他拒絕不了這種魔性的烘焙品。然後他把手放在凸起的肚子上——就像真正的胖子會做的那樣。
“我已經把你加到門禁的識別里了,回來的話在門鎖上驗個指紋就行。”三澤頭也不抬地說著,忙於切等下要醃制的豬肉——比起牛肉來說,還是豬肉更符合柴犬的口味。地鐵打了個嗝權當做是回應,然後轉身朝門口走去——德國牧羊犬走起來時腹部脂肪的顫抖完全吸住了三澤的注意力,以至於他差點切掉自己的手指,三澤罵了句髒話,但又暗自期待著他的玩具回來時會變得有多大——虎太就在這附近等著地鐵呢。
“好了,現在去健身房,這次是認真的。”這麼自言自語的同時,地鐵像是要為了加強自己的決心一樣把手抬了起來,做出一個握拳的動作——另一方面是他意識到把手放在肚子上只會更顯得他是個胖子——他明明不胖!他只是體脂比較高而已,等下就會在健身房里練出比以前更完美的肌肉的——德國牧羊犬這麼安慰著自己。
然後某種柔軟而沉重的東西撞上了地鐵——確切的說是撞上了地鐵仍裝滿食物的胃,“喂,走路看路啊。”他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腹部,下意識地說著。然後他注意到對方手里拿著一個圓環狀的物品——上面還有巧克力醬。
重申一遍,地鐵,絕對,絕對抵抗不了甜甜圈的誘惑。所以當他含住對方的手指舔上面的糖粉時,地鐵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什麼:德國牧羊犬正騎在那只胖老虎肚子上,一只手抓握著對方鼓得快從襯衫里爆出來的胸部,另一只手撐在老虎耳邊,不僅吃掉了他的甜甜圈還在舔他的手指。
虎太覺得自己快要幸福地暈厥過去了:三澤所說的那只德國牧羊犬不僅把虎太撲倒在地上和他肚子貼著肚子地近距離接觸,還一邊玩著他的乳房一邊舔他的指頭——在人行道上。救命,這是在拍情趣片嗎?還是說他現在還沒睡醒,只是在做春夢?
但令他失望的是那個叫地鐵的犬獸人馬上滿臉尷尬地爬了起來——“抱歉…我最近有點糖分成癮症狀,我重新買一份賠給你行麼?”地鐵這麼說的時候甚至不敢探頭去看對方,擔心下一刻就會被破口大罵一頓。但是對方只是用溫吞的語氣問他是不是也喜歡吃甜甜圈,於是地鐵這時候才敢悄悄用余光觀察起先前撞在他身上的那只老虎。
圓乎乎的肚子從襯衫下擺漏出一截奶白色的腹毛,那件甜甜圈圖案的襯衫最下面兩顆扣子幾乎是用生命系在一起,而老虎豐滿的雄性乳房則在領口下撐起了一對帳篷——最頂端隱隱約約透出一絲粉色,短袖所未能包袱的手臂看起來像是某種軟糖般松軟——與其說這是只最頂級的貓科掠食動物不如說是某種大型抱偶更可信點。嗯…好像昨天開掉他的那個副總經理長得和這位差不多胖,不,就是本人吧喂。
“你是——叫地鐵對吧?我們能在那邊的咖啡館談談麼?我請你再來一打甜甜圈怎麼樣?”竭盡可能地讓自己不露出發情母豬那樣的表情,虎太雙手抱胸——或者說托著胸部——用祈求式的語氣說著。
地鐵促狹地看著那只趴在桌上等點單送來的肥老虎——他說叫他虎太就行——見鬼,為什麼這家伙胸那麼大?剛過來記單的那只母狐狸服務員簡直是用看階級敵人的眼神盯著虎太,特別他現在趴在桌子上,那對大奶更突出了,地鐵都能從襯衫的開口里看見奶白色的胸毛和乳溝,這不是老虎是乳牛吧?尤其虎太穿的那身甜甜圈襯衫,淺粉色的乳頭正好在甜甜圈的空洞處凸起,像是里面的草莓果醬漏出來一樣顯眼,地鐵不得不慶幸他早上吃的有夠多,現在他硬了也不會被看出來——問題是凸起的肉棒前端在下腹上摩擦,反而讓他很想…
德國牧羊犬把一只手放到桌下,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他只抓到一把肥肉,手感微妙的讓他想起先前兩次摸到虎太胸部的體驗。操,他甚至都沒摸到下面就射在了自己肚子上,即使隔著內褲和運動短褲,腹毛黏糊糊的感覺也很不好受,於是地鐵打算找借口去洗手間處理下,至少在那位女性狐狸獸人端過來兩打甜甜圈之前他是這麼想的。
白砂糖的甜味,巧克力的滑膩,甜面包的松軟口感,還有驚喜果醬夾心,他怎麼能拒絕這麼完美的東西呢?所以地鐵牢牢地把屁股粘在座位上,開始把一個又一個手掌大小的甜甜圈塞進牙齒間切碎,用舌頭貪婪地品味那份讓他上癮的甜蜜,即使他知道自己肚子上還滴著自己的精液,知道虎太和服務員還在看著他,他就是這麼軟弱,他從來都控制不住自己。
虎太不自然地撫摸著尾巴,想像那是他硬得發痛的肉棒——三澤沒告訴他地鐵吃東西的時候會這麼淫蕩,即使他用大腿肉夾住了肉棒也憋不住射精的衝動,坐在對面大吃特吃甜甜圈的德牧簡直是他完美的性幻想對象,估計接下來一個月虎太的春夢都會是地鐵挺著大肚子吃甜甜圈的場景——這條大狗真的一點節制的意識都沒有,他那件不怎麼合身的T恤已經被滾圓的肚子撐出了一個裂口,而且還在擴大,就像那個不斷被塞入甜甜圈的腹部一樣,只是十分鍾不到的時間,他們所坐的咖啡桌已經被地鐵不斷長大的肚子推移了十幾厘米,現在微微抵住了虎太松軟的腹部肥肉,但冰冷的桌沿完全無法熄滅虎太高漲的欲火,他現在就想把這個進食機器帶回家里——他那些“小玩具”除了給自己用還沒讓別人用過呢,但虎太覺得用在地鐵身上再適合不過了。
然後地鐵伸手要加訂的動作進一步催化了這個想法——和地鐵一樣,虎太也射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這條狗,他怎麼能做到這種事呢?他在六個小時內吃的食物單算重量有整整9公斤,而現在他還要吃更多——虎太已經被這種自我毀滅式的食欲徹底征服了,恨不得現在就爬到桌子底下去舔那個饕餮者的肉棒,並祈禱那個肚子變得更大。
地鐵以為下一秒自己就要爆炸了,他的胃現在痛的要命,他飽到只能淺呼吸,德國牧羊犬感覺自己像一台生鏽的攪拌機,每一秒都在解體的邊緣運行著。咖啡廳里的所有人都在注視這只把自己塞到接近爆裂的犬科動物——他大概是最瘋狂最放縱的糖分成癮者,赤裸著上半身,甚至連自己站起來都做不到,在咖啡館外都能聽到那個怪物一樣的胃所發出的噪聲和地鐵的喘氣聲,而和他一起來的肥老虎正痴迷的看著德國牧羊犬撫摸自己臃腫的腹部。
最後還是那位女服務員打斷了虎太越來越離奇的性幻想——白色毛皮的母狐狸滿臉不悅地用菜單敲打著桌面:“兩位客人,能麻煩離開嗎?我們店恕不接待衣冠不整的顧客。”她甚至都懶得掩飾下,直截了當的下了逐客令。
虎太匆匆付了餐費,然後快步——或者說蹣跚著走,畢竟你不能強求一個缺乏鍛煉的胖子有多敏捷——移到了地鐵身邊,試圖扶起飽得站不起來的德牧。但他們在第一步就遇到了問題:桌沿已經牢牢地陷進了地鐵的肚子里,虎太不得不一手撐住那個堅硬的大肚子一手推開咖啡桌,當他最終把地鐵從卡座里拔出來時,德牧的棕褐色臉毛都掩蓋不住臉上的紅色。
地鐵突然希望自己剛才真的撐死了,這樣他就可以不用面對這樣的羞恥:赤裸著上半身在咖啡廳里大吃甜甜圈撐到動不了,接著還需要人把他扶起來——虎太的柔軟腹肉和他的硬肚子摩擦時他又射了——這個想法在虎太扶著他走出第一步時到達了巔峰。餐廳里的所有人都聽見了布料撕裂的巨響,看見德國牧羊犬包裹在內褲里的肥屁股和他內褲上的痕跡,幾滴粘稠的液體從地鐵高聳的內褲前端滴落在咖啡館的地板上。
“現在滾出去!否則我就報警了!”那位服務員憤怒地吼著,用雙手推著地鐵和虎太前進,她力氣大得嚇人,甚至推得地鐵腫脹的肚子撞在了咖啡館的玻璃門上,在陡然受到這樣的擠壓時,德國牧羊犬本能地張開了嘴,發出震耳欲聾的排氣聲。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虎太甚至覺得自己聾了,直到他聽見自己停在外面的汽車防盜鈴觸發的尖銳蜂鳴,才回過神。
“給我滾!”
在背後服務生憤怒的咆哮聲里,虎太慌亂地扶著近乎赤裸的地鐵找到了他停在附近的汽車。
“我知道這附近有個酒店,我們就去那里。”他語無倫次地說著,在後視鏡里觀察著躺在後座的地鐵——他居然還在吃甜甜圈。那看起來好像是虎太昨晚忘在車里那盒,比昨天下午虎太所見到的他幾乎胖了一整圈,原先不甚明顯的雙下巴現在已經初具規模,胸部也開始軟軟地垂在那個大球肚上,雖然這說法有些微妙,但地鐵確實是個天生的胖子,有著其他人所沒有的才能:他的自制力幾乎只有正常人的四分之一,再搭配上他那像是被詛咒過一樣的食欲,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符合肥豬標准的人了,即使他現在看起來也只能稱之為“胖乎乎的”。虎太堅信地鐵一年都花不了就會胖到和他一樣的170公斤,通常來說這就是虎太所能接受的上限了,但這次他覺得三澤是對的——這麼早停下也太浪費地鐵的天賦了。
驅車到了他訂過幾次的情人酒店,虎太和服務生一起把吃太飽後睡著的地鐵運到了房間里便匆匆離開——他得回去拿那些神奇的小玩具。
醒來的時候,地鐵發現自己正睡在一張陌生的床上。他覺得自己真的沒救了——起床就開始大吃特吃,差點撐死之後還要吃甜甜圈到睡著,睡醒後又在吃甜甜圈;這就算了,原本出門是要去健身房鍛煉的——然後他就在咖啡廳里吃甜甜圈吃到衣服爆掉,而且還射了兩次。現在是跟一個他只知道名字的胖老虎開房?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又開始想吃甜食了。
德國牧羊犬撫摸著柔軟了些許的腹部,甚至能感覺到那個飽經磨難的消化器官努力吸收食物的顫動。是時候承認了,他一直都是個失敗的減肥者,除非有人強制著他去鍛煉,否則地鐵永遠都不可能瘦下來——那不如接受這現實,畢竟他現在還住在三澤家里,如果胖回他高中時的體重能讓三澤開心的話,他也不是不能接受。而內心最深處他極力否認的是——他喜歡看到自己變胖,喜歡撫摸腹部脂肪時的安心感,那是他努力鍛煉所不能得到的東西。在犬科動物進行思想斗爭的時候,房門打開了。
虎太氣喘吁吁地用屁股頂開了房門,懷里抱著一個小桶,腋下夾著一支深紫色的液體,手里則提著鼓鼓囊囊的紙袋。隨手把那個桶和紙袋都一起扔在床上,虎太把裝著液體的玻璃試管從腋下拔了出來,紫色的內容物在光照下呈現出一種夢幻般的剔透。略作猶豫之後,虎太還是皺著眉頭喝了下去——地鐵驚奇地看著那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的老虎,原先還被撐得快要破掉的襯衫一下變得松垮垮的掛在虎太身上,連那對大胸部也縮水了,平坦的像是被壓路機碾過。
雖然不太舍得自己養了一年多的肥膘,但既然都用了那位魔法師給的魔法藥,虎太自然不會浪費機會。這種能把人身體里的脂肪轉化成魔法力的藥劑可不是隨便就能拿到的便宜貨,如果不是因為看好地鐵的育肥天賦,虎太也舍不得用掉。
【喚醒.法師的肥育靈藥】
用某種奇怪的語言說出了上面這句話後,虎太從紙袋里摸出另一支試管,和他先前喝掉的魔法藥不同,這支被命名為【法師的肥育靈藥】的藥劑是粘稠的漿狀物,在地鐵好奇的視线注視下,他打開了那個扔在床上的小桶——一掀開蓋子,房間里似乎都降了一度,奶白色的香草冰激凌很容易就聯想到先前虎太還胖乎乎的時候那飽滿的胸部,實際上這桶冰激凌也確實是十幾分鍾前虎太現擠的虎乳制作的,因為他以前用過的某種魔法藥的原因,虎太胖的時候可以把多余的脂肪作為奶水從乳頭排出以控制體重,另外排出的奶水也有讓人變胖的作用,雖然制作成冰激凌會讓效力變差一些,但勝在溫和而潛移默化地改變體質成更易發胖的類型——正好可以用來稀釋這支【法師的肥育靈藥】,未稀釋過的靈藥據那位魔法師所說,是能一次性讓飲用者變成巨大肉塊的程度——不過也有例外就是了。
用勺子攪拌勻加入冰激凌中的藥劑後,虎太端起那桶冰淇淋騎坐在地鐵肚子上:“現在張嘴。”
以命令式的語氣說著,老虎肆意揮霍著燃燒脂肪得來的法力。地鐵雙目無神地張開嘴,機械式地吞咽著虎太用勺子遞進嘴里的育肥冰淇淋,德國牧羊犬感覺自己陷在某種巨大而涼爽的事物內,又像是飄飄然在夢里,任由那只騎坐在自己肚子上的老虎擺布。
在最後一勺冰淇淋也喂給地鐵之後,虎太把空桶扔到一邊,附身摸過床沿的紙袋,又取出三只玻璃試管。
【喚醒.法師的燃燒靈藥】 【喚醒.女巫的不死藥】 【喚醒.法師的人造生命體K2】
按照那位魔法師所囑咐的,虎太按312的順序依次給地鐵喝了下去。人造生命體K2就那位魔法師所說是用來監測宿主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態的,如果宿主積極向上,就會引導宿主身體向健美肌肉型生長,甚至連再發育也能做到,相反的,宿主如果自甘墮落,每天暴飲暴食就會迅速變成巨大的肉山。燃燒靈藥聽起來像是什麼刺激性藥物,實際上是那位魔法師培養的奇特微生物,能讓宿主以正常人十倍甚至數十倍的效率消化和吸收胃里的食物,最後那支不死藥倒是貨真價實的不老不死藥,雖然作用主要是防止育肥對象得些奇奇怪怪的肥胖並發症或是器官衰竭死掉這類的意外狀況——就這方面來看如果能接受自己變成肉山的話似乎是完全的福利大放送。
是的,雖然人造生命體K2在宿主積極向上努力鍛煉時能促進肌肉生長,但一開始虎太用冰淇淋稀釋喂給地鐵的那份【法師的肥育靈藥】效果就是讓使用者的身體朝著更容易發胖同時潛意識渴望變得更胖的體質和心理變化,而且還會出現和虎太一樣的泌乳症狀——配合後續藥品使用對胃進一步改造的話甚至能供人生活在里面,只要不介意空氣質量。
做完這一切後,虎太渴望又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倒在床上的地鐵——主要是那個開始變得又大又軟的肚子——雖然他很想再玩一會兒,但魔法藥的持續時間快結束了,他得趕緊處理好地鐵被催眠之後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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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澤不耐煩地又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已經凌晨一點了。虎太該不會把地鐵拐跑了吧?即使他們是關系不錯的朋友,三澤也不能容許這種事情,但玄關立刻傳來了開門聲——【那只笨狗總算舍得回家了】,帶著這樣有些曖昧的想法,三澤立刻從沙發上爬起來朝門廊走去。
地鐵搖搖晃晃地踢掉了腳上的鞋子,打了個酒臭味的嗝,三澤還在客廳就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嫌惡地扶住了站不穩的德國牧羊犬,三澤開始打量十幾個小時沒見的同居對象——出門前那個圓挺的大肚子現在已經平了下去,只是一個弧度有些微妙的柔軟肚腩,如果穿的寬松些甚至看不太出來,說起來地鐵什麼時候換了身衣服?他和虎太玩到床上去了?三澤的眉毛擠在了一起,但還是扶著地鐵朝樓上的客房走去,在穿過門廊走到樓梯前時,地鐵像是腳下生根一樣站在了原地——像是某種大型器械運轉一樣的咕嚕聲正在這條狗的內部轟鳴著。
柴犬臉上的表情從詫異逐漸過渡到一個笑容——“餓了?”他耐心地詢問著,腳下卻直接調轉了方向朝客廳走去,真不愧是他的好狗狗,知道主人沒玩夠立刻就餓了。“自己去沙發上坐著,看爸爸不撐死你這小肥豬!”三澤亢奮地喊著,把先前收進冰箱里那些制作好的菜肴一盤盤端出來加熱,不知道在外面干了什麼喝的醉醺醺的地鐵倒是沒對他粗暴的態度有什麼意見,只是隨意地躺倒在沙發上打呼嚕——甚至三澤把一只漏斗插進他嘴里也沒弄醒他。原本品味皆佳的食物被三澤胡亂地混合連帶湯水油脂一並倒進漏斗,只能看見德國牧羊犬喉頭機械式地抖動吞咽著,那個已經軟化的小肚腩再次膨脹到了足球大小,已經不再是仍讓三澤隨意揉搓的柔軟脂肪團,摸起來是塞滿食糜後的堅硬感。
隨意地把盤子都堆進水槽,三澤又加了少許清潔劑以便明天好清潔滿地的狼藉,接著幾乎是跑著回到了沙發前。挑了個自認為不錯的位置後,藍色的柴犬把腦袋貼在另一條狗圓滾的腹部上,傾聽起地鐵消化食物時胃鼓噪的雜音。
柴犬是被一陣咀嚼音吵醒的——他睡前枕著的那個肚子現在已經消沒了下去,變得更加柔軟,更加…讓他在意。三澤從沙發上爬起來,換成了趴臥的姿勢繼續睡在地鐵的身上,著迷地看著那些交錯的犬齒切碎食物,被那條粉色的舌頭攪動後消失在黑洞般的咽喉中。然後地鐵還帶著油漬的手一拍他的腦袋,又指了指已經空了的披薩盒——他居然一大早就吃披薩?話說這家伙哪來的錢?
不過三澤沒有多問,只是爬起來伸了個懶腰,在沙發上睡了一夜多多少少有些腰酸背痛。然後柴犬沒好氣地搓了搓德牧柔軟的胸部,這才穿上拖鞋朝廚房走去。但在他專心於烹飪的時候,某種柔軟的物體貼上了三澤的後背。即使地鐵在耳邊吐出的熱氣弄得他有些發癢,老練的施予者切菜的動作也沒半點顫抖——這種程度的情趣可滿足不了他。
“快給我吃的,不然我就吃你。”那個只知道吃的混蛋這麼笑嘻嘻地說著,用舌頭舔起三澤今天還沒來得及打理的耳內。柴犬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用手肘捅了捅背後那個柔軟的肚子:“吃了我就沒得東西吃了。你今天怎麼這麼大膽啊?”
三澤確實好奇這一點:他們雖然過去是有不少負距離接觸,但夜晚一過就只是同事而已,況且地鐵從來都是服從的一方,主動調情的地鐵有些讓他難以想象——柴犬厭惡被人支配,即使只是調情也不行。他可是相當高傲的人,不管在哪都要是那個命令他人的高位者才滿意。
像剛才地鐵那番曖昧中略帶一點增重者對施予者反向脅迫的話讓他有點不舒服。
德牧沒有回答,只是抓起那根還沒來得及切的火腿,順手又在三澤屁股上摸了一把後滿意地回到沙發上——【虎太又干嘛了?】三澤這麼思索的同時把切好的番茄倒進平底鍋里略過一次油煎。他喜歡把早餐三明治里的番茄煎一下再吃,就是熱量和油量會有些超標。但尚在人生巔峰期的柴犬內分泌水平和身材離斤斤計較每日攝入的熱量還遠得很——雖然他是個戀胖者,但對自己的身材他還是很在意的,最近甚至開始健身了。
那麼,在三澤准備早餐的片刻,我們不妨把時間往回倒一下,回到虎太和地鐵還在情人酒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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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太用某種煥發著藍紫色光澤的液體團包裹著地鐵的頭部,此時他正靠在那個咕嚕作響的大肚子邊上冥思苦想著。
“麻煩了,我完全不清楚他的性格啊….三澤也什麼都沒和我說,真的是..”隨口抱怨著不靠譜的戀胖者同伴,然後某個絕妙的點子在大貓的腦子里閃過——為什麼不把地鐵變成一個比三澤更霸道更不講理的支配者呢?兩個dom總要有一個變成sub,而虎太不止一次幻想過那只臭脾氣的柴犬像寵物一樣順從地讓他喂食的場景,好吧也許他這輩子都沒機會,但能看到三澤軟弱的一面就足夠了。
因此他把最後一點魔力用在了激活那團魔藥上——清除他和地鐵見面的所有記憶免得露餡,然後植入全新的想法:這只德國牧羊犬,一個天生的阿爾法,最上位的leader,喜歡看到所有人都對他露出服從的表情。絕不因外界的想法而動搖,不知羞愧,沒有慈悲心的冷血食肉者。他不會因為自己一餐就吃掉能供某個窮困家庭數周消耗的食物而產生絲毫愧疚,他,地鐵是個不折不扣的肥胖混蛋,為自己肥屁股所占據的每一寸空間而自豪,永遠都要求比別人擁有更多,他喜歡變成最大最胖的那個人,他在這是因為他剛把自己塞到接近爆裂所以不得不就近找個酒店睡一覺,他赤身裸體是因為他是如此之胖和貪婪,以至於肥肉撐爆了自己的衣服,而他覺得這很好,他為自己不可救藥的肥胖感到驕傲!現在他餓了,他要去附近的酒吧喝空所有的存貨,只因為他能做到,也許還會操幾個小騷屁股——他絕對不會忠誠於他的愛人三澤,因為他是阿爾法,、是那個別扭小騷貨的主人,他應該為地鐵沒有牽著他在街上散步而感到慶幸,而不是要求地鐵有所謂的“忠誠”。但去酒吧之前,他會讓服務生去給他買一身新衣服,然後強迫那個可憐蟲看著他赤身裸體,因為這是地鐵對他的賞賜,能夠親眼目睹這個暴君的大肥雞,接著跪下來舔,並祈求能得到寵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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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澤的拖鞋不耐煩地敲打著地毯——那條蠢狗今天怎麼這麼黏人,又是摟摟抱抱又是要親親的,關鍵是這家伙吃完東西既不擦嘴也不洗手,三澤今天已經洗第二次澡了,他討厭身上有任何地方髒兮兮的。然後在柴犬這麼生悶氣的時候,某個沉重而帶著體溫的物體壓在了他腦袋上——散發著多種食物殘跡混雜後的味道。
德國牧羊犬大咧咧地用還帶著調味粉的手指按住了三澤的腦袋,並強行固定住了想要躲開的柴犬:“喜歡吧?我的肚子舒服嗎?”他用陶醉的語氣說著,視线一直注視著那個腫脹而突出的棕褐色毛球,像是要透過它看見三澤憤怒的臉。
“喜歡,但前提是那上面沒有各種油漬和調味料!而且別把你身上那些髒東西擦在我身上!我不想洗第三次澡了!”竭力在德牧碾壓性的腕力下掙扎的同時,三澤憤怒地低吼著。緊接著那雙牢牢固定住他的大手突然一松,三澤立刻在慣性下朝前方撲了過去,下一秒似乎就要撞在玻璃茶幾上——柴犬本能地閉上了眼,准備好了迎接即將到來的疼痛。然後先前那雙他竭力擺脫的魔爪再次抓住了三澤,這一次,他幾乎是慶幸能回到地鐵的大手下。
三澤突然覺得有點惡心——對剛才那個軟弱的自己。所以他憤怒地掙開了地鐵的懷抱,在茶幾的桌面上砸出了一塊裂痕,柴犬任由鮮血從額頭流下,爬起來喘著粗氣地瞪視著還沒理解發生了什麼的德牧。
“我,不需要,也不允許你來保護。”抬起一只手臂,三澤用發抖的手指在空中比劃著,“絕對,絕對絕對絕對不許。”他覺得有些發昏,視线也被血液模糊了,但他還是站著,即使還在因疼痛而發抖,這個感覺自己地位受到冒犯的犬科動物最大限度地宣泄著憤怒。
然後他抹了把臉上的血跡,一言不發地轉身朝自己的臥房走去。地鐵還靠在沙發上,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房門合上後好一會,他才好像回過神一樣嘟囔著:“真是,個子不大脾氣還不小了…”但說著說著,德國牧羊犬露出個夸張的笑容。“訓犬呢,就是要訓烈的才有意思啊。”
他不緊不慢地直起身子,順帶拍了拍肚子上灑落的食物碎屑——幾分鍾後,房子里傳出一聲驚恐的犬鳴。
三澤有些不安地用余光瞥視著那個坐在餐桌前的大塊頭:地鐵一直都比他高出一些,這很正常。但最近他和這蠢豬說話已經需要抬起頭才能對視了,這加深了他這幾周以來的危機感。從他把地鐵交給虎太玩了一天之後,這條原先有些軟弱的狗就變得不一樣了。就像是原來裝在里面的內容物被人倒掉了,換成了某種更難以言寓的東西——一個遠超出三澤所能想象的暴君,一個比他更強硬的阿爾法——即使三澤不肯承認這點,但這幾周里和那條狗身材一起膨脹的還有那份掌控欲。地鐵甚至要求三澤告訴他今天和幾個人說了話,說話時有沒有隔開50厘米,要是敢拒絕他的話,三澤接下來幾天上班時就不用坐椅子了。
地鐵確實變成了他預想中那個高大肥胖的巨漢,但卻完全不受他的掌控,甚至反過來想要支配起三澤的主權,把他當成某種附屬物,當成一個玩賞的寵物和仆人!
這頭不知飽足的怪獸永遠都在要求更多食物,而他的飯量之大以至於三澤甚至有點養不起他。德國牧羊犬一餐的花費即使是那些便宜又管飽的食物也至少在近千塊錢,自己做的話或許能節省點開支,但三澤顯然沒有那麼多精力用在喂一頭吃不飽的豬上。而一旦地鐵的飢餓沒能得到滿足,這個死胖子就會毫不留情地坐在三澤身上——他不在乎三澤會不會窒息在那個肥屁股里,也不關心他的體重已經能直接壓碎三澤的盆骨,讓柴犬下半輩子都需要在輪椅上生活。地鐵更喜歡用眼神而不是語言發號施令,一天里發出最多的聲音是打嗝和肚子消化時的咕嚕聲,而高興的時候,他就一把抓住三澤的頭埋進那對肥膩的乳房里,擦得柴犬的臉毛都泛起油光。甚至最近幾次他還看見地鐵一手抓著奶瓶,一只手捏著自己脂肪堆成的胸部擠出牛奶,接著毫不在意的自己喝下去。
他理直氣壯地穿著那些不合身的舊衣服,直到它們爆裂為止,然後他會高傲地在房子里漫步,他會找到並強迫三澤注視著他那根大肥雞,只要柴犬露出一點渴望的神情,那麼第二天辦公室就會有他被操到椅子都坐不得的傳言——好吧是真的。
德國牧羊犬毫無廉恥心地暴飲暴食,只要家里有任何能吃的東西,他就會找到然後吃的一點不剩,如果沒有——他更不會客氣,三澤甚至不知道他到底用自己的卡揮霍了多少錢在點外賣上,柴犬已經有些麻木地對待銀行時不時發來的一條條付款信息。
他幾乎沒能從那條狗變胖的過程里取得任何快感——如果把他看到那團脂肪進食時顫抖的樣子所產生的性衝動排除在外,這個自私的混蛋甚至不肯與他分享增重的樂趣,他才是主人!地鐵只會留給他一地的垃圾需要收拾,德國牧羊犬卻睡倒在沙發上享受把自己塞到極限的崩潰快感。每一天下班回家時,沙發上的棕褐色脂肪塊都會占據更多的面積,三澤卻完全無法參與其中!似乎他在這段關系里的意義就是當個錢包,地鐵自那天以後就不肯再讓三澤喂他了,他只會強迫三澤趴在自己身上,用他包覆著脂肪的手臂緊緊箍住相比之下顯得頗為瘦小的柴犬。他進食時還要口齒不清地嘲笑三澤看起來是多麼小巧,甚至可以被德國牧羊犬一口吃掉——不可否認的是,三澤確實對此勃起了,甚至有幾次射了出來,這更加劇了柴犬的自我厭棄和對他那只越發不受控制的寵物的不滿,所以他覺得自己該小小地報復下那個自私的混球:三澤主動申請了一個半月的出差,並且改掉了自己所有付款賬戶的密碼,藍色毛皮的犬科動物滿懷期待地等待著那個標記為“PET”的電話號碼呼進,等著聽到地鐵向他道歉,乞求三澤回到他身邊,並承諾願意對三澤百依百順。
但是沒有,一次都沒有——地鐵像是忘記了他的號碼一樣,一整個出差期間,三澤沒收到任何來自那個被他扔在家里的混蛋的消息。柴犬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也許他那個居心不良的好友終於從他身邊偷走了他心愛的玩具,又或者地鐵已經棄他而去了?在出差的頭幾天,三澤覺得要是那個混蛋消失還更好些,但他都沒有等到一周就開始覺得一個人睡覺太過寒冷,即使他蓋著加厚的羽絨被子——諷刺的是,那個軟弱的地鐵甚至都沒能讓三澤多花一點心思對待,而現在這個暴君卻強硬而不可抗拒地在三澤的思想里留下了永久性的痕跡,三澤再也受不了沒有柔軟的犬科動物脂肪可依靠的夜晚,他回不了頭了。他需要地鐵,即使他不肯承認,但瘦小的柴犬人生中頭一次遇到一個遠勝過他的支配者並迅速淪陷在那份粗暴和強硬的掌控欲中,就像過去那個高傲而自我的三澤從未活過一樣,在這只犬科動物心里沉睡著渴望著被更強大的某人所控制的思想。而現在地鐵喚醒了它——三澤回不去了。
因此他甚至提前了一整周回家,即使那會讓他年終的業績報表不太好看,主動打電話詢問這種事似乎讓這只被不安衝昏頭腦的柴犬給選擇性遺忘了——他迫不及待地回到家,卻不敢打開門——三澤甚至畏懼起開門後是空無一人的房子,他不敢想自己要怎樣才能彌補失去地鐵後內心的空洞。
然後,在柴犬畏懼地虛握住門把手時,住宅門自內而外打開了——在開門的轉軸聲響起時,三澤差點昏厥過去,地鐵還在這!他沒有棄三澤而去!那個自私的暴君仍然會不容置疑地對他指手畫腳——他這一刻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狗。
三澤幾乎要不受控制地大笑起來了——如果開門的不是一位熟悉而陌生的人的話。高大而健壯的德國牧羊犬依靠著門框,戲謔的看著這只瘦小的柴犬臉上表情由狂喜過渡成錯愕。“嗯,看起來我的小狗終於想起來我了?”這麼說的同時,地鐵用一根粗壯的指頭挑起了三澤的下巴——“你還真是失敗啊,我居然只用了一個月就把所有增加的體重都減掉了。”地鐵把臉湊到三澤面前嘲諷道。
犬科動物等待著那個高傲的“小”家伙發火的瞬間,但柴犬只是抱住了他,像將死之人抓緊救命稻草。
“只要你還在就好。”像是幻聽一般的,地鐵聽見那只正貼在自己完美腹肌上的柴犬悄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