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k!側過來!左右哪邊allow,扭頭看this,握緊劍,腳稍微往前半步!”
金發日耳曼人學著做,自己又想了想,把閒下來的手放到了帽檐上,扭過頭用自信的眼神和微笑面對鏡頭。
阿莉娜按了一下快門,坐在攝影機後的靠椅上,隨便解開自己的上衣丟到地上,“先到這里,Mark去喝點水。”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汗,把蹭了不少灰的水壺拿來灌水。
斯坦因男爵走到牆角拿起劍鞘,把劍豎起來簡單看了看有沒有損傷,確認沒有就收了回去,到桌旁放下劍,拿起自己的水壺喝了兩口,“我的比例是不是太多了?既然是要宣傳,不該是女士多拍一些嗎?”說著抓起了自己帶來的一疊軍裝,“今天都趕工帶來了。”
音響發出了聲音,“沒關系沒關系,我很可以,我不介意。我的男爵可以多拍一點,太色了。”
“你聽?”阿莉娜把遙控器放回口袋,挪開水壺,有點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尷尬,“神父之前一直抱著攝像機what?this?it?的,他可還要搞醫務和救濟的事。麥克斯明明是宰相卻不肯上鏡,那倆yellow…一個不是干太陽下的工作的,一個有肝癌不適合做事,我去找他們的時候,在輪著吃有肉的草藥湯和把東西插成串的亂燉。”她挨個點了點,“剩下那幾個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你看,就你可以起作用了。”
斯坦因男爵只能勉強接受自己必須在這種事上浪費幾天的事實,把話題轉到了比較輕松的地方,“那都是什麼東西?那幾個黃人在吃什麼巫術補劑嗎?”
“誰知道,聞起來味道非常奇怪,可能就和Zingaro的Stregoneria差不多吧。”阿莉娜又喝了口水,身上的汗也跟著再流了一次,“日本人吃的肉串亂燉也很奇怪,他們不都吃米飯、生魚和壽司的嗎?原來背地里吃這種東西。”
“畢竟是就比尼人好點的黃人,要不是時代進步了,黃人也得滾進種植園吃炸雞。”斯坦因男爵放下水壺,從內襯拿了干糧包,取出肉干開始嚼,“還有巴爾干和其他白皮,都得滾進種植園。”
“這話可太不像你了,沒發現自己的紳士精神和race discrimination湊在一塊兒了嗎?”阿莉娜坐直身子,拿起桌上的干餅干咬了幾口,又混著水吞了下去,“阿莉娜還當Mark會因為挖戰壕的yellow太苦了,突然帶人把干糧分他們吃。”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傻子……”斯坦因男爵沒有怎麼動腦就理所當然的說了出來,但自己又頓了頓,眉頭皺了起來,“奇怪,不對,我好像…我是不是真的這麼干過?”他把肉干咽下去,用後三指夾著袋子,拇指和食指摩擦著想回憶點什麼。
“Mark也終於AD了呀,該說no strano嗎?畢竟生前也四十歲以上了,還打過仗。”阿莉娜閉著眼睛沒怎麼在乎他的反應,和往常一樣閒聊著彼此身上的毛病。
斯坦因男爵則越想越不正常,不由得眯起眼睛,向阿莉娜提出了問題,“女士,你還記得自己怎麼處理阿比西尼亞人的嗎?”
“哈哈,那可是阿莉娜唯一一次參與的戰爭,讓阿莉娜想想,阿莉娜先是對那些平民扔出了毒氣”阿莉娜還挺得意揚揚的要說明自己在做什麼,斯坦因男爵的態度已經變得不太一樣了。
“你是說,平民?不是民兵?而且這聽起來不是正面戰場,難道你把治安戰和戰場搞混了?”斯坦因男爵強調了正在作戰和戰後的概念,重新說了一遍,“我是說,你們怎麼對阿比西尼亞人開戰的。”
“你在說什麼?Mark。”阿莉娜睜開眼,不怎麼能理解他關注的地方,在他的視线前揮了揮手,“如果阿比西尼亞人沒有服從,那就一直是戰爭狀態,使用點polizia segreta是很合理的,報復性鎮壓當然也是合理的,你是軍人難道不知道嗎?”
“如果他們不服從,就該給土著一個妥協的體系,提升當地精英來自治,不然就每次都派兵對他們開槍,而不是毫無道理的對順民也一視同仁的攻擊。”斯坦因男爵的語氣變得不容置疑,很顯然這已經觸碰到他有限人生中的道德底线,“聽好了,女士,我們是要那些土著乖乖當容克的奴隸,跪在地上推磨,而不是只為了屠殺和摧毀,這簡直是瘋子的所為。”
“所以你們失敗了,Mark。”阿莉娜依舊沒有理解對方怎麼突然生氣了,只是老實回答著自己的看法,希望能說服對方,“Kaiserreich是唯一一個解體後什麼都沒留下的Kaiserreich,就連大不列顛主動去殖民化也留下了在當地的文化影響,Nederlanden的烙印同樣深深插進了印度尼西亞的民族精神里,而Nederlanden留下了什麼?一座拱手讓人的青島市嗎?”
“那又怎麼樣?女士,我們起碼是讓那幫土著完好的跪下了,就像他們說的要站著死,那我們就殺到他們全部滅種,直到土地上唯有德意志人,我們一次次鎮壓,把他們的文化、他們的房子、他們的墳墓,全部化作灰燼,他們就成功站著死了,連歷史都會消失在歷史中,因為我們甚至樂意於燒了他們的歷史。這不是殖民,這是種戰爭,是他們滿足自己的願望,那就是站著死而不是跪著活,是想要死而不勝券在握的假裝說‘我會站著死’心里卻不相信反倒以為自己占了所謂第一生產力的胡攪蠻纏,那是徹頭徹尾的認可了就是站著死,死到連地獄都不進,死到歷史上一點都不留,死到別說文化和基因,就連物種本身都在任何時間任何空間中永劫不復的徹底消失的不剩。這是徹底的英魂之戰。”斯坦因男爵攤開手,伏下身對阿莉娜說著,“你不懂嗎?他們應得的,我們也應得的,這是場徹頭徹尾的榮譽之戰,要不然他們可以跪著活下來,要不然他們真信了自己的站著死的鬼話,我們會讓他們連記載在物種起源里的被淘汰物種的模型都不剩。我們之間的戰爭是合法的,是有神聖性的,它是莊重威嚴的。”
“你說得很好聽,Mark。但這太前現代了,你的榮譽在我們的現代是可以量產的,雖然沒人能打開腦子看看到底是不是一種東西,不過仍可以表達出差不多的產物。”阿莉娜倒是沒有對這種主觀描述有什麼排斥,她見得太多了,“聽好了Mark,我們只需要一部電影,加點煽情的音樂和色調,再用好演員,來點什麼比如黑衫軍面對海牙法庭的審判,一邊意味深長一邊義憤填膺的大吼‘正義是殺不完的!’,還或者我的腦袋里現在剛想到的,Arditi面對蘇聯人的火力壓制,頂著炮火大吼‘Arditi!衝鋒!’。”她打了個響指,“看啊,我們甚至可以給入黨加點福利,再讓黨員多讀讀領袖寫的新晉黨員學習資料,或者干脆每個意大利亞學生都要看終端播的‘黑衫學習’——正所謂先鋒隊,就是向人民刺出利刃時的最尖端……”
“這不對,你們做的大錯特錯,你們這些左翼就是扭曲人的靈魂的!”斯坦因男爵的手握緊了,“這就是你們這幫自詡為進步主義者的人做了什麼,這就是你們共產黨做了什麼!你們摧毀了靈魂!”
“雙重思想有點失效了啊……是雙方的時代太近了嗎?”
神色正常的斯坦因男爵正在穿上另一套制服,阿莉娜在一邊喝著水休息,但他們還是打了個招呼。
“您打算要來可以先通知我,女士。這里太久無人使用,灰塵實在是太多了,若是能提前知道您的行程,我也可以把它清理干淨。”
“下午好,lady。”
“啊,不要在意我,我只是被法術快要解除的反應吸引了,心想你們身上可能會出問題,剛好路過一下。”
“是指那兩個能讓阿莉娜們生活在泰拉的magic嗎?”
“正是如此,雖然其中一個對阿莉娜和潘多拉沒什麼作用,但大家總的來說都需要這兩個法術才能好好生活,所以我才不得不來看看。”
“既然是女士的公務,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這套送給我的衣服是否有些……”
斯坦因男爵不知不覺穿上了一套女裝,表情正有些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不知所措的扭曲著,阿莉娜輕聲“wow”著用攝像機偷偷拍了幾張。
“和潘多拉說的一樣,是Bismarck!”
“不,不,雖然我總覺得這模樣和我的聰明侄女雷奧妮怎麼看都太像了……”斯坦因男爵努力不掙脫這身顯得太緊的衣服,本能對掙脫的嘗試在有意控制下成了不知是要轉圈還是在端詳自己身體的混亂的舉止,“但,但這里為什麼會出現鐵血宰相的名字?國父不可能是個女孩,更不可能是個金發短裙女孩。”
“沒關系,我可以,我很可以的,直接當女孩子吧,我的男爵。”
“kein!不,不對,nic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