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落單的紅色黎博利人在城區里前進,而埋伏好的薩卡茲戰斗小組從拐角處和窗台冒頭,對她發射法術飛彈,又有從井蓋和承重柱後爬出來的薩卡茲近衛向她發起攻擊,正常情況應該是一輪齊射的壓制中由近戰單位致命打擊,但情況不太一樣。
在第一枚飛彈激發的同時,黎博利人因為噪音太強而按了一下耳麥,在她嫌麻煩的嘆氣時,第五枚法術飛彈激發,薩卡茲近戰單位已經爬出來,但就在那些薩卡茲人直起身的瞬間,她幾乎沒怎麼大動作的往邊上側翻,身子旋轉三百六十度落地,躲開了第一枚法術飛彈,還有功夫為自己的弩上彈。
一個薩卡茲人揮起刀,法術讓他憑空快了幾倍,在飛彈前到了她面前,既能突襲又能讓她顧慮飛彈而沒空全力應對,但剛剛踏前半步就撞到了她像是調試弩而不自覺抬起來的炮口,在毫無猶豫的試射中被一下子貫穿,她又垂下弩填彈,放下時不忘把屍體拍到邊上,一邊清空了視野,一邊在屍體往後翻的時候用來擋住了第二枚飛彈,代價是她身上多了一大片濺射的血肉殘渣,這讓菲亞梅塔的心情變糟了。
在人類的歷史上存在一類戰爭模式以其計劃性著稱,但這種大本營計劃往往中止於其紙上談兵導致的脫離實際,而這種“指令型戰爭系統”的最高級別理所當然是單兵指揮,那也就是拉特蘭人引以為傲的兩種慣用戰術之一。
和分散開的各個單元不一樣,藍色的墮天使屬於非常自由的類型,獨自一人在另一條街眺望遠方搜索自己要找的目標,她甚至不太需要在意有沒有人靠近,那些戰場流彈會幫她處理掉可能威脅她的目標,這讓她悠閒得有點過頭。
目光掃過城區,源石法術的定位也越來越遠,她還在思考著要不要離開這個地區去下一個地方,身體已經做出行動要過去了,這種絕對安全的環境里多半是不可能會出現問題,可來自“神諭”的信號突然變得模糊,八個以上完全矛盾的指令同時出現,她都被這情況弄得有點發愣,身體被切成了二十多塊碎片,但在表情恢復用以示人的自信微笑時,她還在原地,身上什麼傷口都看不到。
“墮天使不朽者……我在關於禁統令的記錄上見過你。”身後傳來了薩卡茲英雄的聲音,黑色法杖的運轉代表法術已經起作用,可是他的聲音沒有絲毫遲鈍,“薩科塔的叛徒為什麼來這你們背叛的土地,我需要一個解釋。”
沒有任何時間的流逝,藍色的墮天使正面對著自己身後,特雷西斯揮下的劍和她放出的法術撞在一起,把雙方彈開,也就只是彼此退後幾步的過程中,特雷西斯又不知道消失去了哪里。
“我可以說無可奉告嗎?”莫斯提馬看不出什麼畏懼的樣子,又或是她永遠跟個雕像般不朽,那微笑簡直是需要磨石才能刮下來。
她的身體還未破碎,切開軀體的劍氣已經露出來,薩卡茲英雄的聲音也自然回蕩,“你可以試試。”
莫斯提馬抽出了第二支法杖,身體被干涉的進程唐突停下,緊接著同樣失去了尋常的活動方式,就這麼從肉眼目測的領域里消失。
一棟大樓被用劍撕碎,三個薩卡茲戰斗小組在移動時從中間被看不見的力量橫穿變為衰老的粉末,往地上砸了個大坑,天上的天災雲卻在同時被什麼擊中而落下一陣足以使人或衰敗至歷史都遺忘或好似未曾沾染任何氧氣的宛如初生的時間雨,兩棟樓的承重柱被切開並在二者之間堆成純粹的石頭樁來封印什麼,但又有個地方的空氣本身腐爛得能讓肺腑枯朽,一片土地被震碎,在土地下方深處的源石反應堆在泄露同時提前不知道多少年進入了不可思議的聚變中……
藍色的墮天使為了甩掉對方花了對不朽者來說太繁瑣的行動,盡管實際上也就是每分每秒都在讓對方更加沒有耐心的五天,她自己也罕見的產生了點精神疲憊,以防萬一還多繞了幾下,到了距離之前位置比較遠的特雷西亞派控制區,隨意找了個地方想好好閒一下緩解精神疲勞。
回過神的時候,她趴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看書,而一個金發黎博利人正在處理自己的公務,或許是彼此都不在意這件事,他們保持著一種和諧的氛圍。
“女士,一位淑女就這麼躺在陌生男子的床上並不合適。”斯坦因男爵停下了筆,不好說是不是覺得觀察對方有點唐突和冒昧,說話時也看著自己的文件,“何況等我的公務做完,我或許需要回床上休息,能否”
看這個人的樣子,莫斯提馬不知道為什麼發自真心的想笑,“我只是來借宿一下。”她也沒看對方到底長什麼樣,以往這不是太重要。
“Ja.”斯坦因男爵放下文件,轉身到櫃子里拿了一套寢具,放在莫斯提馬邊上,“我會在床下休息,如果對共處一室有什麼不滿,請務必告知我,我可以徹夜辦公。”
“……”莫斯提馬知道自己的任務是要來找這個人觀察他的那些戰術理論,但她不知為何覺得對方也知道她是什麼人。
斯坦因男爵大概明白這個人是什麼來歷,也知道她知道他知道,但他也沒說,回到桌前拿起咖啡杯,去給自己添了一壺,又回到了辦公桌前。
——一種別樣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