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盧公社的覆滅如同恥辱,當反動派團結起來出賣國民的時候,就連最堅定的國家主義者都為之困惑,不用說戰斗到底的烈士們了,在察覺那些該被挫骨揚灰的反動派干了什麼之前,我們依舊夢想著能得到來自他們的綏靖,畢竟他們可以綏靖任何人,包括科西嘉一世那個革命叛徒,而我們換來的卻是血和死亡。
逃離高盧的路程滿是荊棘,不只是來自帝國主義的禁運和跋山涉水本身的人員流散,這次失敗讓許多黨員選擇了更“戰斗的社會主義”道路,一些相信掌握權力先於信仰正義的同志投身於階級調和與浪漫主義,一些被逼瘋的才華橫溢的同志低語著種族主義和神秘主義墜入深淵,還有懼怕第二次高盧公社屠殺發生的同志轉向軍事主義、專制主義和更多極端民粹思想。
流散中前往哥倫比亞的一支同樣充滿了革命悲觀主義,隨著時間越來越多轉變為喪失革命信仰的普通市民,這種狀況直到“稀音”同志入黨為止。
很難說黨是什麼時候認識“稀音”同志的,值得采信的說法是:她在一次大學社團活動(或許有些泰拉人不知道大學和社團的意思,請想象為…王酋、蘇丹、皇帝的兒子去的學校,這叫“大學”,因為他們長期住那里,呃,對,他們有錢為一個人或者說很多,好吧,為皇太子一個人甚至是貴族的兒子修的大殿,他們住一起學習,所以有些微服私訪的運動,這就是“社團活動”)中進入工廠采訪,在那里接觸到了社會主義思想,隨後在一些或許顛沛流離或許與世隔絕的生活中,她出於某種理由堅定的投入了這偉大正義的事業。
從一定程度上說,“稀音”同志是反傳統的,甚至是反黨的根基的,她主張對政治言論進行“解凍”,允許反動派和保守派“說話”,比起吸取教訓轉化為無產專政,她主張一種議會制的“泛左翼專政”形式,與以往的泰拉國際主流不同,她也在自己開辦的(也是其擔任幾乎所有職業的)《新時代報》中提出資本主義=自由主義相較於封建主義、專制主義和廣義上不同反動派的先進性,這種行為簡直是給資產階級遞刀子,要是資本主義真的那麼好(或許這是事實?)不就人人都去搞了?誰還會革命!可她的主張確實在資本主義=自由主義大行其道的哥倫比亞吸引了大量讀者,這中間的不少人在和她電話溝通、對罵後成為了一般被認為是投機主義者、革命意志不堅定的抱著試試看心態的保守派和興趣左派,這些人是如今組織里的一大政治力量。
大體上“稀音”同志對組織建設沒有什麼干涉,放任所有人在《新時代報》上發表看法,讓他們自己看彼此的思想來互相對罵,增加了黨內的不和諧風氣,但引起組織注意的提案會被帶到議會進行商討,這或許是她在建設上唯一的貢獻,這個人的仁慈是不可思議的,她的懷柔思想和階級調和、妥協欲望充斥著方方面面,《新時代報》專有幾期提了“同路人”和“無聲又廣泛存在的中間派”,她大篇大篇的聲稱“革命中會出現很多機會主義者和搖擺不定的中間派,他們是無法杜絕的,廣泛存在於任何革命中的,他們是革命的同路人,但不能依靠他們進行革命”,卻又會特意提醒道“一些革命誤區認為搖擺不定的是可恥的、革命叛徒、陰謀家和蛆蟲,但應該明確的是:公眾總是折中的不堅定的,一味把革命的錯誤怪在‘滲透的叛徒或者精於偽裝的野心家’身上無法掩蓋組織的不足,比起把大量資源用來處理誰更革命誰更不堅定這種問題上,不如簡單的反腐,把重心放回社會改造上去”。
盡管從各種意義上都不盡人意,“稀音”同志與其思想已經成為了目前組織的主流,許多被她團結來的“可以改造的人”(她如此形容)與舊泰拉國際成員構成了這場社會實踐的一部分,它會前往何方仍是不可知的。
——武器的批判無法代替批判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