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駿堡之亂帶來的余波讓如今駐扎進這個工業城內的委員會忙得有些焦頭爛額,一方面在工人民主和無產專政的老問題上發生了不少流血的摩擦,另一方面聖駿堡工業區的損壞已經實在影響到了生產,糧食方面的問題也並不樂觀,那些該死的農逼根本不肯把糧食掏出來給工人爺爺,反而還在富農和白軍逃兵的慫恿下刀劍相向,這些落後的農產品生產力就不能乖乖餓死嗎?!他們和富農、地主、白軍逃兵還有那些黑軍無政府主義者混在一起,一看就是收了沙皇的銀子了,如果沒有就是被蒙騙了、被蠱惑了、被綁架了或者什麼別的,不然他們不該這麼做,馬克思主義說了他們是落後的,他們應該被淘汰!
現在的委員會正在內憂外患之下,白軍也虎視眈眈的隨時卷土重來,在中烏薩斯世界的大平原上,一個超級富農利用宗教奴役著無數農逼,我們應該解放他們主要是他們的糧食,宗教狂熱分子在烏薩斯的南部領域卷起叛亂,那些黑軍也藏在了不知道什麼地方,更遙遠的東方世界有個瘋狂的匪幫正在一頭吃人的灰狼帶領下崛起,這些敵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反動分子、反革命、落後生產力、反智分子、封建主義、盧德主義、恐怖主義、流寇、資本主義的走狗和反人類瘋子,偉大的社會主義和馬克思主義會帶領委員會槍斃他們所有人,把他們燒成雪白的骨灰。
在這樣動蕩的局勢中,除了依舊激進又顯得有些“社會主義狂信徒”的“烈士”同志和積極接替著前任的工作且熱衷於推行高速工業化(在某些落後的充滿農逼的地方,她被蔑稱為“工業黨”)的“真理”同志,一位因其在崗位上的閃光點成為全新“極左派”巨頭的同志出現在人們眼前。
被某些人稱為“血腥屠夫”的同志在聖駿堡之亂以來便為缺乏人手的委員會工作,此前他不過是一個小型公社的書記,但在調職後開始從事內務活動,其主要工作是尋找聖駿堡內可能存在的反動派或者任何可能影響到革命事業的威脅並上報,經過搗毀幾個在工作後一邊喝酒一邊商議反動思想的由工人組成的流動性間諜團體,他迅速得到了來自委員會的認可和晉升,進而組織起了自己在內務工作領域的政治力量。
與“烈士”同志和“真理”同志並不相似,“血腥屠夫”同志雖然也是極左派,但他的思想中保守主張卻占了較多數,首先是他完全否認了以“真理”同志為代表的總工會與地方工團結構,也不認可“烈士”同志的先鋒隊與工團結構,他認為要獲得最大程度的計劃落實,那就必須將政黨植入官僚機構,把未來的全烏薩斯蘇維埃聯盟變成一個“由黨擁有的國家”,而不是像過去那些落後的反動國家內部政治環境一樣的“由國家擁有的黨”。
在文化和國家態度上,“血腥屠夫”同志堅決反對“烈士”同志的(由他描述就是)教條主義,也不認可來自“真理”同志的“極左恐怖主義”,他主張既然泛烏薩斯主義和長期以來烏薩斯帝國的系統性屠殺已有成效,泛烏薩斯人已經實際成為了主體民族,那應該延續這種斯拉夫主體的思想,打壓那些“不烏薩斯的民族”(事實上,“真理”同志怒斥他的這種定義在本質上就只是對任何反抗官僚政治的人實行暴政的借口)把他們送去雪地建設烏薩斯母親,同樣他還相信烏薩斯大地的資源實際已足夠建設一個烏薩斯人的社會主義烏托邦,在名義上他依舊聲稱在未來可以輸出革命,但他提出現在應該“階段性勝利”,先在烏薩斯里把革命建設起來,然後才去帶動後革命的國家,他的這種說法也讓“烈士”同志無比憤怒。
盡管這位杜林人有許多離經叛道的成分,還有很多人擔憂他的把黨與官僚融合的體制會帶來不可避免的獨裁與腐敗問題,他對那些先鋒隊“老干部”的政策(尤其是他相信,可以利用物質獎勵來“鼓勵”先鋒隊的誕生)也充滿了…可怕的暗示,不過他依舊野心勃勃的清洗中還是多少能體現出他對烏薩斯大地的永不熄滅的革命熱情,在積極接納來自弗拉基米爾等要求放緩對農奴政策的民間人士的意見上他也做得不錯,但他的權利欲與革命熱情到底哪方占比要更高就不得而知了。
——“把他們踢翻在地,踏上一只腳,直到他們坦白交代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