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聖駿堡臨時委員會成立,被聖駿堡之亂弄得一團亂的工業區有了基本秩序,解散議會也就是個小小的插曲,但在如何處理那些“資產階級殘留”上依舊充滿了問題,盡管內務人員加班加點的掃除那些反動分子,實際上大家都對反動分子的實質心知肚明:那些反動分子里有不少都是政治冷漠的抱怨制度的工人、對委員會當前制度存在不滿的喝醉的底層黨員,那些真正的反動派則或因為藏得太深或因為其職位的重要性遲遲得不到制裁,而在受歧視人群身上……社會主義好像一直沒有顯靈,那些公社份子只會捂著耳朵不斷復讀“都是資本主義煽動的對立,你們的尊嚴應該由自己爭取”卻不肯給予長期以來被歧視的人群根本得不到的教育和基礎生存資料,那些自以為可以不再自稱烏薩斯人的、以為社會主義會允許他們光明正大的用民族自稱的民族主義者則被用“資產階級的走狗”、“涉嫌煽動蘇維埃分裂”和“破壞革命團結,轉移階級矛盾,資本家和地主的奴隸,固執信仰舊社會反動思想的極端反動派”的名義一夜之間送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事實上,因為這件事不少人已經認為臨時委員會掛著革命的名頭,背地里卻和沙皇一樣在屠殺他們),感染者和乞丐的待遇就更加不堪入目了,那些“解放者”雖然把他們從貧民窟和奴隸礦場挪出來,卻不像當初一樣給他們基本的生活物資,只留下讓人看得半懂不懂的說明書和這輩子都沒摸過、本來也以為不會摸的工廠設備,還大義凜然的說用勞動來賺取物資這種白日夢,就算是硬混進去也會被說是“偷懶的反動分子”受到毆打和賴賬,這些“革命者”根本不肯給他們發錢也不肯給他們活路!還不如那些所謂的資本家、慈善家,慈善家真給他們錢!
在這種往復增加的矛盾下,那些自吹自擂的“解放者”只會迷惑於為什麼有的人懶到餓死也不肯干活,他們只會不斷復讀不勞者不得食,好吧,如果他們是革命者,如果我們必須以同樣的革命者(在他們的眼中,雖然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但它代表著地位和歧視,那麼同樣自稱“革命者”才能和對方同等,並且對方的行為無不證明其看不起自己,所以他們更加相信這個自稱可以起到侮辱、諷刺對方的作用)的身份站在這里!那麼就是反對這場革命的革命者!
基於原始又朴素的觀念,閒散人士聚集起來,用強弱、男女、讀沒讀過書等簡單的形式和實踐後的可信度來分配職業,這伙人形成了某種原始公社,又因為感染者在不具備醫療條件之下聽天由命的存活率使得活下來的感染者大多具有較強能力,這伙人在內部信奉著早期部落那樣於特殊人群內尋求領袖的“感染者酋長繼承法”和同樣的“感染者軍隊選舉制”,在幾次地下行動中他們綁架了許多黨員,包括曾跟隨“烈士”同志衝擊白軍的安德烈同志,其在這伙人的審訊和言傳身教下“叛逃”,為這群反動分子工作。
由於雙方正處於被影子戰爭籠罩的烏薩斯地區的邊境,安德烈同志試圖和感染者同情分子交流並取得了以“人民元首”為中心的感染者武裝陣线的消息,考慮到雙方都是“感染者優先主義”(與舊整合運動一度奉行的感染者至上主義不同,僅僅是感染者待遇優先,甚至可能這種待遇問題只是“革命的一個階段”)意識形態,他向對方發出了合邦請求,據說那位“人民元首”不為所動,“山火”則是表現出了無限度的鄙夷與輕蔑,把他稱作“蠢豬和叛徒”,還極為嚴厲的聲明“安德烈此人擅自發表未經審定的厚顏無恥的講話,他與他的卑劣的族裔應被排出大感染者國的種族計劃,這群人作為感染者已經墮落,從他們被自然人與自然人的愚蠢思想汙染可見一斑”,在“烏雲”那里安德烈與感染者團體卻得到了完全不同的評價。
現階段這個原始公社正在聖駿堡北部工業區的廢墟之間流竄,依賴著同樣不滿於臨時委員會的紅軍、內務人員和平民活動,安德烈本人則積極的同“烏雲”展開利用感染者信使攜帶後途徑萊塔尼亞(雙子女皇、瓦爾特或白騎士的領地,其中白騎士會親自給予官方通道,而不是另外兩方的“民間渠道”)-敘拉古(記者貝內托的黑衫軍中央政府官方通道)-卡茲戴爾(卡茲戴爾總督的官方通道)交流,在這種被臨時委員會打為“舊整合運動殘黨的顛覆運動”、“極度左傾恐怖平均主義”、“感染者種族主義的橋頭堡”、“群氓政治,多數人的暴政(很不可思議的事,明明自稱多數派的就是他們)”和“沙皇跟資產階級的又一個陰謀,完全的顏色革命”的朴素公社仍在頑強的生存,或許他們會在“烏雲”說服“人民元首”把他們改編為“烏薩斯解放軍”後得到來自那一分為二的“感染者在人間的唯一公正主持者”權柄的援助,又或許他們必須與聖駿堡臨時委員會未來上台的主席一決高下……
好消息是,至少在那些“極左派”眼中,他們具有統一戰线的價值。
壞消息是,只有“極左派”。
——任何地方的不公不義,都影響了任何地方的公平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