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揚子江決堤、南部發生大旱蝗災的情況下,炎國皇室的不作為不僅僅激發了有組織的反帝反封建斗爭,許多陰謀勢力也借機參與進了對炎國的顛覆運動,但在實際受災最為嚴重的炎國南部,一種極端意識形態開始悄然傳播。
由於對炎國政治制度的不滿和生活條件的嚴重下降,許多鄉民自發的投身於反抗炎國的事業,但炎國南部自古以來都是貧瘠、原始的地區,在經過多個朝代開發後才承擔起了農產品生產地的地位,炎國的實力使得殖民國家無法在國內索取租界,進而根據地緣判斷可能會在建立租界時得到近代化的南部,時至今日還在使用落後的開發方式,這一切使得鄉民面對鄉政府的鎮壓毫無反抗之力,最終這種落後也讓鄉民退回大量未開發的地區,藏身於林中活了下來。
在林中恢復了原始生態的鄉民形成了互助會,幫助彼此生存之余反思炎國的反動行徑是如何發生的,不過沒有系統性的教育和知識儲備讓他們回到了封建社會的思考方式上,既然炎國如今天命已失,想必是需要改朝換代,但炎國衛所之強不似有衰退之相,可“若是皇帝能令天下將興,天必先降祥於民”,這與現實的冰冷衝突讓鄉民百思不得其解。
對鄉民而言,他們無法科學的認識:皇朝將亡之際的種種惡兆,從根本上是朝廷制度虛弱,無法有效預防和應對的結果,同樣的情況在朝廷運轉良好時,這些“惡兆”會被朝政本身安定的處理,變為皇帝在位期間的豐功偉績,故而有“降祥於民”的道理。因為這種觀念上的割裂,鄉民不得不尋找一個答案,既可以克服已經同冰冷現實產生矛盾的封建制的固有缺陷,又可以避免去觸碰他們骨子里被封建制剝奪的人權意識,能夠將封建制的邏輯錯誤和自由化的不確定性解決的第三條道路。
這一切在林中生存時得到了解答,從山林中挖出的仙民(實際上應該讀為“先民”)寶物中,鄉民發現在仙民活著的時代,曾有許多相似處境的人在山林生活,後來在以奉行“周禮”為中心的,某種與炎國相似的“文明人”的系統性迫害中,這些被“周人”和繼承“周人”衣缽的“秦人”蔑稱為“越”的野蠻人遭到了可怕的屠殺,最終他們的土地被這些“文明人”強行的據為己有了。
盡管沒有很清楚的關於“越人”的記載,而且根據仙民的記錄來看……呃……這些“越人”似乎根本不成國家,而是很分散的各個部落,僅僅是被“周人”和“秦人”強行畫了個生活區域,不過這一切和如今的遭遇非常相似。
現在鄉民們已經意識到了,炎國的這種具有敵意和來自“文明”的迫害,正如仙民留下的古籍記載一樣,炎國就是“周禮”的化身,那些“炎人”的行徑就同“周人”、“秦人”一樣,是在悄悄的通過這種倒行逆施來殺害他們,那麼要與“周禮”對抗,就必須克服過去的“越人”的缺陷。
首先他們應該拋棄所有“周禮”用來迷惑他們的“開化產物”,這只是用來滅絕他們的工具,接著他們需要團結起來,把古籍中所寫的“蠻夷”都用這種“與周禮絕緣”的部落制團結在一個集體里,這個集體應該是部落聯盟,由各個部落組織,部落本身或選舉或繼承或戰斗來決定酋長,酋長則在管理部落的同時出席“單一民族部落大會”,再由部落會議協商民族部落的內部事宜,而在這之上,存在著“百越與諸蠻夷聯合部落大會”,各個民族部落的大酋長共同出席,在有比武審判規則的大會中進行共和商討。
現在鄉民們已經穿上了獸皮,開始改信某種不具備體系的“泛嶺南信仰”,十分令人不安的報告認為他們正在試圖對更多“蠻夷法理地區”散播他們的意識形態,作為這一政治運動的重要分水嶺——“諸越諸蠻夷湊齊十萬部落眾踩死周人秦人把他們驅逐出去”計劃的實施似乎是可以預見的。
——這合乎周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