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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No.36 螳螂捕蟬

淫孽之世 冷月寒星 16193 2023-11-18 17:42

  “別來無恙~我親愛的魅魔妹妹……”

   輕佻又充滿嘲諷的聲音從被膠衣包裹的修女口中傳出,而她則一手緊握著那把破魔的銀劍用力拔開,一手按住了身下少女顫抖的肩膀。曲婉莘雙手撐地痛苦地跪倒,嗚哇一聲咳出了大口鮮血,抽搐著癱倒在地蜷縮起了身體———銀劍毫無懸念地留下了一道貫穿的傷口,幾乎瞬間就剝奪了她站起來做什麼反抗的能力。

   “瑞碧安……姐……咳嗚嗚!!”

   “即使聽到我的聲音,卻還是叫我師姐的名字麼?你是真忘了呢~還是工於心計到死都要裝下去呢———”

   山丘下,一手拿著詭異口哨的膠衣人也信步走來,還拽扯著另一具哆嗦痙攣的女體一同來到了少女面前。淚眼朦朧的曲婉莘抬起頭,看到當中的修女衝著自己輕蔑地笑著,背著手來回緩緩踱步:“你在紐卡斯爾活得快活啊~整日整夜地享受肉棒的愛撫,可曾記得一點兒愛麗莎媽媽還有妮瑞拉媽媽的囑托呢?”

   “你……你到底是誰……你……嗚咕……不是瓦爾里德集團的……呃嗚!!!~噫啊啊啊啊!!!!!~~~”

   尖聲慘叫的曲婉莘突然抽搐著揚起了血跡斑斑的小腹,銀劍留下的傷口突然被一團暗紅色的粘膠物質所覆蓋,不光抑制了出血甚至還愈合了附近正被銀焰蠶食的燒傷。但只過了下個呼吸的功夫,一條條由無數顆粒組成的根須就從那粘膠物中接踵竄起,仿佛繩子一樣盤旋著向少女因為弓身而張大的蜜口擁簇而去。濕滑的顆粒肉須粗暴地攪動開了曲婉莘戰栗的駱駝趾,在那凸起的肉芽前反復摩擦後用力鑽進緊致的嬌嫩,就如生根一般地在陰巢中四散擴張———極具刺激的快感瞬間沒過了劍穿的痛感,令鼓脹美眸的曲婉莘瞬間就從哀鳴轉為了情不自禁的嬌叫。

   “噫噫呃呃……呃嗯!!!~~~觸手……觸……呃噫噫噫!!!!~~~~”

   “嘖嘖~行,既是如此,我就在你最後的意識下當個善解人意的好姐姐,解答你所有的疑問。當然前提是,你還有力氣問得出來哦~”短短兩句話,竟是從三個動作不一的膠衣人口中分別發出來的。但她們的聲音都完全一樣,甚至換嘴都沒有停頓,仿佛根本就是一體的。“瓦爾里德集團常用的魍蟲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占據得了魅魔的身體?我是得天獨厚的奇跡,萬中無一的恩賜,即使放眼整個魔族,我相信也再找不出一名和我一樣的魔物———紅塵教會的聖女,和你同母的,妮瑞拉媽媽所生的,多重進化的壺豸魔女~瑪麗亞。”

   媚邪的笑聲帶出了一長串有些滑稽夸張的自我介紹,但現在的曲婉莘卻一點兒取笑的心思都沒有。接連不斷的顆粒觸手從那粘膠物上爬出,像繃帶那般一圈圈地纏住了她的腰腹,腿根,胸脯和胳膊。浪聲淫叫的少女只覺得自己的嬌乳也被那顆粒肉須從內部開始挑逗玩弄,而嬌嫩中的觸手更是肆意妄為地將她的馬甲线間頂出了一塊又一塊清晰的凸痕,猛烈的刺激折騰得方才還疼痛難耐的曲婉莘,此時已經像發情的雌獸那般在地上瘋狂地打滾抽搐,幾乎組成不了一句完整的話來。

   “什麼是……啊啊啊壺……多重,進化呃呃呃呃!!!~~~~~噫噫噫呃呃呃呃!!!~~~~”

   “讓我給你打一個通俗的比方吧魅魔妹妹:彩票中頭獎,並繼續用這個號碼連中兩期———壺豸群落的異變進化本就是一次奇跡,而要想進化成擁有智慧的人形,則是奇跡中的奇跡!我由衷地感謝當年的愛麗莎媽媽與妮瑞拉媽媽,她們共同在一尊壺豸的融合體中耐過了觸手的千百折磨,貢獻了她們的基因,最終孕育生出了再次進化的我……擁有人類的智慧和魔物的強壯,同時還保留了驅使一切壺豸群落的能力¬¬———但縱是這般的我,想要催動這些群落寄生你的身體也是好不容易才辦到的啊~你這只魅魔……憑什麼就有如此與生俱來的天賦和身體?憑什麼擺出這副一問三不知的模樣仍能活到現在!?”

   “我……我噫噫呃呃呃!!!~~~~~不行了……咕呃呃呃不行了!!!~~呃呃齁齁呃呃呃呃!!!!~~~~”

   曲婉莘的身體已宛若繡花的布料,枝節交錯的粘滑觸手已經在她痙攣潮吹的身軀上織出了紅色的紋縷,又勒出了道道誘人的肉痕。仿佛花灑噴泉一般的下體高高上翹著,在肉須們盡心盡力的玩弄抽插下澆灌出了淫靡的水幕,而從脖頸到後腰處傳來的蹂躪撫摸感讓少女又拼命弓起了後背,胡亂地用雙手徒勞抓扯著那些折騰得她身體酥麻的寄生物。至於本就沒入粘稠物中的肚臍和已經被觸尖纏住的陰蒂則成為了重點關照對象,不斷有新的肉須一簇一簇鑽進去,在這些敏感點上生成了一叢一叢的肉芽,慢慢地像開花那般開始從少女的身體上擴散成膠衣般的外殼。

   “……”

   “……呵,因為師姐最近幾日的態度對我妹妹轉變太過明顯,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暫時尋機壓制下您~”就在曲婉莘已經無法說話,自顧自地癱倒高潮時,被膠衣附體的修女卻顫抖著跨上前了一步。她的動作看起來似是在掙扎,但聲音卻依然不是她的本色。“不不不~我從未想過要對師姐做什麼!您從南美回來後,身體早已被魔物改造侵蝕得殘破不堪,我只能……用壺豸幼蟲吞掉您被汙染的肌肉,再控制它們進化成你身軀的一部分……是的,您的一些肌腱乃至髒器都已更新換代。但師姐不用擔心,壺豸的特性便是進化後會完全成為它選擇物體的一部分,換言之這些皮肉都已是帶上您基因的,如假包換的人類骨血,不再有任何魔物的特性……除了依然能被我操縱之外。”

   換了說話的對象,嘲諷的聲音頓時恭謹了不少。但她這充滿敬意的語氣卻說出了在常人看來毛骨悚然的話———她甚至可以……控制這些幼生的蟲體選擇進化成什麼樣!

   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可以被她操控的壺豸群落?

   紅塵教會中又有多少人也被她暗中注入了這種幼蟲?

   “……”

   “說實話,如果師姐一如您初見我妹妹時那樣,冷酷無情地將她打敗,不聽她的任何一句話,我確實不會暴露這……不人性的控制手段。事到如今,請您仔細聽聽我的想法可以嗎?”

   “……”

   “人魔之戰時我這妹妹尚未出生,自然不會懂得當時的世界有多麼殘酷,甚至是被師父藏於山澗石亭的師姐或許也不曾見……但請師姐相信:無論身處何地,無論我自己身份如何,我都會遵循媽媽們的理想以及師父的遺志,竭力使更多因戰爭受難的流民得到救助和關愛!”變聲的修女換上了一副真摯的語調,先前的幾分掙扎也平復了下來。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地上不斷被觸手玩弄絕頂的曲婉莘,背著手仿佛在沉吟什麼令她激動的往事。“30多年以前,魔將歐雷加在開始全面進攻地球之際,曾使用過一枚詭異的號角驅使整個魔界大軍。不過雖然說是號角,那其實是一個包含未知能量的類人形模塊,這枚永遠閃爍著黑紅色暗光的晶格外面包裹著喇叭形狀的外殼,乍看起來的確有些類似長長的號角。”

   “……”

   “當歐雷加吹響那形狀離奇的詭物時,在低沉又深邃的聲音下,無邊無際仿佛蝗蟲的魔軍宛如一體,浩浩蕩蕩的架勢足以淹沒城市,踏平丘陵,乃至遮天蔽日……那就是可以號令指揮絕大部分寄生類及巨化類魔物的魔界神器:塔維爾號角。”

   “塔維爾……號角?”這次,被膠衣附體的修女終於發出了自己咬牙擠出的嗓音。面對著地上淒慘的少女,她一寸一寸慢慢挪開自己的腦袋,仿佛不想再看到這荒唐的一幕。“這和你又……有什麼關系?”

   “人魔之戰結束後,歐雷加徹底和地球斷開聯系,塔維爾號角被一度與他並肩作戰的愛麗莎媽媽保留下來帶在身邊作為紀念。但也許是考慮到這不可捉摸的詭物留著會成為什麼禍患,愛麗莎媽媽最終伙同我這妹妹的父親一家人,也就是妮瑞拉媽媽後來入嫁的曲家,在她和歐雷加初識的地方———澳洲的布里斯班港口———合力搗毀了神器,並將其拆碎永遠地沉入海底。”說到這里,修女唏噓地嘖聲幾下,看上去好像有幾分自我感動的味道。“歐雷加奴隸了媽媽,又為她而反戈整個魔界;愛麗莎媽媽一度淪為這魔將的施淫雌便器,卻又在他消失後於邂逅之地鑿毀唯一的掛念之物……唉,再沒有什麼愛情故事能比擬他們這對天各一方的孽緣鴛鴦了~”

   覆蓋膠衣的修女渾身都在顫抖著。她伸出了已經被弓屈成鷹爪的手,像是被某種力量束縛著那樣慢慢掐向自己的喉嚨,那感覺就像是努力想被什麼東西從脖頸中摳弄出來一樣:“所以那口哨……咕……就是……而瓦爾里德集團……才可以搜刮到……這麼多實驗魔物……師妹!你早就……知道了這一切麼!”

   “請別再掙扎了師姐,將您弄成現在這個局面並不是我的本意~雖然只是一小塊碎片,但也足夠讓瓦爾里德集團隸使這些無智低智的魔物了。請相信我!幾年以來瓦爾里德集團頻頻傳出非人道實驗丑聞,再加上兩年前師姐那次南美之行傳來的消息,我已經確定這家財閥拿到了這件沉沒的神器……而他們濫使神器的做法顯然是可恥的!只要我們,只要我們紅塵教會拿到這東西,我們就將在對付那些流竄魔物的手段上取得質變的飛躍!我們將用它救濟更多的流民,拯救更多的患難之人!”瑞碧安,或者說是借用修女身體說話的瑪麗亞,已經指揮著兩外兩具被她控制的膠衣身體竄上來抱住了修女的胳膊,阻止著她繼續反抗自己的意願。“原本我一直以為維利克對我這妹妹的安置方式有什麼玄機……卻不想他真就讓只什麼都不知道的,和那個死神家族有著至親關系的魅魔作誘餌,擺在紐卡斯爾吸引全世界的目光。如今好巧不巧,殘破的神器就在她曲家二姐的身體上———既然如此,那就沒有帶她回來審問的必要了~”

   “她是……你的妹妹!”修女這聲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嗓音顯得既憤慨又心碎。“即使是我也知道!你口中的兩個媽媽……她們整天都在沉欲窖的……船上……受非人之遭遇!你居然……還敢說……自己,是,遵循了她們的理想?你現在同樣是……在作賤他人的自由!更是在對你的至親動刀!”

   “我承認她和我體內都有妮瑞拉媽媽的血,但師姐你告訴我,這些年我們在建立教會為天下難民奔波時,她在做什麼!”瑪麗亞的聲音也變得強硬了起來,而被另外兩人扭纏住的修女則也開始和地上的曲婉莘一樣,痙攣抽搐得愈發厲害。“她把自己的身世家業,甚至記憶都丟得干干淨淨!她的父親和哥哥生死不明,她的大姐二姐被剝離了靈魂和身體,分別安置在不同的肉體容器內供維利克驅使,而她卻還窩在一座城市天天享受被肉肏的快樂!嘖哈哈哈!她一個嬌生慣養從未付出過的家伙憑什麼可以享受這般待遇!?師姐你可別忘了,她是魅魔!她對你展現的一切善意都是不能相信的花言巧語!”

   “夠了……真是,夠了!師妹……你又是……什麼?你現在……又在做什麼!?你這副做法……是為了救濟難民?!你……你這是在幫你的仇人,對付家人!”

   “我的家人,只有愛麗莎媽媽和妮瑞拉媽媽!曲家這些人……只要不是魂飛魄散,都能再活過來,包括我妹妹她這兩個被體魂分離的姐姐!我去操心她的曲家做什麼?而且媽媽們現在不用操勞揪心,不用掛念熟慮,每天只需要全身心地舒服快樂……她們拼搏了幾十年,有資格如此這般做享天年!”

   “那樣的肉淫折磨,你竟然……會理解成做享……天年?你真是……已經被扭曲得無可救藥了!”

   尖聲怒斥的瑞碧安用顫抖的手指間一下召喚出了那把銀劍,狠狠朝著臨近的膠衣人砍了過去。然而這次,一向攻無不克的利器卻只是沉悶地砸在了那身膠衣上,既沒有切斷那薄薄的衣料,也沒有剁碎內層的肌肉,就仿佛劍已經鈍掉了。下一刻,她身上的膠衣碾磨著又收緊了兩圈,吐舌慘叫的修女馬上站立不穩倒在了曲婉莘的身邊,跟著就從口中嘔出了一大股腥咸的濃濁。很顯然,她對這些一樣肆意侵犯內腔敏感的觸手膠衣也忍耐到了極限。

   “我必須向您再次表示最誠摯的尊敬,師姐……以凡人之軀還能抗拒到這種程度,我想即使是師父還活著,或許都沒有你這般堅強的意志。”瑪麗亞控制著另外兩只膠衣人,一前一後衝著倒地的修女深深叩首道。“但壺豸的特點就在於,進化的他們將從本源上發生改變。他們現在就是您的肌腱,您的血肉……您這把只斬魔物的劍,是不會切斷您這個‘主人’自己‘身體’的。”

   “你沒資格……再提師父!她老人家泉下有知……也斷不會再認你這個弟子!咕呃呃呃呃……”話到一半的瑞碧安就被自己崩潰的浪叫生生打斷。就像瑪麗亞說的那樣,此刻的修女只覺得身體的每一處肌肉似乎都不再受她控制,並且盡皆變得和陰蒂跟嬌嫩這樣的性器點一樣敏感刺激,再加上膠衣內層附著的那些急不可耐蠶食抽插的觸手,她拼盡全力積攢的最後一絲神志也完全招架不住這樣一面倒的碾壓進攻。被包裹的腦袋內,瑞碧安的眼皮很快就上翻到了只剩下眼白,長吐的舌頭一股一股朝外倒嘔著從菊穴鑽入腸道的觸手噴出來的濃密,碩大雌熟的巨乳更是變成了破裂的飽滿水氣球,鼓脹出來的奶汁甚至把貼緊乳暈乳頭一圈的膠衣都擠兌得更加凸起了幾分,儼然已經徹底崩壞。至於她不斷夾緊大腿發瘋痙攣的下體,則也像身旁的曲婉莘那樣鼓出了一顆顆蠕動的凸起,淫水滿滿的花巢早就被密密麻麻的觸手撐到幾乎破裂,甚至那愛巢本身的軟肉都長出了發情交歡的肉須,跟外入的觸手纏綿在一起,為它們本體的大腦帶去足以窒息的快樂和歡愉。

   “我出生時,人魔戰爭尚未結束,兩位媽媽雖然沒有嫌棄我是她們跟‘怪物’交配所生,但也無力將我撫養長大。所以她們找到了師父求她代為養育,又在戰爭結束成立學院後,把師父也拉入伙,請師父繼續以學院的名義做類似師姐現在做的事———對我來說,師父之親更勝過兩位媽媽。”另一具被膠衣控制的肉體也伏倒在了瑞碧安和曲婉莘身邊,三個人交融著抱在了一起。她們周身的皮囊不斷蠕動抽搐,三只吐舌的嘴一同嘔吐著濃粘的渾濁,只有那具艾默拉的軀體還站在一旁,拿著口哨一邊輕聲言語一邊看著她們崩壞浪叫,高潮絕頂。“師父的最後一次任務,就是被同是學院合伙人的曲家派去了南美洲,調查一處殘留的魔物營地。但她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呵呵呵,也許瓦爾里德集團從那時起就已經在進行這慘無人道的生化實驗了……所以我不會放過這家醫藥財閥,更不會放過維利克,我會親手顛覆他的瓦爾里德集團!”

   “師姐,你知道當你找到我時,我有多開心嗎……師父一直都沒告訴我,她在遙遠的深山中還撫育了一個繼承了她所有絕學的弟子,當我知道自己多了一個師姐的時候,就仿佛是多了個家人那般親切……”

   “安心地享受吧師姐,你也和媽媽們一樣,為這個世界操勞太久了……我的妹妹,還有這個來路不明的雪莉,她們會被壺豸徹底肉肏至死。而這個被套上曲家二姐身體的執刑者,將帶上這塊神器碎片等待丹都亞修士的接應回到紐約,然後公開指控整個瓦爾里德集團一切非人道的實驗……師姐你就什麼都不用管,在無盡的歡愉中留在我的私房,看著你的師妹繼續為世間疾苦奔波盡力吧。我瑪麗亞,會拯救比媽媽和師父,以及師姐加起來更多的難民,會為他們爭取更多的利益。會讓他們———不再受難地快樂下去。”

  

   ……

  

   一日前的夜晚,溪流邊的臨時營地內。

   因為木筏上的一些列耽擱,劃船的修女跟她的俘虜直到天黑也沒到達森林的邊緣。瑞碧安索性又將木筏停靠上岸,決議再在森林中夜宿一天,而曲婉莘自是沒有意見,倒不如說瑞碧安放緩行程正好有助於她調理身體,沒有不遵從的理由。

   瑞碧安姐姐的談吐舉止,真讓人難以相信她是裝出來的偽善……

   而雪莉這家伙,說的話同樣只能聽一半……

   曲婉莘,現在你只能相信自己。不是倒向她們當中的任何人,你得……准備她們都預計不到的後手,才能在這毛线團一樣的麻煩里保全性命!

   但自己魅魔的一切能力都被雪莉所知曉,甚至包括了自己的許多過去可能也在她的掌握之中。而瑞碧安,如果她真如雪莉說的那樣……那她很可能同樣清楚自己的一切。她們兩人,都可能比她更清楚她自己。

   只是暗自偷藏起魅惑的魔力是不夠的。我還需要———在那把新得的鐮刀上找到更多的籌碼!

   是的,不管是面對修女的相處,亦或是和雪莉的暗碼對話,曲婉莘都不曾表露出她其實已經沒有再被藥力抑制和禁錮魅魔類別的魔力了。一路行來,她借著幾次交歡從瑞碧安的性液中獲得了不少補給,而精打細算的曲婉莘則勻出了不少貯存起來,只用不到一半的能量恢復受損的外部器官。雖然這麼做會讓她發情得更長更難受,但至少不會在碰到“突發情況”時,自己一點兒反抗的余力都沒有。

   如何讓人相信一只魅魔沒有私藏暗招?自然是只能在完全不使用一點兒惑術的前提下,努力讓難以忍受的發情模樣更加逼真和痛苦了。

   為了隱藏偷存的魔力,曲婉莘沒有用暗留在雪莉身體中的魅魔印記跟她心靈通話,而是繼續以叫聲傳遞暗語。為了讓可能是偽裝的瑞碧安不看出破綻,曲婉莘假戲真做,索性就當她是高潔秉良的聖職者坦誠相待,除了偷存魔力和不透露雪莉身份外,其他一切交談悉數不過腦,只跟著發情身體的本能還有她努力向善的本心進行。甚至為了保險,她連和自己建立主奴契約的黑人本傑明都一直沒有聯系。

   少女不喜歡工於心計,但這不代表她會像個傻子一樣盲從他人,任人宰割。

   (幸好從一開始去藍山實驗場時,就拜托了本傑明叔叔給自己下達了“剝奪快感”的命令。縱使現在傷了外露器官,極致的發情欲火也能被這主奴契約中和一部分,不至於完全無法忍受。)在心中暗暗默念僥幸之語的曲婉莘緊閉著眼睛,沒有去管身邊的修女是否已經入睡,而是竭盡全力屏息凝神,開始將精神集中在那把她新得的武器身上。

   繼承了死神力量而具現出來的鬼鐮,再加上本屬於她的引魂燈籠,通向另一個世界大門的兩把鑰匙已經齊全———她可以,用魂魄去那片死寂的地域尋找她們一定不知道的另一張“底牌”。

   深夜已至,但在少女的感知中,四周的陰影逐漸變得愈發黑暗,仿佛萬物的顏色都在褪去消失。曲婉莘繼續放空心神,努力在至黑的環境下尋找著所能感受到的光源———漸漸地,她看到了一道由遠及近的幽綠色黯光,正是她的引魂燈籠。

   伸出雙手緊緊抓住了燈籠,曲婉莘扭頭一看,自己的身後依然是那片森林,而另一個自己則像睡著了那般還躺在臨時搭建的吊床上。

   這就是所謂的靈魂出竅吧?

   暗暗感嘆了一句,曲婉莘舉起燈籠,一手喚出了那把巨大的戰鐮,邁步向著無邊無際的晦暗中走去。沿途無路,亦無景象,唯有她手中的燈籠照出了腳下的不明材質,以及死寂的四周時不時傳出的一抹詭異的風嘯之聲。

   不知道走了多久,當少女已經覺得持燈的手臂都開始舉得發酸時,籠罩在黑暗中的混沌終於看到了那一尊尊高聳佇立的十字架。確信自己來對了地方,打起精神的曲婉莘沒有再去可以觀察,徑直跟著燈籠幽火苗偏離的方向前進。又是一段模糊了時間概念的長路後,四周的風聲越來越大,隱隱又匯集成了哀怨和哭號的呢喃,又似聽不真切的竊竊私語。

   呼~嘶~呼~

   呼~嘶~呼~

   終於,那讓曲婉莘戰栗的鼻息聲傳入了她的耳畔。少女咽了咽緊張的口水,努力揚起自己的雙臂,舉著鐮刀和燈籠順著聲音穩步前進。很快,她面前的深色濃霧退散而開,那頭擁有著厚實毛發的混沌巨獸打著響鼻靜靜地站在原地,就像是知道她要來一般迎守而立。

   “上次幸免於難,為何,又來送死?”

   還是那股慢條斯理不怒自威的嗓音,巨獸低下了那看不真切的飄渺頭顱,在少女面前兩三米處停了下來,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她如上次那樣吞噬。曲婉莘繃緊著12分精神,忍耐住打顫的牙關放下了手中的鐮刀和燈籠,衝著巨獸露出了一個她能做出的,最真摯的笑容:“婉莘特地來向神獸先生致謝的———謝謝您幫助婉莘得到這樣的力量,又費心費力地送婉莘回到現實。”

   “……何以見得,是我在助你?”

   “上次婉莘誤入亡域,以神獸先生的本事,湮滅婉莘只在彈指之間。但神獸先生寧可傷自己的蛇蟒尾巴也不直接殺死婉莘,所以一定另有隱情———此為其一。”笑容可掬的曲婉莘不敢表露出內心半點兒的恐懼。嘴中的分析終究是紙上談兵,她很清楚自己壓根還不理解這片死寂之地,而她推理出來的猜測萬一不對……能不能再活著回去都保證不了。

   “嘶……呼……這麼說,還有其二其三?”

   “是的:婉莘在更早些時候曾死過一次。當時在這個世界,一名同是鬼魂的男人侵犯了婉莘,但他卻在兩道沉悶又突兀的風聲後當即慘叫丟開了婉莘。因為隨即出現的引魂燈籠,婉莘一度以為那是燈籠禁錮的男人,但現在想來,那風聲的確和神獸先生的呼吸十分相似———此為其二。”

   “……”

   “最後,神獸先生用尾巴吞掉婉莘後,里面的那些和觸手一樣的小白蛇雖然將婉莘好生玩弄了一番,卻也留下了婉莘的性液。現在當著神獸先生的面,婉莘可以感應到它們的———恐懼。如果它們真如神獸先生所說,是你吞噬擅闖之人留下的空殼,那這些每條肉肏過婉莘身體的小白蛇都在恐懼就表示,它們是被神獸先生強迫玩弄婉莘的,且一定也為這次玩弄付出了更慘烈的代價———此為其三。”

   “……”

   “神獸先生如此費心勞力,想來是一直在忠誠地執行著父親的任務。婉莘就是再怎麼蒙愚不昧,也必須理解神獸先生的善意……無奈出去之後,一連串的事件折騰得婉莘根本無法脫身,直到現在才終於可以再來答謝。神獸先生要是有什麼婉莘可以幫忙的地方,請盡管開口,只要是婉莘能辦到的事,婉莘一定傾盡全力報答神獸先生的恩情。”

   呼~嘶~呼~

   幾下沉悶的呼吸聲後,謙恭低頭的少女聽到了一聲洪亮又透著幾絲舒暢的贊許:“亞格斯主人曾總是在我面前夸自己的小女兒聰慧機智,今天也算是正式領教了。雖然他每生一個孩子都要這麼夸耀一番,但你……的確比你的三個哥哥姐姐更懂怎麼博人興致。”

   “呃哈哈———”大大松了一口氣,曲婉莘被這巨獸的話弄得有些好奇:自己的父親聽起來……怎麼好像有些不正經的詼諧呢?“芸姐姐說過,神獸先生好像是叫小黑?”

   “……聒噪!也就是你們這代死神會取這般粗鄙無品之稱呼!”

   “咿呀!!對不起對不起!婉莘一時嘴快……那個,那個……神獸先生希望婉莘怎麼稱呼您,請但說無妨!”

   差點以為自己又觸了霉頭的少女嚇出了一身冷汗,險些一屁股坐在了陰冷的地上。混沌的巨獸不滿地發出了好幾聲鼻息,慢慢偏開了它不可視的腦袋:“主既賜名,自然不可隨意更改……如此,即可。”

   ……怎麼好像……

   這頭神獸也意外地有些拗嬌呢?

   “呃……那……神獸先生還是說說有什麼可以讓婉莘幫忙的地方吧。”

   “留下你的引魂燈籠,我可以通過它共享你現實的視野,看到那邊的一切。這里常年灰暗無趣,無甚消遣之物,有了那盞燈籠,於我而言是幸事一件。”

   曲婉莘已經做好了應付麻煩的准備,卻不想聽到了這樣令她意外的要求,不禁一下愣在了原地:“神獸先生原來沒法看到現實的情況麼?”

   “然。”

   “那沒問題,神獸先生還有別的要求嗎?”

   “……”也許是沒想到少女出言如此爽快,巨獸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再有他求時,便知會你。”

   “那麼神獸先生,婉莘在現實還有要事,可否請神獸先生再幫婉莘一個忙呢?”

  

   ……

  

   終於和這只看似意外好說話的“小黑”達成了一致協議,曲婉莘心中的石頭算是終於落了地。接下來的路上,她自然是把引魂燈籠留在這頭巨獸身邊,為它點亮了直目現實的視野,同時用鐮刀在幾名被它篩選出來的所謂“不可饒恕”的靈魂上刻下了印記,以便在絕境中用他們占據自己的肉體替她受罪,成為她的“替死鬼”。

   它最後的那一下短暫的沉默……唉,看來爸爸的這頭大寵物,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啊。引魂燈籠可以被威爾先生用來救我的命,一定不止引渡魂魄這一點兒功能。但願“小黑”真像記憶中的芸姐姐說的那樣,是爸爸留下來另有道理的吧。

   做到這般後手,拋開這巨獸萬一說話不靠譜這點不談,曲婉莘唯一煩惱的事算是都被解決了———但令少女沒想到的是,僅僅是第二天在森林出口,她就在毫無思想准備的前提下因為瑞碧安強行要求外加挑釁被迫交歡,進而知惹上了一個更……難堪又羞惱的問題。

   “這修女真極品啊!肥乳厚腰水多皮嫩,好想摁住她的人是我啊!”

   “這位兄弟,你現在已經不是人了……”

   “但他說得不錯啊!你看這……哎喲!吸奶了吸奶了!快快快,再纏綿一點兒!再纏綿一點兒!”

   “死神居然也是個色胚子,就這麼跟人在森林里打野戰……這世界真是‘表里如一’。”

   “各位各位,生死有命。反正咱都已經是咽氣的東西了,不如最後再欣賞欣賞死神大人的春色節目,也算沒白死!”

   “我賭這修女耗不過色胚死神!誰和我賭?只限比我後面對這‘神獸’大人的魂啊!要是我贏了你就排到我的位置———噫!~”

   最後這個激動的鬼魂被龐然大物的一抹眼神嚇得六神無主,立刻就閉上了嘴不敢再說話。混沌的巨獸冷哼一聲,沉悶地說道:“鬧騰一下自無不可,總比常年看你們一個個哭喪著臉接受‘審判’有趣,但別想行賭賽之事。每魂每魄的順序早已命中注定,豈由你們隨意更改?”

   “是是是,我們還是安心看表演吧……噢噢噢!!!這修女先倒下去了,色胚死神!加油呀!~”

  

   ……

  

   爸爸,還有哥哥姐姐們……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嗚……

   婉莘現在……一定是最丟臉的死神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丟臉……會被永遠釘死在恥辱柱上的丟臉死神了!

   現實中,腦海里那些連成片的話就像一把把尖刀扎入了少女的心,這時她才發現引魂燈籠是雙向的:不光在亡域可以洞察外面的一切,外面的自己同樣可以將內部看聽得一清二楚。晦暗之地前,就像是陰謀得逞一般的巨獸如人那般岔開四肢慵懶而臥,它的四周則是一片片燃燒的幽綠鬼火。而那些鬼火竟然紛紛發出了足夠曲婉莘聽清的竊竊私語,顯然他們就是離世的陰魂。

   這頭玩世不恭的神獸居然就這麼大張旗鼓地在一眾魂魄前把大鏡頭敞亮地開出來了!還好巧不巧地朝他們播放自己做愛的……“直播”!

   感覺到那引魂燈籠做出來的投影,甚至還能隨意切換附近的視角跟收張鏡頭,曲婉莘甚至都佩服自己,居然還維持得住媚笑的表情跟瑞碧安“如膠似漆”。雖然她早就習慣在光天化日的大街上被扳開肉縫粉穴,露出尻臀嬌乳並且還投影在大熒幕下被輪番猛肏這種事情了,但想到現在居然還在那些死魂面前“直播”交歡性愛,少女久違地又體會到了想一鐮刀砍死自己的那種羞恥感。

   再離譜的神話故事,應該都沒有成片的靈魂目睹管理他們的死神當眾做愛……這種情節吧!

   而且不光現在,這引魂燈籠既然常駐在了小黑身邊,那自然以後再碰上行歡之事,一定也會被更多的死魂看到。說不定……一些昨天還在網上看完自己小視頻的人因為意外離世,今天就會在下面苦中作樂地再看一次現場直播。

   本該畏懼她的靈魂,會在下面看到她滿面春色地發情淫叫,會看到她抖動著乳房搖曳著臀腰在不同人跟前上上下下,會看到她被狂插猛干到翻白眼吐舌頭,會看到她高翹著下體像鯨魚呼吸那樣噴出夸張的潮吹淫水。

   世界上還有比自己更窩囊的“神”麼!

   這陰險的大個子絕對是故意的!

   當然,只是丟她自己的臉也就罷了,可她那些家人呢!?即便依舊有很多東西都想不起來,但她將來如果能重逢自己的家人,卻被他們知道……不,應該是遲早知道自己做出了這般下賤的交易後,會怎麼看自己呢?

   曲婉莘突然發現“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句話做起來比想象中要困難。

   哪怕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丈夫!

   拼命想把腦海中這些揮之不去的“魔鬼低語”丟走,內心崩潰的少女已經放棄了思考如何起碼在亡域保持一點正經形象的想法,畢竟在現實中要應付的事情還很多,倒是正好可以強迫她不再過度糾結這尷尬到窒息的現狀。後面的路,曲婉莘全神貫注地開始和修女搭話趕路,總算迷迷糊糊地暫時繞開了這糾結之事,而當她們一直走到那座難民營時,一系列的意外跟博弈,乃至意想不到的背刺終於重新繃緊了她的心弦———

   從被那巨大的觸手抓住,瑞碧安在嬌喘中喊出的“孩子”字樣,曲婉莘才恍然醒悟這個異變的大幽靈,興許就是她想來祭拜的那個叫埃莫頓的少年。她的腦中頓時浮現出了這樣一副畫面:自己從熏煙難民營離開後,一個接一個的流民開始被體內的寄生魔物汙染變異,悉數變成了那些實驗器皿中的駭人肉塊。而在這場荒唐又恐怖的異化中,那一心被自己迷魂了的少年帶著暢想的執念,被越來越多的“肉塊”包裹,生長,最終成為了控制那些變異體的“大腦”。而當他徹底被隨後而至的瑞碧安跟克萊爾破壞掉後,混沌的執念繼續促使著他離體的魂魄緊鎖於廢墟中,沒能來到這片亡者之域,又如生前的異變一樣再次發生了新的進化———

   “死神職責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送這類不願來下面的靈魂安心離開人世,被稱作‘判魂’。你看到的這些就是這抹魂魄生前經歷的一切。”被巨大的幽靈觸手卷席包裹,曲婉莘的腦子里卻傳來了小黑的聲音。“只要是離體的靈魂,死神都有查看他們記憶執念的權限,便於他們判斷這類‘不遵紀守法’的家伙是帶下來接受審判,還是可以當場處決———”

   盡管此時還對這巨獸的羞辱心懷不甘,但少女一想到那埃莫頓最後離別時的模樣就再也沒功夫跟它爭論什麼了:“……這是婉莘造成的孽緣,都是婉莘的錯……婉莘如果沒有那麼隨意地勾引他,他也不會……連死都不得安寧……”

   “請記住,死神之女。靈魂的執念皆因他們自身產生,你推波助瀾的‘因’並不算他駐足長流的‘果’,沒有你,他一樣可以換個理由不肯踏入亡域。當然,將不將他即刻抹去這事依然可以由你做主,畢竟死神的工作一直如此~”

   短暫地交流了幾句,曲婉莘當即就用它為自己准備的替死鬼進入了身體,自己則靈魂出竅融進那團磅礴的黑霧中摸索到了大幽靈的後背。將同樣是作用於靈體的鐮刀召喚出來,少女堅決地將利器穿入了幽靈肉膚中她所感應到的內核位置,開始吸噬那因執念而產生的怨念能量。

   只是曲婉莘沒料到,她的吸收工作沒進行一會兒,就被更加意外的變故打斷了。

   被她懷疑的瑞碧安其實是這個自稱是姐姐的魔物聖女附身所為,甚至還做到了將雪莉和艾默拉一並裹纏控制。靈體狀態的少女掩藏於尚未散盡的黑霧中,怔怔聆聽著滔滔不絕的瑪麗亞一步步解釋了她所有的疑問,百感交集的心既憤慨惱怒,又慚愧懊惱。

   也許維利克的生化實驗,最終目的就是制造真正可以被他控制的幽靈魔物,這些生前就遠超常人亡靈的東西如果死後仍可以徹底操縱,的確是一張足以影響世界格局的王牌。而因為自己和修女的插手,埃莫頓的異變產生出了在實驗室中完全不曾有的“進化”,從而吸引了由她的芸姐姐身體做出來的執刑者艾默拉的注意,使這個女人特地帶上那控制魔物的神器碎片趕來荒原回收這所謂的神跡,卻正好遂了紅塵教會的聖女所願,操控她埋根已久的壺豸寄生體將她們來了個一鍋端。

   亂如毛线團的混亂博弈終於迎來了完全透徹的結果———所有的邏輯全都被解釋清楚了!

   我的家人,是被這些財閥勢力給迫害殆盡的……但他們還有一线生機,還有……被救活過來的機會。

   雪莉口中的曲默笙哥哥跟洛瀾羽嫂嫂,之後我一定要從她那兒問出個所以然。

   可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讓這也自稱是我姐姐的聖女這般詭計得逞!!!!!!

  

   ……

  

   “和婉莘……比控制力,你真是……太想當然了!”

   “!!??”

   本已扭曲成團的三人,隨著憤怒的喝聲戛然而止,塗抹在她們身上那些溢流的白濁跟淫水在此刻盡皆閃爍起了粉色的幽媚亮光。在這光亮的映襯下,原本囂張生長的觸手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平復縮回了膠衣內,而那土石磨不破,銀劍砍不裂開的膠衣也像是倒放先前滋生動作那般慢慢變淡破開,盡皆流竄向了瑞碧安痙攣的小腹。

   正如雪莉說的那樣,再厲害的魔物也會向魅魔的惑術屈服。

   “———不!曲婉莘!你怎麼……你怎麼還會有余力……”

   幾秒鍾的時間,雪莉和艾默拉身上的膠衣便已退潮殆盡,唯有扎根在修女身上的壺豸群落還在瑪麗亞的控制下負隅頑抗。魂歸本體的曲婉莘猛地從汙垢中爬出來,用力摁住瑞碧安的腦袋,一雙奪目閃耀的粉眼帶著魅惑的桃心瞳孔狠狠瞠視著她,後者的表情則是猙獰無比,粗聲的喘氣也再沒有了剛才的氣焰。

   “你稱妮瑞拉和愛麗莎為媽媽,卻放她們在沉欲窖任人作賤,還把自己說得這般大義凜然,更辜負了瑞碧安姐姐對你這個師妹的信賴!什麼‘萬中無一’的奇跡?你簡直,枉•為•人!”

   “嘖!沒用的曲婉莘……師姐她過半的膚肉都已被我的壺豸取代,你想完全褪去它們,便是等同於殺死師姐!你才是……那個對不起師姐坦誠相待的人———”

   “住口!你這蛇蠍心腸的混蛋。婉莘雖然如你所說在紐卡斯爾荒廢了這麼些年,但婉莘何時有過擅害至親之心!虧得你一手建立紅塵教會,在世界上集結了這麼多心願重鑄世界秩序的有志之士,想不到背地里卻拿他們的性命當兒戲,為了針對婉莘又做出如此下作陰險的計劃……”

   就在死命僵持的兩人拼盡全力控制那些壺豸之際,又一個踉蹌的影子從地上爬了起來,猛地撲過來幫助曲婉莘用力擰死了修女的身體,讓她不能再掙扎分毫:蜜口還在絕頂噴水的雪莉氣喘吁吁地泛紅著臉頰,手上的勁力卻是一點兒不小,馬上就讓對峙的局勢變成了一邊倒的碾壓狀態。

   “自鳴得意的寄生渣滓!再如何狡辯也改變不了你已經徹底輸掉的結局!你就是個孬種,連一只失憶魅魔都對付不了的廢物!”

   “!!!!”

   “可笑你現在不光埋沒了這修女的忠誠,又被自己恨至切齒的妹妹當面破局諷刺;自顧自地彰顯一切宏偉藍圖的規劃透遍了底不說,又將這塔維爾號角的碎片拱手相送!嘖哈哈哈哈!這就是你狂妄自大的代價,這就是你得意忘形的後果!”

   “你!~你這個……魔女……”

   “堂堂聯商會五巨頭之一的聖女,就這麼敗在一個甚至都忘掉你的性奴手里!就你這點兒本事跟算計還妄談什麼救濟更多的難民?你簡直就像個嘩眾取寵的小丑!窩囊廢!甚至比我整天直播猴戲的模樣更加逗人發笑!”

   “……”

   一連串炮語連珠般的謾罵,甚至都令本來熱血澎湃的曲婉莘都愣了愣神。她一瞬間都在心里感嘆,要說怎麼把人懟到失控發怒,大概全世界都難有人趕得上雪莉這張嘴……而作為被直接辱罵的接收對象,顯然瑪麗亞更是被這莫名其妙的橫插者惹得氣血翻涌,恨不得將剛才還被她控制的手下敗將千刀萬剮。

   “你們都得,死!!!!你們———”

   “———快,閃開!”憤怒之極的咆哮聲在最後一刻突然變換了腔調,完全轉化成了瑞碧安聲音。臉色大變的曲婉莘跟雪莉被一道純潔的銀光逼退,而拼命哆嗦著身體站起來的修女則用顫抖的手握緊了那把她剛剛喚出來的銀劍。

   “師姐!你別再反抗我了,沒看出來麼,她們現在要你的命!”

   “你,妄跟師父……修行一場!”

   “你也要背棄我麼,師姐!?”

   “是你……背棄了你自己!”

   不停地用一張嘴發出兩個聲音,竭力擰死銀劍的瑞碧安將劍尖對准了自己的心髒。她胸前的肌膚突然冒起了青煙,一如那銀劍碰到魔物一樣,逐漸開始燃燒起來。

   “師姐!你———”

   “你說我的劍只斬魔物……好,如今它們已融入我的血肉……那我,亦是魔物!卻邪除惡……便是這把劍的……天職!”

   “瑞碧安姐姐!?”驚叫起來的曲婉莘想要上前奪下銀劍,卻被身邊的雪莉一把拉住。銀色的火焰從修女的胸前溢冒而起,就如同一個唯心的悖論一樣,經她這麼一席話後,克制魔物的銀劍居然真的就對她自己的身體起了作用。

   “我感覺到渾身的血肉……都在燃燒膨脹。師妹……惱羞成怒的你,想用余下的所有能量以我為引线……來個玉石俱焚對吧……你的路,走得太偏了!”

   “瑞碧安姐姐,不要做傻事!婉莘能控制住你體內的寄生物!只要再給婉莘一點兒時間,婉莘就可以———”

   “你閉嘴!我的身體不是……你們魔物操控的機器……答應我,曲婉莘……這一路上你說過的每一句話……好好地履行到底!真正……做一個……‘人’~”

   “願你化蛹成蝶……在初心不變的堅貞下……蛻變……”

   “———阿門。”

   “!!!瑞碧安姐姐!!!”

   一聲噗呲的悶響,舉劍洞穿自己胸膛的修女搖曳著後退了兩步,緩閉上顫抖的唇嘴仰身倒了下去。尖叫的曲婉莘甩開雪莉拽住自己的手撲了上來,卻只看到了瑞碧安眼中的神采飛快地消失,很快就變得完全灰暗。而宿主一死,成為她身體一部分的所有壺豸當即便斷開了瑪麗亞的控制,隨她一同被終結了生命,再也沒有了任何蠕動或暴走的跡象。

   “為什麼……瑞碧安姐姐!婉莘可以將你救下來的!婉莘明明已經壓制住那些寄生物了……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哭出聲來的少女突然想起了什麼,捏緊拳頭站起身來大喊道:“小黑!你出來小黑!婉莘要怎麼將瑞碧安姐姐救活過來!?婉莘有這個能力對吧!你快出來啊小黑!”

   “曲婉莘你發什麼……瘋……”目瞪口呆的雪莉話到一半,就看到少女身側浮現出了一團混沌的黑霧,而瑞碧安身上的銀劍則化作一簇銀色的霧團,慢慢在她身上游走盤旋後,將隨時會被吹走的棉花團一樣飄向了曲婉莘張開的手中。

   怔視著手中的銀色霧團,淚眼朦朧的少女突然聽到身側的黑霧中傳出了巨獸的甕聲:“常人死後,魂魄都會自然進入亡域,只有那些心懷執念的人會留下這般霧團,徘徊於世。看來這修女也是胸中埋藏著不願撒手塵世的東西……你可以將這霧團理解她的魂魄,把它放於引魂燈籠中再取出來,就能讀取她生前的記憶。過完眼後,你自己便可知道如何使她重生……但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曲婉莘轉過頭,悲憤又不解地喝道:“為什麼?瑞碧安姐姐光明磊落,為什麼不該———”

   “若是凡人,救便救了,但她的魂魄呈銀白之色。只有神嗣之魂才會特征地顯示出屬於他們類別的顏色……同為神嗣,你想救她,可是要支付比救凡人更多代價的。”

   “瑞碧安姐姐……是神嗣?”曲婉莘的表情徹底傻了眼。而就在她愣神的功夫,黑霧中閃出了一道幽綠色的光芒,接著那盞她熟悉的燈籠就從濃霧下浮現了出來,慢慢飄到了那銀色的霧團前。

   “速速將她放在燈芯的位置過一遍,這是讀取神嗣靈魂記憶必須多出來的程序,耽擱太久,你可得再靈魂出竅親來下面才能送回燈籠了。而若是想和他人分享所見,一齊用手包住魂魄便是———”

   “那麼現在,開始你的第一次判魂吧,死神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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