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提高觀感,請先閱讀本文的說明部分】
在過去的悠久歲月中,這個世界的戰火與紛爭已經持續了數千年。
曾經,人類是這片大陸的絕對統治者——來自諸神的佑護讓原本弱小的他們得到了強大的力量;高度統一的王權社會使得能力有限的個體團結起來,從而無往不勝;加上在賢者的幫助下成功將原本只適用於少部分人的修煉方式改良、推行到各地,讓普通士兵也得以使用那些帶有靈力的法器...藉著這諸多天時地利,名為人類的種族很快將這片大陸徹底征服,開創了被記載為“黃金時代”的輝煌篇章。
不過,好景不長;過於安逸的生活讓人族的統治者們漸漸變得無能,只知道沉浸於個體的享樂,幾乎不去在乎百姓的生死;而原本代替偉大諸神行使權能的輝煌教廷更是因為人類本性中的貪婪而腐朽墮落,背棄了守護人類的初衷,轉而藉著各種事由巧立名目,榨取著貴族甚至平民的財富,用以滿足自己的私欲;這一切都讓百姓們怨聲載道。
如果只是這樣,或許並不會醞釀成一場災難,畢竟普通的百姓是不可能有力量反抗王室與教廷的;然而,後來發生的某件事情成為了點燃這一切的導火索。
一位出身於貴族之家,名為伊萊克斯的天才魔法師愛上了王室的公主——本來,這是件門當戶對的喜事,然而那位愚昧而下作的公主卻暗中與教皇的長子勾結在一起,不僅為伊萊克斯送上了一頂高高的綠帽子,甚至設下毒計,想要謀害這位天才,以此獲得他所修習的功法;雖然伊萊克斯憑借自己的強大實力成功逃過一劫,然而他的親人卻全部被那對奸夫淫婦殘忍地殺害了,就連本人也被汙蔑成了“叛國的罪人”;一連串的打擊與劇變讓他精神大變,最後徹底陷入崩壞,將原本修習的光明之力全部廢除,用巨大的代價轉職成了世間最強的亡靈法師,扭曲地實施著自己的復仇計劃——對這世界再無任何眷戀與感情的他決定將所有人類徹底抹殺。
伊克萊斯回到毫無防備的帝都,然後用禁忌的術式連續引發了數場天災,上萬條無辜的性命頃刻間便如燭火遇到狂風般蕩然無存,而那對奸夫淫婦自然沒能逃過此劫;緊接著,死去的人們全部化作了受他操控的亡靈,在帝都中瘋狂發泄著自己與主人的怨恨;對此大吃一驚的王室與教廷紛紛認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極大的挑戰,便召集起軍隊,裹挾著前所未有的怒火,在鎮壓亡靈的同時准備剿滅這場災難的元凶。
然而,正如之前提到過的那般,長期的安逸生活讓那些軍隊的戰斗力早已大不如前,而轉職後的伊萊克斯有著幾乎到達半神領域的邪惡力量,就算是隨手召出的死靈,也不是普通的士兵可以應付的;加上那些真正的強者們大多對王室和教廷長期以來的所作所為相當不滿,因此很少有拼命戰斗的情況,基本都是敷衍了事,沒過多久,原本繁華的帝都就淪為了一片焦土。
隨著死亡人數的增加,伊克萊斯的力量也越來越強,天災的波及范圍開始以幾何速率增加,大量的城市岌岌可危;等察覺到這一切的人們想要重新集結力量,將他一鼓作氣剿滅之時,事情已經到了幾乎不可挽回的地步。
接下來,便是一場曠日持久的艱苦戰斗;當半個大陸生靈塗炭,討伐隊付出了不知多少犧牲之後,集結了全部戰力的人類才將這一心復仇的邪神成功擊敗;盡管如此,人類卻做不到將已獲得不死之身的他徹底消滅,只能依靠諸多強者的聯合術式,對伊克萊斯降下了肉體衰竭的詛咒,藉此得以將他的靈魂封入永劫的黑暗之中。雖然獲得了慘勝,可總數量驟減三分之一以上的人類卻也因此元氣大傷,不僅大量的城市遭受了毀滅性的破壞,叱咤風雲的教廷被完全毀滅,更為致命的是,位於實力金字塔頂端、堪稱人族支柱的強者們損失慘重,即使是那些僥幸存活下來的戰士也大多受到了重創,一時難以恢復;整個“黃金時代”所積累下的積蓄在這場災難中完全毀於一旦。
禍不單行,在大約六千年前,伴隨著空間的撕裂,來自另一個位面的七十二件神器憑空降臨在這片大陸上;它們原先所處的世界已經因為某場更大的災難徹底崩毀,而這些神器的器靈則是那個世界的最後幸存者;人類恐懼著這些未知事物,決定集結力量毀掉它們,然而派去偵查的士兵全部被異界的氣息轉化成了器靈們的眷屬,反過來襲擊人類;緊接著,大量的植物和動物也在那快速蔓延開來的邪惡力量下發生了變異,衍生為被稱為魔族的怪物;尚未從之前那場災難中恢復元氣的人類在與魔物的戰斗中節節敗退,沒多久,殘存的人類就被逼迫著退縮到大陸的角落,領土縮小到只有曾經的四分之一,藉著堅固的要塞勉強據守;自此,人類便進入了“黑暗時代”。
在這數千年間,魔族完全有能力將人類文明徹底摧毀;然而,它們本質上依然是那七十二位器靈同化出的眷屬,並不具備創造力,更不會從事生產,只有憑著在戰斗中從人類那里掠奪物資才能生存下去,因此,如果將人類毀滅,它們也會走向末路;在這樣的制約下,人類在魔族統治者、也是實力最為強大的第一器靈傳承者心中就成了仿佛被圈養的存在,每次發動戰爭的目的都不是單純為了殺戮,而是在消耗己方過剩人口的同時,削弱人類積蓄的力量,防止他們翻身,同時掠奪物資和勞力,並且奴役他們進行生產勞動;這位領袖有著遠超常人的統治頭腦,在他的命令下,魔族領地中幸存的人類獲得了比普通魔族更高的地位,因此,不少人類會心甘情願地為他工作。
另一方面,龜縮在大陸一隅的人族已經廢棄了王權制度。在這實力為尊的世界,只有強者才有話語權,所謂的王室血統並不能給那些曾經的貴族帶來任何優越之處;當“國家”的概念消失,由六大職業中的佼佼者所成立的六個組織聯合起來形成的“神殿聯盟”便取而代之,成為了人類的權力中心;各職業間地位平等,總部都設立在與魔族邊境接壤的哨卡附近,是戰爭打響時的中堅力量。
與此同時,人類方也不甘心一直處於被動狀態;盡管在大規模的戰斗中敗多勝少,不過人類還是組織了不少名為“獵魔團”的精銳小隊,負責深入魔族領地,執行各種難度艱巨的任務,常見的是討伐與救援,在戰事緩和的時候也會負責一些貿易商隊的護送行動;每個獵魔團都由不同職業的六人組成,分工明確,能夠發揮出一加一遠大於二的戰力,因此,就算是與平均實力超過自己的敵人戰斗,也往往能爭取得幾分勝算;魔族雖然對這些蒼蠅一般的游擊隊伍困擾不堪,卻又一直找不到將他們一舉消滅的機會,只好聽而任之——
這樣微妙的平衡繼續持續了上千年,直到某個生命的誕生,局勢的天平才開始緩緩傾斜——
他非人亦非魔,而是來自那個已然崩毀的世界,通過秘術將魂魄附著在神器之上,從而逃過毀滅之劫的靈魂法師,曾經的實力甚至足以與那位單人挑戰整座大陸的伊克萊斯匹敵;雖然拋棄了軀殼,不過經過長時間的休養生息,他還是成功憑著第三柱魔神的力量獲得了新生;當他出現在世界上的瞬間,掌控預言之力的第三柱魔神代理人,“星魔”的領導者瓦沙克就通過大預言術,窺探到了些許命運的變動——人類與魔族的關系將會因他的出現而發生決定性的改變;經過縝密的斟酌,瓦沙克決定將他培育出自己的接班人,將自己擁有的力量傾囊相授,以此換取星魔一族在未來的昌盛繁榮,並為這個新生命取名為“星魘”。
星魘完全保留了前世的記憶,加上這具新生軀殼有著極強的靈力適應性,他的實力很快便恢復了過去的三成左右;藉此,星魘闖入了伊克萊斯的封印地,並通過漫長的努力,成功喚醒了他的靈魂;不過,此時的伊克萊斯已經處於極度的虛弱狀態,隨時可能煙消雲散,而這正是星魘想看到的情況——他使用另一個世界的秘法暗算了這位曾經的法師天才,將那毫無防備的靈魂徹底吞噬,從而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東西,也就是伊萊克斯所獨有的、與靈魂相關的死靈之力;雖然這與星魘前世所修習的功法完全不同,然而大道至簡,殊途同歸,這份寶貴的力量與他此時所研究的內容相輔相成,使得星魘的計劃進展突飛猛進。
自那之後又過了百年,星魘的秘密研究終於完成;同時,他還意外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讓魔族與人類融合、交媾,就能產生全新的靈魂,也就是更為完善強大的新種族;在將這件事稟告魔族的最高領導者,那位實力無限接近於神,同時又野心勃勃的當代魔神皇之後,星魘便獲得了東南前线以及邊境行省納里克三大種族的全部指揮權,並且領受了“融合吞並人類,以此創造新的魔族”的絕密任務;然而,雖然表面上恭敬萬分,可星魘並不將這件事過於放在心上;為了完成自己的夙願,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布一個更大的局——通過瓦多克傳授的大預言術,星魘成功預測到在五百年後,曾經毀滅了臨近世界的天譴之神,身長萬米的毀滅巨獸格里芬將伴隨著三位神眷者再次降臨,成為魔族歷史上最大的劫難;而他的真實目的,就是用設計吞噬天譴力量的方式,讓自己成為比肩原初創世之神的存在。
在最高等級的消息封鎖下,種族改良的計劃暗中實施了數代;雖然並沒有任何情報泄露,不過人族方面還是發現了異常——原本,只要城鎮被魔族的部隊攻破,基本就會發生無差別的大屠殺;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為那些低等魔族會將人類當成美味的口糧,只有當大規模的戰爭打響時,魔族才會在上位種的領導下進行有組織的掠奪;然而,最近從前线傳來的情報卻發生了變化,淪陷的城鎮中幾乎沒有發現任何死傷者,仿佛全部的居民都被擄走了似的空無一人;聯想到其他種種異樣,人類的領導者們憂心忡忡——顯然,這有很大可能是魔族產生進化的征兆,無論是原本就強於人類的力量,還是那並不算發達卻善於布置各種詭計的頭腦,如果進一步得到強化,那人類本就昏暗的未來就變得愈發岌岌可危了。
焦躁的神殿聯盟決定采取措施來挽救這樣的局面,在六位殿主召開會議進行討論之後,具有戰斗力的獵魔團幾乎傾巢而出,開始深入敵境,對參與了掠奪行為的魔族進行清剿和偵查活動,同時盡可能地援救“或許存在”的幸存者——
而與此同時,人類領地的東南方向,隸屬於魔族的納里克行省中正策劃著下一步的陰謀——
“苦離”、“怒波”、“西昌”,這三大種族是這座行省的統治者,低等個體的樣貌分別是鷹首人身、背生雙翼的怪物;體格健碩、前肢為尖銳長刺,擁有狂化技能的凶暴戰士,以及如同大鳥,能在飛行中使用法術的雙頭魔鷲;就算是普通種,它們的平均身高或是翼展也到達了兩米以上,其中的上位種更是能突破三米,擁有遠超人類的身體素質。
盡管如此,它們的實力在七十二種眷屬,也就是魔族中卻只能排到中等偏後的地位,所以在人類的眼中依然是“較為低等的魔物”;然而,在經歷了數代百年的融合進化後,三個種族中將近五分之一的個體已經擁有了不亞於人類的智慧和創造力,實力更是獲得了質的飛躍。由於進化程度各不相同,原本地位持平的三大種族間已經有了極為明確的排名:最為強大的苦離族產生了三名進化為暗金禽魔的8階強者——這片大陸的實力梯度分為十級,每個戰士都可以通過測定的靈力數值來明確自己所處的階級;雖然也有例外,不過一般來說,每階之間的實力差距是相當巨大的,就算只差一級,對常人來說都是難以逾越的鴻溝,即使是剛剛踏入八階的存在,也能相當輕松地擊敗七階巔峰的對手;而怒波族的族長同樣是一名已經到達八階的暗金狂魔,不過,雖然他的個體實力比那三只禽魔更強一些,卻因為數量關系被迫屈居第二;至於在實驗中適應性最差的雙頭魔鷲,只勉強產生了一名七階強者,在這力量的差距下只能甘拜下風,族群地位降低到底層。
原本,這些凶暴嗜虐的魔族只要參與戰斗,就一定會大肆燒殺劫虐,將遇到的一切人類文明摧殘殆盡,然後將那些掙扎哀鳴的可憐平民當做滋味鮮美的上等口糧;不過,進化後的它們就算是最底層的普通戰士,也會自覺地在攻破城池後盡量將人類全部活擄,將其中的一部分當做戰利品,上交給本族的上級階層,剩下的男性使用恐嚇與施術等方式改造成勞工或是奴隸,從事它們並不擅長的生產與建造工作;女性則更加淒慘,無論相貌、年齡,亦或是曾經的身份地位,無一例外地被送往深藏於首府納里克城地下的配種場,徹底失去行動的自由,在生命耗盡之前,永無休止地為各種魔族繁衍後代——
那簡直是比一切肮髒的幻想都更為淫虐的人間地獄。
從踏入那扇象征著監牢重地的鐵門一刻開始,所有被送入其中的女人就被扒得一絲不掛;無論是那些名貴的華服,還是粗麻織成的簡單衣袍,全部被集中投入焚爐,在以靈力為燃料的高溫火焰中燒得連灰燼都不剩——只需要負責生產的雌畜自然是不需要這種東西的,而絕大多數個體都是雄性的魔族顯然也不會對人類的衣物感興趣,因此銷毀是最為簡單便捷的處理方式。
在這個過程中,每次都會有不甘受辱的人哭叫著掙扎,或是倚靠自己的力量,一邊呵罵叱責,一邊用赤手空拳進行徒勞的抵抗;不過,她們的下場無一例外地極為淒慘——魔族並不會惱羞成怒地殺掉她們,因為死亡對這些俘虜來說都是一種仁慈;為了警告與威懾其他表面順從,實則伺機而動想要逃跑的女人,負責監管的獄卒往往會挑選幾個最為頑固的家伙,先用壓倒性的力量廢除她們的行動能力,甚至打斷四肢,然後便當著其他所有俘虜的面,將這些半死不活、或是討饒或是哭泣的女人用各種方式拘束起來,然後換著花樣折磨她們,一邊用那絕望痛苦的叫聲取樂,一邊用實際行動來恐嚇那些被嚇傻的可憐人,告訴她們如果反抗會有怎樣的後果——或是被鐵鏈拴住四肢,大字型地拉起來,懸吊在空中,然後被帶刺的藤鞭將乳房和陰部抽得稀爛;或是被無數根燒紅的鋼針扎進各處敏感帶,比如腳心,乳頭,陰蒂;甚至是被擺成雙腿大開的姿勢掛在牆上,被各種吞服了催情藥的牲畜輪番奸淫,將嬌嫩的下體撐得撕裂開來,血流如注...在這樣的折磨下,無論是意志多麼堅強的人,都會很快崩潰,發出一串串不似人聲的慘叫,往往還夾雜著撕心裂肺的哭聲;而那些暫時逃過一劫的俘虜們在目睹了眼前的一切之後,絕大多數都會徹底屈服,准備用順從來換取相對“仁慈”的待遇。
通過殘暴的高壓手段將俘虜們的反抗意志徹底摧毀後,獄卒便會將這些赤條條的女人驅趕到工作間,用燒紅的烙鐵在每個人的臀瓣或是乳房上烙下奴隸的標識,然後再根據她們的姿色或是實力,如同歸納貨物般將她們帶到不同的監牢與配種室——普通的平民對魔族來說利用價值並不高,加上她們很難做出什麼有效的抵抗行為,因此獄卒也不會過於在意她們,一般來說,大多數人都會在被戴上項圈鐐銬後,以數人一組的形式被拴到配種場的各個角落,隨時供路過的魔族取樂;只要她們願意用自己的身體好好服侍“客人們”,就可以過得不那麼痛苦,不僅每天能夠得到魔族施舍的食物,甚至有時候還能被批准休息;而與之相對的,如果是“頑固不化”,不願舍棄尊嚴的奴隸,就會淪為獄卒施虐取樂的對象,在被各種刑罰蹂躪到體無完膚之後,被送往更為殘酷的研究設施,進行種族改造的人體實驗;至於那些曾經身為貴族或是戰士的女人,則會受到看守的重點關照,不僅身上的項圈與鐐銬遠比平民沉重許多,而且會被注射高濃度且藥效持久的催淫劑,以種種羞恥的姿勢被固定在拘束架上,日復一日地承受著低等魔族的奸淫,直到孕育出新的生命,才能被批准休息數個時辰,但很快又會被投入到下一輪的配種之中,被迫將自己的剩余生命全部奉獻給魔族的“偉大事業”——
經過近百年的經營,這座配種場已經擴建到了相當龐大的規模,幾乎到達了納里克城地上面積的三分之一,甚至成為了低等魔族的游樂園;只要踏入其中,便隨處可以見到被徹底改造成性奴隸的人類女性;在進行日復一日、永無止境高強度的調教與交合後,無論是多麼堅貞的女人,最終都難免淪為淫蕩不堪的下賤母畜,即使休息與進食的時候也會被拴在木樁上,只要聞到陽具的味道就會興奮甚至高潮,將一切尊嚴與羞恥全部拋諸腦後,完全變成藉著本能行動的肉玩具,直到被榨干最後一絲生命力,才會得到仁慈的解脫,就連遺骸都會物盡其用地成為魔族的食物——簡直像是纂養人類的牧場。
同時,配種場中的設施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日益完善,雖然名目繁多,不過大致可以分為五大區域:配種區,奴隸人數最多的地方,每隔數米就豎立著拘束架,並且種類繁多;大量已經徹底屈服於命運的女人被看守們以各種極盡羞辱的方式掛在這些架子上,渾身傷痕累累,在永無止境的奸淫中早已被擴張蹂躪到松垮的下體無一例外地暴露在外面,有的還在淌著精液,隨時准備接受數以十記的“客人”光顧——這是為了保證配種成功率的必要措施;育嬰區,新出生的幼體會被送到這里接受培育,直到能夠獨自行動,同時也是食物與物資的儲存倉庫,偶爾還會為仍有利用價值的奴隸實施恢復治療;飲料采集區,顧名思義,對魔族而言的飲料自然是美味可口的乳汁,被關在這里的女人全部有著E杯以上的巨乳,乳頭也碩大不堪——這是長期改造的結果;她們如同牲畜一般被拴在低矮的木樁上,四肢也被拘束具固定起來,完全沒有一點自由,只是日復一日地接受著榨乳調教,負責為那些高等魔族或是新出生的幼體提供香甜的汁水作為食物;每只“乳牛”的身上都有編號,如果榨出的乳汁無法到達規定的限額,就會被送往下一個區域,懲戒所,進行淫虐的懲罰調教;那是能讓任何奴隸都膽戰心驚的地方,只要提到這三個字,無論是多麼頑固的女人,都會顫抖著屈服——在一間如同禮堂般的寬闊房間中,數以百計的刑具分門別類地掛在牆上,幾乎囊括了人類發明的一切款式,不少還沾染著鮮血,顯然不是什麼擺設;而不遠處就是如同狗籠般肮髒不堪的低矮籠舍,犯錯的奴隸會被暫時關押到籠舍中,在恐懼與絕望中等待著懲罰的到來;雖然沒人願意談論在懲戒所中究竟會發生什麼,不過,每個曾被帶入其中的奴隸都會徹底屈服,就算是曾經在堅強的女人,都會像變了個人似的,舍棄一切羞恥與尊嚴為那些魔族服務;毫無疑問,那里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而最後一片區域就不是低等魔族可以踏足的了——“種族完善計劃”的研究設施;每個月都會有不少經過精挑細選,身體素質良好的俘虜被送入其中,然而,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活著走出來;這片區域過去由配種場的最高負責人,魔神皇直派的手下星魘親自負責,任何敢於窺探其中秘密的人,就算是魔族,都會被毫不留情地滅口;就算名為星魘的男人此時已經因為其他任務而被秘密調走了,這片區域依然無人敢於擅闖。不僅如此,三族的領導者還合力用復雜晦澀的法術對其進行了封印,將研究設施中隱藏的機密塵封,以此徹底斷絕泄密的可能性。
盡管如此,苦離族的首領,修為先後到達八階,進化為“暗金禽魔”的三兄弟依然在與星魘保持聯系,並且在前不久得到了他的新指示——布下埋伏,針對最近活躍在納里克行省附近的某個“擁有一只三頭坐騎”的獵魔團,嘗試將他們活捉;同時,星魘用傳送陣為禽魔們送來了大量的魔法卷軸,命令三族的族長起碼保證人手一份,雖然沒有明說它的作用,卻要求務必要使最少一張卷軸作用到那頭魔獸身上。
“‘獵魔團’?呸,”三兄弟中的老二惡狠狠地啐了一口,因為人類的行動怒火衝天,“這些不知死活的渣滓,陛下賞賜給他們暫時苟活的權利,卻反過來用這種可笑的方式來違抗我們?!要我說,就應該將這些人類一個不剩的殺光!”
“喳喳喳,冷靜一點,”他的大哥顯然心智更加成熟,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發出嘶啞的笑聲,“偉大的陛下既然留他們一命,自然是有他的深意,我等無需質疑,只要好好執行代理者的命令,抓住那些人類便可,”停頓了片刻,仿佛若有所思,“我族新一批幼體的進化換代幾乎已經全部完成,這樣說來,那些普通的人類女人就起不到什麼作用了...畢竟按照研究結果來看,人類中實力越強大、靈力天賦越高的雌性,用來配種的效果就越好,嗯,既然如此,那些所謂的獵魔者肯定有著遠超一般人的力量,如果可以抓到她們...”
說到這,他那張如鷹般猙獰尖刻的臉便扭曲起來,嘿嘿地淫笑著——作為完成了進化的“新魔族”,它們與那些只會憑著嗜血本能殺戮的普通魔族已經有了很大區別;最為根本的差異在於,它們的行動是藉著“欲望”,而不再是“本能”,就如同人類與野獸的區別;而且,這些進化後的魔族在各方面的欲望都遠超人類,暴食,淫欲,貪婪...堪稱是一切罪惡的集合體。
“說得有道理,不愧是大哥,”身材相對矮小,可也足足有三米出頭的老三眯起眼睛,很是心動的樣子,“那些低等的奴隸我已經玩得厭煩了,簡直像螻蟻一樣弱小,隨便肏幾下就會死掉啊...”——沒有靈力護身的普通女人怎麼可能承受得住他那根牛馬一樣的巨根,不過這位禽魔顯然不會在意那些,只是一臉期待地獰笑起來,“可如果是那些有點實力的人類,應該就完全不同了吧?所以,我倒是很想抓一些所謂的獵魔者,然後將她們調教成像母豬一樣的肉奴隸啊!”
“哼,那就這樣,無論如何也要將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蒼蠅活捉!竟敢反抗偉大的魔族,人類果然是愚蠢的東西!”老二怨氣未消,“獵魔團?聽說是人類引以為傲的隊伍啊,那我就一定要將他們那所謂的尊嚴徹底擊碎,讓這些混蛋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會有什麼下場!”
“好,事不宜遲,我去聯系狂魔和雙頭魔鷲的頭領,邀請他們來商討具體的計劃,”老大將這件事拍板定奪下來,展開羽翼,“你們兩個去挑選一百名精銳戰士,負責偵查敵人的位置,但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輕敵!既然是神皇的代理者親自傳達的命令,那就務必要確保萬無一失!”
“明白!”老二和老三應和著,紛紛起身,開始為之後的行動進行著籌劃准備——
半個月後,魔族領地納里克行省首府西南方向大約30里開外的郊野,一支施加了隱蔽術式的隊伍正悄無聲息地前進著,巧妙地繞開了絕大部分魔族的巡邏士兵與哨塔,實在無法避開的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殲滅,沒過多久,就來到了可以眺望到納里克城的小丘附近。
從他們成制式的肩章就能看出,這支隊伍毫無疑問是隸屬於聯盟的獵魔團。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是一位相貌清秀的黑發少年,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略顯瘦削的身體被銀色的全身鎧保護著,手提一把蕩漾著靈力的長劍,將同伴不著痕跡地護在身後,同時機警地環顧四周,提防著隨時可能出現的敵人;不遠處,一頭通體烏黑,透著別樣英氣的三頭魔獸正悠哉地游逛著,看上去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然而只要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會馬上蹦到少年的身旁,准備成為他的助力;雖然因為年齡的問題看起來有些不靠譜,可這位名為龍皓晨的天才少年已經到達了六階以上的實力,獲得了“輝耀騎士”的職稱,無論是攻擊還是防御都很擅長,在這支隊伍中算是戰斗的中堅力量;加上他有著教條般標准的騎士精神,心懷正義,對友人溫厚善良,遇到危機時總是果決地想要犧牲自己拯救大家,更是有極強的指揮作戰能力,因此小隊的其他六人早就當仁不讓地將他推選為團長,每當參與任務之時,都會毫不猶豫地執行他的命令。
幾步之外的地方,一位同樣身披銀鎧的騎士正握著長槍,緊跟在龍皓晨的身後,眼中不時流露出一抹敬佩之意——他叫韓宇,原本是個相當自大的家伙,不過在被龍皓晨一對一擊敗後就謙虛了不少,甚至不顧自己高貴的出身,自願成為了他的扈從騎士;善於防守與治療的他是這支獵魔團不可缺少的成員,不少次為眾人化解了危機。
而在他身後大約十米處,是一位相貌令人驚艷的少女,紫羅蘭色的長發披散在兜帽下,那副不帶任何粉飾,清冷而俏美的容顏足以讓任何男人痴迷;然而,她卻刻意用一身黑色的長裙遮掩住自己曼妙的嬌軀,就連那清純秀麗的面容都用一層薄紗和兜帽蓋住,顯然是不想被其他男人窺視自己的身體,如紫水晶般澄澈清冷的眸子中閃動著機敏的光,右手反握住腰間的匕首,暴露在外的手指如蔥白般可人,身體緊繃著,對這場任務相當重視,隨時准備參與戰斗;與團長同齡的她同樣是一位修煉方面的天才,靈力在一年前就已經突破五階,刺客職業的她職稱為“潛行者”;雖然對身後的其他人都一副相當冷淡的樣子,不過這位名為聖采兒的少女卻常常在閒暇之余,用裹挾著熾烈情愫、毫不掩飾愛意的目光偷瞟著位於隊伍最前方的團長——對其他團員來說,這也不是奇怪的事情,畢竟身為副團長的聖采兒不久前已經和龍皓晨確定了情侶關系;雖然時常揶揄兩人幾句,不過剩下的五名團員心中無一例外地為聖采兒高興,認為這是一場天作之合;畢竟,這位看起來如同冰山一般高冷的才女實則心地相當善良,然而卻又因為曾經的悲慘經歷,本能地用冷漠的偽裝來保護自己,如今的她只有在龍皓晨的面前,才會像個陷入熱戀的少女似的敞開心扉。
“你看,采兒又在思春了...”熟悉的揶揄聲從身後傳來,聖采兒輕咬著唇,倏地扭過頭,看著那個身穿青澀法袍,一臉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林,鑫!”
“你小子別老這麼沒大沒小的,再這麼欺負副團長,小心團長讓皓月揍你,”林鑫身旁的光頭牧師拎著如同鐵棍般的長杖,一臉正氣,顯得相當威嚴;可是,雖然嘴上說著勸誡的話語,似乎是在為聖采兒“伸張正義”,他卻同樣沒安好心,臉上帶著古怪的笑意,“人家小兩口恩恩愛愛,你小子老搗什麼亂!”
采兒雖然羞惱,可性格高冷的她並不會因為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而真的動怒,只好冷哼一聲,裝作滿不在意地扭過頭去;雖然如此,可林鑫和那位名為司馬仙的牧師也不敢繼續亂侃,相視一笑便就此作罷——采兒的實力比兩人高上不止一星半點,如果她真的生起氣來,顯然沒他們的好果子吃。
“噫~采兒是不是害羞了?”不遠處,一位身材嬌小的少女頑皮地調笑著采兒,車厘子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令常人艷羨的五官簡直像是被雕刻出來一般精致,一件白色與櫻色相間的連身短裙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腿上套著一雙同樣配色的長筒襪,憑空增添了幾分可愛;雖然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樣子,不過這位名為陳櫻兒的溫柔少女在修煉方面同樣天賦異稟,職業是稀有的召喚師,已經勉強到達了五階的水平;她顯然對眼前的一幕早就習以為常,故意烘托著曖昧的氣氛,“我說團長,什麼時候請大家吃喜酒啊?”
龍皓晨摸了摸額頭,面色稍顯尷尬,清秀的雙頰微微泛紅,“好、好了,都不要胡鬧了,采兒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大家都沒有惡意的...”
“團長說得對,咱們可還在魔族的領地里執行任務呢,正經點行不行...”位於隊尾的紅發女子一臉無奈,雖然知道就算說出來也起不到什麼用處,不過還是盡職盡責地提醒著;與其他幾人稍有青澀的樣子不同,這位提著巨靈之盾的戰士外表上顯得成熟許多,將近一米七的身高給人以相當可靠的感覺,眉宇間頗具英氣;因為職業的緣故,她的身材是七人中最為強健的,卻又鍛煉得恰到好處,依然保持著女性特有的美感,豐腴成熟的曲线若隱若現,胸前的鎧甲更是被那團軟肉撐得鼓鼓囊囊;此時,她正立在原地,眺望著遠處的納里克城,眼中隱約閃動著仇恨與悲傷——她的幾位親人全部是投身在對抗魔族侵略的戰斗中英勇犧牲的,這讓她與魔族間產生了不共戴天之仇;雖然,名為王原原的女子曾經對那些駭人的魔物相當恐懼,不過為了替家人報仇,她還是毅然決然地報名參加了軍隊,並且拼盡全力地提升自己的實力,希冀著有朝一日能夠將仇敵全部手刃;她獨自背負著這份仇恨長達數年,不願在他人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直到被獵魔團選中,並且遇到龍皓晨等人,才漸漸敞開心扉,有了能夠傾訴的對象,因此,王原原的心中對自己的團長相當敬重,“而且,要是被二十二團的同伴看到,就太丟人了吧?”
她所提到的“二十二團”是另一支獵魔者小隊,此時正化整為零,跟隨在七人的後方——龍皓晨所率領的隊伍編號為“將級二十一”,成立剛好兩年;雖然七位團員的戰斗力都相當強,不過在面對一些難度系數過高的任務時,為了保證成功率,他們還是會選擇與其他獵魔團一起執行任務;而從隊伍建立的一開始,這兩支獵魔團便通過合作,在一場重要戰斗中大獲全勝,嘗到甜頭的眾人很快迷戀上了這種合作方式,因此在那以後,雙方就經常聯合出動,以此接取更為困難的任務,最後平分與之相對的豐碩獎賞。
見王原原一副相當正經的樣子,其他幾人也不好意思繼續胡侃,紛紛尷尬地咳嗽著,想辦法將話題引向正軌;身為罪魁禍首的林鑫收斂起笑容,率先開口,“團長,接下來要怎麼辦?雖然接下了這個援救新手獵魔團的任務,可到現在為止,咱們依然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連他們被關在哪里都沒有頭緒,這很難辦啊...而且,我也很懷疑那些被抓到的家伙究竟是否還活著...”
“聯盟給出的情報顯示,那支執行掃蕩任務的隊伍是由於經驗不足,誤入了敵人的包圍圈,在成功發出求救信號後才失去聯絡的,而且失聯的地點就在這附近,”沒等龍皓晨回答,臉上羞紅未退的聖采兒就搶先開口,借此來掩蓋自己的窘態,“最為重要的是,在納里克城中有偽裝成平民,專門負責情報輸送的其他小隊,只要我們能成功與他們取得聯系,應該就能知悉那些俘虜的關押地點。”
“嗯,我的下一步計劃確實是打算通過潛伏城內的聯盟成員來獲取情報...不過,我們的隊伍實在是太顯眼了,全員潛入是不可能的,”龍皓晨一邊將依然閃動著靈力光華的“藍雨”收入鞘中,一邊轉過身來,“采兒,這件事可不可以拜托你呢?我想身為潛行者的你應該是最為適合的人選...”
聖采兒的嘴角揚起,眼中流露著雖然微不可察卻又無比熾熱的愛慕之意,毫不猶豫地將此事答應下來,“交給我吧!”顯然,她對自己的實力相當自信,沒有任何多余的話語,隨著一陣靈力波動,那包裹在黑衣中的倩影漸漸虛化,遁入無形,就連聲音與氣息都像徹底湮滅一般被掩藏起來,“我很快就回來!”
“那,大家在這附近暫時扎營修整,補充下長途奔襲所消耗的體力...不過千萬不要放松警惕,不要忘記,我們此時此刻正處於敵人的大本營附近,離最近的邊境哨卡也有數百公里的距離,如果陷入危險,就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看著采兒遠去的方向,龍皓晨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不過很快便將它收斂起來,有條不紊地指揮著眾人,“韓宇和林鑫先負責警戒,一刻鍾後輪換,我去和二十二團的大家打個招呼。”
他拍了拍依然跟在自己身後寸步不離的皓月,寵溺地揉著它的頭,示意它也去好好休息,然後便繞過隊尾,來到大約百米開外的一座土丘附近;隨即,一位穿著銀紅相間的全身鎧的女騎士從陰影中警覺地走了出來,一頭柔順的金色長發干練地束在身後,顯得頗為英氣;當看清來者的臉,騎士的表情很快便柔和下來,“皓晨?怎麼啦?”——從那親昵的聲音便能看出,兩人之間並不僅僅是普通的戰友關系。
“沒、沒什麼,大姐,我讓采兒去那座城里打探情報了,所以決定暫時扎營,讓你的團員們也休息一下吧!”龍皓晨慌張地躲開撲過來想要抱住自己的女騎士,對她的熱情有些頭疼,卻又無可奈何。“那個,我的團員都在那邊看著呢,這樣不合適...萬一采兒知道這件事,又該吃醋了...”
“切,妻管嚴!”名為李馨的騎士揶揄地笑了笑,不過並沒有在意——她是龍皓晨在故鄉結拜的義姐,而且加入獵魔團的時間比他更早,各種意義上來說都算是他的前輩;雖然對這個正直而勇敢的少年隱約有著喜愛之情,不過在得知龍皓晨已經和采兒確定關系後,李馨還是將這份感情很好地掩藏在心中,一心一意地擔任起姐姐的角色,“你還真舍得讓采兒一個人去冒險啊,就不怕她失手嗎?”
“我相信采兒,”龍皓晨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她可是比我還強哦!”
“你小子,又在變相秀恩愛,”伴隨著有些無奈的聲音,一位拎著長杖的中年男子從岩石後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二十二團的其他四位成員,顯然是聽到動靜後聚集過來的,“不過,你和采兒倒真是般配,實力和天分都優秀到讓人羨慕...嘖,說起來,我也想討個像她這麼可愛的老婆啊。”
說話的男人名為陸熙,是二十二團的團長,擅長各種治療術;雖然實力並不算很強,但是為人風趣幽默,又十分關心同伴,因此深受大家歡迎;而跟在他身後的三男一女分別叫典煙、易軍、寒道司、白曉沫,職業分別是戰士、法師、刺客和召喚師,實力中規中矩,平均在四到五階的樣子;幾人或多或少地與魔族有著難以化解的冤仇,那位尚未成年的召喚師更是全家慘死於魔軍的屠城之中,當時尚且年幼的她被壓在雙親的屍體下面,才勉強逃過一劫;親眼目睹這一切的少女從此便對魔族產生了血海深仇,所幸的是,她有著相當不錯的靈力天賦,最終成功得償所願,在聯盟的選拔中成為了一名獵魔者;雖然平日里總是一副怯懦的樣子,不過實際上是個非常堅強的人。
“沒、沒有那種事,”龍皓晨的臉上微微泛紅,雖然身懷某種光明之力的他確實在修煉方面有著遠超常人的天賦,可這位容貌俊美、內心細膩的少年卻一直不太習慣應對他人的夸獎或是調侃,“我不過是靠著僥幸才到達這種程度罷了,要說付出的努力,那肯定是遠遠不及比我年長的您...”
“哈哈哈,真會說話,”陸熙爽朗地大笑著,“不必客套,皓晨你的實力大家都有目共睹,總是謙虛什麼嘛!”
龍皓晨靦腆地笑著,也沒繼續辯駁,“讓大家好好休息吧,等采兒回來,咱們再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於是,兩支隊伍便合在一處,為之後的事情做著打算;因為雙方像這樣共事的次數已經很多了,彼此都相當熟悉,所以在場的眾人很快便有說有笑地聊起天來,消磨著時間——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聖采兒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遠處,那奔跑的動作簡直如風般輕盈靈動,幾個眨眼之間,少女就回到了營地之中;雖然此時的她已經滿身香汗淋漓,看起來相當疲倦,不過卻完全顧不上休息,只是用手帕簡單地拭去額角的汗珠,便將打探到的情報通報給眾人,“城里潛伏的聯盟成員提供了相當篤定的信息,咳咳...被抓到的那支小隊就被關押在距離納里克城東南方向不到三十里的山谷中,有大概五十只魔族負責看守,似乎要作為什麼貢品運到別的地方,也就是說,我們必須抓緊行動才行。”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等大家修整完畢後便馬上出發,”龍皓晨沉吟了片刻,仿佛思索著什麼,“不過,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總覺得魔族的舉動相當反常...按它們過去的習性來看,是不會在戰斗中留下活口的;而且,就算是‘打算當做貢品的俘虜’,也不應該被囚禁在荒郊野外才對,所以...我很懷疑這或許是個陷阱。”
“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真的遇到埋伏,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對付區區幾只魔族也不是什麼問題,”林鑫習慣性地撩了下那頭翠綠的長發,顯得相當自信,“我們的機動性遠比那些愚鈍的魔族要強,這是非常大的優勢,如果能做到速戰速決,救出那些被抓到的家伙,就可以一擊脫離,沿著其他道路返回聯盟的領地,即使它們想要追擊,也無從下手嘛。”
“輕敵可不是個好習慣,”聖采兒瞪了他一眼,顯然對之前的事情怨氣未消,不過卻也沒再多說什麼——以她的性格,才不會對這種斤斤計較,“隊伍中的刺客只有我和寒道司,所以探路的任務就交給我們好了...皓晨,保護好大家哦。”
龍皓晨無聲地點了點頭,目送著兩人遠去,不知為何,淡淡的焦慮感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努力將那些雜亂的念頭甩掉,他便帶著已經恢復體力的其他成員,先行一步地向著東南方向趕去,以便接應在前方偵查的兩人。
而再次隱去身形的聖采兒和緊隨其後的寒道司邁開步子,沒多久就來到了那片位置相當隱蔽的山谷附近;身為二十二團唯一的刺客,這位同樣全身包裹在黑袍之中的中年男子實力雖然稍稍遜色於聖采兒,不過也達到了五階中上的水平,參與過數十場戰斗的他更是有著比少女更為豐富的實戰經驗,是相當可靠的戰力。
凡是刺客系的職業,基本都能掌握一些諸如影遁或是疾風步之類的技能,以此達到隱去行蹤的目的;新手只能做到將身體簡單進行透明化,無法掩蓋聲音或是氣味,而高階的強者甚至可以將生命氣息都抹去一般,徹底遁入虛無;此時的兩人雖然沒達到那種境界,不過也相差無幾,那些負責看守的低等魔族完全沒有發現潛行在石壁後面的聖采兒和寒道司,依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嘈雜地說笑著,似乎完全沒有將自己的任務放在心上。
“一,二...”聖采兒屏住呼吸,集中目力窺探著這座形如甬道的山谷,粗略地清點著敵人的數量,“...三十七,除去躲在暗處的家伙,一共有三十七只,這麼說情報里提到的數字應該是准確的,魔族的總量不會超過六十只,”和寒道司對視了一下,“感覺不到有什麼強者的氣息,雖然有幾個大概五階的家伙,不過大多數都是三階甚至更低的雜兵,平均下來,敵人的平均實力應該在四階左右,不是咱們的對手。”
寒道司的判斷與她如出一轍,緊繃的身體似乎稍稍松了口氣似的放松下來,“我留在這里繼續偵查,你先回去和團長他們匯合吧。”
聖采兒點了點頭,提起靈力,如同矯捷的燕子般從山頭掠下,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過了不到一刻鍾,接到消息的龍皓晨等人便在采兒的帶領下來到了山谷附近;當得知山谷中的敵人平均實力不過如此時,兩支獵魔團的意見卻發生了分歧。
心思縝密的龍皓晨希望采取保守的伏擊方式,將山谷的出入口徹底把守住,等到山谷中的魔族向外運送那些俘虜的時候在動手,以逸待勞,打它們個措手不及;雖然他的意見相當合理,可以說是將風險降到了最低,不過李馨她們卻不同意這樣做,認為拖延的時間越久,俘虜們的處境就越危險,應該主動進攻,依靠實力優勢速戰速決,然後快速脫離,畢竟此時大家所處的地方是魔族的領地,加上不知道敵人會不會派出援軍或是接應部隊,如果因為等待而錯失良機,那就得不償失了;雙方提出的方案都很符合各自的性格,或是謹慎或是豪爽,雖然各有側向,但都很有道理,加上其他團員也紛紛有著自己的看法,場面一時顯得有些混亂。
“好了好了,大家先安靜一下,”龍皓晨覺得繼續爭執下去是毫無意義的事情,因為彼此都無法說服對方,“既然如此,那就投票表決好了,少數服從多數,聽從大家的意見,是穩妥一些,使用伏擊的方式以逸待勞,等待魔族動身之時將它們一舉擊潰,還是以俘虜的安全為重,主動求戰、速戰速決,避免夜長夢多,出現什麼變數。投票時請不要摻雜個人感情,在冷靜思考後,再進行表決。我相信,如果集中大家的智慧,想出來的計劃一定是最為可靠的。”
氣氛沉默下來,眾人面面相覷,開始認真思索這件事情;過了一會,表決的聲音便七嘴八舌的響了起來。
“我支持團長!”“我支持馨姐!”“果然還是穩妥一些比較好吧?”“那叫什麼話,它們很弱,衝進去完成任務就好了嘛!”...
【他們完全不知道,世界线將因眾人的選擇而出現變動,如果做出了錯誤的決定,迎接他們的會是何等悲慘的未來】
【選擇伏擊方案將繼續主线劇情,選擇突入方案則延伸至BedEnd1】
經過一段時間的整理,龍皓晨的方案還是以七比六的微弱優勢勝出了;倒並非是他靠著團內人數仗勢欺人,完全是因為大家認為這種伏擊的方式更為穩妥安全罷了。
而心思豁達的李馨她們也只是無奈地笑了笑,表示服從大家意見,便再也沒多說什麼。
於是,獵魔者的隊伍便分散據守在這座山谷的出口附近,開始等候動手的時機;沒想到,這一等就是足足一個星期,雖然到達五階以上的修煉者即使不進食也問題不大,能夠靠吸收靈力的方式維持身體機能,不過這過於漫長的枯燥時光還是讓眾人不禁有些躁動,不少人更是開始擔心那些俘虜的生死。
龍皓晨也有些無奈,就在他考慮要不要換個計劃時,魔族的部隊終於動身了。
即使已經和那些異形之物交手了無數次,可眾人的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惡寒——魔族隊伍最前方的是外貌如同巨大六足螳螂,個個面目猙獰的鐮刀怪,數量有將近二十只;它們算是苦離族的附庸種族,盡管在戰場上基本算是炮灰,也完全沒什麼修煉靈力的天賦,但依舊不是普通的人類能夠應對的,那對比金屬鐮刀更為鋒銳許多、不住揮舞的粗壯前肢就足以讓常人膽寒;在它們身後的便是裝載著俘虜的囚車,那些可憐的新手獵魔者看起來已經被折磨得半死不活,幾乎只剩下一口氣似的癱軟在鐵籠中,臉上掛著的只有絕望。
囚車附近,便是這支隊伍的主力,十只身高兩米以上、鷹面人身背生雙翼的禽魔“苦離”;十只用利刺般的前肢提著雙刀、如同肌肉堆砌成的高塔一般的狂魔“怒波”,以及十只懸浮在大約三四米的空中,長著人臉的雙頭魔鷲“西昌”,有條不紊地排成方陣,緩步前行著。
雖然看上去氣勢逼人,不過這些低等魔族的實力卻如聖采兒探查到的那般稀疏平常,只是空有一副駭人的皮囊,幾乎無法使這支訓練有素的獵魔者隊伍感受到什麼威脅;然而,位於魔族車隊最尾端的壓陣之人卻透著一股令人不安的詭異氛圍,盡管全身都包裹在黑袍之中,可那足有三米的身高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遮掩的;而且,就算聖采兒想用刺客職業的秘技“靈力勘探”去探知他的實力,也完全是一頭霧水。
“那家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一向相當自信的林鑫此時失去了往日的從容,臉色有些不安;身為法師的他有著比同伴更為出色的感知力,因此在他看來,那個包裹在黑袍中的怪物帶來的威壓簡直堪比移動的天災,“納里克的三大族都是低等魔物,不可能出現那種可怕的東西啊...”
龍皓晨咬著嘴唇,眉頭緊蹙——伏擊的機會稍縱即逝,如果眾人繼續在這里浪費時間,一周以來的等待就失去了意義,甚至這次行動也很可能變得徒勞無功;徒然緊迫起來的局勢讓他無法繼續悠閒地思考,很快,這位身經百戰的少年騎士便向自己的團員們下達了指示,“伏擊開始!”
眾人互相對視著,紛紛堅定地點著頭;於是,龍皓晨跨上皓月的背脊,率先從側翼衝向了敵陣,而身為他扈從的韓宇和另外幾位戰士職業的獵魔者也紛紛提起武器,將靈力運遍全身,邁開步子緊隨其後,聖采兒和寒道司也很快鎖定了自己的目標,心有靈犀一般游移到隊形邊緣,伺機對那只可怕的魔物發起突襲,而剩下的四位法師和召喚師則在找到相對安全的位置後,開始用各式技能對同伴們進行支援,一時間,五光十色的靈力波動籠罩了整座小丘;並不擅長的正面戰斗的兩位牧師則守護在她們附近,在提供掩護的同時,隨時准備為其他衝入敵陣的同伴療傷。
魔族的隊伍顯然沒有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原本還算牢靠的隊形瞬間變成一攤散沙;雖然它們已經獲得了一定程度的進化,然而在沒有得到明確命令的情況下,這些低等魔族的智力並不足以支持它們組織有效的協同作戰,在這樣的突發情況下,各自為戰的它們完全無法應付平均實力高於自己,而且分工明確的獵魔者,龍皓晨等人的衝鋒陣型就如同一支鋒利的錐子一般,狠狠地將魔族的車隊攔腰截斷,緊接著,便是一場激烈的混戰。
雖然魔族方面有著人數優勢,然而這並不能有效彌補個體間的實力差距,那些揮舞著鐮刀虛張聲勢的鐮刀怪在龍皓晨他們面前不堪一擊,它們幾乎無法進行有效的回擊,即使是一邊嘶鳴著,一邊抓到機會,拼盡全力地用那引以為傲的雙鐮砍在獵魔者的盔甲上,也很難突破靈力形成的防御屏障,頂多在上面留下一道淡淡的劃痕,更不要說去阻止那兩位憑著機動力到處橫衝直撞的騎士了。伴隨著一陣陣刺耳的哀鳴,還有刀刃削過肉體的恐怖聲響,這些如同巨大螳螂的魔物很快就所剩無幾,眼看著就要被單方面地清剿一空,大量青綠色的腥臭血液從它們的殘肢與遺骸中噴濺出來,將附近弄得一片狼藉。
而這刺鼻的血腥味刺激了那些擁有狂暴技能的狂魔,它們一邊用前肢敲打那對映著寒光的雙刀,一邊發出如同野獸般的吼叫聲,本就高大粗獷的身體愈發鼓脹起來,一身可怖的肌肉顯現出金屬般的色澤,青筋迸起,本就不多的理智完全消散,只剩下殺戮的本能,原本黑色的瞳孔在嗜血的欲望作用下變得一片血紅,閃動著仇恨與怒火,駭人的視线緊盯著依舊在與剩余的鐮刀怪搏殺的獵魔者們,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
盡管狂暴技能大幅度地強化了它們的身體素質,這些相對高等的魔族在戰斗力方面也比那些螳螂強上許多,不過,對靈力適應性極差、幾乎完全依靠肌肉蠻力來揮舞兵器的它們依舊無法與訓練有素的獵魔者正面抗衡;即使它們手中的雙刀在力量的加持下能夠做到對龍皓晨等人造成有效傷害,然而,陷入狂化後那毫無章法的攻擊命中率極低,就算偶爾擊中那些衝鋒陷陣的騎士與戰士,也難以擊中要害,頂多在穿透鎧甲後留下一道並不致命的血痕,而這種程度的傷勢很快就會被在遠處待機的兩位牧師治愈,完全不會影響人類一方的戰斗力;與之相對的,缺少盔甲與靈力護體的狂魔僅憑肉身很難抵擋獵魔者們迅疾而猛烈的攻擊,就算那些鐵塊般的肌肉硬度堪比真正的金屬,卻也完全無法硬抗人類附有強大靈力的刀刃,僅僅是一個照面,這些狂戰士就出現了減員。
見難以從正面取得優勢,苦離族的禽魔們便紛紛鼓動雙翼,盡可能地退出龍皓晨等人的攻擊范圍,然後便握著各式兵刃,從空中配合那些狂戰士對獵魔者們進行夾擊;盡管並沒有太大的實際效果,不過還是讓他們感到壓力徒增;而一直懸停在空中的雙頭魔鷲群並不擅長近身纏斗,它們同樣選擇拉開距離,在高處用帶有高度腐蝕性的吐息干擾人類方的行動;而龍皓晨他們雖然可以通過將靈力集中在武器上的方式,揮出氣刃進行斬擊,可畢竟是騎士與戰士職業,缺乏有效的對空手段,只能暫時不去理睬那些到處飛舞的禽魔和雙頭鷲,收斂攻勢,轉而趨於防守;即使這些魔族的攻擊並不能給他們帶來太大威脅,不過依舊讓部分脾氣暴躁的家伙煩不勝煩,“可惡,這群會飛的畜生...!”
不過,作為經驗豐富的獵魔團,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混合配置的難纏對手,都很清楚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只要各司其職,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將其他的事情放心交給同伴就可以了;而龍皓晨等人正在做的,就是在吸引敵人火力的同時,為遠處的同伴爭取時間。
不出所料,在場的低等魔族幾乎全部將注意力放在了他們這邊,完全沒有在意大約百米外的小丘;而吟唱沒有遇到任何干擾的林鑫和易軍很快便完成了術式的構成,隨著兩人的動作,一條用水桶粗細的雷霆凝聚而成、長達十米以上的長龍騰空而起,緊接著,青藍色的冰焰匯成漩渦,盤旋在龍首與龍身之上,讓它在威力徒增的同時顯得更為可怖——那條透著毀滅氣息的雷龍是易軍的拿手好戲,雖然他本人的實力只有五階,不過精通雷電魔法的他如果拼上全力,便能達到逼近六階初級的破壞力;而林鑫則是個在控火方面天賦異稟的人才,雖然因為某些心理陰影無法使出攻擊性的魔法,可他卻在不懈的努力下練就了像這樣用自己的靈力來增強同伴魔法效果的絕技。
等那些沉浸在戰斗中的魔族注意到天空的異變,對它們來說便已經為時已晚了;隨著易軍的吟唱聲,那條雷霆長龍發出一串低沉刺耳的嘶吼,化作一道仿佛撕裂蒼穹般的霹靂,裹挾著那些帶有極寒屬性的冰焰,激射向擠成一團的魔鷲群。
“嘰啊啊啊——”七八只來不及分散的魔鷲們幾乎被迎面劈下的雷光烤成焦炭,臨死前的刺耳哀鳴此起彼伏;那條雷龍炸裂的瞬間產生了上千度的高溫,足以突破它們算不上堅固的羽翼層,將里面那些脆弱的內髒燒得焦糊,就算是處於稍遠位置,沒有受到直擊的魔鷲也難逃一劫,林鑫釋放的冰焰讓它們的動作如同生鏽般遲緩,完全無法躲開後續的二次攻擊——電流產生的高溫與冰焰的極寒相互碰撞、擠壓,水火不容般將附近空氣消耗殆盡,產生仿佛真空一般的極強引力,將殘存的魔鷲和兩只倒霉的禽魔聚在一處,等到兩種靈力間的矛盾突破極點時,便是它們的末日;只過了不到半秒,伴隨著一道刺目的閃光,以及幾乎要扎破耳膜的巨響,比雷龍直擊更具破壞力的靈力爆炸在原地響起,無論是那些已經成為焦屍的黑塊,還是那些仍在垂死掙扎的魔族,全部被氣浪撕成了碎片。
龍皓晨他們則是早有准備,提前做好了防護措施,加上易軍和林鑫將角度控制的剛剛好,因此這場華麗的死亡焰火並沒有波及到他們絲毫;顯然,這一擊讓他們的勝算徒增,眾人紛紛松了口氣似的露出笑容,至於性格直率的王原原和李馨甚至已經在擊掌慶賀,“干得漂亮!”
“喳,嘰啊!!人類,竟敢!”殘余的幾只禽魔表情扭曲起來,雖然依舊在虛張聲勢地吼叫著,不過對於死亡的恐懼已經如同遇水的種子般在它們心中迅速萌發,就算想要繼續提起武器戰斗,也完全無法將同伴慘死的樣子從眼前抹去,然而所謂的尊嚴又讓它們做不到轉身逃走,只能慌亂地向唯一的靠山求助,“怎麼辦,怎麼辦,族長大人!!”
看起來,它們呼救的對象應該是那只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魔物;不過,它卻對眼前的一切充耳不聞似的無動於衷,只是站在那里,似乎在觀察著什麼,仿佛族人的死活完全與它無關一般淡漠。
在這殘酷的戰場上,逃生的機會瞬息即逝,當那幾只禽魔還在發呆的時候,它們的命運就已經宣告終結——一直在遠方進行准備工作的兩位召喚師終於完成了術式的構建,伴隨著一先一後的高亢嘶鳴,兩條長達十數米的龍蟒以與身形不成比例的矯捷動作突入山谷,如同吞吃麻雀一般將殘存的低等魔族掃蕩一空;它們全身都覆蓋著閃耀著靈力光芒的硬鱗,即使那些拼死一搏的禽魔用盡全力地揮舞著武器刺擊它們的頭部,也只能在發出一串錚然的金石之聲的同時留下幾道淡淡劃痕;這兩頭鋼甲龍蟒,其中一條是白曉沫簽訂契約得到的召喚獸,而另一條則是陳櫻兒的本命守護靈,名為“鏡像寶神豬”的異獸,本身只是一頭通體粉白、可以被少女抱在懷里的可愛小豬,不過其獨有的能力使它能夠在吞噬魔力晶石後擬態為任何魔獸,同時復制全部技能;雖然實際戰力會打些折扣,不過,召喚獸的力量完全受主人靈力的影響,而陳櫻兒本身是靈魂聖殿的“靈魂聖女”,天賦資質遠超常人,因此這頭小豬變身後的實力不容小覷。
不到兩分鍾的功夫,兩條龍蟒便將那幾只斗志全無的禽魔全部扯碎,而地面上的戰斗也已經宣告終結,龍皓晨等人雖然在肉搏中頗費了不小的力氣,卻沒有出現任何減員,頂多是受了些對他們而言微不足道的輕傷;血肉與斷肢橫陳在山谷中,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似乎對獵魔者而言勝局已定——
可是,在場的眾人並沒有因此松懈,反而紛紛握緊武器,保持著戰斗姿態,警覺地觀察著那只尚未出手的魔物,連那些被關在囚車中的俘虜都無暇顧及;包括實力最強的龍皓晨在內,每個人都能從那一團黑袍中感受到極為可怖的威壓與憎惡,而早早就隱去身形,尋找動手機會的聖采兒和寒道司更是一直沒有發現任何破綻,刺客的直覺告訴他們,無論從任何角度貿然發起進攻,都一定會失敗;氣氛就這樣僵持下來。
終於,魔物仿佛確認了什麼似的,一把將身上的袍子扯掉;那似乎是件具有阻隔探知效果的靈器,在那高達三米有余,充滿壓迫感的身軀暴露出來的同時,一直掩藏其下的靈力氣息便井噴似的爆發出來,帶來的壓迫感遠比之前更為強大數倍,從那鷹首人身、背生雙翼的姿態可以判斷,這是一只“苦離”,然而那古銅色的強健身軀和閃動著金屬光澤的漆黑羽翼卻是獵魔者們前所未聞的;在他們之前的戰斗經驗和探知到的情報中,禽魔一族中是不存在這種類型的個體的,況且...
“八,八階?!這,這怎麼可能...”沉默了片刻,驚疑、慌張,諸如此類的負面情緒在眾人之間爆發出來,雖然他們並非沒有越階對抗強敵的經驗,可高達八階的禽魔,這種事絕對是聞所未聞的,苦離一族雖然算不上大戰中的炮灰種族,可實力頂多只能在七十二魔族中排到五十名左右,在聯盟的認知中,這一族的最強者,也就是族長,實力都不會超過七階;然而,眼前這只暗金禽魔毫無疑問有著到達八階的力量,換言之,暗中一定發生了某種對人類方相當不利的事情。
即使如此,訓練有素、戰斗修養極高的他們並沒有因此而恐懼,更不打算放棄這次任務;顯然,不將這只魔物擊敗的話,它是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獵魔者們將俘虜帶走的;雖然不知道它的目的為何,不過,眾人還是很快明確了應做的事情——合力剿殺這只禽魔後,迅速從魔族領地撤離,並以最快的速度將發生的異況稟告聯盟。
“咯咯咯...不會錯的,‘擁有三頭坐騎的獵魔團’,”禽魔用冰冷的眼神打量著龍皓晨身下的皓月,看不出任何感情,“五分十四秒,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我帶來的族人全部消滅...嗯,雖然都是一些雜兵,不過還是值得稱贊的。難怪星魘大人會對你們感興趣。”
“星魘”?那是誰?龍皓晨等人愣了片刻,完全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不過,對方顯然是帶著某種目的性出現在這里的,而目標則正是自己所率領的獵魔團;也就是說,如他所料,那些俘虜確實是魔族設下的陷阱。龍皓晨眉頭緊鎖,握緊手中的“藍雨”,無意識地咽著口水——魔族究竟有著怎樣的陰謀?為何會指名道姓地針對自己和同伴?而且,既然是陷阱,那對方一定是有備而來,或許還有其他埋伏...就算自己和團員們的實力都相當不錯,可想要對付一只八階的魔物幾乎已經是極限了,如果有更多的敵人,那可就凶多吉少了;加上這只禽魔即使看著族人在眼前被屠殺都無動於衷,毫無疑問是個殘酷狠毒的冷血之輩,想要打敗他絕非易事,局勢可以說是相當不容樂觀。
“放心好了,我不會為那些弱小無能的廢物報仇,畢竟我還要執行星魘大人的命令...也就是說,你們的性命可以暫時保住,”禽魔冷笑著,“或許你們應該馬上跪下來,好好稱頌星魘大人的寬宏大量,這可是他的仁慈。若非如此,敢於對魔族心懷不敬的爾等此時早已橫屍當場,淪為野狗的食物了!”
“卑鄙的魔族,你們究竟在計劃什麼肮髒的事情?”李馨握緊長劍,毫無懼色,嬌聲呵斥著,身為懲戒騎士的她正氣凜然,“毫無理由的侵略,肆意屠殺無辜的平民,做下這等卑鄙肮髒之事的渣滓,也敢妄談仁慈二字?!”
禽魔的表情陰沉下來,“看來你是嫌自己命太長了,愚蠢的雌性,”抬起手,一道黑色的閃電凝聚在他那鈎爪般的指尖,雖然不起眼,卻凝聚著極為可怕的破壞力,“以我的直覺判斷,你並不是星魘大人需要的東西,所以,死吧。”
伴隨著彈指的動作,那道閃電緩緩加速,以幾何遞增的速率激射而出;龍皓晨敏銳地感知到其中所蘊含的能量,驚得瞪大眼睛,“大家散開!!”
下一秒,大地如同一塊破布般被輕易撕裂,那道不起眼的電光中蘊含著遠超之前易軍和林鑫二人合力釋放出的雷龍數倍的靈力,貫穿地面後炸裂開來,堅固的花崗岩在它面前仿佛比豆腐還要不堪一擊,伴隨著震人神魄的巨響,一個直徑十米以上、深不見底的大洞出現在李馨原來所在的位置,像是通往深淵的入口。
所幸的是,由於在團長的指揮下閃避及時,眾人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而李馨此時則被龍皓晨抱在懷中,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在剛剛的緊急狀況下,龍皓晨判斷以李馨的速度無法躲開那道雷光,完全來不及多想,便與心念相同的皓月閃身上前,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她救下,然後憑借皓月的速度堪堪躲過緊隨其後的爆炸;雖然還在生死關頭,可青澀的龍皓晨依然有些臉紅,慌忙將李馨放到一旁,便不再多想,准備集中精力應對接下來的戰斗。
“哼,像蟲子一樣亂串,老老實實地死掉不就好了嗎?”魔物露出猙獰的笑容,靈力在指尖重新開始凝聚,“你們對星魘大人的偉大計劃一無所知...屠殺?我們才不會做那種無趣的事,只不過是讓那些人類用他們原本毫無價值的靈魂與肉體,為魔族的昌盛做出些許貢獻罷了,”沙啞的聲音顯得愈發陰沉可怖,“雖然那位大人要求活捉...嗯,即使半死不活的帶回去,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我倒要試試看,你們這些膽敢違逆魔族的螻蟻,究竟有多少能耐!”
雖然這只八階魔族的出現讓獵魔者們措手不及,不過,從目前的局勢來看,此時的情況已經算是最好的發展了——原本,魔族召集了更多的強者隱藏在山谷之中,以那些俘虜作為誘餌,等候著龍皓晨他們踏入陷阱;多虧眾人沒有貿然突入其中,才逃過一劫,而那些魔族在埋伏了整整一個星期,卻依然沒有發現獵物的情況下失去了耐心,認為它們的目標可能已經前往其他方向,放棄了救援任務,因此在一天前已經分頭行動,前往別處預置陷阱,只留下苦離族的三族長繼續留守這邊,也就是此時正在與眾人對峙的暗金禽魔;在這樣的陰差陽錯下,獵魔者們便擁有了幾分勝算。
看著那道愈發狂躁的漆黑雷光,龍皓晨的額頭不禁滲出一陣冷汗;盡管他不是第一次進行越階戰斗,甚至在不久前還和聖采兒合力擊殺了一頭七階魔物,然而六階與八階的差距還是有些太過懸殊了,如果說他的靈力量堪比一片廣袤的湖泊,那眼前的魔物簡直就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無底深淵;腳邊的深坑散發著焦煳的氣味,想到那只禽魔僅憑剛才的隨手一擊,就能引發如此恐怖的破壞,他便多少有些慌亂——倒不是畏懼,只是在擔心自己能否從這樣的怪物面前保護同伴罷了。
就在禽魔將要出手的瞬間,一直潛伏在一旁尋找機會的聖采兒終於找到破綻,用堪比瞬移的速度繞到它的背後,然後現出身形,握緊那柄父親交給她的“輪回之劍”,將靈力盡數灌注其上,對准禽魔的後頸迅疾地刺了下去。
然而,聖采兒引以為豪的速度並沒有在這只八階魔物面前取得任何優勢,禽魔以比她更快的動作揮動雙翼,遮住自己的脖頸,輕松擋住了少女的攻擊,僅僅是被斬斷幾根長羽;緊接著,那道漆黑的雷光就直直地擊在了聖采兒的胸口上,將她的身體瞬間貫穿。
“采兒!!”龍皓晨瞪大眼睛,大腦嗡地一下變得一片空白,額角的青筋因為憤怒清晰可見,“你這畜生——”
“咳咳...不,我沒事,”不過,聖采兒的聲音顯得並無大恙;隨著一陣靈力波動,原本應該成為屍體的“她”化作虛影消散,而真正的聖采兒則出現在龍皓晨的身邊,“我提前做了准備,在被擊中之前和影分身交換了位置,放心好啦。”
“切,就會用這種不上台面的小伎倆!”禽魔的表情有些猙獰——它判斷眼前這群獵魔者的實力遠不如自己,然而連續兩次攻擊都無功而返,這讓它覺得顏面無存;盡管很想將這群可憎的人類扯得稀碎,然而它又必須執行星魘的命令,起碼要將大部分人活捉才行,不敢使出全力;這讓它相當憋屈,迫切地想要發現積存的憤怒,“區區螻蟻般的人類,竟敢戲耍我!!”
“好啊,那就來堂堂正正的對決吧,”冷靜下來的龍皓晨毫無懼色地和禽魔那雙充斥著殘暴的眸子對視著,然後深吸一口氣,將收納在胸口經絡中的靈爐“聖引”召喚出來——所謂靈爐,是部分修煉者才能使用的道具,作用各不相同,不過大多數都有輔助作戰的能力;越是強大的靈爐,對主人天賦與靈力的要求就越高,有些甚至擁有自己的意志,成為精靈一般的存在,而龍皓晨從父親那里傳承得到的“聖引”並沒有任何攻擊性,與之相反,它能將一定范圍內敵人的全部攻擊盡數偏折向持有者的位置,也就是說,只要“聖引”靈爐的使用者龍皓晨存在意識,禽魔就無法傷害附近的其他人;而且,他這樣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後,覺得最為正確的決定——在場的所有人中,擁有“懲戒”與“守護”雙重騎士屬性的他是最為擅長防御的人之一,也只有他才能勉強抗住禽魔的攻勢,因此,如果自己不使用“聖引”將那魔物的攻擊吸引過來,剩下的同伴們便很難不受傷害;對於極具犧牲精神,時刻遵守著騎士道的龍皓晨而言,拼上自己的性命來保護其他人並不是一件需要猶豫的事情,“我來拖住這只鳥,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隨著龍皓晨催動靈力,那顆乳白色的鎏金珠子上便開始閃動著異樣的光輝,將方圓數百米的空間盡數籠罩;雖然看起來沒有任何事發生,不過,那只禽魔很清楚龍皓晨的用意,加上被蔑稱為“鳥”,本就煩躁不堪的它顯得愈發惱火起來,“你以為,只憑你就能擋住我攻擊?哈,哈哈哈哈,”氣極反笑的它也不再顧及眼前之人的死活,催動靈力,雙爪交叉,遠比之前的雷光暴虐許多的力量飛速凝聚,形成極具破壞力的十字斬擊,激射向進入守態的騎士。
“皓月!”龍皓晨將藍雨抵在身前,呼喚著與自己心意相通的坐騎;通體漆黑的奇美拉發出一串高亢的嘶吼,不遺余力地將靈力輸送給甘願托付性命的主人——
盡管他們已經將全部力量都用於防守,然而想要抵御來自八階禽魔的攻擊對只有六階的龍皓晨來說依舊是過於吃力了,隨著一陣激烈的爆炸,騎士灰頭土臉地被氣浪掀翻出去數米,嘴角溢出一股殷紅的鮮血,而皓月也受到了靈力的反噬,顯得有些萎靡。
“團長!”林鑫他們有些慌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咳咳...我沒事,不要管我,大家集中力量攻擊它的胸口,那是苦離族最為脆弱的地方,應該也是這只禽魔的弱點!”龍皓晨盡量擺出並無大礙的樣子,不露聲色地拭去嘴角的血跡,用劍支住身體,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毫無懼色地與禽魔對視著,設法激怒著它,“只有這種程度嗎?”
“哼...能正面接下我的攻擊,看來多少有點能耐,難怪星魘大人會對你們感興趣,”禽魔卻並沒有上當——同樣戰斗經驗豐富的它知道憤怒會使自己露出可能存在的破綻,“不過,只會防守可沒法打敗我!難道你覺得那些只有五階的廢物可以傷到我嗎?”
“別把人看扁了啊,你這只臭鳥!”寒道司與恢復了體力的聖采兒已經趁機再次繞到禽魔身後,交錯著用輪回之劍和淬有劇毒的短匕揮向它的後頸;禽魔一臉不耐煩的表情,連防御的動作都懶得做,輕蔑地抬起手來,想要故技重施,用雷光將她們貫穿;然而,它卻忘記了龍皓晨的“聖引”靈爐依然在發揮作用,那道霹靂並沒有如期命中身後的兩人,而是劃出一道不可思議的角度射向了遠處的騎士;在短暫的錯愕中,兩位刺客的攻擊已經接踵而至,倉促的禽魔來不及閃躲,只能用靈力強化身體後硬抗那兩把兵刃。
因為本身實力差距過大,寒道司的淬毒短匕並沒能貫穿禽魔的後頸,只是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不過,上面那些用數十種毒物混合而成的藥液還是能夠發揮些許作用的,雖然無法致死,卻也足以讓它的動作在短時間內稍稍遲緩下來;而聖采兒的攻擊則是卓有成效——雖然她的靈力水平只有六階,可那把輪回之劍是聖殿聯盟中能排進前五的裝備,屬於最高階的“神器”范疇,將她的實際攻擊力增幅了數倍,足以破開禽魔的防御;換句話來說,即使是個身嬌體弱的小孩子,如果拿著足夠鋒利的武器,也有機會殺死遠比自己強大的壯漢;森冷的劍刃閃爍著寒光,斜刺著砍入禽魔的右頸,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黑紅色的鮮血隨即噴濺出來。
雖然如此,對身高三米多的禽魔而言,這並不能算是致命傷;而修為到達八階的它有著相當強的恢復力,只要耗費靈力,這看起來可怖的傷勢片刻便能治愈。盡管如此,禽魔還是顯得有些驚愕——它完全沒想到,區區五階的人類真的能夠將自己傷到這種程度;用那對灌注靈力後如同鋼刃般鋒利的雙翼將聖采兒和寒道司逼退後,它便暫時不去理睬她們,轉而將陰冷的目光投向了龍皓晨的方向,感受著那股靈爐的氣息,皺起眉頭,“真是棘手的玩具...”
被風壓震開的聖采兒眉頭緊蹙,敵人顯然不會再出現如同剛才那樣的失誤,而那一擊自己幾乎已經用上了全力,可即使如此,卻依然沒能起到太大效果,“可惡...難道要用那個才行嗎...”
大多數人的身體吸收一副靈爐就已經是極限了,而天資異稟、在靈力測驗中展現出驚人資質,被稱為“輪回聖女”的聖采兒不僅能夠役使靈爐“千擊”,還在通過努力後成功吸收了刺客聖殿的秘寶,靈爐“輪回”;“千擊”只是普通的攻擊性靈器,盡管能夠在注入靈力後激射出如同暴雨般密集的能量箭,不過也很難越階傷到這只禽魔;然而,靈爐“輪回”則不同,那是六大聯盟寶庫中已知威力最強的靈器,有著極為強大的攻擊力,雖然那股毀滅性的力量相當難以控制,而且每次使用都會付出“在相當長時間內失去六感之一”的反噬代價,可一旦成功引動,就足以越階重傷甚至擊殺敵人;這算是聖采兒的殺手鐧,如果不是生死關頭,她是絕對不願使用它的,因為一旦使用不當,很有可能會誤傷到周圍的同伴。
此時,那把短匕上的毒素正開始發揮效用,禽魔只感覺強烈的麻痹感從脖頸處一點點傳遍全身,雖然憑著八階修為帶來的極強身體素質勉強可以忍受這份痛苦,卻依舊對行動有些影響;本以為能夠輕松擊潰這些獵魔者的它內心不禁有些慌亂,眼前的人類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著它的認知,讓它無法保持冷靜;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禽魔決定速戰速決,隨著晦澀的吟唱聲,漆黑的靈力開始縈繞在它的周圍,讓那本就相當變態的肉體力量和速度進一步提升,摒棄了防御,將全部靈力都用在進攻上,然後整個人如同一道裹挾在暗雷中的流星,激射向不遠處的龍皓晨,試圖用壓倒性的力量將他徹底擊潰——禽魔很清楚,只要將那能夠偏轉攻擊的“聖引”破壞掉,剩下的獵魔者在它面前將如同玻璃般不堪一擊。
不過,在龍皓晨和聖采兒她們爭取到這段時間里,其余眾人已經紛紛准備好了自己的最強招式,靈力形成的鋒銳斬擊、裹挾元素之力的魔法箭、傾注了信仰的神罰之光...五光十色的攻擊從四面八方射向飛行在半空中的禽魔,雖然沒能給它造成太大實質傷害,卻或多或少地阻礙了那凶猛的勢頭,讓它的速度稍稍降低下來。
“喂,以為這種程度就能阻止我嗎?”禽魔得意地大笑著,絲毫不顧身上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傷,“太弱了,太弱了!你們這些渣滓,就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男人被我貫穿——”
已經撲到龍皓晨面前,並攏鋼鈎般五指襲向他胸口的禽魔不知為何出現了瞬間的失神,動作停了下來;龍皓晨立即抓住這千鈞一發的機會,將自己與皓月的靈力全部凝聚在藍雨上,對准它的心口狠狠一刺;禽魔僵直的身體在強大的慣性作用下毫無保留地撞在了那柄堪比神器的長劍上,鋒銳的劍鋒摧枯拉朽般刺入了它的心髒,清醒過來的禽魔噴出一口鮮血,將騎士的盔甲弄得髒汙不堪,眼中充斥著難以置信與不甘,“噗嗚——這,怎麼可能!!”
百米開外的地方,聖采兒一臉疲憊的樣子,急促地喘息著——剛剛禽魔的短暫失神是她傾盡全力施展刺客聖殿秘傳的技能“魔音”造成的結果,本質上是將靈力轉換成的破壞性音波直接傳入目標的大腦進行攻擊,雖然對自己實力強大的對手只能起到干擾作用,可多虧了那禽魔急於求成,將全部精力都用在攻擊上,出現了片刻的破綻,她才能成功用這招在不到半秒的時間內讓它陷入被控制的狀態;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局勢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是不可能發生什麼逆轉的,要是龍皓晨沒有反應過來,或是那禽魔沒有這般輕敵,在維持防御的狀態下一點點地進行消耗戰,這半秒的僵直就無法起到任何作用,多虧了兩人心有靈犀,才能打出如此天衣無縫的配合。
龍皓晨乘著機會,用藍雨徹底攪碎了禽魔的心髒,將勝勢奠定下來;就算魔族的恢復力再強,這也是無法逆轉的致命傷。
禽魔的臉上掛滿了懊惱與悔恨——已經進化到八階的它從未想過自己會栽在區區一群五到六階的人類手中,曾經幻想過的一切美好未來全部伴隨著心口傳來的劇痛化為了泡影,本以為此次行動能抓幾個實力尚可的獵魔者慢慢調教成玩物,哪知道非但沒有成功,反而將自己的性命搭了進去,“咕,嗚噗——”
越來越多的鮮血從它的嘴里和胸前噴出,原本磅礴的靈力像是裝滿水的皮袋被扎破一般飛速流逝著,意識和生命處於煙消雲散的邊緣;即使想要帶上眼前的人類陪葬,愈發沉重的身體似乎也沒有力氣去做這種事情了。
難道自己就要毫無意義地死在這里嗎?啊啊啊,真不甘心——
禽魔瞪大漸漸灰敗的雙眼,雙膝一軟,如同高大的鐵塔般轟然倒地;然而,真切地感受到死亡漸漸迫近的它仿佛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用上殘存的全部力量,將手伸向腰間,拿出一副淡銀色的羊皮卷軸;察覺到不妙的龍皓晨剛想揮劍砍下它的頭顱,卷軸中蘊藏的術式就被激活了,隨即,一道眾人前所未聞的詭異靈力便如水波般飛速擴散開來,籠罩了周圍的所有人,也包括不遠處神色萎靡的皓月;不過,似乎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緊接著,那顆猙獰的鳥頭就伴隨著噴濺的汙血跌落塵埃。
“這家伙在做什麼啊...”盡管在眾人合力下成功打敗了這意料之外的強敵,可龍皓晨卻沒有任何喜悅的感覺;相反,那份糟糕的預感依然縈繞在他的心中——盡管再三檢查,也沒發現身體出現任何異樣,可八階魔族臨死前拼命發動的術式,顯然不可能只是一道煙花,“大家,有哪里不舒服嗎?”
“唔...好像沒有什麼變化,”李馨粗略地檢視完自己的身體,便露出爽朗的笑容,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來,將龍皓晨擁入懷中,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剛剛嚇死我了!不過,能打敗這頭魔物可真是多虧了采兒和你,干得漂亮哦!”
少年有些羞澀地笑著,對自己這時常過度親昵的義姐毫無辦法,只好任她擺布;當神經松懈下來,之前戰斗中所受的傷勢便開始隱隱作痛,身體也如同脫力一般,連站穩身子都有些費力;可一想到此時的眾人仍處於魔族的領地中,即使暫時躲過一劫,卻仍未脫離險境時,龍皓晨便再次緊張起來,他輕輕地從李馨懷中脫出來,盡量裝作並無大礙的樣子,開始履行自己身為團長的職責,“好啦好啦,我沒事的。既然任務已經完成,那就快點撤離這里吧,現在大家的靈力都損耗不小,如果遇到其他魔族,就凶多吉少了。八階的禽魔...簡直是聞所未聞,而且,低等魔族竟然擁有布置陷阱的謀劃能力,這太匪夷所思了。可以確定的是,這些魔物發生了某種我們目前不得而知的異變,離開以後,要盡快將這件事報告給聯盟才行。”
眾人點點頭,不約而同地有些後怕——雖然此時的情況還算樂觀,既完成了任務,又沒有出現傷亡,可如果他們在幾天前貿然闖入山谷,現在恐怕就是另一個結局了。
隨即,獵魔者們便破開魔族的囚車,將那幾個已經被折磨到瀕死的俘虜解救出來;第一次執行任務就落入敵手,遭受了如同噩夢般對待的新人們看起來留下了嚴重的心理創傷,個個雙目無神地蜷成一團,呆滯地看著龍皓晨他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好一會,才有個別相對堅強的家伙清醒過來,然後便因這如獲新生般的喜悅泣不成聲。盡管剛剛結束戰斗的眾人疲倦不堪,不過還是紛紛鼓起精神,一邊安慰著這些可憐的新人,一邊為他們進行簡單的包扎治療;等到所有人都恢復行動能力後,便整合隊伍,沿著與來時不同的小路,避開全部的哨卡,以最快速度成功脫離了魔族的領地——
事情看起來順利地告一段落,然而,災難的種子已經在陰影中悄無聲息地開始萌發——禽魔臨死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將星魘交給他的魔法卷軸成功作用下皓月和眾人身上,而那道詭異靈力有著極其難以察覺的封印作用,雖然一時半會間看不出什麼變化,可一旦激活,就會產生不可逆轉的效果;對此毫無認知的他們顯然無法提防這種事的發生,因此,眾人的未來漸漸開始充斥著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