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引開他們!你們快走!”
“給我回來!灰喉!我們要一起行動!”
回想起當時自己為了讓大家帶著幸存者撤離,而違抗命令孤身一人引開敵人,導致自己陷入險境,灰喉還是為自己的魯莽感到後悔。
就在昨天,在羅德島途經甘糖城的時候,剛好到了羅德島定期采購物資的時間,決定在停靠在這座城市附近,采購需要的物資。
當羅德島采購部與甘糖城商會討論關於交易的詳細信息時,甘糖城城主來到了羅德島上,他有事情需要羅德島的幫助。
甘糖城在一周前有一批重要人員為了考察周邊環境外出,因為通訊干擾的問題滯留在即將發生天災的區域,在多次派出搜救隊探索多個區域後,仍然未找到失蹤的考察隊。目前已經確定考察隊所在的區域,但是近期周圍的未知勢力已經多次襲擊甘糖城,給甘糖城的物資和人員帶來巨大的威脅。
由於襲擊者的勢力布局仍無法確定,因此救援隊必須有足夠的實力以應對各種情況,但是在經歷了多次襲擊後,衛隊和民兵中能夠戰斗的人已經不多了,只能勉強保證甘糖城的安全。
如果派出勢力足夠的救援隊,甘糖城的防守力量將會被嚴重削弱,在天災即將發生的關鍵時刻受到襲擊將會讓甘糖城遭到毀滅性打擊。而考察隊的人員中即有來自其他勢力的援助人員,也有甘糖城的重要人才,他們的安危會直接影響甘糖城的未來。
雪上加霜的是,甘糖城的內部已經確認有襲擊者的人,這意味襲擊者能夠隨時知曉甘糖城的人員調動。更糟糕的是,根據可靠情報有人花重金要求襲擊者消滅考察隊,明顯是要將甘糖城置於死地。
恰巧路過此處的羅德島是甘糖城能夠在局勢惡化前唯一可以找到的外援,城主以非常豐厚的報酬請求羅德島派出一支隊伍協助衛隊進行救援。
甘糖城城主在與羅德島初步商量完救援考察隊的事宜後,城主讓跟隨他的人們先出去。在確認不會被偷聽後,城主告訴博士一行人,希望羅德島能夠幫忙撤離天災區域的感染者聚落。
盡管甘糖城的人們不會像其他城鎮那樣歧視感染者,但是礙於與甘糖城有合作的其他城鎮和甘糖城依附的大型城鎮的面子,甘糖城還是會毫不留情地趕走感染者。先前被趕走的許多感染者當初是和他一起共同努力建立起甘糖城的戰友們,他無法心安理得地獨享那些勞動成果,更無法把那些為城市做出貢獻的人們置於死地。
在他們年輕的時候,為了躲避飢荒和戰亂的他們在這里開墾土地,打算在這里建設新的家園。
在一開始,他們只種植糧食,通過與商隊交易來換取其他東西。直到有一天,孩子們意外地發現生長在本地的一種原生植物的汁液非常地甘甜,恰好一個商隊途經這里,給他們帶來了一種叫“糖”的東西,這種新奇且價格高昂的東西吸引了聚落里所有人的目光。
他們中的一些人是中途加入隊伍的,這些人擁有足夠多的知識。於是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他們利用這種植物成功地做出了糖,甚至被那些商隊的糖還要好。於是這個聚落接住糖的貿易開始飛快發展,在後來人們住進了移動城市,也就有了現在的甘糖城。
在他們剛剛踏入這片土地的時候,缺少物資的他們不得不幫助當地的一些組織辦事,包括繪制地圖,他負責探索其中一片區域。當他得知當地的許多人包括襲擊過他們的土匪都會使用這個地圖的時候,他故意對自己所繪制的地圖做了手腳,把一片適合人們生存的地方描繪成一片死亡之地,將這片土地隱藏起來,他打算將那里作為被攻擊時使用的撤離路线。
但是在此之後他們一直沒有受到任何無法抵御的大規模攻擊,隨著資金的積累,他們在這片土地上建立了移動城市。直到一次由未知勢力策劃的爆炸發生,許多與他共同奮斗的戰友再也沒有站起來,更多的戰友感染上了這個在傳聞中極度恐怖的源石病。
面對要求處死感染者的人群,他與共同建設甘糖城的戰友們站在了一起,他派出了衛隊制止了人們對感染者隔離區的衝擊,但是人們依舊會對感染者隔離區發動各種襲擊。面對各種日益惡化的局勢和依靠大型城市的施壓,他知道必須立刻找到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在他獨自一人處理事務的時候,看到了藏起來的正確的地圖,想起了之前留下的後路。
於是他把感染者流放到那片“死亡之地”,他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將正確的地圖交給了隊伍里的戰友,讓他們在那里居住,並在城市與居住地中間設置觀察哨來為以後的感染者指引方向。
之後通過只服務於他的天災信使與感染者交流,並借著流放其他感染者的機會送去需要的東西。
但是在天災即將發生的現在,那名可靠的天災信使失聯了,根據先前派出的救援隊的報告,那名盡職盡責的信使已經確認遇難了,除了證明身份的東西外其余的物品徹底損毀,因此無法確認他是否將天災即將發生的消息傳達給感染者聚落。
羅德島的眾人經過一晚上的會議,決定派出一支隊伍,協助衛隊尋找失蹤的人員,並救援感染者聚落。
救援隊在第二天的上午出發,就在他們休整的時候意外找到了考察隊派出來的通訊員,並且在他的帶領下成功地找到失蹤的考察隊。從他們口中得知一些人員為了救助感染者聚落的傷員而脫離了隊伍,至今沒有回到隊伍。
於是,羅德島分出了一半的人員與考察隊和衛隊的志願者組成了救援隊,共同進行天災區域感染者的營救行動,灰喉和煌所在的隊伍就在其中。
當他們根據甘糖城與感染者聚落之間的觀察哨所提供的情報找到聚落時,卻發現聚落正在被攻擊。
原來在泰拉大陸上的一場著名的意外事故發生了以後,甘糖城出產的糖價格一路飆升,倉庫所囤積的糖成為了甘糖城搖錢樹的同時,也被周圍的土匪和雇傭兵所盯上,他們借著各種機會襲擊並洗劫了那些倉庫。
感染者聚落的許多人在感染前從事糖的生產,他們利用著外邊環境所生長的特殊植物作為原材料生產出一種獨特的糖,這種糖非常稀有,無論是作為食品還是材料都有著非凡的價值,以至於那些極度排斥感染者的烏薩斯官員會為了獲得這種糖私下派專人花費重金從那些感染者手中購買,從事感染者“價值”開發的科學家也同樣會放下平常對感染者的態度去想法設法地獲得那珍貴的糖只為獲得研究上的突破。
不知道因為是長期以來居高不下的糖價所帶來的天價利潤,還是受他人指使,襲擊倉庫的土匪和雇傭兵人數眾多,武器的精良程度甚至超越了烏薩斯軍隊,有充足的證據表明其中許多人來自多個著名的傭兵團,甚至是整個傭兵團都加入了其中進行行動,使得隊伍的實力得到極大的提升。
近期他們多次襲擊了甘糖城和感染者聚落,甚至在守衛森嚴的情況下在甘糖城和其他城市交易的時候襲擊並奪取了多個裝滿糖和龍門幣的移動城市區塊。
逃難路上的經歷深深地影響了城主的一生,他不希望子孫們再過上逃亡的日子。在剛建立起聚落的時候,他就立刻著手建立正規的衛隊,他招聘了來自維多利亞和烏薩斯的軍官來訓練士兵,並且購買了許多最新最先進的裝備,甚至專門成立一個部門進行情報收集和對新興事物在軍事領域上的評估。甘糖城在這一帶的獨立城市里屬於軍事實力最強的一個城市,但是面對近期爆發的各種襲擊還是損失慘重,到了現在僅存的力量只能勉強保衛甘糖城了。
被提前告知了這一情況羅德島預料到了他們會趁火打劫,為此做好了充足的准備,並且與衛隊里與襲擊者交戰過的人員一起行動。但是所有人沒預料到襲擊者會派出數以百計的各類無人機發動攻擊,而且還破天荒地加滿了油。面對鋪天蓋地的無人機群,即使是與他們交戰過的衛隊隊員也不由自主地顫抖,即使他們是來自維多利亞軍校的高材生,即使他們以前在烏薩斯的土地上見過許多大場面。
襲擊者的戰術讓羅德島踢到了鐵板上:在與救援隊交戰前使用大量無人機削弱了羅德島一行人的戰斗力,之後采用烏薩斯軍隊發動進攻時的戰術拖住羅德島的主力,同時派出多個小分隊襲擊並洗劫倉庫。
盡管在博士的指揮下,救援隊在沒有失去任何人員的情況下打退了襲擊者的多次進攻,但是面對鋪天蓋地的無人機群和多方向的襲擊,這些襲擊者所采取的“不要錢”的進攻方式還是讓救援隊的眾人漸漸地感到力不從心。
在為逃難的人們拖延了住夠長的時間後,羅德島的隊伍也開始撤離。不幸的是,剛剛撤出天災區域的羅德島隊伍突然遭遇了襲擊者的運輸隊,也許是處於什麼原因,或者是單純報復羅德島的抵抗所帶來的天價的無人機賠償費,運輸隊對最近的羅德島隊伍,也就是灰喉和煌所在的隊伍發起了攻擊。
盡管羅德島的隊伍依舊能夠有效地打擊襲擊者的隊伍,但是在之前的戰斗中裝備沒有得到補充,人員也沒有得到住夠的休整,還帶著不少幸存者的他們漸漸處於不利地位。
為了給大家爭取撤離的機會,灰喉違抗了作為隊長的高級資深干員煌的命令,孤身一人跑到襲擊者的側翼發動攻擊並擊倒了多名襲擊者,成功地將襲擊者的目標轉移到了自己,也成功地讓自己深陷險境。
襲擊者被灰喉的行為激怒了,在意識到煌一行人已經離開了原先的區域後,便將無人機群的目標鎖定為灰喉。灰喉為此不得不跑入樹林,身後的追兵讓灰喉只能不停地奔跑著。
不知跑了多久,她察覺到追兵的動靜越來越小,當追兵的聲音完全消失後,她才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在確認自己徹底擺脫追兵後,她開始觀察起周圍的環境:茂密的樹林讓她難以行動的同時也讓阻礙了追兵的步伐,茂密的樹林遮住了整片森林的大部分地面,讓無人機難以發揮作用的同時也讓灰喉難以觀察周圍的環境。
灰喉想要使用地圖、通訊器和指南針確認自己的位置,然而幾棵發著熒光的樹干擾了通訊器和指南針,茂密的樹林也遮住了許多陽光,落在地上的陽光難以讓灰喉看清楚地圖。她想起自己攜帶了手電筒,卻在此時才發現手電筒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為它的主人擋下了來自弓箭手的致命一擊,無法發揮自己原有的作用。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聲響,她警惕地將東西收起來,拿著弩慢慢靠近發出聲響的地方。
在靠近後,發現有一輛車倒在了路邊,聲響是一個無害的野獸發出來的。在沒有危險後,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發現車上運載的貨物是糧食。
她想起了自己在城市里與搭訕她的衛兵交談的時候提到的一個傳聞:有個與甘糖城有合作的商隊在向城市運輸糧食的時候被襲擊了,幸存者報告是一個怪物一一襲擊了商店的成員,鑒於這個商隊在與甘糖城的多次合作中有違約行為,衛隊認為是商隊在欺騙他們而拒絕了派出救援隊的請求。
她偶然間看到了商隊幸存者服裝上印有的標志,和這輛車的標志一模一樣。灰喉立刻警惕了起來,這意味著怪物就在附近。先前的戰斗里灰喉已經消耗了許多物資,騰出了許多空間,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帶上了車里遺留的水和食物。
她小心翼翼地前進著,在合適的地方會爬到樹上根據手表上的時間和太陽所在的位置確認大體的方向,但是這里的樹造型獨特,她沒有機會在樹上使用地圖、通訊器和指南針。
在前進了十幾分鍾後,灰喉發現自己來到了十分明亮的地方,這里是一個小水潭,即有充足的陽光也沒有發著熒光的樹,對於需要休整的灰喉而入這里是個理想的地方。在確認周圍沒有異常後,她決定休整一下。
首先她打算講自己的東西放下,長時間的負重行動確實需要她放松一下。灰喉出發前穿的是博士新送給她的衣服,是有名的爭斗血脈系列,但是經過了長時間的行動後,她還是感受到外套所帶來的負擔明顯比披風高,於是她將外套疊好放在了一旁干燥平坦的大石頭上,再將背包放在了旁邊。
之後就是整理裝備了,她將攜帶的備用弩箭放入了箭袋里,為了在休整時減輕負擔,她將攜帶的兩個箭袋一個房子背包旁邊,另一個則繼續背著。
最後她需要盡快確認自己的位置並與伙伴們取得聯系,首先將通訊器調到了特定的頻率,這個頻率是羅德島的通用頻率,會不間斷地播放消息,如果能夠接聽到就意味著能夠與羅德島的隊伍取得聯系。可惜回復她的只有雜音,於是她將通訊器調到了本次救援行動的羅德島各人員使用的公共頻道,希望能聽到同伴的回復,然而回復她的還是只有雜音。
長時間使用通訊器的耳機對於她的耳朵而言是種折磨,於是她將通訊器和手表放在了背包旁邊,並且調到了合適的音量。在沒有通訊的情況下,靠自己確認位置將想到重要,於是灰喉在水潭邊一片平坦的地面上鋪開了地圖,將指南針和弩放在旁邊以便使用。
就在灰喉確認了指南針能夠正常工作,將視线轉移到地圖的時候,突然前邊的水潭里發出了聲響。處於本能灰喉扔下了手里的指南針,迅速抓起旁邊的弩並扣下了扳機,但是向側面閃避的她卻一腳踩進了一個被雜草掩蓋的坑,瞬間的重心不穩使得她朝錯誤的方向發射了弩箭。就在這一瞬間,灰喉看見了一個巨大的口向她張開。
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灰喉眼前的白天立刻變成了黑夜:她的頭已經被怪物吞入了口中。緊接著灰喉感到一個力量將她向前拉,使得她跪倒在地上。灰喉在慌亂中扔下手中的弩,用力掙扎著,想要將怪物推開,但是怪物借此慢慢地吞噬著灰喉的身體。灰喉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吞入,之後怪物的動作更激烈了,貌似是她的胸部阻礙了進一步的吞食。作為與阿米婭同樣年齡的干員,灰喉的身材常常吸引著其他干員的目光,尤其是她的胸部甚至引起了一些姐姐的嫉妒。然而非凡的身材並沒有為她爭取到求生的機會,很快胸部也被吞入,直到遇到背上的箭袋才阻止了進一步的吞食。
此時灰喉的上臂已經被怪物吞入口中,外邊只剩下前臂支撐著手阻止著被吞噬食的命運,但是捕食者光滑的表面和箭袋上肩帶所傳來的壓力無一告訴著灰喉絕無脫身的可能。灰喉開始陷入絕望之中,一方面在不遠處的通訊器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周圍也沒有其他聲響,這意味著沒有人知道她在這里,也就意味著沒有人可以幫助她,另一方面她還不想死,她不想這樣淒慘地死去。
在她的人生中她做過無數次關於死亡的噩夢,特別是在看到那節斷掉的手術刀,也就是父親唯一的遺物後,她常常在那樣一個噩夢中醒來:曾經幫助過的感染者以暴徒的身份闖進了她的房間,奮力掙扎的她被那節手術刀劃開了喉嚨,任由她在冰冷的地板上捂著脖子抽搐著……每次這樣的噩夢都會把她旁邊的人嚇一跳。她預料到了無數種死亡方式,並在絕望中做好了接受那些死法的准備,唯獨沒有預料到會被活活吃掉。
就在絕望即將埋沒求生的欲望,灰喉感受到捕食者的口張大了,更多的空氣傳了進來,她也看清楚自己的上半身的狀況:上半身的衣物已經被嚴重腐蝕了,剩余的衣物還在束縛著胸部,掛在胸前的身份憑證已經消失不見了,應該是在衣服被腐蝕掉的時候掉了出來。回復過來的她立刻充滿了希望,為了活下來而更加用力地擺脫怪物。隨著新鮮空氣的大量涌入,灰喉不必再擔心氧氣的不足,她有了更大的力氣去擺脫被吃掉的命運。
但是當她剛把胸部推出怪物的口中的時候,怪物口腔中的分泌液突然如潮水涌出,立刻把灰喉淋得全身都是,接下來她看見胸前的衣物以明顯的速度化為碎布,失去束縛的胸部彈在了怪物的舌頭上,怪物的舌頭好像受到刺激似地開始舔起了灰喉的胸部,舌頭的表面像絨毛似地刺激著灰喉的乳頭。突如其來的刺激讓未經人事的灰喉難以招架,很快她陷入了刺激所帶來的快感當中,她無意間喝下的分泌液漸漸地讓她的身體越來越敏感了,這位未經人事的青春期少女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麼是高潮,漸漸地支撐著手的胳膊失去了力量。
當她無意間看到右側大腿上的匕首套時,漸漸失去力氣的她決定依靠這個最後的機會擺脫困境,於是她的右手放棄了與怪物的搏斗,在怪物反應過來前抓住了匕首的柄。
可惜她沒能拿起匕首,大量的消化液將她的手和匕首變得過於光滑。當她要再次拿起匕首的時候,怪物已經趁著沒有右手阻礙的時候再次將灰喉的胸部吞入。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的灰喉發現匕首已經不在原先的位置,與此同時箭袋的肩帶在消化液的作用下斷開了。
當阻礙著吞噬的箭袋因為肩帶斷開而掉在一旁後,怪物趁機咬住灰喉的身體向後跳,灰喉摔倒在地,還沒來得及掙扎就被吞到了腰部,兩個胳膊被怪物完全吞入,只剩下雙腿在外邊掙扎著,很快鞋子飛了出去,但是她的處境絲毫沒有好轉。
在平常的任務中,煌經常抽空找話題與她閒聊,特別是通過那個頻率進行聊天。在平常她會找理由立刻結束話題,只想讓熱情的大貓安靜。可是在現在,她如此渴望能聽到大貓的聲音。
漸漸地,灰喉的臀部被吞了進來,怪物的舌頭也開始舔食兩腿中間的地方。早就因為胸部的刺激而陷入高潮的她,迎來了新的高潮,在窒息的助力下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當灰喉醒來時,周圍一片亮白,就像是拉特蘭人所描繪出天堂的場景,她看見父親的身影正在向遠方飛去,旁邊有拉特蘭人所描繪的天使陪伴在父親的身邊飛向遠方。她想要起身追趕父親的身影,卻發現自己沒有力氣站起來。
她覺得天使是不會拋下進入天堂的任何人,於是她決定在原地等待著天使為她指路。
當她恢復過來的時候,她沒有等到陪伴她的天使,周圍的一切也不再明亮——她還活著。只是在剛醒來的時候沒有適應光亮的環境。
可是當她看清楚自己周圍的環境時,她才發現自己還沒有脫離險境。
當她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趴在地上,身上的衣物早已不再完整,僅僅剩下幾塊破布還掛著身上。
她抬頭看到的便是成群的、類似蠑螈的生物,顯然自己是在這種生物的巢穴里。她翻過身子,看到了背後也是同樣的生物。她覺得這些生物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但是就在她從腦海里回憶的時候,看到她醒來的蠑螈們開始向她爬來。
當她看見成群的類蠑螈生物朝自己爬過來的時候,一個恐怖的想法在灰喉腦海里閃現:在自己還能與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因為在電視上看見了捕食的野生動物是如何分食獵物而連續好幾天做噩夢。在自己做著關於死亡的那些噩夢中,被活活撕成碎片可不是她能夠接受的死亡方式。
灰喉驚恐地想要立刻這里,她接住四肢僅存的力量挪動著自己的身體。可惜剛挪動沒幾下,後背就碰到了東西,那個觸感是她所熟悉的感覺。她艱難地抬起頭向後仰頭,看到的是一個怪物
自己的視野再度陷入黑暗之中。隨著雙手、胳膊、腿等部位被咬住,甚至胸、兩腿中間和腋下也沒有被放過的情況下,被分食的恐懼漸漸地充滿了她的腦海。
來自胸部和兩腿之間的刺激讓還沒有擺脫敏感效果的她立刻淪陷,腋下等部位的舔食讓她讓她陷入瘙癢之中。來自死亡的恐懼立刻被性愛和瘙癢帶來的快感所衝淡,在窒息的助力下她又一次昏迷了過去……
當她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父親正在俯視著她,如此近的距離只有一個解釋:自己正在枕著父親的腿上。這是父親以前經常哄她入睡的一個方法。父親的手撫摸著她的臉頰,就像是微風一樣撫摸掉她一生中所有的苦難。
她看見了父親眼中的慈祥,那是她失去父親前給她最好的安慰。她抬起右手 想要再次摸著父親的臉……
當她碰到父親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什麼也沒有摸到,眼前的父親只是幻影。在她眨了一下眼睛後,眼前的景象不再是父親,而是熟悉的藍天與白雲——她還活著。
經歷過反反復復的絕望與希望,灰喉已經沒有力氣去做什麼。躺在地上休息的她任由微風和陽光撫摸著自己赤裸的身體。
在休息了好一陣子後,灰喉才算是恢復了狀態,坐在地上的她想起了自己是在哪里見到過襲擊自己的類蠑螈生物。
她想起來萊茵生命的考察隊曾經送給羅德島一些特殊生物的調查報告。當時沒有成為正式干員的她幫助整理了那些材料,在休息的時候閒得無聊的她翻閱了部分生物的調查報告。
其中一份調查報告就提到了這種生物:這種生物對女性有著特殊的捕食欲,盡管它們無法消化掉獵物,但是它所分泌的液體對獵物有特殊的催情作用,並提高獵物身體的敏感程度,借此讓獵物產生大量的體液,無論是汗液還是乳汁或是其他的體液,並在獵物能夠存活的情況下盡可能地榨取獵物的價值,之後將獵物送回原處。至於這種生物為何會這樣做的具有原因考察隊也沒有在考察結束時得到具有說服力的結論。
她記著那個報告寫得非常詳細,看來是考察隊的成員被襲擊並且活下來後寫的,真實性應該是有保證的。
等到自己徹底清醒過來以後,她看了看自己的四周。
之前鋪開的地圖還在原先的地方,因為有石頭壓著才沒有被風吹走,指南針和弩還在自己掙扎的地方,鞋子、箭袋、匕首和身份憑證都在旁邊靜靜地躺在地上,一旁的大石頭上通訊器、背包、外套和箭袋在那里等待著自己的主人。
確認了自己的所有東西都在身邊後,灰喉才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自己的身上的衣物早已不見了蹤影,自己是赤裸裸地躺在這里。預想中的牙印子沒有出現,身體各處也沒有什麼受到傷害的痕跡,對於她來說是個好消息。只是滿身面對滿身黏糊糊的液體,已經讓自己的身上沾滿了泥土和雜草,她覺得要是帶著這身粘液進入叢林,沒走幾步就會黏在樹上或者藤蔓上。
盡管她需要盡快地清洗身體,但是她還是拿起了弩並裝上了沒有沾上粘液的箭,顫抖地對准了水潭,她可不想再經歷那地獄般的旅程了。在確定了沒有任何危險後 她終於可以清洗身體了。對於青春期的她而言,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這里沒有人看到自己的身體,還是該擔心沒有人能及時提醒她周圍的危險。
好在清洗完身體後,沒有什麼異常的事情發生。在精神和肉體上回復過來的她,打開了背包,自己平常穿的戰斗服就在里面。
出發前針對甘糖城周邊復雜的環境,博士囑咐大家帶好長期作戰所需的物資以應對各種情況,煌看到她執意要穿上博士送給她的新衣服的時候,特意囑咐她帶上平常作戰的服裝,嘴上拒絕的她內心不安地帶上了會占用不少空間的戰斗服裝,在擺脫追兵的時候就後悔沒有穿著平日里搭配著披風的輕快的戰斗服。
她慶幸自己帶上這個備用的服裝,不然即使沒有因為惡劣的環境而生病,自己的裸體也會在最後暴露在隊友或者敵人眼前,到時候她會恨不得找一個洞把自己埋了……
穿上了原先的衣服後她又穿上了外套,美中不足的是自己平常的戰斗服適合搭配的是披風而非外套。
恢復好狀態後,首先她確認了自己的情況,手表上的時間已經從開始休整的十四點已經變成了九點半,顯然自己在一番折磨中度過了一個晚上。當打算吃些什麼的時候猛然想起了先前吞入的分泌液,一股惡心的感覺立刻涌上大腦,但是為了補充體力,她還是強忍著惡心吃完了一份食物。
之後根據地圖和指南針,確認了自己的位置,之前前進的方向預定的集合地點所在的方向差不多,但是自己所處的位置與集合地點仍然有著一段距離。
最後該准備出發了。一開始背著的箭袋已經被粘稠的分泌液弄得亂七八糟,肩帶斷開了,里面的箭已經粘在了一起,已經無法使用了。匕首的匕首套也同樣無法使用了,匕首套的腿帶也斷了,還好背包里帶上了備用的匕首套,她將匕首取出並清洗後重新裝備上了,畢竟這是除了弩以為唯一的武器。她原本打算把無法攜帶的箭袋處理掉,但是滿地都是掙扎時留下的痕跡,於是她放棄了打掃這里的想法,決定盡快與自己的隊友會和。
在按照正確的方向走了近半個小時後,通訊器終於傳來了來自羅德島的不間斷廣播,這意味著她能夠與大家取得聯系了。就在她將通訊器頻道調整到自己的小隊所使用的頻道的時候,一個巨大的眼睛正在凝視著她。
“這里是島嶼1-6,收到請回答。”
“這里是島嶼,你沒事嗎?你再晚一點的話搜救你的隊伍就要出發了。”
“很抱歉,我這就歸……”
突然灰喉感覺到自己的右腳被什麼東西纏住了,剛低頭要看,右腳就被一股力往後拉,直接摔在了地上,趴在地上的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立刻被往後拽著,手里的通訊器在她摔倒的時候纏到了旁邊的藤蔓上,在她被拽著的時候借助藤蔓與耳機线試圖拯救自己的主人。
“島嶼1-6,你那邊發生了什麼?”
還沒來得及回應,在“啪”的一聲過後,連接著通訊器的耳機线斷開了,被拖拽的灰喉眼睜睜地看見自己的通訊器在遠離她,傳來的呼喊聲也越來越小。
“島嶼1-6,回答我!灰喉?灰喉!”
拖拽著灰喉的力量顯然沒有憐憫這個在一天內多次受苦受難的女孩,強大的拉力粗暴地在叢林里拖拽著女孩脆弱且飽受折磨的身軀。灰喉就像是被海浪衝走的人,不時地撞擊著旁邊的樹木或者石頭上。
等到拖拽著灰喉的力停了下來,趴在地上被一路的拖拽折磨得不輕的灰喉才有機會扭頭看清楚把自己拖拽到這里的是一個觸手,還有一個長著眼球的觸手正在打量著她。
觸手們連接著一個長得像豬籠草的植物。它長著許多觸手,只有一個用於消化獵物的捕籠,至少對於灰喉而且這個捕籠未免也太大了,就和她的房間一樣大。
她觀察著四周的環境,看到地上放著不少的行李和許多損壞的武器,其中幾個背包上的標志和之前在運載糧食的車上看到的一模一樣。顯然眼前這個奇特的生物正是襲擊運輸隊的罪魁禍首。
灰喉立刻明白了,這個植物想要吃掉她,自己必須立刻做些什麼,不然自己真的會被吃掉。
她沒有忘記綁在右腿上的匕首,面對纏繞著右腳的觸手,她立刻拔出了匕首,趁怪物反應過來之前割開了右腳上的觸手。
灰喉一割開觸手就立刻起身用弩箭攻擊眼前的怪物。可惜的是,交戰中的她被埋沒在落葉中的觸手抓住了左腳,並且立刻將灰喉提到了空中,被偷襲的灰喉在自己被提起來的時候朝怪物發射了弩箭,由於被提起來導致箭袋里的箭全部落在了地上,她只得扔下弩,再次拔出匕首。已經被匕首隔斷過一次觸手的怪物不會讓灰喉得手,立刻以極大的力將灰喉朝旁邊樹冠上甩去。
突如其來的力讓灰喉立刻飛了起來,狠狠地撞上樹冠,匕首也被甩掉了。之後當著灰喉的面用一個粗大的觸手用力砸碎灰喉的弩,確認獵物沒有威脅後,怪物開始享用獵物了。
灰喉的四肢被觸手纏住,整個人就這樣吊在空中,失去所有武器並且筋疲力盡的灰喉只能任由怪物擺布。
怪物又伸出了四條觸手,然後兩條一組伸向了灰喉的鞋子,沒幾下子鞋子就離開了她的腳。接著觸手伸向了她的後背,只聽幾聲聲響,灰喉的箭袋和背包先後掉在了地上,又是幾聲聲響後,變成布條的外套落在了背包和箭袋的上面。現在灰喉身上除了衣服,就只剩下耳機、手表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怪物打量著她,當灰喉仍在掙扎的時候,又將觸手伸向了灰喉的腳和腋下。
突如其來的瘙癢打斷了灰喉的掙扎,灰喉強忍著不適試著掙開觸手。然而怪物的觸手可不止這幾條,更多的觸手朝灰喉的小腹、胸前、大腿等部位像游走的蛇一樣穿過灰喉的衣服縫發起了進攻……
終於,在觸手的輪番攻擊下,筋疲力盡的灰喉徹底放棄了抵抗。
在確認獵物精疲力竭後,觸手們用力將灰喉扔入了捕籠。
灰喉狠狠地摔在捕籠里面,對於怪物而言,這里就是消化獵物的消化袋。盡管消化袋厚厚的袋壁能夠起到很好的緩衝作業,但是背部朝下直接摔在里面的灰喉還是感到劇烈的疼痛,只能躺在里面。躺在消化袋里的灰喉看見籠蓋沒有完全合上,還是有陽光照了進來。
過了一段時間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緩過身子的灰喉總算是有力氣起身看看自己的四周。只有頭頂的那邊是有著光照,四周沒有任何光线照進來,看起來消化袋很厚。灰喉爬向了袋壁,嘗試地用拳頭錘了一下,跟預想的一樣,袋壁相當的厚實,手無寸鐵的她恐怕難以破壞消化袋來逃出去。
就在灰喉思考逃出去的方法的時候,怪物好像因為受到那一拳的刺激似的開始分泌消化液。袋壁上分泌出的液體讓原本光滑的袋壁更加光滑了,灰喉一下子就滑倒在了里面。
在多次嘗試後無法站起來的灰喉,只能坐在消化袋里依靠著袋壁蜷膝抱著腿,默默地留下眼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處於孤單還是無助而留下來眼淚。
在失去父親、開始在羅德島上生活的時候,面對經常見到的感染者,她恐慌地想要逃避,只有把自己孤零零地關在房間里,才能給予她安全感。可是現在的她在這個和房間差不多大的空間里,在這個無人知曉的地方,給予她的只有不安,只有恐慌,只有絕望……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消化液上漲,漸漸地消化液將她淹沒,奇怪的是自己沒有感到呼吸困難,也許是消化液里有能夠讓她在其中呼吸的物質,也許是已經失去了生的希望……
身上的衣物漸漸地開始出現破損,漸漸地化為布條直至化為碎布融入液體中,耳機也被沒過頭頂的消化液所分解。看著慢慢分解的衣服,她想起了在幾天,博士向她承若,會在她生日的時候送給她一份禮物,會帶著她看看這個世界美好的地方……
恐怕自己只能等到博士失望的眼神了,如果在她死後還存在靈魂可以再看一眼博士的話……
隨著浸泡在消化液中的時間越來越長,先前已經沒有的刺激再度發作了,好像是想把她沉溺於快感中,但是僅存的理智還是讓灰喉沉浸在了絕望之中……
看到陪伴她的只有落在一旁的身份憑證,便想到自己死後同伴們在這里看到了這個東西,就能知道她的下落……
想到自己到了最後以這樣殘酷的方式與同伴們告別,她想放聲大哭,但是剛一開口就被消化液嗆住了……
“也許她看見了這個後,就會像為ACE的死而哭那樣,為她的死而哭……”
想到平常被煌欺負的她終於可以好好地“欺負”一次煌,灰喉內心有了少許的滿足,但是在下一刻轉化成了對這個世界的不舍……
畢竟她還有許多沒有完成的心願……
就像黑鋼的芙蘭卡,即使是感染者也有著屬於自己的旅游計劃……
就像是守林人姐姐,為了復仇還在與這個世界戰斗著……
就像是隕星,為了薩卡茲的未來而奔波著……
就像是羅德島上的許多人,為了共同的未來而努力著……
她和他們一樣,都在這個世界上有著留戀的東西……
漸漸地,她的視线開始模糊……
她感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變得像風一樣輕快了,懸浮在消化液中,雖然大家平常都說她和風一樣快……
她看到了父親和母親年輕時的樣貌……
看到了父親死於暴動前的最後一幕……
看到了羅德島的伙伴們……
她記著那位代號為ACE的感染者她是少有的朋友……
她記著那名叫浮士德的整合運動首領最後的戰斗……
她記著那個叫霜星的卡斯特用生命托付給她們的東西……
……
“為什麼我會想起這些?”
……
“也許這就是大家常說的那樣,人在臨死前會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吧……”
……
漸漸地,一切越來越不重要了……
因為這一切都不再屬於她,隨著肉體的消逝,她放下了這一切……
……
“就算是死我也不會答應你的,煌!再說了我還沒到能喝酒的年齡!”
……
沒想到前天說過的氣話會以這樣的方式一語成讖……
……
“早知道就該答應你了,煌……”
……
眼前漆黑的環境在一眨眼的功夫後再一次變得明亮起來。
她看見父親正在牽著自己的左手朝一個輝煌的大門走去,大門後邊是一個通往天空的階梯。
看來自己已經與那個充滿苦難的世界告別了,她這樣想著。
很快,父女二人收到了大門前面,從階梯上下來的天使們攙扶著父親,他們穿過了沒有打開的大門,朝天空飛去,而灰喉就被當做不存在似的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在經歷了漫長的等待後,什麼都沒有等到的灰喉憤怒地喊到:
“為什麼!為什麼不帶上我!”
就在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就在自己還站在那片大地上的時候,她已經無數次看到:壞人活得比好人還要好。無數次看到同樣的悲劇以同樣的方式在重演。
為什麼這片吃人的大地即使在她死後也沒有放過她?為什麼作為好人的她沒有被天堂所接納?為什麼即使是死後也不能與父親重逢?
想要得到答案的灰喉追了上去,她要想知道為什麼。
剛剛抓住大門,灰喉就感受到自己正在下落,她無法飛起來,只能任由自己下落,抬頭望見陽光明媚的天堂離她越來越遠……
灰喉絕望地閉上眼睛,任由自己落下,落入天堂下方的地獄……
……
……
……
……
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的臉上,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個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
“燕子!都說了要和大家一起行動!”
她睜眼看見的,就是平常里自己最不想一起行動的隊友,也是這次行動自己所在的小隊的隊長,羅德島的高級資深干員——煌。
躺在地上的她看到的天空和被扔入消化袋前看到的天空一模一樣——她還活著。
在確認灰喉還活著後,煌走到了早已死亡的怪物旁邊試著將卡在捕籠上的電鋸拔出,煌身上多次破損的衣服、周圍那熟悉的痕跡和滿地的斷掉的觸手無一證明著煌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戰。
就在煌即將要拔出電鋸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