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索墨褐

　　 26

　　 “趙科你好，我是A班松科的研發助理周博圭，能坐在你對面嗎？”周博圭拖著餐盤用可愛又精神的語調問道。因為剛才去過B班，看到他與研究員的討論場景，所以很快認出了他。

　　 趙勝海的臉盤很大，圓鼓鼓的，頭發圓寸，棕色的皮膚下膀大腰粗，跟頭熊一樣趴在桌上正狼吞虎咽。

　　 “你好，自便。”趙勝海看了眼面前出現的人，繼續大口吞食，吃了幾口又抬頭看了次周博圭，深印的抬頭紋暴露了他的年齡與深厚的資歷。

　　 “趙科怎麼沒和班里研究員一起吃啊？”周博圭吃了勺麻婆豆腐。

　　 趙勝海又抬眼盯了會周博圭：“有事兒說事兒。”

　　 周博圭被趙勝海盯著，感覺到什麼：“嘿，我有點問題希望能請教您。”

　　 “呵，怎麼會想到來問我，A班那麼多人。”趙勝海死死盯著周博圭一邊繼續不斷將飯菜塞入口中。

　　 周博圭扭捏的作態又開始：“問的東西稍微有點多，我都不好意思了...”

　　 趙勝海用手大大咧咧地往油嘴上隨便抹了下，冷笑道：“哼，我還真沒看出你是那種會不好意思的人。”咕嘟咕嘟大口喝湯。

　　 “如果..打擾到您那還是算了吧...”周博圭撇了撇嘴。

　　 “來。”趙勝海放下空湯碗，筷子拍在光淨的餐盤上：“我吃完了，等你吃完我帶你去。”

　　 “太好了，非常感謝趙科。”周博圭咧嘴笑得開心：“那我得趕快吃了。”

　　 趙勝海點了根煙抽起來，看著根本無必要的偌大食堂——上座率還不到一半。

　　 雖然早些時候重建過，但也看了好幾年，早已習慣，他不是在看食堂。

　　 眼睛從遠處的人影，移到周博圭身上停下。

　　 這才是他要看的。

　　 都已四十出頭，沒有什麼害羞的，他也不是這種性子的人。但卻還是要這樣過渡。

　　 “趙科，你一直看我干什麼。”周博圭天真無邪地笑道。

　　 “快吃。”趙勝海深吸一口煙，撇過頭朝一邊吐出煙霧。

　　 周博圭加緊速度扒拉飯菜，他在後悔，早知道就再少盛一點。“趙科，煙是戒不掉嗎？”

　　 “我喜歡，快吃。”不熟的人竟然問這種事，趙勝海不耐煩地又吸了一口。

　　 周博圭尬笑再吃幾大口：“唔，飽了，我們走吧。”鼓著兩個大腮幫子，還在咀嚼嘴里的食物，餐盤中還有不少剩菜。

　　 “浪費，走。”趙勝海將煙頭掐滅在鴨腿骨頭上，猛地一抬餐盤，筷子差點掉地上，手連忙接上用手按住朝回收區走去。

　　 “好玩好玩，這才有意思。”初嘗暗示甜頭的周博圭忍著笑意，把湯喝完跟上去。

　　 到了趙勝海的工作房間。

　　 “哇..”

　　 各種研究文件，文件夾散落在桌上地上飲水機上各處，其中還有幾本醫藥學書籍，電腦顯示器都有四五個，凌亂的擺放在貼牆設立的長條白桌上，與一般的辦公室大相徑庭。

　　 “有點亂，別介意。”趙勝海從角落里搬出個圓凳放到長條桌一側：“坐，說吧，什麼問題。”寬厚的身軀落在自己的辦公椅上。

　　 “這才是研究人員工作室應該有的樣子啊，不愧是趙科長，厲害。”周博圭看了看四周，眼中紫色光暈緩緩流轉，坐在圓凳上：“謝謝趙科。”

　　 趙勝海像是快要睡著了似的，眼皮上翻幅度忽大忽小：“嗯，說正題。”

　　 周博圭右手握拳在人中上左右摩擦：“說來有點不好意思，你要替我保密啊，其實就是因為這樣才沒問天天工作都需要接觸的人的。”兩只淡紫色的魔眼向趙勝海投去可憐的眼神。

　　 趙勝海五官微顫，眼珠鎖定在周博圭身上無法移開：“快..快說..唔..”嘴里的唾液莫名其妙變多，發出奇怪的喉音。

　　 “半個月前我身上就總是莫名其妙的癢，我以為是濕疹或是過敏，就去好幾家醫院看過，但卻因為沒有表征，都沒有結果。我也嘗試了很多藥，外用中等級糖皮質激素如曲安奈德，還有丙酸氯倍他索，口服左西替利嗪都有試，卻都沒用。”周博圭嘴巴微張吐了口氣：“我了解到趙科長這里研發的多是這類抗敏和外用藥，有沒有相關後期試制品可以讓我試試看能不能有緩解。”說完手在自己的胸口上下撫摸。

　　 “病症都沒確定怎麼用藥，你癢瘋了？”趙勝海的面色越來越紅，房間里明明有中央空調，鬢角處卻開始滲出汗液。

　　 “有沒有嘛..”周博圭無奈地看著趙勝海：“有的話給我試試就好，我可以作為試藥人..這真的很困擾我生活。”

　　 趙勝海呼氣越來越大：“好吧，我這里的確有試研高等級激素二丙酸倍氯米松的優化品...”趙勝海站起回過身開始找試制品，動作莫名慌亂，原本就搭在中櫃上的文件碰掉在地。

　　 “你試試吧，不過用量24小時內暫...時還不推薦超過1克..”趙勝海將一管藥膏遞到周博圭面前，語句都開始不通順：“薄薄一層覆蓋揉搓吸收即可..”

　　 “謝謝趙科長！”周博圭接過藥膏，手有意無意地碰到趙勝海的大手，趙勝海只覺得碰觸的地方猶如火燒。

　　 “那我就不打擾趙科長午休了，請一定要替我保密，這，身體渾身癢，還不知道被同事以為是什麼毛病呢。”周博圭臉部緊繃吐了下舌頭，准備離開。

　　 趙勝海渾身血管暴起，兩眼發紅：“啊...那...再..見..”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現在不想周博圭這個時候就離開！

　　 但是不離開還要做什麼？能做什麼？

　　 “啊..”周博圭剛要開門，卻又回頭，手在胸前抓撓：“癢得不行了，能不能麻煩趙科長現在就幫我塗一下..”他知道這個要求可能有點過分，但還是希望趙科長能幫他，表情做戲到極致。

　　 “我來給你塗！啊哈...呼...”趙勝海快速回答。“就這一次。”感覺到有點不妥，又做補充。

　　 “麻煩趙科長了。”周博圭將藥膏遞回，趙勝海手掌微抖接過，接觸的地方又是一片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