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漸入深海 第三章 【中國語】
漸入深海
第三章
島嶼
(首先,這是草稿,其次這是過渡,沒有R18,下一章見。)
“米斯特度假島,你知道多少。”
麋鹿獸人筆直地前進著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可是他的話火羽聽得很清楚。
“嗯?消費很高東西很貴都是有錢人才能享受的高檔生活?”
沒等火羽開口,墨菲抬起爪子摸著嘴唇試著回答著,隨後睜大眼睛看著火羽希望自己的好友說兩句話。在羽還在腦內組織語句試圖答復墨菲時,麋鹿獸人非常不解風情地用熱情卻帶有一絲嘲弄的語氣說道:“哈,這里的廣告詞可是離你最近的洗滌心靈聖地,洗滌心靈啊,你們一定能感受到的,廣告詞什麼的,呵。”
“你想說什麼嗎?”
火羽豎著耳朵抱拳質問著麋鹿獸人這句話所包含的意思,可是麋鹿獸人只是回身行了一個禮,然後背過身子繼續直走。
“火羽先生,既然來了就好好享受,別老聽我胡扯。”
“洗滌心靈?”
“嗯,這里的海岸你們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吧,非常藍,給獸一種純淨無暇的感覺,而且由於這片島嶼附近沒有任何工業活動,所以水質相當干淨呢,這幾天天氣也比較好,安置好行李之後可以直接去海里游泳哦。”
麋鹿獸人一邊說一邊停下腳步抬起手指向海邊,墨菲順著麋鹿獸人指示的方向看著銀色的沙灘與波光粼粼的湛藍大海,比起之前在船上看到的大片海水,步入人造街道踩著白色的石磚地面遠離沙灘看到的海洋像是一塊藍寶石被白銀的環包裹,透亮純淨,光看一眼就感覺到心靈被這干淨的藍洗滌。
“原來在遠處看這里這麼漂亮!越來越期待了!我們的招待券可以用吧!”
“由於這里的所有商業活動都是一個公司承包的,所以您的招待券是可以通用的,當然注意不要浪費哦,更不能隨地亂扔垃圾,被拉黑的話很麻煩哦。”
麋鹿獸人明白這位西伯利亞雌獸的意思,第一眼看見這健壯的四肢麋鹿獸人就明白該把客人帶到什麼地方,從剛才起美食街烤肉的香味就讓這個大塊頭的雌狼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
“我是那麼沒素質的獸嗎!快點啊!餓了!等我一會兒,我去換點吃的!”
沒等火羽做出反應,墨菲就隨手扔下了行李雀躍著奔向不遠處的露天烤肉店。
“為了支開她你才遠離正道來這里的對吧。”
“不愧是特殊警察,不過相對於我找你,更多的是你找我吧。”
“嗯,那晚是真的嗎?”
火羽非常直接地詢問著那晚的異常,畢竟這個麋鹿獸人也是參與者,更是記憶中讓自己陷入那時困境的嫌疑獸。
回憶起那段經歷,火羽立刻攥緊拳頭抑制住攻擊這個麋鹿的衝動,而麋鹿非常淡然地瞥了一眼火羽的拳頭,閉上眼嘆了口氣搖著頭說道:“是真的,哎,說實話我也被嚇到了,突然間一切都變了,很多記憶對不上號,說起來您現在能這樣活著也是得益於那個異常吧,我的記憶力你應該已經被那群邪教徒撕成碎片了。”
“是啊,但是我可沒忘記你對我做的事情!我會被那樣對待和你有關系吧!”
“這個我就要解釋下了,不管你看到了什麼,經歷了什麼,你會受傷都和我沒關系,也許你覺得我試圖把你和沃推到火坑,但正相反,我可是在努力撲滅那個危險的大火。”
“別說那麼虛的,在你真的打算再害我一次前我不會追究,但相對的,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到底遭遇了什麼。”
“您所在的特殊機關里是不是有一群穿著黃色袍子的家伙。”
“是的,非自然調查機構,為了一些宗教和所謂超自然事件特地准備的精英成員,他們擅長融入極端組織獲取情報從根源解決問題消滅不法集會,所以呢?”
“你覺得你遭遇的算是自然的嗎?”
“邪教嗎,別開玩笑了!那種東西能用來解釋那晚發生的事情!我那時候應該被那些獸••••••”
腦海中再次竄出的那些回憶讓火羽腹部一陣刺痛,背後的翅膀也下意識收攏了起來將身體包裹。
“好了,那我還是說一句對不起吧,但你也要明白一件事,我不是敵人就好,其實我根本沒想過還會遇到你,這次見面並非是我的安排,我也是為了調查一些事情才特意申請了這份工作,由於我是新人所以接待的是你們這兩個非重要旅客,聽了別生氣哦。”
“不會生氣,我也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獸,我和墨菲不會有閒錢跑到這種私人度假島來玩,不過既然來了我也不打算就這樣浪費這次經歷。”
“挺樂觀啊火羽先生,那麼你也去吃點東西?”
“你怎麼稱呼?”
“彌鹿,一個名為彌鹿的麋鹿。”
“好的彌鹿先生。”
彌鹿微笑著打算回過身與火羽握個手表示友好,眼睛中倒映的確實一只綁著裹足的久經訓練衝擊力十足的腿向自己的腰猛衝而來。
“唔啊!”
彌鹿的肚子狠狠地吃了火羽這一擊橫掃,爪背非常用力地踢進了彌鹿的小西裝,口袋中放置的備用紙巾脫離著向後飛舞的彌鹿飛舞在柔和的海風中,去往不知何處。
“你鍛煉得不錯啊,這一腳下去我能感受到你的身體很結實,明明是食草動物。”
“咳咳,火羽先生表達友好的方式還真是深入人心刻入骨髓啊。”
火羽伸出爪子,彌鹿抓住那溫暖的手掌借著火羽的拉力站了起來。
“我並沒有信任你,希望你做好我們的導游。”
“沒問題。”
彌鹿慘笑著拍著身上的塵土,而火羽則看著不遠處大口嚼著烤肉的雌狼露出了微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是彌鹿的確不是敵人,模糊的記憶中出現了不該有的彌鹿的身影,他曾為了讓房間中被堵的自己和沃故意當做誘餌衝出房門。
這是一份奇異的恩情,火羽腦海中閃現出這個片段後,對彌鹿的敵視完全消失不見。
六月二十九日
晴
“叮叮叮••••••”
“好累啊,明明是度假怎麼比平時訓練還累••••••”
火羽睡眼朦朧地踢開被子伸直四肢張開羽翼讓緊繃的肌肉得到短暫的放松。
“墨菲?”
墨菲背對著火羽團成一團咬著枕頭呢喃著什麼,酒店提供的沐浴乳帶有一股很清新的海鹽味道,向窗外看也是海浪迎著初升太陽輕撫柔軟沙灘的美麗景色,火羽抱著被子閉上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咚咚咚••••••”
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火羽抬起頭看了一眼牆上用椰殼制作的貓頭鷹電子鍾,已經是早晨七點二十二,如果不想浪費這次寶貴的游玩機會,早起是很必要的。
“墨菲,醒醒,太陽曬屁股啦。”
火羽推了推墨菲的後背,墨菲搖著身子團成一團耳朵抖了兩下垂了下去貼在頭發上,和平時一樣試圖賴床。
“咚咚咚••••••”
門再次被敲響,火羽瞥了瞥墨菲,又看了看門,雖然大概知道門外的是誰,但是老讓別人等著也不行。
於是火羽翹著身子蹦躂下床,穿著拖鞋走向房門打開鎖,讓門口的家伙能夠進來。
“客房服務,早餐牛油果三明治和煎炸蒜香培根蛋以及椰奶,嗯,你們冷氣溫度有點低啊。”
彌鹿對著火羽微微鞠了一躬後推著餐車走向房間中央並用非常流暢的動作將那些銀色的盤子擺放在了透明的玻璃桌上。
“請用餐。”
“你還真是認真啊,竟然真的好好做侍從了,和我聊聊你在調查什麼吧。”
火羽坐在了桌子邊用爪子拍了拍銀色的鍋蓋,轉頭看著一邊筆直站著的彌鹿,彌鹿白色的襯衫非常干淨,身上黑色的馬甲上夾著一支黑色的鋼筆,墨綠色的領帶上印著的是這個島嶼的標志,一個像張開觸須的魷魚的青銅徽章,不過說起來,這個徽章讓自己想到了什麼,但很模糊,想不起來。
明明只是一個來做暗訪的記者,還挺敬業。
火羽見彌鹿不想說話,便攥著鍋蓋想要品嘗早餐,可是還沒等蓋子離開托盤,一只白色的手套立刻抽打了火羽的手背,火羽猛地抽回右爪對著被打的地方哈了口氣並揉了揉,隨後就非常不悅地站了起來用被打的那只手抓住彌鹿的衣領質問道:“你什麼意思!”
“刷牙了嗎?”
“啊。”
彌鹿沒有任何反抗,只是用非常微妙角度咧著嘴像是家長一樣用莫名柔和且慈愛的目光看著火羽,火羽頓時臉頰發熱,覺得自己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攥著彌鹿衣領的爪子也自覺地松了開來並理了理被自己抓皺的襯衫,然後灰溜溜地跑進洗手間開始洗漱。
這個鹿到底是什麼獸,莫名火大!態度上總是有點輕蔑,可為什麼對他發不起脾氣?
火羽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奇異感覺,腦子里的所思所想仿佛被淡淡的霧氣籠罩,思考變得寬闊但都不清晰明確。
也許是昨晚喝多了,酒店里有人辦了一個舞會,昨晚和墨菲在舞池里瞎蹦躂到了凌晨三點,還喝了不少酒水。
火羽拿起牙刷擠了一串牙膏塞進嘴里開始仔細地清理口腔,如果不是彌鹿提醒,自己都注意不到自己嘴巴里殘留的酒水和食物的臭味,雖然洗了澡可是刷牙很馬虎,畢竟已經很累了。
一想到這里全是有錢人,火羽就覺得有種非常奇怪的自卑感不太想過於高調,明明自己是自尊至上的犟脾氣,現在反而軟了?
好奇怪。
火羽用舌頭舔了舔牙齒確定自己沒有遺漏後喝了一口水吐出泡沫,然後拿毛巾和香波開始洗臉。
我明明不是喜歡看身份看臉色的類型,也因這個原因我一直都沒被上頭真的賞識去做更細致的工作,我什麼時候那麼在意出身了?我為什麼會有小心周圍旅客的想法?曾經可是因為有人仗勢欺人被自己好好教訓過,說到底大家都只是一條命的獸,沒有高低貴賤,為什麼我在自卑?
火羽最後擦了擦濕潤的毛發拿起吹風機和梳子對著鏡子整理發型時,一小束綠色的藤蔓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是去哪里玩的時候黏在毛發上的嗎?
火羽小心地用手指捻住那藏在耳朵邊緣的藤蔓,可是藤蔓卻突然鑽進了自己的毛發,像是蚯蚓一樣。
“什麼鬼。”
火羽立刻挑開那地方的毛發,只有白色的一大塊。
幻覺嗎。
火羽咬了咬嘴唇反思自己昨晚的放縱,畢竟自己是探員,一直被要求嚴格對待身體,自己這次破戒很不應該。
還是別碰酒了吧,反正橙汁就好。
火羽擦了擦被霧氣糊住的鏡子,再次檢查自己的儀表時,那一縷翠綠的藤蔓再次出現在了自己的身上,這次不是頭上,而是脖子上,真的很像是出泥的蚯蚓,由於沒有了自己白色毛發的遮擋這個小東西尤為清晰。
火羽再次試圖捻住這個小藤蔓,沒想到這次很成功地抓住了,這小串藤蔓在指尖亂竄的感覺一點都不像是植物,火羽沒有多猶豫,立刻用力把藤蔓從自己的皮膚中拔了出來。
原本以為只是一小串和頭發絲一樣的枯枝,但是看到那長度接近自己的手臂的細小藤蔓,火羽嚇得不輕,那藤蔓還在試圖攀上火羽的身體,但是火羽非常迅速地將藤蔓揉成團抓在手心,迅速塞進了杯子里。
這水域的寄生蟲嗎?
“歡迎回來。”
奇異的聲音從四周傳來打斷火羽的思考,火羽豎起耳朵轉身看著身後的瓷磚,沒有人在說話,彌鹿還在扮演木頭人,而墨菲還在睡懶覺。
火羽松開了那些藤蔓扣在水池上打算想辦法處理掉,雖然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但鑽進皮膚什麼的想想都可怕,但現在,自己餓了。
火羽推開浴室的門再次走向放著早餐的桌子,非常優雅地坐在椅子上,在彌鹿准備扯掉蓋子時火羽突然一拍彌鹿的手背,指了指墨菲,“你不覺得這個桌子只坐我一個太寬敞了嗎?”
“是,您說的是,我立刻叫醒莫菲小姐。”
彌鹿縮回了手依舊面無表情,這個記者用不屬於他的體型的輕巧走向墨菲,打了個響指,一束翠綠的藤蔓從那作手槍狀的指尖竄了出來。
這一切都被火羽看在眼里。
“你在做什麼!”
當藤蔓接觸到墨菲時,墨菲猛地睜眼,像個提线木偶一樣筆直地立了起來,非常迅速地將衣服穿上走進了衛生間,過程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回答我!你剛才那是什麼把戲!”
火羽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的事情,剛才彌鹿做的事情不尋常,而且自己對於彌鹿的敵意和猜測又一次涌入自己的思緒,為什麼自己會對他毫無懷疑?明明自己是被他推到了那些邪教徒的手中,自己甚至忘了自己是如何被捕。
不對,彌鹿救過我?不對,如果我有這個記憶我就不會那麼小心他!
火羽的記憶出現了偏差,自己對於彌鹿的迷之信任來源於自己回憶起的那彌鹿舍身為自己爭取逃跑時間的記憶,可是現在的記憶里,這一段滿是模糊的謊言。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目睹彌鹿使用綠色藤蔓控制墨菲時自己下意識地將餐刀藏在了手里扣在褲腿邊隨時准備反擊。
因為長期的危險任務,自己早就學會了如何感知危險,現在,自己的每一寸皮膚都在警示著自己,不應該信任這個彌鹿。
“把戲?那不過是個保險,我的立場上是要保護你們兩個,讓你們倆安全地離開島嶼。”
彌鹿饒有興趣地站在原地眯著眼睛,右手摸著脖子下的毛發很用力地揪著,“不過沒想到你竟然能看見,早知道多試探幾次了,這下做事兒多余了很多啊,畢竟和那種家伙共事,或多或少會被影響吧。”
“什麼東西,你到底在說什麼。”
聽著彌鹿的自言自語,火羽越發覺得不安,而且墨菲現在到底怎麼了還不清楚,從剛才彌鹿的行為來看,那個綠色的藤蔓似乎能控制獸,盡管並不知道這個混球是怎麼辦到的。
“嗯,要解釋的東西很多,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畢竟看你的樣子還是新人,不過我這里不需要再做小動作了,讓你困擾我道歉啊。”
“所以你到底再說什麼!還有那個綠色的藤蔓對吧!你對我和墨菲做了什麼!”
火羽觀察著彌鹿的任何一個動作,如果他想跑,後面的陽台就是最好的逃生通道,當然自己會在那一瞬扔出手中的餐刀讓這個麋鹿體驗阿喀琉斯的後腳跟之痛,當然現在趁著這個一臉輕松的獸自言自語的時候俯衝過去將其撞倒並把刀子架他脖子上也是不錯的選擇,一時腦子里鑽出來的問題非常之多,如果這個麋鹿願意說實話,自己就不至於這麼被動。
“做了什麼?我只是清除了你們對我的警惕,不過墨菲我多慮了,她似乎並沒有在意你的奇妙遭遇,對她而言,你沒有受傷就是最好的。”
“清除警惕?”
“是啊,你的記憶里我應該做過很糟糕的事情,可你竟然那麼輕易地讓我靠近你,因為你作為探員的對危險的感知被我剔除了,你肯定會問我目的,我說過,我的立場是保護你,我對你隱瞞一些事情也是為你好,真的。”
不打算說真話嗎。
聽著這個鹿完全不知道意思的話語,火羽在那雙棕色的眼睛閉上的一瞬,雙腿猛地發力將膝蓋作為重錘猛衝向這個鹿的肚子,比自己高一個頭的話擊倒之後能順勢騎在他的胸口將刀子抵在他滿是漂亮白毛的脖子上。
如自己腦袋里演算過的,眨眼的彌鹿沒有來得及做反應,緩慢睜開的雙眼中倒映的是自己迫近的身體,雖然自己身材比彌鹿要瘦小,但是肌肉的爆發力是經過無數次錘煉練就的。
膝蓋直直地砸進了彌鹿柔軟的肚子,整個身子因為衝擊向後跌倒,因為疼痛與驚嚇長大的嘴巴吐出一口帶有薄荷味道的溫熱口氣,“咚”的一聲悶響,火羽左掌用力抓穩彌鹿的左手並將右掌的刀子非常精准迅捷地抵在了那鼓動的氣管上。
“呵啊!”
彌鹿喘了兩口氣,便躺在地上不再亂動,火羽豎起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不過大概也沒人會注意到剛才的事情,畢竟這個房間隔音做的非常好,而且陽台相對深遠處的獸看不全里面的狀況。
“哈哈,和我預料的一樣,我也是活該,選了最糟糕的合作手段。”
“少廢話!第一件事,你是誰!你來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我應該沒有你需要的東西才對!”
“這是兩個問題,一,我是記者,負責調查邪教的真假,二,我來這里是為了進一步調查一些事情,和你的相遇也只是個意外。”
“真的?”
“我的控制已經完全不奏效了,你應該有辨別真假的能力吧。”
彌鹿相當從容地躺在地上任由火羽逼問,火羽不斷地從表情和語氣中判斷著這些話語的真假,明明自己並不相信這些話,但彌鹿沒有說一句謊言,仿佛一切都是預料好的一般他只是微笑著等待自己的下一個問題。
“保護我們?從誰手里。”
“說出來的話,你大概就沒興致繼續玩了。”
“說!”
“真的,這是些事兒很倒胃口。”
“別廢話!”
“我還是希望你做個普通獸的。”
“誰盯上我了,是邪教徒們嗎!這里人那麼多,到處都是保安,他們哪兒來的能力找我麻煩!而且我可是登記過的特殊警察,我出事他們就別想那麼容易脫開關系!”
“這話對我說沒用啊,畢竟我的立場和你是一致的。”
“你們倆在干嘛!”
墨菲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火羽猛地回頭,彌鹿立刻抬起手,“沒事,只是地板有點滑。”
火羽看的很清楚,彌鹿抬起的那只手上纏繞的綠色藤蔓非常迅速地從墨菲身上抽離,而墨菲緊盯自己的目光告訴他,墨菲看不見這些藤蔓。
那為什麼自己能看見,而且是現在能看見,既然剛才身上就有藤蔓,就說明之前和這個麋鹿接觸的時候他就很大膽地將藤蔓植入了自己的身體。
“這是什麼。”
“小把戲,如果我要害你,這東西你擋不住吧。”
那抵著彌鹿氣管的刀子被火羽非常安靜迅速地塞進了彌鹿的襯衫中,龍狼迅速地從那具身體上離開站回了玻璃桌,“吃早飯吧,墨菲。”
“早飯是什麼!我聞到肉的味道了啊!”
墨菲迫不及待地坐在了桌子邊將餐巾鋪在自己的腿上。
“牛油果三明治和煎炸蒜香培根蛋以及椰奶,今天是去游泳還是去奇跡石雕群?”
彌鹿再次扮演起了侍從的樣子,剛才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他只是捋平被火羽抓爛的領子,然後拎著蓋子對著墨菲行禮,“請慢用。”
“不夠吃誒,就那麼點?。”
“那路上再買就好,反正有這張卡想吃什麼都沒問題。”
火羽拿起彌鹿遞來的餐刀小心地切開培根,非常仔細地聞著里面的味道,非常濃郁的醃制豬肉的味道,帶著絲絲炭火的香氣,有點刺鼻卻提胃口的蒜香很溫熱,半熟的雞蛋中金黃色的蛋黃在小刀戳破薄薄蛋白的一瞬流淌出來,為培根染上一層鮮亮。
“不對胃口嗎?”
火羽沒有理睬彌鹿,用叉子叉起培根在蛋黃上滾了兩圈後放入口中仔細咀嚼,酥脆的外皮里肉很嫩,咸味恰到好處不淡不濃,黑胡椒和蒜味組合而成的香味讓呼吸頓時順暢了不少,蛋液那厚重的香味更是讓肉變得有多次咀嚼的新鮮口感,口中不斷流出的口水讓鎖在培根中的咸香味道立刻蔓延至喉嚨深處。
當然好吃是一方面,沒有被做過任何手腳也是一方面,這只是一份很正常的早餐。
三明治,用黃油煎過的全麥面包里夾著一片很大的生菜葉,綠色的牛油果泥混雜著豌豆和玉米粒,最上面則是一塊被切的很薄的火腿。
同樣沒有任何問題,椰奶沒有放很多糖所以喝起來很冰很清淡。
量不是很多的早餐卻讓身體得到了非常滿足的進食快感,食物都很有多次咀嚼的價值所以就算量很少也會覺得吃了很多。
在墨菲風卷殘雲地吃完所有的餐點並一口喝干牛奶後,立刻抓著手機懊惱沒有拍照發朋友圈。
“我可不會下毒。”
“嗯?下毒?”
而當火羽用面包擦著盤子里的蛋液解決最後的早餐後彌鹿冷不丁地說道,墨菲突然豎起耳朵有些不解地看著開始彎腰收拾盤子的彌鹿。
“這是我親自下廚,不知道對不對胃口,請原諒我自作主張。”
火羽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雖然不知道這個彌鹿到底想干嘛,但是現在自己還不能做什麼,不過自己盤算著如何讓這個彌鹿滾蛋,離自己越遠越好。
“為了保證你們的最優旅游質量,我會在引導你們進入下一個景點後將你們轉交給其他導游,抱歉只服務了你們一天不到。”
“誒?是有什麼事情嗎?我覺得你做得挺好啊。”
“抱歉,個人問題。”
火羽有些驚異地看著這個剛才還說要保護自己的彌鹿,但彌鹿也只是微笑著擺了擺手,似乎在說:“你想太多了,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的確只是因為工作安排與自己相遇,他原本的目標就不是自己,不過也是,作為一個普通的探員根本沒有太多利用的價值,墨菲也只是個普通的健身教練罷了。
難道自己真的只是想多了?
不過這個獸的確對自己和墨菲做了什麼,值得保持懷疑。
“那麼,今天的行程安排是?”
彌鹿收拾好所有的餐具後將毛巾遞給滿嘴食物殘渣的墨菲,行了個禮。
“兩位尊貴的客人,我是你們的新導游,由於我們公司安排的不妥當導致上一個導游不能有始有終,希望我的服務能夠彌補您們二位的安排失誤。”
走進這個名為“天眼”的活火山之後,彌鹿就被門口的一位同樣穿著工作服的狼獸攔了下來,彌鹿聳了聳肩對著火羽揮手道別,隨後黑山羊獸人就領著火羽和墨菲繼續參觀。
“活火山啊。”
當走了一段距離後,火羽踩了踩腳底下有些扎腳但是很松散的石塊,盤著胳膊看向遠處發黃色山坡,總覺得不是很好走,而且也不會有獸願意往這跑,至少自己身邊的墨菲已經各種低聲抱怨了。
“這座島曾經生活著許多的原住民,他們敬畏著這地方的神明,所以古人在火山附近建造了很多神殿和石碑以歌頌這座島庇護者的偉大,這些神殿最古老的已經有上千年歷史,不過考慮到安全問題,我們只能前往復制的神殿主題餐廳,這里的所有食物都是本土出產,就連料理都是用火山口的高溫烹飪,別有風味千萬別錯過。”
這個黑山羊口若懸河不斷地介紹著這個地方,盡管他知道自己負責接待的兩個獸根本就是左耳進右耳出對,他們對他的話沒有多大興趣,可是說話就是自己的工作,黑山羊繼續用盡可能清晰平靜的語氣滔滔不絕。
彌鹿離開後,火羽的腦海中再次開始回想那晚的經歷,可是思來想去總覺得也許局長說的才是對的,自己是失足落入了管道口而不是被邪教徒各種殘忍對待。
但自己的那些經歷和沃核對過,沃比自己正經的多不會開這種玩笑,盡管知道他有時候會出現奇異的幻覺可他從不會把那些事情說出來。
該死的那晚到底是什麼情況!如果真如自己腦子里記得的那樣,自己不可能毫發無傷地活著,又沒有機會再次潛入調查。
很在意那晚的事情是真是假,很在意自己到底遭遇過什麼。
“你別老是分心了,難得出來玩怎麼擺著個臉,以前的你可是問題再多都會露出得意洋洋的笑的。”
“唔?”
溫暖的爪子突然拍斷了火羽雜亂的思緒,比自己大一號的健壯身子猛地壓在了自己的後背上,火羽被那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彎了雙腿。
“你還在想那個噩夢嗎?不就是一次失敗嗎,想想看,你的任務很多都是搏命的,別人叫你英雄可不會讓你無敵,既然你打算浪到死,不如好好享受下平時的生活,順便你要是死了我可是會很快找新室友的。”
“講大道理前,先松開!我才不會給你機會找新室友,房租我可付了一整年的。”
墨菲笑著松開了火羽,拍了拍火羽的肩膀,“我要去火山餐廳!那個你剛才介紹的。”
火羽順著墨菲的爪子看向了山頂的那很大的玻璃宮殿,嘆了口氣,“那走吧,向導麻煩帶下路。”
“在用餐前,先參觀一下神殿吧,這座島嶼所有的古跡都被維護得很好,千萬別錯過,您也知道,來這座島游玩的機會並不多。”
黑山羊非常靈巧地擋在了墨菲身前,並非常正式地彎腰抬手,指引方向,墨菲嘟著嘴巴,畢竟古跡可沒有火山烤肉那麼吸引獸。
不就是一堆破石頭雕點看不懂的圖案嘛!有什麼好看的。
墨菲這麼想著,搖搖晃晃的尾巴頓時沒了力氣,但是看著火羽不想惹麻煩的表情只能嘟著嘴回答了一句:“好吧,那就去看看。”
黑山羊似乎很滿意墨菲的妥協,立刻引著自己需要服務的兩只獸走上了一條建設在火山松散土地上的青石磚路。
由於這個神殿是建造在山體內部,所以從外面看不出有什麼乾坤,光從外面看只有一個方形的石柱拱門,墨菲去過不少旅游景點,無一不是光鮮亮麗,這個富人們游玩的地方反而寒酸破舊,當然這麼想也不一定對,畢竟這地方墨菲看不到多少獸走動,門口就只有火羽,自己和這個黑山羊。
“火羽,待會兒烤肉一定要全點一遍。”
“啊,到時候再看吧,機會難得就好好看一看,沒准里面真的藏著寶。”
“藏著寶我們也不能帶走吧,唔,太陽好曬。”
“那就進神殿避避暑?”
黑山羊微微欠著身子,右手捏著左手腕的袖子領,像是變魔術一樣抽出一根胳膊粗細的烏黑火把。
“哇!這是什麼東西!你怎麼塞進去的。”
墨菲吃驚地抓著黑山羊的手臂不斷地捏著,想要看看里面還有什麼機關。
“墨菲,你不要為難別人啊,不過是提前藏在袖子里的,有時候我執行任務可是要把小道具吃進肚子的。”
“惡心死了,我記得,你用藏在肚子里的小鋸子割開了關你的毒販牢房,還順手制服了他們的藥師,這故事你都講了多少回了。”
“嗯,好吧,那我下次換一個。”
火羽笑著看了一眼旁邊露出奇怪表情的黑山羊,歪著脖子笑了一聲,黑山羊輕咳了兩聲後舉著不知何時點燃的火炬慢慢走進這個山洞。
是一個有點長的山道,和門口松散的火山石土地不一樣,這里都是非常光滑的礁石,如果仔細觀看,還能注意到那些被打磨過的藤壺和魚類的化石。
“這個地方怎麼感覺有點奇怪,明明是火山附近,這里怎麼像是海里的石頭。”
“這里不是神殿而是鬼屋吧,要是有怪物出現,記得保護我哦!”
墨菲剛才還很不樂意地樣子,嘴巴上說著害怕身體卻很誠實地向前前行,她沒走多久就開始搖尾巴,似乎期待著什麼。
這里很黑很暗,一股奇特的溫暖潮濕感覺撲面而來,很快,過了通道火羽知道了這個感覺的來源,並非自己猜測的火山內溫度讓地下水變得溫熱,而是這個巨大的環形空間任何一個突出的棱角上都點燃著一支紅色的蠟燭。
這個神殿中央是個大水池,而在中間有一個被人工打磨過的石質圓形平台,整個空間看上去很悶而且因為蠟燭的緣故這股熱浪讓火羽覺得很不舒服。
似曾相識的感覺。
火羽剛想問這里什麼,突然發現墨菲和黑山羊此時已不見蹤影,相反,原本空蕩蕩的重心空地,此時站著一位沒有見過卻記得他身上所有身體特征的黑狼,而且自己頓時出現的記憶里,這黑狼,即將做一個非常殘忍的事情。
“我用我愛人的血換回我真實的信仰,低賤的仆人奉上禮物,希望受此垂憐?”
這句話突然從四周響起,火羽聽見這個聲音後立刻覺得皮膚發麻,身體下意識地衝向黑狼想要阻止什麼。
黑狼並非只獸一個,在圓台的另一邊,一個紅狐女郎無聲的走向黑狼,黑狼那抬起的黑爪中握著一柄慘白的匕首,劍刃直指紅狐女郎的胸膛。
“住手!警察!”
火羽展開羽翼,借著神殿的高低差猛地躍起滑翔向黑狼打算一腳踢開他爪中的凶器。
來得及!
火羽看准那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黑狼的動作,在空中猛地旋轉身體讓自己的速度達到最大。
他不會得逞!
火羽做好架勢好不猶豫地踢了下去,可是在自己的腳爪觸及黑狼的一瞬,黑狼的爪子噴涌開來,化作無數細小的血色長絲,火羽前掌著地並翻滾卸力的同時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樣剛才發生異像的黑狼,那些血絲像是織毛衣一樣立刻編織回那只握著刀的爪子。
“靠,什麼東西!”
火羽大聲地罵了一句,不祥的預感瘋狂地占據了自己的脊梁骨,在這個滿是燭火的地方全身一陣冰涼。
黑豹的刀子直直地刺進女郎的胸膛,溫熱的血漿在女郎的身子被那有力的胳膊擊打得向下一震的一瞬噴涌了出來,濺了黑狼一臉。
紅狐在微笑,仿佛解脫了一般用那無力的獸如絲絹一般輕撫著黑狼的臉頰,隨後無聲地倒在了烏黑的地面。
這不正常!
火羽用爪子捻了捻紅狐濺在自己白色皮膚上那顯眼的血跡,是真實的血漿,黏糊糊的帶著鐵鏽味。
“你這是故意殺人!我是警察!你不要輕舉妄動!”
火羽立刻摸著自己的手機打算報警,可是當自己的爪子觸及到自己的腹肌的一瞬,火羽低頭發現自己不知為何一絲不掛,垂在自己兩腿之間的肉棒讓火羽頓時覺得有些羞恥,立刻轉動翅膀遮住自己的身體。
怎麼回事。
火羽不斷地用爪子摸著自己的身體,手指回饋的感受都是自己溫熱光滑的皮膚觸感,沒有任何布料遮蓋。
火羽沒有繼續糾結衣服的問題,目光凝聚前方那發出粗重呼吸聲的黑狼,做好准備隨時制服這個殺獸犯,那已經毫無聲息的紅狐女郎身上不斷流出的鮮紅色血液冒著熱氣把身上的禮服弄得有些發黑,周圍蠟燭和血漿的氣味讓火羽呼吸變得急促。
雖然自己見過不少血腥的場面,照道理已經完全可以應付滿地血腥的場面,但是火羽莫名覺得害怕,渾身發麻。
“我用我愛人的血換回我真實的信仰,低賤的仆人奉上禮物,希望受此垂憐。”
黑狼慢慢重復著之前說過的話語,隨後俯下身子,用雙爪抓住紅狐女郎已經永遠閉著眼的頭,張開大嘴咬住女郎的脖子,雪白的尖牙穿過雪白的毛發,刺進她的肌膚,血液不斷地從牙齒與皮膚的縫隙中流出,把那胸口的白色毛發染成那晃眼的鮮紅。
“喂!住口!”
和火羽預料的可能會有的襲擊不同,黑狼完全無視了自己的存在,火羽忍住腹中不斷翻騰的酸水,匪夷所思地盯著這個黑狼慘白的牙齒浸入那被紅色毛發包裹的血肉。
要不要立刻阻止他?剛才的攻擊沒有擊中這個黑狼,而且這個狐狸女郎沒救了,身上沒有任何保護也沒有任何武器,但是那個黑狼身邊有一把非常鋒利的匕首,不過他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啃食紅狐女郎上,作為警察,逮捕他是自己的責任。
火羽沒有多想,收起翅膀讓自己的身體能夠毫無阻攔地向前,火羽試探性地向前走了兩步,黑狼沒做出任何反應,他專心地用力撕咬著懷中的屍體,將一大塊肉扯了下來並大口咀嚼,紅狐女郎身體整個向後仰著,胸口已經能看到被血染紅的胸骨,渾濁的血漿不斷順著身體的創口不斷流淌向地面。
“喝呀!”
火羽猛地前衝一腳踹向黑狼的頭,如果順利的話可以讓他倒地昏厥,可是火羽的腳爪和之前一樣在觸及黑狼的頭的一瞬,黑狼的上半身突然散開化作無數細小的血絲向外擴散。
什麼!
火羽調整自己的重心身體向下趴著著陸讓自己穩住身子,吃驚地看著那些血絲不斷地重新流回黑狼的上半身再次變成那顆正在嚼肉的頭顱。
MD,這是什麼怪物!
火羽回過頭看向自己來的地方,和黑狼剛才分裂時出現的血絲類似的线條此時一層一層非常嚴密地包裹了出口,不知為何,火羽知道這里無處可逃,這些狀況都在自己的記憶中若隱若現。
“她與我同在,我和她一體,我們奉獻此卑微的身體,呼喚您。”
第三次,這個黑狼說了第三次,那麼,接下來••••••
火羽腦海中不斷出現的場景與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不但重合起來:非常明顯的“咕咚”一聲,黑狼將還沒有嚼爛的肉咽入喉中,但是連著毛發的肉根本不可能會聽話地滑進他的喉嚨滾入胃袋,現在那塊肉就像是抹布一樣只會堵住黑狼的氣管。
和火羽記得的一樣,黑狼痛苦地松開女郎,用雙爪扼住喉嚨不斷地往下拉扯,希望那塊肉能順利地滑下去,可就算黑狼的爪子撓破了他的皮,讓他溫熱的血也濺出來,仍然沒有任何作用,那團肉還是卡在食道與氣管間,無法動彈。
“唔咳咳!咳咳咳!唔啊啊啊啊!咳!”
黑狼的呼吸聲慢慢開始變得倉促卻無力,每一次張大嘴巴極力呼吸空氣,都只能發出“噗啦噗啦”聲,黑狼抓自己脖子的爪子也越發用力。
和自己知道的一樣,黑狼痛苦地顫抖,曲起身子在圓台上掙扎,向四周蹬去的腿蹭在了燃燒的蠟燭上,讓燭油濺在他的後腿上,易燃的小西裝立刻讓火花有了可乘之機,火焰快速蔓延,黑狼卻只能一邊發出“呼哧呼哧”的呼吸聲,一邊在地上有些無力地打滾,他的口中慢慢吐出血沫,一圈圈的氣泡不斷從鼻尖和嘴角流出,原本有些凶狠的黑色眼睛此時也逐漸被眼白取代,眼皮一陣一陣地往上翻著,看樣子已經快因為缺氧休克,然後死亡了。
為什麼我會知道這里的事情?
火羽閉上眼試圖冷靜地看著這一切讓自己腦海中的場景更加快速地流動。
到底會發生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之後怎麼樣了?我這是在哪!
火羽很用力地“哼”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抬手抓了抓頭發,然後睜眼時原本沒有毛發的白色肌膚卻有一層墨藍色的短毛,和沃的一模一樣,而且自己身上出現了一股帶有沃喜歡的清潔劑和紙墨以及淡淡咸臭的體味,是沃的身體!
火羽感覺不到自己的羽翼,仿佛從未擁有這個翅膀,身體也高了一些,邁出的步子比平時更寬更遠。
離開這里!怪物!這些水里有怪物!這兩具屍體也會變成怪物!
火羽的記憶中涌現了大量的記憶,那個黑狼的胸口會炸裂,里面都是邪惡的觸手!這里會變成怪物所在的地方!
醒過來!
火羽內心不斷地呐喊,雖然是自己在喊叫,可是聲音確是沃的。
和自己知道的一樣,些黑色的汁液仿佛活了一樣,從灘在一地逐漸凝結,表面長出黑色的光滑小結塊,整個形體也由粗到細宛如章魚的觸手,從黑狼的嘴中伸出並蔓延,隨後火羽看著黑狼胸口的服裝突然崩裂,胸口一陣欺負,沃豎起耳朵聽著伴隨這些活動的異響,隨後黑狼胸口炸裂了開來,更多的有著黑色結塊的觸手從血紅色的肋骨縫隙與血肉中鑽出,肆意地搖擺,並快速尋到地面向下用力支撐起了這個被冒筍一樣被觸手爆得千瘡百孔汙血直流的身體。
和自己知道的一樣!
這TM到底是怎麼回事!
火羽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站在原地任由記憶和眼中所見的事情不斷重疊。
醒來!
火羽再次用沃的聲音對自己喊道。
醒過來!
觸手們肆無忌憚地蔓延,用他們中段裂開的口器不斷地攀上那兩具屍體蠶食啃咬,“嘎啦嘎啦”的聲音讓火羽全身發毛,想逃但是身體無法動彈。
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是應該在參觀神殿嘛!墨菲!墨菲!
紅狐女郎的身體像是蟹殼一樣,被觸手高舉,掰斷,扯開,內髒滾落在地濺起一陣血汙,粉色的腸道連在身體的兩側,被一條觸手咬斷,腸道里沒有消化的漿糊流淌在地上頓時發出一陣惡臭。
“唔啊!”
這股惡臭讓火羽再也無法冷靜,火羽捂著肚子立刻對著地面狠狠地將胃里的東西吐了出來。
“你怎麼了!”
一雙溫暖的爪子一如既往地用力拍在了火羽的後背,火羽一個激靈展開了翅膀抬起頭猛地呼吸了一口悶熱潮濕的空氣。
火羽擦了擦嘴巴迅速抬頭看向四周,這里是剛才自己站著的平台,周圍也是點著很多蠟燭,被燭火照亮的壁畫中黑色的圖案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是很滲人,當然這里沒有黑狼獸人也沒有被其撕咬的紅狐女郎,只有自己,墨菲以及舉著火把的黑山羊獸人。
“如果不舒服請直接開口,我們現在就離開吧,您的髒汙會有人來處理,請不必在意。”
黑山羊獸人從口袋中掏出一條毛巾替火羽擦著嘴,火羽摸了摸肚子覺得不是很舒服,墨菲一臉擔憂地看著火羽,時不時把目光挪向出口。
“我沒事,我們出去吧。”火羽推開黑山羊的胳膊,微微收攏雙翼抓著墨菲的爪子往神殿外走去。
“怎麼了?剛才走進來就突然傻站著,然後就吐了一地,早飯有問題?”
“可能吧,我發呆發了多久?”
“也就一會兒會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不過你沒事吧,沒有看到幻覺或者肚子疼吧。”
“沒有哦,就算早餐有問題我也能給它完全消化掉,嘿嘿。”
“沒事就好。”
“既然胃里的東西吐完了,那我們直接去火山烤肉那里吧,把肚子填滿!”
“明白,既然這樣我就聽你們的,抱歉我擅作主張讓你們參觀。”
“沒事,你也是想讓我們多看看這座島,有好玩的地方也請推薦下哦。”
“好的,那吃完烤肉我們去海濱潛泳如何?”
“這個好!夏天,沙灘,游泳!”
墨菲吐出嘴里的海水嘟著嘴,伸出舌頭“噗噗噗”地吐著口水,火羽扇動翅膀將自己推出水面,躺在了海面上迎著陽光試著放松。
“我去拿點飲料。”
“你再吃就要發胖了。”
“才不會!這些肌肉可沒那麼脆弱!倒是你,給我多長點肉啊。”
“長肉了變胖了被子彈打的幾率就大了,我被打死了房租就白交了。”
“你背後那麼大個雞翅呢,說什麼躲子彈!”
墨菲再次潛入水中,揪著火羽的翅膀用力拽著,火羽失去平衡立刻滾入水中撲騰著,用狗刨的姿勢向後逃跑,可墨菲沒有放過這個機會,順勢雙腿夾住火羽的腰,雙爪緊抓火羽的翅膀,讓火羽用力向前劃行。
火羽扭著身子馱著墨菲在水中打了幾個旋後,墨菲松開了火羽浮上水面,火羽也立刻游到水面大口呼吸。
“呼啊!你想玩死我!”
“哼,不想聽你說不吉利的話,按我去拿果汁了。”
“嗯,我就在這附近潛水,待會兒就回岸邊。”
“那我去啦。”
“別給工作人員添麻煩啊。”
“我怎麼會添麻煩啊!”
墨菲竄入海水中像是一條海豚一樣飛速地游向沙灘,看著沙灘邊玩耍的獸們,火羽再次倒在水面上,扣著墨鏡閉上眼隨波逐流。
等回去之後一定要回一趟那個公司,盡管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了解什麼,可是那里一定有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突然後悔沒有向彌鹿詢問關於那個公司的情報,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說,他和自己是一個戰线,那麼應該不會吝嗇情報。
那一晚肯定發生了什麼,只是自己想不通,本該遍體鱗傷的自己怎麼會毫發無傷地坐在醫院的床上聽自己完全不記得的事故。
“小英雄,發呆呢?現在浪大你會被卷走哦。”
熟悉的聲音讓火羽猛地睜眼,整個身體猛地回轉潛入水中。
未等遮掩的泡沫散去,火羽猛地揮拳打向在自己前方的身體,那個黑影靈巧地向後退著,火羽想要追上去,可是一股奇怪的力量抓住了自己的腰部讓自己無法前進。
氣泡消失後,火羽再次看到了這張讓自己恐懼的臉。
“小英雄,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看樣子天父同意了我的追求。”
火羽憋著氣看了一眼抓著自己的肚子的漆黑觸手,分裂開來的三個肉條將自己的身體死死夾住,火羽揮動翅膀想要讓自己浮出水面,可是不管自己怎麼努力都無法逃脫,只能感受水流因為自己的動作劃過身體。
怎麼辦!
火羽沒有攜帶任何可以讓自己逃脫的道具,果然那一晚不是噩夢,這個黑豹再次出現了。
和自己印象里的一樣,這個黑豹,阿洛厄•范思迪克再次出現在了自己面前,用這個怪物的身體。
“別害怕,我不想殺你,因為你是我哥哥的替代品,代替他愛我才是我想要的,小英雄,我懷念我們交合的時光,你真的太美味了。”
“所以那一夜不是幻覺!你那時候的確把我弄得支離破碎了對吧!”
火羽忍不住發問,明明是在水下,話語卻非常清晰地被自己吐了出來,很奇異,自己吞進去的水又被非常流暢地吐了出來,就如呼吸一樣,而且脖子上癢癢的有些不對,火羽下意識地摸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有魚鰓,那蠕動的新器官堅硬的三層骨架上還有一層軟肉。
這到底是?
火羽吃驚之余仔細地觀察著這個黑豹,他和自己記憶中的一樣右臂整個都是比軀體還長數倍的漆黑觸手,它們分成三段分別抓住自己的腰部,翅根和右腿腿肚,自己的肌膚能很直接地體驗到那觸須的有力,一起一伏的疙瘩正因為自己的嘗試性掙脫而越發用力地摩擦肌肉。
“雖然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獲得了‘血統’,但是這並不妨礙我追求你,成為我的愛人,成為我的血肉!和我舉辦婚禮,在那位至尊的見證下我們將前往永恒的領域。”
盡管並不能明白他口中所說的這些是什麼意思,但是火羽莫名聯想起之前火山腰神殿中的場景,那黑狼與紅狐之間發生的事情。
“你要,和我在那個山洞里舉行儀式?”
“喔!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嗎!沒錯!這就是我的幸福!在我失去哥哥之後,竟然能與你相遇!這是天父給我的美好安排,你不覺得嗎!同樣是收到恩賜的‘血脈’啊。”
簡直有病!這種所謂儀式到底有什麼好的,瘋了一樣讓自己死在那種地方,屍體還被沒見過的怪物咬成渣渣,自己寧願在與歹徒戰斗時被子彈射穿腦袋也不會讓自己唯一一次的性命被這樣浪費。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更何況現在這樣子也沒法逃跑。
“咻!”
正當火羽苦惱於如何與黑豹交涉並伺機逃跑時,綠色的光线迅速在自己的身體上爆開,大量藤蔓涌了出來將黑豹的觸手非常簡單粗暴地擠了開來,使火羽能輕易地擺脫控制。
這個藤蔓,彌鹿嗎!
“我這可是翹班,希望老板別開除我。”
穿著一身黃色絲綢一樣包裹身體的長袍的彌鹿不知從何處出現,他用腳蹬著火羽的胸口快速拉進他與黑豹的距離,手上不斷涌出的藤蔓快速牽制試圖擺脫藤蔓的觸手。
“是你!我們的死敵!離我的愛人遠一點!不要妨礙我的幸福!”
彌鹿沒有任何答復,他全身不斷跳動著奇異的文字,文字伴隨著藤蔓的伸展而游走於海水中,傳染般鑽入黑豹的觸手之中,黑豹的觸手中快速生長出嫩苗,觸手頓時被那些不斷生長的樹枝擠得四分五裂。
“Hatark!”
火羽被這發生的怪異的打斗驚呆了,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接近的龐然大物。
是一個全身附有粗大黑鱗片的巨鳥,火羽被巨鳥馱在背上,猛地飛出水面,火羽向下看著海灘,想要知道周圍是否有人看到這一切,但是周圍完全不是自己來到的島嶼,這里是一座荒島,被青灰色的廢墟掩埋的毫無生氣的島嶼。
這里是?
火羽想要發出疑問,巨鳥在空中一個跟頭將毫無准備的火羽甩下身體,火羽下意識地張開著翅膀,紅色的飛羽遮住眼睛的一瞬,柔和的暖風就拂過自己的面龐,陽光回到了這個地方,海灘的獸們盡情地撲入碧藍的海水中享受清涼,四周的青草樹木還是那樣賞心悅目,郁郁蔥蔥,這里沒有廢墟,只有切合當地文化的各種白色石屋和原木拼接的小攤子。
“有翅膀真方便啊哈!老娘讓你帶飛你就說累,還嫌老娘重!現在挺嗨森啊!”
端著兩杯飲料仰視著火羽的墨菲後腳爪不斷地刨著沙子不悅地嘟嘴,火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但是還是盤旋著落在了墨菲身邊慘笑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起飛了。”
“給,你喜歡的橙汁,那邊都是用橙子直接榨的,不許抱怨不好喝。”
“怎麼會,謝謝啦。”
火羽一邊答復著墨菲一邊抬頭望著天空想要找到那個奇異的大鳥,可是那麼顯眼的東西並不能看見。
“對了,那個向導呢?我想問他點事。”
“向導?那個黑山羊在一直都在後面,和個鐵柱子一樣一動不動的,最嚇人的是那雙眼球老盯著我。”
墨菲的爪子指了指後面一直注視著自己和墨菲的那個向導,那一身漆黑在這樣白亮的沙灘很容易辨識,火羽記得自己來到沙灘之後他就站在了那個地方沒有動過,仿佛想要被太陽曬成一灘黑水。
“再次謝謝你的飲料,我去問點事,你繼續游泳吧。”
“游泳?你太小看我了啊,你知道你多久沒有看我了嗎?真是不解風情,我給你演示下什麼才叫度假。”
墨菲說完沒等火羽繼續道歉,立馬舉起爪子打了個響指,隨後好幾個肌肉勻稱的壯獸拿著食物和水慢跑向墨菲圍成一圈,其中一個獸靈巧地擠著防曬護毛素為墨菲打理毛發。
“墨菲小姐,我們繼續?”
“嗯,我們走,找我的話我就在沙灘的高低杠那兒,帥哥們,動起來!”
不愧是墨菲,那個最受歡迎的健身教練,那麼快就把那些猛男給吸引了,果然自己一直都不擅長交朋友,如果沒有她在身邊自己怕是會一直孤獨下去。
火羽聳了聳肩,目送自己的室友與那群壯獸一同前往不遠處擺放著各種健身器材的沙灘區,墨菲的尾巴一甩一甩似乎很得意,明明沒有回頭看自己,火羽卻能感受到墨菲赤裸裸的炫耀。
當然自己大可以像以前那樣蹭著到他們之間,可是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之後墨菲肯定要因此發牢騷,也只能之後多陪陪她。
火羽微微嘆了口氣,想要抱怨一句,畢竟自己這次可是為了排除不好的回憶才會來這個度假島旅行。
“請問火羽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黑山羊除了說話的嘴,全身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比之前更加讓獸覺得不舒服。
“彌鹿,就是你之前那個做我們向導的獸,你認識他嗎?”
“驕陽日報記者,年齡24歲,焦耳大學畢業,為了取材於昨日提交申請在這里工作一個月, 昨天負責接待你們,但從早上開始就失蹤了,故替換我為您持續服務。”
“失蹤?他不是因為有事調離了嗎。”
“調離?我們沒有這方面通知,我們的人事部門已經向驕陽日報提出意見,但是驕陽日報卻給出彌鹿已經離職的回復,事實上我們一直在找他,畢竟放任這樣一個目的不明的潛入者很危險。”
“唔。”
“抱歉給您的旅行造成這樣的困擾,希望不要介意。”
這個彌鹿到底想干什麼,幾天前在大樓里遇到他的時候就發生了非常詭異的事情,現在也是,在神殿里,在海里,遭遇了奇異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胳膊和腰上還有痛覺和不明顯的勒痕,自己也只會覺得因為太累而產生了幻覺做了噩夢。
“火羽先生,可以的話請繼續享受您的旅行,我們會盡全力保護您,所以請您不要再無視您伴侶的心意。”
“嗯,打擾了,順便我們倆只是室友可不是伴侶。”
火羽覺得胃有點不舒服,從褲子里摸出一盒檸檬糖倒了幾粒塞進嘴里,望著遠處不斷炫耀肌肉的墨菲嘆了口氣,清淡的檸檬味道微微掃清火羽腦中混亂的思緒,墨菲微微下擺的尾巴告訴自己,她很寂寞,畢竟剛來到這個島嶼遇到彌鹿之後自己就一直被那些發生過的壞事困擾,沒有好好陪伴墨菲,她在強顏歡笑不讓自己擔心。
我真是個混蛋啊。
火羽咬了咬嘴唇,爬上樓梯找到足夠高的地方後展開羽翼一躍而起,向著鋪著各種毛毯的那墨菲所在的沙灘飛去。
一定要用最帥的姿勢降落!
火羽劃過天空,在半空中周轉身體,肆意地在陽光下炫耀著那緋紅色的雙翼,有力地降落在了墨菲面前:“不介意的話,來場比賽,引體向上一百個誰先完成!”
在眾人的呼聲中,火羽微微吐出“抱歉”之後,鼓起全身的肌肉開始全力以赴想要贏下這一次對決。
“總感覺你今天好不對勁,之前老皺著臉不肯多說話,突然那麼主動,終於察覺到老娘魅力了?”
墨菲一爪推開房門拽著已經累得快要跌倒的火羽蹦蹦跳跳地走向床一屁股坐下,火羽翅膀一張直接躺在床上閉著眼,想要立刻入睡。
“對不起啊。”
火羽知道墨菲體力好,但是沒想到鐵人三項之後還做了各種體能運動,在場的肌肉猛獸基本都在嘗試跟上墨菲的調子時累到,如果不是自己常年被強迫跟著鍛煉面前追的上墨菲的節奏,自己也將成為沙灘上的一坨。
“咦!上來就道歉,你錯哪了?”
“我太考慮自己的事情了,明明是出來玩我卻老是想著上次的事情。”
“火羽,我該怎麼說你呢,不就是一次任務失敗嗎,知道你對你們局長不服氣,可是誰能無過,之後找機會再表現一次就好了啊,當然別浪,浪死了老娘就又要找室友分攤租金了。”
墨菲伏在火羽身邊,用鼻子蹭了蹭火羽的銀發,聞著那股淡淡的汗酸味和嘴巴里不斷伴隨呼吸溢出的檸檬糖的氣味。
“知道了,對不起。”
“你可是那種完全不會道歉的死鴨子,今天怪惡心的,不過你總算看開了,明天陪我去健身俱樂部吧,這個島有個健身秘密俱樂部的總部,只要通過那里的神秘測試,我們就能有終身會員,聽說每個月都會有蛋白粉和代餐寄到家里,那個代餐是彩鈴雞的胸肉烤制的,很好吃的!”
墨菲趴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讓運動後的肌肉徹底放松。
“誒,原來是為了代餐?”
“才不是!好吧,其實也是,不過機會難得就想試試嘛,看你今天沒精神我就沒提,然後彌鹿跑了,黑山羊帶我們去那個火山玩,啊,火山烤肉果然別有一番風味啊!好野性的味道!”
火羽勉強應付著墨菲的話語,剛睜眼就看到了墨菲的粗壯胳膊拍向了自己的胸口,隨後就是“綁”的一聲。
“野性就野性咯,好疼!”
火羽翻著白眼吐了一口熱氣,微微扇著翅膀扭著床單,想要起來,可是墨菲根本沒有給機會,她一轉身自,雙臂挽著火羽滿是汗液的脖子,整個身子開始網上翻,火羽歪著脖子沒有反抗,畢竟也沒力氣反抗了。
“真是的,今晚我們睡一張床吧。”
短暫的休息後墨菲突然吐出的這句話讓火羽一個激靈翻身坐了起來,警惕地看著這個睡眼朦朧垂著尾巴的西伯利亞灰狼雌獸。
“你,剛才說什麼?”
“我要和你睡覺!”
墨菲的大爪子揪著火羽的羽尖,想要把火羽拉回床墊,可是火羽直直地坐在一邊滿腦子奇怪的回聲。
開玩笑吧?那次合租公寓差點破處之後再也沒有這樣過誒!明明只是室友!關系好一點的室友!我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年紀,而且一旦結婚家里必然會找上門,如果墨菲不合他們心意他們必然借機生事,不行!不能答應!現在沒錢沒人緣給不了墨菲幸福!
“不,不好吧,而且今天出了一身汗,先洗澡吧。”
火羽采用了以往的逃避手段,支支吾吾地說完後起身往浴室跑。
“你在逃避嗎?洗完澡你就會給我遞一杯牛奶,等我睡著你就會溜回自己的床,每次都這樣。”
墨菲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用鼻子喘了口粗氣,隨後雙臂交織嘟著嘴不再說話,只是用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用朦朧的目光盯著火羽。
“不,我們,還沒有到那種關系吧。”
“對啊,所以呢?所以你不喜歡,不想要這麼做?”
“唔,嗯。”
“那和平常一樣,出去走走吧。”
墨菲站了起來沒有繼續看著那個膽小的龍狼,側著身子略過赤紅的羽翼轉入浴室。
火羽很快就聽到了水聲,墨菲沒有發出任何雜音,但是他知道墨菲並不喜歡自己的這個答復,一如既往地不喜歡。
希望小吃店還開門,和以前一樣兩個獸吃飽了沒良心地睡一覺也許更好。
火羽窩囊地扭動旋鈕,拿上備用房卡就溜出了門。
你這個笨蛋。
火羽心里暗暗罵著自己的不果敢,墨菲則微笑著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整理著被水打濕的頭發,這句喊不出聲的話語就在兩只獸心間一如既往淡淡流過。
“聽說這個海域有著神秘的魚人會在漲潮的時候躲在迷霧里。”
“什麼鬼故事,那麼老套,讓我猜猜他們是不是還會吃獸?拖進水里咬死?屍體會出現在隔日的海邊?”
“不是鬼故事,是當地的民間傳說,我告訴你,這些魚人出現的時候漁民會款待他們,甚至讓家族中年輕男女與其交配,記載上沒什麼危害,話說你知道東方的傳說嗎?”
“吃獸魚肉得永生嗎?八百比丘尼吧,所以我才說故事老套。”
“是啊,就是這個故事,關於魚人的描述還真是異曲同工啊,都覺得吃了他們的肉能長壽。”
幾分鍾前,走在這個柏油公路看海時無意中再次遇到了彌鹿,不知為何火羽駐足在一邊很隨意地與彌鹿交流。
“聽那些工作人員說你失蹤了。”
“嗯?是啊,我本來就是潛入,不過說真的我並不在乎之後會惹上什麼麻煩,反正沒有什麼未來可言。”
“什麼意思,你那麼悲觀嗎?記者這行當難做?”
火羽還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停下來與這個疑點重重的獸交流,不過看到他皺著眉頭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自己還是拿出了檸檬糖倒在手心遞給他嘗試安慰。
“謝謝,不是悲觀啦,只是有些事真的無可奈何,我能做的不過是盡力而為。”彌鹿接過糖放進嘴里吮吸了兩口,“對了,這個當地的傳說里,遇到魚人時如果想活命可以跟著月亮的光走,當走進月光的時候你就會很安全,不過走進月光什麼的,又不是激光探照燈。”
“這種故事你就別吐槽了,這附近還有不錯的小吃嗎?”
“有啊,美食街24小時開放,畢竟要滿足喜歡刁難人的富家子弟們,話說回來你今天沒有對我問東問西,甚至沒有警惕我,我在你眼里現在應該不是善類吧。”
彌鹿一邊指著遠處的美食街,一邊微笑著看著火羽,雖然看上去在打什麼壞主意,可是他同樣很疲勞。
“嗯,雖然有很多事情發生得莫名其妙,如果你不出現我應該會當成幻覺吧,說真的我懷疑我是不是需要問沃要點藥片鎮一鎮,畢竟看見不實在的東西必須注意啊。”
火羽撓了撓自己的頭發,試圖從彌鹿那里得到一些肯定的回答,畢竟這些事情還是讓自己很介意,換誰都沒法適應吧,突然遇到這麼多奇怪的事情,既然這個彌鹿算是當事人,那麼他多給一點相同的回答也能讓自己稍微相信下自己不是瘋了。
“哈,所以我才說你別管這事兒,其實這一切都和你沒關系,不過我給個建議,有時候真的需要放棄一些東西才能保全自己,別人終究是別人。”
“哈?我可是警察,犧牲別人或者別人的利益保全自己可不是我該做的,既然做了這一行我就會負責到底。”
聽完這麼消極的話語,龍狼青年脫口而出,可是看到彌鹿望著遠方海岸的眼睛,月光倒影其中,顯得遂藍深沉,似乎經歷過什麼,不知不覺壓低了聲音乃至不再說話。
“警察同志辛苦了,有你這樣的人民公仆我們這些老百姓享福啊。”
沒等安靜多久,彌鹿就咧嘴笑著對著火羽行了一個標准的軍禮,火羽撇著腦袋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這個怪家伙,嘆了口氣:“哈,我其實也不是真的為了別人,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而已,只能順著別人的意思多做事。”
“可你還是從樓上跳了下去,一腳踢翻了恐怖分子,那篇報道是我寫的哦,我還想還沒告訴你。”
盯著彌鹿的壞笑頓了幾秒的火羽非常果斷地對著彌鹿的手臂錘了一下以示警告,“英雄什麼的也是你加的吧,請你下次不要給別人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疼,這種惹眼的鮮紅很帥哦,很有超級英雄的感覺。”
彌鹿摸了摸胳膊,順勢湊近了火羽,火羽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彌鹿原來挺高大的,目測高自己一個頭,而且身體也有好好鍛煉,肌肉很是飽滿,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文縐縐的記者。
“嗯,怪不好意思的,別夸我了。”
火羽收攏翅膀向旁邊走了兩步,但是彌鹿立刻跟了上來,有手很不老實地湊向了火羽的翅膀賤兮兮地笑著說:“能拔一根當做紀念嗎?”
“不行。”
火羽當然不會同意自己的羽毛被這樣拔下來,趕蒼蠅一般揮手拒絕著,可是彌鹿不打算放棄,“別那麼小氣啊,下次報道我給你加版面。”
“你不是辭職了嗎。”
火羽記得黑山羊的話,這個彌鹿已經脫離了日報,同時還翹班,單方面辭去了這個島嶼的工作。
“被你發現了。”
彌鹿吐了吐舌頭,胳膊架在了公路邊的欄杆上又把目光凝聚在了前方,不再胡鬧。
“你這樣真的好嗎?日報的工作不做了,這個島嶼的工作也不做了,這個私人島嶼我記得不允許外人踏入,你被抓到的話會罰款哦。”
“誰抓我啊,你這個警察都沒管這個閒事,我目的達成後自然會離開。”
彌鹿說完又嘆了口氣,“總之你想過普通的生活就務必遠離之前你遇到的事情,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去追尋,我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神神叨叨嗎?”
“挺多的,不過沒辦法,畢竟咱生活在這個大社會里有時候不得不為了一些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事情做出旁人覺得怪異的舉動,總之不在意,知道自己沒有造成困擾就好。”
看著彌鹿對於自己失禮的言語做出的平淡反應,沃的身影逐漸浮現在眼前。
沃有著非常嚴重的精神問題,不過他從來都不會表現出來,盡管經常自言自語說些自己聽不懂的東西,但是他從不會將這些“不正常”帶入工作和交流。
“都不容易啊,我感覺自己好奢侈。”
“你是說你和你女朋友可以來這個度假島?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竟然在曬月光浴,我悄悄告訴你,床頭櫃里有暗格,套套和潤滑油還有按摩棒都是全的,也都是新的,不收費哦。”
“你想多了啊,我和墨菲只是朋友啦,我朋友很少更不會有女朋友,這次的招待是雙人的所以就順手帶上墨菲了,嗯,就是這樣。”
龍狼青年潔白的臉頰頓時被一陣紅暈覆蓋,麋鹿挑起手指指了指他的臉頰,眯著眼睛又是一陣非常刻意且惡意的微笑,“小英雄,你知道你說這話的時候臉很紅嗎?臉部沒有毛發的你可沒法輕易掩蓋你的小心思,你這樣可是會注孤生的。”
“喂,我沒胡說!我還是處男哦。”龍狼青年張開羽翼故意推開了他認為很多嘴的麋鹿,把頭歪向一邊。
火羽並沒有真的把墨菲看做結婚對象,更別說女朋友,畢竟火羽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占有墨菲往後的幸福,特殊警察是個要命的行當,誰都不知道會在哪此任務中閉上眼再也醒不過來,可是自己不想放手,墨菲在自己身邊給自己一種歸屬感,墨菲也適應著現在的生活。
“能不能別把這個當做某種光榮的事情,我知道你擔心自己哪天一命嗚呼沒法對對方負責,可是呢,給對方留下遺憾也不是什麼好事,你挺自私的啊,順便你真的是處?我怎麼不太信。”
“被男人侵犯還能算處吧,我只想給她留下一個作為朋友的印象,畢竟我不指望一直活著。”
“啊,你剛才還在說我悲觀,能具體說說看怎麼個被男人侵犯?”
龍狼扭著脖子撓著下巴,雙眼有些離散,嘴巴也支支吾吾起來,“就是,菊花被,被男性生殖器給,射,射精了,嗯,我是男孩子所以不算吧,是不是!男人不算吧!”
“啊,不管性別,這算是被獸拿了一血呢,而且聽口氣,是你的慘案,做你們這行真不容易,警察同志辛苦了,由內而外地服務著大眾。”
聽完龍狼的話,彌鹿選擇了開玩笑,盡管知道這樣的玩笑會讓自己被討厭。
“ 那還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被••••••”
回憶起那一晚彌鹿的作為,火羽微微舉起拳頭,可是仔細想想這件事不一定和彌鹿有關系,火羽還是把拳頭松了開來。
“那我說聲對不起你會原諒嗎?”
“大概不會,但是現在不想生氣,順便這個別和墨菲說,我不想她誤會什麼。”
“關於這個就看我高不高興咯。”
“喂!”
注意到火羽已經自己想明白之後,彌鹿再次露出賤兮兮的表情,這讓火羽頓時又攥緊了拳頭。
“開玩笑啦,雖然我並不認為你的事情和我有關,但是背鍋嘛,只要你不因此找我麻煩這鍋我還是能背的。”
“不需要你背鍋,我還是把這事兒忘了吧,謝謝你能陪著我。”
“比起我,你是不是應該陪著另一個獸,我做了你一天多的導游,因為你老板著臉你那個愛玩的朋友可是有很多想做的事沒有做哦。”
“是啊,老糾結那時候的事情,明明啟程的時候還說要玩個痛快,但是看到你之後我就忽視了墨菲。”
“停停停,別說得好像是喜歡上我一樣,總之好好享受。”
“嗯,就算現在問你問題你也不會回答吧。”
“為什麼要浪費這麼好的月色,而且你想知道的東西真的傷害到你了嗎?既然好好的干嘛給自己找不自在。”
“嗯,不想給自己找不自在。”
“嗯哼,看到奇怪的東西不要再追上去了哦。”
“知道了。”
從剛才火羽對於自己的遭遇只字未提。
現在火羽受夠了那些事情帶來的變化。
從剛才彌鹿對於火羽的事情只字未提。
現在彌鹿知道火羽已經明白了什麼。
這樣就好。
火羽走向美食街打算給墨菲帶點夜宵,同時算了算自己賬戶的余額,盤算著買些紀念品送給因為體檢沒能來到的沃,當然還有在另一座城市努力工作的勇希自己也不會忘記。
不知為何,火羽覺得心情舒暢了好多,盡管看到這個彌鹿之後腦子里多了很多讓自己不悅的思緒,但是和他聊過之後自己意外的覺得放松。
也許他又用了那個奇怪的把戲,但是火羽不在乎了,就算真的去了解那麼多,說到底都只是幻象,自己還沒有受傷,自己也沒有就這樣一命嗚呼,已經浪費了一天的時光,不能再浪費了,這個私人島嶼以後可沒機會再來參觀了。
不過以後要是能取代那個水牛成為局長沒准就有機會了。
這麼想著,火羽哼了一口鼻息,拍了拍爪子給自己打氣,在扣好自己的上衣紐扣大步邁向遠處閃耀著金色燈火的白色長街。
“又見面了。”
那記憶中讓自己厭惡的聲音突然響起,火羽渾身一涼,撇過眼看見,在自己所在的柏油路邊的海水中,灰藍色的狼獸正露出半個身子隨海浪的翻滾而起伏著。
他在對火羽招手,臉上的笑容單純憨厚,可是火羽看見這個當初落難於倉庫時的那個怪物的臉翅膀一時間開始刺痛。
“看到奇怪的東西不要再追上去了哦。”
彌鹿的聲音若隱若現,是啊,沒必要在和他們糾纏,因為自己還沒有遭到任何真的危機,除了那個逃犯還有存在威脅,其他自己真的不用再在意。
那個大樓真的有貓膩的話也交給那些黃衣服去吧。
才怪!如果不把這些事情搞清楚,那麼真的要這麼不明不白地卷入危險嗎!如果那群邪教徒再找上門,墨菲受到牽連怎麼辦!彌鹿太自說自話了,他根本沒考慮到自己早就受到牽連無法脫身。
去試著知道更多吧,不能像以前一樣一直做個乖孩子。
洪水般讓自己不悅的童年記憶開始融入,作為受害者的自己就是因為沒有抓住主動出擊的權利才會被一直呼來喝去,才會一直受傷。
“普洛托對吧。”
火羽努力回想起那一晚的事情,當自己在木盤上醒來時,這個巨狼非常粗糙地介紹過自己,原本模糊的各種記憶再次清晰。
“是的!你還記得我!”
在聽到龍狼青年說出自己名字後,名為普洛托的巨狼高興地在漆黑的海水中打旋。
“好朋友,有些事想問你。”
火羽當然記得,這個巨狼雖然塊頭唬人,但是智慧像個孩子,單純愚鈍不會說謊,但也很倔強,對付這種獸,只需要裝作友好願意傾聽就一定能博取信任和好感。
“好朋友!有什麼問題!”
“你那晚是不是把我在我的翅膀上釘木樁了?”
首先,再次確認自己不是身處幻覺。火羽爬上欄杆一躍而下,滑翔著落入刺骨的海水。
“啊!你恢復了,果然,你會喜歡,再來一次嗎?”
那個和記憶中一樣高自己半個身子的巨狼熾熱的手非常愚笨地撫摸著自己身後濕透的羽翼,這中一暖一熱的極端感受讓火羽明白自己真的醒著。
“所以你是真的?”
龍狼蒼白的獸小心地撫摸著灰藍色巨狼那附著著暗藍色鱗片的腹部,有些粗糙有些扎手,觸感很糟糕,但是那隱於鱗片下的肌肉健壯有力而溫暖。
“嗯!我是真的哦,真的好朋友!”
巨狼猛地抱住了火羽,火羽忍住了內心的焦躁,畢竟這時候自己需要問很多問題,腦海中他施展的暴行讓羽翼下意識地收攏起來,但是雙爪卻非常有力地抓緊著這個巨狼的脖子。魚鰓一定很脆弱。
“那麼你知道那個黑豹,也就是那天打你的黑豹在哪嗎?”
對於火羽來說,這個豹子是最大的威脅,他對自己有著奇異的執著,火羽記得那晚他如何對自己施暴,因為他自己才失去了原本應該奉獻給另一個獸的忠貞,想要報復,就算只是以殺人犯的名義抓捕歸案。
“他因為擅自找你麻煩被批評了,畢竟你還不是我們的一份子,說實話他們不想找惹麻煩不准我和你繼續接觸,不過我不想這麼做,所以偷偷來找你了。”
巨狼低著脖子,用他還沒有濕透的臉頰小心地蹭著火羽白色的犄角,他語氣蠢頓卻輕柔,似乎害怕聲音太大所以說話憋著氣,因為如此火羽更加細心地將海浪的聲音過濾。
“什麼一份子,你們屬於什麼組織嗎?”
“組織?不是啊,我們都是那位大人卑微的仆人而已,我們是個家庭,大家庭,侍奉著沉睡的主人,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夠蘇醒,帶領我們走向更遠的未來。”
“那你們的基地,不,家在哪?我和你相遇的那個公司到底是什麼?”
“他們說這個是產業,是我們的庇護所,為了更好地創造環境,融入凡人的社會也很重要,他們會提供錢,地位,還有食物,祭品也比以前豐盛得多,你也是因為產業才和我相遇的。”
“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因為這里是我的故鄉,我是人魚的後裔,你看。”
巨狼慢慢松開了火羽,張開雙臂讓腋下的魚鰭和脖子上的魚鰓非常清楚地展示在火羽的面前。
“唔,等等,這個島是你的故鄉?”
吃驚之余,火羽突然注意到一個非常關鍵的事情,就在剛才彌鹿說過這個島嶼有人魚的傳說,沒想到這個出現在A市的傻大個正是這個故事中的後裔。
原來人魚真的存在,可是怎麼會!這不該是故事嗎?這種生物怎麼會有!
“嗯,他們也把這里稱之為產業,我很笨,不明白。”
產業?原來如此,該死的庫洛斯,看來這個黑熊洗不白了,這招待的目的怕是不純,可是為什麼?
火羽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價值,如果單純是邪教報復請君入甕,那麼為什麼當初不直接殺了自己,非要弄那麼復雜的事情,如果是為了別的,首先自己被推出那場活動不說更是被要求休假,要做很長時間的文職工作並接受心理輔導,也就是說自己根本不會成為威脅,畢竟自己嘴里的故事太扯淡了根本沒人會信。
而且去揭發邪教什麼的,是個正常人都會盡力避開吧,更何況火羽很清楚自己只能是個戰士不可能成為英雄,自己做那麼多也只是為了所謂的責任心,為了奉行機不可失。
火羽再次不安起來,那個食品公司巨大的魷魚徽章以及彌鹿做侍從時身上的徽記明明一模一樣,為什麼自己沒有察覺!
所以被忽悠去那個公司失敗後來島嶼度假都是安排好的,而庫洛斯必然有聯系。
“你知道他們找我的目的嘛?”
也許這個傻大個不會給出自己想要的答復,但是提出自己目前最擔心的問題很重要。
“嗯?祭司大人說讓你離開沃,然後監視好。”
“沒有說要把我以及同行的獸怎麼樣嗎?”
“嗯,因為你不在計劃里,祭司想要沃。”
“真的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祭司沒有把你列入計劃,只是你和沃經常在一起,祭司不希望沃和任何人有接觸所以把你送到了這里讓你沒有辦法繼續阻礙計劃。”
哈?
火羽聽完普洛托的話,突然放松地笑出了聲。
原來沃才是他們要的東西,也是,我只是一個因為鬧脾氣離家出走的普通龍狼而已,我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啦。
火羽自嘲著,讓整個身子平躺在海面上,銀色的月光照耀在深灰色的海面上顯得如此皎潔純淨。
“所以我是安全的?”
“嗯,你是無害的,你是朋友。”
“啊,我當然是無害的,我可是弱到不行啊。”
沃感受著海浪不斷地漫上自己的肚子,雙翼被水流帶著慢慢舒展。
作為一個無關者原來是這樣安心啊。
“朋友,你原來和我是同族嗎?留在這里的同族我還以為只有我了,我的父親和其他家人去了海底的城市,他們只要我長大,然後留下種子,可我不想和不認識的獸交配。”
巨狼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指刺向火羽的脖子,一陣刺痛讓火羽猛地抽搐著,整個身子失去平衡滾入海水中。
火羽猛地睜眼想要閉氣向上游,但是自己並沒有吃進去一口水,空氣流入了肺部而那些多余的海水則變得溫溫的從脖子兩側排出。
“唔?”
火羽想起今天下午和墨菲游泳時遭遇黑豹那會兒,自己長出了魚鰓。
難道現在也是?
火羽小心地將爪子探向頸部,靠近肩膀的位置的確有著可以分開的軟肉,一張一合的肌肉觸感也隨時反饋給身體。
這是?
火羽猛地拍著自己的脖子,手掌陷入軟肉觸碰到那分開的軟骨時頸部發出的刺痛讓火羽全身一陣痙攣,四肢團在一起緊緊地抱著,身體在等待痛楚的消失。
“這是什麼,我的身體變成了什麼!”
“我們是至高的天父創造的偉大血統的後裔,我們擁有永生,擁有侍奉的權利,只是我還沒有長成,所以沒有資格去侍奉天父,只能被其他侍從拉在身邊等待我成熟的那一天。”
“什麼天父!什麼後裔!為什麼我會長魚鰓!你們對我做什麼了嗎!我這個普通獸的孩子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沒有!那一晚你和沃都消失了,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和你玩了游戲,你為什麼要害怕作為族人的‘特征’?”
“因為我不想做怪物!我好不容易知道自己只是個普通獸,我好不容易可以安心和墨菲享受假期!我好不容易可以找借口回去道歉!這讓我,怎麼回去!”
“要起霧了,快點離開吧朋友,我要回去了,不然又要挨罵了。”
普洛托抱著顫抖著不斷捏著魚鰓的火羽,試著安撫,然後將火羽小心地推回了岸邊。
火羽坐在了礁岩上看著水中模糊的影子,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著。
不應該!我只是個普通獸!
火羽捏著魚鰓的爪子越發用力,胳膊上越來越癢,墨藍色的毛發逐漸覆蓋在了白色的皮膚上。
“火羽?”
正當火羽舉足無措的時候,那個墨藍色的身影逐漸出現,四周也慢慢被迷霧籠罩。
“沃?”
火羽微微抬頭,小心地抬起胳膊觸碰著沃那身順手的毛發,隨後自己身上那一身墨藍色的短毛立刻褪去,白色的皮膚再次暴露在了空氣中。
“為什麼你在這里?”
火羽搖了搖頭,因為害怕,火羽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現在的狀況。
“不應該,這里是,Enkatu Azukaria!Naka!咳咳,這里是,你不該出現在這里,我送你回去,記住,不要再接觸那些奇異的東西了。”
火羽聽不太清沃的話語,但是他想讓沃陪著自己,就算知道這只是幻覺,現在的自己該怎麼辦,火羽想要建議,可是那張嘴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一切都變得飄飄然。
“••••••”
火羽突然感覺四周寂靜得恐怖,也在那時終於回過了神,而當周圍的一切變得清晰之時,碩大的地球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中。
此刻,火羽意識到自己正坐在一個荒蕪的灰暗沙丘上,一切都在漂浮。
“嗚嗚嗚嗚嗚。”
火羽張開的嘴巴立刻變得干涸,不管自己想要發出什麼聲音都是徒勞的,因為能聽到的嗡嗡響的的音不是自己想說的。
火羽想要離開,可是當他松開緊握岩壁的爪子時,身體漂浮到了半空中,不管怎麼掙扎都無法順利移動,直到一直觸手從不知黑暗的何處伸來,緊緊地纏繞在火羽的脖子上。
“聽從召喚,他將醒來,沉睡的眼睛,已然睜開,無處可避,此為爾等命運,欣然接受,聽其福音。”
火羽的視野中頓時出現了許許多多未曾見過的人臉,城鎮,各地景色,還有許多未曾聽過的語言和未曾看過的文字。
“唔啊!”
一陣酸楚頓時從尾部奔涌而來,酸澀的胃液從火羽的口腔噴涌而出。
“呼啊啊啊!”
火羽再次睜開眼時,身邊依舊起著霧,但是這是海邊。
知道。他知道,你想要的,他有,去,快去,快點去,你知道,你明白,快去。
火羽粗重地呼吸著,全身蘇蘇麻麻的,胃里很是惡心,由於吐掉了所有的晚飯,胃袋除了酸痛之外竟然還有進食的欲望。
夢?
火羽小心地將爪子探向脖子,魚鰓沒有消失,可是明明起著霧,月光卻如鐳射一樣在遠處的海面上形成一道光柱。
跟著他,去吧,去那!快點,霧還沒散,可以去,快點,去啊!
不要再接觸這些奇異的東西了。
火羽腦海中頓時回蕩起沃的聲音,但是很快就被那怪異的催促聲淹沒。
去,跟著,傳說里,月光,可以治好你,可以拯救你,你想要的他能滿足你。
看到奇怪的東西不要追上去。
彌鹿的聲音微微響起,但是很快也被那復數張嘴的雜音遮蓋。
他在騙你,他在糊弄你,他予以欺騙,他予以控制,藤蔓,你看見,監視,一直在。
信任,不信任,騙子,他是,惡毒的騙子,你噩夢的開始。
真的嗎?
真的!他有把戲,把戲!綠色的藤蔓!鑽進你的肉體!他會竊密,他在偷聽!他是肮髒的奸細!
跟著月光,那美麗的月光,向前進,你不懼深海,你能在鹽水中呼吸。
很吵,很鬧,聽覺失去了作用聽不見驚濤駭浪,只有嗅覺中不斷傳達的濕潤腥澀,讓火羽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漆黑的迷霧中只有那皎潔的月光。
你不需彷徨,他為你指明方向。
火羽看向月光,展開雙翼想要飛翔,落入深海,游向那被聲音指引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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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