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漸入深海 第二章 入水
漸入深海
第二章
入水
這是個草稿注意,正稿請等三章(也許是四章)結束後
“你喜歡這樣對嗎?我知道你喜歡。”
聲音淡去,暗紅色的錐子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取而代之。
突然來自翅膀的疼痛讓火羽猛地睜開眼,但是映入眼簾的是那瘋狂涌向自己的黑色觸手,觸手迅速包裹了全身並不斷縮緊,火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寸血管都在被壓迫,身體內的血液似乎要被這些觸手從體內擠出,但是這樣的窒息感沒持續多久,火羽還未嘗試呼救或者說點其他話語,觸手像是花朵綻放般四散而去,火羽像是花蕊一般不黑觸手的花瓣擁擠在中央,隨後一陣刺鼻的臭味讓火羽瞪大眼睛注視前方,來自那個黑豹的氣味與他的那張臭臉擠在自己的鼻子前。
“小英雄,和我在一起吧!取代我那沒用的哥哥。”
纏繞在火羽下半身的漆黑觸須有節奏地蜷縮收緊發出連續不斷的“啪嗒”聲,火羽能感覺到他們無數張小嘴在吮吸自己的每一寸肌膚,那陣壓迫感讓火羽吐出一口氣泡無法正常呼吸,不斷充血的肉棒越發炙熱難耐,呼吸也因為全身變得燥熱而混亂起來。
“火羽!”
槍聲連連響起。
那些觸手四分五裂,汙濁的血漿撒了一地,黑豹眉心一個紅點正飄散著絲絲血紅,他瞪大著布滿血絲的雙眼很是驚恐嘴角保持著微笑,很快,黑豹在活魚面前融化,只留下留下一片血紅。
“古裔復蘇,他將歸來,黑霧遮天,深海巨浪,淹沒那無用的文明,擊垮那虛假的信仰,只有他才能帶來永恒與不滅。”
火羽還在努力讓自己名字自己到底是在哪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黑暗中突然出現的金色的巨型圓盤沒有給自己這樣的時間,他們對著自己發光,非常奇怪暗淡的光,腦海中不斷涌現出奇怪的文字將思緒徹底打亂。
“咕?”
文字消散的一瞬,冰冷的海水從鼻孔涌入,來自鼻腔深處的酸楚讓火羽立刻閉塞自己的鼻子屏住呼吸,雙爪非常用力地堵住自己想要呼出氣體的嘴巴和鼻子,火羽使足力氣蹬著後肢想要浮上水面,可是周圍只有一片扭曲的漆黑,唯一能讓自己知道前後的只有那對金色的圓盤,可僅憑那個根本分不清何處是水面的方向,如果貿然行動反而會讓自己與死神更加接近。
火羽閉上眼試著冷靜下來,讓勃起的肉棒慢慢頹軟,開始回想自己之前的遭遇:首先,自己接下了一個潛入的任務,和沃一起發現了不少詭異的東西,比如斷肢和雕像還有奇怪的儀式,然後正面遭遇了邪教的成員,然後遇到了沃說的記者,但很快自己莫名其妙地昏迷,醒來後已經被束縛在了堆放咸魚的倉庫,遇到個折了自己翅膀的大傻個以及一個想要讓自己取代被自己擊斃的他哥哥的犯罪分子的弟弟,在自己拒絕並被被折磨得快失去了意識時,確確實實聽到了沃的聲音。
就算沃來了也救不了自己,畢竟自己翅膀被折斷,右臂還被翻了90度,肯定會失血過多死掉,哈,這還真是倒霉啊。
當火羽慢慢平穩下來時並開始自嘲自己的倒霉後,火羽開始觀察四周的環境:剛才吐出的氣泡只是靜靜地漂浮在身邊,沒有向任何方向飄去,也就是說想利用氣泡漂浮的方向尋找水面是不可能的,這里的一切都像是密閉的空間中撒入各種不相容的物質靜置一段時間後形成的凝滯空間。
越來越明顯的窒息感混著“咕嚕咕嚕”的水聲告訴火羽自己需要氧氣,可是作為沒有腮的普通龍狼,在這里張開嘴巴試圖呼吸只會讓冰冷的海水伴著咸澀的味道刺激自己的肺泡讓自己止不住咳嗽並不斷喝下肮髒的海水。
會讓屍體腫脹成可怕的樣子吧。
火羽此時倒是有些羨慕那個大傻個有那樣的魚鰓,盡管很惡心,但是如果真的能把水中的空氣過濾送入干癟的肺泡的話,那真的太有用了。
“他將塑形,君臨世界,一切都會灰飛煙滅,這里將是他的樂園,曾經的支配者將會勝利,他的敵人都會滅亡。”
剛才的這個聲音突然又開始回響,不斷鼓起的耳膜讓火羽覺得一切都是那麼模糊,雖然不確定,但好像是圓盤們在說著什麼。
但那都不重要,火羽不知道自己堅持了多久,雖然不確切,但是自己憋氣的極限一定快到了。
我這是要死了嗎?或者我已經死了?死在海里所以我的靈魂才會在水里受苦。
火羽並不信死後的世界,不過火羽也不想繼續做無用功,在短暫的時候後緊握的雙爪慢慢松開,自己手掌抓住的氣泡慢慢溜走加入周圍氣泡的隊伍。
火羽然自己感覺是平躺著,慢慢吐出最後一口氣,等待自己無法忍受時讓水肆意滾入自己的身體讓自己徹底冷卻下來,永遠地變得冰冷。
閉眼前,那金色的圓盤上有著如同奇異樹枝一樣漂亮的血管,仿佛奇特的藝術家繪出的神秘畫作,很奇特的美感,但是火羽沒有欣賞的心思,從一開始自己就沒有多少藝術細胞。
只希望干脆點,就這麼斷氣,屍體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海灘上,最好被吃掉,一點都不剩。
“選擇服從,跟從命運,迎接不變的未來。”
這個聲音還在響,聽漏了很多句子,但是火羽也不在乎那些句子的意思,只是自己腦筋錯亂了而已。
“錯誤的名字,錯誤的獸,錯誤的現在,錯誤的未來,何時才能見尊者真容,Cthulhu。”
夏初,6月28日陰
“火羽?火羽!你還要睡多久!起床啦!”
“讓我死得干脆點,別再讀奇奇怪怪的東西了,很煩的。”
“死得干脆點?你想得美!老子好不容易把你從水里撈出來,你還想死得干脆點?保證書第一份還沒寫你倒被批了第二張!還能握筆的話就給我乖乖去辦公台!”
很吵雜。
火羽感覺到的漆黑中有一絲光线正在畫著直线,隨後也就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伴隨響亮的巴掌聲直接刺激在自己的側臉。
“唔啊!”
火羽睜開眼,刺眼的光讓自己再次閉上眼睛。
“火羽!你嚇死我了!”
隨後火羽被什麼東西壓倒在了柔軟的被子上,兩個巨大的球狀物因為纏繞在自己脖子上的溫暖手臂而不斷壓迫著自己的胸腔,沒有任何疼痛,很溫暖,也很讓獸窒息。
“好了,他剛恢復,讓他多休息一會兒,和沃失足掉到排水口這種事,你們兩個還真是讓我們不省心。”
局長的聲音讓火羽再次猛地睜開眼睛大聲喊道:“什麼?等等,為什麼我的天堂會有你這個老東西!說好的死後會太平呢!”
“老、老東西?你再說一遍!”
“哈,我都死了還怕你不成!老東西!”
火羽猛地挺起身子推開掛在自己身上的墨菲,揮起手臂對著這個水牛局長微微挺起的肚子就是一拳,拳頭砸在局長軟綿綿的肚子的真實的打擊感讓火羽一時沒站住又跌倒在這個柔軟的床墊上,因為自己的倒下,這個金屬的床鋪頓時“吱呀”作響上下起伏。
“喂!你干嘛!瘋了啊!”
“唔,原來天堂這種東西那麼實在嗎?我竟然沒下地獄,哈!”
火羽得意地噴了口鼻息,然後扭著身子小心地觀察了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痛楚,只是四肢還是有點無力,最讓火羽開心的,是自己側面那一大片火紅,自己的翅膀正好端端地長在自己的後背,而且還能順暢地扇動,激起一陣風旋將自己身邊的那一沓紙片吹到蹲在地上摸著屁股的局長的牛角上。
“是不是被水淹了腦子弄壞了,咳咳,我的老骨頭。”水牛局長粗壯的胳膊撩開掛在自己牛角上的紙,皺著眉頭非常不悅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好了,既然醒了就好好匯報下你們的工作,還有明明是調查公司為什麼你和沃要去那個海邊的倉庫?”
“哈?那個大樓全是殺獸還玩分屍的變態邪教徒,他們還供奉著一個大雕像,章魚腦袋大肚子,背後還有個可憐的小翅膀,庫洛斯那個混蛋到底給我找了什麼差事!讓我直接交代了!”
火羽環顧四周,慘白的醫院小房間,看上去是醫生的穿著白大褂的狼獸正攙扶著自己的水牛局長,墨菲用非常擔憂的眼神看著自己,同時將自己胸口貼著的各種“滴滴”響的電極拔掉。
“少說屁話,我們攝像頭里清清楚楚的拍到了你們倆突然出現在了那個倉庫,然後看到我之後像是見到鬼了一樣突然轉頭亂跑,最後滾到了排水口,記得嗎?明明會游泳你們倆還直接沉下去,你們想讓我早點退休也用點正經辦法行不行!”
水牛局長穩住身子之後猛地按倒火羽,把鼻子抵在火羽的鼻梁上,那股煙草的味道讓火羽有些嫌棄地扭著嘴巴,那雙布滿血絲的水牛眼死死地瞪著火羽,火羽張開身子竟然覺得有些內疚?
“不過沒事就好,之後去記錄下任務信息,我給你安排了一段時間的休假,你和你女朋友出去休息休息。”
水牛局長最後嘆了口氣,松開了手,轉頭對著一邊偷笑的墨菲擠了個眼神。
“沃呢?”火羽並沒有太在意局長說的話語,輕描淡寫地問道,“他不會下地獄了吧。”
“什麼上天堂下地獄的,你什麼時候信那套了。”水牛局長揮了揮粗大的手掌,轉身晃著腦袋准備離開,走出那扇門前,局長大聲說著,“總之你給我好好休息,那個調查任務你別摻和了,下次再有這樣來歷不明的任務你別傻傻地接受了,庫洛斯那里我還要好好地說說,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火羽捏了捏自己的臉感受著那清楚的疼痛感,然後被墨菲的爪間的肉墊搓了搓臉,同樣很疼,也很熟悉,一樣的力道一樣的氣味,原來死後的世界還真是真實啊,當然如果能忘掉自己死前的經歷就更好了。
火羽被刺穿的翅膀和被扯掉翅膀的後背在自己腦海中閃過那個畫面時立刻刺痛起來,右臂也哆哆嗦嗦的不敢隨意扭動關節。
火羽第一次覺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很好聞,之前的鼻子里灌滿的都是魚腥味,鐵鏽味和其他臭味。
火羽瞥了一眼周圍,隨著水牛局長的離開,其他醫生也拿走單子關上了門,整個病房只剩下自己和墨菲。
既然已經死了,這里都是天堂的幻境,那麼這麼做也不會怎麼樣吧?沒准天使姐姐會被嚇到現出原形。
火羽這麼想著,猛地伸出雙臂扣住墨菲溫暖柔順的後腦,拉向自己,讓墨菲的嘴巴碰在自己微微張開的嘴上。
墨菲如火羽預料的,嚇了一跳,兩只眼睛睜得老大仿佛要掉出來。
但是出乎火羽意料的是墨菲慢慢閉上眼睛,松開撐住自己的雙臂,讓她豐滿的乳房再次壓在自火羽緊湊的胸肌上,那雙溫暖的爪子穩住了火羽的腦袋,肉球緊緊貼在火羽的側臉,濕熱的舌頭像是熱水一樣漫入火羽的嘴巴中。
明明是我主動攻擊啊天使姐姐!
火羽很想這麼叫出來,但是因為墨菲不斷刮蹭自己上軟齶,甚至時不時張開嘴巴咬上來,只能“嗚嗚”地發出這樣的聲音。
監察室
“火羽,男,23歲,新進探員,火之羽翼的英雄,哈哈,抱歉,龍狼混血,身高185,有翼種。”
督查握著小平板在總部的小房間里踱著步,火羽嘟著嘴覺得回到這個地方很不是滋味。
“我說你是天使嗎?干嘛打扮成我們探員的樣子,一個個都是熟人面孔,先說好,我並不會覺得自己死了之後到了這樣的地方感到驚奇。”
“雖然醫院說你沒有太大問題,但是你一直簡稱自己已經死了,說我們都是天使什麼的,嗯,檢查報告上說你是無信仰,也許這個該改一下了,順便送你本聖經?”
在火羽翹著二郎腿說完這些話後,德牧獸人瞥了一眼火羽,輕笑了一聲後繼續翻閱資料。
“你說你在那個大樓遭遇到了邪教徒?並且遭遇了奇怪的怪物?長著魚鱗的狼獸,還有右臂是觸手的黑豹?以及藏在水溝里的巨大觸手?你是不是奇怪的電影看多了,而且你只是溺水又不是被砸了腦袋。”
“我說你們也太不專業了吧,我遭遇了什麼我會不知道?沃去哪了?”火羽將雙腿收回,再次站在了地面上伸了個懶腰,湊到德牧身邊看著自己的檔案,“時代在進步啊,沒想到天堂還有電子設備,能打游戲嗎?”
“咳咳,攝像機看著呢,正經點。”
德牧推開火羽,看了一眼攝像頭,然後點了幾下屏幕想要表現得嚴肅點,當然自己這個動作讓火羽笑得更歡了。
“哈,小氣,我想知道我之後該去干嘛,真的有投胎轉世這麼一說嗎?其實我想被,那個,墨菲懷上,哈,做不了情人我就做她的孩子!天天哭著喊著煩死她!”
“你知道的,我們的督查室監控自帶錄音,以後要是被墨菲聽到你這個胡話,別怪我們啊。”
德牧垂著腦袋搖了搖頭,火羽雖然一直都很莽撞冒失大條神經,總是一副壞小子的樣子,但是火羽不管是誰都能交上朋友,就算是出了名難相處的沃都沒能躲過他的征服,當然德牧自己也很喜歡這個能摟著自己肩膀一起喝橙汁的自來熟。
“嗯,他們在我的衣服里留了壓片檸檬糖!來一粒?”
“謝謝,等等,我們在做記錄,之後再吃吧,順便上頭給你安排了假期,還給你申請了去小島旅游的票。”
“誒?天堂島嗎?難道讓我去打僵屍?”
“不是啊,就是一個避暑的小島,離我們這里很近的,啊,話題扯遠了,我們繼續做記錄吧,快晚飯了。”
火羽並沒有聽德牧的話,伸爪子搖了搖口袋里的檸檬糖,隨後拿在手心到了兩片,自己吃了一片,另一片遞給了德牧,德牧有些無奈地笑了一聲,看了一眼攝像頭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把檸檬糖拿起來放進了嘴里。
隨後火羽按照自己的記憶再次將自己的所有經歷講了出來,並做了筆錄,但是德牧全程都長著嘴巴不敢相信這個火羽能說出這種胡話,果然是最近電影看多了嗎?
啊,羨慕有這樣的女朋友陪著。
德牧獸人嘟了嘟嘴繼續記錄著火羽的話。
盡管火羽堅持這些都是胡話都是真的,但是那晚有其他獸潛入過,沒找到任何不對勁的東西,那個公司沒有任何邪教活動,五樓也不是石窟,倉庫也沒有屍體和怪物,當然屍體指的是獸的屍體,畢竟那里臭魚的屍體可是堆成了一座腥臭的銀山。
尤其是火羽說自己被各種凌辱虐待時火羽還特意拉下了衣服讓德牧獸人檢查,德牧獸人摸了摸火羽的身體卻連道疤都沒有看見。
由此,德牧獸人覺得火羽所說的那些根本所謂事實沒有說服力,因為證據不存在。
“真是的,你們天使看不到我遇到的事情嗎?沒准我遇到的就是撒旦教,你們的死敵啊!”
“不是,那個••••••”
“火羽!出來!”
火羽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火羽認得出,這是沃的聲音,只有著急時他才會發出那麼大的聲音。
德牧聽到沃的聲音時愣了一下,但是還是放好平板,打開了門,讓穿著白色長袍的沃快步走了進來。
“火羽!這都不對!”
沃一邊說著奇怪的話一邊爬到了攝像頭的一邊,用力掰斷了攝像頭,扯斷了電线,這個舉動讓德牧獸人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握著平板站在一邊看著再次會和的兩個獸。
“哈?你也上天堂了?”
火羽捏了捏沃的臉,但是沃還是擺著一副嚴肅的臉。
沃沒有拍開火羽的爪子,而是皺著眉頭嘆了口氣,眼睛不斷地掃視著火羽的身體:“不,這里是現實,但是奇怪的是,和我經歷的不一樣,你,真的沒有任何傷口,我也是,我也沒有傷口。”
“是啊,幸好是這幅模樣,不然上天堂還血淋淋的多可怕。”
“不,我們倆沒有死,可是我們應該死了,當時你的確沒有呼吸了,可是我們被那個觸手抓住之後,醒過來時我們就躺在醫院了,時間上也就過了一天,不應該。”
“誒?我一定是在做夢,或者你們天使喜歡開玩笑,或者下地獄的其實是我,你們的都是來戲弄我的惡魔?”
火羽依舊不以為然,甚至懷疑面前的沃也是假的,捏著沃的臉的爪子越發用力想要撕下那張面具。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們倆都活著,而且傷口也痊愈了,只是他們都說我們滾進了排水口被衝走了,但不是,我們被邪教徒發現之後逃脫的過程中被什麼東西轉移了,然後我找到你的時候你正被那群怪物,咳咳,唔。”
“沒錯,他們喂我吃了不少東西,用下面那張嘴。”火羽松開了沃臉上的爪子,插著腰非常直率地說道,可是想到那時候的經歷,火羽還是覺得不舒服,頓時干嘔了一聲,“呸,這種事兒真的,我要喝橙汁洗胃!”
沃揪了揪眉頭,咬著牙猛地抱住火羽,“不管怎麼說,你能活著真是太好了,不管發生了什麼糟糕的事情,你沒事就太好了!”
“什麼沒事啊,我們可是死了誒。”
火羽雖然嚇了一跳,但很快火羽也張開手臂用力抱緊沃,感受沃那結實的肉體和細短的毛發,沃身上的那種淡淡的灰塵與藥片的味道還是那樣,不好聞但是並不會讓自己覺得不喜歡。
“不,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們活著,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我們昨天的遭遇似乎完全被其他事實抵掉了,他們口中的我們在調查倉庫的時候因為被跟著來調查的局長嚇到失足落入了排汙口,既然你認為自己已經死了,那麼說明你的記憶和是一樣的,我們的確遭遇過那種事。”
“哈?這比我上天堂還要扯淡吧。”
火羽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身子,那種隱隱約約的痛楚並沒有消失,那些記憶真實到一旦回憶起來,自己的後庭就會一陣緊張的蠕動閉合,心髒也會加速跳動讓抽動熱血讓自己紅著臉不敢直視其他獸。
“是挺扯淡的,不過火羽你真的沒死,再說你本來就會游泳,就算滾到波濤起伏的海水里你照樣可以浮上來,不是嗎?”
德牧雖然不知道沃在對火羽說什麼,但是德牧獸人還是說了這句話,畢竟火羽只是在下雨的那天滾到了海里。
“啊啊,我沒死?真的假的,可是我記得,我可是被撕爛了,疼到我都感覺不到疼了。”
火羽微微抱著自己的身子,慢慢涌上心頭的恐懼感還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上,那些痛楚越發明顯,翅膀下意識地收束,包裹著自己。
“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們都好端端的,連傷口都沒有,所以看著健康的自己,回到原本的生活吧。”
沃小心地掰開火羽的翅膀,雙爪包著火羽的臉,用力將火羽的額頭撞在自己的額頭,兩對龍角撞在一起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龍族互相安慰的一種動作,盡管兩個獸都不是純血統的龍獸,但是這份感情讓火羽一展羽翼,生了個懶腰,“活著,健康地活著!是啊,我的天堂不就是這兒嗎?庫洛斯那個混蛋在哪!”
看著恢復精神的火羽,沃安心地嘆了口氣,那緊皺的眉頭卻沒有舒展。
火羽的反應告訴自己,那不是自己在做夢,一切都是真實的。
回憶,到達五樓的那個小房間,自己和火羽遇到了那個鹿人記者,在邪教徒們推開門之後,鹿人一踩蹄子四周就發生了扭曲。
沃記得,自己站在十五樓那個房間,紅色的大地毯,金色的紋路,還有一扇巨大的黑色石門。
窗外並非暴雨傾瀉,而是繁星閃亮的宇宙無聲地發出光芒。
之後沃看到了一本書,那本一樓鍋爐室被鹿人記者扔進火中的書。
那時候一直有聲音在驅使自己閱讀,自己也沒有過多懷疑與猶豫,拿起那本寫滿奇怪的符號的書看了起來,然後自己就感覺被什麼東西牢牢抓住,然後視野中出現了身上有魚鱗的巨大的灰色狼人,以及滿身油亮黑色短毛的獵豹獸人,然後火羽遭受到的一切,自己都感覺到了,所有的撕裂感和被侵犯時的那種腫脹感和痛楚,自己很清楚地感受到了。
想要拯救火羽,然後自己就出現在了那里,自己掏出手槍射殺了那三個教徒,在抱著滿身血汙的火羽逃走時,那巨大的觸手用幾乎扭斷自己腰部的力量將自己拖入深海。
一切並非幻覺。
火羽的反應證明了這一切。
“首先,找到庫洛斯,問問他是否知情,畢竟這個任務的牽线人可是他。”
火羽拍了拍沃的肩膀,推開門的一瞬又退了回來,很多握著手槍的探員正死死地盯著火羽。
“羅鍥,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門外的探員們大聲詢問,沃搖了搖頭,雙手高舉,火羽也舉起手沒有說什麼,跟著沃慢慢走出大門表示自己是安全的。
“總之這事兒不要一直堅持了,他們知道的和我們完全不一樣,先找到庫洛斯然後我們再考慮下一步行動。”
沃小聲地說道,火羽微微點頭表示贊同,雖然腦子里地那些事情揮之不去,但是自己的心也沒有弱到會被這種經歷完全嚇倒。
之後火羽一改說法,說出了很多“標准答案”,讓其他探員松了口氣,承認了火羽神智清醒了,沃也從科研部拿了一些新式藥物,到達了休息室避開大多數同事和火羽匯合。
“同事們說庫洛斯在寫報告,晚上會回來。”
“但是你們倆還是有很多問題啊,那晚監控都沒了,你們局長擔心你們擅自接受這種任務專門穿著便裝去了附近觀察。”
一個不該存在在這里的生意讓火羽翅膀一抖,猛地抬頭看向坐在一邊舉著杠鈴的墨菲。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
火羽猛地撲倒了墨菲,眼淚頓時失了控,“太好了,我還活著!這不是夢!啊哈哈哈哈!我還活著!我還能看到你!”
“別肉麻了!沒事就好啦!”
“對不起!”
“別這樣,我可是偷偷溜進來的。”
墨菲微微抱緊懷里哭泣的龍獸,讓他就這樣把臉埋在他平時一直試著多開的乳房中。
墨菲淡淡地笑了一聲,然後瞪了周圍的黑衣特務一眼,“沒見過哄室友啊!一邊涼快去!”
可是那些特務互相嘟了嘟嘴,俯下身子就扣住了墨菲的胳膊把墨菲架了出去,墨菲一邊喊著非禮一邊用拳頭砸著抱緊她的那個犬獸的胸口。
“我還以為你會一直淡定下去呢。”
沃替代著被帶走的墨菲,將火羽擁在懷中,火羽哭得像個孩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嘴里噴著口水說著“對不起”一類的話。
不過就算是這樣,那句“我愛你”還是沒有蹦出口。
火羽從來都不關心自己的未來,當初在小學,初中,高中靠打架出名的火羽對於受傷什麼的完全不在意,盡管一直像個壞小子一樣沒事找事和其他不良獸打架,但是他不沾煙不沾酒,平時待人接物非常有禮貌,也很擅長處理朋友的關系。
正是這種過於隨性的生活態度,火羽才總是能做出一般獸想不到的突然行動,比如那次從樓頂跳下闖入內室擊斃綁匪。
但也因此,火羽對自己的感受也變得漠然,並不會去真的感受自己的情感。
就算那晚發生了那種事情,火羽醒來後卻一直在以自己已經死了的前提下樂呵著,直到知道自己沒死,見到墨菲之後才會爆發積壓了多年的情感。
然而那句告白還是沒說出口。
同事們自覺地讓出了這個房間,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就離開了,火羽也慢慢地哭干了自己的苦淚,露出微笑,“我還活著,哈,而且一點傷口都沒有,這實在是太扯淡了!”
“扯淡,是啊,很扯淡。”
夏初,6月28日陰
火鍋店
“米斯特度假島三日游!”
“米斯特度假島三日游!”
“知道了,米斯特度假島三日游。”
原本沃打算和火羽商量關於那次任務遇到的異常,同時找庫洛斯的麻煩,但是庫洛斯見到火羽之後非常鄭重地低下身子道歉著,然後將米斯特度假島三日游的兩張邀請券交給了火羽。
三日四夜,吃喝住全包的鑽石招待券,海鮮料理頂級餐廳,全部免費,價格是五萬一張,是半年的毛工資。
這一晚的晚餐是火羽請客,提出請客的時候火羽和往常一樣邁著非常活躍的步子。
盡管火羽說自己不在意那種程度的折磨,可是火羽的翅膀一直都是緊緊靠著自己的後背的,坐姿也不再是以前那中大門敞開的隨意向,雙腿非常文靜地並攏著。
盡管火羽一直說自己並不在意那種程度的折磨。
“明天就出發,今晚我們好好收拾下,坐船哦!豪華游輪!啊嗚!”
墨菲一邊往火鍋中倒肉片,一邊舉著筷子興奮地嚎叫,完全不在意那些肉片濺起的滾燙湯汁黏在自己青灰色的爪子上。
“豪華游輪!檢查下我們的零花錢!沃,我們會給你帶伴手禮的!”
火羽也高舉著筷子學著墨菲狼嚎,隨後很多包間也傳來了狼嚎,然後一陣連鎖的狼嚎響起,就連門口的狼獸服務員也沒忍住,仰著脖子嚎了一聲,然後可憐的服務員就被巡視的監管拍了後腦勺。
“沒必要的,我房間很小,放不下多少東西,所以請不要。”
沃尷尬地笑了一聲回絕著火羽的好意,火羽和墨菲提起漏勺撈著肉不斷往沃的碗里倒。
“那寄給勇希啊,勇希一定會很高興的!”
“得了吧,又不是我去旅行,你們開心就好。”
沃一歪腦袋,拿起筷子夾起肉片一邊吹一邊吃,沒有表露出多少其他情緒,但是至少沃還在嘗試讓自己接近常態並顯得有些開心。
“嫉妒了?”
火羽笑著問道。
“沒有。”
沃冷面回答,咬了一口肉。
“嫉妒了!”
墨菲繼續往沃的碟子里倒燙好的肉。
“沒有。”
沃撒上醬料繼續吃著。
“不過為什麼你沒有招待券。”
“因為這件事讓上頭覺得我要復查,所以這三天我可能得泡在營養液里。”
沃耿直地說道,這個事情也完全噎住了火羽和墨菲,火羽與墨菲終於冷靜了下來坐在一邊繼續往湯里倒肉。
“啊,抱歉,我完全忘掉了。”
“你忘掉對我來說可是好事,雖說你從一開始就不在意我的這種不正常。”
“哈,說到不正常,我現在在上頭眼里也不是正常的家伙吧,畢竟醒來後就嚷嚷著我上天堂了。”
雖然火羽看上去很高興,但是墨菲還是緊緊地抱住了這個前不久還在自己懷里哭得像個寶寶的火羽。
此時的墨菲能清楚地感覺到火羽在顫抖,他的翅膀也在不經意間收攏,翅尖擋住了自己的左邊耳朵。
“庫洛斯大概什麼都不會說了,他給你這個票也是為了封口吧,做了次小白鼠雖然不爽,但是也沒辦法,而且我們的損失,嗯,損失還是很大的,早晚要討回來。”
沃雙爪扣在下巴上,思考著,火羽掏出招待券放在指尖來回旋轉,一臉賊笑。
“補償還是很不錯的。”
“嗯,你泡海水浴我泡糖水。”
和往常一樣,聚餐結束後沃帶上兜帽混入下班的獸群,張口呼吸著滿是陌生獸體味的空氣,站在前行的公交車上抓著欄杆隨著公交車的走走停停來回搖搖晃晃。
從自己醒來起,外面就是一陣陰蒙蒙的,那一夜下著大雨,現在地面還是一片濕乎乎的樣子,整個城市像是鍍了一層鉛一樣看上去笨重無力。
包括自己在內,毛發中的水分因為體溫逐漸帶著自己不算好聞的體味與其他獸的體味或者香水味混合,導致每次呼吸到的空調冷風都是那麼讓獸不悅,想要表達對這個社會的擁擠的不滿。
“千萬不要回到那個地方。”
沃剛試著靜下心,就察覺到自己又開始陷入幻覺了,那個被兩個昏昏欲睡的獸遮住的窗戶里,有一個自己正用力敲打著玻璃看著自己,似乎很著急。
千萬別坐過站。
沃來不及拿出自己口袋里的藥丸,伸出的爪子想要勾住自己的褲子,但是那種距離感就像是失足落入深淵,可觸及的東西越來越遠。
沃只能閉上眼斷絕了自己逐漸模糊的視野。
“能看見我嗎?為什麼不聽我的勸告!現在怎麼辦!和我一樣!怎麼辦!”
沃的視野中出現了一面被紫色塑料糊在牆面上的鏡子,明明是閉著眼的自己卻能看見鏡子里的另一個沃非常用力地敲著鏡面,那張焦躁的臉看上去很髒似乎還有不少血跡,而在那個沃身後,還有無數金色的眼睛正在凝視著那個沃。
沃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回想,自己出實驗室時有被研究員好好地衝洗過,而且短毛的自己也不擔心毛發打結什麼的,至少摸上去還是很柔順的,如果有汙漬也很容易清理。
“該死的,我該怎麼告訴你,現在的你根本不會相信,悲劇還沒開始!,總之,千萬別回去,那個大樓也好,蘇的實驗室也好,還有那個你想看的十五樓!千萬別回去!”
鏡子里的沃大聲喊叫著,爪子扣在鏡面上不斷拉出劃痕,可是沃只是瞥了一眼那個暴躁的自己,並沒有太在意,甚至覺得不斷拉扯著那個沃的那些觸須也沒什麼。
“也對,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不可能相信鏡子里的我的話,我心急了,總之,沃,你不能相信庫洛斯,更不能聽從那個彌鹿的話,讓火羽小心!雖然我知道你一句話都不會聽,因為你就是我。”
胡話說完了,沃沒有反抗,任由無數觸手將自己包裹並拖走,鏡子隨著沃在黑暗中消失的一刻“咔嚓”一聲碎裂開來,鏡片刺向了沃的眼睛,沃下意識地眨眼,但是那些玻璃碎並沒有碰到自己。
沃吐了口氣,睜開眼時周圍也變得正常了,玻璃中甚至不能再倒映出自己的臉。
和往常一樣到站後回到家的沃躺在了床上伸了個懶腰,然後點開台燈拿起沒看完的書繼續閱讀。
當書頁和故事快要到結尾時門外火羽和墨菲吵吵鬧鬧的聲音就打斷了沃腦內的故事情節。
僅僅是聽到的,他們似乎討論行李怎麼安排。
他們明天去玩鬧,而自己要回實驗室做全身檢查,在醒來後手機上就被告知要去體檢。
明天火羽和墨菲要去那個著名的度假島游玩了啊。
沃嘆了口氣,感覺自己是嫉妒了,想要出去玩什麼的有這樣的想法卻沒這樣的勇氣。
腦子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那一晚的回憶自己開始倒放起來,觸手,怪物,雕像,教徒,這一切沃表示其真實性,但自己就是確信那是真實的。
只可惜自己的視界滿是自己糾結的幻想,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正常,自己想做一個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獸,可惜自己有這樣的精神方面的問題,看到的聽到的都和別的獸不一樣。
沃覺得很煩躁,於是草草地讀完結局合上了書,直接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拿起一只白襪扣在了自己的鼻子上深深地呼吸著,連澡都沒高興洗直接進入了夢鄉。
“實驗體2362進入沉睡,沒有不良反應。”
“肉體檢測完成,數值正常。”
“營養液注入,血樣采集完成。”
“咕嚕嚕•••••••”
這是一個正常的夢,不再是那種詭異的場景,不再是那種奇異的聲音,這里是自己醒來的地方。
嘗起來有點甜的液體浸泡了自己的全部,自己通過呼吸罩微微地喘著氣,感受自己在這個綠色的缸體內漂浮。
這種體驗其實還算有趣,當然這只是對沃來說。
“聽說一車子獸就活了他一個?整個車廂都燒著了,他竟然一點事兒都沒有地躺在屍體堆里睡覺,呵,還好他們還算暖和,這小子沒著涼。”
沃能看到自己的樣子,頭上的角還很小,非常不顯眼地藏在自己的耳朵後面,被墨藍色的細短絨毛所覆蓋。
原來夢到的是自己第一次有記憶的時候。
“因為沒有任何身份信息,同時他有著某種奇特的適應力,所以被送到了這里,你們要像養育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他知道嗎?”
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當初把自己從屍體堆里搬出來的那個調查員了,透過扭曲的缸體玻璃,他記憶中應該是白色的臉正小心地看著自己。
沃再次嘆了口氣,沃記得之後的事情。
“讓我們再次檢查下這個小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哈,如果我老婆有這種血統我一定會高興瘋掉,有這麼一個擁有奇異能力的孩子,作為自己的血脈就不用顧忌那麼多規章制度仁義道德。”
沃開始在缸體中旋轉,腳底一陣吸力讓綠色的營養液逐漸消退。
沃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但是當雙足落在那銀色的冰冷金屬墊上時,那種有點硌腳的感覺非常真實也非常不舒服。
沃記得那個研究員的名字是蘇,來自另一個國家的科研者,同時也是當初自己的臨時家長,就算是現在自己已經有了工作,他依舊是自己名義與法律上的監護獸。
這個鯊魚明明給獸一種和藹的錯覺,個子很高年輕有力,肌肉蓬勃身材飽滿,雙目總是微微眯著嘴角也是帶有非常讓獸親近的弧度,而那雙漆黑的爪子卻冰冷得讓獸不自覺地打寒顫。
“既然我是你的監護人,那麼我是不是要給你起個代號外的名字?安蘇?”
“沃。”
“嗯?”
“沃。”
“你什麼?”
“我的名字,沃。”
沃雖然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堅持叫這個,但是外號完全充耳不聞的自己,聽到有獸能清晰地喊出沃這個帶有呼叫自己的意味的聲音時,自己必然會被引起注意。
“沃?好吧,沃,你還記得出車禍前發生過什麼嗎?比如那群被燒得焦脆辨認不出身份的獸到底是你什麼關系,聽說你們出事前有獸目睹了非常奇異的閃光,還遇到一個從車廂里爬出來的滿身是傷的雄性龍狼,發色和你很像,當然之後並沒有找到那個獸,只能把幸存的你帶回來做檢查。”
沃搖了搖頭,不只是那時,現在自己也沒有那個車禍的任何記憶,除了“沃”這個名字以及文字和語言還有一些常識,自己什麼都不記得,那個和自己有著一樣毛色的獸,也許會是自己的父親或者親屬,但是這個和自己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系。
“在你睡著的時候擅自給你做了檢查,先說個抱歉,然後現在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沃慢慢從缸中走出,空調的冷風讓沃打了個寒顫,一絲不掛的自己濕乎乎地站在陌生的實驗室中看著各種屏幕毫無溫度地跳動光點並發出“滴滴滴”的響聲。
“躺在那個桌子上,我給你再做個檢查如何?”
雖然鯊魚獸人蘇保持著微笑,但是沃感覺不到任何關心,他只是在命令自己,他想要自己躺在那個桌子上,那些表情只是為了讓自己更好地接受命令而已。
沃沒有做出多余的反應,只是努力用無力的雙腿支起虛弱的身軀踉蹌地走向那個與自己齊胸的堅硬金屬桌,爬上去張開身子躺好。
沃不喜歡這段記憶,但也不想在這種無聊的夢里做點不一樣的事情。
“很乖嘛,那不要亂動哦。”
安井拿出一個采血器,對著自己的手腕按了幾下,然後將粗大的針管插入了自己的血管。
如果是一般的孩子,早就扯著嗓子哭出來了,但是沃卻很冷靜地感受著冰冷的針管被自己的體溫焐熱,完全不在意血液不斷地被抽走。
“很不錯,結束後我給你糖吃,在那之前,先告訴我你的家人在哪,畢竟你沒有任何數據留在電腦中,所以你可能是個黑戶。”
自己的確沒有任何親屬,至少自己不記得有親屬,過去記不起來,現在也是。
“別那麼冷淡,因為這個,你現在歸我照顧,知道嗎?雖然不想當爹,可是你完全可以信任我叫我一聲父親,如果不願意我也不強求。”
蘇之後的動作完全不會是一個父親會做的事情,所以父親這個詞永遠都不會被自己用在他身上。
“這些紋身挺特別的,像是電子芯片的紋路,最奇怪的是,之前這里有傷口,可是那個紋路沒有斷開。”
鯊魚拿起一把剃刀,非常粗暴地刮掉了沃手臂上的紋身所在的毛發。
沃能感覺到那鋒利的刀片刮出一道口子,蘇看到有血,立刻抓起一邊的抹布很隨便地用力擦著。
別誤會,這可不是為了止血,蘇只是覺得血擋住了他想要看的那些紋路,在確定那些紋路並非只是存在於毛發上的痕跡後,蘇就隨手將這塊布扔給了沃讓沃自己按住傷口止血。
“綠色的條紋還蠻好看的,但是讓我去試著匹配下這些花紋有什麼含義,我想不出任何東西,但他們肯定代表著什麼。”
這個問題雖然沃從未關注,但是確實,自己身上這個幾乎遍布了半個軀體乃至遍布在自己肉棒上無法清除的紋路很多時候都很顯眼,但是除了覺得莫名炫酷之外這些東西沒有任何意義。
蘇對著這些個紋路做了不少事情,燙出疤痕,或者刮開皮膚,或者做其他傷害,都無法讓這個紋路斷開,而那時候受的傷也都會非常迅速無聲地消失。
“不過這個以後再說,記得今年幾歲嗎?”
沃小心地用抹布綁住傷口後,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自己一直都不喜歡的蘇的臉,微微張嘴,“七歲。”
“但是你的個子,完全就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你說你只有七歲?”
沃沒有撒謊,沃的記憶告訴自己,自己是七歲,雄性,龍狼混血。
“看你樣子你沒有撒謊,不過真讓我羨慕,才七歲,就有這麼漂亮的小蘿卜。”
蘇彎著腰,伸出右爪捏住了沃垂在一邊的肉棒。
冰冷的爪子非常粗暴地捏著沃的肉棒兩側,左右揉著,讓沃頹軟的肉棒因為那雙冰冷的手的玩弄不斷地充血發熱。
“唔啊••••••”
很疼,沃非常討厭這種感覺,可是沃當初沒有抵抗,甚至沒有多余的反應,最多只是皺了下眉毛。
當然,那是當初的沃,現在沃擁有勇希的愛,自己不再允許被玷汙。
沃沒有繼續忍著,猛挺身一巴掌拍開了蘇冰冷的爪子並凶狠地警戒道:“別碰那兒!”
蘇後退了兩步揉了揉爪子,微微眯著眼睛再次露出微笑,“我說你啊,明明發出了很不錯聲音,以後你住我的屋子可不能這麼見外。”
蘇用和善的語氣說著,整個身子卻突然像是俯衝的飛機,雙爪如導彈一般迅猛地襲來,那雙冰冷的爪子死死鉗住了沃的喉嚨,讓沃止不住地咳嗽著掙扎著,但是力量的差距太大了,現在的自己也只是一個個子比一般獸大一點的七歲孩子而已。
“你給我乖乖躺好!知道嗎!我不喜歡活著的實驗體就是因為你們喜歡活蹦亂跳,我只想要你們一動不動地在那里讓我用手術刀剖開你的身子看你們的內髒到底是怎麼長的而已!如果你不肯活著配合我的研究,那我就讓你變成標本!”
蘇睜大眼睛吼著,沃雖然感覺軀體小了很多,可是自己在學校里學的各種反擊術逃脫術並不會因為自己是幼年的狀態就忘掉。
沃猛地用雙腿夾住蘇的腰部,向側面用力,蘇嚇了一跳,雙爪頓時松開了沃的脖子,沃抓准機會沒有逃跑,而是用雙臂抓住蘇的衣領,然後小腹和腰部的肌肉猛地收縮,讓自己的頭像是炮彈一樣砸向蘇的額頭,蘇大吼了一聲猛地後仰,沃將逐漸平坦的蘇的胸膛當做跳板下身發力向下猛踹,借著那股力沃後仰騰空,然後漂亮的雙足落地,看著倒在地上大口喘氣的蘇。
雖然只是夢,但是自己莫名覺得爽快。
當初自己接受他作為自己的監護人不斷讓自己參加各種危險的獸體試驗,甚至在某一天落下了自己現在這樣會陷入幻覺的惡疾。
“我已經有能力對抗你了蘇。”
沃注意到培養皿倒映的自己不斷長大,於是撇著腦袋微笑著嘆了口氣慶幸自己已經足夠強大。
該醒過來了,盡管自己想和蘇脫開關系,但是自己的病只有他知道怎麼治療,雖然他一直在自己身上所求著什麼,但他還是在履行醫者的義務給自己治療。
“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一回事,是啊,你很有天分,年紀輕輕就考上了頂尖學校,知道我的同事們怎麼說嗎?你有一個天才兒子!而我從不覺得我有一個兒子,我做飯給你吃,幫你檢查身體想讓你健康成長,是啊,我不擅長對待孩子,我只是個沉迷研究的傻子,夠了,反正這是夢,我也不想多廢話!”
蘇拿起一支針管,蹣跚地爬起,那張臉扭曲而恐怖,沃每次來到實驗室看到的都是這樣的一張臉。
“我從來沒有使用家暴讓你屈服,實驗很痛我何嘗不知道,但你希望我怎麼做?那些家伙想要你的數據,可是他們想要的是你被分解成一塊一塊的時候的數據!”
蘇再次衝向沃,銀色的針管被那支粗壯的手臂緊緊握著揮向自己。
很有氣勢,但是正因為過於有氣勢,所以沃能很清楚地知道攻擊的軌跡。
沃側身躲開,在那只手臂劃過自己的身子時,沃借著他向下的力量抓住蘇的身體猛地摔在了地上,那支針管在蘇倒地後被衝擊砸得從平坦的地面彈起,然後不偏不倚地落下,扎進了蘇的右眼之中。
“唔啊啊啊啊!”
蘇猛地拔掉針管,用右手捂著,用左眼的視力尋找著什麼。
“反正是夢。”
沃嘆了口氣將剛才包扎在自己手臂上的抹布扔給了紅龍。
說實話自己明白蘇已經用他的方式撫養了自己,自己本來就沒有資格去苛求太多,這只是自己少有地耍孩子脾氣罷了。
沃再次睜眼時,窗外已經完全黑了,門對面的墨菲和火羽也沒了太大的動靜,似乎已經定下心睡去了,畢竟明天,或者說今早他們就要去坐豪華游輪,去那個度假小島了。
夏初,6月29日晴
“別拉下東西!你的比基尼!”
“放心,最好看的我都收好了,你自己的東西也別忘了!啊,防曬油呢!”
“和毛發護理劑放一塊兒了,鑰匙別忘了。”
“不會忘的,還有一小時,我們得快點了!早飯游輪有自助餐,我們去哪兒吃!”
“好啊,拿著這個。”
“哇!好沉!杠鈴?你是不是把杠鈴塞進去了!”
“對啊,這樣我就能在酒店里練肌肉了,不對,那里地酒店肯定有健身房。”
“是啊,這個放這兒吧,等等,為什麼還有個電擊棒?”
大清早,沃就聽到火羽和墨菲嘰嘰喳喳的聲音,很興奮地整理著東西的樣子,完全就是去度蜜月的小兩口。
沃打開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任務表,實驗室要求自己在十點到達第二底下實驗室,打算檢查自己的大腦,以確定自己大腦沒有出現異常,畢竟自己在醫院醒來後一直在說所謂“胡話”。
不過看到火羽的反應之後自己確信那不是自己的幻覺,尤其是看到庫洛斯模棱兩可的答復,他是知情的,但他什麼都沒解釋。
沃一如往常,洗漱之後拿起錢包,推開門打算回到情報區接受日常的訓練。
火羽和墨菲大包小包一大堆,根本就不像是要去旅游的樣子,而是打算搬家的架勢,在看到沃的時候,火羽樂呵呵地說著會給自己帶紀念品。
希望火羽玩的開心。
地下實驗室1區
沃不喜歡這里的空氣,循環冷氣那種絲絲甜味來自於那些粘稠的營養液,當需要做全身檢查的時候,自己就要走進缸體帶上氧氣罩然後被那種綠色的營養液淹沒。
沃不喜歡被淹沒的感覺,從沒喜歡過。
“你來了,昨天晚上睡得好嗎?新的藥物有用嗎?”
紅龍低頭看著面板,並不期待沃的回答。
其他穿著白袍子的獸也在著手准備各種器材,沃認識這里的每一個研究員,不過不同於平常加上自己的養父一共有四個獸,這次,一區的全部九個獸都在這里忙著什麼。
“離開那里,那個卵,不要碰。”
沃的腦海中又一次響起了自己的聲音,也正是因為這個聲音,沃注意到了這個實驗室新來的小家伙。
一顆黑色的浮在水池中的卵。
“這個是?”
“暫時放在這兒的,庫洛斯送來的,說是一種古生物的活體胎兒,你不用管。”
沃和往常一樣,坐在了那個冰涼的椅子上,等待著自己的養父,安井命令自己躺下。
可是沃注意到,安井今天的樣子和平時不太一樣,那雙總是凶巴巴的眼睛右邊的那個包著白色的布條。
“不用在意我的眼睛,現在躺下。”
沃很順從地躺下,讓那個黑羊助手小心地脫下了自己的衣物。
“你可真漂亮,沃。”
“謝謝夸獎。”
黑羊獸人小心地用手指按了按沃結實的胸膛,然後將沃的上衣脫去。
沃能聽見,那個黑羊對著自己的衣服深深地吸了口氣。
雖然自己知道黑羊對自己有意思,但是這麼明目張膽地表現出來倒是第一次,當然沃除了不會再穿那件衣服之外,什麼都不想做,畢竟表達了不滿也不會有什麼效果。
“安博士。”
“先例行檢查。”
“是。”
沃閉上眼睛,感覺到冰冷的藥水伴隨著刺入血管的針管流入自己的血液之中。
沃能感覺到意識正在消失,就這樣好好睡一覺吧。
白色沙灘號
“歡迎來到白色沙灘號,兩位尊貴的客人。”
船長一眼就看出自己接待的“貴客”只是兩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獸,他們對什麼都是那麼充滿興趣,一直在大呼小叫。
切,沒見識的底層小情侶。
船長內心如此評價,但是那張鑽石卡讓自己不得不保持微笑,讓他們在自己的船長室里望東望西,那個有著醒目紅羽翼的龍狼混血甚至多過自己的船舵來了個自拍。
“密斯特島,是一座私人的小島,占地8414平方公里,人口有五萬左右,但是他們大多數都是這座島嶼的維護人員,他們在這里生活的同時也照顧著這個島嶼,當然這個島也是著名的昆士蘭栗和迷霧咖啡的產地,如果要帶禮品回去,可以去農莊購買。”
前提是你們的錢包吃得消。
船長用非常和氣的聲音大聲背誦著這個島嶼的資料,當然他很清楚,那個看上去就很強壯的母狼和那個看上去很年輕很叛逆的雄性龍狼並沒有聽自己講的一個字,他們的注意力完全在自己放著珍藏茶葉和咖啡豆的古木雕立櫃上。
“哇!龍火舌!這個我知道,一小碟好幾萬呢!”
“哇!真的假的。”
“真的啊,因為這種茶葉產量一年都沒有多少,這一小撮茶葉泡出來的茶水香味能讓船艙外面的獸也聞到,我記得書上有過。”
龍火舌在真正的上流人士中也只是普通的待客下午茶而已,產量並沒有那個母狼所說的那麼低。
船長冷笑了一聲,繼續用溫和雄厚的嗓音說道:“密斯特島擁有非常奇特的島嶼地下空洞,巨大的空間被改造成了地下溫泉以及電子游樂社區,當然也請注意,密斯特島擁有豐富的火山運動,如果發生震動也是正常,很多游客很喜歡這種突然天搖地動的感覺,離我們最近的西部有一個盾狀火山現在正處於活躍狀態,那姑娘隨時都會高潮,哈。”
當然這個島嶼最有趣的地方是這里的環境和農場以及出產的各種珍饈美味,只有年輕氣盛的獸才會去那種看似繁華絢麗的空洞世界。
船長清了清嗓子,從腰間拿起一個銀色的酒壺,搖了搖,但還沒來得及擰開,酒壺就被一雙白色的爪子掠走。
“酒駕哦!”
那個白色的雄性龍狼對著自己擠著笑臉,“吱扭吱扭”地扭開酒壺看似瀟灑地將酒倒進了自己的嘴巴中,但正如自己預料到的,辛辣的烈酒讓雄性龍狼猛地彎腰吐出酒汁,然後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咳嗽個不停,鼻孔里也滿是酒水,旁邊的雌性狼獸仰頭大笑著,隨手拿起一塊布擦著夾板,然後對自己彎腰道歉著。
年輕愛撒歡的小野獸。
船長對著遠方的小島搖了搖頭,安靜地聽著海風吹響玻璃窗,腦海中頓時冒出自己年輕時的回憶。
巨大的游輪終於到達岸邊,銀色的樓梯“吱丫”地被放下,穿著白色制服的水手們開始放下各種支架運送行李,並安排乘客下船。
“密斯特島!我來啦!”
墨菲胳膊一卷,將火羽的脖子緊緊地勒住,火羽向前趴著低聲喊著“救命。”白色的尾巴不斷地掃著地面並在墨菲發力的一瞬筆直地豎起原地抖動。
“火羽,帶我飛下去!”
墨菲松開火羽還沒有給火羽多少時間呼吸這個小島熱辣奔放的自由空氣,就又一次將火羽抱在懷里,用自己的大胸器不斷地揉虐火羽的臉蛋,身後那青灰色的大尾巴此時也飛速地左右搖晃,看得出墨菲很興奮。
“姑奶奶,禁飛令啊。”
火羽從墨菲的海峽中逃開後很無奈地說道,可是墨菲卻一扭頭看著遠處正在長著翅膀飛翔的龍獸,同時用爪子將火羽的腦袋擰向有飛獸的地方。
“這里也有?那他們怎麼在飛。”
“好像有吧,也許和俱樂部一樣,只是區域允許飛行呢?”
火羽不太自信地回答,墨菲一把摟住路過的水手,琥珀色的雙目俏皮地閃著光,嘴角也微微翹起並甜甜地對著青澀的稅收青年笑了一聲,“哈,那邊的帥哥,請問這里可以飛嗎?自由自在那種。”
“都是地下线纜,除了樹木不用擔心撞到什麼,而且這里不屬於城區所以有翅膀的客人可以活動下一直曲著的翅膀。”
水手害羞地低著頭撓著耳朵快速地回答道。
“聽見沒!”
墨菲得到答復後立刻抓住火羽的後背往船舷上趕,完全沒有給水手任何要電話號碼等機會,火羽拗不過墨菲,只能乖乖就范,試著張開翅膀扇了扇。
墨菲大呼一聲“萬歲”一把抓住了火羽的翅根,火羽頓時一收翅膀很不開心地說道:“那也別抓著我的翅根啊!”
“哦,對不起。”
墨菲雙爪松開火羽的翅根突出粉色的舌頭舌頭道了歉,轉而將整個前胸貼在了火羽的後背,火羽心髒立刻加速跳動起來,當然更多的是因為墨菲的重壓讓自己喘不過氣而不是動心。
“你好沉•••••••”
“因為都是肌肉啊。”
墨菲炫耀般地收縮自己的胳膊,那結實的肌肉團作一塊擠出了火羽肚子里的空氣,讓火羽感覺一陣窒息,大腦缺氧。
“送開啦!會被你像番茄一樣擠爆的!”
“好啦!直接起飛!”
墨菲雙臂猛地掛在了火羽的後背,讓火羽的腿肚子一陣發軟,然後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載墨菲滑翔到地面。
之前和沃做任務的時候試過載沃滑翔,而且成功了,只是胳膊有點疼,現在吊在自己手臂上的雌獸比沃重得多,畢竟她和自己以及沃不一樣不是那種低調的強健,而是非常搶眼的強壯。
“那我起飛咯。”
火羽撲棱著翅膀,猛地從甲板上跳下,雖然墨菲真的很沉,而且在騰空後開始瘋狂地搖著身子仰頭狼嚎,盡管如此,自己的翅膀還是能吃得住這麼大的拉力,讓自己平穩地滑翔在空中,當然手臂的肌肉正在尖叫著告訴自己,墨菲真的很沉。
為了分散注意力,火羽低頭看著自己張開羽翼的影子作十字倒映在金色的沙灘上,那撐起翅膀鋪開羽毛,拉扯著空氣不斷地扇動翅膀,反作用力讓火羽下落的速度減緩了很多,最終火羽抱著墨菲再次踩在柔軟溫暖的沙子上。
“再來一次!”
剛落地,墨菲一抬爪子就往船上跑,火羽立刻抱住墨菲的腰,將墨菲撲倒在地,“姑奶奶別鬧!我會累死的!”
“怎麼了?你平時做的訓練都是花架子?我才不信你載不動我!”
墨菲胳膊撐著身子不斷地搖著身子試圖把火羽搖下來,火羽死死地抓住墨菲一臉懇求,可是墨菲吐著舌頭甩著尾巴正是興頭上,這種時候的墨菲誰都攔不住。
“火羽先生,墨菲女士,你們好。”
正在火羽苦惱怎麼辦的時候,一個影子遮住了火羽頭頂的陽光,火羽和墨菲停止了胡鬧望向那個影子的主人,穿著藏青色T恤,胸口掛著一顆白色水晶的鹿獸人正對著自己行禮。
“啊,你好。”
火羽腦海中突然涌出了一個短暫的影子,那一聲清脆的蹄子踩地板的聲音伴隨著一股濃烈的魚腥味讓火羽突然瞪大眼睛干嘔起來。
火羽看見,沙灘在融化,黑色的觸手從沙灘中漫出,纏繞著自己的雙腿,並用力掰開。
“住手!”
火羽猛地起身推開了身上的黑影。
“唔啊!你干嘛!”
墨菲被火羽推倒在沙灘上,揉著尾巴皺著眉頭盯著火羽。
火羽聽到墨菲的喊聲,眼前又回到了那片金色的沙灘。
只是幻覺嗎?
火羽看著自己的爪子,以及氣嘟嘟地哼著的墨菲,立刻明白自己做了什麼。
“啊?對不起啊!墨菲,沒事吧!”
“沒事,被你嚇一跳,好啦我不鬧了,先去酒店吧,話說回來,鹿先生,你就是我們的導游?”
“嗯,我現在帶你們去酒店,如果想要知道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問我,對了,我的電話號碼,如果想要享受二人世界,可以讓我先走開,需要我的時候打我電話就好。”
鹿獸人說完,遞出一張名片,可是上面寫的工作職位並非導游,而是記者。
“記者?”
火羽那一夜發生的事情再次涌入大腦,那張臉,沒有錯!
火羽一腳踹向鹿獸人的腳踝,鹿獸人“啊”了一聲,被踢倒,火羽一個轉體讓自己半跪在沙灘上,然後猛地撲在鹿獸人身上,右爪死死地掰著鹿獸人的犄角。
“怎麼了?火羽先生?我是不是哪里不讓你滿意了?”
麋鹿獸人沒有絲毫慌張,保持著微微露齒的微笑,雙手手背放在沙灘上敞開蹄子不做任何反抗。
“別裝蒜!我知道你是誰,那一夜你到底做了什麼?”
火羽猛地將鹿角向沙子里衝撞,麋鹿獸人卻只是搖頭抖了抖跑進頭發里的沙子,用非常平淡的語氣回復了火羽:“墨菲小姐面前,您請克制一些,請紳士一些。”
“你別給我打岔!說!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火羽按壓鹿角的力氣更大了,當然火羽這麼不和善的動作引起了一些旅客的注意。
“咳咳,這里是公共沙灘,墨菲小姐,請您勸一勸你的男伴,一面美好的旅程出現不美好的汙點。”
麋鹿獸人轉頭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狼獸,墨菲雙爪一拍沙子故作生氣狀:“火羽你干嘛!”
“這個鹿,不是好獸!就是因為他我才,唔嘔!”
回憶再次涌入自己的大腦,全身都開始疼痛起來,那股魚腥味再次漫上鼻尖,火羽止不住地往白色的沙灘吐著。
“火羽,你沒事吧!你不能去相信那些不可能的事!醫生說你可能因為缺氧腦子混亂了一段時間,分不清虛幻和現實,讓你昏迷那段時間的噩夢像是現實。”
墨菲在火羽吐不出東西後用整個身子壓住了他,不斷地用臉頰白色的軟毛蹭著墨菲潔白的後頸,發出“嗚嗚”聲試圖安慰火羽顫抖著的身體。
“我知道,但是••••••”火羽咬了咬牙,松開了鹿角,將身子壓低,對著麋鹿獸人長長的耳朵吐出一串字,“你會一直跟著我對吧。”
“如果您想,我就會,畢竟我需要完成這份工作。”
麋鹿獸人聳了聳肩,眼神瞥向四周。
“切,待會聊。”
“沒問題。”
火羽慢慢起身,拍了拍墨菲的肩膀,“對不起嚇到你了,我冷靜下來了,謝謝你。”
“那麼,我帶你們去你們的酒店和房間吧,行李已經先行送過去了,包括那些本來過不了安檢的東西。”
麋鹿獸人沒有回頭,拍掉了身上的沙子走向不遠處的小鎮。
這個家伙一定有什麼目的,這個旅行恐怕也會有麻煩,首先,保證墨菲的安全。
火羽摸了摸口袋,豎起耳朵,瞪大眼睛偵查四周,雖然沒有發現任何不正常的地方,但是火羽並不打算掉以輕心。
“咚咚咚••••••”
看樣子藥物開始有效果了。
沃睜開眼睛看著已經完全變樣的實驗室,像是藤蔓一樣的黑色觸須正在原本潔白的地面匍匐前進,那些研究員也被藤蔓團團包圍一動不動。
“你是?他?”
沃聽到了一個很稚嫩的聲音,聲音來源是那個自己進門就注意到的漆黑的蛋。
“你,上鎖了,所以,看不到嗎?”
沃並不知道這些話有什麼意義,而且和一個奇怪的皮蛋說話會讓自己顯得更加不正常吧。
沃決定不理睬那個皮蛋,自己只需要靜靜等候,讓時間流逝。
“餓了。”
那顆蛋“卡啦卡啦”地裂了開來,被粘液包裹的墨藍色毛發讓沃突然覺得很眼熟。
“一起吃嗎?新鮮的肉,不好吃但能填飽肚子。”
那個幼獸很眼熟,他舔舐著自己身上的液體,濕潤的毛發冒著絲絲水汽,藏在耳朵後的那一對烏木色的龍角,和自己頭上那個一模一樣。
好吧,我夢到了自己的嬰兒?有夠詭異。
沃不自覺地望向自己原本養父站著的位置,還記得蘇說過自己被收養的時候是七歲,盡管外觀已經是十幾歲的少年樣貌,而自己面前那個小小的龍狼獸人,光從外觀上,應該只有兩三歲,手臂還很胖很短,全身被濕潤的短毛覆蓋著,看上去脆弱且無力有些可愛,但隨後幼獸走向一個研究員,伸出小爪子摸了摸被黑色纏繞的研究員,用力一扯,就像是掰開黃瓜一樣清脆的一聲“崩”把斷裂的手臂握在手上,此時漆黑的液體頓時從缺口涌出。
“唔啊!”
原本一動不動的研究員在手臂被扯下後立刻扭著身子想要擺脫黑色的纏繞,他尖聲大喊,聽上去真的很痛苦。
小號的沃張嘴露出陰森森的牙齒,大口咬向那個爪子的末端,撕下一塊肉眯著眼睛咀嚼,在“咕咚”一聲咽下那塊肉後,小號的沃抿了抿嘴,笑著對沃說道:“嗯,這個家伙用這只手掐死過一個‘實驗體’,你知道嗎?他的記憶里,你也是實驗體,看你的樣子似乎不知道呢,自己嘗一嘗?”
小號的沃擦了擦嘴巴,隨後將黑色的斷肢扔給了沃,沃本想躲開,但是還是用爪子接住了那個斷肢。
斷肢接觸到自己的一瞬,視线模糊了起來,並且耳朵開始起鳴,這種感覺很難受,而且視线中不斷閃動自己熟悉的墨綠色紋路,不遠處那個幼小的自己此時卻清晰得驚人,自己甚至能看到他墨藍色毛發下那層漆黑的皮膚以及那不斷躍動的血管。
沃扔掉了手上的斷肢,一切又回到了這個黑乎乎的地方。
“誒?你看到什麼了?凡獸的思想和記憶都簡單得要命,你可以輕易地修改,比如讓他們認為水有劇毒,哈,他們身體里絕大部分都是水。”
小號的沃扯開了被自己撕掉手臂的獸身上的黑色,沃終於能辨認出這個是自己養父的一個學生,是一個有著金色毛發的虎獸,名字是多羅,聽說他曾因為試驗志願者中途不配合便被他親手掐死。
沃還在回憶這個獸的事情時小號的沃抓著多羅的左爪猛地向下拉扯,讓白著眼睛流淚的多羅跪倒在漆黑的地面上,那空蕩蕩的右側已經被黑血染濕,那件袍子黏在他結實的腰上,肌肉飽滿分明,非常有力,怪不得能失手掐死實驗志願者。
“嗯,讓我看看,如果把他認知里的你改成怪物,會怎麼樣。”
小號的沃的嘴巴突然向外裂開,露出一排排鉛白的小倒刺,那分裂著的嘴巴一點點將多羅的頭吞下,那倒刺一點點刺進多羅的臉,讓他能夠發力把這個金色的腦袋整個吞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時候的小號沃似乎變大了,原本的小號沃根本沒法把腦袋吃進去,但是現在他辦到了。
“咔支咔支”的聲音很刺耳,原本一動不動地多羅突然抽搐了一下,僅有的左臂猛地抓住了小號沃的臉頰,向前推著,小號的沃“嗚”了一聲,張開嘴巴將多羅的腦袋吐了出來,分裂的嘴巴逐漸復原成了原本的樣子,或者說青年時期自己的樣子,小號沃舔了舔嘴唇,插著腰站了起來,“嘿,這家伙膽子很大,不一定會害怕你,他的想法是,麻煩有時候親手處理掉比放著讓他找自己麻煩方便,順便計算把他的認知改成你是怪物,也不會產生什麼變化,呀從一開始就是把你當成怪物的。”
“怎麼回事!這里是?”
多羅想要用雙手按住臉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沒有被遮住的右臂讓多羅發覺到了什麼,發紅的眼球向下撇著,看到自己空蕩蕩的右臂時,多羅沉默了幾秒,隨後大聲尖叫著,一屁股跌在地上,沒有右臂的支撐,多羅後背猛地撞擊在地面,尾巴蜷成一團,耳朵也立刻拉攏下來。
“夢?等等,我在做噩夢?不對,是沃!是你!你的能力!是你的能力!”
多羅大口呼吸著,呼吸聲混亂粗重仿佛被獵倒的巨獸,但沒多久,多羅一咬牙用左臂撐著身子讓自己爬起來。
沃咽了口口水,雖然自己在做夢,但是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後脊涼颼颼的很是可怕,多羅金色的眼睛怒視著自己,左臂鼓起的肌肉蓄勢待發,他微微服下的身子讓沃明白,他會發動攻擊,最單純的衝擊,最直接的撞擊。
“沃!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
“我?我什麼都沒做。”
沃下意識地後退,但自己立刻明白自己犯了個錯,沃的後足剛碰地,多羅就彈起後腿猛衝向沃,沃來不及躲閃,架著雙臂做保護狀緊盯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多羅,但是一陣風壓呼嘯而過多羅沒有觸碰到自己,他龐大的身子直衝衝地穿過沃的身體,沃突然一陣眩暈,感覺身體失去了知覺,但知覺又在一瞬回到了全身。
“哐當!”
沃迅速轉身,原本應該撞向自己的多羅因為沒有刹住腳,整個身子撞在了後方的實驗設備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多羅想要站起穩住身子,但起腳就踩到了破碎的玻璃瓶。
“唔啊!”
多羅踮著爪子咬著牙再次將目光聚集在沃身上。
“混蛋,你這個雜種!等我醒來後我一定要在你的脖子上打個洞!”
“多羅,你先冷靜。”
沃試圖撫慰多羅的情緒,可是自己又覺得和夢里的假象說話很蠢,便不再管多羅,轉身走向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小沃,伸出爪子戳了戳他。
“嗯?怎麼了?不,你的思緒告訴我你認為這是夢,普通的噩夢,而且你好像沒有做過真正的夢,我所知道的,精神世界不能算是夢,畢竟你沒有睡著,你身上的鎖鏈讓我看不到更多,但是我想我需要做的,是讓你明白你是什麼,不然我們的主人就無法蘇醒。”
小號的沃突然四周發黑,他仿佛融化了一般,癱倒在地上化作一團沒有形狀的軟泥,隨後消失不見,但是他的聲音還在回蕩:“就算你不相信,他依舊真實,就算你不去理解,他依舊有效,你是那個喚醒者,我知道,你不知道,我要讓你知道。”
沃皺著眉頭,雖然早就習慣了這種直接傳達到大腦的聲音,可是沃就是不喜歡,就像在外面總是能聞到討厭的香煙味兒一樣。
不過這個小沃離開後,周圍的黑影就開始退卻,那些被包裹在黑暗中的獸也逐漸開始有了動靜。
“怎麼,怎麼回事••••••”
蘇,沃的養父醒來後很快就注意到了周圍的不對勁,同時也看見自己的學生多羅斷了一只手臂站在碎玻璃中間粗喘氣,而其他醒來的研究員也警惕地看著周圍並不斷往中心靠攏,最終,所有獸的目光集中在了面無表情的沃身上,開始竊竊私語。
“沃,你做的嗎?”
蘇似乎有些生氣,他粗壯的胳膊拍了拍身上的袍子,大步走向多羅,多羅對著蘇點了點頭,在蘇的攙扶下走到了醫療器材邊接受簡單止血。
“老師,沃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們還要繼續撒謊告訴他這一切是因為他精神層面有問題嗎?”
多羅抓起繃帶開始纏繞自己空蕩蕩的右邊肩膀,切口非常平整,自己的骨頭和肌肉以及脂肪看得一清二楚,顏色分明,已經不再流血甚至沒有剛才那樣明顯的疼痛,但是多羅知道自己永遠失去了這條手臂。
“因為我們不能讓他知道,不是嗎?多羅,如果研究順利沒准能讓你的胳膊恢復。”
蘇嘆了口氣摸了摸多羅的後腦勺試圖安慰,多羅微微垂下腦袋拉攏著耳朵,尾巴不安地拍打著桌面:“可是這樣的話,我們都會死,因為他認為這是夢的話,我們不就等於可以隨便抹除的幻覺了嗎!比如我的手臂,我醒來時就不見了,就算能修復,也要是我們都活著吧!”
“但是••••••”
蘇望著遠處同樣在觀察自己和其他研究員的沃,有些不知所措,蘇心里很糾結,自己的腮正因為緊張蠕動著發出“啪嗒”聲,腦袋中空空如也就像干燥的海綿,不管怎麼努力都擠不出丁點辦法。
“老師,我想活命,我不想死在這樣的地方,你也不想讓我們和你的小寵物一起去死吧!”
多羅再次露出凶狠的目光,死死盯著站在原地等待蘇醒的沃,多羅不喜歡這個永遠不表達感情的家伙,就算再痛苦的實驗他都會面無表情地完成。
多羅回憶起自己掐死那個志願者時志願者絕望的表情,目光中再次倒映沃這張死魚臉時,多羅對著沃吐了口痰,心里罵了一句“棺材板”。
“••••••”
“多羅,如果讓沃知道他的能力,你怎麼知道他會做什麼,別忘了我們這幾年對他做過什麼。”
灰狼離開了其他的研究員,漫步走向多羅和蘇,狼爪子搭在了多羅的傷口上用力按著,帶著非常冷清的笑。
“傑迪,你會在乎夢里的人的死活嗎?”
多羅抖開了這個在自己心目中和沃差不多,沒有什麼感情的狼獸的爪子,左手用力捏了捏,感受那種非常寒冷的疼痛,讓自己清醒。
“這話從你嘴里出來我怎麼覺得怪怪的,算了,也是,老師你怎麼打算。”
傑迪拿出口袋里的糖罐,倒出一粒薄荷糖塞進嘴里,並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讓薄荷帶來的清涼感刺激自己。
“怎麼打算?如果讓沃知道這一切不是夢,他也許會放我們離開,雖然沃一直都是個聽話的孩子,但是他同樣壓抑了很多情緒,很多時候想法就和孩子一樣單純,不過我也沒資格說他,畢竟他是我養大的。”
蘇知道,自己根本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他和自己住在一塊也只是給他屋子住而已,家里什麼都有,但是自己從未主動給過他,就連詢問身體狀況的方式都是和實驗室一個腔調,更何況自己總是強調他不過是自己的實驗體,雖然曾提到過自己名義上父親的身份,但是自己很快還是否決了這個關心。
“試試父子情深?我們這兒都只有這賊心沒這賊膽,喜歡他,害怕他,他有著吸引我們的力量,但我們都保持了距離,只有你,把他帶到了房間里讓他由內而外地享受過父愛吧,兩根都進去過吧。”多羅冷笑著,看著那些和自己有著相同記憶的獸,然後轉頭看著自己已經咬著嘴唇露出尖銳牙齒的老師,擺了擺手,打算再說兩句。
“多羅你閉嘴。”蘇最不想聽到的事情被多羅毫不猶豫地說出口,蘇因此狠狠地瞪了多羅一眼,多羅立刻閉上嘴巴,蘇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通知,打開後給多羅看了一眼,並就著內容說道:“還有個問題,如果沃掌握了力量,並且脫離試驗,上頭怎麼辦。”
“打斷一下,老師,師兄,我的問題很簡單,如果沃自己醒過來我們的意識還在這里,我們會怎麼樣。”
傑迪很明顯知道答案,但他故意放大聲音仿佛喊出來一樣說道。
“還記得坡爾嗎?沃經常會提到一個海底的城市,坡爾死之前也是接觸了沃腦海中的海底城市,所以才會認為自己溺死,不過的確是窒息死亡。”
多羅低聲說著,由於自己在場,所以自己記得那種恐怖的場景,羚羊獸人口吐白沫將自己的脖子死死掐住翻白眼的樣子,比被自己掐死的志願者還要猙獰百倍。
“還有納多克,認為自己被吃掉了,睜眼看著鏡子時倒地死亡,心髒破裂。”
傑迪立刻補充了一句。
“還有尊卡,說自己被觸手包圍,然後拿起菜刀•••••••”
竊竊私語的研究員中有一個獸說了一半,還是停下了嘴巴。
“最大的問題是,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所謂夢境到底是什麼,這些事他沒有任何印象,比如老師你,眼睛就是在他的夢里被弄瞎的不是嗎?這種恐怖的精神能力我們研究了五六年,可以說一無所獲,不如放棄算了,沒准還能活下來。”
“但是沃會被清理掉。”
蘇揪著自己的袍子,咬著牙齒低頭思考,想要找到擺脫現在困境的辦法。
“老師,他只是你的實驗樣本,像我一樣,不聽話的實驗樣本直接處理掉好了,反正屍體更加容易使用。”
多羅拿起一把手術刀放在左手把玩著,但因為左手的笨拙,在刀刃翻轉時,刀鋒無聲地在多羅的食指側面又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住嘴!”
蘇幾乎是吼出來,多羅被嚇了一跳,手術刀順勢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线,滾落在地發出清脆的“叮當”響。
“哼,反正我不打算死在這。”
多羅抬起屁股踩在地上,回到了研究員的隊伍中。
蘇看著那個身材勻稱有著有力胳膊的龍狼獸青年,雙爪死死扣住自己的褲腿,腦袋中思索著如何擺脫這個困境,如何讓自己的養子能夠安全。
很奇怪,自己不擅長去愛任何人,自己也知道沃擁有某種精神力量能讓周圍的獸摸摸關注他,但是自己並沒有去抵制這種感情。
在這里,這個精神扭曲在一起的空間里,肉體和靈魂就理論上而言應該處於某種中介能夠互相影響,雖然不會造成實質性破壞,但效應會被保留,昨夜,自己夢到了和沃初次接觸的時候,但他不同於記憶的麻木,他反抗了自己的行為,乃至自己的眼睛瞎了一只,夢里是被針管戳瞎了,現實,自己的眼睛留下了針管的痕跡但並沒有損壞,可自己就是瞎了。
信奉科學的自己並不相信那些神學觀念,可是這種精神力量本就難以使用科學來解釋,也因此,自己的研究小組中擁有神秘學的研究者,他們有著非常多的解決手段,想要破除這里的世界,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殺死這個世界的核心,也就是沃的意識,可是這麼做,沃會死,這里發生的一切都會反映在完整的現實中。
其實沃完全可以控制這里,這個世界由他主宰,但從小自己就在告誡沃他腦子有病,治療和藥物能讓他穩定,他能像個普通獸去生活,但永遠不要相信腦子里的東西,也正因為如此,沃從不相信自己的“幻覺”,所以就算自己對他說出真相,在這個世界的他也不會相信。
就算沃信了,那當初安排沃來到自己生活的那些家伙又不會放過沃,沃雖然在自己的引導下成功進入了FBI,收到了更高級的庇護,但那不夠,只要他們願意花點時間,沃還是會出事。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你對他撒了十幾年的謊,讓他變成了一個非常現實理智的笨蛋,你想對他說啊,其實你有控制精神世界的能力,這一切都是真的,你能通過思考去改變,所以放了我們,我親愛的兒子?”傑迪微微合上眼睛,從鼻尖噴出一股暖流,“老師,你應該給過他安慰劑吧。”
“一直都有給,雖然那些都只是些左旋肉鹼,但是他認為這一切沒事那就會沒事,只是這次,我們所有獸都被波及了。”
“是啊,不覺得反常嗎?”
“是有些。”
“那不同於以往,我們做了什麼多余的事兒?”
隨著傑迪的目光,蘇看向了那庫洛斯送來的卵,那顆卵已經碎裂了,綠色的粘稠液體已經不再流動。
“噩夢行者,一種古老的邪惡生物,說實話我今天沒注意到,那家伙讓我注意不到他,現在這個空間屬於沃,沃沒做任何掩飾,我給個明路,能解決噩夢行者,沃就會失去這里的支配權,他會像平時一樣當做夢醒了,然後吃掉你給的藥丸躺在桌上接受體檢。”
“可是這麼大規模進入他的領域的,從來都沒有安然無事地回來的。”
多羅的聲音再次響起,其他研究員也立刻附和起來。
蘇當然記得他們說的是什麼,以前的學生因為被人指使做過度的研究導致陷入瘋狂,乃至直接死亡,當然這些事自己沒有讓沃知曉,沃必須保持現在的思考方式,他必須無知。
沃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對,那些研究員對自己指指點點,而自己的養父單獨坐在一邊唉聲嘆氣著,時不時還看向自己,那只被遮起來的左眼讓自己腦海中回憶起昨夜自己的夢,自己在夢里戳瞎了那只眼睛,這個巧合讓自己有些不安。
這個夢沒有結束。
沃覺得有些心煩,順手從桌子上抓起一件養父的備用長袍披在身上,蘇那股汗液的酸咸味道撲鼻而來,沃明白這件白跑自是穿過的,而且穿了好幾天,可沃並不嫌棄,畢竟現在的自己現在是裸體的,盡管自己無數次讓那群研究員摸遍全身,但自己還是希望平時能讓自己的軀體掩藏在衣服下。
就算這這一切只是自己大腦不穩定產生的幻覺。
在自己披上這件衣服後我注意到,蘇用那僅剩的眼睛盯著自己看了一會兒,隨後站起身走向那些研究員,開始說什麼,但是很快,蘇被多羅粗大的胳膊推倒在地,多羅皺著眉頭很憤怒,他舉起胳膊指著自己的鼻子大聲喊著什麼,雖然距離不是很遠,但沃聽不清。
畢竟這是夢啊。
“你說什麼?告訴他真相?喂喂喂,搞清楚,他根本不會相信我們這些‘夢里的幻想’,他是什麼樣的獸我們不清楚?他要是有讓我們消失的念頭怎麼辦?我們就這樣去死?”
“是啊!風險太大了!而且等他把我們送回現實,上頭肯定也會察覺到,別忘了試驗協議允許實驗體死亡!”
“同意,你這樣是在把我們往火坑里推,從一開始我就反對這樣的生物活著,他比文典中記載的噩兆更加危險。”
“噩兆,我們忽視的噩夢行者也跑了,如果他和實驗體發生衝突,導致這里被撕裂,我們這些凡獸必然會收到影響,如果討好噩夢行者我們沒准有機會離開!”
蘇知道,這里沒人會聽他的,沃在他們的眼中只是一個危險的實驗體,可是,蘇看到沃穿著自己的衣服時想起的,是他剛來到自己家中時,被自己硬塞上自己舊衣服的樣子,他沒有嫌棄自己的汗臭,一開始自己還很高興,可是當發覺這樣對沃的思維成長不好時自己罵了他,讓沃明白自己有權利表達自己的情緒。
一開始自己的確是把他當做一個可以消耗的實驗體,利用他超於常獸的自愈能力和適應能力進行各種藥物試驗,可是看他面無表情地接受一切後突然對著自己問了聲“我做的好嗎,父親”後,蘇看到器皿反射面中自己不知何時皺起的眼皮,讓自己第一次心痛。
“他活著對我們好處更大。”
“那麼好處有什麼?說啊。”
“我們如果能和他妥協,引導他使用能力,那我們的研究不就更加順利了。”
“你平時不看他的反饋報告嗎?實驗體根本就不會是那種容易控制的家禽,對了,這個實驗體一直養在你家,你自己沒數?”
“所以我,我才說我能說服他。”
“哈,據我所知,你和實驗體的所謂父子關系完全就是笑話,他沒可能聽從你的話語,你打算認領怪物我們沒話說,但是別忘了,現在這個家伙失控了,他媽的現在他真的控制不住了!我們都有可能會死!沒有注意你就閉嘴!我絕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是的,我們只遵循風險最低這個原則,我們參與這個試驗就是為了活著拿到獎金!”
“災厄需要被清除,我說過很多次,如今我們知道他的力量是什麼,為什麼遲遲不動手。”
兩個神秘學學者一腳踩在剛才就在准備的法陣上,高聲吟唱:“שבטך ומשענתך המה ינחמוני גם, גם, גם כי אלך בגיא צלמות לא לא אירא רע”
法陣頓時閃出奇異的金光,其他獸立刻後撤了幾步,從來沒有獸相信這兩個神棍說的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可是這次他們的確用出了真本事。
那道光騰起後直衝向不遠處被光吸引注意力的沃,蘇不知為何,踉蹌著撲向沃所在的方向,用身體擋下了著一道金光。
“你瘋了嗎!”
神秘學者大聲喊道,可是他們來不及避開蘇,於是他們加大了光线的衝擊力,打算貫穿蘇的身體,將沃和蘇一起殺死。
“蘇?”
沃下意識伸出爪子,地面突然涌起一具深紫色的肉牆擋在了蘇與光线之間,光线觸碰到肉牆的一瞬,炙熱的白色水汽伴隨爆炸噴涌向四周,濃烈的惡臭讓所有在場的獸捂住了口鼻。
“沃,請聽我說。”
蘇被依舊保持冷靜甚至在傻笑的沃慢慢攙扶起來,他在微笑,嘴里嘟囔著“我怎麼又夢到奇怪的東西了”一類的話語。
“其實你擁有神秘的力量,我騙了你,你的夢,你的幻覺,都只是你的力量下意識流出導致的,對不起,他們都是你擁有的魔力而不是我所說的精神疾病,你從一開始就是最正常不過的獸!孩子!控制他!不要再被束縛!”
蘇知道沃不會輕易接受這個說法,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
“哈,我一定是魔幻小說看多了,下次得找本紀實小說看了。”
沃輕輕撫摸著自己養父的後背,自己的養父確實是會做出挺身而出保護自己的獸,盡管他一直表現得很冷血無情。
“蘇,嗯,在這里叫你父親,額,爸爸,啊,我在干嘛啊,做夢而已,對不起弄瞎了你的眼睛啊。”
蘇感覺到了自己再不好意思,因為在夢里道歉什麼的,很奇怪。
“聽我說!這不是夢!從一開始你就擁有控制現實的能力!你在夢里戳瞎了我的眼睛,那我就真的瞎了!雖然我一直告訴你這只是夢,或者精神疾病帶來的幻想,但是我現在向你道歉!我撒謊了!這一切都是你的力量導致的!你能輕易地控制他們!”
“我的夢,我當然能控制,但是我醒不過來。”
“醒不過來?我有辦法啊。”
沃抬頭看到多羅與兩個正在發光的研究員站在蘇身後,蘇猛地回頭想要做什麼,但是他沒有機會了,尖銳的鋼管被多羅直直地插進了蘇的胸膛,溫熱的血液在鋼管被拔出後噴涌了出來濺了一地。
“唔!你們在干嘛!”
“為民除害!”
沃雖然知道自己是夢里,但是自己從沒想過要自己的養父死。
因為這是夢,所以你沒事吧。
沃小心地抬起蘇的後背,蘇突然睜開眼睛,慢慢站了起來。
“動手!”
發光的獸大聲喊道,多羅也沒有猶豫,抓著鋼管的爪子再一次刺下,可是這一次,鋼管沒能插進沃的身體,被折彎的鋼管此時貫穿了那個金色的身軀,沃皺著眉頭站起,嘟囔著,“真是的,我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夢。”
“怎麼回事••••••”
多羅甚至沒有感覺到身體被貫穿的一瞬的疼痛,蘇站起的屍體在自己打算刺死沃的時候猛地抓住了自己手中的鋼管掰彎轉而刺向自己。
蘇沒有生者該有的生氣,多羅吐了口血,“怪物”,多羅突出這兩個字便倒在了血泊中。
“遵循教誨!消滅暗影!”蘇粗壯的胳膊在兩個學者准備攻擊前狠狠地砸進了他們的胸膛,學者身上的光點頓時四散爆裂開來,在落地後閃出一陣熱火後,燒焦的獸在原地一動不動。
其他研究員害怕了,就這一瞬,蘇死了,變成了喪屍,兩個神秘學學者被自己的光线燒焦了,而多羅,總是一副壞脾氣的獸體學者,此時粉色的腸子流了一地已無聲息。
“這才對嘛,既然無聊,就找點樂子。”
地上的黑泥慢慢凝聚,已經是和沃差不多高但是龍角更加稚嫩的小號沃趴在蘇的身上,打趣地看著這具行屍走肉。
“找樂子?算了吧,我只想快點醒過來,看到蘇這個樣子我挺害怕的,我似乎不能一直讓夢如願啊,蘇這樣子不算復活吧。”
“因為啊,這是現實啊,你已經在現實里了,這是你的現實。”小號的沃拍了拍蘇的腦袋,摸了摸他的背鰭,靈巧地落在了地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嗯,至少你有這樣的能力,畢竟你是他的一個血脈,不足為奇,只是呢,你身上那個讓我不舒服的東西哪兒來的。”
小號的沃慢慢走向沃,沃揮了揮爪子讓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家伙離自己遠點,不過小號的沃沒有理睬這個動作,而是將爪子扣住沃的手臂,小心地碰了碰豎著蔓延在沃手臂上的紋路,可是小號沃的肉球還未觸碰到那些發光的线條,就有靜電一樣的光點“噼里啪啦”地炸開,將小號沃的爪子彈射開來。
雖然是夢,可是這里的所有東西都好惡心。
沃不喜歡和自己長得一樣的這個家伙,說不上原因,或者自己原本就厭惡自己?為了不讓自己的想法打結,沃不在思考這種有的沒的的問題,轉而看向牆上的電子鍾。
已經過去了大概一個半小時,如果是平時自己早就被叫醒了。
又或者這是夢,連從未出過錯的時鍾都是假的。
“這個,不是你的力量!你不被允許擁有!”
小號的沃猛地躍向看鍾的沃,沃聽到了小號沃的動靜,立刻側身躲開小號沃的撲擊,並抬起右臂在轉身時發力給了小號沃一發手刀想讓他徹底安靜,可是沃的爪子拍到小號沃的後頸時,那種觸感不是被毛發包裹的肌肉,這種感覺更軟,不像是有骨骼,後頸椎的那種凸起感完全沒有。
對啊,這是夢啊。
沃再次試圖嘲笑自己,並走向自己的養父。
“啊,既然是夢里,那陪我聊聊吧,蘇。”
蘇沒有回復,和自己印象里的一樣,不過這次不同的是蘇沒有回過頭看自己。
沃知道在夢里和別人說話很傻,可是這次時間感覺很長,所以自己需要找消遣的事情。
“老爸?這個稱呼可以嗎?”
沃用火羽平時的語氣說道,如果是平時的蘇,蘇一定會顫抖著魚鰓說“你就沒有別的事情嗎?”
“你後面有個窟窿哦。”
沃拍了拍蘇被血染紅的後背,在夢里的剛才,多羅用鋼管刺穿了蘇,可是這是夢,蘇確實在動,盡管只是搖著身子,可是他有呼吸,至少自己希望他在自己的夢里能有點反應。
“啊,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家伙,沒想到你遲鈍到了這種地步,難道真的是因為你從小生活的環境不正常所以你根本就不什麼是正常?”
傑迪,那個參與研究一年半的狼獸人研究者將一個箱子扣在桌上,雙爪熟練地解開兩邊的鎖扣。
“也許吧,所以我的夢總是那麼混亂。”
“既然是夢,可以拜托你幫我個忙嗎?”
“什麼?”
“你知道的,我是研究生物的,你這樣的東西,在這種空間下內髒是不是還能保持獸的,我想知道你的里面是否還是正常運作的,既然是夢你也沒什麼好抵抗的不是嗎?反正你也沒少參與更加難受的試驗。”
傑迪從箱子中取出一柄白色的塑料手槍,對准了沃毫不猶豫地開槍,沃聽到“噗”的一聲響動,下意識向側面前滾,那支白色的飛箭直直地插進了後面的皮革沙發上,藍色的液體散發出奇異的光芒。
“傑迪你瘋了!他要是發火怎麼辦!”
“哦?我需要在乎嗎?我們一直在他沒有發動能力的時候對他各種檢查,這樣能檢查出東西才怪!現在,沃,你的血是流動的嗎?反正我在流血哦。”
傑迪說完,露齒微笑著,拿起手術刀劃破自己的胳膊,讓鮮紅的血液滴在了地板上,中午誒的黑色頓時涌了上來,非常貪婪地接著那小小的血珠。
蘇晃了晃身子,突然拔出腳步,猛地衝向灰狼獸人,灰狼獸人脫下自己的白色長袍,像是斗牛士一樣做好架勢,在蘇健碩的身子襲來時抬手將白色的長袍蓋過蘇的頭頂,身體右轉靈巧地躲開,並伺機將手中的塑料槍對准蘇的肚子來了兩發,蘇試圖再次站起,但是很快還是搖晃了兩下倒在了地上。
“蘇!”
“沒事,或者說他不需要擔心疼痛一類的,不過沒想到這個肌肉毒素還有用,他確實不算是死透了。”
雖然是夢,但是沃不喜歡別人莫名地實行暴力,更何況自己厭惡噩夢。
“我倒是覺得你這樣挺好,前提是配合,不要有多余的動作。”
沃讓自己快速進入戰斗模式,自己在FBI訓練了三年,早就學會了應對各種襲擊的手段,對付這種拿槍的家伙,找到掩體,避免正面對決。
於是沃快速地踢倒一張桌子,在桌子的掩護下自己溜到了金屬台柱後,觀察著那個讓自己覺得有些瘋癲的狼獸。
“喂,你在夢里也會試著戰斗嗎?你覺得夢里的東西真實嗎?既然都是假的,那麼我也只是你臆想出來的,我會攻擊你,沒准只是你想被攻擊。”
沃沒有高興理睬傑迪,傑迪揮了揮手臂,繼續微笑著,身上那黃色的服裝沃覺得眼熟。
“上頭想要你的精神數據,想要你的這種奇妙的能力,可是我只想知道你是什麼,還有當初出現的那些沒法解釋的東西是什麼!這個世界,那群傻子堅持的所謂正確是有錯誤的!我只想要了解那個世界而已,阻攔我的蘇已經不在了,我知道你很能打,但我也不是沒有准備。”
沃沒有發聲,伸出爪子撿了地上的玻璃碎,小心地夾在自己的肉墊上,聽著逐漸接近自己的聲音隨時准備反擊。
盡管是夢,但是被攻擊什麼的,沃很不喜歡。
“知道嗎?這個世界早就不是那群白痴所知曉的科學世界了,說真的我很羨慕你,你是更加高等的存在,只可惜你只有這種程度,當我能得到你的所有內在時,我一定能超越現狀!機會!死路!哈!我會絕境重生!”
我聽不懂這個狼獸在說什麼,可是那身黃色的衣服也讓自己想起來了。
這是一個特殊部門的服裝,作為FBI探員的自己曾經接受過不少和邪教組織有關系的案件,而真正去處理那些“常規外事件”的真是這些喜歡穿著醒目黃色罩衫的研究者。
不過這終究只是夢。
“Uzii Furi Akuia Nurufar.”
狼獸突然停下腳步,嘴里念著什麼,沃覺得有些不對,身上的毛發開始微微豎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傳遍全身。
沃快速起身向前,“噗”地一聲,方才自己站的位置伸出了一個黑色的方尖碑,如果不躲開,那麼自己一定會像是烤串一樣被插在柱子上。
好吧,這個夢有點刺激。
沃猛地低頭,感受毒鏢從自己的頭頂飛過,然後側身翻滾躲在掩體後面。
“Yirakua Fezia!”
沃聽到這句奇怪的語言後,那不祥的感覺再次出現,沃猛地前撲,紅色的荊棘將自己剛才倚著的玻璃柱絞成了碎片,透明的玻璃渣子“卡啦卡啦”撒了一地,沃逐漸收縮的眼瞳中刹那間映射出一支混在向地面滾落的玻璃渣中的飛羽,銀色的箭尖直直地飛向沃,沃猛地後仰雙爪扶地讓自己再次彈起後迅速滾向一邊的桌子後面。
由於不知道傑迪使用的是什麼把戲,所以沃不敢輕舉妄動,但是夢里會有這樣的東西嗎?
沃看了看自己的爪子,試著想象此時自己握著一個火箭筒,畢竟這是夢,如果是自己的夢,那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Kaku!”
沃拍了拍空空的雙爪,又一次向前撲倒,躲開了那一地的藤蔓。
好吧,夢里的事情不會隨我意。
沃咬了咬牙,盡管是夢,可是這種被逼著的感覺自己很煩。
“哈,沒想到竟然有一個法師?一直被打很不爽吧,他在你面前什麼都不是,只要你放棄你所謂的‘正常’,你所希望的從來都不屬於你。”
沃聽到自己後背傳來熟悉的聲音,回頭時看到的正是小自己一號的沃,沃沒有繼續關注小號沃,繼續尋找掩體。
“你躲不了太久的,真的要謝謝你的好爸爸,他這樣的家伙能教出你這樣的乖孩子,哈。”
傑迪撿起地上多羅那被咬過一口的斷肢,從口袋中拿出一枚硬幣塞進肢體斷裂處,那條手臂立刻開始扭動起來,傑迪放下手臂,五個爪子立刻抓著地面向前匍匐前進。
沃看到了這個詭異的東西,那有著金色毛發的手臂扭動著,衝向自己,沃試圖踢開這條手臂,但是這條手臂靈巧地拍擊地面讓自己騰空,在沃試圖翻滾躲避時,斷裂處噴涌出了許多粘稠的紅色漿液,這些漿液像是融化的橡膠一樣死死地黏在了沃的身上,我想要脫掉外袍擺脫這個手臂,可是自己還是慢了一步,手臂被這些紅色的血膠拉扯,一把撲在了沃的脖子上,五指立刻向內收縮,死死地扣在沃的器官上,沃雙爪立刻卡住這個胳膊,想要把他扯下來,可是自己沒有那麼大的力量做到這一切,只能屏住呼吸防止咳嗽帶走肺里僅存的空氣。
“抓到你了。”
傑迪抬起手槍,對准沃的身體,扳動扳機,“砰”地一聲白色的飛箭衝向沃,細長的針頭一下子刺進沃的小腹,那藍色的液體迅速注入沃的肌肉中。
雖然是夢,但是自己很不喜歡這種窒息的感覺。
沃清楚地感受到了冰冷的液體進入了自己的身體,並且出現了非常直接地造成麻痹感。
很快,沃就失去了身體的支配權,雖然能看到不斷走向自己的傑迪,能聽到他口中的呢喃,能感覺到身上的肌肉在疼,可是自己連一個手指都無法動彈。
“啊,沒想到那麼簡單。”
見到沃被制服,剩下的五個研究員立刻圍了上來,“你真的,制服他了?”
傑迪的一個眼神立刻又嚇退了剩下的五個研究員,研究員們很識相地保持了距離不再靠近。
“哦,對了,在解剖他之前,我有樣東西想要,不過很可惜讓我來我有點不願意。”
傑迪踢了一腳沃的肚子,眼神再次轉回那些研究員,傑迪吹了個口哨,慢慢走向一邊像是展示一樣將雙臂展開。
“什麼東西?弄到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得救?”
“是美差哦,我知道,你們對他的肉體有一種占有欲,連我也不例外,它很美不是嗎?”
黑山羊獸人咽了口口水,其他四個獸面面相覷,雖然是個怪物,但是它的確很美,烏木的角躲藏在墨藍色的毛發後,給人一種高貴神秘,不可侵犯的樣子,而且他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不管做什麼他都沒反應,唯獨試圖侵犯觸碰他隱私位置的時候他會非常生氣,甚至直接將獸推開,平時一句話也搭不上,所有獸只能冷著臉做數據收集。
最重要的是香味,這個厭惡香煙味道的狼獸精壯的身體總是帶有奇異的冷冷的香味,像是麝香又像是某種花朵的味道。
“原本打算采集蘇以前搞到的樣本,結果那是蘇自己的,畢竟他有兩根棒子,誰知道哪根射在了外面了,算了,反正我可以搞些新鮮的,你們想做什麼做什麼,他是個難啃的骨頭你們也知道,只是別把他的種子咽下去就行。”
山羊獸人第一個撲到了無法動彈的沃身上,伸出手撕掉了那件白色的袍子,把鼻子埋進沃胸口白色的短毛中深深地吸了一口。
不同於殘留在衣服上的味道,沃身體散發出來的是溫熱而新鮮的氣味,黑山羊喜歡這種檀香一樣淡雅的香氣,那緊致的肌肉在自己的觸碰下不斷收縮變得更加結實,腹肌上白色的毛發光滑得讓自己的手掌能從上到下一次性摸到底,一點都不刺手。
沃想要動彈,將這個黑山羊從自己的身上推開,可是自己無法控制身體,但是黑山羊濕潤的鼻子在自己的胸溝間上下游走的瘙癢自己能清楚地感受到。
“不要,碰我!”
沃用盡力量,慢慢張嘴,吐出無力的不滿,可是山羊獸人抬起頭對著沃微微一笑,很快一陣陰影遮住了沃的視野,沃努力讓眼睛看清前方,原本模糊的黑影逐漸變成了暗棕色的屁股和大粗腿。
“嘴巴不要說多余的話,留點力氣做別的事情吧。”
“唔?!”
沃能看見在自己頭頂張開閉合的粉色菊花,以及那完全硬挺的碩大肉棒,一只粗糙的棕色大肉爪握著肉棒向下壓低,包皮被腫脹的紅色龜頭向兩邊擠開,紫紅色的馬眼尖聚著一滴透明的水滴,一股濃烈的尿騷味頓時撲面而來,沃想要干嘔,想要反抗,可是自己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看著棕熊擼動自己的肉棒慢慢曲腿讓整個身子壓向自己。
沃知道自己會遭遇什麼,咬緊牙關試圖把頭瞥向一邊,可是脖子就像是打了水泥一樣,寒冷無力。
該死的,為什麼夢里會出現,我根本不想要被!我喜歡的只有勇希!
沃知道自己沒有對自己撒謊,自己不喜歡這些家伙,自己也不想讓身體就這樣被他們看到,如果可以,沃想要將他們全部擊退,可是自己做不到。
“請你慢用,我會很溫柔的。”
“艾克里,我先來的!你!喂!你不要太霸道了!”
黑山羊的鼻子隨著聲音的消失離開了自己的胸膛,取而代之,那只棕熊突然一屁股坐下,巨大的重力衝擊著沃的胸腔,沃肺里的空氣頓時被擠壓得干干淨淨,沃瞪大眼睛感覺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嘴巴張大想要大口呼吸時,那只熊棒濕漉漉的龜頭趁著這個空檔猛地插了進去,棕熊扭了扭腰,整個身子向前擠壓,左掌有力地拍在了地上擋住了自己下墜的巨大身形,右爪按在沃的烏木色龍角上,向上用力拉扯,沃感覺到那帶著惡臭的咸腥味的粗大肉棒正不斷往自己的嗓子里進軍,那一條粗大的屌穴順著自己的舌苔漫過界溝滾入舌根,馬眼開始不斷流出帶有熊騷味的汁液,很燙,而且味道很濃,沃感覺呼吸變得更為艱難。
沃干咳著,那無色的淫水不斷地從鼻孔流出,沃徒勞地用舌頭推著那根肉棒,可是自己粗糙的舌苔包裹肉棒時,棕熊非常興奮地呼出一聲喘息,握著龍角的爪子也獎勵般輕撫著沃的頭發,棕熊覺得自己的肉棒已經進得夠深,足以讓自己進一步深入後,棕熊低下腦袋,用夾在毛發里的眼睛看著沃的後腦,滿足地仰著脖子挺身讓屁股向上騰了一下,那兩條平放著的腿頓時包裹住了沃的耳朵,那種悶熱讓沃完全無法繼續講新鮮的空氣吸入肺部,堵在自己鼻腔里的雄汁惡臭也無法散去。
棕熊扭了扭兩條腿,肉棒猛地突刺,直接抵在了沃的小舌頭上,並且不斷往自己的食道擠。
“唔啊!嗚嗚!”
沃感覺自己的嗓子火辣辣的疼,被肉棒堵住的嘴巴不斷地向兩側張開,越往後越粗壯的肉棒讓自己的上下顎簡直就像是要被掰斷一樣。
太粗了!太亂來了!
沃想要搖頭,想要把肉棒吐出來,但是他沒有能力這麼做,只能用僅剩的力量彈動舌頭無力地推擠那經脈粗壯的肉棒邊緣。
棕熊感覺自己架好了身子,右爪開始抓著沃的龍角前後抽動,那粗大的肉棒慢慢從嗓子眼里離開,然後猛地插進去,肉棒一路到底後棕熊再次拔出自己的肉棒,在龜頭觸碰到沃凹凸不平的舌苔後,又是一次野蠻直接的衝撞,沃想要吐出自己因為痛苦而積攢在肚子里的空氣,可是肉棒塞得自己的嘴巴嚴嚴實實,鼻孔里滿是棕熊肉棒中流出來的淫液,自己再怎麼努力地試圖呼吸也只能讓鼻尖多一個透明的氣泡。
“這家伙明明很喜歡嘛,我還以為真的是個冰山美人呢!你看,他在吸我!很用力地吸!很想要的樣子!哈哈,我很快就會流出美味的蜂蜜了,你要好好嘗嘗啊。”
棕熊大聲笑著,雙腿夾緊著沃,享受著沃因為嘔吐感而不斷吞咽吐出自己的肉棒的那種緊湊感,右爪更加有力地提著龍角,讓沃的嘴唇因為自己的推拉更有利且更頻繁地撞上自己肥碩的熊蛋。
沃第一次對犯罪分子之外的獸棄了殺心,這個熊獸粗暴地將自己的頭一次又一次拉向他滿是騷味的身體,而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一邊干嘔一邊忍受粗壯的肉棒灌入自己的喉嚨,並用鼻子噴出不屬於自己的體液。
沃緊閉雙目,越發燥熱的身體讓自己毛發逐漸豎起,全身很悶很癢,嘴里的肉棒還在不斷抽插。
“你這樣讓我們很難辦啊。”
“有什麼難辦的,後面隨你們啊,有三個洞呢!”
“你把它壓在身下我們怎麼用!”
“是啊!要不是看你玩的起勁我們早就把你拉下來了。”
傑迪揮起爪子扇了扇不斷涌向自己的那股熊騷味兒,皺了皺眉頭看著手表。
傑迪很想笑,這群獸竟然真的就這樣玩起了自己一直想要獲得的玩具,完全不在意自己現在生死一线間。
不過這和自己沒多大關系,畢竟這個實驗體性格是扭曲的,雖然調查得知他有一個男朋友,但是他對那個男朋友忠心耿耿,也就是說別的獸就算侵犯他,也不會讓他輕易臣服甘願被這樣玩弄,想讓他摒棄尊嚴,放棄自己的忠誠露出藏在生殖腔中的肉棒噴出種子,不來點刺激的根本不會奏效。
這是自己對這個實驗體的了解。
順便,曾經上頭派過獸去調查那個叫勇希的獸,可是一無所獲,仿佛這個世界不存在勇希一樣,但是資料庫的確登記著,過去的時日實驗體私生活也的確有這樣一個獸存在,但是只要是調查或者企圖捕獲,都會一無所獲。
雖然只要一份精液樣本,但會很困難,現在的實驗體嘴里含著這麼大個肉棒,被這麼濃烈的雄性氣味侵占,他那條縫竟然沒一點動靜,和資料上有較強性欲完全不同,也許這可以說明他很有抑制能力,FBI的訓練並非表面功夫,同時更加說明自己現在的情報與行為的正確。
“行吧,但上面還是我的。”
棕熊右爪松開了龍角,兩條粗壯的腿頓時一曲,肉棒緩慢地挪出了沃的嘴巴,口水與淫汁混合著的粘稠液體在那紅得發紫的龜頭與沃的嘴唇間連起一條長長的水晶項鏈,在項鏈斷開後,水晶落在了沃的胸口掛在毛發上反射著委托的白光。
沃趁著這個空檔大口呼吸著,努力把肺里的水咳出來,然後繼續嘗試讓身子動起來,自己的嘴巴很疼,喉嚨也像是被火燒過一樣,痛覺如此清晰完全不像是被毒素干擾,全身都能感受到這個實驗室的冷氣,但是自己就是沒法動彈,這不應該!
該死的,只是夢啊!
“嘛,獸多熱鬧,來吧,都來嘗嘗。”
棕熊半蹲著,胳膊伸入沃的腋下,猛地抱了起來,讓沃懸在空中,一邊等候多時的黑山羊摸了摸自己早就硬挺的肉棒,舔著嘴唇走向沃的身前,半蹲著再次把臉埋在了沃覆蓋著已經有些濕潤的白色短毛的腹肌上,兩只拇指扣在沃身下的那條縫隙上向外掰著讓毛發藏起的粉色軟肉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
該死的!別碰那!
沃敏感的下體躲藏在這條肉縫的最深處,像是生蚝堅硬的殼中的鮮美肉塊,想要吃到,需要用點手段,而這個黑山羊樂意嘗試,沃想要掙扎,但是沃做不到,當黑山羊將那滿是疙瘩的粗糙舌頭伸入自己的縫隙中是,沃全身像是被閃電擊中一樣顫抖了起來,酥酥麻麻的感覺因為黑山羊濕熱的粗糙舌苔來回舔舐而越發激烈且難以忍受,棕熊也沒有閒著,雙手壓著沃的身子讓沃被迫跪在寒冷的地板上,然後猛地一挺腰,讓那碩大的龜頭再次擠入沃的嘴巴中,我沒有任何機會將痛苦喊出來。
“你們三個別忍著了,很安全,一起來啊,獸多熱鬧。”
棕熊得意地用爪子沾了點沃嘴唇上的口水,塗在沃鼻尖綠色的箭頭上,沃怒視著淫笑著的棕熊,殺意漸起,因為這個動作只有勇希能對自己做,他觸犯了自己的底线,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但是自己依舊做不到什麼,那只混蛋棕熊在自己試圖低吼發出“嗚嗚”聲後,更加得寸進尺地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舐自己的頭發。
“來了!來了!”
鬣犬獸人低聲竊笑著,吐了口口水在爪心,然後脫下褲子將口水塗在了自己大紅色的肉棒上,鬣犬獸人挺著那尺寸同樣碩大的長槍靈活地繞到了沃的身後跪下,用那包裹著粗糙短毛的肩膀抵住沃粗大的尾巴,雙臂像是藤蔓一般纏繞著沃的細腰,鬣犬“嘿嘿”一笑,將濕透了的龜頭抵在了沃緊閉的菊花後急不可耐地將肉棒插了進去,沃完全沒有心理准備,忙著應付嘴里的大家伙和自己生殖腔里的那個該死的舌頭已經夠自己難受的了,現在多了個完全沒有情調的鬣犬將他的肉棒非常直接地插進了自己的後穴。
鬣犬扭著腰,試著運動了幾下,原本會以為這個實驗體的小穴是第一次被這樣插入會非常緊,但是在肉棒徹底塞進,自己的玉丸抵在那圓潤的屁股時才發現自己想多了,他臀部的肌肉的確結實有力有彈性,可是透過小嘴後的空間卻濕潤溫暖且順從,鬣犬齜著牙扭著腰讓自己的肉棒在沃的腸壁四周打旋。
“誒嘿嘿嘿,這家伙不是第一次被獸喂肉棒,他很習慣被獸插入,誒嘿嘿嘿,輕松地吃進去了!”
鬣犬獸人說完,猛地加速自己抽動的速度,那健壯的腰部來回起伏升起一道連續不斷的微風,“啪嗒啪嗒”的響聲富有節奏地快速響起,鬣犬獸人卯足了勁兒像是打樁機一般,只顧自己的肉棒在沃體內瘋狂往返,沃的呼吸變得更加混亂,這個鬣犬完全就是在打洞,肉棒毫不客氣地摩擦沃的腸壁,讓腸壁快速收縮擴張,異物感讓沃的後菊收縮著,不斷嘗試閉合,可是在這樣高速的摩擦下,沃只覺得自己的後面快要起泡,非常的疼。
“誒嘿嘿嘿!太爽了!太棒了!仿佛量身定制!”
鬣犬獸人猛地挺著身子,用足了力氣將肉棒往上遞到了最深處,一旁舔著甜蜜肉縫的山羊獸人被突然抬起的身子嚇了一跳,舌頭猛地一伸刺進了沃的肉壁,沃清楚地感覺到,肉棒抵著自己的腸子還在往里擠,鬣犬非常卑鄙地讓身子向前傾,用他的肉棒擠著自己的內壁試圖把自己的肉棒從縫里擠出來,雖然沃忍得住,可是黑山羊終於還是借著鬣犬的功把舌頭伸到了自己的肉棒邊緣。
“唔!”
沃還在嘗試控制身體,可是自己只是徒勞,在鬣犬用腰部的力量把自己的身體向上推擠時,棕熊也借著自己向上抬的身子,毫不猶豫的雙足一跨,把自己的肉棒全部推在了自己的嗓子眼里,沃的鼻尖整個埋在了棕熊的下體卷曲的毛發中,鼻子中溢出的逐漸粘稠的白色液體糊在了那些棕色的卷毛上。
棕熊微微站直了身子,向下壓著肚子,那厚重的脂肪抵在沃的龍角上,濕漉漉的讓沃沒法抬頭更沒法看清周圍的狀況。
沃緊緊皺著眉忍受著這一切,並思索著當自己的任何一個軀體能夠運動時,如何將他們擊倒,反正是夢,殺了也許會解氣一些。
“喂,契克,你這是在故意戲謔我?”
鬣犬在感受到來自棕熊的壓力後,鬣犬“嘿嘿”笑了兩聲,跪在地上的雙足慢慢抓著地面,雙腿向上,用腰部繼續施加力量,明明肉棒已經到底,鬣犬卻還在試圖將肉棒往上塞,因為鬣犬的動作,棕熊不得不站得更直。
“嗯?只是他里面又暖又軟,外面的肌肉就像是擺設一樣,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是嗎?他的嘴巴也是,吞吞吐吐的,比我用過的最高級的飛機杯還要爽,那我也情不自禁好了。”
棕熊說完,雙腿向兩側推開,兩只爪子都按在了沃的烏木龍角上,“喝呀!”一聲吼,棕熊的軀體往下猛地壓迫,沃被這突然的壓力推得又是一陣干嘔,明明已經是底部了,可是清晰地感受到那巨大的龜頭壓著自己的食道又往下挪了一步,沃發麻且酸楚的嘴巴被他的肉棒根部推得更大,撕裂感讓沃逐漸翻起了白眼。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這只是夢!好疼!好難受!比訓練的時候難受多了!蘇兩個棒子塞進去都沒有那麼難受!混蛋!混蛋!混蛋!
沃想要反抗,但是自己正在逐漸失去意識,明明只是夢!
如果是我的夢!那就拜托!拜托!
沃身上的紋路突然開始發光,一陣灼燒感讓沃瞪大了眼睛,莫名的痛楚從自己的內部爆發開來,沃瞪大眼睛,喊著肉棒的嘴巴猛地閉合,尖銳的牙齒死死地嵌入棕熊的肉棒中,棕熊被這一咬猛地將肉棒下壓,擠開了沃的牙齒,棕熊急忙拔出自己的肉棒,那一瞬,白濁的種子與鮮紅的熱血伴隨一陣清脆的“啵”,噴涌向沃逐漸向前怒視著棕熊的臉。
綠色的箭頭在發熱,在燃燒,那被棕熊塗在上方的精液迅速干涸,形成薄薄的一層糊在了沃的綠色印記上,棕熊還在射著種子,一地的精液讓後腿的棕熊沒能站穩滑倒在地,黑山羊被跌倒的棕熊一屁股夾在地板上,羊角刮著地面向後劃著,羊蹄子受到驚嚇胡亂地拍打著地面,而鬣犬獸人也嚇了一跳,猛地抱住沃的肚子雙腿向上一抬將整個身子架在了沃的後背。
沃能感覺到,自己的感官在恢復,可是全身都很熱,那些紋路仿佛在燃燒一樣,沃伸出爪子撓著自己的紋路,但是越撓越癢。
“怎麼回事!”
傑迪抬起手槍准備補一發毒劑,可是沃抬頭地一瞬,巨大的瞳孔突然在傑迪的腦海中綻放,傑迪頓時慌了神,猛地扣下扳機,但是毒針飛向的不是沃,而是地上的棕熊,棕熊吃了這一針,想要後撤的身子立刻變得僵硬,他粗壯的胳膊無力地垂在地上,身子轟然倒塌,在他笨重的臀部下,山羊獸人還在努力推開這個身體,但是他太弱了,根本搬不動這個身體,只能呼吸著這個棕熊腥臭的胯下,並蹬著腿繼續嘗試掙扎。
“他他他,他不是中毒了麼!怎麼回事!”
鬣犬獸人害怕地顫抖著,不祥的預感不斷從自己的背脊往上爬,但是沃猛地向後倒,用體重將鬣犬獸人狠狠地積壓在地面上,鬣犬獸人噴出一口帶血絲的唾沫,在那一瞬,鬣犬獸人熾熱的肉棒微微顫抖,一陣熱流猛地噴射出去,沃咬著牙,後穴迎來了熱潮,大量的精液被灌入了自己的肚子,在沒有拔出的肉棒與自己收到刺激再次緊縮的菊花間“哧溜”地飛濺出來。
沃猛地站起,讓那根逐漸疲軟的肉棒從自己體內滑出來,然後抬起尾巴猛地用力讓留在直腸中的種子流出,流淌在已經昏倒抽搐的鬣犬獸人潔白的肚子上。
沃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剛才對自己放肆的三個獸,沃想要深呼吸讓重新獲得身體支配權的自己冷靜,但那股迅速冷卻的熊騷味,雄汁的臭味讓沃怒火中燒,沃踩著鬣犬的精液抬起爪子就是一腳,非常用力地踩下。
沃只對犯罪分子下狠手,那些冒犯過自己的家伙沃從來都是試著微笑免去麻煩或者直接冷面無視。
這次,沃真的憤怒到了極點,就算這在沃的認知里還只是一場噩夢。
“只有勇希可以這麼做!只有勇希!就算是夢里!我也只會讓勇希對我這樣!”
這是什麼情況?
傑迪看著沃那有力的大腿來回彈射,一腳一腳用力地踩在逐漸下陷的鬣犬的胸膛,竟然開始害怕。
前幾腳這個鬣犬還會咳嗽兩聲,但是沃幾腳下去直接踩斷了他的肋骨,骨頭的裂片大概直接刺入了這個鬣犬的心髒,所以鬣犬噴出一口鮮血後沒了反應,無聲地讓沃將他的胸膛踩成漿糊。
“你們倆!不想死就幫忙!”
另外一邊一直默不作聲的白虎獸人和羚羊獸人突然睜開滿是鮮血的眼睛,步履蹣跚地往傑迪走著,傑迪立刻明白了什麼,對著地面吐了口唾沫抬起手槍對著那倆一看就不正常的獸連續開了好幾槍。
傑迪看得到,毒液的的確確注射進了這些獸的身體,可是他們毫無反應。
“噩夢行者!”
傑迪突然想起了兩個神秘學學者說到的怪物,自己知道那是什麼,那是一些信仰某個強大神明時召喚的更高級世界的生物,他們擁有智能,喜歡吞噬其他生物的記憶,最終讓他們成為行屍走肉。
傑迪一把將手槍扔向那兩個把自己逐漸逼向角落的獸,抓起桌上的剪刀握在爪心准備隨時自我防護。
“只有勇希有資格在我的頭頂畫畫!也只有他!允許占有我!聽明白了嗎!”
又是一聲沃的怒吼沃,沃對著無法動彈的熊獸的肚子猛地一踩,棕熊那雙眼珠幾乎要被他滿身被擠壓的肥肉推出眼眶,而底下的山羊獸人四肢往上抬起,“嗚嗚”地喊著,似乎想要逃走可是他沒有這個能力。
“只是一場夢,你犯得著這樣嗎!”
傑迪大聲喊道,但是沃完全沒有聽自己的話,傑迪咽了口口水,快速思考如何逃走。
援兵,那群家伙一定還在監視••••••
傑迪無處可逃時猛地揮舞剪子,鋒利的刃劃過白虎獸人的胸膛,白虎獸人面無表情地順手抓著傑迪的胳膊,向下翻扭,骨骼錯位的痛苦讓傑迪頓時跪在了地上大口喘息。
上面那群家伙如果打算來救自己,早就來了。
傑迪嘆了口氣,“行了,給我個痛快吧,反正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和你們接觸沒有好下場。”
傑迪說完閉上眼,白虎獸人和羚羊獸人就毫不猶豫地抓住傑迪的身子向兩側撕裂,已經完全長成沃的樣子的噩夢行者慢慢提起那個灰狼的腦袋,分裂了嘴巴用口器刺入灰狼的耳朵大口吮吸著什麼。
“唔,沒想到是這樣呢。”噩夢行者擦了擦嘴上的粘液,扔掉了灰狼頭,快步走向沃,“喚醒者,既然能力恢復了,那就做正事吧。”
“你給我滾開!”
沃全身的綠色紋路再次閃動,漆黑的細絲與綠色的火焰在地上涌起,相互衝撞然後消失,產生的余震將噩夢行者推了開來,噩夢行者站穩後發現自己的半個身子被燒焦了。
“哇哦,這個,到底是什麼。”
噩夢行者再次融化,地面涌起巨大的黑色浪潮,奔涌向還在踩棕熊肚子的沃,沃只是瞪了一眼浪潮,浪潮就被綠色的火焰完全反推了回去。
“唔啊!”
噩夢行者從浪潮中飛出,滾在地上大聲咳嗽,但是噩夢行者注意到,自己和自己召喚的力量被轟擊,但是周圍一切實體並沒有被那火焰灼燒。
“原來,這東西只能對付高維度的東西嗎?”
噩夢行者再次恢復了身形,鑽到了灰狼傑迪黃色衣物附蓋著的肉塊下,猛地包裹住了一邊站著的白虎獸人羚羊獸人在內的所有肉,快速地擠壓著那些肉塊,然後一個身體被黑色的黏糊吐了出來。
和沃長得一模一樣,雖然龍角顏色並不是烏木色而是深褐色,身上也沒有那些奇異的綠色花紋。
“新的身體,啊,要是這樣都拿你沒辦法,我大概會被你直接殺死吧,畢竟你可是擁有非常接近血脈的孩子。”
噩夢行者慢慢走向沃,沃注意到了噩夢行者的存在,自己的夢里出現自己並非少見的事情,可是自己看到這個沃,莫名覺得惡心,沃再次催動那不知名的力量,從身體蔓延的綠色火焰奔迅速涌向噩夢行者新塑造的肉體,火焰猛烈地劃過整個實驗室,捂著臉的噩夢行者一點事情都沒有,但是地上的黑影少了很多。
“太好了,也就是說,這個保護更多的是由內保護自己,幾乎沒有侵略性,現在我有了肉體,我只是血液,你那奇怪的能力並不能阻止我,哈哈!喚醒者,你還沒有醒過來對吧,竟然依靠這種東西躲藏,現在讓我告訴你你是誰,你該做什麼吧。”
噩夢行者揮了揮手指,地上的棕熊睜開雙眼,全身飛濺出的黑色血漿迅速凝固成膠液,纏繞著沃的四肢,用非常大的力量將沃扣在地上。
“還來?”
沃咬著牙怒視著這個和自己長得非常接近但是總有違和感的獸,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自己身上的紋路似乎能讓自己召喚綠色的火焰,可是不管自己如何讓火焰迸發,對無法阻止那個丑陋的自己接近。
“別那麼緊張,我只是讓你想起點你忘掉的東西。”
噩夢行者慢慢蹲下身子,笑著看了無法動彈卻努力嘗試掙脫的沃一眼,慢慢張開嘴巴,一只滿身粘液的黑色肉團從噩夢行者的嘴中一點點爬出,肉團輕輕一縮,猛地彈射到了沃的臉龐,沃感覺到了這個肉球短小的觸須正抓著自己臉上的毛發不斷往上攀爬,目標很明確,是自己的嘴巴。
沃努力咬合緊閉雙唇,但是那個肉球慢慢地伸出小觸須勾住沃的嘴唇,向兩側掰開,明明只是個巴掌大的肉球,卻有著可怕的力量,剛才被棕熊粗大肉棒肆意揉虐過的嘴巴又酸又疼,沃腮幫子使足了力氣卻起不到任何作用。
沃試著用舌頭做無能的抵擋,舌苔觸碰到肉球的一瞬,沃差點吐了出來,這個肉球的味道很糟糕,又腥又臭,仿佛是一大團從下水道里挖出來的蠕蟲屍體。
“唔!唔要!庫區!”
沃扭著脖子想要阻止肉球的繼續深入,但是肉球停留在了自己的口腔,並慢慢分裂,沃感覺口腔一陣細微的疼痛,許多小口咬破了自己的嘴巴讓整個肉球貼緊在自己的上顎和口腔壁。
“你會喚醒我,我的血肉,過去會這樣,未來也會這樣。”
沃突然聽到了非常模糊卻被自己逐字理解了的奇怪語言,隨後自己的腦袋像是撕裂般疼痛,大量奇怪的信息開始往自己的腦袋中注入,自己過去的生活每一個細節都如此清晰地閃現著,沃開始瘋狂地低語,各種曾經說過的話不斷地倒讀著從嘴中涌出來,。
“唔啊!”
沃無法忍受這種由內而外的痛楚,不禁大叫了一聲,那綠色的花紋再次閃動,沃的幻聽立刻模糊乃至消失。
“切,不知道是誰給你的這個保護,想要阻止計劃的家伙接觸過你卻沒有殺你,有意思,很可惜的是,我知道如何讓你想起所有事。”噩夢行者墨藍色的爪子伸入沃的嘴巴非常粗暴地將被燒成肉干的肉球扒開,然後輕撫著沃緊皺的額頭,“等你覺醒,你會感激我的,到時候好好發泄吧,在那之前,我需要做點其他事情。”
噩夢行者吃下那個肉球後沒多久,噩夢行者笑了出來,“沃,不得不佩服作為一個有這樣性癖的家伙,竟然為了那個一個月只能見一次的男友這麼拼,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忠貞?不過我知道你的一切,我也知道怎麼讓你忘掉你的忠誠,讓你成為你會喜歡的樣子。”
噩夢行者轉身找到了黑山羊的衣物,從他的衣兜里找到了一雙白色的襪子,沃知道,那是他的襪子,勇希穿過的被自己私藏的那雙體檢前擺在櫃子里的襪子。
“嗯,好品味,就像老酒一樣,如果是普通獸的話大概會這麼說?物歸原主,物歸原主。”
噩夢行者將襪子平鋪後粗魯地套在了沃的鼻子上,全然不理睬沃想殺死獸的表情。
“這只是我的夢,你只是個幻影!你會消失的!”
“是啊,我會消失,我不覺得在你獲得真實之後會放過我。”噩夢行者微笑著,“從剛才開始被三個獸圍著弄得很難受吧,盡管你掖著藏著,但其實你現在很想射一發不是嗎?為了勇希你連打手槍的次數都少得可憐。”
沃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和自己長得很像的獸猛地一腳踩在自己的胸口上,讓自己的後背緊緊貼著冰冷的地面,後穴逐漸干涸的精液因為自己的尾巴被迫鋪平而帶動了毛發,讓沃覺得很不舒服,但是四肢被那些血膠束縛著自己沒有任何反抗能力,不然自己一定要用自己鋒利的龍爪將這個自己的粗糙復制品撕爛。
“那麼,作為禮物,我就幫你擼一把好了。”
噩夢行者踩著沃胸口的爪子對著沃的胸口轉著圈,然後順著中央的溝向下移動,粗糙的肉墊壓過沃的胸肌逐漸邁向小腹,然後拇指扣在了沃生殖腔的最上端,噩夢行者踮起腳尖,讓那烏木色的爪子擠入那一小段縫隙中,被沃藏起的液體在冰冷尖銳的爪子刺到沃的肉穴內壁的一瞬,像是水槍一樣順著那爪子摳出的小縫里滋了出來,淋在沃的大腿內壁融化了那鬣犬干涸的精液,黏答答地糊在沃的尾巴內側柔順的白毛上。
“唔啊,混蛋!離我遠點!”
沃想要收縮自己的肉壁,可是這個獸的確很清楚自己的敏感點,他腳爪位置一轉,用拇指刺入中間的空擋向上一推,半個腳掌撬開了自己的肉穴,那個沃前半個腳爪剛伸入就准確地用腳趾抓住了自己的肉棒。
“唔啊!別碰那!”
那個山羊粗糙的舌頭對自己的肉穴百般揉虐,那只鬣犬也通過自己的後穴對自己藏在深處的肉棒各種推擠,自己敏感的玉丸早就積攢了一大堆沒有射出的種子,現在再次受到這麼直接的刺激,沃抖了抖身子咬著牙,不斷地使勁讓肉棒往里面縮,但這個沃沒有說大話,他很清楚自己的肉棒往那個方向躲藏,那只腳掌死咬著自己的肉棒不妨,准確地用肉墊撥開沃肉棒的表皮,直接踩龜頭。
肉棒還在充血,肉穴內部又疼又癢似乎開始紅腫,沃也止不住地開始讓自己的前列腺液涌出龜頭。
“別再弄了!”
沃的呼吸逐漸混亂,沃感覺自己有些堅持不住了,在盜版沃的爪子插入自己的馬眼時,沃忍不住了,完全充血的肉棒猛地頂開盜版沃的前腳跟,從側面滑了出來,盜版沃抓住機會,讓腳爪整個踩在沃的肉棒上左右揉虐,濕漉漉的肉棒更加敏感,伴隨著盜版沃腳爪的每一次繞圈,沃都咬牙感受那種觸電般的感覺。
沃不想承認,這個感覺很舒服,沃吐著殘留著一股雄汁腥臭的熱氣,雙臂試圖向自己的身體靠攏,酥酥麻麻的感覺讓沃逐漸張開嘴巴想要吼叫,但沃卻不自覺地呼出嬌嫩的喘息,口水也不自覺地溢出嘴巴。
“我說過我了解你,你看,很舒服不是嗎?”
盜版沃看著總算自覺張大的嘴巴,打了個響指,從沃脖子兩邊突然竄出兩條觸手,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沃被這突然的刺激嚇了一跳,堵住的肉棒終於失去了控制,白色的種子瘋狂地噴射而出,濺在了盜版沃的腳背上,還有自己的腹肌上,沃想要阻止自己的射精,但是那是爪子,非常不禮貌地繼續擠壓自己的尿道,後腳掌猛地踩著自己藏在生殖腔中已經徹底放松散開的玉丸。
停下來!停下來!
沃想要大喊,可是這兩條冰冷堅硬的觸手不斷地往自己的嗓子中鑽著,並不斷貼緊自己的食道,上下蠕動著。
沃一次又一次地將白色的種子噴灑出來,凹陷的肚子逐漸積累出一小汪白色的小池塘,可是盜版沃似乎並不滿足於這樣,前足的肉墊按摩著還沒有疲軟的肉棒,順著腫脹的尿道再次往下,在肉棒的根部猛地突入,一陣強烈的刺痛讓沃大腦再次陷入空白,沃用鼻子重重地吸氣,勇希的襪子那股特殊的氣味讓沃皺著眉頭,腦海中不斷響起勇希,然後沃努力抬頭看著那雙刺入自己肉穴的腳爪,扭著身子再次試圖反抗,但自己身體動得越激烈,深入自己生殖腔的那只爪子就越是銳利地刺向自己粉色的軟肉,讓自己的內部撕裂般疼痛。
“勇希也許能給你不錯的床上體驗,但是我也有點特殊的本事。”
盜版沃的右足突然長出幾個肉瘤,隨後小小的甲殼蟲樣子的東西孵了出來,它們抬起小爪子飛速地找到沃的肉縫並擠著腦袋鑽了進去,盜版沃看到所有甲蟲鑽入後,將爪子抽了出來,非常滿意地看著沃因為小甲蟲們在自己的生殖腔中肆意游走用他們尖銳粗糙的關節與足部揉虐里面那已經充血紅腫的粉紅色肉壁,沃再次因為這種疼痛閾快感交織的刺激翻起了白眼,那兩只粗大觸手的縫隙間甚至涌出了一絲白沫。
“哈,已經爽翻了嗎?我說的吧,我很了解你,我知道怎麼讓你舒服。”
盜版沃得意地俯下身子,用爪子沾了點沃肚子上的精液,放入嘴中細細品嘗著。
“我,一定,會,把你,撕碎!”
沃白著眼睛,猛地抬頭,沒有用嘴,而是讓聲音直接傳達到了噩夢行者的腦海中。
沃滿腦子都是殺意,沃想要撕碎這個踐踏了自己和希美好約定的混蛋,就算這個只是夢。
沃想要他死,沃想要力量,沃知道,自己擁有力量。
綠色的紋路開始“吱吱”作響,沃的龍尾仿佛要融化一樣開始“咕嘟咕嘟”起泡,原本黏在身體上的液體迅速蒸發,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觸手不斷爬出沃的身體,那些入侵在體內的東西被完全撕碎。
沃的感官變得異常靈敏,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清晰,自己能看到這里的全部,自己能聞到所有氣味並找到他們的源頭,光與影在此處糾纏,如此婀娜。
好美。
沃驚呼了一聲眼中奇異的世界,並慢慢閉眼,讓身上的觸手奔涌而出,噩夢行者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或者噩夢行者沒有做任何反抗,粗大的觸手纏繞著那墨藍色的肉體像是扳手擰螺絲一樣讓整個肢體翻轉並斷裂,汙血濺了一地卻很快被沃身上流淌出的汙泥一滴不剩地吸干。
該醒了。
沃無力地癱倒在地上,閉上眼視界讓一切回歸黑暗。
“喚醒,回歸,你的命運在呼喚。”
沃覺得自己還沒有清醒,那些奇怪的聲音再次響起,和以前一樣,並非從某處順著空氣傳入耳朵,是直接在腦海中回蕩的聲音。
“好了,別煩我了。”
沃再次睜開眼睛時,周圍回到了那個冰冷的地下試驗場,可是這一切都有些不對,本應該睡在試驗台上的自己此時披著蘇的長袍躺在地上,那些本應該拿著平板記錄數據的研究者全部和自己的夢境一樣倒在原地,沒有聲息。
沃起身快步走向自己的養父蘇身邊,蹲下檢查他的身體,還是溫熱的,心髒也在跳動,大概是沒事的。
“蘇!喂?醒醒,這里怎麼了?”
沃的眼前突然閃現出了蘇被貫穿的後背,鮮血淋淋的他突然扭頭看向自己。
“唔?”
沃嚇得後退了一步,但是面前的蘇依舊趴在地上非常平穩安靜地呼吸著,背鰭正微弱地一起一伏和平常打瞌睡的時候一樣。
“蘇?”
沃再次觸碰蘇的一瞬,沃鮮紅的視界中看到了自己,那個在夢中迷茫的自己,還有那突然貫穿了心髒的鋼管,和皺著眉頭的多羅。
我沒醒過來嗎?
沃突然腦海中竄入了大量的記憶,屬於蘇的記憶。
這是龍和狼獸人的孩子?烏木色的龍角和墨藍色的毛發,嗯,毛發下還有隱藏的鱗片,挺可愛的,不過不要對他太友好,畢竟他現在的處境不能相信任何獸,包括我。
這是自己與蘇剛相識的時候,自己被獸從那輛失事貨車中搬出,送到了這個研究所,並被這個鯊魚獸人收養,自己記得那時候那冰冷的態度,沃很不喜歡。
可是通過蘇的眼睛看見年幼的自己時,心中卻有著一股奇異的酸楚,但心口卻暖暖的,可是嗓子像是堵了骨頭一樣,很疼,說出話也變得粗暴隨便。
“既然我是你的監護人,那麼我是不是要給你起個代號外的名字?安蘇?”
沃眼中的世界再次翻轉,長得更大的自己正對著計算機核對自己的成績信息,自己當初沒有什麼追求,本想念個財經大學做個會計,但自己的錄取通知書在送往信箱的那天被蘇截下撕碎。
那群家伙,就想著對這個孩子研究研究研究,我們拿到的數據還不夠嗎?我已經保護不了他了,也許,敵人能成為最好的盟友。
那晚,蘇讓自己去了特殊的軍事訓練學校,接受非常嚴峻的測試後被列入了“雛鷹”,進行了大量可怕的地獄式訓練,最終被安排在了這個城市的FBI中。
雖然沃從未相信過自己的這些幻覺,可是沃相信剛才眼中閃過的一切。
“沃,請聽我說!其實你擁有神秘的力量,我騙了你,你的夢,你的幻覺,都只是你的力量下意識流出導致的,對不起,他們都是你擁有的魔力而不是我所說的精神疾病,你從一開始就是最正常不過的獸!孩子!控制他!不要再被束縛!”
這是真的,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夢。
“精神世界。”
沃突然吐出這樣的詞匯後,全身的綠色紋路再次“呼呼”作響,仿佛燃燒一般竄出翠色的火花。
“唔。”
沃覺得很疼,黑色的线條與綠色的火花相互碰撞在一起,相互抵消著,很快又失去了動靜和往常一樣只是散發熒光。
“快走,他們來了。”
沃眼前閃過一個墨藍色的身影,沃猛地抬頭,看到了自己。
“又是你!”
沃剛准備攻擊,但是沃發現,他有著和自己完全一樣的烏木色龍角,而不是深褐色,並且那個逐漸消失的自己讓沃知道他真的是自己。
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離開這里!越遠越好!擺脫那些教徒的計劃,帶著勇希離開!去其他國家!時間不多了快走。”
那個身影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沃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抬頭看了一眼攝像頭,立刻讓自己潛入精神世界。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做到這個,可是自己知道,精神世界里,自己不會出現在物質世界。
沒多久,那些腳步聲的主人向實驗室扔了一枚閃光彈,可是沃只是揮了揮爪子,閃光彈便被地上涌起的黑色軟泥包裹,讓這枚閃光彈沒有了表演的機會。
“上!”
沃小心地躲在桌角,那些穿著黃色保護服的全副武裝的特攻端著步槍掃視著周圍,並開始搬運地上那些研究者。
蘇被非常粗暴地拽著尾巴往門外拖拽著,沃看到這個場面內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戳了一樣非常疼。
再見了,父親。
沃知道自己做過了什麼,也明白自己所謂不正常正是自己的正常,畢竟自己是怪物,信息灌輸到了自己的記憶中沃眼眶濕潤了,殘酷的現實就是蘇死了,他在精神層面已經完全消亡,這是只有作為怪物的自己能夠明白與見識的。
原來他做的一切只是保護自己嗎?
沃早就知道,但是不願意去相信,一直保持著這份幼稚的自己現在連和蘇道別的機會都沒了。
不過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沃明白,自己所在的實驗是有獸在監控的,而且遠比自己想象的可怕,在那之前,沃想要找到自己的愛人,確保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