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姐妹寢室錄·其一
沒有什麼比在寢室桌上找到一盒蟲奴更令這位叫韓雪櫻的16歲少女驚訝的了。上面留著一張便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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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櫻妹妹:
你今天生日吧,姐姐可沒忘記哦~這一盒蟲奴給你當生日禮物,我可花了好大力氣才從學校灌木叢里抓到這麼多的呢,玩得愉快~
你的姐姐,韓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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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奴是人形的生物,有著與人類相似的智慧,只是它們只有一兩厘米高。不知什麼時候,它們開始出現在地球的各處,且它們似乎有一種本能,被女性所散發的雌性荷爾蒙所吸引,因此在該荷爾蒙濃度較高的地方,隨便找找就能抓到好幾只。蟲奴還有一些神奇的本領,比如能消化幾乎任何有機物,極其堅韌的身體,和即使在瀕死的情況下也能保持意識等。
因為它們的弱小,蟲奴這個物種在被發現後逐漸淪為了人類——尤其是年輕女孩——的玩物和奴隸,開始有公司專門抓蟲奴,經過訓練後,這些小東西會被打包成一盒,等著購買它們的主人對它們施以非人的折磨、虐待與殺戮。在韓雪櫻去的女子高中里隨處可見已被玩得不成樣子的蟲屍,發現這慘狀的女學生,一般只會露出鄙夷的神情,然後跨過去,免得弄髒鞋子。畢竟它們存在的唯一意義——用自己包括尊嚴,身體甚至生命在內的一切,去換取主人的一些可有可無的娛樂——已經完成,這些蟲奴已經貢獻出了所有,因此變得毫無價值。
說到折磨蟲奴,學校里大部分學生都是這方面的行家,她們下課聊天的時候,口中都漫著生吞蟲奴的血腥味,指甲里藏著碎掉的斷臂殘肢,不過最恐怖的,還不在這里。在她們制服白鞋的鞋底與鞋墊上,粘滿了血點和肉泥,這一處處令人作嘔的汙漬,都曾經是一個絕望的小生命,在這些女生腳下乞求她們放過自己,而面對這些求饒,這群女孩做的,只是毫不在意地從它們渺小的身軀上踏過去,也許還特別感受一下鞋底傳來的“咯嘣”一聲,然後就徹底把這件事拋在腦後,好像自己剛剛只是踩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蟲子一樣。
更加殘忍的,會特意脫下鞋子,把蟲奴扔進去。先看著這些小東西亂作一團,再把巨大的玉足懸在鞋口,讓它們意識到自己的命運,最後再穿上鞋子,把它們囚禁在這濕熱,狹小,又彌漫著一股惡臭氣息的煉獄中。隨後這位同學就會忘記這件事,繼續自己普通尋常的生活,也只有足底“噗嗤”一下的時候才能想起這些可悲的奴隸們。屆時少女心中所想的,也只是自己的白絲襪會不會被蟲奴爆出來的汁液弄髒而已吧。
當然,玩弄蟲奴的方法,可遠不止這一種。主人可以對蟲奴干任何想干任何想干的事,在此不一一細說。
那麼韓雪櫻作為這所學校的學生之一,也是一樣的嗎?完全不是。雪櫻有著一顆善良和溫和的心,雖然在校園里見到過幾只蟲奴,但是從未起過傷害之意,殺戮更是想都沒想,更不可能像她的同學們一樣把這些小生命當做消耗品了。即使她發現有蟲奴在本能的驅使下做出了一些很過分的事情,比如鑽進她穿過的衣服里,或是趁著她熟睡之時爬上她如此美妙動人的身軀,也不會生氣,只會把這些小家伙放到寢室後面的灌木叢里,它們平時就藏在這里面,免得被哪個學生無意中踩死,灌木叢里是最安全的,可見她對這些可憐蟲們的憐憫。事實上,她和朋友們聊天的時候,如果誰掏出幾只蟲奴,漫不經心地玩弄起來的話,雪櫻總是會以自己看著惡心為由,請她不要虐待手上可憐的小家伙。
雪櫻輕輕打開包裝盒,里面裝有五十只蟲奴,她看到一個男孩,年紀比她小一點,大概十歲出頭,很可愛,就小心翼翼地把手伸進去拿,生怕不小心傷到他,沒想到這個小家伙一點都不怕比他大百倍的雪櫻,還仔細地看著她伸過來的五根玉指,雪櫻索性在這個男孩面前攤開手掌,露出柔軟的掌心。男孩很通靈性地爬了上來,於是少女慢慢抬起手,把男孩放近一點,仔細觀察。
“你好,”雪櫻對自己手上的男孩說,“我叫韓雪櫻,你能說話嗎?叫什麼呀?”男孩盯著眼前絕美的巨大面龐:“主人您好。我說話,可以。我名字,沒有。”作為玩物,蟲奴不需要會說話,只需要聽懂一些基礎的命令,便於管理,還有一些求饒之言,不過,再低等的動物都會交流,更何況擁有智慧的蟲奴呢?而長期與人類的接觸,讓它們的語言和人類的高度相似,也讓人類與蟲奴之間的一些簡單交流成為可能,不過,大多數人不在乎這些奴隸會不會說話,只要在被折磨的時候會慘叫和求饒,滿足主人的虐待欲就足夠了。
韓雪櫻可不一樣,這麼精通人類語言的蟲奴她可是第一次見,雖然還是有很多錯誤,但是已經可以表達意思了。蟲奴語雖然來自人類,但是畢竟是另一種語言,之前她偷偷觀察的蟲奴,說的話都很難理解,況且,對人類的恐懼以及體型上的差距所帶來的壓迫感,讓蟲奴在面對百倍大的雪櫻時,要麼語無倫次,要麼直接放聲尖叫,完全沒有有效交流。現在遇到一個有能力又有膽量的蟲奴,雪櫻可高興了,迫不及待就要開始講話:“你沒有名字,那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
小男孩遲疑了一下,說:“主人名字,給我一個。”雪櫻沒有一下子聽懂,問到:“你是說,讓我給你起個名字?”男孩點點頭,“好吧,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就叫韓兒吧~”男孩笑了,“嗯!韓,兒!”
就這樣,韓雪櫻有了一個手掌上的朋友,可惜,這段友誼的終點,是一場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