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遺產【下卷】
家族遺產【下卷】
第四章 巨狼與秘寶
俗話說,害怕什麼來什麼。
俗話還說,在進度條千辛萬苦走到99.9%時斷開連接是殺千刀的屑中之屑。
在狸奴和暹羅輪番背著我趕路的第三個夜里,我終於見到了這片草原上除了人和馬之外的第三種生物,盡管在這里用“終於”這個詞很不恰當,我倒寧願從來沒見過它們。草原狼,不是那些在現代槍炮下苟延殘喘在西藏蒙古的可憐犬類,而是擁有媲美恐狼的體型的超級獵殺者,其中頭狼的身材甚至趕上了地球上曾經存在過的最大犬類,海德尼上犬。“結果這就是異世界嗎,淦,差評,”我騎在狸奴身上,外強中干地抗議道。目前的形勢是這樣的——五頭精壯的巨狼成包圍圈態勢散布在我們四周,大的體長2.3米左右,小的也少說有1.8米;我們這邊則是我和兩名持名屍傀儡,且不說狸奴和暹羅的裝束是否適合戰斗,屍傀儡雖然不懼疼痛、斷頭穿心也不會死,但肉體支離破碎後是無法修復的,而且二人出現時身上都沒帶武器,頭狼起了,一口秒了,有什麼好說的。再說我,雖然恢復了幾天能走得動路了,跑起來卻支撐不了多久,也是個被追上咬死的命。最要命的是我無法把巨狼的屍體制成屍傀儡這種即時戰力,說起來這種場景換作師父說不定能活下來。眼下的情況,若不是我深知這是家族的考驗,看上去本應是必死之局。對家族的信任現在是我最後的底牌,就好像《大魚》的主人公從女巫眼中看到的,“我不是這種死法”,或者更貼切地,“現在必然有一個既定的就等著你想出來的完美解決辦法”,而這個方法的關鍵就在於,從我進入這片空間到現在,家族到底想考驗我什麼,這跟那個遺產又有什麼關系。是隨機應變的能力?是臨場發揮的計策?這和遺產的聯系在哪兒呢?家族雖然很不靠譜,至少他們不會搞“你經歷過的一切就是你最大的寶藏”這種惡心人的爛俗劇情。我正在苦思冥想,一張腥臭的血盆大口突然出現在眼前,我一驚,忙分出大半精力控制狸奴閃開,再看暹羅,只是木然地站在那里,像掉线的3D人物。我這才想起持名屍傀儡是不具備護主天性的,沒有死靈術士的命令不會行動,甚至連反擊本能亦不具備,而那幾只巨狼倒是很懂“人上人”的意思,擒賊先擒王,優先攻擊輸出,怕是LOL職業刺客。看來現在沒時間考慮那麼多了,其實逃出生天的方法一開始就在我腦子里,只是我實在不想就這樣放棄這倆具堪稱極品的屍傀儡,特別是暹羅,我還沒干過她呢,也不知道她下面筋道如何;另外,盡管我很清楚持名屍傀儡沒有人格,在死靈術士的價值觀中它們的地位和狗差不多,但體內殘存的“男人保護女人”該死的所謂“人性”還在起著束縛我的作用。然而事到如今怕是唯有此下下策可供使用了,我下定決心,強打精神掐訣念咒,暹羅和狸奴同時向前狂奔起來。以我目前的狀態以精神力一並控制她倆的具體動作實屬不易,更何況那關鍵的幾個動作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暹羅在我的操縱下直奔頭狼,群狼大驚,紛紛亂了陣腳。暹羅刹住腳步對准頭狼天靈蓋就是一個回旋飛踢,這一腳踢准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便我開了視角共享,畢竟暹羅身體素質實在是太差了,但它爭取的時間已足夠暹羅順勢轉身背對吃痛的頭狼,雙手交疊手心朝上,雙腿下蹲成馬步,迎上了下一刻到達的狸奴和我。狸奴輕盈一躍,踩在暹羅的手掌這個人肉墊子上,美腿發力,連帶暹羅往上舉的力道,背著我飛過了頭狼,落地就是一陣狂奔。回頭望去,暹羅已身陷群狼圍撲撕咬之中,而我卻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只能下個可有可無的“反擊”指示。正當我以為可以松一口氣的時候,緩過來的頭狼仿佛有智慧般放棄了到嘴的美人肉,掉頭朝我撲來。“今天玩的這款吊~\t~游戲叫‘不搞死你不罷休’嗎,”我憤怒地詛咒著家族,揪住身下狸奴的頭發,“阿姨快一點阿姨,你又不是八號打假賽的。”然而靠人腿跑過巨狼實在是痴人說夢,頭狼很快衝到了離我不到三米的距離,它肌肉像汽車活塞一樣壓緊又釋放,把它的身體一下彈起老高,我瞬間籠罩在一團陰影里。說時遲那時快,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狸奴突然摔倒前撲,我這才想起她穿的是恨天高,跑這麼遠也是傳奇。我反應不及被甩了下來,落地抱頭翻皮帶滾直接滾出了頭狼的襲擊范圍。“沃的馬呀,果然這片空間里就沒有我這個膽小而卑微的男孩紙卡不出來的bug嗎!”我熱淚盈眶地口吐芬芳,躥起來又是一陣狂跑,直到我再也跑不動了才敢回頭,頭狼、其它巨狼、暹羅和狸奴都已不見蹤影。在精神和體力的雙重匱乏下我“砰”地一聲砸在地上癱成一塊煎餅,悲劇就是這樣,給你許多又把它們統統帶走,難道說這就是考驗……嗯?好像有哪里不對?
我強壓睡意掙扎著爬了起來。考驗到這里就結束了嗎?它的意義到底在哪里?告訴我要學會棄卒保帥,學會斷舍離?不能吧,我拼盡全力換來的就這?再說了,若真是如此,蒙古包那段又作何解釋呢?一定有什麼我沒想到的。各種线索在我腦海里交織,神秘人,瞬間移動的屍體,記憶刪除,不得已的放棄。一個詞突然出現在我眼前,這句話並不是修辭手法,而是某個呼之欲出的詞匯突兀地猛然充斥了我的視线,啊,原來如此,原來是它……我當下大徹大悟,深吸一口氣,對天大喊道:“女屍空間!”“是,主人,”幾乎在我話音剛落時回答我的是一個靈動清脆的少女的聲音,一位身穿帶金色花紋的黑色斗篷的女孩就這樣憑空出現在我面前,懷中捧著兩具衣服殘破、肌體完好的屍體,正是狸奴和暹羅。“已遵照主人吩咐,回收持名屍傀儡兩名,請主人下進一步指示,”少女以一種酷似板鴨的口吻說著,放下臂彎間的女屍,抬手撩起遮住上半邊臉的兜帽,露出一張絕美的面龐、一頭如雪般的銀色長發,以及一對宛如龍族混血種般灼人的金黃色蛇眼。從眼睛兩側的臉頰往下,兩條與斗篷上類似的妖異紋樣一路蔓延,爬過下巴和頸項,在鎖骨上開出一朵抽象的花,再化作六條更細的花紋,往更下面的肌膚伸展去。少女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輕笑一聲,拉開斗篷,原來斗篷之下少女竟是裸體,而那金色花紋一路向下,爬滿了她的前凸後翹的身體。這紋路於我而言並不陌生,它是為數不多的在我的小說中提過的真實存在的死靈之術之一,精氣不足的初學者用來復活屍體制造死靈傀儡的“起屍紋”。只是,就算是再復雜的起屍紋也只用畫在女屍的小腹上就足以制作一具死靈,這種可能遍及全身的紋路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大概這就是遺產的特殊之處了。我不由得沾沾自喜,還好為了調教屍傀儡平時我對冰戀方面的小說頗有研究,才能一次喊對名字,召喚出家族的遺產,我果然是被選中的......“別傻樂了,憨徒兒,”一個蒼老熟悉且欠打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斜後方,師父背著手,邁著八字步老神仙似的憑空出現,慢悠悠地踱來,“你以為那是你猜中的嗎,圖森破了你。神女之所以出現,只是因為你通過了最後一個考驗,‘意識到遺產究竟是什麼’,而已。她准確的名字,是‘泛存儲用空間封印死靈神女’。我的乖徒兒呀,你知道家族給你留了什麼嗎?又豈是女屍空間那麼簡單?”師父語重心長地頓了頓,繼續說道:
“你現在見到的,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最古老的死靈傀儡,她是由第一代死靈術士於兩千三百年前制作、經第二代至第十七代數百年完善的,死屍派死靈術士家族的最強人形兵器。你應該對家族感激涕零,孩子。”
第五章淵源與能力
“哈?你說啥?”我聽得眼珠子都直了。59代傳人啊,就算每十代一接手面前這個看上去清純的少女也是公交車了......啊呸重點不在這里,要使用這具據說比女屍空間厲害好多倍的人形兵器,按道理要來一段長的過分的劇情CG回憶殺注個水什麼的,而且多半包含著重要的信息,一不小心錯過了就得簽血汗合同的那種。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搶在師父開始講他的床頭故事之前問重點:“師父你剛才說我已經通過了最後的考驗是嗎?”
“是的,”老頭子對於我無視他賣關子的行為相當氣急敗壞,“不然,你覺得我怎麼進來的呢?”“那麼,那個是干什麼用的?”我伸手一指城堡,說起來在這一通亂跑之後城堡又跟我剛進來時一樣遠了,難道我一瞬間跑完了一周的路程?“哦,那個啊,那就是個布景,這幾天你一直在兜圈子而已。”師父嘲弄我道,“你們年輕人玩過一個叫吃雞的游戲吧,從出生島是可以看見大陸的,可是,你游的過去嗎?想要游過去,你得靠作弊器。”他說著,打了個響指,我眼前一晃,回過神來時三人兩屍已站在一座富麗堂皇的大廳里。家具大多是極端古老的款式,然而表面卻一塵不染。“這都是她勞動的成果,我們不使用她時,她一直住在這里,保持這里的整潔繁榮,兩千年如一日。”師父注視著銀發少女,我注意到那目光中除了敬佩,還有滄桑與悲哀。“這是另一個家族的故事,一個曾經坐擁世界各家技術的超級大家族的末路悲歌。”
“咳咳,我知道現在氣氛很嚴肅,但我還是想問一句,不能言簡意賅一點嗎,強制性劇情CG搞得我想打12315......”我弱弱地插嘴道。
“那是在距今2500余年的中國古代,正處春秋戰國時期的中原,齊國的稷下學宮迎來了一群神秘的客人,”師父直接無視了我的吐槽,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我懷疑他也是考驗的一部分,等會一定要讓狸奴和暹羅把他抓起來暴打一頓。“關於這群風塵仆仆跨越大半個歐亞版圖的謎之旅者的唯一記載,保存於這座城堡最深處的圖書館正中心的玻璃櫃里,七根一碰就碎的竹簡。我們家族的第五代傳人看過上面的內容後憑記憶留下了復制品,後來載體換成了紙,然後是電子書,存在某個服務器里。多余的我不想背,你只需知道,那是一支聚集了當時世界上最優秀的術、法、靈、巫、蠱、醫、道的使用者的隊伍,以及,他們的目標是陰陽家的代表人物,鄒衍。至於當年到底是為什麼鄒衍沒有答應入伙,相關文獻已經遺失,只知道另一個在歷史上沒有留下名字的強大的陰陽師代替了鄒衍,為了追隨終極的理論而自願被歷史遺忘,這群人就是第一代【無名者】,這群人創立的組織以研究、聯系各自的技術並相互學習為宗旨,他們的兒女相互聯姻,他們的足跡遍布整個地球,他們居無定所但無怨無悔,這些把一生獻給研究的偉人及其後代形成的家族一度擁有全人類最強的力量,只不過因為他們‘只做研究,不干涉世界進程’的宗旨歷史上沒有相關的記載罷了,這是只存在於無名者後裔四散形成的秘密家族的文獻中真實發生過的輝煌。
“然而,一切輝煌總有結束的時候。當祖先定下的規矩不再神聖,各派交雜衍生出的門類勢力過於復雜,研究的主題開始執著於力量本身時,再怎麼龐大的帝國也會瞬間土崩瓦解。”師父說著嘆了口氣,暗示什麼似的掃了我一眼,我臉上堆滿天真無邪的黑人問號,背上卻一陣惡寒,“大部分人選擇離開,回到他們的祖先出生的地方;一部分人沉迷於戰國晚期那場合縱連橫的混亂中,為了財富、權利和女人而當起了亡命之徒;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留下來,繼承祖先的初心,成為第二代【無名者】。這一年是公元前320年,自以為掌控了命運的成年人替無辜的孩子做了決定。一對年輕的情侶被迫分離,徐家的長男不得不跟隨父親投奔秦國,作為無名者的巫家的長女則因為思念和憂慮而罹患重病。然而,少女的身體雖然憔悴,其精神力卻遠超人們的想像,甚至引起了當時已107歲的第一代死屍派死靈術士,淳於沌的注意。在無名者家族早期,人體研究是明令禁止的,所以死靈術士一般以死靈派自居,死屍派只能在灰色地帶揀些殘破的屍體進行實驗,當時已垂垂老矣的淳於沌想要借這個機會改變我族的命運,不惜動用保命延年的精氣。於是我們精於算計的祖師爺答應給予少女不老不死不滅的身體,條件是少女的心願完成後要獻出靈魂成為他徒子徒孫的守護神。幾十年過去了,徐家的長男沒能回來,少女當然不可能知道徐氏早已忘了她,與另一不知名的女人育有一子,這孩子即是若干年後的著名方士,徐福。一百年過去,奄奄一息的家族還是毀滅了。徹底死心的巫氏主動找到第五代死屍派嫡傳,准備接受長達幾個世紀的實驗與改造。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直看不慣死屍派的做法,認為我們非人道的死靈派以討伐邪惡的名義,聯合當年的念靈術士家族,也就是一群超能力者對死屍派的實驗室發起了突襲。巫氏少女的靈魂在這場混亂中,陰差陽錯,不僅沒能離開身體,反而得到了鏈接高維空間的能力,擊潰了來犯的死靈派,連帶著把念靈術士給完虐了一遍。這場絕無僅有、無法復制的突變,以不可考的原因造就了超乎想象的結果,也因此讓巫氏少女成為了我族有史以來最強的死靈傀儡,也是唯一一個擁有人格的人形兵器,代號【神女】。
“【神女】擁有無限接近於神明的能力,執掌著名為【空間屬性】的生殺大權。她能夠遵照死靈術士的指示執行名為【剪切】的操作,把一個人從實際意義上移出我們所在的宇宙,所有關於這個人曾經存在的記錄都會徹底消失,除了發出指示的死靈術士,將不再有人記得這個人曾經在那里。神女的另一項能力是無上限的隨身空間存儲,試想,一名同時攜帶著數十個死靈傀儡的死靈術士,一個人就是一支軍隊。”師父滿臉導購員式標准微笑,我突然很好奇,一個從來沒使用過神女的人卻對其功能倒背如流,這大概是一種煎熬?“神女的附加能力是對死靈術士和自己使用【剪切】,從而短時間內隱身,以及對屍傀儡的時間進行【剪切】,從而修復屍傀儡的肉體。你在網上讀過的那本《女屍空間》的作者,家族查過了,是支系的,意外打聽到了神女的事情,關了半年禁閉以示警告。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你不過是從家族的支系那里道聽途說了一·點·點~而已。”老頭子嘲諷地結束了長篇大論,我正想反擊,突然想起在師父全流程解說的時候,神女就一直站在旁邊,冷漠地一同傾聽她一生的故事,她的過去,她的全部。我看向神女,據說她是唯一保有原先靈魂的死靈傀儡,可她聽了這一段漫長的血淚史,臉上只有釋然的笑容。於是我陡然意識到,2000年過去了,她早就無數次聽過某個古代的師父給某個古代的徒弟講述她悲劇的一輩子了吧,早就在數百萬次幫助死靈術士狩獵女性的助紂為虐中麻木了吧。兩個極度悲傷的人相互搏斗,贏的背負詛咒,輸的得到解脫,若是如此,輸即是贏,贏即是輸,擁有無盡壽命的神女就這樣背負了2000年的詛咒,就算是我這樣嗜殺成性的極惡型死靈術士,也不免為之感到悲哀。我長嘆一聲,打起精神向神女伸出手:“那麼以後,就拜托你了,小巫。”聽到我這個稱呼,神女眼中有一刹那出現了來自遙遠過去、只屬於某個純真少女的光芒,但很快又熄滅了。她單膝跪地,對我俯首道:“是的,主人。”
“喂喂喂,我還沒說完呢,考驗還有最後一項......”師父騷里騷氣的聲音橫插進來打破了這份嚴肅與寧靜。“你丫的,非要搞事情是吧,狸奴,暹羅,揍他!”我暴怒地破功現出逗比體質,癱在地上的兩具持名屍傀儡“唰”地蹦了起來,以各自獨有的毆打方式把大喊饒命的老頭子踢的滿地打滾。“孽徒不孝,欺師滅祖啊,果真世風日下......”幾分鍾後,師父拍拍身上的灰塵,看到我的眼神把後半句憋了回去,“現在發布最後一個任務,測試你對神女的掌握程度。憑借你在這片空間得到的三具女屍制成的傀儡,刺殺某集團女總裁,把她變成我們的資金來源。限時——”師父又是一個響指,撕裂了一道通往來時的山洞的空間門,“三天。”
第六章最後的考驗
三天後,夜21點整,某集團公司大廈27樓。
林姝偉忐忑不安地在廣角防彈玻璃落地窗前徘徊,不遠處的辦公桌上還有兩份項目建議書要處理,但此時她更擔心的是自己的生命。就在昨天,一個無法被追蹤的空號打到了她的手機,事無巨細地向她轉述了一些只有她才知道的秘密信息,把她從小學到現在的家庭住址、學習工作單位、戀愛情況分毫不差地說了個遍,更重要的是其中還有不少她曾經干過的見不得人的錯事。最後那個神秘的聲音表示要在今晚前來拜訪,並警告她不要報警,掛斷了電話。從學生時期就習慣了主動出擊的她當然不可能選擇坐以待斃,暗中雇傭了專業的保鏢公司埋伏在大樓各處,提前以各種理由清空了大樓里其他的加班員工,就等那個該死的要挾者出現,來個甕中捉鱉。
女總裁盤算了一下整個抓捕計劃,然後掏出對講機,看著窗外渺小的霓虹車流,親自確認各小隊部署狀態。集團大廈在這片城區是最高樓,且附近沒有超過18層的建築,因此不必擔心狙擊手的問題。東西兩面的景色都是燈火輝煌,南邊那一片漆黑是尚在建設中的開發區,只是今夜這片漆黑並不純粹,靠中心的區域有一大片刺眼的亮光,伴隨著濃煙滾滾。“應該是突發的火災吧?”她自言自語道。玻璃幕牆里映出她成熟豐滿的身材,37歲未婚的苗條腰肢和挺翹胸部裹在酒紅色的OL職業套裝里,一雙黑絲長腿交錯著支在地板上,末端是深紅色高跟鞋。黑色波浪長發掩映下的是一張不算多漂亮然而相當知性的知識分子容貌。林姝偉理理鬢發,露出自信的微笑。
可惜她彼時並不知道,今夜之後,這具性感聰慧的身體就不再是她的了。
“這里是第七小隊!林女士,我們抓到了一個入侵者!”對講機里響起興奮的聲音,大概是因為抓到目標的隊伍可以獲得更多的酬金吧。女總裁捂嘴輕笑一聲,論策略你還是太嫩了,神秘人。“把他帶到我這里來,”她慵懶地舒展身體,“其他人繼續巡邏,看他有沒有同伙。”幾分鍾後,門外傳來有規律的敲門聲。暗號對上了,但林姝偉不是會輕易放松警惕的人,她從桌上拿了把防身匕首,隨後才解開門上的三道鎖,打開那扇極其厚實的辦公室木門。門外站著的是從來沒見過的陌生女孩,被兩個保鏢壓著,女總裁松了口氣,把匕首放回桌面。她有點意外,沒想到那個神通廣大的要挾者是這麼個年輕女孩,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臉上寫滿了驚恐,以及些許......疑惑?“你就是那個給我打電話的吧?”林姝偉後退半步,倚坐在辦公桌邊緣,“怎麼?這就束手就擒了?”“什麼打電話啊,你在說什麼?這些人是誰?你又是誰?你們要把我怎麼樣?”女孩的情緒卻出乎意料地激動,甚至根本搞不清狀況。難道不是她?林姝偉眯起眼睛,辨別著少女的微表情,“這棟樓今晚封鎖,不許人員進出,你如果不是來找我的,那你為什麼要進樓?”“我...我...”少女有些吞吞吐吐,但明顯不是因為心虛,“有個人...給我打電話,讓我今晚去這棟大廈的21層,不許報警,否則...否則他就把我的個人信息和...和裸照發到網上...”女孩說著說著臉紅了,然後默然不語。糟糕,中計了,這是個陷阱。女總裁的直覺在她的大腦中高呼著危險。“各小隊聽好,目標還潛伏在大樓里!加大巡邏力度!”她拿起對講機迅速通知,又轉頭對那兩個保鏢說道:“把她帶到另一個房間好好對待,但不要讓她使用任何通訊設備。”還不能確認她是否在狡辯,況且如果她剛才的話屬實,說不定能找出點蛛絲馬跡。林姝偉思忖著,目送保鏢離去,把門鎖好。就算放了煙霧彈那家伙又能怎樣呢,至少還有三個小隊在門口嚴防死守......她向後一倒,陷在真皮旋轉椅中,十字交叉,開始思考進一步對策。“不好意思,你的指揮官時間到此為止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略帶嘲諷地憑空響起,女總裁隨即感受到一股被扼住脖頸的窒息感,詭異的是面前卻很明顯空無一人。難道入侵者是鬼魂?這個念頭只閃現了一秒便消失了,女總裁的脖子已在一瞬間被掐斷,這個可憐的女人連踢蹬都不曾有過便斃命在皮椅中,空余一雙黑絲美腿懸吊在半空中時不時抽搐幾下。
我解除了隱身,掰起林姝偉的下巴端詳著她精致的妝容被緩緩溢出的口水與眼淚抹花的可愛情景。這女人長得一般,卻是個相當難纏的家伙,不過離破解我精密的計劃還是差點道行。小巫站在我身後,穿著一套律化娜的cos服,超越了三維限制的瞳孔環視了一周,便看清了整棟大樓的人員分布。“最近的離我們不到十米,隔著兩堵牆。”她用心靈感應匯報道。“跟死靈傀儡的鏈接是否全部通暢?”“是的,主人。已為您接入到交流頻道。”我眼前一閃,隨即出現了三個懸浮的小窗口飄在眼角余光里,類似於視頻通話,這是從三具死靈傀儡那里共享到的視野。“狸奴,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回來吧。”我首先接通洋妞說道,她那里只見大火滔天、一片混亂,不停地有警察和消防員在疏散民眾,看來她“牽制警力爭取時間”的任務完成的很順利。“Yes,master.”狸奴用英文回答道,身體化為虛無,回到了小巫的神女空間中。“銜蟬,你那邊的情況如何?”我又接通了剛剛幫我們打掩護以打開辦公室大門、扮作女學生的銜蟬,她就是我最先得到的那個睡裙女孩,我把她也制成了死靈傀儡。“看管非常嚴密,主人,”她清亮的聲线在我腦海中波動著,“我不要緊的,請盡情給銜蟬分配任務。”“任務就是待在那,拖住他們,以及保護好你自己。”經過這兩天的調教我發現睡裙女孩原來是清純受,還真是人不可貌相。隨後我接通了負責情報搜集、打電話和駭入電腦系統的暹羅:“看好監控,有任何突發情況,立刻告訴我!”“はい,主人!”暹羅以標准的女仆腔回復道,說起來以後或許可以訓練她當武裝JK。看來萬事俱備,只剩放手一搏了。女總裁的身份對家族還有重要意義,不能輕易把她【剪切】掉,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就地把她做成死靈傀儡了。我瞟了眼掛鍾,現在大概是九點二十七分,只要林姝偉在十點整例行詢問各保鏢隊,證明其未被襲擊,計劃就大功告成了,事實證明用超越規則的手段搞此地無銀三百兩相當有用。
僅剩三十三分鍾,事不宜遲,我讓小巫張開【剪切結界】——這種術可以制造一層暫時的磁場,讓靠近這里的人無意識地走開——然後迅速扒下了女總裁酒紅色的正裝套裙和高跟鞋。隔著40D的黑絲,我充分發揮我評論員的本性,從胖次分析著這具成熟肉體生前的性格。只見女屍的胯骨上套著一條無露點全覆蓋的黑色綿三角內褲,綴著幾塊蕾絲,看來是保守卻不甘人後的糾結型,平時忙於工作對性感沒什麼追求,但內心其實跟奔四十的女人一樣,也渴望著青春,只不過不想讓男同事看出來吧。小巫突然輕咳兩聲,提示我注意時間。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趕緊把女屍的下體脫光,小巫倒是毫不在意,可能這幾千年像我這樣的色胚她見多了。我掏出長槍,把女總裁的雙腿架在肩膀上准備上馬。女總裁的陰毛修剪的相當整齊,陰唇則較為粉嫩。在這兩天的調查中我得知這女人高中叛逆,跟一個混混談過戀愛,可能已經不是處了,再加上人到中年,下面應該不至於太緊。我深吸一口氣,挺槍插入,如我所料,比較順利,還有一股液體抹在陰道內壁起到了潤滑的作用。瞬間死亡的人是不會高潮的,這女人應該是尿了。我抱著女總裁的大腿,高頻率但低幅度地抽插衝擊著,一來是為了以最高效率逼出我蘊含著少陽之氣的精液,二來是防止擠出女屍剩余的尿液搞得環境不好收拾。這是純粹為了榨汁而存在的動作,我幾乎沒怎麼享受快感,只用了五分鍾就發射了,快得跟早泄似的。掐訣,念咒,活血,凝魂,這一連串動作幾乎在我拔出老二的同時被我連貫地執行。得到神女空間後我對小巫的能力進行了就連師父也難以想象的開發,讓她能通過【剪切】我幾個月的陽壽,提前給我預支大量的精氣,而陽壽對我從來就不是個值得糾結的問題,死靈之術里可是存在【借體轉生】和【獻祭續命】等高難度法術的,我可以慢慢學,將來直接找個年輕的身體奪舍。話歸正題,思索間我已在女屍丹田處凝結了施展死靈之術必備的魂魄,小心翼翼地引導它修復女屍脖頸處的骨骼與氣管,並逐步取得對女屍大腦的控制。這個時候若有任何一個覺察到結界的異常、強闖辦公室的保鏢出現,那就前功盡棄了。我盯著女總裁的臉頰慢慢恢復紅潤,鼻翼有了些許翕動,松了口氣,擦了擦額上的汗珠,正打算進一步突破,女屍的大腦處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波動,一團只有死靈術士才能看見和辨認的黑氣直衝我面門而來,我一眼就明白了那是什麼。生前比較執著的人暴斃之後一部分魂魄並不會直接離開屍體進入空氣,而是埋伏在死者大腦里,伺機襲擊那些入侵其所在地的家伙,很多死靈術士,包括死靈派都因此斃命。該死,大意了!我向後一退,然而已躲閃不及。就在黑氣逼近的那一瞬間,一只白皙的手淡定地擋在我面前,輕松地吸收了黑氣。我抬頭,小巫站在我旁邊,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第四個。”她的嘲弄在臉上掛了半秒,隨後消失無蹤,“請繼續,主人。”我驚魂未定,但同時感到相當幸運,師父說得對,家族真是給了我個超級寶藏啊......穩住心神,重新上路,我花了寥寥數秒控制住局面,女總裁悶哼一聲,悠悠轉醒。此時距十點還有不到七分鍾。“已逝之魂,將滅之魄,欲腐之體,聽吾號令:做吾奴仆,呼吾主人,精氣為證,陽氣為印。師祖佑福,死靈之術!”我默念與死靈傀儡定下主仆契約的口訣,彎起食指指節,摁在表情漸與活人無異的林姝偉額頭,灌入了我的意識,強迫其快速形成意識和人格。女總裁呆滯的眼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清澈明亮,她眨了眨眼,瞳孔聚焦在我臉上,表情從疑惑和猶豫轉為服從和驚慌。這個比我大了快二十歲的熟女一下子從皮椅中蹦了起來,也顧不上自己下面光溜溜的了,雙膝跪地,手放在膝蓋上向我低頭,輕聲說道:“拜見主人。”我來了興趣,跟持名屍傀儡一樣,死靈傀儡對各種意志的執行方法皆遵從其生前的行為模式,比如說對於“表示順從”這個動作的詮釋,暹羅是雙膝著地正式地參拜,狸奴是直著上半身跪下,銜蟬則除了跪下之外加上了抱我大腿的細節。女總裁這架勢,怕是在模仿古裝劇里的宮女。“從今天起,你就叫尺玉,”為了一家人整整齊齊,這兩天我可搜集了不少貓的別稱,“現在,把衣服穿上,按照這具身體生前的記憶,用對講機和各保鏢隊通話,明白了嗎?”“明白,主人。”尺玉馴順地一低頭,勾起地上的內褲和黑絲,略顯風騷地穿了起來。我長出一口氣,看了眼時間,九點五十八,剛剛好。主要的任務終於完成了,是時候跑路了。“小巫,就在保鏢眼前把銜蟬回收,不會影響對記憶的刪除吧?”“不會,主人,空白部分會被他們自己的解釋所修復。”小巫冷淡地說著,高冷的氣質倒很符合律化娜的人設。“哦,那好,把她收回來,然後隱身吧,對了,”我頑皮一笑,頓了一下說道:“剛剛,謝謝你了。”聽到我這句話,小巫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繼續施法,仿佛剛才什麼都沒聽到,但她的臉已微微泛起了紅暈。我走到落地窗前。從本質上來講,我只是個剛滿20的普通大學生,我本以為死靈術士一輩子都談不了一場正經的戀愛,但現在看來,還是有兩不誤的辦法的。
我回頭看向小巫。謝謝了,師父,還有家族,我在心里說道,這真是最棒的家族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