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第二十六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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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26\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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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十月的德國，總是在秋雨的氤氳下升騰起一層白紗般的薄霧。午後的艷陽已經帶走了大部分的水汽，受天氣影響而延誤的航班終於恢復了正常。\r

　　 當艾倫和利威爾趕到機場時，籠罩了一天的澤幕已經散去。車剛一停穩，艾倫就匆匆忙忙地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從車上跳了下來。\r

　　 “喂，艾倫！”利威爾也跟著打開車門走了下來，望著衝進熙熙攘攘的行人中的少年，十分不悅地摔上了車門。\r

　　 全然不顧利威爾的呼喚，穿梭在人海中尋找著埃爾文的身影。艾倫沒有放過任何一個會是埃爾文的可能。\r

　　 扯住了一個又一個身材高挑的金發男人，仔細確認，再匆匆道歉。隨著道歉次數的增多，艾倫愈發不安起來。\r

　　 仿佛抓住了最後一线希望一樣，艾倫深吸了一口氣，用顫抖的手指撥通了一直被存在首位的電話號碼。\r

　　 聽筒里傳來毫無生氣的應答：“對不起，你撥叫的用戶已經暫停服務。”\r

　　 五指之間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氣，從掌心跌落的電話，摔在地面上發出幾聲清脆的悲鳴。\r

　　 哪怕是被旁邊的人撞得傾斜了身子，他仍舊渾然不覺地站在那里，仿佛三魂沒了七魄。\r

　　 利威爾彎下腰撿起從艾倫手中滑落的電話，沉默地看著低垂著頭的少年。走過去握住了艾倫垂在身側的雙手，發出無聲的嘆息。指尖相觸的瞬間，仿佛鏈接了神經线一般，無法壓抑的情感洶涌而出。\r

　　 早知道這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r

　　 為什麼，一開始的人，不是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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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威爾看著少年失了光彩的雙眼，寒下目光，斂去了剛才的溫柔，用冷漠的口吻陳述著對艾倫而言殘忍無比的事實：“他走了。”\r

　　 微啟的雙唇抖動了一下，艾倫沉默著搖了搖頭。\r

　　 男人有些煩躁地擰緊了眉，“看了這個，信不信隨你。”\r

　　 艾倫泛著淚光的碧色雙眸充滿疑惑地盯著利威爾塞到自己手中的電話，顫抖的食指猶豫著按下了屏幕下方的播放鍵。\r

　　 大概是偷錄的，畫面不太清楚，只能看暗色的地面和來回走動的腳步。\r

　　 “我不是拐彎抹角的人，埃爾文，跟那小鬼分手。”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用命令的語氣說道。\r

　　 “好，我回美國。”是埃爾文的聲音。\r

　　 短短的一段錄像，確切的說是錄音，雖然看不清里面的人，不過艾倫認識畫面中的地板，那是埃爾文房間。\r

　　 艾倫用求助的眼神望著利威爾隱藏鏡片後的冰冷的灰色眼眸。他渴望一句否定，渴望利威爾能告訴他這段錄像是假的，里面的人不是埃爾文。\r

　　 “是他父親和他的對話，我當時在場。”利威爾淡淡地說道，平靜的話語打碎了艾倫心中所有的希冀。\r

　　 總是神采奕奕的雙眸，瞬間失了以往的顏色，灰暗了下來。仿佛被熄滅了燭火的提燈，只剩一片了無生氣的黑暗。\r

　　 望著已經心如死水的艾倫，利威爾並沒有感到預想中的快慰。反而一股令人憋悶的空氣在周圍沉淀，壓迫他有些喘不過氣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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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大廳走出來的艾倫，站在鐵網後面看著在一陣轟鳴聲中滑行的飛機。\r

　　 這一幕是那麼的似曾相識，他用手遮住了刺目的陽光，心情居然意外的平靜。\r

　　 和煦的秋日將腳下的地面曬得暖洋洋，散去了薄霧的天氣格外地清朗。艾倫望了眼湛藍的天，好像被灼痛了般，合上了眼瞼。\r

　　 這藍色，居然比那陽光更加刺眼。\r

　　 他低下頭，准備轉身離開，翠綠的草叢里閃動的一抹金色吸引了他的目光。\r

　　 一個金色的卡片被系在一個寬口的玻璃罐上，罐子里有些潮濕的細沙和矮小的植物，植物綠色的莖葉讓這個透明的罐子完美地隱藏在了繁茂的草叢中。\r

　　 艾倫認得它！\r

　　 抓著金屬的網格，少年輕巧地爬了上去，跨過頂端尖銳的金屬刺，翻過了鐵絲網。\r

　　 來不及阻止的利威爾，只能隔著網看著艾倫將那個東西撿起來，抱在懷里傻傻地站著。\r

　　 回到車里的艾倫安靜地像個雕塑，那個沾滿了泥土的玻璃罐就那麼一直被他抱在懷里，里面除了細沙和枝葉，就什麼都沒有了。\r

　　 利威爾偶爾轉過頭看他一眼，有時他甚至懷疑艾倫是不是太過出神以至於忘了呼吸。明明就坐在身邊，他卻感受不到任何屬於他的氣息。\r

　　 車里的氣氛靜謐得仿佛時間都停止了一般。利威爾煩躁地打開了音樂，悠揚而哀傷的哨笛聲傾瀉而出。\r

　　 收回了心神的艾倫轉過頭看著利威爾，仿佛一灘死水般的雙眸里涌動著一股暗流。\r

　　 “哨笛……”\r

　　 “我煩躁的時候會聽。”利威爾放慢了車速，停下來等待路口的信號燈變色。\r

　　 任由旋律在二人之間流淌，利威爾轉過頭看著窗外馬路邊搖曳的樹影。\r

　　 艾倫低頭看著已經沒有了住客的玻璃罐，仿佛又聽到了埃爾文的聲音。\r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沉默讓車內重歸沉寂，只剩哨笛舒緩的旋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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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美的落地窗上倒映著這個城市褪下白日里端莊的衣著後奢靡妖異的姿態，坐在窗前的男人在透明的玻璃杯里倒下一些暗紅色的液體，醇厚的質感在杯壁上留下一片血一般的痕跡。\r

　　 拿起桌子上不斷震動的電話，米克•薩卡利亞斯看了一眼來電號碼，哼笑了一聲按下了接聽。\r

　　 “回來了？”\r

　　 米克戲謔的語氣讓電話另一端的埃爾文十分不爽。\r

　　 “我要你辦的事辦妥了嗎？”\r

　　 剛一下飛機埃爾文就毫不意外地被自家老爹軟禁了起來，雖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會欣然接受這些讓人惱火的監視。\r

　　 “有理由不辦妥嗎？你給了我這麼大一個便宜，我再不撿，豈不是傻子？”\r

　　 米克說著便打開了電腦，將一些數據導到了電話里。\r

　　 “不過埃爾文，我真的很好奇你老爸的表情，如果他知道你把這麼重要的客戶名單送給他想吞並的小家族。”\r

　　 埃爾文靠在床頭柔軟的枕頭上，冷笑了一下。\r

　　 “米克，別忘了咱們兩個之間的協議，金三角的軍火生意是我的。”\r

　　 薩卡利亞斯家下一任當家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淺淺地喝了一點杯子里香醇的液體。\r

　　 “放心，我對那些破銅爛鐵沒興趣。”\r

　　 掛斷了手中的電話，米克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外面的夜色，那些閃爍的霓虹將他的五官映得有些不太真切。\r

　　 他知道，這一次的埃爾文，已經破釜沉舟了。他不惜將史密斯家最大的軍火客戶的名單泄露給自己，目的僅僅是為了將薩卡利亞斯家的生意擴大，讓他們霸占北美的毒品市場。要知道這些毒梟才是史密斯家的主要客戶，只要薩卡利亞斯家做大，吞掉這些生意，就等於逐步扼殺了史密斯家北美地區的客戶。\r

　　 “我開始好奇了，埃爾文，究竟是個怎樣的人，讓你不惜跟家里反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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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利威爾送到家門口的艾倫，看到了家里點亮的燈光，按下了門牌下的電鈴。\r

　　 幾日不見的母親滿臉擔憂地將自家兒子接回了這個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家中。\r

　　 利威爾坐在車里，看著耶格爾家的房子，一陣出神。\r

　　 不管他想不想承認，眼前這個家庭原本平靜祥和的生活已經被打破。\r

　　 被他、被埃爾文、被史密斯家……\r

　　 利威爾重新啟動了車子，打開了那首由哨笛演奏的曲子。而車內擺放的會隨著音樂擺動的小花下面壓著一個精美CD盒，側封上印著“redemption”。\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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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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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P回憶殺，很多人都很好奇為何利威爾對艾倫如此執著，其實前面有提過，不過我是一筆帶過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