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第零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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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總是索然無味的，我一直這樣認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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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廢棄的街道鮮有人會來，原本是為附近的工廠職工建立的居民區，隨著工廠的倒閉破產，這里也逐漸人去樓空，荒廢下來。\r

　　 從美國那個令人作嘔的大宅里逃出來之後，我就藏身在了這個沒人認識我的國家。法國是回不去了，那個老頭子肯定一早就把那邊翻個底朝天了。雖然有點對不住老爸，但是我別無選擇。\r

　　 德國人的刻板和認真，讓我的生活意外的無聊。\r

　　 跟鄧肯就是這個時候認識的，那個手臂上有紋身的男人。他的第一個賣毒品給我的人，也是唯一一個。\r

　　 德國這種古板的國家，人們工作起來都是枯燥又乏味的，每個人都一板一眼，簡直無聊得要死。可惜毒品的價格逼迫得我不得不開始工作，但地面上的那些並不適合我，跟著鄧肯開始做毒品拆家幾乎是水到渠成。\r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這個道理我當然懂。所以這個被廢棄了舊城區，就是個絕佳的容身之所。\r

　　 不過現在看來，也不那麼安全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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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這里！”惹人討厭的聲音震得我的耳膜有些發痛，這群家伙簡直就像是咬在身上的水蛭一樣，惡心又甩不掉。\r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陰暗的角落里走出來。\r

　　 零星的幾個路燈襯得整個街道愈發昏暗。\r

　　 我站在暗淡的燈光下，沉默地看著站在巷口的幾個人，大概掃了一眼，十人左右。只有在這時候我才覺得遺傳到了那個獅子的基因或許還不賴，連那些藏在暗處的家伙都能看的一清二楚。\r

　　 “利威爾，這次你跑不掉了！”\r

　　 一個滿臉橫肉的大塊頭，看著就討厭，這種大腦萎縮小腦發達的生物毫無智商可言。\r

　　 我站在路燈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緩緩地摘下了眼鏡。\r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臉看起來到底是什麼樣，不過看對面人的反應，也許很猙獰也說不定。\r

　　 “你……看什麼……”這可笑的大塊頭的聲音聽起來竟然有些發抖。\r

　　 這些由猿進化來的人類，祖先們將豐富的經驗寫到基因里，讓他們本能地懼怕哪怕體型比自己要小上許多的毒蛇。\r

　　 這個大塊頭也不例外。\r

　　 “你在害怕。”我慢步踱過去，這個家伙看到我的動作居然向後撤了一步。\r

　　 “放屁！”\r

　　 虛張聲勢，可憐的東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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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真不想動手，髒死了。\r

　　 我游離了視线，考慮著要不要干脆把他們都石化掉……\r

　　 正在思索間，巷口的一團棕色的東西吸引了我的視线。\r

　　 是個男孩。\r

　　 對於為什麼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為什麼會出現小孩子，我並不關心。讓我在意的是，在我注意到他的一瞬間，他的目光撞上了我的視线。\r

　　 這麼遠的距離，還是這樣昏暗的光线下，他居然看得到我的眼睛。\r

　　 綠色的，挺漂亮的顏色。\r

　　 斑類嗎？\r

　　 我輕笑了一聲，恐怕要讓你看到血腥的場面了，小鬼。\r

　　 “笑什麼！”\r

　　 差點忘了眼前這個傻大個，我迅速向前跨出一步，右拳直擊他的腹部。劇烈的疼痛讓他丟掉了手中的刀子，弓起身子捂著肚子。\r

　　 這大塊頭還滿結實的，看來有必要再補一下。\r

　　 我揪住他的頭發，用膝蓋用力撞向他的面部。骨頭斷裂的聲音在這個死一般沉寂的廢墟里聽起來竟意外的清晰。\r

　　 嘖，髒死了。\r

　　 看著褲子上的血跡，我感到一陣惡心。\r

　　 松開大塊頭的腦袋，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掀起一片塵土。我嫌惡地遮了一下口鼻，掃了一眼那群呆掉了的家伙。\r

　　 遠處那個小鬼還在看著，居然沒被嚇跑，這著實讓我頗為意外。\r

　　 想看，那就表演給你看吧。\r

　　 “干掉他！”不知道是哪個不要命的喊了這麼一句。\r

　　 選擇一擁而上說明他們還有點腦子，至少比倒在地上那個聰明多了。\r

　　 後面跳過來的人打算背面束縛住我，雙臂緊緊地勒住了我的脖子，我抬起腿狠狠地踢在了正面撲過來的家伙的胸口上，飛出去的身體正好撞在廢墟的牆壁上，松動的磚塊都被震了下來。我曲起手肘，撞擊著背後人的胸口，他吃痛地略微放松了手腕。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地將整個人從身後狠狠地摔在地上。\r

　　 我的余光瞄到了那個小鬼，他似乎終於被嚇到了，轉身跑遠了。\r

　　 分神的功夫，我察覺到左面有人，條件反射地抬起左臂去擋。\r

　　 嘶——\r

　　 左臂上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預見危險的本能讓我釋放了魂現，我知道我現在的眼睛看起來一定很奇怪，不過我自己從未看過，因為我還沒傻到明知道自己會被石化還去照鏡子的。\r

　　 那個砍傷了我的家伙像個雕塑一樣，還保持著揮刀的姿勢。\r

　　 如果再慢一步，恐怕這條胳膊就沒了。\r

　　 打架的時候果然不能分神，都怪那個小鬼，如果讓我有機會再見到他……\r

　　 一陣急促的警笛聲打斷了我的思緒。\r

　　 這個破地方怎麼會有警車？\r

　　 不過比我更緊張的是那些家伙，有幾個人已經慌慌張張地沿著這條昏暗的街道逃掉了。\r

　　 剩下的人看著捂著傷口的我，裝腔作勢地扔下一句反派標准的退場對白“你給我等著”，逃也似的消失在了小巷深處。\r

　　 警笛越來越近了，我踢了踢被我打昏的大個子和已經麻痹掉的砍傷我的家伙。他們兩個就交給警察處理吧，正准備轉身離開的我發現警笛聲已經來到巷口了。\r

　　 不過……\r

　　 “這麼小的警察真是頭一次見。”我盯著那個拿著玩具槍的小家伙，有點哭笑不得。\r

　　 現在孩子的玩具還真是高級，槍尾還有紅藍燈，模仿得真到位。\r

　　 這個穿著棕色外套的小鬼拿著玩具槍一副正義使者的模樣向我走了過來。\r

　　 “打死你，你是壞人。”小家伙用他的玩具捅了捅躺在地上的大個子，樣子頗為滑稽。\r

　　 我有些想笑，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他是壞人 ，我不是。”\r

　　 “眼神。”這小鬼裝模作樣地說，“爸爸說壞人的眼神都是渾濁的。但是你的眼睛在夜里是明亮的，我剛才看到了。”\r

　　 有趣的小家伙，我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那其實是魂現。\r

　　 “你受傷了！”\r

　　 小鬼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跳起來指著我的胳膊。\r

　　 剛想告訴他我的血其實已經止住了，那些血跡只不過是袖子上的，這小鬼就掏出了手帕踮著腳有模有樣地幫我包住了還未愈合的傷口。\r

　　 他雖然是個斑類，可是對斑的認知卻幾乎沒有。我們的祖先不需要藥物和繃帶來處理傷口，斑類的愈合能力遠在人類之上。這小鬼與其說是沒知識，不如說是沒自覺，沒有身為斑類的自覺。\r

　　 “名字。”\r

　　 “嗯？”小家伙抬起頭看著我，綠寶石般的眼睛里映著我的身影。不，不對，比寶石更清澈透明。\r

　　 “你的名字。”我捏住了那個還有點嬰兒肥的臉蛋。\r

　　 “艾倫，艾倫•耶格爾。”\r

　　 艾倫嗎，小鬼，你爸爸有沒有告訴你不要輕易跟陌生人說出自己的名字。\r

　　 “艾倫！你跑哪去了？”\r

　　 幾聲幼嫩的呼喊，看來是他的朋友。\r

　　 “小鬼，下次記得，不要來這種地方玩。”我再次掐了掐那個軟軟的臉頰，“還有，趕快回到大人身邊去，打電話報警讓真正的警察來抓這兩個壞蛋。”\r

　　 “嗯！”\r

　　 望著他跑開的身影，我彎下腰撿起了被他遺棄的玩具槍，忍不住笑了起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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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見到他時，竟然是在他的開學典禮上。\r

　　 討厭人多的場合的我，只想早點離開會場，慌忙中跟一個學生撞了個滿懷。\r

　　 他低著頭拼命道歉，再抬頭時，那雙翠色的眼睛喚醒了我塵封多年的記憶。恍然間好像回到了那個破敗的小巷里，他還是那個用一個玩具就嚇跑了一群混混的小鬼，我還是那個左臂受傷的“落魄”青年。\r

　　 我無意識地抓了一下自己的左臂，仿佛那個傷口還在。\r

　　 不過他顯然沒認出我，畢竟已經過去七年了，七年前的癮君子，七年後的教師……\r

　　 艾倫，耶格爾。\r

　　 他變了很多，從前只到我膝蓋的小鬼，已經比我高了。可惜心智上還是個幼稚的小鬼，依舊腦子過熱，喜歡逞強出頭。\r

　　 回到家里，我打開了那個一直鎖著的櫃子，里面只放著三樣東西，一個寫給老爸，但是一直沒有郵出去的信，另外兩個就是那個玩具槍和系在我胳膊上的手帕。\r

　　 我從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上帝或者神，不過如果他們真的存在的話，說明上帝待我還算不薄。接受韓吉幫我找的這份工作，完全是因為生活太過無聊，雖然現在不見得會有趣到哪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那個小鬼會坐在我的教室里，竟然覺得這份工作，也許還不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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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沉默。我和艾倫都沒再開口說話。\r

　　 我轉動方向盤，將車駛進校園。這個時間學生們都已經放學離開了，偌大的球場上空蕩蕩的。\r

　　 我泊好車，走到球場的大鐵門前，看著上面掛著的沉甸甸的鎖頭，回過頭問那個一臉呆滯的小鬼：“要不要進去打一盤？”\r

　　 聽到我的話，他無神的雙眼終於凝聚了視线，用充滿疑惑眼神地看著我。\r

　　 被他看得一陣煩躁，我脫下了外套，丟在了車座上，挽起袖子踩著旁邊的欄杆，翻過護欄，來到了球場里。\r

　　 拿起球架旁的儲物箱里的籃球，熟練地運球上籃，把籃球送到了籃筐里。\r

　　 我帶著球來到艾倫面前，用力地將籃球打在了球場的大門上，巨大的鐵門被撞得瑟瑟發抖，上面掛著的金屬鎖頭被震動得叮當作響。\r

　　 任由籃球滾落回我的腳邊，我抓著鐵欄站在門里看著門外佇立著的少年。\r

　　 “逃避是懦夫在有的行為，是個男人就進來打一場，不然我會認為你只會撅著屁股被人操。”\r

　　 雖然難聽了些，不過激怒他，足夠了。\r

　　 好不意外的，艾倫的眼神活了起來，那種久違的金色又出現了。\r

　　 很好，這才是我的艾倫，活著的……\r

　　 他攀上大門，輕巧地翻身躍下，落在地上撿起來我腳邊的籃球，帶著球跑到了籃下，一躍而起將籃球扣在了籃筐里。\r

　　 整個球架都被他震得顫動起來，他呼呼地穿著氣，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r

　　 我跑了過去，機敏地從他手下奪走籃球，閃到他身後將球投到了進去。\r

　　 看著他惡狠狠的眼神，簡直像要把我活撕了一樣，金碧交輝的眼睛簡直美極了。我不以為意地笑了一下，揪著他的衣領吻了上去。\r

　　 艾倫，你一定不知道，你只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就快要高潮了。\r

　　 被他粗暴地推開後，我舔了舔吻濕了的嘴唇。\r

　　 “艾倫，來一場比賽吧，我若輸了，我就從你面前滾得遠遠的。但是如果我贏了，你就得跟我交往，怎麼樣？”\r

　　 “老套！”\r

　　 我撿起籃球，丟到他懷里，“開始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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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愛的小家伙，我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比賽！\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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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