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陰陽師同人文』【七面行】#1 源面 死為生
1 源面 死為生
男子披著一身黑色斗笠,無言地站在蒙蒙細雨之中,他面前立著的,是第十七位未婚妻的墓碑。
為什麼?
他不禁欲以最粗鄙的話語問候天上神明的母親。
“――永恒之人啊,你看起來似乎有些惆悵?”
一個披著白衣,垂著九條雪一樣絨尾的姑娘自旁邊的一棵櫻花樹干後行出,似笑非笑的面頰如白玉般溫潤,“抱歉呀,你未婚妻的‘意外’我真的無能為力呢。”
“呵。”男子無力地將右手扶在碑上,心灰意冷。
“怎麼,這樣就放棄了,永恒之人?”那狐狸一只纖手搭在他的肩上,濕冷的衣服在她的按壓下貼在皮膚上,“……那我還能怎麼辦?”
“呐呐,我可以幫你‘造’個和你一樣永恒的女孩子出來呀……”
“……造?”
“我可是堪比神明的大妖怪啦,這個還不簡單,而且主要還是得你來呢。呃,在造之前嘛,你得先報仇,順便學習一下造法不是?”
“學什麼?”男子的眼中似乎有光芒浮現。
“――陰陽道。”
幾年之後。
那個男子――秦川勝正跪伏在殿中的台階上,接受著太子的賞賜,他辭謝後走出殿門,坐上了來時的黑色馬車。
“呐,被封賞的感覺是不是很棒?”那個狐女坐在他旁邊,一手撫弄著耳邊的銀絲,笑道。
“我的目的又不是這個。”秦川勝把封賞的盒子隨意地丟在一旁,“但這是你完成‘復仇’所必要的條件,不是嗎?”
“呵。”男子淡淡一笑,閉上雙眼,靠在了椅背上。
傍晚的京都依然是燈火通明,秦川勝在一片鬧市中下了馬車,那狐女如影隨形地跟在他身後,他抬著頭,一邊走一邊望了望四周,“難怪你不遮掩身形,原來這里突然有了這麼多妖怪。”
人流中光是頭頂獸耳的便可數出一群,更別說一些氣息上有所暴露的了。“呐,托唐人的福,朝上對我們的管制可比以前松多了。”狐女笑著將纖手輕搭在他的肩膀上,“這樣不是更省事了?”
“我倒是無所謂。”秦川勝走出人流,拐入一條小巷,喧鬧的聲響隔絕在外,他停留在一堵塗抹著詭異塗鴉的木制牆壁前,敲了一下鬼面塗鴉的鼻子,只聽一陣吱嘎聲之後,牆壁中間裂開一條可供一人進出的通道,秦川勝移步而入,那只狐狸也跟著他走了進去。
通道盡頭是一間和室,房間中央突兀地立著一個巨大的琉璃罐,罐底緊扣著一個開了許多孔洞的底座,秦川勝走到罐前,敲了敲晶瑩剔透的琉璃,“對於計劃來說,相比金銀,這才是實在東西。”
“那可不一定喲。”狐女晃了晃手中那個被他遺棄的盒子,“我先替你拿著咯。”
“你隨意。”秦川勝盯著空蕩蕩的罐子,“看來可以進行下一步了,呵呵。”
……
北海道最北端海灣處,一個不大不小的港口坐落於此,這里經常販賣著從北洋走私而來的各種貨物,甚至還有從西一身黑袍域偷運而來的奴隸――不過大部分在半路上就凍死了。
秦川勝穿著一身厚重的白色和服,他拉了拉衣襟,順著那只狐狸給他的指引,走到了一個小攤前面。
“羅刹特產,有興趣的過來看看啊。”
披著一身漆黑長袍,只露出一對金色眼睛的商人以粗獷的聲音吆喝著。秦川勝走到“他”的攤鋪前,“老板,賣狐狸皮嗎?”
商人放在貨物上的手不經意間輕顫了一下,“有啊,要什麼品種的?”
“白色和灰色。”秦川勝照著暗語說道。
那商人目光微移,瞥了下四周,見無人之後又看向秦川勝,“灰色的皮暫且沒有。”
“那就來兩個。”
商人伸手一拍攤位的木板,一些板子上擺出來的小貨物被收回到騾車上,“上車。”那商人坐到騾車上牽起韁繩,秦川勝見狀利索地跳上了騾車的箱頂。商人駕起車,向前駛去。
“……瞧你這樣子,是京都的陰陽師吧?”
“嗯?”秦川勝有些驚訝。
“是人卻身上沾染著濃重的妖氣,不是陰陽師還是什麼?”商人也不顧忌,一把扯下頭上的兜帽,露出一張頗顯文靜的面龐,短短的銀絲垂至脖頸,頭頂那對白色貓耳格外顯眼。
秦川勝見狀一笑,“就知道你是女的,聲音裝的太假了。”
“女的咋了,瞧不起女的?”那貓妖偏過頭來,示威似的亮出自己尖利的犬牙,非但不嚇人,反而還平舔了幾分可愛。
“我又沒嫌棄的意思。”秦川勝看她那副可愛樣不由得一笑,“別裝凶神惡煞的樣子了,跟獻媚似的。”
“唔……”貓臉頰一紅,別過頭去。“這臉皮咋比人還薄呢?”秦川勝小聲嘀咕道。
狐女站在富士山頂望向蒼穹,注目良久,長舒了一口氣。“呐,這里真是試驗的絕佳場所。”她掏出一張葉子形狀的紙片,正面寫著“秦川勝”,背面……
“到了。”
貓妖商人跳下車來,把騾繩拴在了一棵櫻樹的樹干上。秦川勝從車頂而下,不知何處突然涌出一群小孩,將他團團圍住。
“貓姐姐車上載的是誰呀?”
“沒見過呢。”
“是男朋友嗎?”
貓氣惱加臉紅地揪住那個說“男朋友”的小男孩辮子,“就你嘴閒又調皮。”
秦川勝心中偷笑,從口袋里掏出一些小巧玲瓏的雕塑,是各種妖怪的模樣。分發到圍著他的孩子們手里,借著他們注意力被雕塑轉移之際走了出來。那些孩子們大多都是一頭金色的頭發,面容也與本地的孩子有很大差異。“這是你從羅刹帶過來的孩子嗎?”
貓妖一臉和藹地看著湊在一起玩著雕塑的孩子們,就像一位母親一樣。“他們都是孤兒,有些就是這里的,不過很少。”她走到孩子堆前,“你們在這里玩呀,不要亂跑喲。”
“好的!”孩子們異口同聲道。
貓松了口氣,“走吧,帶你去看你要的‘東西’。”說著,她便邁著小步向西北方的一座小山包走去。秦川勝緊跟而上,最後停在了一個散發著凜冽寒意的洞窟口。“就是這里?”秦川勝在寒意壓迫下不禁打了個哆嗦。
“嗯。”貓從岩壁上抽出一根卡著的木棒,木棒頂上纏著白布,她纖手往上面一抹,白布一下子燃燒起來,她舉起木棍,踏入洞窟,秦川勝走在她旁邊,借著火光望向被厚重冰層覆蓋著的洞壁,“我倒是沒見過這麼厚的冰。”
“儲藏效果很棒的。”貓加快了腳步,最後停在不遠處一堆放著許多長盒的地方,“呃呃,是哪個來著……”她挨個兒查看著似乎是青銅打制成的盒子,右上角都刻著“漢字”標注的編號,秦川勝好奇地走向其中一個盒子旁邊,“這里面是……”
“你可以打開看看。”貓應和道。
秦川勝看向盒子側面,將兩個扣環拉開,掀開了盒蓋,一團白氣逸散而出――里面赫然是一具凍僵的小孩屍體。他迅速合上盒蓋,努力壓抑住心中的震驚。“……這些都是?”
“……羅刹那邊太冷,總有些被遺棄的孩子凍死,我也就運過來賣給那些需要屍體的家伙,賺點孩子們的日常所需的錢。”貓一邊翻找著一邊說,“柒拾貳,柒拾叁……啊,找到了,柒拾柒。”貓打開了那個標著“柒拾柒”的棺盒,示意秦川勝過來。
盒內靜靜地躺著一個赤條條的小女孩,原本理應似雪絨般嬌嫩潔白的皮膚泛著青色,青絲上沾染著閃亮的冰花,星眸微啟,隱約可以看見水藍色的瞳孔,一張嬰孩一樣的娃娃臉毫無生氣。“這孩子真的很可愛,就是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貓嘆了口氣,一手撫向小女孩冰冷的面頰,“可憐的娃。”
秦川勝立於一旁,對著那個死透的小女孩注目良久,最後和貓一樣嘆了一聲,“那,開個價吧。”
“那些找我要屍體的家伙一般會給我這麼多吧。”她將手伸入衣襟,取出幾粒綠豆大小的金色“石粒”,“反,反正是死人,大人您就看著給吧。”
秦川勝盯著她手心里那點微不足道的“石頭”,“金子嗎……”他也不猶豫,在貓目瞪口呆的目光下隨手將一個鴿蛋大的金塊放在一旁的盒子上,“這……這……”貓一下子變得不知所措。
“不夠嗎?”他又放了一塊上去,“太,太多了……”貓像炸了毛一樣,結結巴巴道。
秦川勝莞爾一笑,“這東西我本來就不怎麼看重,況且,像你這麼善良還領養孤兒的妖怪本來就不多見,好好拿著,給孩子們用。”
貓一下子跪在地上,“我,我替孩子們謝謝您了。”
“起來,別跪著。”秦川勝拉著她起身,又望了一眼棺盒中的屍體,“這個怎麼弄出去?”
“棺可以保溫,所以整個抬出去。”貓合上蓋子,將扣環扣回。秦川勝敲了敲青銅制成的盒壁,“這玩意……會很重吧?”
“嘿嘿。”貓狡黠一笑,兩只纖手一撐,便把盒子直接扛在,了肩上,“走走走。”
“我去,你這怪力。”秦川勝看得瞠目結舌,“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不用,你幫我把金子塞我衣襟里就行。”貓微微頜首示意道。
“哦。”秦川勝拿起那兩個沉甸甸的金塊,走到她面前,把金子往她上衣的開襟里放,塞的時候手一滑,無意間抓住了團軟乎乎的……
“喂你在摸哪里啊!”貓面頰一紅,差點沒忍住一腳踹在他身上。秦川勝尷尬地立刻收回手去,“對不起,對不起,真的抱歉。”
“你……”貓氣的跺起小腳,“快走快走。”
“是是是。”秦川勝見狀逃也似的溜了出去。貓氣鼓鼓地跟在後面,往洞口走去。
……
北海道南部官港。
“……好嘞。”秦川勝毛筆一揮,往白布上寫好了自己的署名,遞到了“商人”的手里。“實在不好意思哈,你可以拿這個去路府,每個月可以領些糧,應該夠你和孩子們用了。”
“哼。”“商人”抬起頭,略帶怒意的俏臉朝著他,“占我便宜的賬就這麼結了?”雖是這麼說,她還是一把抓過了白布,拉了拉自己長袍的兜帽,讓面容隱藏在陰影之下,“有時間我會來拜訪的。”秦川勝笑著拍了拍她的肩。
“滾,不想看見你。”
秦川勝一笑,示意幾個吏從把冰冷的棺盒抬上船,“好好做人(妖),哈哈。”
“要你管。”
他跟在吏從後面上了船,身影消失在甲板的深處,“商人”莫名惆悵起來。
“……你該不會動情了吧?”狐女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哪,哪有……”
“瞧你那副花痴樣兒,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了。”狐女嘆了一聲,“那家伙,你可別指望他會真的喜歡上你,他也就玩玩而已。”
“我知道。”貓隱藏在兜帽下的臉神色暗淡,欲言又止。
“你可真會拈花惹草,”
略顯陰暗的船艙角落處,披著一頭白發的狐女正用食指戳著秦川勝的腦門,“換了那麼多任老婆,好的沒學下,撩人的技巧倒學的一愣一愣的。”
“那只能說明她作為妖怪心智太不成熟。”秦川勝狡辯道。
“貓本來就貪錢,自己又不會小法術,你隨手就給她丟倆大金坨子她能受得了嗎?”狐女將手收回,無奈地扶著額頭。“……罷了,我也不期待你會對她負責,對她好點。”
“喂,我已經夠有誠意了好吧。”秦川勝無奈道。
狐女走到船艙中央擱著的青銅盒子旁,彎下身去將盒蓋打開,“我說,這個合你胃口嗎?”
“確實是個小小的美人胚子。”秦川勝有些疑惑,“不過要這屍體干什麼用?”
“呐,省事啊,現造人身太費勁了,用現成的正好。”狐女合上蓋子,“到了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京都郊外的港口正籠罩在落陽的余暉中,在海上航行了許久的船只終於抵達。侍從們艱難地從船上運下那個盒子,裝上了一架早已備好的馬車。秦川勝在船艙里拿起一件白色的長袍,套在狐女的身上,寬大的帽沿正好可以遮住她的狐狸耳朵。“好嘞,話說白頭發是不是有些太顯眼?”秦川勝望著她帽隙間長長散落而出的銀絲,說道。
“這個簡單。”狐女眼睛一閉,雪白的頭發瞬間便“染”成了烏黑色。“這總可以了吧?
“完美。”秦川勝點點頭,從船艙中的階梯走上甲板,白中一抹黑的狐女緊緊跟在其後,兩人下了船秦川勝坐上馬車車夫的位置,狐女則鑽入到車廂之中,站在車旁的侍從們向著秦川勝整齊地鞠了一躬,他點點頭,駕著馬向京都趕去。
直到入夜,燈火點明之時,馬車總算到了那個小巷的入口處,秦川勝把韁繩栓在門口的燈柱上,然後掀開了車廂的黑色簾子,“你有辦法把盒子運出來不?”他望著狐女,說道。
“外面有人嗎?”秦川勝望了望四周,街道口此時並無人經過,“應該,暫時沒有吧……”
“那就行。”狐女素手一揚,那個放在車廂中的棺盒便一下子漂浮在了半空,“你先下去把門打開。”
“哦。”他跳下馬車,走進小巷,打開了牆上的暗門,只見那棺盒頂開車簾飛出,飛入密室,而後狐女掀開車簾走下了車,秦川勝走入漆黑的室內,在牆上摸索到一個開關按了下去。遍布天花板的隔板隨之打開,似鬼火似螢光的燈芒發散而出,照亮了整個屋子。
那盒子剛好就落在琉璃罐的前方。
狐女走入暗室,合上了門,站在他的身旁。秦川勝看了她一眼,走到了盒子旁邊,“接下來該怎麼辦?”
“把那個女孩抬出來,可能很冷,注意一下。”狐女脫下袍子,說道。
秦川勝打開盒蓋,用衣袖將兩手卷起,把冰冷的女孩屍體輕輕抱出,狐女纖手隔空一拉,“屍體”自他懷中飛出,懸於半空。狐女走到懸停著的屍體前,仔細打量了一下,“果然是西域人,這皮膚真白。”狐女右手移至上方,暗紫色的狐火自她手心飛蕩而出,如水滴一般濺打在女孩冰冷的屍體上,冒出團團蒸汽,秦川勝站於一旁,仔細地觀察著。
蒸汽散盡,狐女將手收回,“女孩”理應蒼白的皮膚居然隱約透出了血色,仿佛活著一般。“居然有殘留的‘葉子’嗎……”
“葉子?”秦川勝滿臉疑惑。
“用你們的說法就是‘靈魂’,有殘留也好,可以省道工序。”狐女意味深長的一笑,食指尖利的指甲在空中一劃,琉璃壁面上割下一塊巨大的圓形壁片,她左手一揚,嬌小的女孩屍體便飛進了罐子,狐女右手一揮,一團金色的粘稠物自她手心飛出,落入罐中,緊接著飛出的是透明的水流,也涌入罐內,充滿了整個罐子。狐女右手又是一動,那個壁片又穩穩地卡在了原位,嚴絲合縫。
秦川勝靠近罐子,少女白皙無暇的身體靜靜地漂浮在水中,落在底部的金色物質正向上擴散,把水染成了淡淡的黃色,“這算完成了?”秦川勝敲了敲罐壁,問道。
“‘容器’好了,還差‘葉子’。”狐女慵懶地靠在罐子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對你來說,普通的葉子是沒用的,所以得找特殊的葉子,正好,也和你的復仇有關。”
她舉起纖手,在空中畫了個圈兒,“我說,當陰陽師這麼久了,應該摸透‘他們’的蹤跡了吧?”
“那是自然。”秦川勝頜首道。
“那就去找你的族人吧――”狐女放下手指。
――琪靈族。
宇宙與宇宙直接的間隙虛空中,一座難以分辨形狀的巨大建築立於無盡的黑暗之中,內部亮著蒼白而微弱的火芒,照亮了巨座上一個渺小的身影。
“我的無上之主。”黑暗中涌出一團難以形容其形體的“東西”,正謙卑地向建築的主人問候。
那個身影抬起頭來,火芒下是一張與秦川勝別無二致的面龐,“我的小狐狸又在干什麼無聊的事情啊?”
“我的主,她又在搞實驗。”
“哦?”“秦川勝”不由得一笑,“那就給她制造些麻煩,搗些亂,呵呵。”
“明白了,我的無上之主。”
晨暉映入暗室,秦川勝在墊子上坐起身來,打了個哈欠,狐女正蜷著身子,身上蓋著脫下來的和服外衣,毛茸茸的尾巴自其身後伸出,隨著她細弱的呼吸一動一動,他自然不敢打攪這個“神明”的安憩,便靜悄悄地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打開暗門走了出去。
秦川勝在巷子里關上暗門,騎上尚還停留在巷口的馬車,“呵,琪靈族,我記得有一個小孩來著……看來得去找他了。”他自語間拽起韁繩,駕著車向城內深處馳去。
“唔……”
狐女睜開雙眸,兩只手撐著地板坐了起來,身上蓋著的衣物隨之滑落,露出了被米黃色肚兜遮掩著的雪白胸脯,微微的涼意不由得令她打了個冷戰。
狐女四下里打量了一遍,除去罐中的女孩,偌大的暗室里現在只有她一人。“走了嗎?”狐女嘆了口氣,把和服的外套披在身上,“呵,不愧是你(我),真是說做就做啊……”
她把扔在地上的黑色腰帶撿起,束回腰間,把外套的衣襟扎住,“……我似乎也得去解決一些事情了啊。”望了望罐中的那個女孩“屍體”,狐女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白色足袋,挨個套在了自己筍似的白嫩小腳上,“是時候去趟那里了。”她小步邁著走至暗門前,套上那雙黑色的高底木屐,而後身形化作無數光粒,透過門飄散而出,飄向西處的山林。
秦川勝駕車駐留在一座高大的宅院前,朱紅色的大門緊閉。他跳下馬,緩步踏上石質台階,拉起門上的金色門環叩了兩下。
“誰呀?”一陣腳步聲響起,大門被拉開一條口子,一個穿著青布衣服的童女探出頭來,警惕地看著他,“小家伙,告訴你家主人,就說秦川勝來訪。”
“哦。”童女應了一聲,退了回去,秦川勝站在門口,等待了一會,那個童女將門推開,合手向他鞠了一躬,“失禮了,大人,主人在主廳等您。”
秦川勝笑著點點頭,走過童女身邊,忽然將手伸向她的頭頂,童女膽怯地向後躲閃,還是沒能避開,他輕輕撫弄她頭頂販著淡淡青色的黑發,“你就是螢草吧,主人對你怎麼樣啊?”
“還,還好呀……”“螢草”一臉驚訝加害羞地低下頭去,“好好值班哦,別讓你主人失望。”秦川勝往她手心里塞了一個綠色的草種,走入了庭院。
“這是……”螢草盯著手中的草種,目光中帶著一絲迷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