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飛機起飛後慢慢地向左盤旋。 真砂子坐在靠窗的座位上, 望著窗外白茫茫的海灘。 在這片海灘上, 矗立著一座連接著沙灘和太平洋的鋼架, 在長年累月的暴曬下, 它已經鏽成了紅褐色, 那就是現在已經不再被使用的廢棄碼頭。 直到十年前, 島上的磷礦還在源源不斷地通過這個碼頭輸送到世界各地。 在那個第三世界國家因為人口暴增而急需提高糧食產量的年代, 人們開始在這個島上采掘可以作為化肥原料的磷礦石。 由於這個島上有著能夠露天開采優良磷礦石的絕佳條件, 眾多跨國公司都紛紛蜂擁而至。 在當時, 要是部落之間因為利益問題而關系緊張的話, 政府采用的解決方案是把從這些跨國公司分得的紅利按比例分配給每個公民。 政府無償給與的這些錢, 比這些原始住民通過傳統漁業賺到的錢還要多得多, 部落之間的衝突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了。 出國旅游和美食也隨之開始流行了起來, 甚至連用於維持生活的勞動力都開始要從國外輸入了。 只可惜美景不長, 磷礦石耗盡之時, 便是這島上繁華的結束之日。 雖說要能把地下的磷礦石也都提煉出來的話, 這項產業還能再多維持個幾十年, 但是在這個島上積累下來的資金並不足以做到這一點。
真砂子緩緩地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無論是在回國的飛機上, 還是在從機場出發的特急列車上, 還是在這輛出租車上, 她都一直在敲擊鍵盤, 總算才整理好了這次采訪的材料。 正如她往常的習慣一樣, 忙碌的她從來不會在旅途上浪費任何一丁點的時間。 她本來應該直接到出版社去的, 不過這一天恰好還有個可以順路去的地方。 真砂子意識到自己的頭發因為吹過了海風而變得黏糊糊的, 她有些後悔, 本該在之前住旅店的時候洗個澡的。 正當她還在這麼想的時候, 出租車已經在一家醫院的門口停下了, 這便是她要去的目的地。 由於事先已經打聽好了要去看望的病房, 真砂子沒有在醫院的前台停留, 就徑直地上了電梯。 她在一條長長的走廊上, 一邊往前走, 一邊看著門上掛著的姓名牌, 直到她看到了自己正尋找著的病房, 她悄悄地把門打開了一條縫, 往病房里面望去。
這是一間帶有一張家屬床的單人病房, 一位母親穿著睡衣, 坐在一張靠背被支起來的病床上。 她還在上小學的女兒坐在母親的身旁做著作業, 當女兒被作業難住的時候, 坐在一旁的母親也會時不時地指導一下她。
「那個, 文子, 現在方便嗎?」
真砂子把頭伸進稍稍打開了一點的房門, 詢問著病房里的人。 聽到聲音, 這位名叫「文子」的母親急忙回過頭來, 招手把真砂子邀請進來。 她的女兒把做到一半的作業收拾好, 向真砂子鞠了個躬就離開了。 真是個聰明的女兒, 她察覺到了自己的母親將要開始和真砂子談論一些少兒不宜的話題了。
「這次取材的進展怎麼樣了? 真是不好意思, 本以為你要下午才會來, 現在都還沒做什麼准備。」
文子面露歉意地說。 已經隨手把冰箱門打開了的真砂子則對此毫不在意, 她輕輕地舉起了一只手, 從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冰冷的紅茶, 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你的女兒, 看來挺靠得住的呢。 對了, 下面還疼嗎?」
一口氣喝掉半瓶紅茶的真砂子說道。 文子回答說, 多虧止痛藥起作用了, 疼痛才不至於到那種無法忍受的地步, 女兒也在各種各樣的方面幫上了不少忙。
「唉, 以前刻意要忍著疼痛割掉的東西, 現在又要忍著疼痛把它復原。」
真砂子嘆著氣說。 她所說的是文子這次接受的手術。 那種迫使女孩子接受性器切除手術的極端禁欲主義並沒有持續多久。 過了沒幾年, 將割禮作為要求來強制執行的學校就開始減少了, 推行這種性器切除手術的法律也漸漸地成了一紙空文。 現在只剩下一些標榜軍事化管理的學校還破例把割禮寫在校規里, 並且也只是推薦而不是強制要求。 文子的那個女兒也不再需要為自己會被強迫接受那種可怕的儀式化的性器切除手術而感到擔驚受怕了。 在這個被那些一貫反對這種性器切除手術的人們稱為「融雪時期」的社會上, 曾經接受過性器切除手術的女性都陸陸續續地接受了性器復原手術。
「這實在是, 胯下長出了牙齒呢。」
文子苦笑著說。 從技術上來說, 要把陰蒂直到其中的神經都完全復原是很困難的, 只能把智齒拔掉, 然後把那里面的神經拿來移植。 這種胯下長了牙齒的奇怪說法把真砂子也逗笑了。
「嘛, 即便是疼痛消失之後, 短期內也還是會有一點點別扭的感覺的。 那種感覺就像有別的東西寄生在那上面一樣。 你老公肩負的責任也很重大喲。」
真砂子一臉壞笑地說。 在前夫去世之後, 一個人把女兒拉扯大的文子最近也找到了新歡。 要想讓復原後的陰蒂不再有別扭的感覺的話, 最好的辦法就是去使用它, 換句話說就是去刺激它並獲得快感。 新婚後要是有充實的性生活的話, 這種別扭的感覺就會很快消失, 到那時, 復原之後的陰蒂就會完全成為文子身體的一部分。 說著這些有些羞羞的事情, 文子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在真砂子所在的出版社擔任主編的她, 不僅僅是真砂子在工作上的伙伴, 和真砂子還是這種關系好到能談論這些女性之間不雅話題的朋友。
「即便是那麼說, 你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人呢。 要不是在這種安全的狀況下, 我才不可能下決心去做這種手術。 但是, 真砂子的話才是真正為之斗爭過的呢。」
文子所說的是真砂子接受性器復原手術那時候的事。 在那個時期, 女孩子們還在像接種疫苗一樣集體接受性器切除手術, 不接受這種儀式性的手術的話就會被社會排斥。 就是在這種風氣正盛時, 真砂子在公開宣布了自己要接受性器復原手術之後, 前往國外進行了手術。 為了反擊社會上對自己的責備, 在那之後, 真砂子不斷以記者的身份, 不懼艱苦地進行危險的取材工作。 真砂子被表揚得稍稍有些不好意思, 正當她打算把話題往工作上扯的時候, 門開了, 推著小推車的護士走了進來, 看來是到了要給文字更換紗布的時間。 真砂子只得離開了病房, 在走廊上等待文子換完紗布。
走廊里涼颼颼的, 飄蕩著一股消毒水的氣味, 真砂子找了一張長椅坐下, 等待病房里的處理結束。 突然, 真砂子意識到, 在平時一直穿著的牛仔褲里, 自己勃起的陰蒂已經頂在了內褲上。 看來是剛剛談論了不雅話題的原因, 真砂子一個人露出了難堪的笑容, 她覺得自己完全就像是個還在上初中的男生——在那個比別的時候更想要戀愛, 性欲也十分強烈的年紀。 雖說對於真砂子來說, 尚能被稱作年輕的時期就快要過去了, 但她那緊致的身體以及端莊的容貌, 即便是不化妝也很漂亮。 然而, 一心只忙於工作的她, 別說談戀愛了, 就連工作之外的男性朋友都很少, 就這樣一直到了這個年紀。 聞著醫院走廊里飄蕩著的消毒水氣味, 真砂子想起了被母親牽著帶到醫院接受可怕的性器切除手術的那一天。 同樣是在一條涼颼颼的醫院走廊里, 當時還是女孩子的她坐在一張長椅上, 聽著母親與醫生之間的激烈爭吵。
在衛生間里沉迷於溫水刺激的事情被母親發現之後, 真砂子受到了嚴厲的體罰。 在屁股上被打破流血的腫塊結成的痂好不容易才剛要開始自然脫落的那個周末, 真砂子被母親牽著帶到了醫院, 母親本來的打算是將自己女兒的陰蒂完全割掉, 然而預約的醫生卻對此表示為難。 那個醫生認為, 應該先進行疏導教育, 必要的情況下再服藥治療, 只有在無論如何都無法戒掉自慰的壞習慣的情況下, 還要考慮到會對身心造成的創傷, 在有麻醉的情況下進行這種手術。 雖說在這之後的不久, 那種在不打麻醉的情況下把陰蒂切除的殘忍做法就漸漸地普及了, 但是在當時, 這種看法在醫生群體中還是十分普遍的。 在激烈的爭吵之後, 母親只得把真砂子拖回家了。 但是她發話說, 一定要讓自慰的女兒受到痛苦的懲罰。
在一間茶幾被收起來的狹小日式房間里, 真砂子在威嚴站立著的母親的腳邊跪著, 在房間里的榻榻米上鋪上報紙。 然後母親就要親手把女兒的陰蒂割下來了。 一想到著這是為了在割下自己的陰蒂的時候, 避免把血跡沾到踏踏米上, 真砂子那鋪著報紙的瘦小身體就開始不斷地顫抖。 一旁的盤子里擺放著母親根據書上的內容整理出來的器具。 在這本主張把體罰作為一種家庭管教方式的書里, 介紹了這種為了戒掉自慰的壞習慣而把性器割掉的做法, 並把這種做法稱為「割禮」。 後來這種「割禮」的稱呼也變得普遍了。 母親一邊看著書尾的插圖, 一邊確認著手術的步驟。 在真砂子鋪完報紙的同時, 穿著圍裙的父親就進來了。 在那一天, 按照母親的吩咐, 父親早早地就回到了家。 母親放下書, 對真砂子抬了抬下巴。 不敢違抗母親的命令的真砂子, 只能面色蒼白地把手伸向了衣服的下擺, 顫抖著把外套脫掉, 接著把裙子里的純白內褲也脫了下來。 在把裙子和襪子也都脫掉之後, 真砂子身上穿著的東西就只剩下一件作為內衣的白襯衫了。 雖然真砂子日漸豐滿的胸部也開始變得顯眼起來, 但是對女兒成為成年人這件事顯得很不開心的母親並沒有給她買胸罩。 穿著圍裙的父親盤腿坐在地上, 真砂子背對著坐到了他的腿上。 母親也在地上鋪好的報紙上跪坐下來, 然後從盤子里准備好的器具中拿出了一雙薄薄的橡膠手套。
在盤腿坐著的父親的腿上, 真砂子被抱著雙膝, 雙腿被張開, 就像給不到一歲的小孩子把尿的姿勢一樣。 母親啪的一巴掌就打在了真砂子正拉著襯衣的下擺想要遮住自己的陰部的手上。 在真砂子的手放開之後, 母親把襯衣的邊緣巻到了肚臍的高度, 為了避免衣服在松脫之後又掉下來, 她又打了個結。 只是一心想著不能讓這件襯衣沾上血跡的她, 絲毫沒有把剛進入青春期的女兒心中的焦慮放在心上。 真砂子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一顆淚珠從她的眼角流了出來。 背部貼著父親的真砂子感受到了父親的體溫和呼吸。 雖然是因為沒有違抗母親的能力, 總是以忙於工作為由出門在外從而逃避家庭瑣事的父親, 這時候傳遞給真砂子的體溫卻是溫暖的。 真砂子感到十分難受, 這種人性的溫暖, 作為女兒的她卻一次都沒有體會過。 緊閉著雙眼的真砂子所看不到的是, 母親正在盯著自己女兒的陰部, 對這還沒長毛卻已經開始有發育的兆頭的女陰表露出厭惡的神情。 母親拿起一個裝有酒精的噴霧瓶, 給自己戴上手套的雙手消毒。 空氣中彌漫著酒精里為了避免誤飲而添加的那種洋蔥氣味香精的味道。 母親用手指從瓶子里拿出了一塊浸潤了碘酒的紗布, 開始擦拭真砂子的陰部。 在陰阜與紗布接觸的瞬間, 真砂子顫抖著的瘦小身體被嚇得跳了起來。 母親把真砂子大陰唇掀開, 小心地擦拭著大陰唇內側。 雖說這本來是用來避免細菌感染的做法, 但是在母親的認知中, 女陰就是個令她憎恨的不干淨的器官。 當紗布被按著旋轉著擦拭著尿道的周圍的時候, 真砂子痛得發出了小聲的呻吟。 真砂子把手放在自己伴隨著短促的呼吸而上下浮動的胸前, 就像要把指甲嵌進肉里那樣緊緊地握住雙拳。 最後, 母親狠狠地用力擦拭了真砂子的肛門, 然後丟掉了這塊沾了碘酒的紗布。 緊接著, 母親又從一個裝滿酒精的杯子里取出了一根棉线, 這根棉线上用活結繞了一個環, 只要輕輕一拉, 這個環就會收緊。 母親捏著真砂子的陰蒂包皮, 小心地把它剝開, 讓那個由粘膜組成的粉紅色的小小突起暴露在空氣中, 真砂子潔白而光滑的大腿內側被嚇得抽搐了一下。 母親把棉线上的環套在了這個突起上盡可能接近根部的位置, 然後快速地拉了一下, 把這個環收緊。 在母親松手之後, 真砂子的陰部就成了從陰蒂包皮里垂下了一條棉线的樣子。 坐在父親腿上的真砂子不停地發抖。 母親又拿出了一把嶄新的日式剃刀, 在把它放入裝滿酒精的杯子里浸過之後, 她拿出一把打火機, 打著了火, 然後用右手拿著剃刀, 輕輕地用火焰烤了一下剛沾過酒精的刀刃。 母親用左手抓住從陰蒂上垂下來的棉线, 毫不留情地用力拽著它。
「噫!」
棉线嵌進了被稱作神經塊都不過分的陰蒂里, 這種讓人鼻子一酸的刺痛, 即便是耐力很強的真砂子也最終發出了嘶啞的尖叫聲。 母親繼續用力拉著线, 本體被拉長的陰蒂, 尖端已經被拽到了包皮的外面。 真砂子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即便如此, 殘忍的母親還是繼續把线往外拉, 陰蒂上被棉线圈綁著的部分總算也被拽出來了。 感受到劇痛, 真砂子也意識到自己的陰蒂馬上就要被割下來了。 耐不住對即將發生的事情的恐懼, 真砂子睜開了雙眼, 剛好看見了即將用來把自己的陰蒂割下來的剃刀。
「嗚哇哇!」
在真砂子發出驚恐的聲音的同時, 母親對准比棉线環還要靠近陰蒂根部的位置, 切了下去。
「啊啊啊啊!」
比起人類的尖叫聲, 這更像是牲畜臨死前的慘叫, 即使是用力把真砂子按住的父親也感到害怕了。 真砂子掙脫了父親的手, 一邊慘叫著一邊痛得在地上打滾, 鋪在地上的報紙也被弄亂了, 鮮血沾到了榻榻米上。 母親的手里還拿著那根懸掛著真砂子剛剛被割下來的陰蒂的棉线, 看到榻榻米被弄髒了, 發出了尖銳的謾罵聲。
坐在醫院走廊里的真砂子猛然清醒了過來。 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 這讓她滿臉是汗, 平時就沒有化妝的習慣的她用手掌把臉擦干淨, 那只手上卻沾上了汗水以外的東西。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她的眼淚已經從眼眶里流出來了。 真砂子覺得, 在那一天, 自己被奪走的不僅僅是陰蒂和性快感。 女孩子性意識的覺醒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本該在愛惜和保護下成熟起來的性欲, 卻被母親殘忍地割掉了。 讓真砂子下定決心參與這場賭上人生的斗爭的, 除了要找回自己的陰蒂, 更是要找回自己的靈魂。 這時, 護士推著小推車從病房里出來了。 真砂子小聲地打了句招呼, 進入了身邊的病房。 她還有工作要談。 這次的取材成果要是能卓有成效地發表的話, 肯定還能拯救不少女孩。 現在她必須恢復斗志。 真砂子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她的臉上就已經迅速恢復了往日那個身經百戰記者的嚴肅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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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