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重口 孤影流觴

第7章 蜃城夕暮

  啊,不好意思各位久等了,這篇文我其實在過年期間就已經想好了大概的框架,但是因為中途換了思路而導致了文章大面積的重置,大概四萬字返工到一萬多字,然後重新在寫回來這麼多字,所以說加上廢案這篇可能一共用了我十萬字的時間,耽誤了那麼多真是太糟糕了。

   我只能說不愧是神明小姐,寫個冰文都能讓我返工(笑)不過最後還是安安穩穩弄死了咯~

   最後感謝幫忙校對的醫師與所有在文章進行中幫助過我的人,非常感謝!你們的思路與建議給了我巨大的幫助!感謝你們!

   提前祝大家2022年新春快樂!所有人都能抽到想抽的限定(笑)

   5.15更新

   感謝[[jumpuri:Glacier > https://www.pixiv.net/users/50127236]]大佬的配圖!!能有大佬的配圖我真的是感激涕零...想看配圖的轉進以下鏈接——[[jumpuri:蜃城夕暮>https://www.pixiv.net/artworks/89857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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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相信命運與預言麼?”

   “當然不,不然我也不會去請求羅德島。”

   “我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

   “我現在想畫一些,之前從未有畫過的東西。”

   “哈!?然後呢?你不是天天都在畫畫嗎?”

   “盡我所能去畫一幅畫,我相信那幅畫會是我到現在為止畫的最棒的一幅。”

   “是什麼?”

   “我相信是可以改變命運的東西。”

   “我感覺你的想法有點危險。”

   “嗯,那就先試一試吧,我想我應該做得到。”

   “好吧好吧,如果你真的願意這麼做,我支持你,誰叫我是你最好的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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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比利亞 無人區 埃爾德菲爾火山內部巨大熔爐旁

   “停停停停停!你你你——你不要把那朵花種在我這兒的地板上——啊啊啊啊!!!”穿著一層鐵皮外骨骼的鐵匠對著正附身准備在他寶貝熔爐旁種下“迪斯科芬娜”的我聲嘶力竭地叫道。

   “切,就你這破地方人家估計還不屑於留宿呢。你看,種下去一點反應都沒。”我把花種在了地上,回頭叉著腰看著那鐵皮老鐵匠,然後打了一個響指。

   “啪——”一聲清脆的響指聲之後,一座巨大的豪華別墅從我的身後拔地而起,不大不小,正好填滿半個火山岩洞。

   “今天來你這有兩個目的:第一,帶走我之前寄存在你這里的‘東西’。第二,你能不能幫我把這玩意的能量拼接到我的武器上?我感覺這把刀是你或者你師傅的傑作,因為在它還保持著原型的時候,它外形和我手上的這把一模一樣。”說完,我從身後的背包里掏出一塊還在滴落著寒氣的皮質包裹。打開包裹,里面是一大攤還在散發著幽幽藍光與強烈寒氣的粉末。

   “這感覺,難道是……”老鐵匠蹲了下來,身上的鐵質外骨骼互相碰撞發出“鏗鏗”的聲音。然後,匠人胸口處的鐵片彈開,一只蟹爪伸了出來,隨後是一整只通紅的螃蟹鑽了出來。螃蟹從鐵皮外殼之中爬出,趴在那一灘藍幽幽的粉末旁,用自己不大的鉗子抓起一抔在眼前仔細地觀察著。隨後它渾身觸電般顫抖了起來,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

   “霜嵐……!”螃蟹的口中沉重地說出了兩個字,然後它抬起頭,不大的眼睛里居然充滿了感激之情。

   “你從哪里搞到的……?我……這把霜嵐……”它看著那堆粉末,語氣中甚至開始帶著嗚咽的聲音。“沒想到我還能再見到她一次……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沒想到……我們再見到的時候,已經成這樣了……”螃蟹匠人一邊嗚咽著說道,一邊像為心愛的戀人收斂屍體一樣,溫柔地把攤開的皮質小包合上,緊緊抱在懷里。

   “所以,納西爾,你這把叫‘霜嵐’的劍……是個什麼來頭?”我蹲了下來,敲了敲正沉浸在悲傷中的螃蟹兩下。

   “停,你就不能先讓我靜靜?”納西爾它推開了我,同時兩爪依舊緊緊地抱著那包“霜嵐”的殘骸。

   “好吧好吧,你先靜一會,我先去把手頭的第一件事做了。”說完我丟下了還在哭泣的螃蟹匠人,一邊舔著嘴唇,一邊在巨大的山間空洞里尋找著什麼。

   “這下我覺得,它或許能理解我從薩爾貢帶祖瑪瑪回來時的那種感受了,唉……”一想到薩爾貢雨林里發生的事情,我不由得又輕嘆了一口氣。“算了,過去的事情還是過去了,想得越多悲傷越大。”我對著自己安慰道,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然後我決定做點什麼,讓自己振作起來。

   “親愛的炎國大檢察官女士——你——到哪里去啦~~”我明明對她之前被我放在了哪里心知肚明,但我還是要故作玄虛地喊個兩聲,給自己找點樂子。“哦,你在這里啊~”走過一個拐角,拐角另一頭遠處一塊低矮的岩壁下,一個圓柱形的玻璃器皿正牢牢地鑲嵌在岩壁之上。我輕哼了一聲,走到器皿前向內看去。器皿里滿滿當當的淡藍色的液體中,一名身材幾乎完美的金發女子正漂浮在其中。她上半身赤裸,雙眼緊閉,一頭靚麗的金色長發如金色的瀑布一般飄蕩在營養液中,雙手隨意地癱在身旁,兩條極薄的白色絲襪包裹著的美腿交疊著,似在誘惑著每一個駐足欣賞之人。

   “驚蟄小姐,你在這過的還好麼?”我把臉貼到了透明的艙蓋上,悄咪咪地對著里面懸浮著的女子說道。里面的女子沒有任何的回應,依舊閉著眼睛睡著她的大覺。“檢察官大人您好,讓您最近屈居於此,實乃小人之過也,小的這就帶您出去。”我在巨大的玻璃器皿前假裝低聲下氣地說著,隨後我蹲了下來,按動了巨大培養皿旁的一個按鈕,一個指紋識別裝置從培養皿上彈了出來。我將自己手掌放在上面通過了驗證後,艙內的淡藍色液體緩緩排出,女子原本懸浮著的身體漸漸失去了營養液的支撐,軟趴趴地伏倒在艙壁上,濕漉漉的金發順服地貼在女子光滑的裸背上。隨著艙內液體徹底被排出,女子失去了最後的支撐,雙腿委頓著向前倒去,凹凸有致的身體緊緊貼著透明的艙蓋,一對椒乳在艙蓋的擠壓下變成了兩個半月形的肉球,俏臉歪斜著看向一旁,好似已迫不及待地想出來一般。

   “看把你急的,身份都不要了。”我笑著打趣道。隨後我再次按動艙蓋上的一個按鈕,站在離她最近的地方,閉上眼睛,張開雙臂迎接女子的懷抱。“撲通”一聲響後,艙蓋完全打開,艙內的女子失去了最後的支撐,搖搖晃晃地倒了下來,正正好好不偏不倚地栽入我的懷抱之中。她兩只修長的手臂在空氣打在我的身上,精致的下巴親昵地磕在我的肩頭。我順勢抱住驚蟄濕潤粘稠的屍體,一對渾圓柔嫩的肉球壓在我的胸口,讓人不經意間有些欲火中燒的感覺。

   “驚蟄小姐,不要這麼急嘛,是因為我太久沒來關愛你而心急了嘛?這個吻算是我補償你的禮物。”我愛惜地撫摸著她濕潤的金發,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隨後雙手捧起她的下巴,用手指撥開她緊閉的雙眼,一雙渙散無神的水藍色眼睛呆呆地盯著我。我與她的美麗的眼睛對視了幾秒鍾,閉上眼睛,對准她濕潤誘人的雙唇吻了上去。“咕啾,咕啾”空氣中立刻就回響起了甜蜜曖昧的四唇交疊聲。長久的深吻以後,我離開了她的唇瓣,沒有了我的支撐,少女的臻首猛然垂落,又一次親密的磕在了我的肩頭。

   吻畢,雙手伸進驚蟄的腋下,撐住她癱軟的屍體,慢慢地後退,把還有一部分身體在培養室內的驚蟄像拔蘿卜一樣從培養室之中拖出來。女子的雙腿隨著我的後退,終於從器皿之中被“解放”了出來,兩只絲足蹭過培養皿金屬的基底,然後“啪嗒、啪嗒”兩聲踩在了地上。隨即她的整個身體猛的下沉,兩只藕臂從我的胸懷中滑落,整個屍體幾乎險些倒在地上。我怎麼可能讓這樣完美的身體在這里的地上被玷汙,於是我立刻調整了姿勢,手臂穿過驚蟄的腿窩和腋下,以一個公主抱的姿勢,輕松抱起了驚蟄的屍體,然後向著不遠處華麗的別墅走去。驚蟄的雙臂嬰兒般蜷縮在胸口,天鵝般精致無暇的脖頸無力地後仰,瀑布般華麗的金發從我的臂彎中垂落,兩只修長的白絲腿隨著我的走動一下下俏皮地跳動著,如同活潑的白兔一樣可愛。

   抱著驚蟄的屍體走到大別墅的門前,紅木制大門在我面前自動打開,別墅內的陳設已經與之前完全不同:一張豪華的大床放在進門客廳的正中央,各種各樣華美高貴的裝飾品圍繞在床邊,整個大廳一眼望去,就是一間巨大華麗的個人專屬臥室。我走到床邊,隨意地把驚蟄的屍體丟在床上,女子的屍身在床上微微彈動了一番,四肢攤開在床上,向著我大大咧咧地展露著自己的傲人的身姿。我走到床邊,坐在她的身旁,不自覺地伸出手揉搓著她充滿彈性的乳房。看著床上驚蟄誘人的死顏,體內的欲火再次燃燒。雙手順著女子的乳房,撫過她緊實的小腹來到她誘人的大腿根部,隔著純白的絲襪捏了一下她腿上的嫩肉。這之後,將她重疊著的大腿大大的打開至180°,生前充滿威嚴的大監察司此時微斜著腦袋,毫不羞恥的再次將自己最私密的部位暴露在了一個外人面前。

   “你一定已經渴望了很久了吧?”說完我俯下身,慢慢把臉湊近驚蟄微微隆起的陰部,用手指打開女子微閉的陰唇,露出了驚蟄微紅的小豆豆與深邃的花徑。“過了這麼久,你的身體還是那麼棒。”說完,伸出舌尖挑逗著驚蟄微紅的小陰蒂,在啾啾的舔舐吮吸聲中,閉著眼用心品味著女子身上那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香。待到將驚蟄的整個下體都染上一層薄薄的唾液後,我感覺前戲已經做足,便依依不舍地離開女子的下體。驚蟄水潤的身體依舊誘人,因為舔舐而變得更加水靈的下體此時也在誘惑著我進一步地發泄。“嗯~謝謝款待。”說完我抬起上身,將早已挺立的陽具瞄准已經驚蟄被唾液潤滑過的花徑,兩支手指撐開她依舊緊致的肉壁,隨即順利地再次與她結合在了一起。

   我熟練地抓住驚蟄修長精致的大腿根將她的雙腿扛在肩頭,讓她腿上那一雙白絲緊緊貼著自己的面部,驚蟄肉壁產生的恰到好處的壓迫感貼合著陽具,這樣的壓迫感之中我逐漸加快了下體的運動,陽具快速的在女子緊實的肉壁之中很快“啪啪”的肉體碰撞聲便塞滿了整個臥室。

   下身在驚蟄體內運動著,雙手則與她的雙手十指相扣,驚蟄胸前的雙乳也在我一下一下的衝擊之中被帶動地花枝亂顫,粉紅的乳頭在空氣中不斷劃出一條條優美的弧线。很快,在這樣歡快的耕耘之中,強烈的快感不受控制地從下體穿入大腦,一股白濁突破極限,再次射入了驚蟄那不再活動的子宮之中。“呼……呼……”短暫的溫存後,我伏在驚蟄冰涼的屍身上,臉埋進她挺拔的雙峰,伸出舌尖舔舐著她的側乳。

   “橙發的瓦伊凡賽車女郎,穿著禮服的斐迪亞少女,還有一個粉色頭發的女孩,加上一開始丟給你的霜葉,和你現在抱著的這個金發女郎……這是第五個了吧?你還真沒追求呢。”不知何時,床邊突然站著了一個紫發的薩卡茲少女,正用一種嫌棄的眼神看著我和我懷里緊緊抱著的驚蟄。“這就是我的追求。還有,請你不要每次都在我想和她們好好相處的時候過來好嘛?”我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吮吸著驚蟄的椒乳,這樣的場面這幾天已經發生了好幾次了,我早已見怪不怪了。“我現在不過來提醒你該干什麼,那要到什麼時候?第一次你帶那個賽車女郎回來的時候,把我房子搞多亂你還記得吧?第二次你和那個斐迪亞的女孩就差點把我浴室砸了!我說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讓我動用能力之前都把屍體連帶著屋子一起搞那麼糟糕啊?這樣整理起來很難的,要不就以後你自己弄!”薩卡茲少女又嫌棄地說道。“這不是我們約定好的東西嗎?再說了,你看她多棒啊~炎國的監察司大人,活著的時候可威風了,現在活也絲毫不遜色於其他幾個。”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驚蟄的下巴,讓驚蟄渙散的眼睛盯著床前的薩卡茲少女,“菲爾,看看這眼睛,多美啊”。

   “切,你上次給我看那個斐迪亞少女的眼睛時也是這麼說的。我又沒有你們這種世俗的欲望,我只是一個實相化的詛咒而已。”少女伸出手指摁在驚蟄的腦門上,把她抬起的腦袋重新按倒在床上。“所以說,你還有幾個這樣的屍體需要我來動用能力的?”菲爾問道。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個了。”我用手指在自己的胸前劃著十字,然後又揉了一把驚蟄的椒乳。“然後呢,你——干完了嗎?外面有個螃蟹等你好久了,要不要我開門放他進來讓你社會性死亡一下?”菲爾說完後,指了指門外。

   “呼呼呼,你別,我這就起來。”說完我抱著驚蟄的屍身在床上翻滾到了床邊,然後依依不舍地放開了驚蟄,坐了起來草草的穿好衣服。“行了行了,我就搞這一次,你動用能力吧。”我一邊整理著身上的服裝,一邊對著菲爾說道。

   “不要妨礙公事,你走開。”菲爾一把將我從床邊推開,然後眼神飄忽到了床上大張著雙腿,私處流精,有些淒慘的驚蟄身上。雖然我不是第一次看菲爾小姐使用能力,不過我感覺每次看她用能力都是一種享受,於是我站在她的身後,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對驚蟄的屍體使用“那個能力”。

   “失禮了。”菲爾俯下身,雙手握住驚蟄的腳踝,把驚蟄大張著的白絲腿合攏,纖細的手掌輕輕貼在驚蟄那一片狼藉的陰部,嘴上念念有詞。隨後她的手中發出一陣柔和的白光,在白光的照耀下,驚蟄那狼藉一片的陰部很快便恢復了之前的光潔靚麗。“拿走拿走,趕緊給我丟了。”菲爾轉過身,丟給我一個小小的花苞,花苞沉甸甸的。我當然很清楚里面裝著啥,便識趣地把這花苞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我要是個活人,還不得給你這樣氣死。”菲爾一邊收拾著驚蟄的遺容,一邊咬著牙嫌棄地說道。雖然菲爾嘴巴上還在吐槽著我那些卑劣事跡,但是手上還在溫柔的呵護著驚蟄的屍體。她抬起驚蟄的雙手,精心將她的十根手指交叉在一起,平放於她的小腹上,整理好了驚蟄散亂的金發,在她的唇邊用毛刷蘸上淡粉色的唇膏,甚至還已經給她套上了她生前穿的那一身黑色的禮服。不得不說,菲爾的整理能力真的讓人佩服到五體投地,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就能把一具狼藉的屍體整理的如睡美人一般的安詳,美麗。

   “哇……現在的她太美了。”我看著床上閉著眼睛安睡的驚蟄,被如此的美景震驚得咽了一口唾沫。床上安詳躺著的麒麟小姐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膩,白皙紅潤而略帶羞澀的面容,在長睫毛遮蓋下合上的雙眼,點綴著點點唇膏的粉唇,嘴角似乎還帶著些許笑意。不由得讓我想伸出手碰一下驚蟄安詳的面容。

   “啪!”伸出去一半的手被菲爾從半空中打落。“別動!動亂了你自己整去!”她轉過頭有點生氣地看著我。“嗯嗯……”我識趣地收回了手,繼續在一旁默默的看著菲爾打理驚蟄的屍體。

   “你這麼熟練的手法,從哪里學的?”我問到。

   “這還用問嗎?為了邀請更多的客人,宿主小姐對於整理事物、打點化妝與收拾房間的能力可是已經掌握到爐火純青了。再稍等一下,馬上就完成。”菲爾說道。

   很快,菲爾從驚蟄身上直起了身子,我知道,她的打理結束了。“請你接受我的禮物。”說完,菲爾拔下了她頭上插著的白色小花,輕輕插進了驚蟄那一頭金色的海洋之中,這朵漂亮的白花為床上安睡著的麒麟小姐添加了花季少女獨有的羞澀。“打理好了,後面的是你來還是我來?”菲爾轉頭看向我。

   “你來吧。除了第一個霜葉,其他三個都是我來的,也該輪到你了。”我聳了聳肩說道。“好吧。”菲爾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朵水晶似的花朵,輕輕地伸指從花朵上摘下一片花瓣,放在驚蟄的胸口上,然後一只手壓住花瓣,彎下腰,一邊口中念念有詞,隨後在驚蟄的嘴唇上親吻了一下。很快,花瓣突然向外散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隨後慢慢變大,變大,逐漸如蠶蛹一般包裹住了驚蟄的身體。然後整個“花蛹”慢慢的變小,變小,最後變成了一個手掌大的“小花蛹”。

   “行了,拿去吧。”待到“花蛹”的光芒消散後,菲爾抓著“花蛹”的一頭,像拆包裹一樣拆開了那小巧的“花蛹”,丟到了我的手里。花蛹里包裹著的是一個玩偶,一個驚蟄的玩偶,端端正正地穿著黑色的禮服與白色的絲襪。拿到眼前仔細欣賞,甚至可以看得清玩偶身上皮膚紋理的脈絡與淡青色的血管,把玩偶貼近鼻尖,還能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鑽入腦中。

   “謝謝你啦。”我從花瓣里拿出驚蟄的玩偶,熟練地掛在了腰間的空位上。在她的前面,還掛著四個發色、容貌、種族都各不相同的少女玩偶。

   “咣咣咣!”別墅的大門被人叩響。“我們……是不是忘記了有什麼東西還在外面等著呢?”我問向菲爾。“呃,一時忙於處理屍體,忘記了。”菲爾臉上也露出了尷尬的神情。“算了算了,你趕緊給我出去應付那家伙吧,每次房間都給我搞得一團糟。”菲爾推著我的後背,急急忙忙把我從房間里往門口推去。

   “砰!!!”剛一走出門,別墅巨大的紅色大門就被用力地關上了。巨大的響聲在空曠的山洞里回蕩著。

   “不用那麼急,你關門都用這麼大力氣的麼?”在我不遠處的鐵皮匠人說道。

   “呃……這個一時半會解釋不通,我們還是來談談正事吧,那個武器你研究的怎麼樣了?”我轉移話題說道。

   “在薩米冰原那種環境極端惡劣又沒有保養的情況下,還釋放了那麼多的能量用以鎮壓第一代‘白翼龍’的屍體,這導致這把劍的損毀非常非常嚴重,能以粉末的狀態保持著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但是……單純靠我的能力,可能沒法復原它了。”他輕輕地嘆息了一聲。“不過……”他話鋒一轉。

   “不過什麼?”我有些激動地問道。

   “重鑄兵器不像復活死者那麼困難。只要找到了武器的鑄造者,我想以她的能力,重新復原出一把武器,或者把‘霜嵐’的力量注入進你手中這一把刀里面,也不是做不到。”他這麼一番話語,讓我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那麼,在哪里可以找得到這把劍的鑄造者呢?”我問道。

   “你帶著這個,去炎國的土地上。只需要把這個銅鍾扔進熔爐,然後在熔爐里邊搖晃四下,她就會出現。”說完,他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像是銅鍾的東西遞給我。我接過那銅鍾樣的東西,握在手中仔細端詳。這個物件的狀態看上去並不令人樂觀,濃重的銅綠色完全覆蓋了銅鍾的表面,手指摸在上面,原本凹凸不平寫滿字符的銅鍾已經被歲月衝刷得無比順滑,只能看到上面潦潦草草寫著一個“金”字。把銅鍾倒過來查看內部,發現里面本來用來發聲的鍾擺甚至都已經斷裂,只剩下可憐的一個鍾擺柄。“這玩意能發出聲音嗎?而且,只要是個熔爐都行?”我對螃蟹的話半信半疑。

   “這玩意能不能發出聲音我不知道……不過師傅她說過,只要是腳踩在炎國的土地上,這東西一定有用。”鐵皮匠人誠懇地說道。

   “好吧,我相信你了,希望這個玩意能管用。”我說完,便把這個銅鍾放進了兜里,發現手上沾滿了薄薄的一層銅綠。“噫,這玩意也太髒了。”於是我趕忙找匠人要了一張紙想擦去難看的銅綠,卻發現手上的銅綠無論如何也擦洗不掉了。

   “你這玩意掉色啊?怎麼不早說,你這師傅也太不靠譜了。”我調侃道。

   “師傅她雖然一般生活上很不拘小節,但是做起正事的時候是我見過的最認真的工匠。”鐵皮匠人回答道。“對了,還有一段話,你一定要記住了。”說著他湊近了我的耳朵,與我小聲地說了一段話。

   “記住了嗎?在她一開始問你問題的時候,你就按這個回答。”鐵皮匠人說道。

   “行吧行吧,正好最近也沒有‘白翼龍’的下落,我就趁這個機會去再走一趟炎國吧。希望我沒有被全國通緝。”一邊說著,我一邊手摸向了腰間驚蟄的玩偶。

  

   在別墅里繼續翻雲覆雨了一晚後,第二天一早我便收起了別墅,繼續帶著它踏上了去炎國的旅程。

   這次我有兩個目的,一是想要去見一下那位神話中的匠人。另一個則是通過這位匠人,去結識另一位可以僅用一筆一墨便創造出一個世界的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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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你可曾想過,當‘我’重新變為‘它’時,在這之前為自己留下一個存在的證明?”

   “一個人即將離開這個世界,她在臨行前托人為她畫了她的家鄉,家鄉里的當鋪、屋舍、農田,當鋪里的賬房先生、村頭的說書先生、還有那村口玩耍的孩童。”

   “即使我與你終將消散於世間,最後沒有人會記得我,所有的一切都將成為‘它’。我也要在這之前為我‘存在過’而留下證明。”

   “順應命運,服從命運,但是在這命運長河之中留下自己的痕跡,從而改變它。”

   “身體的部分確實不能反抗整個軀體,但是如果有那麼一次的機會,我一定會去試一試。”

   “說了那麼多,我親愛的妹妹,你准備試一試什麼呢。”

   “為我們的存在留下一個‘證明’:有人看到了一個非常漂亮的景色,很喜歡,於是他拿出了相機把景色與自己拍了下來,留作紀念,這樣的話以後的任何時刻,只需要拿出自己的這張照片,他就能回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美麗景色。”

   “我需要做的也是相同的道理,將我們存在過的‘證明’實實在在的保存下來,在這歷史的長河之中留下自己最重要的一個剪影。即便是以後‘我’變成了‘它’,也會有後來者記住我們曾經的存在,就和你之前說的一樣,不為了任何東西,只為了我們自己,以及我們喜歡的事物。”

   “嗯,這個想法……可以一試。”年說道。

   “那就讓我來試一試吧。”

  

   羅德島本部休息室內。

   “年啊,我感覺很久都沒有看見夕了,她是又回去了麼。”炎熔問道。

   “不啊,她還在自己的那片地方忙著作畫呢。”年回答道。

   “可是感覺這段時間她有點太久沒出現過了。”炎熔說道。

   “嗯,不瞞你說最近她確實正在嘗試做一些什麼事情,就是我也沒去打擾她。”年回答道。

   “她在做什麼呢?”炎熔問道。

   “她啊,現在在……”

  

   在某處不知名的山澗中。

   蒼綠的青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銀白的瀑布籠罩著一層彩雲,粼粼爍爍,在明亮的陽光下銀箔似地搖著,巨龍般的瀑布倒入山澗之中,發出震天的轟鳴聲,在山澗中有一片桃林,幾只不知名的小鳥在樹梢間嘰嘰喳喳,甚是熱鬧。這一切簡直如人間仙境一般。在這蒼綠大山與銀練般的瀑布環繞之中,有一個小小的亭子,里面似乎坐著什麼人。

   順著布滿青苔的青磚向上,很快便能看清亭內有一位黑發的少女正坐在一張桌前,面對著廣大的山水安靜地做著什麼。她手里握著一支墨筆,手臂撐著頭思考者什麼。一陣微風吹過,粉色的花瓣伴隨著下午和煦的春風撒在她的身上,把這一切都覆蓋上了一層淡淡的花香。

   夕握著畫筆,抬起頭望著遠方的景色,青山綠水、飛瀑游魚、草木花鳥,一切的一切都被夕全部看在了眼里。

   “你將會是我們存在過的證明。”

   她看著那山水河川,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上眼,再睜開眼睛,屏息凝視著鋪在桌上的空白畫紙,握住手旁的畫筆,對著空白的紙張瀟灑地劃去。

   在桌上是一張精致的、優美的畫像。既不是山水河川,也不是飛鳥走獸,亦不是晴空白雲,更不是瓊樓玉宇,喋血沙場——而是夕自己。

   畫中人有著一頭黑色柔順的長發,精致俊俏的臉龐,身高、神態、表情、湊近了看去,除了尚有一對明眸未被點亮以外,畫中人就連一發一絲一皺紋都與畫外人分毫不差。

   “呼……”這是夕第一次畫自畫像,她居然從畫中的自己眼中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緊張感。

   稍微過了一會,夕拿起筆,深深呼吸了一口山中清澈的空氣,最後提筆,在畫中人的眼中點亮了她的眸子。

   “這樣就完成了,我最偉大的作品,我存在過的證明。”夕向後走了兩步,打量著畫中的自己,這是她第一次用“最偉大”三個字來形容自己的作品,也是她第一次從自己的作品之中得到滿足。她伸出手,隔著紙張撫摸著畫中人青秀的面龐,拂過畫中人那柔順的秀發。

   “你我皆是畫中人,畫中人作畫中畫,畫中之人出畫而為人。”夕對著畫卷念道。

   “不是為了誰,只是為了我自己……還有這個曾經愛過的大地。”夕說道,隨後將畫卷放在了一旁,轉身走下庭院,在這期間她沒有看那畫卷一眼。

  

   “飛花實可嘆,浮世夢如空。”

   不知何時,畫前出現了一名黑色頭發的少女,深情地望著面前空白的畫布,一旁桃林中被風吹落的粉色花瓣撒在了她的身上。

   “春風引枝露,滴滴映此生。”

   少女伸出了手,輕輕觸碰著亭子內木制的桌椅與硯台,畫筆,在碰到的那一刻,又如觸電般地將手縮了回來。

   “玉落棄塵世,無言亦無聲。”

   少女從亭子內走了出來,站在布滿青苔的台階上,伸出手攤開手掌,一枚粉色的花瓣落在她的手心,她五指合攏搓動花瓣,好似在感受著自己的存在。

   “知謝芬芳益,沐輝決絕行。”

   少女站在亭外,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極大的心理斗爭一般,又轉身走回了亭內,呆呆的看著空白的畫卷。

   風吹動少女的發絲,也吹動起了綿延的畫卷。少女看著空白的畫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你將會是我存在的證明。”少女的身旁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是誰?”少女呼喊道。

   “這個問題不重要。”少女回頭看去,發現背後站著一位長相熟悉的人。

   “我應該叫你什麼?”少女再次疑惑地問道。

   “你暫時不需要知道。”夕說道。

   “那,這里是哪里?”少女問道。

   “畫中。”夕回答道。

   “呃?”少女疑惑地說道。

   “你好,我存在的證明。”夕回答道,同時伸出了手。

   “你....好?”少女似乎有些猶豫,但是也伸出了手握住了夕的手。

   “暮。”夕對著少女說道。

   “暮?是說我嗎?”少女回答道。

   夕點了點頭,松開了手。

   “我還挺喜歡這個名字的。”暮回答道,同時對著夕露出了一個微笑,但是夕卻沒有回應她,只是獨自輕嘆了一口氣。

   “存在的證明?那是什麼?”暮再次提問道。

   “現在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沒法和你說太多的東西。”夕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四周的桃樹,說道。

   “那麼,我應該能幫你做什麼呢?”暮說道。

   “去吧,成為我們存在的證明,為了我,也是為了我喜歡的一切。”夕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暮感到非常疑惑。

   “不多解釋了。”夕說道,隨後從身後拿出了一柄劍。

   “拿著它。”夕將劍遞進了暮的手中。

   “這是...?”暮拿著劍,問道。

   “鑰匙。”夕回答道。

   “是什麼的鑰匙?”暮問道。

   “這把鑰匙以後會叫醒你的。”夕做了個手勢,暮手里的劍的顏色逐漸變淡,最後消失在了暮的手中。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分別了。”夕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自顧自地說道。

   “走吧,你該去那真實的世界了。”夕轉過身,揮手示意暮跟著她,暮便跟了上去,走在夕的身後。

   她們走下亭台,穿過桃林與竹林,來到了一扇門前。

   “離開這兒,不要再回來了。”夕打開了門,門後是一個幽暗的巷子,與原先的山水竹林的風格大相徑庭。

   “那里是什麼地方?”暮問道。

   “現實。”夕說道。

   暮站在門前,小心翼翼地看著門後幽暗的巷口。

   “去吧,成為你自己,然後成為我們存在的證明。”夕極小聲地說著,同時雙手用力一推,一把將暮推出了大門。

   “什麼?”暮還沒來得及回頭,便感到身後有一股力量推動了她,她釀蹌著向前摔去,她連忙兩手撐住地面,這才沒有摔在地上。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雙手已經沾滿了泥水,她彈掉手上的泥水,回頭看著她跌出的地方,這才驚訝地發現,她的背後哪有什麼門,一堵高牆上掛著孤零零地一張畫卷,畫卷上,山岳河川、竹林桃園、亭台書院,皆與她記憶之中的地方完全相同。

   “我是...真的從畫里爬出來的嗎?那...剛剛那個和我一樣的人是誰?她現在在哪里

   ?”暮想著,一邊警惕地環顧四周,希望有著一個與她相同面貌的人出現,但是附近悄無聲息,一個人都沒有。

   “畫中的那個與自己相貌相近的人,那如此真實的觸碰感,還有她說的話,什麼是‘存在的證明’?她到底是誰?我又到底是誰?”暮的心中出現了一萬個疑惑。

   “不管了,先把它拿下來吧。”她伸出手,取下了牆上的畫卷,放進兜里。

   “那麼....這里又是哪里呢?”暮取下了畫卷,開始環顧起了四周的景色。

   陳舊的石制的建築,磚石鋪建的滿是泥汙的小道,四處屋檐上時不時滴落的汙水,甚至還有老鼠從遠處的水溝中竄出,大搖大擺地穿過小道,再消失在另一端的水溝之中。種種跡象都表明,這里似乎是一個非常陳舊且落後的地方。

   “先找個人問一問吧。”暮拿著畫,向著巷子的另一端走去。

  

   “她走了。”在夕的身旁,這時站著一個白發的少女,與夕一起看著暮離去的背景,說道。

   “她會回來的,年。”夕說道。

   “你為什麼這麼做?”年問道。

   “我不想再看到她走我走過的道路,她應該走自己的路,去成為她自己,而不是成為‘夕’。”夕說道。

   “她雖然是我存在的證明,也不能完完全全成為‘另一個我’。我的目的是創造一個我們曾經存在過的證明,而不是創造一個‘復制體’。”夕說道。

   “身為一名畫家,最以復制而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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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慢慢向著巷口之外走去,嘈雜的集市聲漸漸傳入了她的耳朵,很快,她就看見了巷子的出口,巷口不大,但是這之外的世界遠遠超出了暮的想法。

   “這是……”暮站在巷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城市從表面上看去相當的繁榮,但是如果你往內在了去看,就能發現這里到處都是破敗與失落的氣息:人們都穿著粗布制造的布衣,套著破爛的劣質布鞋,臉上、腿上、衣服上都是滿是勞累的痕跡。道路很寬,道路的邊上是一個個用推車和木條編制的地攤,許多的小攤小販在其中叫喊著吆喝著自己的商品,在泥濘的大路上時不時有穿著華麗的人駕駛著馱車走過。對暮來說,這一切都是暮不曾見過的景象。她站在原地,呆呆的望著巷子外車水馬龍的人群。

   “嘿!你!讓一讓!擋到我了!”突然的一聲叫喊聲把暮從停滯的記憶之中抓了回來。她連忙轉過頭去,發現是一個男人,推著一個推車,推車上滿滿的都是貨物。

   “去去去,走開走開,不要擋著我的路!”男人粗暴地將暮推到一旁,放下了自己的貨車開始吆喝起來。

   “請問……”暮走到男人的攤位前面,看著攤主。

   “有話快說,別打擾我做生意,小姑娘。”攤主有些惡狠狠地說道。

   “這里是哪里?”暮問道。

   “嗯?小姑娘你是從哪里來的,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攤主聽到了暮的話,有些詫異。

   “不是,我突然就來到了這里,從……一幅畫里。”暮回答道。

   “噗,小姑娘你是不是糊塗了?一副畫里怎麼會能有人跑出來呢。”攤主顯然對面前這個少女奇怪的發言很感興趣。

   “就是這里。”暮拿出了那幅畫,把它在攤主的面前展開。

   “哦哦哦,真不錯!看起來這副畫能賣不少錢!能給我摸摸麼。”攤主看著暮手里的畫,不由得贊嘆道。

   “不行。”暮回絕了攤主的請求。

   “那這樣,你把畫讓我看看,我就告訴你這是哪兒。”攤主說道。

   “呃……好吧。”暮回答道。

   “這里是‘溱城’。是炎國邊界上的一座移動城市,而你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占據這座城最大面積與最多人口的‘普人區’。”攤主回答道。

   “這里是一座城市的一部分麼?”暮問道。

   “好了,我回答完了,你也該讓我看看畫了。”攤主說著眼睛里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沒什麼好看的……只是一副普通的畫……而已。”暮拿出了畫,再次遞到攤主的眼前。

   “呃嗯……嗯……”攤主俯下身,用手輕輕在畫上撫摸著,漸漸地,攤主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怎麼了?”暮問道。

   “我剛剛似乎有一種自己就在這副畫中的山林之中漫步的感覺,竟然一時沒有回過神來。”攤主回答道。

   “呃。應該不會吧,這真的只是一副普通的畫而已。”暮回答道。

   “嗯,可能是我太久沒有看過這樣的畫了。”攤主回答道。

   “嘿——有人嗎,這東西怎麼賣的?”這時,一個人站到了攤主的攤位前,看起來是想買東西。

   “啊,生意來了,小姑娘我沒法陪你聊了,你得自己找出路了。”見有人來到了攤位前,攤主趕忙放下手中的畫卷,回到自己的攤位前開始和來人叫賣起了自己的貨物。

   “嗯,那麼再見。”暮拿回了畫卷,離開了攤位向著大路的盡頭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後面該怎麼辦,她有些迷茫。

   而在原本暮呆著的攤位處,攤主正眯著眼,看著暮離去的背影,嘴角上揚。

   “二狗二狗,這里是三狗,有新貨,是個大貨,得手了我們就發了。”攤主手里拿著一個破爛的對講機,悄悄地說道。

  

   暮在溱城的街道上迷茫地走著。天空中的太陽逐漸西斜,最終,夜色籠罩了整個城市。暮也在一個無人的巷子里找到了一個勉強干淨的落腳點,她呆呆地望著空無一人的巷子,迷茫與失落籠罩著她的心。

   她沒有錢,沒有住所,沒有家人,只有一幅沒人看得上的山水畫。——不,連這副畫都很快不屬於她了。

   “小姑娘,畫。”暮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她抬起頭,發現是之前見到的攤主正在她的面前呼喊著她,而攤主的背後,站著兩個凶神惡煞的人。

   “呃……”暮感覺有些不妙,她趕忙站了起來,手上抱著畫卷,向著巷子的深處跑去。可是沒跑幾步就讓人從後面拽住了衣領和頭發,暮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她身後的男人也順勢將她按在了地上,暮懷里的畫卷因為衝撞而飛了出去,華麗的畫卷在泥濘的地面上滑過,一層泥漿糊在了畫卷之上。

   “別,別拿走我的東西……”暮趴在地上拼命掙扎著,她不想讓自己唯一的寶物就這麼失去,但是她的力量卻是那麼的徒勞,柔弱的身體被男人壓住只能做著無謂的掙扎。

   “別亂叫!”按著暮的攤主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然後催促道:“趕快撿起來,別弄髒了,這畫怕是值大價錢呢。”

   “放……開……我……”暮用微弱的語氣說道,但是根本沒有人理她。

   “哦哦哦,三狗子啊,不得不說你眼光可真是好,這可真是一幅漂亮的畫啊,這要是賣到官老爺那里,我們豈不是要發達了?”一個戴著面具的人走到了畫卷旁撿起了畫卷,拿出一張紙擦去了畫卷上的泥漿,然後用粗糙的男聲說道。

   “嘿,看這花草,看這水面,就是官老爺也沒這樣的畫吧?肯定值老錢了!”蒙面的人說道。

   “那是當然,你三哥我的眼神一向看東西看得很准。今天這小妮子,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上來就找我問路,我一眼就看上了她懷里的畫。你可要知道,這東西在咱們普民區可不常見,嘿,果然就是個大貨。要知道,最近黑市上的收藏家和官老爺就好這一口。”攤主和蒙面人炫耀道。

   “趕緊的,別炫耀了,咱們得手了就快點走。這塊可是禿子的地盤,他小子要是知道了我們在這兒拿了這麼個大貨,肯定會派人過來搶的。”蒙面人打斷了攤主的話,催促著他趕緊離開這兒。

   “那這小妮子怎麼辦?”攤主指著暮,問道。

   “眼睛蒙上丟巷子里去,也不用擔心她找上門,反正這貨都到手了你也不用開那攤子了,等這畫出手了,錢拿到了,咱們回家帶著大哥大嫂去龍門城過好日子去!”蒙面人說道。

   “唔……你們……會……”暮小聲呻吟道。

   “都說別叫了,你給我配合點!”攤主又是一拳打在暮的背上,打的她“哇”地一聲吐了一口酸水,險些昏厥過去。

   “快點快點,給她綁上咱們離開這兒。”攤主和蒙面人架著已經虛弱至極的暮,將她的眼睛與嘴蒙上,五花大綁了起來。

   迷迷糊糊之中,暮感覺自己被一個人抬著,然後重重地被丟在了某處,隨後她的意識便隨著兩個人離去的腳步聲而漸漸地消散了。

  

   “唔……”暮從昏迷之中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亭子內,亭外是嘰喳的鳥啼聲與潺潺的流水聲,清風吹過,幾枚桃花瓣飄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存在的證明。”熟悉的女聲響起,暮抬起頭,那個熟悉的人正握著一把劍,背對著她站在亭外。

   “怎麼是你?這里怎麼又……我記得我在巷子里……”暮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用有些虛弱的聲音回答道。

   “雖然我們之間的‘鎖’被你弄丟了,但是鑰匙還在你的心中。”對方說道。

   “什麼意思?”暮問道。

   “你已經走出了與我不同的道路,我也希望你繼續走下去,去成為你自己。”對方說道。

   “……?”還未等暮下一句話說出口,面前的人便揮動了手中的劍,一陣清風刮過,無數的花瓣隨風飄起,這陣風像有魔力似的,暮很快便感到眼皮沉重,在這美麗花瓣的漩渦之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呃……痛痛痛……”暮再一次的從恍惚之中醒了過來,這一次,她立即感到渾身酸痛,背後之前被重擊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她睜開眼,熟悉的街角再次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她試著挪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己身上原本綁著自己的繩子和膠帶不見了,看來是有人幫忙解開了束縛。

   “唔啊,把我的畫還給我……你們這些該死的劫匪……”暮勉勉強強地站了起來,看著無人的巷子,拖著自己有些虛弱的身體漫無目的地向著她認為能找到畫的方向走去。

   最終暮是走出了巷子。飢餓戰勝了尋找畫卷的欲望,腹中滿滿的空虛感驅使著她來到了一家賣包子的鋪子旁。可令她失望的是,這家包子鋪還沒有開門,鏽跡斑斑的卷簾門將她的希望重重地鎖在了巷子之內。她靠在包子鋪的牆邊,勉強支撐起自己的意識,在斑駁的星空之下苦苦等待著店鋪開門,然後她居然沉沉地睡了過去。

   “嘩啦啦啦啦——”一陣卷簾門被拉開的聲音驚醒了暮,她睜開眼,看到店鋪的卷簾門正被一個人緩緩地打開。

   “老板老板!我想要……”暮趕忙走到那個人面前,急匆匆地叫道。

   “還沒開門呢!你在這兒急什麼!去去去!”那個人看著暮身上被泥水和雨水搞得稀爛的衣裳,皺起了眉頭,非常不耐煩地說道。

   “什麼時候開門啊,我想吃幾個饅頭。”暮說道。

   “過一會吧,我們面食做好了以後還需要進蒸籠蒸,蒸好了才能賣,你現在外面排好隊,輪到你了再說。”說完那個人便重重地再次拉上了卷簾門,走進了店鋪後場。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乞丐……一大早就招來這麼個人,真晦氣。”那人一邊向著內倉走,一邊小聲地嘀咕道。

  

   很快,雞鳴破曉,陽光普照大地,新的一天來臨了,包子鋪也如期開張,這家包子鋪的生意很不錯,還沒開張便已排起了長隊,暮理所當然地排在了最前面,熱騰騰的面香鑽入暮的大腦,她此時只想趕快拿著熱騰騰的包子和饅頭大快朵頤。

   “老板,那個……我想要兩個白面饅頭。”暮對著攤位老板說道。

   “兩個饅頭,一元錢。”老板從蒸籠里拿出兩個熱氣騰騰的饅頭,拿在手里,一邊用厭惡的眼神看著暮一邊嫌棄地說道。

   “呃……我沒有錢……”暮小聲說道。

   “哈啊?沒有錢?一元錢這麼點都沒有?沒有錢你還想買東西?”老板大聲地叫道,似乎是刻意想在來客面前羞辱她。

   “但是我可以……”暮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小到完全聽不見。

   “你在說什麼呢?看你身材還不錯,你難道是准備過來用身子換包子的嗎??哈哈哈哈哈哈——抱歉本店不經營皮肉生意——”老板譏諷道,老板惡毒的語氣同時引得在排隊的人們也哄堂大笑起來。

   “雖然我沒有錢,但是我可以……幫你畫一幅畫!什麼都行。”暮鼓起了勇氣,說道。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畫!畫!你們聽見了沒?居然有人想靠畫畫來換包子!真是我這個星期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老板繼續譏諷道,一旁的人群同時又大聲笑了起來。

   “但是我真的很餓,請!先給我一個饅頭吧!然後我畫什麼都行!”暮咬著嘴唇,眼睛里甚至有了點點淚花。

   “嘿!各位鄉親們,你們覺得應該讓她畫嗎!”老板感到自己今天遇到了難得一見的樂子人,便向著一旁排隊的人群喊道。

   “畫!讓她畫!讓她畫!”排隊的人群喊到,其中雖然也不乏一些充滿愛心想要幫助暮的人,但是他們的聲音很快便被起哄的人聲所覆蓋,完全淹沒於其中。

   “那就這樣吧,丫頭,看在人們都想看你畫畫的這個份子上,我就賞你一個饅頭吃吧。”攤主拿出一個饅頭,上面沾滿了水汽凝結成的破面皮,看相極差,與其他飽滿的百面饅頭相比一看就是邊角料做的,但是老板裝作沒看見似的,把它放進一個袋子里假意遞給暮。

   “謝!謝謝!”暮伸出雙手准備去接。

   “誒誒誒——這可不是白吃的,咱們可是說好了,你要幫我畫一幅畫。”老板拿著饅頭的手縮了回去,暮撲了個空。

   “畫……畫什麼呢?”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饅頭,她已經餓得不行了。

   “嗯……就這一整座溱城吧!限你在太陽高懸之前把它畫好給我,不然我要打到你把這個饅頭吐出來為止。”老板也絲毫沒有猶豫,直接提出了這個要求。他其實也沒想過這個要求是否可行,他只是想拿面前這個少女取樂而已。

   在一般人看來,在一上午的時間之中畫出一整座城市,況且這里還僅僅是這座城市的一角,要在城市的一角描繪出整個城市,怎麼想都是不可能做得到的,所以圍觀的群眾之中再次爆發出了洪流般的譏笑聲。

   “好。”令老板意外的是,面前這個衣衫襤褸的少女居然想都沒想直接答應了他那無理的要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附近圍觀的群眾先是一片靜默,隨後便是哄堂大笑。

   “噗……哈哈哈。丫頭,你……你確定嗎,你不會是腦子餓壞了吧?”店老板強忍著笑聲,說道。

   暮只是點了點頭,眼睛一刻不停地盯著老板手里的邊角料饅頭。

   “好嘞,各位也都看到了,有在坐的各位作證我也不多提什麼了,在太陽高懸之前,在這張紙上畫出這一整座溱城,要夠快!夠細節!聽到了嗎!”店老板把饅頭遞給了暮,同時塞給了她一張白紙和一只筆,說道。

   暮接過饅頭和紙筆,麻利的撕開包裹著的塑料袋,坐在街角啃了起來。

   “啊嗚啊嗚啊嗚。”暮三兩口吃完了饅頭,略微填滿了肚子之後,她坐在店老板臨時騰出的木桌旁,手里拿著紙和筆,眼神掃過面前所能見到的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她將會把這座城市牢牢地記在腦海里,永不遺忘。

   “呼……”暮深吸一口氣,攏了攏占滿汙穢的發絲與袖口,筆尖落在了紙上。

   就像畫筆自己會動一般,她提筆作畫,潑墨淋漓。

   氣、骨、形、色、法,無一不從,無一不至。

   傾瀉如浩蕩江河,細密如山間竹影。

   動作流暢似空中游隼,筆鋒有力如水中游魚。

   在那一刻,筆尖與指尖融合在了一起。眼看到哪兒,大腦想到哪兒,筆就落到哪兒。

   暖暖的陽光斜射著照耀在正在作畫的暮身上,在這最下等人所在的貧民窟中,一圈無比神聖的光暈籠罩著她,猶如那大海上海天相吻的弧线,可望而不可及。

   附近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並沒有多少人會在意這麼一個作畫的少女,他們只是想在太陽高懸之時過來看笑話,而包子鋪此時也正是生意最紅火的時刻,老板一刻不停地忙著收錢和拿包子,同時卑微地向著來客們點頭哈腰,完全沒有精神去過問這麼一位正在作畫的少女。

   漸漸地,時間逐漸逼近正午,太陽也已近高懸,過了生意的高峰期,包子鋪的生意也漸漸淡了下來,店老板走出了店面,他准備去一邊別的店鋪多喊點人過來一起找暮的樂子,他很想看到暮因為沒有畫出城鎮圖而尷尬搞笑的樣子。

   等到他領著想看熱鬧的群群眾回來走到暮的桌前時,他驚訝地發現,暮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喂!!你!醒醒!”店老板憤怒地拍著桌子勒令暮趕緊起來,但是他的心里卻已經樂開了花。

   “還敢睡覺的啊,肯定是畫完不成准備偷懶了,看我一會怎麼在你身上找樂子。”店老板心里想著。

   “唔……?畫卷……壞人……”暮被從夢中驚醒,一臉迷茫地看著店老板。

   “喂!畫畫好了嗎!還睡這麼香!是決定想挨打了所以睡著了嗎!”店老板的嘲諷再次引得附近又聚過來看熱鬧的群眾哄堂大笑。

   “畫好了。”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說道。

   “哪兒呢?讓我看看!”店老板完全不相信她說的話,惡狠狠地要求暮拿出畫作,只想借此再羞辱一番這個白吃白喝的少女。

   “它在這里。”暮抽出了身下壓著的畫布,在眾人的面前攤開。“我叫它《濁城出集圖》。”

   待到在場的所有人都看清了這副畫的內容後,全場嘩然。就連剛剛還在叫囂著想嘲笑一番的店老板也愣在了當場,嘴里只能支支吾吾地發出感嘆的語氣詞:

   只見這紙上,是一張城鎮詳實的全景圖。城鎮中心處,高樓林立,富麗堂皇,行人車輛,穿行其間。城鎮的邊緣,屋舍儼然,熙熙攘攘。城中有一高塔,翹角飛檐,金頂紅欄,高聳入雲,煞是壯麗,只見秀麗的塔頂沐浴著七彩色的朝霞,栩栩如生。遠看高塔,像巨人矗立在亭台樓閣之間; 近看似擎天大柱頂天立地。 塔聳立在城里最繁華的集市上,它腳下,車水馬龍,行人互相頷首示好,官員們帶著華麗的隊伍穿行於其中。

   在畫面的最邊緣最明顯的地方,畫著一家包子鋪,包子鋪前生意火爆,前來購買包子的人絡繹不絕,已在包子鋪之前排成了長隊。令人嘖嘖稱奇的是,畫中所有人的表情,神態,皆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從笑容到愁容,從嘴角到眼角、從街邊買包子早點的路人到城牆上站著的士兵、再到亭台廟宇內的僧人高官,皆是細節到無可復加。

  

   “這……這怎麼可能,我的天呐,那座塔就連我也沒看的那麼仔細過啊?”店老板驚訝地贊嘆道。

   “這也太厲害了……”

   “她會不會之前就畫好了,現在在這兒耍小把戲啊?”

   “我看不會,你看看這畫上那個人,不就是你麼?你今早過來買包子的樣子被她畫下來了,這可不像是提前能知道的事情。”

   一旁圍觀的群眾也在竊竊私語著,贊嘆於暮的畫技之精湛,細節之絕美。

   “還有饅頭麼?我好像又有點餓了……如果你要畫的畫,我還能畫一張。”在眾人驚嘆於這副《濁城出集圖》的魅力時,暮提出了一個要求。

   “有有有!不僅僅是饅頭,要什麼都行!”店老板已經被這副畫驚到五體投地,趕忙應道。

   “我可以包你一頓飯!只要能幫我畫一幅畫!”

   “我可以給你包吃住!只要你能幫我的孩子畫一幅畫!”

   “我也可以!我這里正好有一間空屋子!你就留下來幫我畫畫吧!”

   一旁的群眾們此時一擁而上,將這間小小的包子鋪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都想找暮討一幅畫,原本被數人嘲笑的人現在已經變成了萬人向往的香餑餑,在場的所有人都想要一張畫。

   “停停停,你們慢點——”突如其來的熱情一時間讓暮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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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天起,溱城的貧民窟里,就多了一個“大畫家”,她也不求多少的報酬,可以是一碗熱騰騰的炒飯,也可以是一塊彩色的石頭,還可以是一盆郁郁蔥蔥的植物,只要是她喜歡的東西,就能從她手中討到一幅畫,什麼都可以。

  

   當然,人心不總是好的,任何時候都是這樣。

   暮在這里很快就成為了一個小有名氣的平民畫家。但是好景不長,她很快就引起了一些黑惡勢力的注意。

   有一天夜里,一伙蒙面的歹徒襲擊了暮的小畫攤,打翻了她的墨盒,弄亂了她的畫筆,還撕了她的畫,最後連人也一起帶走了。等到膽大的居民們前來查看時,這里只剩下了一片狼藉。

  

   一段時間後。

   溱城某處的地下室,一間小小的屋子里,一個昏暗的燭台旁,暮正無精打采地看著空白的畫布。

   她不知道自己被鎖在這有多久了,也不知道外面的天空是晴是雨,她只知道那天晚上一幫人涌入了她的小屋,當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囚禁在這小屋之中了。從那時開始,她每天的工作就只有畫,睡覺,然後再畫。暗無天日的生活讓她的皮膚變得粗糙,長時間在昏暗的燈光之下工作使她的眼神變得空虛,為了逼迫她畫圖而進行的拷打使得她的心中充滿了憤怒與怨恨。她不明白為何要承受這份苦痛,漸漸地,她開始憎恨起了這個世界,憎恨起了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畫技,也憎恨起了那位將她流放到“現實”的那個人。

   “小娘們!還發什麼愣呢!趕緊的干活!!晚上還想不想吃飯了!”一旁正在監視她畫圖的薩卡茲壯漢喊到。

   “……”暮沒有說話,只是手里拿著筆,呆呆地看著畫布。畫布旁放著一個破破爛爛的瓷碗,碗里放著一些早已餿到無法食用的青菜粥和饅頭,幾只老鼠正趴在饅頭上大快朵頤。

   “我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快畫!老爺那兒還有好幾個人等著買畫呢!你給我快點!”說完,壯漢起身,抓起身旁的皮鞭,重重地抽打在了暮的後背上,在她早已因為多次抽打而生出血痂的身體上再次添加了一道新的傷口,一些尚未結痂的傷口爆裂開,大量鮮血涌出,染紅了本就已被鮮血玷汙了的衣裳。

   “啊!!!”暮發出一聲淒慘的尖叫,整個人撲倒在了桌上,由於劇烈的疼痛而微微顫抖著。

   “啪——”又是一擊打在了暮的身上,她疼得翻下了桌子,在地上哀嚎滾打著,她被戴上腳銬的雙腳互相碰撞著發出不諧的叮當叮當聲,腳鐐吞拽著鎖鏈在地上劃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別想就這樣來博取同情,給我起來!動!手!”壯漢粗暴的拉起了暮纖細的手腕,把她從地上拖了起來,粗暴地扔上畫桌。巨大的動靜使得桌上裝著粥的瓷碗被打翻,老鼠們四散奔逃,碗里發霉的菜粥嘩啦啦倒在了暮的頭上,隨後順著她青色的發絲滴落在空白的畫布之上,將潔白的畫布搞得又臭又髒。

   “畫,我畫……”暮用微弱的語氣說道,不再那麼精致的臉龐上滿是淚痕,她沒有流淚,淚早已哭干了,而且她知道,流淚只能更加促進施暴者實施他的暴行。

   暮扯去了沾滿汙穢的畫布,用它粗糙地擦拭了一下身上沾著的菜粥,然後用還算干淨的那一只手臂抹了抹臉上的殘羹,提起了筆。

   暮不止一刻想過去死,但是她很快就發現,在這個地方,就連死都離自己遙不可及。她試著割腕,但是自己的傷口很快便會奇跡般的復原,她試著去用畫布上吊,可是看上去異常堅韌的畫布無論結了多粗的繩子總是會在她踢翻凳子後立刻斷裂,就連這駭人的毒打,她現在發現她居然已經可以承受得住了。

   “哼,乖乖畫,也許今晚老爺開心了能加錢,你也能吃到頓好的了。”薩卡茲人看到暮舉起了畫筆,便不再抽打她,重新站在了牆角開始監視著她。

   “離交稿還有一個時辰,我現在出去見老爺一趟,希望你不要讓我在老爺面前丟面子。”薩卡茲人轉身離去,重重的關上了囚禁暮的鐵門。

   惡人已走,這里只剩暮一人了。

   暮看著空白的畫卷,眼神逐漸變得迷離。她想睡覺,但是一想到如果睡著了回來沒有完成手上的事情,跟那之後發生的事情相比,剛剛那一頓打只是蜻蜓點水一樣的微弱。

   但是她很困。

   多久沒安穩入睡了?很久了,也許是兩天,也許是兩個月。

   “算了,就小睡一會吧,挨打就挨打,反正他們也殺不死我。就算殺了我,那也正好。”暮腦中想著,眼皮逐漸下垂,在這一刻,她才能獲得片刻的安寧。

  

   “你果然走出了不一樣的道路,我為你感到欣慰,暮小姐。”又是那個熟悉的聲音,又是那種熟悉的感覺,暮立刻驚醒了過來,發現附近還是那個小小的,黑黑的房間。

   “你為什麼要讓我遭受如此的折磨!!!”暮環視一周,沒有看見任何人。

   “這都是你自己選擇的道路,你很快就會理解了。”熟悉的聲音說道。

   “你這家伙……如果……我能見到你,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暮咬著牙說道。她恨透了這個人,這個將她流放到“現實”的那個人,那個與她面貌相同的人。

   “那就反抗吧。拿出你的‘鑰匙’解開你的力量,這樣,你才有資格成為我的證明。”聲音似乎是從暮的桌子下面傳來的,她立刻低下頭,發現身下壓著的畫卷不知何時已經有了圖案,而里面的畫像正是她自己,又不是她自己。

   “你從未告訴我該怎麼做!”暮叫道。

   “筆在你手上,紙也在你手上,而鑰匙就在你心中。”畫中人說道。

   “拿出你心中的鑰匙,奪回屬於你的‘鎖’,然後……做你想做的事情,去成為你自己。”畫中人說完,便轉身離去,背影逐漸暗淡,隨後消失在了畫中。

   “*粗口*!!!”暮看著那畫中人消失的背影,大聲罵了一句。

  

   “筆,紙,鑰匙。”畫中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後,暮開始思考起來了畫中人提供的线索。

   “筆,紙,鑰匙,筆,紙,鑰匙,筆,紙,鑰匙……”她嘴中一遍一遍地念叨著,手中的畫筆不小心貼上了畫布,在上面留下了一塊墨痕。

   “筆、紙、鑰匙……難道……就是這樣,原來是這個意思嗎?”暮看著被染上一塊墨痕的畫卷,腦子里有了想法。她開始努力地回憶那把被稱作“鑰匙”的劍的模樣。盡管經歷了諸多折磨,但暮的記憶力依舊沒有衰退。她很快便想起來什麼是“鑰匙”,於是她提起筆,拿出一塊最大的畫布,鋪在地上,隨後,揮毫作畫。這一刻,暮感覺身上的一切都不再是負擔,傷口不再疼痛,身上不再散發出異味,她的心在狂跳,她的靈魂在顫抖,她的血液在沸騰。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她,她只需要將這把劍畫出來,她就會是自由的,她的生命將是完美的。

   隨著一聲如釋重負的喘息聲,暮完成了自己的“鑰匙”。

   她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的這副畫,如果畫中人的話屬實,這把“鑰匙”可以解開原本屬於她的力量。

   “這樣……要我去拿麼?可是,這也太荒謬了,這……只是一幅畫而已。”暮一邊想著,一邊卻不自覺地將手伸向了畫中的劍。

   “刷拉拉。”她的手指只碰到了粗糙的畫卷。果然,這真的只是一幅惟妙惟肖的畫而已。並不是什麼“鑰匙”。畫就是畫,實物就是實物,怎麼可能共存嘛。

   “噠噠噠噠噠——”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看來是那個家伙又回來了。

   “唉。什麼嘛,原來都只是幻影。”暮閉上了眼,她知道自己接下來會因為休息過度而接受一頓毒打,她淡然了。

   這時,她似乎感到指尖碰到了什麼冰涼的金屬物件。她連忙將手,向後探去。之後她握緊了自己觸碰到的金屬物體,就像是取出水里的石頭一般,只是隨便地一抓一握,她感到自己將那東西抽了出來。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手中真的握著一把劍。有形有實,她第一時間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再次閉上眼,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後再睜開。

   紅色的劍身上繪制著數道工整的菱形紋路,就如炎國傳說中的那把劍一般,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面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面書四海一統之策,甚是壯觀。

   “這就是‘鑰匙’嗎……”暮看著手里握著的劍,驚嘆道。

  

   “以硯為鞘,可以研春秋;以筆為劍,可以塗鬼神。”

   “以虛為實,可以亂陰陽;以實為虛,可以繪妖魔。”

   “以有形摹無垠,以無形應天下。”

   “以虛幻引我至現實,以無知領我至全能。”

   “以怨報怨,以德報德。”

   等到那個薩卡茲人打開門時,他眼中只看到一張血盆大口向著他的腦袋咬來。

   而在那血盆大口的背後,站著一個握著劍與筆的神明。

  

   溱城,一位著名的收藏家的大宅內。

   “那副畫,在哪里?”收藏家此時正被一只怪物叼在嘴里,無論他怎麼哀求都沒有用,他的生命現在正掌握在面前那位少女的手中。

   在三分鍾前,他的家中就像憑空出現一樣突然出現了一位少女,然後少女只是動了動手,所有的一切都亂套了,他所收藏的珍奇畫卷之中的怪獸都活了過來,一個個走出畫卷,來到少女的身旁,圍攏著她。

   “在在在……入口那幅畫後面的保險箱里!!!里面還有好多……很多金條!你都可以拿去!你想要什麼都有!只求你留我一條性命!!”收藏家苦苦哀求道。

   “你們倆確定買畫的是這個人麼?”暮血紅色的眼里滿是殺意,怪物的另外兩只嘴里,叼著兩個人,正是之前襲擊暮的攤主和蒙面人。

   “對對對對對對……大人,大人,就是他,就是他買走了我們的畫!!!請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放過我們吧!!”攤主也苦苦哀求道。

   “還有什麼沒說的嗎?”暮問著收藏家。

   “是保險箱鑰匙!我……我!知道的!……鑰匙!鑰匙在……”

   “我問的是你有沒有糟蹋我的畫——廢物。”暮手里的劍輕輕揮動,她的身後便傳來了鮮血噴濺與骨骼斷裂的聲音。

   跟著收藏家的指引,暮找到了那個保險箱。只是在空中隨便地一揮,一把鑰匙便落在了暮的手里。接著暮彎下腰,打開了保險箱,里面果然安安靜靜地放著那幅被搶走的畫。

   “呼,看來你還好沒有被糟蹋。”暮抱著那幅畫,就像抱著一個孩子,露出了欣慰的笑。

   “大大大大人……我們上有老下有小,搶您東西也只是一時之需,請求大人您放我們一馬吧!我們以後甘願為大人您做牛做馬!!!”攤主見暮拿到了畫卷,便繼續哀求道。

   “既然找到了畫,我想我還有最後一個要求可以向你們說出來。”暮衝著兩人微微一笑。

   “大人大人!您請說!無論什麼我們都會去做的!!”之前那位蒙面人苦求道。

   “大人大人!就讓小的我為您再做點什麼吧!!”那位攤主也苦求道。

   “嗯,可以。”暮冷冷地回答道。“我的小家伙們餓了。”

  

  

   暮手里拿著畫卷,走出了收藏家的大宅子,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在這清澈的空氣之中,她聞到了其它不和諧的氣味。她能感到這座城中,正在因為她力量的解放而發生翻天覆地的大事。

   一戶人家慘死於家中,就因為他們的孩子之前在暮的手里要了一張畫著鉗獸的圖。

   兩條黑色的巨龍攀附於溱城中心的高塔之上,它們的嘴里正咀嚼著一截人體。原因是有人找暮畫了一張氣派的龍圖,然後將它送給了溱城的官員。

   三只嗜血成性的北原怪物在街道上漫步著,狂怒地吞噬一切能見到的生命,誰叫有人突發奇想拿著本未解之謎給暮去畫插圖呢。

   觸須,巨龍,會跑步的留聲機,懂得高等教育的夾子,能懺悔的紙箱木箱……所有人們能想到的,能畫出來的,現在都在溱城的街道上游蕩著。

   溱城的官員本來准備向炎國高層求援,可是救援還沒呼喊出去,便被外人曾經進貢給他們的一張奇珍異獸圖中跑出來的巨大源石蟲給切碎了腦袋。

   暮爬上了塔頂,手上是那張她曾經畫過的《濁城出集圖》,對照組圖里她畫過的每一處細節,在塔頂向著空中用手里的劍仔細地描繪著。很快,空中出現了一座倒懸著的城市,而這座城市,正是暮現在腳下的溱城。

   暮停下了筆,看著頭頂被完完全全復制完成的“溱城”,嘴角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用虛假的畫布遮住真實的世界,這真是天才一般的想法。

   畫中人,畫中城,畫外人尋畫中城。

   顛覆事實,偷天換日。

   這里就是虛無與真實的邊界。

   來客啊,你是否能明白,自己究竟是在現實的城中,還是在虛假的畫中呢?

  

   暮站在塔頂,一只手里握著劍,另一只手拿著畫中的自己給她的畫卷。

   “這一天,我已經期待了很久很久了。”暮將畫卷置於地面,隨後閉上眼睛,提起劍。在自己的手腕上切開了一條小小的口子,幾滴鮮紅的血液滴在了華麗的畫布之上。“你知道我有多想見到你麼?”

   “風過雲霧散,露濕亂世情。”一股清風吹拂在了暮的臉上,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輕松。

   “子規啼離恨,鏡花水月深。”清風,鳥鳴,花香,這正是那種熟悉的感覺。

   暮睜開了眼。熟悉的亭台,熟悉的山河,熟悉的桃林,這里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和自然,就和她剛剛來到這里時一模一樣。就連那位與她面容相似的畫中人也和記憶里一樣佇立在亭中。

   “你終於還是來了。”畫中人說道。

   “對,我不僅是來了,我還要讓你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暮大步走進了亭內,與對方面對著面互相注視著。

   “夕。”暮說出了對方的名字。她在來到這里之前做足了功課,在閱覽了無數的古籍資料和書本圖畫後。她清楚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對方是大炎本土神明力量的一部分,而她自己,則是這份神明力量的復制體,一個幾乎完美的復制品。

   “哈啊~我早就該想到應該有這麼一天的,我存在的證明。”夕說道。

   “證明?我只是一個被你唾棄到貧民窟巷子里摸爬滾打,天天靠別人救濟和自己乞討賣畫而求生的棄子而已!”暮對著夕怒吼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單純的想看著我受苦,然後在我的身上找樂子對吧?嗯?夕小姐。”

   “我本無意做如此之舉,只是為了讓你能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而不是去成為像我一樣的人……這樣的話,我創造你出來則毫無意義。”夕回答道。

   “什麼自己的道路?所謂自己的道路,就是在那肮髒惡臭的巷子里被人奪去唯一的珍寶?所謂自己的道路,就是在那暗無天日的小屋里整天吃著發霉的菜粥,然後像個牲口一樣被人毒打、被人強逼著去畫那些自己完全不想去畫的東西?而且多虧了你的福,我想死都死不了,神明小姐,我真是謝謝你。”暮的眼里已經充滿了憤怒。她沒有給夕說話的機會,繼續叫道:“還說什麼創造我的意義?你創造我出來之後除了把我趕到了那里讓我受苦以外我就沒感覺到有任何的意義!你本應該能讓我有更好的生活,可是你還是選擇了流放我,讓我整日與那些凡夫俗子,那些渣滓為伴,去喝泥水,吃邊角料饅頭!這就是你說的意義?”

   “……我體驗過的一切,我都會讓你也親身體驗一次。讓你也去自己嘗試嘗試所謂‘自己的道路’是多麼的愚蠢。”暮舉起了劍,直直地指著夕的鼻尖,嘴角露出了笑容。

   “放心,我不會輕易地殺了你的,你會在我的手中生不如死,永遠地被囚禁在那暗無天日的屋子之中,與腐爛做伴,與蟲蟻為伍。而我,會去取代你成為神明。”

   “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暮小姐。”夕嘆了一口氣。“我本不想與你為敵,既然我的造物有朝一日會在自己的面前忤逆自己,我想你也沒有什麼存在的意義了。只能說……我看走了眼。”說完,她也拔出了劍。

   “我對你的弱點了如指掌,夕。”暮說道。

   “既然我可以創造你,那我也可以毀滅你。”夕說道。

  

   勝者成為神明,萬人敬仰。

   敗者淪為落寇,徹底消失。

   沒有人知道這兩人之間的戰爭持續了多久,不過可以確信的一點是,無論是“夕”還是“暮”,在那一天起便再也沒有出現在這片大地之上。而那座“溱城”,卻也在一夜間恢復成了它原來的樣子。沒有攀附的黑龍,沒有街邊的怪獸,沒有哀嚎求援的村民,有的只是車水馬龍的人群,與叫賣包子早點的攤販罷了。

   夕的姐姐發動了一切可能的資源去尋找她,但是皆無功而返,就像是“夕”這個事物本身就不存在一樣,甚至連人們腦海之中對於“夕”的記憶,也在一刻刻地漸漸消散。

   “你究竟去了哪兒?又發生了什麼事呢?如果你還在這片大地之上,請回應我一下吧。”年坐在羅德島的艦橋上,仰著頭望著璀璨的星海。而星海之中,正巧有一顆赤色的流星劃過。

   [newpage]

   大炎邊境上的一座小鎮中,一支商隊正在卸貨。

   這片大陸上的商隊永遠不缺隨行護衛和搭順風車的人,只需要幾塊赤金錠,幾枚看起來老舊的古金幣,你就可以搭著順風車從伊比利亞到敘拉古,再偷偷混進往卡茲戴爾方向的隊伍而來到炎國。

   “謝謝了。”我從馱獸的背上躍下,兩只腳再次踏在了這片神聖的土地上,環顧著四周。

   “哪兒的話,您這一趟也沒少幫我們出力。”商隊的頭領對我說道。“前面的不遠處就是‘溱城’,如果有想去城市之中瀏覽的想法的話,‘溱城’是個不錯的選擇。”

   “啊……也許,不太需要。”我回答道。“對了,我再問你們一個問題,這里確信已經在大炎的邊境內了麼。”

   “嗯,這個問題,你可以放一萬個心。想必您是第一次來大炎吧?”商隊頭領回答道。

   “呃……算是。”我回答道。

   “今晚先在這兒過一晚,明天我們就要啟程往東邊去了。”商隊頭領對手下的人下過命令,然後轉過來對我說:“如果你還要跟隨我們往東邊走的話,明天一早就得起來。”

   “不了,我之前和你們約好了的,只要帶我越進大炎的邊境线就可以了,其他的路我自己走。”我說道。

   “嗯。”商隊頭領點了點頭,然後就離開了。

   接下來,我在鎮子里稍微逛了逛,經過多番打聽後,很快便找到了鎮子里的鐵匠。在付出了兩塊赤金錠的代價後,他同意讓我使用他的爐子,不過只有幾分鍾時間。

   鐵匠這兒的熔爐並不大,但是放下一個小小的金屬鈴鐺已綽綽有余。我站在巨大的火爐旁,用長長的工具將老螃蟹給我的鈴鐺丟入滾滾的鐵水之中。

   “將它扔入熔爐,裹滿鋼水後,搖晃四下。”我默念著,將那個原本鏽跡斑斑的鈴鐺從鐵水之中夾了出來。一層厚重的散發著金光的鐵水包裹著鈴鐺,讓人完全不出細節,但是可以從外型上看出這個原本破破爛爛的鈴鐺已經完全換了一個樣,而且我能感到這個鈴鐺正在向外慢慢地溢出金色的、聖潔的光。

   “搖鈴。”我手里穩穩地握著鉗子的把手,輕輕地搖動手中的鈴鐺。

   “叮鈴鈴——”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

   “叮鈴鈴——”又是一聲。

   接著是第三聲,第四聲。等到第四聲的鈴聲消散,我將鈴鐺從鐵水中拿了出來,抖去上面殘留物,然後警惕地看著四周。沒有山崩地裂,沒有火光衝天,附近的一切似乎都沒什麼變化,就連風都沒刮起來一點。

   “真是奇怪了。難不成這玩意真就年久失修,用不了了麼?”我看著那個鈴鐺,感嘆道。

   “喂喂喂,差不多了嗷,你這玩爐子還玩上癮了你。”門被推開,跛腳的老鐵匠走了進來,催促我趕緊離開。

   “看起來,有些事情比我想的要不順利的多。”我拿著我的鈴鐺,離開了鐵匠鋪。既然事情沒那麼順利,我還是先在鎮子里隨便逛一逛,享受享受生活吧。

  

  

   “歡迎歡迎。”可就在我走過一個無人的街角時,身後響起了一個陌生的女聲。我連忙回頭看去,發現身後站著一個陌生的白發少女。少女有著一張非常年輕白淨的少女面龐,身披一件寬大的白色長袍。長袍內,一對塗滿了紅色彩繪的手臂環抱在胸前,用著一種冷漠的眼神地看著站在遠處的我。把視线逐漸上移,與她的視线相聚,深邃的紫色瞳孔中流露出一股凡人絕對無法擁有的威嚴與高傲。光是直視著她的眼睛,我就能感到一股不亞於“黑炎白翼龍”的壓迫感。

   “你是……”我下意識地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她給我的感覺並不像老螃蟹說的那樣,樂觀、開朗、好說話。相反的,我在她耷拉著的眼角與有些發散的目光之中感到了一絲的悲涼。在確認她不會對我造成威脅之前,我會對她抱有一萬分的警惕。

   “就是你叫我過來的麼,外鄉人?”對方開口問道。

   “……您就是大炎土地上的那位‘神明’麼?”我反問道。

   “嗯。”她點了點頭。“原來是‘它’叫你來的。”神明看見了我手中的鈴鐺,說道。

   “請問怎麼稱呼?神明小姐。”

   “年。”對方回答道。

   “找我有什麼事?”

   “這個。”我從兜里拿出了霜嵐的粉末,遞進了她的手里。

   “哦,這個啊,怎麼都給搞成這個樣子了。”她打開了袋子,看見里面的藍色粉末後,眼里的興奮一閃而過,隨後再次被悲涼所覆蓋。“跟我來。”她拿著袋子轉過身向著鐵匠鋪走去,同時擺擺手示意我跟上。

   “怎麼了?你好像看起來不太高興。”我跟了過去,問道。

   “沒什麼,只是最近沒休息好。”她說道。

   “哈啊,神明怎麼也需要休息的?”我心里感到有一些詫異,但是沒有說出來。

  

   “咿呀呀呀——”鐵匠鋪的大門被打開,里面空無一人,看來剛剛那位煩人的老鐵匠不在。

   “這是要去哪兒?”我看著年的背影,問道。

   “下去,跟我走。”她走到了燒得滾燙的爐子旁,鍋里的鐵水還在咕咚咕咚翻涌著金色的氣泡,而年就像是沒事人一樣,雙手撐住爐壁,帶動身體爬上了爐子。

   “你不會在害怕吧,就一個煉鋼爐而已。”年轉過身,略顯輕蔑地看著我。

   “你在逗我。”我嘴角抽動,看著她背後熔爐中那翻騰的鐵水,說道。

   “那就別怪我沒幫你了,這個地方實在沒有足夠的材料。”說完,年便再次轉過身,身體前傾,做出一個即將跳躍的姿勢。

   “我數到三。”她說道。“一……三!”她沒有給我猶豫的機會,立刻一腳踏入了爐子,濺起了巨大的金色水花。

   “*粗口*這家伙,瘋了吧。”我趕忙衝上去查看。等我趴到爐壁上朝里面張望時,才發現爐內的鐵水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模樣——就像是拔去了塞子的游泳池一樣,一個鐵水融成的金色的漩渦正在爐子之中緩緩地旋轉著,鐵水正在一點點的從漩渦之中消散,而原本跳下去的年已不見了蹤影。

   “*阿戈爾粗口*。”我趕忙拔出腰間的刀,插入鐵水之中,滾燙的鐵水很快因為刀刃的寒冰法術而逐漸冷卻。在鐵水尚還能流動之時,我跳入了還在緩緩旋轉著的金色漩渦之中。

   剛剛躍入鐵水之中,沒有我想象中那燒灼皮膚的疼痛感,有的只是一種奇怪的詭異的失重感。我慢慢睜開眼,附近只有一片的黑暗,仿佛自己置身於午夜的深潭之中,而自己卻在深潭之中漸漸無意識地下沉。

   ”年呢,她去哪兒了?”正當我准備在這深潭之水中潛游之時,忽然感到天旋地轉,整個空間仿佛被倒置,我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引出了水面,然後重重地摔在了結實的地面上。

   “歡迎,你還是跟過來了啊。”我睜開眼,看到年正站在我的面前。

   “這里是哪里?”我揉了揉眼睛,站了起來,環顧著四周,這里像是某座城市的地下,一旁是長滿苔蘚的溶洞,另一邊則是一塊看起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使人經過的走廊,在腳下能感到大地在微微地顫抖。

   “某座廢棄移動城市里尚未完全廢棄的核心動力區。我需要借用這原本能供應這一整座城市兩天的能源來幫助你完成武器的融合。”她指著不遠處走廊盡頭一個正在閃閃發光的物體說道。然後她向我伸出了手。“刀,給我吧。”

   我把刀拔了出來,遞到了她的手中。還在放射著滋滋的電流的刀,通過我的手傳遞到她的手中。

   “噼啪!”空氣之中突然閃過一道電流,同時擊中了我和年。被電流擊中的年下意識地縮回了手。刀刃落地,發出叮當叮當的脆響,隨後她用著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

   “這……玩意,你是怎麼融合上大炎雷法的?”她紫色的瞳孔在這一刻充滿了疑惑與驚訝。

   “呃,嗯?你只需要知道有這麼一些偶然的事件,導致這套法術被我刻印在了這把刀上就行了,用你傳授給徒弟的技術。”我簡明扼要地回答道。

   “好,停,我不想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但是既然這件事發生了,那麼我覺得……我現在有了一些與你合作的籌碼。”她臉上的疑惑與驚訝在這一刻轉變為了喜悅,甚至嘴角都微微翹起,似乎是發現了什麼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看,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年手里握著我的刀,耍雜技一般地將指尖貼近刀尖,然後從刀尖慢慢向外抽絲一般,抽出了一條金色的线條。金色的线條在空中化為一條小小的四爪金龍,盤繞在年的身旁。然後她伸出手蹭了蹭金龍的腦袋,小小的金龍張開嘴,嚶嚶叫了兩聲,然後像寵物一樣安靜地趴在了她的肩頭。

   “雷法。”我說道。

   “這樣吧,我們來談一筆生意。我想我提出的條件你現在不會拒絕的。賞金獵人先生。”年說道。

   “我不是賞金獵……不過你還是先提出你的要求吧。”對於“交易”這個東西,我向來是來者不拒。

   “我可以幫你安撫好這個小家伙,再幫你把那股能量注入進去。”年對我說道。

   “那我需要提供什麼呢?”我問道。

   “幫我找一個人。把她,或者能代表她身份的東西帶回來,無論死活好壞。”她表情嚴肅了起來,說道。

   “就這麼簡單麼?”我有點疑惑於這個要求的難度。

   “越是簡單的要求,實施起來就越是困難。”她說道。

   “有什麼人是你都找不到的,還得要我來找?”我問道。

   “因為你有這個,而且嚴格來說只是……我碰觸不到她。”年抖動了一下手臂,原本伏在她肩頭的小龍順著手臂纏繞上了她的手腕,衝著我嗷嗷地齜著牙。

   “嚯,這小家伙還凶起來了。”我想伸出手觸碰一下這金色的小龍,但是它在我碰到它之前便爬回了年的肩上。

   “怎麼樣?還有第二種辦法,就是你把刀借給我,我自己親自去。”年說道。

   “算了,我自己來。你需要多久完成這套融合技術?”我問道。

   “半小時,這麼說就成交了?”她伸出了手。

   “我再次確認一下,目的是找到她的本人,或者能代表她身份的東西,無論死活好壞,是吧?”我問道。

   “沒錯,而且我這里已經有一些關於她的线索了。”年回答道。

   “成交,這種買賣我願意。”我握住了她赤紅色的手掌。

  

   11:00A.M 溱城。

   “這座城的氣氛很怪啊,年。我感覺你的想法沒錯。”我手里拿著一個小巧的鈴鐺,用於和年進行交流。

   “是不是到處都有股奇怪的味道?”從鈴鐺里傳來只有我能聽見的年的聲音。

   “是。像是……墨香。”

   “嗯,就是這個味道。看來書本里記載的有人在海中流了一滴血,然後被遠方趕來的猛獸撕裂的故事,並不是傳言了。”

   “這麼說你來過了?”

   “是的,但是當時苦於沒有工具,破解不開這座城的秘密。”

   “你不是說你能用那長八尺、寬三尺、重五百六十斤的二踢腳,把你那妹妹的畫硬生生炸碎麼?”我想起來她在路上曾經和我說過的“找人”經歷。

   “我說,這兒可是鬧市區,我要在這兒把那二踢腳放下去了,蒙對了破了局倒還好,萬一蒙錯了,炸的是真正的溱城,估計明兒個我就得全國通緝,羅德島都給你掀了。”

   “那你說的线索是什麼?不會就只是這座城吧?這麼大一座城都是线索?”

   “看到那座塔沒有?爬上去到塔頂,再抬頭看。”年這樣對我指示道。

   “看到了,然後呢,那塔頂上有什麼?”

   “那就是线索。”

   “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感覺像是你在給我下套一樣。”我不免有些懷疑。

   “因為我的线索到那里就完全斷掉了,強制性斷掉,連二踢腳都不管用。”年說道。“我只看到在那片天空的另一端,似乎有著另一座城市,而且我能感覺到她就在那里。”說到這里,她小聲嘆了一口氣。

   “所以說你的意思是讓我爬上去,用雷法強行切碎這個世界與那個世界之間的屏障,然後到那里去,強行把你可愛的妹妹再拐回來?”我問道。

   “對,理論上確實如此。”年回答道。

   “我去試試看。”隨後我收起鈴鐺,向著高塔的位置趕去。

  

  

   幾分鍾後,溱城核心高塔塔頂

   “喂,我說,這兒風還挺大啊。”我站在高塔的頂端,拿著鈴鐺對年那里說道。

   “好,抬頭看看吧。”她那邊回復道。

   我抬起頭。此時,一個奇異無比的景象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天空此時宛如一面明鏡,倒映出了我腳下的塔頂與身後那一整座城池,一眼望去,這座塔的塔頂簡直就如同兩個世界的交匯點一般,天空中倒懸著的溱城與腳下這現實的溱城交織在了這里,仿佛唾手可得。

   “對,我的頭頂,有一座城,倒懸著的鏡像城。”我回答道。

   “要我砍碎它麼?”我拔出刀,沒有曾經被雷擊而產生的劇痛,只有刀上強大的雷電能量匯聚在了刀尖。一道金色的光劍正在刀刃處慢慢形成,越來越亮,越來越粗,強大的能量使得我的衣服被雷光所纏繞,黑色的斗篷在雷電的漩渦之中被強風帶動,如黑色的海盜旗一般飄舞著,腳下的高塔由於承受不住我手中所掌握的強大能量而逐漸崩裂,一道深深的裂痕順著塔頂直至塔底,整座高塔在能量的聚集下搖搖欲墜,幾乎就快要徹底地崩毀了。

   而整座溱城的人們,則看到在那城中心的黑色高塔之上,冉冉升起了一個金色的太陽。

   “看來那個小家伙你安撫的很好啊,我之前從未有過如此順暢地使用過這股力量。”我看著逐漸變大的金色光刃,對著另一頭的年說道。

   “我問你,你相信什麼‘畫里’與‘畫外’麼?”年冷不丁地問道。

   “還好吧,沒什麼不能信的。”我回答道。

   “那你覺得,你現在腳下的這座城,和頭頂的這座鏡像城,那一座是真正的‘溱城’?又或者,兩座都不是?還是說兩座都是?”

   “我嘛,一般我只相信自己所見的東西和自己現在所能感受到的東西。”我說道。“但是我覺得,我自己腳下的這座城——它!是!假!的!”接著我揮動已經蓄滿能量的刀刃,向著天空中那如鏡面般的另一座城市重重揮去。

   “咯擦——”空中傳來一聲脆響,然後裂開了一道縫隙,鏡像城中的一切在裂縫之中仿佛就在眼前一般地清晰可見。

   “你強行把門打開了,從這時開始,我就沒法得到你的消息了,祝你好運,賞金獵人先生。”年說道。

   “那我就進去了。”我收起刀刃,翻身躍進了那道裂隙之中,腳下的高塔即刻崩塌,再晚那麼一秒也許我就沒法跨越這道鴻溝,去往鏡中的那座城市了。

   天知道這些炎國神仙們創造出來的空間都是什麼樣的——或者說,他們創造的空間在我的感覺里,基本上就是大同小異。本來那座塔是在我的頭頂,但是當我穿過屏障來到那座畫中城時,整個空間再次倒轉,原本在頭頂的黑色高塔此時卻在我的腳下,而我此時如一只斷线風箏一般直直地向著原本應該是天花板的地面墜去。

   “哦——這可太不妙了。”正當我在自由落體的過程中思考著怎麼瀟灑地落地時,高塔的另一側冒出了兩只黑色的龍頭,它們正用著金黃色的瞳孔死死地盯著正在下墜的我,口中吞吐著猩紅的信子,看來是盯上我這個不速之客了。

   “只是兩只幼龍而已,我正好拿著做踏板,我還正愁一路上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呢。”我在空中拔出了腰間的劍刃,准備迎接著兩只黑色的邪龍。

  

  

   一會兒後……

   “幼龍就是幼龍,問題不大。”我將已死的龍頭作為跳板,打破高塔之中的一個窗戶,成功進入了高塔之中。戰敗的邪龍屍體被我用冰錐牢牢地插在了塔身,只要能看見這座塔的地方,就能看見塔身上釘著的兩只黑色的邪龍,就像是兩只充滿了威嚴的紀念品一般,對著所有來客致以最強大的威壓。

   “看起來這兒離塔頂還有點距離。”我抬頭望去,只有一個向著塔頂延伸而去的旋轉式樓梯,樓梯間內沒有一間屋子或者一扇門,整個塔內的布局典雅、高貴、充斥著滿滿的炎國風情。

   “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嗯,是墨香呢,就在我頭頂上。”就算是整座塔都被邪龍的鮮血所浸染,我還是能在這血腥味之中找尋到那麼一絲的異樣的香味。“沒想到這位神明小姐的品位這麼簡單,和我想的一模一樣,果然還是氣派的地方配得上她啊。”我微笑了一下,然後手握住扶梯的一邊,同時腳踏著樓梯腳下一用力,以這一層層的樓梯為跳板,向著高塔的頂端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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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有人打破了畫卷過來接你了,我親愛的創造神小姐。”

   “噫,一股難聞的海腥味。”暮坐在高塔的觀景台旁,剛剛那位不速之客與兩只黑龍的打斗被她盡收眼底。她轉過頭,看著一旁像個牲口一般被囚禁著的夕。

   就和暮之前的處境幾乎相同,夕的身上沒有一塊皮膚是完好的:她原本俊俏的臉龐因為長時間的飢餓與勞累而變得枯黃、消瘦,臉上滿是被人毒打過後所留下的傷痕,但是傷口上那的一層層厚厚的血痂,又證明了這位不可一世的神明在這里受到過了如何淒慘的虐待。華貴的衣裳已破敗不堪,僅僅在她的身上留下一縷縷破布。在這破布條之間的夾縫中,一道道深深的抽打虐待痕跡清晰可見。夕一只手被牢牢地拷在籠子上,眼神已因為過度的肉體與精神折磨而變得迷離,她已近崩潰的精神在聽到有人來救她後,竟然恢復了一點神志、夕微微抬起頭,用空洞且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不遠處那唯一一間窗戶。

   “哦~~居然不是你那無敵的姐姐。”暮瞥了一眼窗外,然後走到夕的身邊,蹲下身子用手指提起夕已傷痕累累的臉頰,與夕深情地對視著,嘴角露出一個微笑。

   “咳……咳……你……”夕看著暮的眼睛,說道。

   “我什麼我?我能猜到你在想什麼,造物主大——人。”暮笑著對夕說道。

   “你永遠不會……成為你想成為的那樣……咳咳咳……”還沒說完,夕就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她虛弱的身體已經不能允許她一口氣說太多的話,她的嗓子早已因為受刑的慘叫而變得無法正常發聲,她只得扯著她那脆弱的嗓子,強忍著喉嚨里劇烈的疼痛擠出這麼幾個字。

   “不不不,我的夕小姐,恰好相反……我很快就會成為我想要成為的人,而你將在這里見證這一刻。”暮關愛似地拍了拍夕的肩膀,笑著說道。“雖然說臨摹的畫作,哪怕再精細、再美妙,終究只是個復制品而已。但是,當這個世界上沒有原作之後,贗品便是那個原作。”暮站了起來,手中握著她的劍,她的鑰匙。“我想要與你在這里共演一出戲,一出可以使我完全被這個世界容納的戲,而你,將會在這場戲之後徹底退出這個舞台,就此消失。”

   說完,暮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邪魅的微笑。

  

   借著層層疊疊的樓梯,我很快便來到了高塔的頂端,即是這旋轉樓梯的盡頭,也是這一路上我看到的唯一一個房間。塔頂似乎是一個觀景台,一扇雕刻著游龍的大鐵門攔在了我的面前。我走上前去,把手放到門前只是稍稍一推,這看似厚重的門便被我輕易地推開了,看來這里的主人並不打算刻意阻攔我進入。

   房間很大,里面似乎空無一人。窗外的陽光斜射入屋內,可以看到地上毫無規律地擺放著滿滿的書籍與畫卷。我隨意撿起一本翻看,里面是用無法理解的古怪文字寫著什麼,而文字之中又有著一些插畫,盡是些亭台樓閣的人文繪畫,但不知道想表達什麼。

   我將畫卷重新放回原處,轉身關上門向著房間的深處走去。房間內放置著很多高大的書架,就像一個圖書室一般,書架同樣零零散散放置著各種畫卷書籍。我握著刀,向著茫茫書海之中走去。

   走過一個又一個的書架,終於我來到了這些書架的盡頭。書房的末端是一個空曠的殿堂,燦爛的陽光正從外面灑落進來,把殿堂內正對著窗口的地方渲染成了一片金色。在灑滿金色陽光的殿堂中央,擺放著一張華麗的桌子,在桌子的正中央坐著一個黑發的少女。從少女的背影看去,一套修身的黑色外套之中套著一件白色的旗袍,腳上穿著一雙炎國風情的短靴,一頭飄逸瀟灑的黑色秀發如瀑布一般流下。她背對著我,手中握著畫筆,抬著頭看著遠方。像是知道了有來客一般,她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筆,輕嘆了一聲。

   “嗨,夕小姐。你親愛的姐姐托我幫忙傳個話。”我一下便從背影之中認出了那位埋頭苦思的人,想說的話脫口而出。

   “我的姐姐可曾告訴過你,我為了創造我們‘存在的證明’而創造了一個新的自我?”對方頭也沒回地說道。

   “我的姐姐可曾告訴過你,那個‘存在的證明’最後的歸宿去了哪里?”對方繼續說道。

   “我為她取名為‘暮’,創造她本身是個善意之舉……直到某一天,我的造物忤逆了我。為了在不影響外界的情況下除掉她,我不得不在此處創造一個虛幻的城市。在這座城市之中,我與她展開了決戰,最終將她囚禁於此。”

   這時她才過頭來看著我,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臉龐:面前這位名叫夕的少女,也有著一雙和年相似的塗滿綠色彩繪的手臂,她的頭上和面部也一樣有著兩根形態相同的龍角,龍角之下可以看到她嬌小的臉型和精致的五官,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半邊的黑色秀發遮住了一邊的眼睛,而僅僅露出來的一只紅色的瞳孔明淨清澈,燦若繁星,但卻又給我一種看破世俗的淡泊名利之感,眉宇之間有種超越了一切的驚人美麗。

   “但是,在我准備除掉她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夕站了起來,走到窗邊,靠著窗戶看著窗外溱城的車水馬龍。“我在創造她的時候注入了太多的力量,以致於我都無法徹底地消滅她。甚至,如果是我動手消滅了她,我也將與她一同消失在這里。為了贖清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我只能將她囚禁在這里,而且為了看管住她,我不得不與她一起在這個虛幻的城市之中浪費時間。”夕說道。

   “那麼,你說的那個‘贗品’現在在哪里呢?”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夕的話音剛落,身後升起一個牢籠,牢籠的中央囚禁著一個與她身材與發型相同的人。那人衣衫襤褸,身上滿是傷痕,手腳皆被鎖住,低垂著頭看不清面貌。雖然眉宇之間還能略微感到對方有一股神性,但是她那原本高貴聖潔的氣質完全消散,只能讓人感到淒慘與可憐。此時,我的面前有兩個同樣相貌的人,卻在散發著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息:高貴與低賤,聖潔與肮髒。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復制品’?”我走上前,伸出手想抬起被囚禁者的臉龐看看她的長相。

   “別亂動她!她現在依舊很危險!”夕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我停住了手。

   “咳,咳……”被囚禁者輕咳了一聲,微微抬起了頭,縷縷繚亂的青絲之後能看見一只血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我身後的夕。

   “你怎麼……敢……”被囚禁者口中吞吐著沙啞的詞句,簡直就不像是一個少女該有的聲音,反而像是在沙漠中數日未飲水的旅人,音調之中帶著冰冷的粗糙質感,匿著一股無奈的哀傷。

   “喔……你是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臨死之前跟我嘴硬一下麼?我知道如果自己親自對你動手會落得個兩敗俱傷的結局,所以我才在這里看管了你那麼久。但是今天,似乎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贗品’暮小姐。”夕嘲諷道。

   “你個……該死的……贗品。”被稱作“暮”的女孩嘴中吞吐著沙啞的反駁。

   “你閉嘴吧。”夕抽出劍,用劍身狠狠地抽打了暮憔悴的臉頰。“啪”的一聲響,暮本就傷痕累累的臉頰又多出了一道深紅的淤血。

   “唾——”受到這樣的打擊和侮辱,暮唯一能做的只是向著夕的腳下狠狠的唾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動手,除掉這個該死的贗品。”一旁的夕對著我突然開口說道。

   “我?為什麼?”我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要求感到有點奇怪。

   “不這樣做的話,我們就只能在這片世界之中陪著這家伙了。我想這不是你來的目的吧?你是來接我走的,不是來陪我坐牢的,不是麼?”夕說道。“這里有她設下的陷阱,只要踏足這片領域,就將會永遠地被囚禁於此。”

   “呵呵……你覺得……你能……?”暮在一旁冷笑著。

   “快點,殺了她,然後我們就可以回去找我的姐姐了。回去以後,我會好好在我姐姐面前夸夸你的。快點吧,我不想再見到這張煩人的臉了。”夕一邊嘟囔著,眼里有了些許不耐煩。

   “哼……哼哼……”被囚禁者繼續用沙啞的聲音冷笑著。

   “這位小姐。”我走到了被囚禁者的面前,看著她那疲憊又滿是傷痕的臉龐。“我能對你說一聲‘對不起’嗎?”我蹲下身子,手搭在了她滿是汙穢的頭上。

   “別再做什麼正人君子了!趕緊動手吧!我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了!”身後傳來了夕催命般的叫喊。

   “咔噠”我掏出了黑色的邪神之槍“輝蝕”把它的撞針按了下去。

   “對,你只需要對著她的腦袋來一下子,把這個該死的贗品給我殺了!我們就能離開這里了!”夕看到我掏出了槍,語氣變得異常的激動。

   這時,被囚禁者口中似乎念叨著什麼。我湊近了仔細去聽,總算是聽清了她的話語:

   “為工匠者……以何……而戰斗?”

   “以鐵錘與烈火。”我腦海中突然閃現出臨走之前老鐵匠悄悄囑咐我的那一段話,隨後不暇思索地念了出來。

   “何為……畫者……手之兵器?”被囚禁者再次問出了一段話。

   “潑墨化魂,下筆生靈。”我的手指在我作出回答時,似乎有些顫抖。

  

   “喂!還不快動手!為什麼在這兒浪費時間!”背後的夕已經顯得很不耐煩。

   “對不住了,夕小姐。”我往後退了一步,拔出槍,用黑洞洞的槍口直直的指著被囚禁者的頭部。

   “是我——來遲了!!”在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我轉過身,將槍口瞄准了背後“夕”的身體。

   “砰!!!!”槍口揚起起了一陣黑紅色的煙霧。在煙霧尚未散去之時,我立刻拔出刀砍向了剛剛“夕”所站的位置。待到金色的雷光與紅黑色的煙霧消散之後,我再看向原本“夕”所在的地方,卻發現那里早已空無一人,槍彈與雷擊全部落了個空。

   “鬧劇到此為止,不和諧的客人。”身後傳來了“夕”的聲音。

   “哦,你果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脆弱,哈?對了,你已經自我介紹過了吧,你叫‘暮’,是夕創造出來的‘存在的證明’。”我轉過身,看著正站在被囚禁者旁邊的“夕”。

   “你的腦子也比想象中的好那麼一點點。如果不是那段我所不知道的對話,我現在可就成功了。”暮冷笑著,拔出劍架在了夕白淨的脖頸之上。“你怎麼知道我會用這種技巧?”暮問道。

   “我想了一下,如果你說的話都是真的,我想我也會托外人之手除掉另一個人。”我回答道。

   “滿身是咸腥味的阿戈爾人,弑神的力量流淌在你的血管里,也難怪她會選擇你作為連接這兩個世界的橋梁。”暮說道。

   “所以你也非常配合地沒有與我作戰,而是直接選擇了威脅我,因為你沒有能勝過我的完全把握。”我說道。

   “你知道如果我這個時候切破了她的喉嚨,會發生什麼吧?”暮的嘴角上揚,冷冷地笑道。

   “你好像在威脅我,暮小姐。”我舉起槍,瞄准著暮的腦袋。

   “我沒有在威脅你,我現在想和你談一筆交易。用她的命,換你的自由。”暮笑著說道。

   “只有她死了,我們才能離開這里。你應該不會想在這畫中世界里過一輩子吧?”

   “那你死她活的話,結局不是一樣的嗎?你跑不了的,暮小姐。”我按下了槍後的撞針。

   “那我就找個伴。不僅是她,還有你,你們都要在這里為我陪葬,你將會永遠地在這片畫中城里,直到你孤獨地死去。”她手中的劍接近了夕的脖頸。

   “如果你開槍殺了我,這把劍會立刻割破她的喉嚨。相信我,這里是我所創造的城市,我當然什麼都能做到。即便你瞬間殺死我,這把劍依舊會割破夕的喉嚨。你不會那麼輕易跟我耍小聰明的,對吧?”暮說道。“來,按我說的,瞄准她的腦袋,只要你扣下那個擊發按鈕,我們的交易就達成了。這樣一來,我們兩個就都自由了。你回去交差,而我則完全取代她成為真正的‘夕’。”暮繼續說道。

   “你……不該成為,這樣的……存在。”暮懷里的夕此時虛弱無力地說道。

   “這一切還不是因為你?你想做的事情真是讓我感到可笑!”暮對著夕叫道。

   “對……是我創造了你,也是我拋……棄了你,這一切我都……咳咳咳……”夕繼續說道。

   “畫中人與作畫者,我們本應成為朋友。”暮對著夕說道。不知為何,話語里竟有一絲悲戚。

   “沒關系……現在,我們就是朋友了。”夕的身體突然往後一縮,將自己身後的暮整個身體暴露在了槍口之下。

   “砰——”帶著紅黑色閃電的煙霧從槍口噴出,直直地命中了暮的身體,我沒有瞄准頭部,而是瞄准的腹部,我對她還存著一絲憐憫之心。而在這一刻,鮮紅的血液從夕的脖頸處噴涌而出,瞬間將暮的臉龐也染成了紅色。

   夕站在原地僵立了幾秒鍾,由於失血而導致的大腦缺氧使得她渾身的力量瞬間被抽離,雙腿漸漸發軟。直至跪在了地板上,她還想重新爬起來,但是完全脫了力的身體並不能支持她這麼做,很快,她渾身的肌肉便徹底軟塌,像一塊飛散的布片一樣直直地躺了下去。身子直挺挺地摔在了同樣因為中槍而倒地的暮的身上。

   事情的發生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我趕忙跑了過去,試著捂住夕脖子上的傷口嘗試著讓它不再流血,可是深深的刀傷與大量的失血使得她的意識漸漸模糊,身體的本能反應使得她開始了臨死前的掙扎。我的雙手依舊在徒勞的想止住血,但是依然有大量的血液從我的指縫間涌出,很快將身下暮的白色襯衣染成了一片血紅。夕的口中時不時發出“咯咯咯”的嗚咽聲,,殊不知這樣只會使得她生命流逝得更快。

   暮看著倒在身上狂亂掙扎的夕,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夕的柔順的發絲,就像是母親摸著自己心愛的孩子一樣。她是夕創造的產物,夕現在瀕臨死亡,所以暮的生命也在不斷地流逝,但是她感受不到痛苦,她只想就這樣撫摸著夕,與她一起從這個世界上消逝。

   隨著血液的流逝,夕的生命漸漸走向了盡頭。她的手無力地垂在身旁,不再捂住脖子上的傷口,只是時不時顫抖一下,兩條腿也已經開始了臨死前觸電般的抖動。她的口中不再發出嗚咽聲,眼神逐漸渙散。最後隨著一聲重重的嘆息聲,身體通電似的顫抖了一下,便不再動彈了。

   夕死了,所以暮的身軀也隨之消散,化作一縷縷青絲飄逝在了空中。夕的頭此時失去了原本支撐著她的肉墊,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可是她已經不在意了。

   窗外的夕陽折射進大殿內,照射著原本昏暗的天花板,死去的夕用無神的雙眼直勾勾盯著天花板。那里,畫著一條尚未點睛的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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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我蹲在夕的身旁,用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經靜止了。再用手指撐開她的眼睛,她的瞳孔已經開始發散,橙紅色的瞳孔與我呆呆地對視著,原本如深海般深邃美麗的紅色瞳孔此時褪去了最後的光芒,深海一樣的紅色褪去,只留下一片淡淡的虛無。這一切發生的有些快,我沒想過,神靈的生命竟然可以如此之快地就消散。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像是與暮光鮮亮麗的身體產生了一些奇妙的共鳴似的,夕的身體在暮消散後開始產生了一些變化:她身上的傷痕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身體上的血痂與鞭打的痕跡重新恢復成了白嫩潤滑的雪肌,原本雜亂又肮髒的頭發此時再次變得光鮮亮麗,撕裂的服裝也被重新縫合,全身上下的每一處,都變得幾乎與她還未來到此處時完全一致。只不過唯一的不同是,那雙眼睛依舊呆滯無神,就像失去靈魂的身軀一樣,不再會有任何的動靜。

   “這下可有點糟糕咯。”我看著倒在血泊之中夕的屍體,想起了自己來這兒的目的。“……管他呢,反正至少人找到了,這事能好好交差了。”不過很快,內心的慌亂便被我壓制了下去。

   “先把她帶出去吧,就是帶個屍體出去我也能交差了。”夕的屍體已經不再流血,她仰面躺在地上,白皙如紙的臉蛋依舊精美非凡。她雙目無神,蒼白的臉上寫滿了平靜,白淨的脖頸上,一道深深的刀傷顯得異常可怖。豐滿的胸部在她死後仍然挺立著,勾勒出非常美麗的胸部曲线,讓人遐想連連。

   “呼……”我蹲下身,幫她擦淨了臉上的血液與淚水,然後伸出雙手握住夕的胸部,輕輕地捏了一把。就算是隔著一件絲質外衣,依舊可以感受到夕那對乳房的細膩柔潤。遭受到這樣粗魯下賤的猥褻,夕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呆呆的睜著眼睛盯著正在她身上動手動腳的我。見此情景,我便再推了一下夕的身體,夕就被我推得側著身子躺在血泊之中,沒有任何的動靜,看來真的徹底死透了。

   “刷拉拉——”我兩手抱住夕的腋下,將她從血泊之中抱了起來,也不顧她身上尚未凝結的血液,便一把將她扛上了肩頭,翻過窗戶,向著塔頂跑去。夕安靜地臥在我的肩頭,兩條裸露著的白腿隨著我的跑動而晃動著,胸口的那一對水球更是時不時剮蹭著我的身體,似是在進行著無言的誘惑。

   “到了。”我放下肩頭夕的屍體,讓她安靜地靠在塔頂旁的圍欄處。“夕小姐,你馬上就能回去了。”我拔出刀,看著鏡像城的天空。

   “砰——”一道強烈的雷光劃過天空,整片天空被雷光染得雪亮。

   但是奇怪的是,天空中並沒有任何的變化,那道原本應該出現的裂縫它現在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砰——”“砰——”

   又是兩刀,每一刀都灌注了我全身的力量,但是這片天空卻依舊不為所動。直到手中的這把刀因為短時間的劇烈放能而開始滋滋冒煙,我依然沒有打開通往原本世界的大門。

   “用她的命,換你的自由。”我想到了暮說過的話。

   “不,不可能……我不會就這麼罷休。”

   但是,再次嘗試了多次打開通路之後,我放棄了。

   “你將會永遠地在這片畫中城里,直到你孤獨地死去。”暮的話語再次縈繞在我的耳邊。

   “當啷啷啷——”冒著雷光的刀刃被我摔在地上。我沮喪地坐了下來,坐在了夕的身旁,和她一起望著深邃的天空發呆。這里是城市的最高點,陣陣的寒風吹動著我的發絲,也吹動著夕那逐漸冰冷的軀體。

   “怎麼辦呢,夕小姐?”我的手攀上了夕的肩膀,把她往自己的方向輕輕一推,夕的屍體軟趴趴地向著我這里一歪,腦袋斜斜地依靠在我的肩頭上。她黑色的長發隨意地飄落在我的身上,身上除了淡淡的血腥味以外,還散發著一股沁人心脾的墨香,令人陶醉。

   夕靠在我的身旁,幾縷青絲被風吹起,有的貼在她的臉上,有的則在風中飄動著。我握住了夕早已冰冷的雙手,雖然手臂與手掌的顏色是與常人有所區別的帶著紋身的青色,但是她的手摸上去確實與常人無異,很軟,很舒服,柔嫩的皮膚不帶一絲老繭,完美詮釋了什麼是“神仙般的觸感”。死亡的涼意順著她的指尖傳入了我的手掌里,而我則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不讓這一絲涼意散去。

   此時的夕,順從地靠在我的肩頭,眼睛迷茫地看著遠處,雙手與我十指相握,兩條裸露著的大腿貼在我的身旁,顯得是那麼的修長而曲线柔美,那麼的結實而均稱,一絲淡淡的誘惑氣息正從玉腿上散發出來。夕腿上吹彈可破的肌膚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這副身軀是多麼的美好又充滿誘惑。順著她潔白的大腿看下去,能看到隱藏在短靴之中她那雙嬌羞的玉足。我們兩人現在像極了正在欣賞著落日的情侶,互相依偎著,彼此溫暖著對方。

   我撥開她繚亂的發絲,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欣賞夕的美貌:和我搬她上來時一樣,她依舊那副呆呆的表情,眼皮耷拉著,櫻唇微啟,撩開她的劉海,一雙早已失去了焦點的橙紅色眼睛與我對視著,瞳孔的盡頭倒映著我的影子。看著她誘人的雙唇,注視著她姣好的面容,心中的一股熱浪涌上心頭,我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對准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在緩緩落下的夕陽余暉之中,一對男女坐在一座高塔的頂端,四唇相接,深深地吻在了一起。

   “吻上神明的嘴唇會是什麼樣的感受呢?”我懷著這樣的心情,接住了夕的雙唇。她柔軟的唇上不帶一絲溫度,吻上去冰冰涼涼的,不過對我來說,這樣的感覺早已司空見慣,只是不知道,有這樣的經驗對我來說,究竟該算是幸事還是不幸。冰冷的唇瓣在我的攻勢下,很快變得有了些許溫度,壓抑了許久的熱情此刻也被完全釋放出來,使我放肆地與身邊的女孩吻在了一起。夕的口中也有一股與身上相似的清香,我用舌頭肆意地攪動著夕的口腔,撥動她柔軟的無力的舌尖,舔舐她潔白的牙齒,妄圖將她口中僅剩的那麼一絲絲的氣息吸走。

   “啾——”嘴唇與夕交媾著,雙手則從後背抱住夕的屍體,將她的身體緊緊貼在我的身上,一對軟玉貼著我的皮膚,她那完美無瑕的肉體與乳房柔潤的觸感隔著衣服挑起我的獸欲。但即便是我在這樣放肆地在她身上做著無禮的事情,夕的雙手卻依舊垂在身旁,五指無力的手指跟著我的動作一起在地上緩緩地摩擦著,像是在享受,又像是在無聲地掙扎。

   我感到身體逐漸開始燥熱,大腦開始模糊,心跳開始加速。我睜開眼,在夕的注視下緩緩帶著她向後倒去,從坐姿變為躺姿,由男左女右變為女上男下,而嘴上互相熱吻的姿勢卻一刻也沒有改變。如果有外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認為是情侶之間互相親熱得過了頭吧?女生將男生直接推倒在了地上,最後免不得被一頓指指點點,背後說幾句風涼話。而我們根本不在乎,我不會在乎,而面前的夕小姐,自然也不會在乎了。

   夕的屍體壓在我的身上,滿頭的青絲垂下,遮住了我和她的臉龐,一雙淡然的紅色眸子盯著我,雙手手心向上耷拉在身旁,一條長長的尾巴垂落在地,而夕胸前的兩個肉球依舊實實在在地壓迫著我的胸膛,軟玉般柔潤的觸感使人心跳加快,同時也在煽動著我的欲望。

   “唔姆……”終於,我結束了我與她的初次吻合,我們四唇相離,夕趴在我的身上,她的頭很快因為沒有了受力點而垂落下去,下巴靠著我的肩膀,臉頰親昵地從我臉頰旁滑落,我也伸出手,從背後環抱住她的身軀,兩只手從她的背上揩油,鼻尖輕嗅著她身上依舊殘留著的一縷幽香。

   太陽逐漸西斜,陽光照射在我們的身上,從她的發絲間流露出來,將夕蒼白的臉頰染上了一片夕陽的紅色。而我就在這最後的落日照耀下,在無人的高塔頂端,與夕依偎在了一起。

   “為何你對挽留我有如此強的執念呢,夕小姐?”我兩只手貼上夕的臉頰,將夕的頭抬起,看著她的眼睛問道。夕看著我,眼神里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她口中的唾液由於剛剛的深吻此時順著她的嘴角流了下來,晶瑩剔透的一條銀絲滴落在我的臉上,涼颼颼的,很舒服。

   “咔啦!”正當我想翻個身恢復到男上女下的姿勢時,身旁傳來了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

   原來是塔頂的欄杆支撐不住我和夕肆意的玩樂,終於在一聲脆響後不堪重負,完全破裂。

   我的身後突然沒了支撐,我與夕便一起順著塔頂上的磚瓦向下摔去。為了保證她的身體不被破碎的磚瓦割破,我趕忙抱住她在滑落之前變換成了女上男下的姿勢,我的手臂緊緊抱住她的身體不讓她有一點損傷,而自己則因為兩只手都抱著夕,而沒有余力去穩住身體,只能在這布滿磚瓦的塔頂飛檐上向著下面滾落。

   “咯啦咯啦咯啦——”身下的磚瓦不斷地發出碎裂聲,有那麼一瞬間我感到我的下落似乎緩和了的時候,身下突然一空,我從塔頂上滾了下來。出於身體的本能動作,我趕緊伸出一只手,攀住了塔頂的一角,這樣才使得我沒有就這麼摔下塔去。

   我騰出手抓住了支撐物,但是我懷里夕的屍體則脫離了我的控制,眼看她就要像個斷线的風箏一樣從塔頂向下墜落,我立刻伸出另一只手,就像是電影里經常描寫的場景那樣,我精准地在半空中握住了她的一只青色的手腕。屍體此時無力地下墜去,頭低垂著,一頭秀發在滑落時被打散,像個罩子一樣套在頭上。不過好在夕的屍體很輕,光靠她的重量完全不能將我拽下塔頂,我很輕易地把她的屍體提了上來,用手臂環抱住她的纖腰,然後另一只手使力,重新爬回了塔頂。

   “看來我們要親熱的話,還是找一個更有情趣的地方吧?你說是麼,夕小姐?”我懷里的夕仰著頭望著天空,似是在向我展示那天鵝般的脖頸,不過那潔白的脖頸上,一道深紅色的傷口清晰可見,這是生命被奪去的象征。我伸出手,幫她整理了一下因為墜落的失重而披散的長發。在這個過程中,少女屍體由於只有我抱在她腰間的那一只手臂的約束而非常地不安分,屍體極其不耐煩地想要倒下,再加上她那做工堪稱完美的絲質上衣的柔滑,幾次都差點從懷里滑落,好在被我及時救起,才沒讓她就這麼溜走。

   整理完了她的遺容,我抱著夕走回塔頂拿回了自己的刀,然後返回了之前與她相見的那個房間。房間還是和我們走的時候一模一樣:地上散落一地的書籍畫卷,一張華麗莊嚴的畫桌,還有……那一地已有些凝固了的血液。看著這灑落一地的血液,我腦海里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我先將夕放在一旁,用刀上凝聚的寒氣立刻將地上的血液凍結成了一塊塊紅色的冰塊,我拿來一個容器,將地上的這些由“神血”而凝結成的冰塊置於其中。

   雖然我不知道這些夕的血有什麼用,但是直覺告訴我,神明的血液總是有些用的,雖然不一定能起到什麼正面作用。

   我走回夕的身邊,發現她脖頸上的傷口似乎有一點擴大的跡象。“這下可不妙啊,別玩著玩著脖子斷了那就糟了。”我焦急地撓了撓頭,開始在附近的櫃子和櫥子里尋找能幫忙愈合的東西,終於在一個櫃子里我找到了一些像是膠水的東西。我倒了一些在手上,黏糊糊的,好像可以用。我回到原處,一只手撐住夕的後腦,用另一只蘸了膠水的手,小心翼翼地塗抹在了夕的傷口上。這種膠水的能力有些超出我的預料,不知為何,它完美的融合了傷口兩端的皮膚,就像是完全沒有受傷過一樣。

   在我確定了傷口不會再次裂開以後,我花了幾分鍾將這里的地面稍微整理了一下,總算是騰出了一塊地方來供我和夕玩耍。

   “我認為啊,我們現在在這里就能開始了,怎麼樣?”

   見對方沒有回應,我便俯下身,幫她套好那身有些凌亂的大衣,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我抱著夕來到一開始我與暮見面時的那個畫桌旁,隨意地松開手,任由夕的屍體撲倒在桌上。屍體光憑自己自然無法站立,雙腿一軟便“撲通”一聲便倒了下去。夕側著臉趴著,原本整理好的秀發再次散開鋪在桌上,雙手手心朝上無力地置於身體兩側,雙腿呈跪姿,背後一條長長的龍尾軟踏踏的垂落著,毫無生氣。

   我坐到了她的身旁,目光從她的身體上掃過,最後定格在了她長長的尾巴上。我伸出手玩味似地提起她的尾巴,在眼前端詳著。夕的尾巴上布滿了細膩的白色鱗片,用手摸上去很光滑很舒服,甚至還帶著一絲的溫度。在尾巴的後半段開始生出一些像鰭一樣的東西,最後這些鰭一樣的東西在尾尖處擴大,變成了一個大大蓬松的藍綠色扇子。我抓著夕的尾巴在鼻尖嗅了一口,沒什麼異味,一股和夕身體上差不多的清香竄入鼻腔,讓人不由得思考起了她是怎麼樣將自己保養的那麼好的。

   對神明尾巴的觀察完畢,是時候玩弄一下了。我從中間提起她的尾巴,整條尾巴就像是一條死蛇一樣被我抓在手里,尾尖耷拉著垂落在地。我稍微用了點力甩動她的尾巴,無力的尾尖如鍾擺一般剮蹭著地面發出“刷拉刷拉”的聲音。然後我松手,龍尾“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震得整具女屍微微顫抖了一下,像是在抗議我這充滿侮辱性的做法,不過想想看也是,尾巴一般是人們最薄弱和羞恥的地方,如果夕現在哪怕還有一點點意識,她都不會只是這樣睜著眼睛安靜地趴在桌子上,任憑一個外人就這樣玩弄她的尾巴的吧?

   越是神聖的東西,就越是讓人想玷汙。這條尾巴也實乃調情之利器,光是玩耍之中我就感到渾身燥熱呼吸急促,身下早已點燃的欲火再也按捺不住,感覺再晚一秒鍾就即將爆發一般。我趕忙脫下了身上的衣物。

   坐回衣冠整齊的夕的身後,我重新握住她的尾巴,喘著粗氣將這條細長柔潤的龍尾靠近自己已經完全挺立的陽具。雖然長著尾巴的屍體我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也不是第一次與有著這樣長尾巴的死者交媾,不過拿屍體的尾巴纏住陽具這件事,我還是第一次做。夕的長尾外側有著細膩的白鱗,而內側則是柔潤光滑的皮膚,就像蛇一樣,外側粗糙內側光滑。她尾巴內側冰涼的皮膚剛一包裹上我挺立的陽具,就像是柔嫩的皮毯一般,瞬間一股涼意迎面撞上了我燥熱的下體。在這一刻,我才總算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什麼是“冰火兩重天”。

   突如其來的刺激讓我整個人為之一振,身體不由得向前一屈,突如其來的撞擊撞得夕的屍體顫抖著向著桌子的一邊晃去,眼看就要掉下桌子,我趕忙伸出手穩住她,手里的龍尾這時則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滾落在一旁。

   “呼哇,呼哇……呼。”我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在深呼吸了兩口後,我再次握起夕癱在一旁的細龍尾,兩只手顫抖著,准備將再次將尾巴攀附上我已經燥熱無比的陽具。這次我沒有像之前那樣很快地將它纏繞上去,而是像貼貼紙一樣,慢慢地、一點點地將這條不安分的小尾巴握在手里,一圈圈地纏繞著自己的陽具。不得不說,這樣的效果明顯比之前要好,當然也有可能是身體已經有些適應了這種程度的刺激,我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有那麼大的反應。不過在那光滑又冰冷的尾部皮膚再次接觸到陽具時,我還是條件反射地顫抖了一下,口中吐出一口粗氣喘在夕小姐光滑的背上,吹起了她繚亂的黑發。

   細長的龍尾一圈一圈精巧地糾纏在我的下體,就像是塗了一層淡淡的漆一樣。我小心翼翼地握住陽具上包裹著的龍尾,把它緩慢地前後推動,淡綠色的尾尖在我的面前晃動著,就像是她真的在用尾巴幫我做一樣。在夕尾巴內側光滑皮膚的推動下,這種冰冷又潤滑的奇妙舒暢感難以用語言形容,我渾身上下的每一片毛孔都舒張了起來。我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推動那條尾巴,讓它在我的陽具上加快了來回抽插的速度。我拽著她的尾巴帶動著她趴伏在桌上的屍體,這樣粗暴的抓尾巴行為本應令她疼得直齜牙,可是夕現在卻只是安安靜靜地躺著,側著頭看著窗外,俏臉一晃一晃地蹭著桌面,似乎是在沉迷於窗外的美景而對身後無禮行為表示了默許。用神明的尾巴為自己尾交,我想這件事真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吧。

   夕的尾巴磨著磨著,便使我感到下體燥熱難耐,冰涼的尾腹已經無法壓抑住下體的燥熱,一股熱流即將爆發。我趕忙將原本纏繞著我的尾巴一並向前推去,就像是一條盤踞著的長蛇,又如傘一般密不透風地將龜頭覆蓋住。隨後,先是大腦似被重擊一般劇烈的昏厥感,在我失去意識的一瞬間,熔漿迸發,我只得奮力地往前一捅,整個陽具便在她尾巴盤繞成的尾穴之中繳了械。一股濃烈的白濁液塗滿了她的尾穴,白色的粘稠液體從她尾穴之中的縫隙溢出。展開盤繞的尾穴,讓它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精液流淌在她的尾巴上,最後從淡綠色的尾尖滴落,在地上綻放出一朵朵白花。傾瀉完畢,我丟下手中沾滿白濁的尾巴,舒暢地趴在她的背上,臉埋進她的秀發,伸出舌尖舔舐她的後頸,吮吸著她身上的墨香,而兩只手像是有意識一般地摸上了她壓在桌上的乳房,揉搓著夕胸前那一對飽滿又圓潤的肉球。

   “你的尾巴,可真棒啊……神明的身體,就是這麼的可口嗎?”我趴在夕的耳邊,手上揉著她的胸嘴上對著她悄悄地說道。

   我趴在屍體上稍作休息,微微恢復了一些力量後,便從夕的身上爬了起來,兩只手依依不舍地離開那對肉球,坐在她身後。看著夕趴在桌上的屍體,她就像是睡著了一樣,依舊是那麼的安靜,那麼的美麗,她的衣衫現在還算整齊,黑色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遮住了她的身體,而大衣的一角,露出了一條沾滿了精液的龍尾,給這絕美的畫面添加了一分淫亂。

   而這時,我的目光則一直在夕那一雙芊芊玉腿之上徘徊,最後停止在了那隱藏於黑色大衣下她誘人的身體。我掀起她的大衣,里面還有一件短旗袍。貼身的旗袍勾勒出一個曲线玲瓏的身段,夕的身體在旗袍的襯托下,不僅有炎國女性的獨特風韻,還有那獨屬於少女的一分羞澀。

   “啪!”我在夕的臀部上寵溺地拍了一巴掌,整個屍身隨著這一巴掌震蕩了一下,最後歸於平靜。我看著她黑色大衣下曼妙的身材,一想到夕那渾圓白嫩的屁股與胸前飽滿柔軟的肉球,我就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口水,剛剛射精過的陽具再次挺立了起來。我的內心在告訴我:光是注視,並不能完全抒發我對於這具嬌屍的喜愛,我應該和她再進一步交流。

   既然已經決定要上壘了,那麼就不要再遲疑了。我兩手伸進她的身下,再一次地握住她的乳房,手上用力握著乳房將整具艷屍向我身上拉攏過來。夕的臉離開了桌面,但長長的發絲還依依不舍地垂落在桌面上。我一手箍住她的下乳,使她的屍體不至於再次倒下,另一只手准備扯下她身上那身黑色的大衣。鑒於屍體非常不聽話,我得手和牙齒並用才能將她的衣服剝離,“啪嗒啪嗒”隨著兩聲手臂垂落打擊桌面的輕響,夕染血的黑色大衣被我脫去置於一旁。

   夕的身上此時只剩下一件白色的露肩旗袍,而這件染血的旗袍則正完美又合體的貼在她玲瓏曲线的嬌軀上。天鵝一般白皙的脖子,微微有些瘦削的香肩,那旗袍緊裹之下流线形的翹臀,滿滿的青春氣息幾乎快要溢出。那旗袍脖子之下的位置,則被刻意地鏤空了一塊。雖說有一條紅色領帶遮擋,但是在這領帶旁露出來的一片雪白的玉肌卻散發著耀眼的光澤,讓人不由得想扒開那鏤空的部分,去探究下面隱藏著的嬌艷玉峰。旗袍雖然已經染上了鮮紅的血液,但夕的身體配合著這紅白綠相間的旗袍依舊絕美,美得讓人窒息。

   “撲通!”我松開了箍住她胸口美肉的手臂,夕的屍體再次撲倒在桌上,胸口的肉球被壓成一對肉餅。我撥開有一點礙事的尾巴,蹲在屍體身後,從旗袍的下沿偷窺她最隱私的地方。不過,光线似乎並不能允許我這麼輕易地探究到面前神明的隱私。此時,窗外夕陽已落,點點繁星早已占據了天空,空曠的殿堂內自動燃起了燈火,夕的裙底正好是光线的盲點。

   俗話說,“越是遮掩,就越是想得到。”既然沒法從她旗袍的下沿看到,那麼我就只能采取最笨的方法了,那就是掀和卷。慢慢卷起旗袍的下沿,裙底春光乍現,隱約可見中間的純白色小內褲,夕最為隱私的地方即將暴露無遺。

   “抱歉啦,我的夕小姐,我會盡量溫柔一些的~”我手上掀起她最後一點點的裙擺下沿,

   一條白色小內褲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夕的內褲很干淨,沒有一絲失禁的現象,這讓我的心里得到了一絲安慰,這位神明小姐果然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是保持了她應有的風度。我隔著內褲摸了幾下,內褲質量極好,手感上既有絲綢的潤滑,又帶著絨布般的厚重,保暖卻又異常輕薄,以至於在燈光下能看到隱藏於其中那微微隆起的處女地。我鼻尖湊近了她的內褲,聞了聞,也如她身上的其他部位一樣,沒有一絲異味。

   我雙手抓住夕內褲的兩角,向下扒拉著,不知由何種材料制成的面料在她光滑細膩的腿部肌膚上被我輕易地沿著臀部、大腿、小腿一路扯下,最後也不完全扯離她的身體,就這麼簡單地掛在夕的腳踝處。脫去了內褲的夕,向著我毫不羞恥地露著兩瓣圓潤雪白的小翹臀。

   夕的下體十分的干淨,干淨地都有些過分,不僅沒有修剪恥毛後的殘留,甚至我完全看不出來她有任何長恥毛的跡象。一道秘密的少女花徑,在雙腿之間若隱若現,等待著我的寵幸。現在,她安靜地趴在桌上,赤裸著的臀部無時無刻不在催促著我趕緊下手。

   “哧溜~”我舔著嘴唇,扒開她微閉著的雙腿,將少女那最隱私之處暴露於面前。由於極度緊張與興奮,我的心髒此時砰砰砰地亂跳,顫抖著將手伸到她的私處輕輕掰開,將視线探入她的小穴內。粉嫩的花徑嬌嫩欲滴,手指摸上去竟還有幾分水浸濕後的濕潤感,全然不似一個已經失去了靈魂的軀體。果然女人都是水做的,神明也不例外。看來這位神明小姐已經提前幫我做好了潤滑工作,我提起已經堅硬如鐵的陽具。在她的小穴旁來回剮蹭著積累快感,手捏住她的胸部作為支撐,隨時准備插入。

   “可能會有點疼,你稍微忍耐一下,一下就好。”我對著夕說道。

   隨後,陽具毫不憐香惜玉地插入了她的處女穴道。才剛剛深入一點點,便感覺極度的狹窄,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陽具,竟一時間不能向內進軍一步,想就此回頭拔出陽具又不願就這麼草率地結束掉我與她這第一次的接觸,這可讓我感到有些為難,不過一想到面前躺著的是一位神明的屍體,頓時便感覺身上又滿是力量。

   “可不能被你就這麼打敗了。”我這樣想著,又深呼吸了一口氣,雙手狠狠握了一把夕挺拔的雙乳,下體用力慢慢向外抽出卻不完全抽出,隨後使勁一捅,陽具突破桎梏,自由地向著夕的最深處捅去,卻又被一層東西阻擋在外。我自然清楚是什麼,我摟著夕的屍體繼續用力突破。疼痛只是暫時的,生米在這一瞬間煮成了熟飯,夕無數年的貞潔此刻被我一刻奪去,幾縷血水順著她與我交媾之處悄滴滴地流下。

   如許多神話里說的一樣,許多生前高傲可敬的神明,死後也不得安寧,夕也不例外。我上半身野獸般撲在夕背上,手在她身下壓著的那一對乳房上恣意摸捏揉搓,握著她的角掰過她的臉讓她橙紅色的瞳孔呆呆地注視著這個正在她體內耕耘的男人,隨後吻上她的朱唇,舌頭探入夕的口腔,與她的舌尖連在了一起。鼻間充斥了淡甜的少女體香,而房間內也響徹著淫亂的“啪啪啪”的做愛聲。

   “夕小姐,我真沒想到神明的身體居然這麼棒,我真是愛死你了。”夕的屍體被我壓在身下,在我一輪輪的攻勢之下無力地在桌上滑動,豐滿的桃臀上一道道肉浪發散開,青色的雙手伏於身旁,來回搖晃著似在與我一起舞蹈於這淫亂的男女之事中,手腕上的珠子不斷地敲擊桌面,跟著我下體的節奏發出“嗒嗒嗒”的敲擊聲。

   “我想,你們這些做神仙的,應該沒怎麼體會過這種快感吧?還是說根本不在意這些?”

   我嘗試著用對話來緩解身下抽插而帶來的劇烈快感。可夕的身體卻是如此的美妙,即便是再久經床事的戰士,也會輕易地折服於她的花徑之中。很快,我便感到下體熱流噴涌急欲爆發,大腦即刻宕機只剩一片空白,什麼也說不出來了。本想忍住再享受一會,結果就像是夕的小穴主動將我的欲望“吸”了出來,一股熱流卻不受控制的急射而出。既然熬不過,就只能讓它就這麼去了,我心里想著,於是便解開了心理上的枷鎖,放肆地讓熔漿盡情噴涌,一滴不剩的噴入這具失去靈魂的軀殼內。

   放肆的傾瀉過後,我沒有立刻拔出陽具,只是安靜地躺了下來,握住夕的肩膀,任由屍體仰面朝天倒在我的身上,這下終於是她上我下了,不過她哪里會在乎誰上誰下呢?我看她就算是活著,也不會在乎這個吧。

   我的頭正對著夕的後腦,嘴上呼哧呼哧喘著氣,鼻尖探入她的黑發內,細嗅著她的發香與體香,舌尖舔舐著她的耳根,閉著眼睛安靜地享受著片刻的溫存。

   待到自己總算是在夕的身下喘勻了氣,在掰過她的腦袋與她再次熱吻過以後,我便將陽具從夕的處女嫩穴之中拔出,交合之處發出“啵”的一聲似浴缸拔出活塞的聲音。

   過了一會,我感到有一些涼絲絲的液體從夕的屍體滑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趕忙將身上壓著的女屍推開,夕的屍首咕咚一聲翻倒在地,性感豐滿的乳房和那一身的美肉在一陣搖晃之後重歸平靜。這時我再從地上坐起來,發現剛剛與夕的私處相接觸的地方只是被染上了一點點處女血,難怪是涼的。本想蘸取一點到嘴里嘗嘗味道,不過想了想,還是暫時先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用夕的大衣擦去身上的血液,扭過頭,看著側躺在我身邊的夕。夕背對著我,兩條大腿疊在一起,原本被我提起的白色短旗袍已經恢復了原狀,再次重新履行起了作為一件衣服應有的職責:遮攔住主人的身體。但只要低下頭去,稍微借助一點殿內的光线,便可以看見在她交疊的大腿根部,一縷縷白濁液裹著淡淡的血絲從股間慢慢地從大腿上滴落,最後止於那短旗袍的白青色交接處。而直對著我的那條纖細的龍尾,則依舊淫亂異常,上面的精液已經有點干涸,大片的白濁液掛於其上,場面可非一個“色”字可以形容。

   我坐在夕的身旁,用手玩味地推搡著屍體的肩膀,眼睛看著殿外那明朗的夜空,如水般的月光從窗外撒入殿堂,灑在我的身上,灑在夕的屍體上,把這一幕籠罩上了一絲的淒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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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似乎已經不早了,連續的兩次射精也讓我有了一絲困意,也許我在這兒的時間還很長,不缺這麼一個晚上。我一邊想著,一邊站起來尋找今晚的住宿之處,獨留夕小姐暫時孤單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接受著月光的洗禮。

   很快,我便在殿堂的一角發現了一個隔間,隔間里裝飾十分簡陋,幾乎空無一物,但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那里有一張床。

   我哼著小曲跑回夕的身旁,蹲下身一個公主抱將她抱在了懷里。夕身後的尾巴隨著重力無力地下垂,沾滿粘液的尾巴拖在地上,像一個畫筆一般,在我所經過的道路上留下了淅淅瀝瀝的一道白印。

   總算是跑回了臥室,我將屍體拋上床,在屍體還未停止彈動的時候我便已經迫不及待地撲了上去,臉埋入夕胸口一對乳峰之中,肆意地吮吸著她身上淡淡的墨香。

   “對了,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們這些神明,如果有生理需求的時候找不到發泄對象,會不會用自己的尾巴給自己做啊?”我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想法,我問向沉默著的夕,對方自然沒有回答。

   “哦?什麼?你說會啊?而且一般都是睡前?”我把耳朵湊近夕的香唇,假裝聽見了什麼而自言自語道。

   “什麼?你還要給我展示一下嗎?噫,這怎麼可以呢,你可是個神仙,這也太有損你的形象了。”我假意地背過頭去,不看夕一眼。

   “嗯?你說你不在乎這個了?還要我幫著你做那個?你現在可不要騙我,不然今晚咱倆一個都別想下床。”這時我轉身,目光匯聚在夕的身上。

   “好好好,這下我看著你了,你什麼時候開始?”我臉頰居然有些發熱,難得地我都為自己的入戲感到羞恥。

   “嗯?你有什麼悄悄話想對說嗎?”我握著夕的手放在她自己的嘴邊,讓她擺出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自己俯下身,湊近了她的唇邊,捏著她的嘴唇使夕做出一個她正在說話的假象。

   “嗯,嗯,嗯,好的,我這就陪你玩~”我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起身把夕扶起讓她背對著靠在我的身前,將她稍微向著床頭拖了拖,使其頭墊於我的肩上。撥動她上揚著的臻首,讓她的香唇正好貼在我的耳邊,方便她更好地與我“交流”。

   “好,按你說的做,第一步,先幫你把腿岔開——”我手伸進她的腿窩,把夕的雙腿叉開到最大,雖說還有旗袍的保護,但是此時如果你站在她的面前,就能看到一個正在向外流淌著精液與處女血印記的少女嫩穴和一個大大咧咧向你展露著私處的女孩。

   “第二步……用尾巴接入……什麼?這一步你要自己來啊?那好吧~”我低下頭,唇瓣貼上夕冰涼的香唇,在她的唇上留下輕輕的一個吻,手掌從她露肩短旗袍的肩膀上滑過她柔嫩如水的肌膚,最後停留在夕的手背上,與她十指相握。

   “握住尾巴,然後……”我緊握著她的手,將夕的手掌貼上她的尾巴,然後手用力使其握拳,讓夕癱軟的五指抓住這條沾滿了凝結精液的尾巴。尾巴在我的操作之下,被夕的手緩緩地抬起,尾尖下垂,尾巴與床單拉出一條淺淺的白色絲线。

   “插入……”我一邊小聲地念叨著,一邊操縱著夕的手掌讓她將自己的尾巴插入自己的小穴內,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也許她活著的時候真就這麼做過,也有可能是我之前的耕耘幫這條尾巴開了路,夕的尾巴非常輕松地插入了她自己的小穴,沒有一絲阻礙。

   “抽插……”我繼續把持著夕青色的手指,握住尾巴慢慢將它拔出小穴,可以看到尾巴上沾染了一些我射進去的還算新鮮的精液,然後再重新插回她自己的小穴。

   就這樣,夕抓著自己的尾巴,在自己的小穴里一來一回,一抽一插。隨著我手上的動作逐漸加快,尾巴在夕小穴里的抽插速度也越來越快,在夕自己努力的耕耘中,一沫沫白濁液經過摩擦而產生的微小氣泡從她的小穴之中涌出。不過好在她的尾巴足夠柔軟,我自然不用擔心她嬌嫩的穴道被尾巴劃傷。

   “噗嗤噗嗤噗嗤——”

   在這一聲聲尾巴與小穴的撞擊聲中,我抓起了她空閒著的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陽具。夕身上的每一塊皮膚皆是激起性欲的神器,她的纖纖玉手更是極品中的極品。五支青色的手指包裹住我的下體,冰涼的觸感使得已經經歷兩次射精的陽具再次重整雄風,只是隨便套弄幾下便又感到欲火被重新點燃,從下體燃燒到了心中。

   這樣的自慰行為本應使這位神明小姐兩頰緋紅,頭冒冷汗,口中不斷地發出舒心的叫聲,甚至可能還會有一些水從小穴之中流出。不過可惜的是,現在的夕小姐只是仰著頭,目光呆滯地看著一個男人正握著她的一只手,抓著她自己的尾巴,在她自己的小穴內來回抽插,而她的另一只手,卻正握著男人脹大的下體上下擼動,取悅著一旁的男人,整個畫面淫靡異常。而我們的夕小姐呢?喔,她什麼都做不了,也什麼都不能做,就和之前一樣。

   “哦——夕小姐,你的功夫實在是……太棒了。”我對著她耳語道,同時將她的手掌心蓋上我的龜頭,五只手指癱軟地垂下,從上往下像拔釘子一樣握住陽具,然後擺動她的手腕,旋轉她的手心,她的玉手便在我的陽具之上跳起了色情無比的舞蹈。我被她的動作搞得閉上了眼,靜靜的享受著身旁麗人那貼心的服務。

   “哧——”很快,欲望的閥門今天第三次被打開,而這次是夕“親手”為我打開了它。白色熔漿傾瀉而出,被夕的玉手全盤接下,滿溢的白濁從指縫中流出,將青色的手腕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白色。

   “你居然想這樣榨干我,你太壞了~我不跟你玩了~你自己爽去吧~”說完我擺弄著夕的手掌,讓它完全擦去我龜頭上殘留的精液,隨後將這個塗滿粘液的手放到夕自己的胸部上,隔著衣服開始揉搓胸前飽滿的肉峰。夕的一只手握著自己的尾巴正在小穴之中抽送著,另一只手上則滿是粘液,正在我的把玩下揉搓著夕自己的乳房,整個場景再次變成了獨屬於夕小姐一個人的個人表演。

   “啊?你這就玩累了呀?”就這樣帶著她再次表演了好一會兒,與屍體玩耍確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加之剛剛又在她的侍奉下交了一次糧,我確實感覺到有一點點累了,於是我假意說道。“困了?要睡了?那就睡吧~祝你有個好夢。”

   說完,我緊緊抱著懷中的夕,與她一起倒在了床上,我們臉對著臉,看著戀人一樣寵溺地看著她,最後在她的臉上再次獻上了一個吻。而夕呢,則像是個欲求不滿的孩子,尾巴依舊插在自己的小穴之中,深邃空洞的眼神似能接受我的一切無理取鬧。

   我抱著夕的屍體,漸漸的沉睡了過去。這一天晚上我沒有做夢,但是睡的是異常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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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第二天陽光撒入屋內,我醒來的時候,房間內已經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石楠花味道。當然,石楠花的味道之中依舊夾雜著夕身上那種特有的淡淡墨香。

   我睜開眼,夕已經不在我的懷里,而是躺在離我一臂之遠的地方。她側著臉,橙紅色的眼睛“注視”著我,想必是早就醒了,一直在等我起床呢。而她的下體依然插著她自己的龍尾,看來可能是我晚上睡覺動靜有點大,我的夕小姐不滿意,所以離開我獨自快活去了。

   我從床上爬了起來,簡單地穿了幾件衣服便離開了房間。接著我在殿內找到了一個空桶,用自己的刀制造了一桶水後,再翻箱倒櫃地找到了一個可以當做毛巾的東西和一些名貴的香料。我用雷法將水桶里的水加熱,把香料撒進水里,確認香料已經溶進水中,這才拎著桶重新回到夕的身旁。

   “久等了,神明小姐,小的這就為您擦干淨屍身。”

   我在她的屍體旁跪下,將插在她小穴內的龍尾拔出,然後用溫熱的毛巾仔仔細細地擦拭著夕身上那已經干涸了的精斑。尾巴、股間、私處、花徑、手掌、指縫……之前被我寵幸過的每一個角落,都被我擦拭地干干淨淨,夕身上原本那一股的腥臭味很快便被淡淡的香料味所取代。待到完全擦拭干淨了夕的身體,我俯下身頭鑽入夕的裙底,湊近夕的小穴嗅了嗅,非常的干淨整潔,沒有一絲異味,沒有一滴精液,就像是昨天的翻雲覆雨完全不存在一樣。

   “哼~哼~哼~哎呀~夕小姐您的白色小內褲還套在腳踝上呢,色不色啊~是不是昨晚玩得太盡興了,所以忘記穿上啦?”我把頭從夕的裙下探出,這才發現她的內褲還掛在腳踝上。

   “哎呦?你說你不穿了?沒想到你這麼色呢,宅女神仙小姐~”我自顧自地說完後,便將她的內褲從腳踝處脫下。內褲上很干淨,沒有受到過一絲汙染,我放在鼻尖深吸了一口上面還殘留著的幽香,然後把內褲摔到她呆滯的臉上,。

   “夕小姐,今天我們做什麼呀~”我趴在夕的身體上,隔著一條內褲對著她耳語道,隨後耳朵貼近她的唇邊,假裝在聽她說話。

   “嗯~?看在今天天氣不錯你說你要教我畫畫?你真的要教我畫畫嗎~”我問道。

   “那咱們就約定好了,你今天可要好好教教我這個學生什麼是畫畫。”我將夕臉上蓋著的內褲撩到一旁,撫摸著她的俏臉。

   “走吧~夕小姐,咱們到大殿里去學‘畫畫’。”我將床上躺著的夕扶起,手攙住她的身體向著房間外走去,自顧自地帶著夕的屍體在殿堂之中漫步著,任由她的雙足在地上被我拖拽著前行。

   “到啦,就是這兒啦。”我帶著夕的屍體走回了昨天我們雲雨的那個桌子前,沒什麼比這樣一個堆滿畫卷與紙硯的桌子更有詩情畫意的地方了。此地正對著大殿的陽台,熾熱的陽光從外面灑入,光线極佳,非常適合“學習”。

   我松開手,任由夕自然倒下。只聽“撲”一聲肉響,夕的屍體再一次地趴在了這個熟悉的桌子上,就和昨天一樣。我稍微收斂了一下精神,像個真正的學生一樣端坐在了夕的對面。雖然我已經記不得自己上一次這樣學習是在什麼時候了,不過我對這次的“學習”還是充滿了期待的。

   我端坐在桌前,而夕趴在桌上,雙手懶散地耷在桌下,側著頭微張著嘴表情呆滯,全然沒有一副“老師”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像是課堂上睡著了的學生。

   “夕——老——師——別睡啦~”我晃了晃夕的身子,見她沒有任何的反應,便湊近了她的唇邊,好像在聽著什麼。

   “啊,我知道老師您的意思了,您想要一張椅子坐著才能教我!”我演戲演的惟妙惟肖,十分投入。說完,我趕忙起身,在這空曠的殿堂內尋得一把木質的椅子。這椅子制作考究,裝飾精美,分量十足,正適合夕這樣端莊美麗的老師。我把它搬到桌旁,雙手伸過夕的腋下,手掌握住她胸前那一對酥胸,拖著她將她從地上轉移到這把椅子之上,擺弄她的身體抽出她背後的尾巴好讓夕安安穩穩地坐於其上。

   相對於這個一般供人坐在地上使用的桌子來說,這把椅子相當的高,夕嬌小的身體坐在椅內,一雙雪白細膩的大腿從中探出,正正好好不偏不倚就擋在桌子對面我的眼前。

   “哈啊?你現在讓我幫你……脫鞋?”我做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好好好,我這就幫你脫。”我咽了一口唾沫,手伸向夕那雪白的小腿,提起小腿後,抬著夕的兩只羞澀的短靴,讓它們踩到桌上。椅子與桌子的距離被我把握地很好,既可以讓夕的雙足踩在上面,也剛剛好不會帶動屍身移動而輕易倒下。

   “小的聽命,這就幫老師您脫鞋。”我抬起夕的左足,舉起她小巧精致的短靴在眼前端詳。稍微吸了吸鼻子,隔著靴子自然也聞不到什麼異味,況且,我相信在我面前的這位神明小姐,她的足一定只會有獨屬於她的那份墨香。

   “刷拉刷拉——”我解開了她短靴上的鞋帶,放松了她鞋子的束縛。只是隨手這麼一扯,一只潔白細膩的白蓮,順著重力從黑色的短靴之中滑落,五只柔潤的足趾踩上光滑的桌面,只是微微滑動了一程便停了下來,輕點於桌面之上等待著我的寵幸。然後我以同樣的手法,取下了夕的另一只短靴。這下,她的兩只俏生生的玉足總算脫離了它們的安樂窩,得以毫無保留地展現於我的面前。

   我將夕的短靴放置於身旁,專心地關注面前這一對少女玉足。與我猜想的一樣,夕的腳上並沒有穿襪子。提起夕的一只玉足置於眼前,玩味似的撓了撓她的足底,夕的足底冰冰涼涼的,指尖與足底接觸部分的皮膚簡直可以和嫩豆腐相媲美,這種手感已經不能用“極佳”來形容了,這簡直就是“世間唯一”的珍品。

   夕這雙纖巧薄香的秀足,由於常年缺少運動而變得異常嬌嫩,足底的肌膚更是吹彈可破,沒有一絲老繭生長的跡象。整個素足多一分顯肥,少一分顯瘦,宛如姣白玉筍,腳背上不再流動的青筋血管隱在嫩白的肌膚下,吸引著所有觀者的眼球,十根排列整齊、秀氣小巧的腳趾頭鮮嫩嬌澀,華麗的黑色指甲油塗抹於其上,為這滿溢著少女風情的素足添加了獨屬於她的一分色氣。

   驗證自己猜想的時間到了,我鼻尖湊近夕的裸足,深吸了一口氣。果然如我所料,即便是被那雙短靴悶了那麼久,夕的素足之上依舊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異味,所有的味道皆是來自夕本身的那種墨香與少女幽香。這種味道使人陶醉,讓人痴迷。在這陣如痴如幻的夢境體驗中,一時間竟忘記了今天我與夕的身份。

   “差點忘了還要上課,哎呀哎呀。”我從如夢如幻的交織之中驚醒,連忙丟下手中夕的裸足,任由這對藝術品垂落在桌上。隨後再抬起夕的雙足,在足下鋪上一張畫布,接著拿來一旁的硯台與毛筆,置於畫布之上。

   “那麼,既然晚生已經伺候您到了這一步了,那麼就讓老師您開始為晚生我做一幅畫做做示范吧。”我拿腔捏調地學著曾經聽過的炎國書生的說話調調,同時用毛筆蘸取了一些墨水,提起夕的一只裸足,用兩只腳趾間的指縫夾住毛筆不使其掉落,隨後手握住夕的裸足,將毛筆點綴與畫布之上,開始作畫。

   夕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劉海旁露出的那一只眼睛無神地盯著正在她身前用她的裸足作畫的我,借著陽光觀察她的裙下,可以看見乍現的春光,隱蔽在裙擺內的小穴隱約可見,這一幕險些讓我流下鼻血。

   把持著夕的足與其說是在作畫,不如說是一個童心未泯的人在亂塗亂畫。整張畫布上很快被塗滿了不知所以的黑色线條,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畫什麼,又想畫什麼。用腳夾著筆作畫本就不是易事,更何況是一個完全不懂畫畫的人握著一具屍體的腳讓屍體畫畫呢?即使她活著的時候是一個能將山河湖海,世間萬物全部融入畫中的神明,死後卻只能畫出這樣的一副連孩子都會笑話的《亂七八糟圖》。不知夕如果這個時候看見,有人用她的足在紙上亂塗亂畫,會是個什麼樣的心情,怕是早已怒火中燒,一把把畫卷撕了個粉碎吧。

   很快,毛筆上沾染的墨水即將耗盡,我握著夕的足夾著毛筆伸向硯台,想蘸取一些水墨好繼續作畫。可能是由於夕的皮膚過於光滑的緣故,也有可能是我突然的一個走神,夕的裸足從我的手中滑落,“啪嗒”一聲不偏不倚正好跌入了滿是水墨的硯台之內,濺起一片墨花。

   “晚生有罪,手沒抓穩筆,請夕小姐收下晚生的歉意!這就幫您舔干淨!”話說完,我將夕那一只沾染了黑色墨水的裸足提起,墨水在她白皙的腳背上流淌,順著她的指尖滴落。

   我把夕的還在滴墨的裸足貼近眼前,細嗅著上面墨香的同時不禁張開嘴,將這一只柔嫩如水的玉足輕輕叼在口中。舌尖在指縫之間打轉,牙齒輕咬她的指腹,口腔吮吸著她腳上那每一滴帶著體香的墨水的同時,也在享受著這世間唯一的珍寶給人帶來的快感與慰藉。“啾,啾,啾……”空氣中彌漫著吮吸腳趾與玉足的聲音。待我徹底吸盡了裸足上沾染著的墨汁,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它們。

   “看來是對墨水不滿意嗎?夕小姐?”我看著夕兩只耷拉在桌上的白皙玉足,問道。

   “……”當然,不論是屍體還是她的雙腳,都是無法作答的。

   “什麼?你要用我造的墨水?你在開什麼玩笑~?這可是在上課哎!你也太不檢點了吧!”我作出聽到了不可思議的要求一樣,假裝嗔怒地對著夕說道。嘴巴上雖然這麼說,可我的雙腿卻已經跨過了桌子,坐到了夕的面前。我知道,這對世間唯一的珍品,不拿來用一下的話,真的是太暴殄天物了。

   “那麼……既然你都這麼要求了,我就只能勉為其難地來‘協助’你一下了。記住哦,只有這一次~下不為例。”說完,我在夕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輕輕的吻。

   抓起她垂落在桌上的兩只玉足。假裝生氣似的用力地突然踩在我早已挺立的陽具之上,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踩的有些措手不及,險些撞倒面前作為“老師”的夕,雖然這一切都是我自演自導的而已。很明顯,光是這樣還不足以滿足“老師”的需求,如果我產不出“墨汁”的話,面前的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握著夕的雙足,先是將它們合攏,從側面一左一右緊緊包裹住我的陽具,然後上下擼動,十根足趾在我的陽具之側面舞蹈,從側面擠壓著陽具的同時又在給予著它無與倫比的刺激,幾滴先走液俏生生地從龜頭處溢出,像是在夸耀夕的技術是如此的嫻熟。

   側面的調情結束了,該輪到正門了。夕的足這時完全不顧龜頭上剛剛露頭的先走液,便一腳踩在了我挺立的龜頭之上,並且開始慢慢的加大了擠壓的力道,這讓本就已經脹大變硬的陽具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可這一下還不是這輪刺激的全部,很快,在我雙手的嘖弄之下,夕的整個足心踏上了我挺立的陽具,就像踩上一個釘子。之後便像是攆滅地上的一根煙頭一樣,足心開始在我的龜頭上旋轉,啊,對了,不是一只,而是一對美足交替著,在我的龜頭上旋轉。刺激著我的每一寸神經,我身體被下體的激情帶動而顫抖了一下,過度的快感爽得我齜牙咧嘴,心跳加快,頭頂冷汗直冒。

   “呼……夕小姐你怎麼這麼懂啊……”我被夕的雙足榨得一時半會連說話都不利索了,口中只能吞吞吐吐地冒出幾個字。“這可是你要的墨……!接好了!”說著,我趕忙抓起夕的一只玉足,將她的五只足趾作為承接“墨汁”的容器而緊緊的貼在我的龜頭上,隨後——快感遭到釋放,灼熱的白漿從馬眼中噴涌而出,將夕嫩白的玉足染上了一片粘稠腥臭的“墨汁”。

   我用夕的足趾抹去了龜頭上殘留著的精液,拋下夕那沾滿粘液的裸足。玉足無力地垂落下去,滑落在被黑墨塗抹的畫布上,印出了五根白白的足趾印。

   “現在我滿足你的需求了,你現在可以贈予我一幅畫了吧?”

   “……”自然依舊是沒有回答。

   “嗯……手上一點都沒有動筆的跡象,你是想直接用腳作畫嗎?只能說,不愧是你呢,夕小姐。”我握著夕的腳踝,撓了撓她沒有沾上粘液的足底,笑道。

   我往後坐了一些,方便騰出身下坐著的畫布,然後將夕坐著的椅子向我這里拉了拉,將兩只青蓮秀足握在手里,一只已經沾滿了“墨汁”,另一只還依舊保持著白淨可愛的形象。將那只干淨的素足踩在自己臉上,把持著沾滿粘液的素足肆意的在胯下露出的畫布之上塗畫著不明所以的圖像。

   “刷拉,刷拉”夕的足落在畫布上,塗著黑色指甲油的足趾即便染上了一小層白濁也依舊美麗。玉足在我的操縱之下,肆意地游走於畫布之上,輕點,踩踏,滑行。時如蜻蜓點水戰戰兢兢,時而似大軍壓境浩浩蕩蕩。向前踩一步,向後滑一步,絕美的畫卷從這一刻起開始夕的腳下延伸。白淨的裸足在紙上劃出令人痴迷的弧度,旋轉著,踩踏著,似在畫卷之上跳著華麗的舞蹈。

   可惜的是,產出的“墨汁”數量似乎有點頂不住夕這樣肆意地使用,夕的足上沾染的白濁液很快便已被她這樣的“舞姿”消耗殆盡,不過這樣也已經足夠了,畫布上已經有了不少夕所踩下的足印,白色的足跡踏在黑色的墨水上,顯得格外清晰。

   “感謝夕小姐為在下作的這副畫畫,您贈予學生的這副畫我會保存在身邊做永遠的珍藏”我說道,然後從桌上站了起來,親吻額頭的同時舉起夕的雙足,抽出壓在身下的畫卷,卷起來工工整整地安置在一旁,然後收拾了桌上潑灑的墨水,換上一張新的畫布。之後重新接了一桶水,撒上香料,蹲在夕的身前。幫她用心搓洗掉了腳上的白濁,順便又用她的手沾了點水,協助我清理掉了陽具上殘留的余精。

  

   “那麼夕小姐,請問我們今天的‘學習’應該什麼時候開始呢?晚生不能光看你畫畫自己不去親身體驗啊。”我坐在桌子上,看著面前的夕。

   “……”夕端坐在椅子上,歪著頭看著我,窗外的太陽此時正巧突破了雲層的遮擋,一束溫柔的陽光撒在夕的身上。

   “嗯?夕小姐您是覺得,這兒太熱了嗎?”我的手指略過她的額頭,涼涼的,這毫無疑問,就算再怎麼溫暖的陽光,都不會再讓這個軀體重新恢復溫度。

   “哎呀~都出汗了,看起來剛剛的功課還是蠻耗費體力的嘛。”我假惺惺地說道。

   “看把你熱的,旗袍都濕透了。”我的手摸了摸她沾染著干涸血液的白色旗袍,說道。

   “因為太熱了所以要我幫你脫衣服?嗯?你確定?”

   “呼——”一陣風吹來,將夕的長發吹起。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小的這就幫您解下身上的束縛。”說著,我拉住夕的雙手,猛地一用力,夕便一個踉蹌直直的撲進了我的懷里。

   “唔……沒必要這樣熱情嘛。”我的一只手撫摸著夕的長發,另一只手已不自覺地伸進了夕旗袍的下裙擺。

   稍稍將夕的身體往後推去又不至於摔到,先解開夕脖頸上的紅色領帶放於桌角,隨即固定住她的下半身,舉起她的雙手,將她的裙擺向上一提,伴隨著刷拉拉的衣物摩擦身體的聲音,夕身上唯一的一件蔽體之物被我剝離,旗袍被徹底剝離,夕胸前那對已經令我垂涎了許久的白兔終於擺脫了束縛,“咕咚”一聲從旗袍的下沿跳了出來,在我的眼前誘惑地搖晃著,白面團般的乳房之上一點鮮紅色的乳頭鮮艷欲滴,讓人不僅有想咬上一口的衝動。只是稍微松開撐住夕身體的雙手,夕便再次歪歪扭扭地撲入懷中,那對勾人欲望的酥胸撲面而來,與我的身體貼在了一起,那對小櫻桃如電極一般戳在我的身上,對我施加著無窮的欲望。

   朝日的燦陽下,一對男女坐在畫桌之上,赤身裸體,緊緊相擁。

   “呼,呼……”我摟著懷中夕的裸背,將脫下的旗袍丟在一邊,嘴唇靠近她尖尖的耳朵。

   “怎麼樣,這下你可以教我怎麼畫畫了嗎?要手把手教我哦?”我說道。

   “……”她默許了。

   “那你既然都同意了,那就讓我們現在開始吧。”我推開身前礙事的木椅,抱著夕坐了下來,隨即將夕的屍體調轉了一個方向,讓她背靠著我面對著桌面坐在我的腿上,夕的身體很輕,抱在懷里柔弱無骨,除了死人特有的那種不安分以外幾乎沒有任何的缺點,在這之後,將夕的臀部抬起,將早已硬挺的陽具插入夕冰涼的花徑內。

   一切准備就緒,我們准備開始今天的“教學”了。

   夕靠在我的懷里,下體插著我的陽具,冰涼的美背與柔順的青絲貼著我的胸口。我抓起她垂落在身邊的一只手臂,握住她癱軟無力的玉指,另一只手很自然地穿過她的腋下,捏住了她的酥胸。我與她一同提起畫筆,蘸取一旁的墨水,輕點於潔白的畫卷之上。

   其實我根本沒想過要畫些什麼,自己實在又沒有什麼繪畫天賦,這樣的玩耍只是為了調情罷了,我看著窗外遠處層層疊疊的山峰與那一輪懸掛著的紅日,居然有了畫下它的衝動。懷中的夕似乎與我想法相同,夕的手即刻便握著筆在紙上開始流轉,一副極其蹩腳的畫作正慢慢地在畫卷之上浮現。春日的驕陽從窗外灑在我的身上,赤裸著的夕坐在我的懷里,正垂著頭沉默地畫著窗外的景色,似乎已完全沉迷於窗外美景之中。全然不顧自己正跨坐於男人的陽具之上,豐滿圓潤的雙乳上趴伏著一只手,那只手揉搓著夕的酥胸,改變著各種形狀。

   我一邊帶動著夕的手在紙上作畫,一邊用下體開始慢慢地向上挺動,陽具一下下地撞擊著夕的花徑,夕的屍體被我頂得花枝亂顫,腦袋雖是無力的垂落著,但卻有跟著我的動作而做出著不協調的反應——隨著我頂入花徑而揚起,隨著我抽出陽具而再次低垂。黑瀑般的長發不斷地觸碰著我的胸口,癢癢的,卻又那麼的舒服。那一只沒有被我握住的酥胸隨著我的運動而一上一下搖擺著,時不時擊打在我的手上,似是在渴求著我的寵幸。

   “啪、啪啪、啪。”空氣中滿是淫靡的肉體互相撞擊的聲音。身體上受到了那麼劇烈的“衝擊”,即便身為一名神仙,夕也不免被擾亂了心思而無法專心畫畫。畫布上的筆跡繚亂無比,太陽變成了方的,山巒更是根本沒有山巒的樣子,不僅僅如此,整個畫卷上滿是筆尖胡亂劃過的一道道黑杠,和之前的那張用足畫出的作品比,糟亂程度更是有過而無不及。

   “哈……夕小姐,你……哈啊……對於在下,畫的這幅畫,有什麼感想嗎?”我強忍著身體上的壓迫著的快感,靠近她的耳尖,喘著粗氣問道。

   “……”見夕沒有回答,我便接連挺動下體,夕的臻首向上揚起,然後再次重重垂下。

   “啊~你點頭了……是很滿意嗎?哈啊,哈啊……能得到你的肯定,那真是……太棒了。”

   “作為獎勵……你能讓我在你的身上……作畫嗎?就用之前的‘墨汁’……”我說道,說完我又挺動了一下,夕便再次“點頭”表示同意。

   見得到了夕的“同意”。我欣喜若狂,手忙腳亂地將夕翻了個身,撐住她的腋下讓她坐在地上,而上半身則依然躺在畫桌上,挺拔的美乳大大咧咧地攤開著,雙乳之間隱秘的山谷正吸引著我的眼神,還有我的理智。

   我再調整了一下屍體的姿勢,以讓我更好地插入她的雙乳之間。隨即,陽具抽離夕的小穴,雖然我沒有在里面射出來,但是龜頭處流出的先走液卻已在陽具與小穴之間拉出了一條銀絲。接著,一條灼熱的巨龍便闖入了夕胸前那一對乳峰中的深谷之中。

   冰冷的乳肉剛一貼上我灼熱的陽具,很明顯,適應了小穴的陽具剛剛來到新的環境還有些陌生,突然的刺激使得我的陽具猛得一收縮,我差點就這樣直接交了貨。我猛地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將那股欲望憋在了臨界點。

   “這可是我難得難得爭取到的與夕乳交的機會,可不能就這麼快交貨。”我心里這麼想著,雙手早已與夕十指相扣,握住夕的手腕,讓她的手握住她的酥胸,隨即用雙手操縱著夕的雙手將乳峰向中間擠壓,陽具則慢慢地在這豐滿的乳肉之中緩緩抽動。本就柔軟無比的乳穴在先走液的潤滑下變得更加溫柔圓潤,陽具在乳穴中來回抽插而沒有一絲阻力,同時雙手也與夕一同細細品味著她胸前美肉的飽滿圓潤,握著夕的癱軟的五指,用它們按住夕粉嫩如嬰兒般的乳頭,只是手上微微一用力,夕青綠色指尖部分潔白的乳肉與櫻桃般的乳頭就凹陷了下去,整個乳房似豆腐般嬌嫩,如果凍般富有彈性,夕的手指剛一離開乳頭,剛剛凹陷下去的乳肉便再次彈起,恢復原狀。

   “咕嘰,咕嘰,咕嘰。”乳肉與陽具交媾的異響充斥著整個大殿,我在夕的乳穴之中賣力抽插,而夕則用手擠壓著自己的雙乳使其變著花樣的按摩著夾在中間的陽具,似是在盡力為這個面前的男人提供服務。在夕自己的調情下,整個場面異常地淫靡。不過你若此時撥開她繚亂的秀發,卻只能看見一張木訥的俏臉正呆呆地看著遠方,一雙橙紅色的美眸中已無一絲生氣,也許是身上的動作過於粗暴,也許是之前清洗的時候有水灑了,一滴清淚從屍體的眼角滑落,順著臉頰滴落在她身下的畫卷之上。

   緊致冰涼的乳穴已經被我的陽具染上了溫度,我胯下的巨龍已在這名黑發少女的侍奉下忍耐了許久,它現在已處在爆發的臨界點。

   “唔啊啊啊……我的夕、夕小姐……畫要……要做出來了……”我呻吟著,手上與胯下卻加快了套弄的速度,少女的雙乳胡亂地被揉搓著,以各種形狀壓迫這深谷內的巨龍,欲望越是想要釋放就越是需要這位少女更加貼心的服務。

   “夕,夕……夕!”我大聲呼喊著她的名字,大腦在這一瞬間一片空白,隨後是一陣毫無根源但又可以忍受的疼痛。在下一秒,我突然將陽具從乳穴的溫存之中抽出,壓在夕的小腹之上,同時松開握住夕的雙手,任由它們浪蕩地蓋在乳房之上。

   離開了乳穴的溫床之後,巨龍得到了完全的解放。在碰觸到夕冰涼小腹的一瞬間,胯下的欲望徹底開閘,白漿如海嘯般噴涌而出,白色的粘液從夕的小腹開始出發,在她的乳溝中、她壓在乳峰上的手指間、在她凹凸有致的鎖骨上,甚至還有零星的精液噴灑到了她的下頜。過於強烈的釋放使我的心中涌出一陣突如其來的窒息感,我喘著粗氣,忠誠地躺倒在了夕的一雙玉足之下。

   “哈啊……哈啊……哈啊……”我拉起夕的美足在手中把玩,舌尖輕舔她的腳心,隨後閉上眼,任由這雙白嫩的美足踩在我的臉上。由於剛剛被香料塗抹過的原因,蓋在我臉上的十只冰涼的玉趾此刻正散發出迷人的清香。我握住夕的腳背,將這雙玉蓮在臉上搓動,滑嫩的足底在我的臉上像踩氣球一樣機械地運動著。時而雙足並攏夾緊我的臉頰,時而將足趾貼上我的嘴唇,又時而用趾腹攆過我的鼻尖、用足弓親吻我的睫毛。

   “這下是……你贏了,夕……夕小姐,我真的不得不說,你們這些神仙即便是死了,也能輕松地將任何一個人榨干。”我的臉上蓋著夕的美足,嘴上滿意地說道,同時也不忘了伸出舌尖輕點夕光滑的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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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待到心跳恢復正常,我便丟下了夕的雙足,緩緩地起身,饒有興致地看著橫陳在桌上的玉體。

   夕依舊安靜地躺在桌上,歪著頭一雙美眸迷茫地看著窗外,兩只青色的手掌攤在自己嬌嫩的乳房上,像是在遮掩著自己的隱私,又像是正在為自己帶來快感。

   “呼……經過夕小姐您手把手的教導,晚生我已經知道了作畫的精髓所在,感謝恩師教導!小的我這就為您擦干身子。”我對著夕說道。

   “不過,晚生還有一個請求,就是想為夕小姐您……做上一幅畫。”洗淨了夕身上的汙穢,我用毛巾拂過夕的臉頰,俯下身,在夕的耳邊輕輕地說道。

   經過了這兩天過於放縱的釋放,我也覺得是時候讓自己稍微休息休息一下了。我在這里與她共處的時間還很多,沒必要這麼著急。

   “您願意,成為我專屬的‘人體模特’嗎?夕小姐。”我坐在她的雙腿上,拉起她的上半身攬入懷里,溫柔地說道。“——直到永遠。”

   “…………”夕沒有回答,似乎又是默許了我的要求。

   在得到了夕的默許之後,我將她的屍體精心打理了一番,重新安置於椅子上坐好。隨後將椅子與夕一同推向了陽光明媚的窗邊。

   自己則坐回桌前,手中提起了筆,開始描繪這端坐於木椅上的絕世冰顏。

   不得不說,自己的畫技確實很爛,直到深夜再次降臨,自己的身旁已經堆滿了一層厚厚的廢紙。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也沒法將夕的身體完美地呈現在畫上,畢竟相對於我面前不遠處坐著的夕,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夜已深,我從桌前站了起來,來到椅子前,抱起做了一天人體模特的夕,回到了屋內,在與夕一番激情雲雨之後,屋內的燈光熄滅了。

   在這之後的日子里,本以為我會在這里餓死或是渴死,可是我很快發現這個畫中世界的法則令我瞠目結舌:我從未感到飢餓,也從未感到口渴,身體上的一切機能都似乎已經停止。在這樣的世界法則之中,我可以盡情地發泄我的欲望。除了每天與夕的雲雨以外,我還會時而解開那些逝者玩偶們的封印,讓她們來服侍我。畢竟,人還是偶爾需要換換口味的嘛。

   不知是受了什麼樣的感染或是熏陶,每次與死體們雲雨過後,我都會去坐在桌前,對著我心愛的人體模特,畫上那麼幾幅畫。

   在畫中的時間一天天地過著,多虧了我極強的學習能力與觀察力,我的畫技增長的極快,從之前的亂塗亂畫到漸入佳境,逐漸地我發現我可以在畫上描繪出很多我想要的東西了,雖然可能離夕的本事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很多天,也可能是很多年。漸漸地我感覺外面的世界已與我無關,我可能已經適應了這兒隱居的生活。

  

   “我的模特小姐,你看看我畫的畫,您還滿意嗎?”某一天的下午,我手上拿著畫卷,坐在了夕的身旁,摟著她赤裸著的軀體。

   畫上是一張夕的自畫像。完美無瑕,惟妙惟肖,幾乎與真人無異。

   當然,回答只有一片沉默。

   “唔。你好像不太滿意。”我攤開畫卷,雖說畫中人與畫外人看上去完全沒有一點差異,但是我看著畫中我畫出來的夕,又看看我身旁安睡著的夕,總感覺這張贗品之中缺了那麼一股“靈氣”。

   “果然還是得老師您親自動筆啊。”我收起了畫卷置於一旁,再一次抱著夕來到了桌前,坐在她的身後,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懷中赤裸的美人此時沒有激起我的一絲欲望,我的腦海中只想著一件——把夕畫出來。

   看著那落日長河,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上眼,再睜開眼睛,視线穿過夕繚亂的發絲,屏息凝視著鋪在桌上的空白畫紙,緊緊握住夕冰涼的手,帶著她手中的畫筆一起向著空白的紙張瀟灑地劃去。

   氣、骨、形、色、法,無一不從,無一不至。

   傾瀉如浩蕩江河,細密如山間竹影。

   動作流暢似空中游隼,筆鋒有力如水中游魚。

   簡直就不像是我操縱著夕在作畫,而是筆自己在動。

   或者說是,夕自己在動。

   可是身前蒼白軀體的冰涼觸感再一次的提醒我,這一切真的只是我的錯覺罷了。

   “飛花實可嘆,浮世夢如空。”

   “春風引枝露,滴滴映此生。”

   “玉落棄塵世,無言亦無聲。”

   “知謝芬芳益,沐輝決絕行。”

   繪畫完畢,我松開握著與夕相握的手,筆尖離開畫卷,畫中人與畫外人對望著,惟妙惟肖,完美無瑕,與畫外人無那麼一絲一毫區別,除了那一對明眸尚未點亮。

   最後提筆,深呼吸了一口氣,再次握上夕癱軟的手掌,與她一起在畫中人的眼中點亮了她的眸子。

   天花板上那未點睛的巨龍的眼中此時悄悄地燃起了一團熾熱的火焰。

   完成了,這幅畫,就是夕。

   “咚——”畫中人眼眸被點亮的那一瞬間,我聽見頭上的塔頂處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我連忙放下懷中抱著的夕,出去查看。

   從空中落下了一根粗壯的鐵鏈,鐵鏈的一段掛著一個銅鍾,銅鍾重重地砸在塔頂,砸出了一個深深的凹坑。順著鐵鏈向上看,鐵鏈高聳入雲,看不到頭。

   “這是……”我看著這粗壯的鐵鏈,愣住了。隨後我立刻轉身,回到大殿內,幫殿內的夕整齊地穿好衣物,套上她的白底青花旗袍,系好她胸前的領帶,最後將她那套黑色的華袍套在她的身上。

   我手里握著夕的劍,背上背著夕的屍體來到了塔頂。兩只手先是試探了一下鎖鏈的牢固程度,確認牢固可靠後,我便背著夕向著鎖鏈的另一頭爬去。

   鎖鏈異常地長,我從白天爬入黑夜,再從黑夜爬向白天,終於在第二天的太陽升起的時候,我看到了鎖鏈的盡頭,是一個開在雲層之上的圓形小窗戶,而鎖鏈從窗外向著這個畫中世界延伸,不知是何許人所為。

   很快,我背著夕爬到了窗戶前。在我爬到窗戶旁時,發現這個窗子的另一頭好像是一個環形的桶裝物體,好像是一個大鐵爐的內壁。隨後我翻出爐子,腳踏踏實實地踩在了地上,同時環顧四周,四周的景象令我感到熟悉——這里就是我之前與年一同前往的那間鐵匠鋪!

   將背上的夕解下放在一旁,重新爬上爐壁向著爐內望去,那里根本沒有什麼窗戶和鎖鏈,但是在爐子的底部,安安靜靜地躺著兩張畫卷。我拿出這兩張畫卷,攤開,畫中內容使我瞠目結舌——一張是我剛剛誤入的“溱城”,城中那座黑漆漆的高塔我永遠不會忘記,另一張是一張人像,是那張我與夕“共同”繪制的自畫像。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說話聲,我的耳朵貼上木門,是外面有人在說話。但是值得慶幸的是,那人沒有走進來的意思。如果外人突然闖入這里,發現了我與一具屍體在一起的話,我想這個鎮子就要從炎國地圖上消失了。

   “只能稍微委屈一下您了,夕小姐。”我轉過身看著躺在一旁的夕,說道。

   過了一會,我推開門向外走去,腰上多掛了一個黑發白色旗袍的娃娃。

   門外熙熙攘攘,一只商隊正在卸貨,領頭的人我居然還認識,他也看見了我,向著我招手示好,我趕忙走了過去,詢問時間。

   “什麼啊?這才過去半個下午啊,你是不是睡昏頭了?”領頭人詫異地看著我。

   “啊?這……”我費解地撓了撓頭。

   再三確認了時間之後,我告別了商隊,獨自在荒郊野外走著,之後我在口袋里發現了一個鈴鐺,是年給我的那個。

   我將它拿在了手里,晃了一晃。

   “叮鈴鈴——叮鈴鈴——”空靈的鈴聲回蕩在茫茫大漠之中。

   遙遠的地平线上,出現了一個白發少女的身影。

  

   與年的交流異常的順利,既沒有想象中的悲憤欲絕,也沒有姐妹永別的那種悲涼,一切交流都非常尋常。不過令我詫異的事情就是,在交接完遺物開始敘述事情的經過時,年給我的感覺一點都不像一個失去了妹妹的姐姐,和之前我與她所交流時給我的感覺相差甚遠,甚至在我提出她妹妹已經死了以後她的臉上都沒有露出絲毫的驚訝。她冷靜地聽完了我說的一切,我還沒有來得及和她說她妹妹屍體歸宿的事情,她便已經拿走了那副畫和夕的劍,只說了一句“謝謝你”便離開了。

   年離開了。我看著腰上掛著的夕的玩偶,和手上抓著的那副溱城全景圖,又郁悶地撓了撓頭。

   數日後,我履行了約定,在畫中溱城的鬧市區種下了那束白花。

   畫中的內容永遠不會改變,從此菲兒也終於有了可以與她永遠陪伴在一起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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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的宿舍里。

   “如果一個見底的米缸中跌進去了兩窩老鼠,米不夠那些老鼠們吃的,很快老鼠們很快就會因為分配不均而大打出手。”年手中握著那張夕的自畫像,搖著扇子說道。“但如果啊,這時候如果把一只貓丟進米缸之中,再蓋上蓋子,只需要這之後打開蓋子放貓出來,這件事就完美的解決了。”

   “生生世世輪回不止。所以我說,凡事總得給自己留一條路,不是嗎?我親愛的妹妹。”

   “看起來,你已經找到了——‘存在的證明’。”

   她閉上了眼,將手向前伸去,掌心向上。

   緊接著,一只溫熱的手搭在了年的掌心上,與年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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