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重口 玷汙

第2章 結束

玷汙 二ム 6444 2023-11-19 00:35

  注: 黑色曼陀羅:花語是不可預知的死亡與愛。全株有毒,有麻痹,致幻作用。

   天使的號角:黑曼陀羅的別名。

   參考傳說:黑曼陀羅中住著邪惡的精靈,需要用鮮血換取願望。

   桔梗花:無悔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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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舊的電視機雪花屏發出刺眼的亮光,在昏昏欲睡的陰雨天成了一間簡陋的教室唯一的光源。健屋花那跪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靠在一旁的橘黃棉布沙發枕著胳膊肘熟睡。

  

   窗外是稀瀝瀝的雨聲,緩緩唱起單調的搖籃曲。雨滴輕輕叩響青色的玻璃窗,宣告雨的來訪。

  

  

   地板上的石膏毫無章序地遍布,健屋花那的右側臉頰也未能幸免。食指的指腹沾染上灰白色的粉末,顯然曾隨意塗抹在學校批發的黑圍裙上。

  

   她的手中仍握著雕刻刀。

  

   雨還未停下演奏,健屋花那便緩緩睜開睡眼。她的手臂被枕得一陣酸麻,健屋花那只得抱著手臂小心翼翼地轉動緩解疼痛。直到疼痛不再奪人注意,健屋花那才仰起頭看向眼前昨日為之奮斗了八小時的作品。

  

  

   一座石膏像半成品呈現在眼前,那是依照她心慕的對象白雪巴所雕刻的。健屋花那見此,伸出雙手拿起濕抹布快速地揉搓,洗掉沾在手上的石膏粉。

  

   她白皙的雙手在圍裙胸前的口袋摸索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僅僅只有一個模糊側影。這張照片顯然看出攝影師的角度與技術堪憂。女人的五官雖說模糊,但隱約中看出她的眉目溫柔似三月初開的桃花。

  

  

   那便是白雪巴——健屋花那一見鍾情的人。

  

  

   健屋花那將白雪巴的身影,輪廓深深印刻在腦海中——將她視做繆斯。

  

  

  

   眼前的雕塑在健屋花那算不上白雪巴的復制品。眉目除了相似,毫無初見時勾人的情欲。僅僅只是,一個毫無生氣的雕塑而已。

  

   健屋花那面無波瀾地站在雕塑面前,手指輕撫“白雪巴”的下顎,緩緩移動到微微勾起的嘴唇,之後是挺秀的鼻梁——只有冰冷又堅硬的觸感傳來。

  

   窗外的雨疲憊地歇息,結束一場小型演唱會。便是全世界陷入潮濕的寂靜。

  

   刹那,健屋花那的雙手推翻了雕塑。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雕塑碎裂成幾段。“白雪巴”的臉龐在地板上四分五裂,內層是還未干卻的石膏粉。

  

   幾塊石膏塊隨著撞擊在地板上彈開,撞碎了不遠處的玻璃窗。

  

  

   尖銳的玻璃碎裂聲使健屋花那恍然回神,眼眸中是迫切的慌亂,她的膝蓋摔在地板上彎著腰身,雙手在碎片中拼湊“白雪巴”的軀體。

  

   沒有……還是沒有。沾染上粉末的雙手捧住“白雪巴”殘缺的臉龐,健屋花那的雙目被淚水浸濕了淒涼,緩緩陷入沉寂。

  

  

   潮濕的冷風鑽過玻璃窗的裂口,冷氣迅速蔓延整間教室。只見風愈發狂妄,將健屋花那身後落灰的白布扯下——露出掩藏在昏暗角落中的皆與健屋花那懷中相似的雕像。

  

   不被燈光照射到的角落,雕像毫無生氣的神情恐嚇著作亂的風。健屋花那聽見布料滑落的聲響,回頭一望便是自己的失敗作堆散在角落處。

  

  

   絕望暗地滋長,逐漸從地板上鑽出爬上健屋花那的腳裸。終有一日,它堆滿了健屋花那的心髒——如同角落處逼近的雕像。

  

  

   只見心尖開出一朵鮮艷的黑色曼陀羅。

  

  

   健屋花那雙手捧住黑色曼陀羅,親手用雕刻刀割下自己的手腕,獻血從割口溢出順著皮膚滑落,滋潤盛開的黑色曼陀羅。

  

  

   耳邊是天使的號角吹響。

  

  

  

   “請成全我的妄想。”

  

  

   天色逐漸泛白,健屋花那用毛巾捂住手腕止住血,另一只手握住手機壓住毛巾。她以別扭的姿勢向白雪巴發送短信。

  

   “巴學姐,早安!”

  

  

   發送完畢後,健屋花那閉上雙眼緩慢地喘息著,感受手腕傳來的疼痛迫使自己清醒。不過幾秒間,手機屏幕亮起。

  

   是白雪巴發來的短信。

  

  

   “早安。”

  

  

  

   “巴學姐…如果可以的話,今天下午兩點有空嗎?我想有些事情當面和你談。”

  

   健屋花那顧不上手腕的傷勢,雙手捧住手機如獲珍寶,只見她快速敲擊鍵盤回復對方。

  

  

   “有空哦,我會很期待下午的約會的。”白雪巴的回復宛如一股暖流緩緩淌進健屋花那的心房。健屋花那垂下眼眸,審視著自己的雙手。

  

   ——————————

  

   陽光透過咖啡廳的落地窗照在白雪巴利落的黑色短發,發絲的輪廓被鍍上淡淡的光芒。白雪巴端起加糖的咖啡緩慢地抿了一口,苦澀的口感令她忍不住微微皺眉。

  

  

   坐在對面的健屋花那穿著衣袖蓋過手腕的風衣,神色有些局促不安。她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指腹摸索著咖啡杯的杯沿。

  

  

   “所以,你想邀請我做你的雕塑模特?”

  

  

   “健屋…想請你當我的模特,因為…我發現我無法雕刻出巴的樣子…我想…如果你在我眼前,我就應該可以做得到了!拜托了,無論如何我都想雕刻出同巴學姐神韻的作品。”健屋花那深吸一口氣,平穩住飆升的心率說出同表白的話語。

  

  

  

   “我想,這是我的榮幸。”

  

  

  

   白雪巴將咖啡杯送到嘴邊掩蓋自己的笑容。在她眼前的花瓶中,插著兩朵鮮艷的黑色曼陀羅。

  

  

  

  

   ————————————

  

  

   這間僻遠早已被置棄的教室難得露出充足的亮光。或許是久年失修,天花板的燈泡忽暗忽明。

  

  

   健屋花那將黑色曼陀羅的花蕊,花瓣與內里的種子切斷,攪碎成一小碗爛泥倒進鍋內加熱後蓋住;將熬出的汁液加入白糖冷卻後,倒進試管塞上橡膠塞。

  

   手中的麻醉劑便制成了,健屋花那注視著管內的液體露出滿足的笑容。

  

   只等候屬於它的主人到來。

  

  

  

   坐在高凳椅上的白雪巴將額前的碎發別在耳後,眼中盡是健屋花那忙碌的身影。健屋花那難得換了一件嶄新的圍裙,帶上橡膠手套握住木棍將石膏粉與水攪拌在一起。

  

   待一切工序准備完畢,健屋花那低頭才發現橡膠手套藏著的手腕傷口崩開,溢出些許血液。

  

   她緩緩將頭轉向桌上擺放的道具——黑色曼陀羅。健屋花那將心緒埋藏在眼眸底,走向白雪巴。白雪巴垂下頭露出白皙的後頸,不知何處的淡淡的幽香迷惑了健屋花那的雙眼。

  

  

   白雪巴只是緩緩遞上手,撫上健屋花那的臉側凌亂的發絲。琥珀色的眼眸被反射的陽光輕吻,閃爍著點點光芒。健屋花那緩緩跪下,將臉埋進白雪巴的大腿。

  

   健屋花那緩緩抬頭神情虔誠,櫻色的雙眸映照著白雪巴的臉龐。她雙手莊重地捧住白雪巴的左腳,仿佛在進行祈禱儀式。

  

  

  

   “請成全我的妄想……

   做我的雕像吧…”

  

   “巴……”

  

   染紅繃帶的手滲透出血液滴落在地板上,打破了沉默。淡淡的血腥味與酷似百合的幽香交織,譜寫通向死亡與愛合奏的樂曲。

  

  

   “好。”

  

  

   白雪巴修長的手指劃過健屋花那稚嫩的臉頰,眼含無悔的笑意。

   “我希望我手中捧的是桔梗花,好嗎?”

  

  

   健屋花那的耳畔聽到期待已久的回答,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白雪巴的請求。她握住白雪巴的雙手站起身,陶醉於喜悅之中。拉著她的手指引著,從口袋掏出一根試管。

  

   窗外是怡人景色,鳥兒不知目的地歡唱,陽光終於被邀請至健屋花那的工作室。純白的桔梗花交到愛人的手中。

  

   白雪巴毫不猶豫地將液體灌入口中 ,是微苦與甘甜的味道,口腔更多的是充斥著幽香與灼熱感。健屋花那擔心地詢問道“:怎麼樣?”白雪巴微微點頭示意無礙。

  

  

   等候著麻醉劑起了成效,白雪巴的雙眼有些許朦朧,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率加快,四肢隨著血液的流動失去知覺只得倚靠著椅背——感受著逐漸失去身體的掌控權。

  

  

   白雪巴半眯著雙眼,看著模糊的身影捧住她的臉,極為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稍有知覺的嘴唇——是綿軟和溫熱的觸感。

  

   她看見了自己作為雕塑出現在藝術館。

  

  

   健屋花那轉身翻找出初凝血藥和一顆小小的糖果喂進白雪巴的嘴中,等候著藥效發揮。期間健屋花那緩慢地解開白雪巴的襯衫紐扣,剝去白雪巴的外衣,直到白雪巴褪去偽裝後,健屋花那在她的大腿處披上一塊白布;而後拿起梳子小心翼翼地梳理她的發絲,飽含愛意地將碎發別在耳後。

  

   她此時不是白雪巴,她是自己的白雪巴。

  

  

   健屋花那在白雪巴的身前跪下,親吻白雪巴的腳裸,隨後便是抹上厚重的石膏覆蓋她纖細的小腿;再用雕刻刀刮去多余的部分。在每個部位皆是如此,健屋花那極為尊重與虔誠對待她的模特。

  

   塗抹石膏的工序到臉部後,健屋花那將汙濁的雙手擦拭干淨,溫柔觸摸白雪巴的面容,用指腹勾勒她精致的五官。

  

  

   “你會是最美的雕像的,你會是這世間最美的雕像。”健屋花那喃喃道,閉上眼眸附上白雪巴的嘴唇,她們在陽光中接吻了。只見兩人的影子在地板上交融,暖意照拂。

  

  

  

   健屋花那手中的雕刻刀被陽光勾勒出光芒, 她緩慢地刮去多余的石膏,處理每一個細節。

  

  

   直到忙碌到深夜,頭頂是忽閃忽暗的燈光。一張與往日作品相似的面容,有了健屋花那一生追求的生氣。只見雕像面色平靜地閉上眼眸,仿佛在認真傾聽窗外的鳥叫聲;成熟的技藝將女性的曲线美刻畫到極致。

  

  

   “白雪巴,你的美麗將永駐於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應該為之沉醉於你。”健屋花那扔掉了雕刻刀,往後走了幾步,痴迷地注視著她的作品。

  

   只見她恍然跪下,匍匐前行著到白雪巴的腳邊,側臉緊貼冰涼的雕像,仿佛石膏有了溫度;健屋花那的眼神充滿了愛意,沉醉在擁有生命的石膏像中。

  

  

  

   多日後,健屋花那一舉成名。來自世界各地的雕塑家都親自到訪,觀摩青年天才的大作。

  

  

  

   白雪巴的雕像被擺放在藝術展覽中心,每一個過路人都能瞻仰她的面容,為之贊嘆。健屋花那站在遠處,享受著人們對白雪巴的贊美與欣賞。

  

  

   她每日都會站在遠處注視自己的愛人,直到展覽時間結束被迫被保安請出大門。她便走在與白雪巴初遇的小路上,她習慣地打開手機向自己的手機置頂發送短信。

  

   滿屏只有自己自言自語的未讀短信。

  

  

   健屋花那握住手機的手僵硬了幾分,這條小路上原來開的盡是桔梗花。冷氣穿過外套深深透進她的骨髓,健屋花那只覺心髒陣陣發痛。

  

   一路上桔梗花的香味蔓延,源頭便是那座雕像。

  

   她轉頭奔向藝術館,她舉出參覽工作證給保安看,不待保安詢問緣由便衝進展覽白雪巴雕像的房間。

  

   健屋花那的雙腿像注了鉛般沉重地走向白雪巴,雙手輕捧著白雪巴的臉龐。她的眼眸注視著白雪巴的臉龐,曾被眾人夸耀充滿生氣的神情,此刻也如同她之前無數堆放在角落的雕像一般,變成一座僵硬又冰冷的雕塑。

  

   健屋花那激動地扯下隔欄,抱住她的白雪巴。但她不知所措,仿佛一個迷路的孩子。只有冰涼的溫度隔著布料傳遞過來。

  

  

   這世間,不存在有溫度的雕像。

  

  

  

   健屋花那頓時憤恨地撿起欄杆砸向雕像,雕像在一聲巨響下碎裂。雕像的內核是一個毫無血色,閉上眼眸仿佛甘睡,嘴角有一絲笑意的白雪巴。

  

  

  

  

   在聞聲吸引的保安隊的注視下,健屋花那隨意撿起尖銳的石膏碎片,握住白雪巴的手,割開自己的頸動脈。

  

  

  

   溫熱的血液濺在天花板上,好像一副隨性的畫作;濺在健屋花那笑著的臉上;濺在毫無溫度的白雪巴身上。

  

  

  

  

   愛意在心間隨著血液冷卻,

  

   隨著石膏凝固永困於其中。

  

  

  

  

  

  原始地址: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8066156

  或者:https://www.pixiv.net/novel/series/8066156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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