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凋亡

凋亡 傑迪薩克爾 13100 2023-11-19 01:44

   凋亡

  

   《 凋 亡 》

  

   EPISODE 1 免疫趨化 (Chemotaxis)

  

   “克里斯?回來了也不說一聲,那幫新兵蛋子折騰的我快沒了,太他媽的難教,我現在寧可上前线也比窩在這大後方遭罪強。”

   “剛開完會,明天換我上了”,金屬的悲鳴聲響起,屋外的來者推開吱呀作響的沉重生鐵門,折葉里的鏽每次轉動都能在下面的地上積累點鏽渣,又被鞋底碾上水泥地面,扯出一道橙紅色的痕跡。剛進門口的獵豹扯著臉甩了包煙扔到桌上,一邊脫下軍服上衣一邊往屋里探頭瞅了眼床上看書的黑狼——沒有窗戶的房間哪怕是春天依舊能感受到黏稠的濕熱,撲面而來熟悉的苔蘚和黑霉味道還是讓獵豹皺了皺眉。

   “有說什麼?還是老樣子之類的吧…呼”

   “老樣子,前线戰況和我們又沒什麼關系,新鮮的事…上級調了幾支能用重型武器的小分隊去前线,下半年每月薪水有多45莫克,下周有防止夏季瘧疾和骨傷復發的體檢…剛巧下周我還得出個任務,全是爛攤子。”

   “聽這種會簡直比我訓兵還累不是麼?”

   “是,麻煩你別在屋里抽煙,說了很多遍了,薩斯林士官長。”一直躺在床上看書的黑狼咳嗽幾聲換成了坐姿,即使是在有些悶熱的石制營房里他依舊穿著厚厚的法袍,睡覺也不例外,大多數時間采取減少活動的方式來減少弄髒衣物的概率。按他所說這樣可以最大限度保持魔力量供給,也確實,外人看來魁梧的體格完全不像孱弱的狼,年紀輕輕就進入了庫爾德監獄城擔任有魔法適應性的新兵教官,教授基本的防身法術。

   “忘了忘了,你鼻子不太好這茬事,看啥呢嗯…雷電…與金元素子….?”獵豹尷尬的把煙頭甩到全是灰塵的水泥地上用軍靴踩熄了火,之後靴頭一甩踹到了牆根,跟其他昆蟲的屍體攏在了一起,歪頭側臉看著書名。

   “《雷元素與金屬電子動理論的實踐應用》,給你們近戰兵種武器附魔用的。”

   “搞不懂搞不懂,沒有學法術的那個腦子,倒是你,腦力勞動者還這麼壯。”獵豹已經換了一身簡單的半截T恤和短褲靠在床邊擺弄著剩余的子彈,低著頭擦槍的同時問著黑狼。“這麼熱去泡個澡?看你穿著這袍子我都熱”,黑狼還是盯著手里的書沒理會,只是轉了個方向擺擺手。“老傳統,我可不想讓那群學生看到我,怪二的,你去吧,我還是在屋里洗洗,完事了讓中央空調換換氣。”

   有這樣一個不善交際還沉悶的戰友兼室友確實辛苦,薩斯林也是習慣了一個多月才逐漸適應,聳肩叼著牙刷拿好口袋就出了門。屋里的黑狼同樣嘆了口氣,稍微放松一下躺在了床上,解開法袍露出了滲著細汗的乳白鱗甲,不過從胸口向上的鱗甲表面逐漸覆蓋上了一層纖細的黑絨…黑色毛發,一直到臉上,不仔細看根本無法辨認出是擬態還是真實的毛發。作為龍族的臥底,克里斯已經成功的潛伏了14個月,靠的就是通過微弱的電磁力操控鐵粉來完成擬態易容。

   “惡心的禁魔結界,還時不時改一下靈子編碼,每天都要花這麼多精力維持擬態累死個龍了。”所謂的禁魔結界——庫爾德監獄城的得意之作,由天才封印術師阿爾貝德花費一年7個月構建起來,可以從外抵御崩星級別的對界法術正面轟擊2-3次,對內則可以幾乎完全壓制住其中使用第五力魔力作戰的士兵,除了特殊武器或者遺物等物品自身屬性以外的任何魔力流動都會受到全方位壓制——但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才將克里斯送過來。

  

   作為擁有古龍神末裔血統的克里斯也算的上是半神,魔力體量和對法術的細致調整和其他術者顯然不在同一個數量級上,只要環境沒有真正達到絕對零度,靈子的運行就不會停止,魔力仍然可以十分低體量的緩慢釋放。普通術士甚至完全無法察覺到如此小體量的魔力泄露,更別說通過其進行法術釋發。克里斯恰好抓住了這一點,通過金角操控微量的鐵粉重新塑造了一張臉,用於監獄城內行動;而每次法術教學就是傳遞情報的最好時刻——全體士兵都會在結界外進行法術釋放試驗,大量魔力信號會干擾探測,讓克里斯可以把加密電文通過角進行電磁信號轉移發送,哪怕被截取到信號也大概率誤認,畢竟怎麼查也沒有實體無线電通訊設備,監獄內的金屬探測器也可以通過這種小幅度的電磁干擾從而失靈。

   “需要提前一周報備出行…只能明天去醫療部了,嘶,麻煩事,萬一這次體檢混不過去怎麼辦,线人還沒有安排好假文案,硬著頭皮把醫療部門的當成傻狗好了,反正他們一般也不問”,克里斯皺眉躺在床上把書往臉上一扣不去思考,裹好法袍就這麼睡了過去。

  

  

   庫爾德監獄城絕大部分建在地下,關押著大量法術系龍族囚犯,克里斯的任務就是盡可能將他們身份能力與關押地點進行整理,同時找出監獄的防御弱點等情報。終年不見日光的地下使用電力照明,所以也失去了晨昏的概念。早餐是份面包和肉湯,軍糧小麥顆粒研磨的並不細,缺乏保鮮措施,面包通體發黑,水分過早的蒸發加上制作粗糙導致硬度跟磚頭沒多大區別。至於肉湯,啊,真他媽的該贊美上帝,老百姓很少能喝上肉湯,只有為了補充蛋白質的士兵才能天天喝上,不過牲畜太少而且容易發病,宰殺的量不大,基本上一鍋湯也就用一塊肉條,撈些骨頭湯,放…呃大概是直接從地里拔來,洗把洗把的蔬菜,加了點鹽煮成的肉湯。克里斯錘著胸口勉強吃下了熟悉又難吃的早點,拿著偽造的文件坐電梯到了醫療部。

  

   清下嗓子。

   整理軍服。

   醫療部位於庫爾德監獄城地上2層,主要進行後勤保障以及承擔一部分監獄內的研究工作,包括臨床試驗和生物武器開發,克里斯平時倒是跟他們沒什麼交流,擺出一貫的嚴肅表情,在手鏡上面反復確認了臉上的偽裝沒有問題後敲了敲門。

  

   “請進”

   “長官,我交一個延期體檢的申請,下周緊急任務”,黑狼環視了一下醫療部主任辦公室,毫無特色,環境比地下的石制宿舍倒是好了不少,久違的陽光從窗口照進來,曬在面前辦公桌里的灰狼臉上。鉛灰色的毛發,沒什麼精神的目光但是帶著一分柔和,標志性的銀色手甲證明了這是醫療部隊的師團長之一傑迪薩克爾,旁邊的大概就是化武組的組長兼傑迪的副官雷瑟佛羅倫薩。

  

   “了解了,過一下金屬探測之後把文件給我就可以”,灰狼帶著習慣性的微笑看向克里斯,一時間有點讓他有點懵住,“不核實任務倒是意料之中,金屬探測儀?哪里露餡了嗎…嘖”克里斯快速的瞄了幾眼傑迪附近,副官還是便裝端著咖啡,那把情報里提到的特殊銀刀似乎也沒在旁邊,如果被發現了好像還有機會…至少一命換一命。短短數秒克里斯已經想了大概四種可能性,時間的凝滯感格外強烈,抬起的手如此沉重甚至能感受到指尖傳來的輕微顫動,瞳孔收縮盯緊前方的金屬探測器。

   “別緊張別緊張,這只是個金屬探測器,在辦公室放它是應付上級的,整個辦公室除了老大的鎧甲不可能有其他金屬。”還沒等克里斯想完,對面的雷瑟開口解了圍,擬態的黑狼半張的嘴還沒合上就被迫把話咽了回去——“好的長官。”

   熟悉的磁場逆向分布過程,跟著他的檢查動作調節對抗比率和電子束的運作,不要干擾到體表的擬態運動……再熟悉不過的流程,克里斯已經重復了上百遍,果然金屬探測器並沒有響起,如釋重負的走過那道白門,把資料遞到了面前的灰狼手里。

  

   “喔噢,出任務辛苦了,我看看,克里斯…克里斯威爾上士,審批通過,體檢給你延期到回來,不過得記得自己回來交體檢表,我們對錯過了體檢的理論上不負責任。”灰狼依舊是如常的笑容,伸出帶著銀甲的左手,“蕪生鏡甲,可以持續的給周圍的生命體提供恢復,不愧是低劣的種族,龍族的常態恢復力恐怕都比這玩應強…”克里斯想著,嘴角稍微上挑點握住了灰狼的手甲。

  

   失重感。

   有些心悸。

   為什麼我松不開。

   開始累了,我好冷,什麼疾病嗎。

   握住鎧甲的瞬間,劇烈的心悸就襲擊了克里斯,猛地咳嗽同時四肢開始滲出冷汗,虛弱酸軟的感覺從手臂爬上心頭,頸窩,腰椎,尾巴,雙腿。看到的畫面開始出現細密的飛蚊,重影——頭也開始沉重,冰冷惡心的感覺在頸窩和胸口翻騰,爬蟲一樣攪著他的消化系統。黑狼…不對,是白龍,臉上擬態的鐵粉因為失去法術操控不斷落下,似乎黑色的粉末蒙蔽了雙眼,白龍的雙眼也開始發黑——血壓驟降導致的黑視剝奪了白龍大部分的五感,嘴唇已經白的如同鱗甲。眼里灰狼的樣子越來越高大,不對,是白龍自己軟了下去,像泥一樣慢慢滑倒在了桌子前面,灰狼抓著他的手慢慢放在地上。疲勞,失重,惡心,四肢酸痛,脫力,缺氧,看似無關痛癢的感受一起疊加,克里斯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淌著口水攤在了地上,沉沉睡去。

   好累,死一樣的累。

   這是幻覺吧。

   我是不是早晨沒有睡醒,鬼壓床了。

   再來一覺好了。

  

  

  

  

  

  

  

  

  

  

  

  

   EPISODE 2 交叉中和 (Cross neutralization)

   沉重的呼吸,嗓子好干。

   冷的要開始發抖了。

   這是汗麼,量也太大了…好晃眼。

   克里斯掙扎著睜開像灌了鉛一樣的雙眼,地板像LED一樣閃爍著他的眼睛——好像就是LED制成的地板,鑲了一層鋼化玻璃在上面。滲出的汗水滴在上面倒映著白龍的臉,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端詳過自己了。白色的細鱗泛著汗水的暈光,眼眶與眉骨部分生出的雙分杈金角重新閃爍著淬火一樣鎏彩的紋路。白龍努力挺起身環視了一下四周,在他的腦中設想過無數種被俘失敗的可能性,潮濕陰暗的地牢和拷問室中受苦、直接押解到刑場、地下情色場所淪為玩物、從培養罐中醒來、在手術台上成為結構素材……不過現在好像什麼都不是,他還在灰狼的辦公室中,只不過換了個側邊的隔間被特殊的手銬限制了人身自由,透過門上的玻璃還能看到對面辦公的傑迪和一旁的雷瑟。

   克里斯有些恍惚,就像學校里辦公室外面罰站反思的學生一樣,白龍一頭霧水不清楚為什麼會這麼簡單粗暴的捆在隔壁屋子,轉頭環視了一下發現旁邊的沙發上還躺著一個白狐,同樣是太過隨便的睡姿讓白龍甚至懷疑了一下自己的處境。

   “喂,那邊的…能聽到麼,咱麼合作從……”

   克里斯說了一半的話咽了回去。

   不仔細看他絕對是在睡覺,但是毫無生氣——僵硬感充斥著這具身體,四肢裸露的毛發下面可以明顯看到毆打或者碰撞產生的暗紅色條帶,手腳關節的位置也不是舒展的狀態,仿佛用力旋扭斷裂再擺回去一樣。背部的皮膚似乎有些移位,大概是組織挫傷……

   “老大,他醒了”

   在克里斯糾結的時候,傑迪已經站在了白龍的正面,旁邊的雷瑟已經換成了正裝披著自己的軍大褂,皺著眉頭盯住這頭龍。

   “克里斯威…不對,克里斯托夫 · 曼迪斯,還是叫你克里斯方便點”,傑迪已經穿好了半身鎧甲盯著白龍,手里捏著筆記本慢悠悠的轉筆。

   “好了,要殺要剮請隨意,我沒什麼話說。”

   “啊,我還沒說要問你問題不是麼?”

   “嘁,低劣的犬科生物,離老子遠點。”

   “低劣?旁邊沙發上的就是你的线人,合作這麼久沒見過面還要被說低劣,也是很可憐。”灰狼嘆了口氣把筆記本翻了一頁,用筆簡單的記錄下白龍的說法。克里斯則是閉目養神一樣坐直不去理會灰狼的提問,雙方就這樣持續了一分鍾,可能不到一分鍾,傑迪嘆了口氣靠在牆上用筆戳了戳自己的折耳。

   “天才反被天才誤啊克里斯先生,你可能還沒明白自己完美的偽裝到底是怎麼露餡的。”

   “沒有興趣。”

   “偽裝可以斷角斷尾易容,但是沒法躲過體檢,上面從兩周前就開始關注前兩次沒有體檢的士兵,這次也不例外,另外你的ID卡從來沒有在公共浴室刷過卡……當然這都不足以論證,你失敗的地方是,在一個沒啟動的金屬探測儀前面調整了生物電。”

   白龍聽到後稍微皺了一下眉,但是並沒有說什麼,換成平時這種程度的符文手銬只需要簡單的魔力放出就可以過載燒毀,但是周遭過於強勁同時難以解析的動態禁魔結界存在讓龍力無法順暢運作,只能硬著頭皮聽著灰狼的分析咬牙忍耐。

   “沒有把你直接關起來是因為人多眼雜,在不確定殘黨直接拷打成員逼供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為,啊…說這話似乎不太方便”,灰狼抬手在手心里聚集出一個液銀形成的金屬球。

   “雕蟲小技,原典刻印符文,學不會法術的小孩子才用這種積木一樣的自動法術模塊”白龍沒忍住咧嘴嗤笑了一聲,傑迪倒是也沒什麼反應,聳肩把金屬球按在牆壁上。

   “老大,把他裝到屏蔽結界里連阿爾貝德大人的禁魔力場也會一起屏蔽,沒關系麼?”

   “有手銬呢,那個符文也蠻結實,不管有沒有用上級的意思還是得傳達一下對吧?他們很看重你的能力和法術教學效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是很想執行剿滅任務,有沒有考慮正式成為我們的一員?”灰狼沒有理會副官,把手里的筆記本遞過去之後敲了敲金屬球。

   “蒼銀擬像 輝线”

   呼,輕松,十分的,輕松。

   積壓在身上的厚重屏蔽結界被這些銀絲裹起來的房間遮住了,愚蠢低劣的犬科生物……嘁。克里斯重新調整了一下自身的魔力流,並無大礙,現在輸出35%的魔力來反向對抗符文…其余的麼…

   “上面的意思啊,嗯哼,考慮個鬼,倒是傑迪你會因為傲慢而送命!吼!”白龍沒有什麼明顯的動作,輕輕甩了一下頭——椅子上的螺絲和金屬片就被利索的卸下來,調整一下方向後克里斯快速在角尖凝聚魔力流制造出差級磁場,對著狼頭把金屬件猛的加速出去。腳下也利用下磁化的鋼管將電子束聚集起來擊穿空氣,讓電弧瞄准灰狼的胸口,被束縛動作不是很方便,勉強讓三根手指操控著固定住了銀甲的關節確保他沒有躲開的可能性。行雲流水的過程只不過數秒,子彈和迫擊炮彈一樣的金屬件對准了灰狼的要害——想象中血肉飛濺的場面倒是沒有出現,擊飛出去的金屬和電弧的焦黑處都嵌在了天花板和地上,把銀質的結界打了個稀碎。

  

   “呃我操!……你,你他媽的怎麼沒事?!這可能嗎!”

   熟悉的法術壓迫感重新席卷,憋悶的感覺讓白龍猛的跺了下腳咆哮,但是馬上也只能坐在椅子上憤怒的喘著粗氣。

   “好危險哦老大,還是你想的到位”,門外一頭只有白龍坐下高度的黑狼摘下護目鏡看了看冒著灰塵的屋子,伸了個大拇指。

   “空障轉移間隙,貼在身上的那種,月狼黑科技,克萊小可愛研制的玩應,你是第一位測試者”,傑迪仍舊是一臉微笑的看著面前的白龍把筆記本拿過寫了下反應速度和破壞力的描述,屋里的天花板被釘子直接釘了幾個窟窿出來,里面露出蓋頂的青石,甚至也已經被鑽了孔。至於金屬片已經打穿了側面十幾厘米厚的花崗岩石牆,電弧同樣破壞力巨大,直接把牆邊地面的鋼化玻璃熔了個洞——而這僅僅是不到60%的法術輸出。

   “沒辦法嘍,克萊帶他去地下,明早再見。”

   白龍剛想張嘴咆哮,直接連龍帶椅子殘骸還有一塊地板消失在了傑迪面前,地上的痕跡就像是被電切機直接片去一樣,幾乎無視了這一切的傑迪抻了個懶腰扯著雷瑟的衣服轉過身往外走。

   “走吧,咱們去吃個午飯,這小子這麼危險,怪不得上級想要策反…反正我是覺得成功概率不大啦,魔力量堪比神級,本來以為是控制鐵磁性金屬,結果連我的銀甲都可以……”

  

  

  

  

  

  

  

  

  

  

  

  

  

  

  

  

  

  

  

  

   EPISODE 3 疲敗凋亡(Apoptosis)

  

   被壓榨了過量的生命力,就算是精力充沛的成年龍也不一定全身而退,如果不是本身的魔力量儲備足夠,那就不是睡十幾個小時能解決的了。凌晨四點多的克里斯終於從自己的眼睛里見到了他腦補了不止一次的陰暗地牢。

   說是腦補,其實也沒比之前的宿舍差到哪里,一樣的潮濕悶熱,永遠看不到太陽的石制四壁,角落里遍是昆蟲的屍體,空氣中彌漫著黑霉菌跟苔蘚的味道,除了沒有床以外簡直和軍宿一模一樣。走廊里雖然沒有守衛——一年多的臥底工作克里斯也對監獄的核心有所了解,一個成熟的大煉金體,全天候24小時無死角的監控著監獄的所有角落,沒有任何可能性不靠法術只靠著體力莽出去的。

   想到這克里斯倒也沒了什麼糾結的,靠在牆角吐了口氣,大概再也沒有機會回故鄉了。其實從踏上這條路就應該想到的,戰爭總是有去無回,碾碎著其中的生命。再謹慎點就完美了,如果能把傑迪兵裝的情報帶出去也好……正面接觸的機會應該不會再多,那套鎧甲不僅僅可以作為恢復防具,還可以隨著意願快速抽走接觸者的生命力,如果不是龍血的恢復力自己應該已經…呃等下…

   “龍血的恢復力”

   克里斯搓著手眉頭緊鎖,咬著牙用左手拇指的指甲在右臂上面劃下一道深創口之後放松了身體集中精力恢復,即使沒有使用魔力,創口止血也才花費了7秒,讓傷口恢復的時間大概在12分鍾……。如果成功利用了這一點,放棄反抗變成“屍體”被運送出去,或者說脫離視线,說不定自己還是可以,可以,完成任務回家。

   “還蠻結實的,第一次看你沒上衣的樣子”,上半身赤裸的白龍專注於觀察自己右臂的傷口,甚至沒注意柵欄門外一臉壞笑的灰狼。龍爪撐著牆慢慢站起,勻稱帶著些許刀傷的龍軀拉成標准的體態,瘦削的腹肌從腹部的軟鱗上凸顯出來,胸口滲著細汗,大概是空氣濕熱導致的,臉上則寫滿了冷漠和厭惡,一言不發的盯著灰狼。

   “別這麼凶,我只是很普通的,對你的角感興趣,精妙的金屬控制力和通過金屬特性衍生的雷電法術堪稱一絕”灰狼推門而入慢慢靠近被壁鎖固定著的克里斯,低頭瞄了一眼讓手腕沒法高過腰部的鏈子——這次自然是多了好多道符文來抑制魔力逸散。灰狼纖細的手臂撫摸過白龍瘦削的側臉,帶著銀甲的食指稍微戳了戳金角。

   “媽的,別碰老子,我可不是你嗯的…?!”

   詭異的酸癢,從未體驗過的逆向灌注法術,白龍猛地抬頭盯緊發現雙方都略帶驚訝的目光聚集到了一起。金色的碎屑在兩人鼻子尖稍微掠過,讓濕熱的空氣吹在地上。

   “我去,你這什麼角,怪不得找不到傳電文的設備,直接用角編碼再通過電磁法術傳送,難怪不是均質的。”傑迪詫異的摸了摸銀甲上面鑲嵌的一小塊凸起確認了下,隨後恢復了讓龍看起來十分不舒服的詭異微笑,“雖然不是均質的掰不斷,你的頭總該是龍種的頭,對吧。”

   “嗯哼,見到半神的金角驚異是很正常的,低劣種族怎麼會擁呃啊啊啊!!!”

   克里斯嘲諷的表情從傑迪的狼爪貼在頭上開始變得扭曲,龍吻大張著嘶吼出聲——額頭沉悶的疼痛襲來,隨後是劇烈的牽拉感,尖銳的感覺直直刺下宛若砭骨錐膚。脖頸的肌肉也因為疼痛收縮痙攣不斷悲鳴,緊繃的肌肉讓鼻腔一口氣沒調整過來,紊亂氣流嗝瞬間讓白龍低頭把胃里的酸水吐出,噴濺在苔石表面。鮮紅的龍血從眼眶涌下,漫過潔白的鞏膜,眼眥,吻部,嘴角,再順著下巴滴過,濃郁的血液吧嗒一聲掉在胃液上,迅速漫開融入其中。克里斯耷拉著腦袋,左眼已經被血流完全遮住,額頭的巨大傷口跟傑迪手中帶著半個眼眶與顱骨的金角說明了剛剛發生的事,額骨順著骨縫被整齊的撕下,覆蓋著腦膜的髒器也因為顱壓的改變稍微擠出傷口,白龍左側臉完全被血汙覆蓋,只是靠著意志力半倚在牆上喘著粗氣。

   “得上點藥,萬一暴斃就不好辦了。克萊寶貝,把這角拿到武器科,沒有人就放到金工科,然後帶他去上面,處理掉。”傑迪揮手甩了一下上面殘留的龍血,把它放在了身後黑狼的手里面,走上前在白龍頭上的傷口撒了點藥粉。地上多了從大到小的幾串血點蓋在斑駁苔石上,大概以後也會被鞋子踩蹭成為這石頭包漿的一部分罷。

  

   大概過了一兩個小時。

   明晃晃的陽光突然出現在白龍臉上。

   又是那種特殊的毫無魔力流動的突然瞬移,像戲法一樣。

   早晨的太陽剛突破遠處的地平线,遠處的森林群山綿延,簇簇的白色百合像一條流動的江河,從束縛著自己的X型架兩側蔓延到牆根。這個院子中間是一棵只剩下粗大木樁的樹根,旁邊種著山茶跟野薔薇,還有一顆不算高大的苹果樹掛著反季的果子,紅黃相接,對面的牆上掛著吊籃和盆栽的各種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克里斯忍耐著劇痛眯著左眼稍微舒了口氣,啊,已經多久沒好好看過太陽了,仿佛世間所有的生命都應約而染,在這刹那里,在透明如醇蜜的陽光下,同時歡呼,同時飛旋,同時幻化成無數游離浮動的光點,有那麼一瞬間克里斯甚至想就這樣死在花叢和陽光包裹的清晨里。

   “看到陽光開心嗎,地下訓練的久了都沒有見到太陽的機會吧?”白龍右手邊的電梯門打開,推著手推車的傑迪和身後給灰狼撐傘的雷瑟出現在白龍的視野里。兩頭狼坐在了克里斯對面的桌子前面,不同的是傑迪並沒坐在上座,而是戴著手套站在了手推車旁邊,讓雷瑟坐在了陽傘陰影下的桌邊。

   “我不是很喜歡大量的光线,紫外线過敏,今天算是個例外吧”,灰狼扭頭咧嘴給了雷瑟一個異常陽光的微笑,轉身挑眉盯著光裸的白龍抬手撫摸著胸腹細膩的鱗甲。

   “滾開,死前還要侮辱我嗎,你這變態狼,我呸…噗!嗯媽的!咕…啊嗚,嗚嗚嗯…瘋子…”

   白龍剛張開嘴想對著這狼吐口唾沫,傑迪的手擰成詭異的角度猛地一頂錘在白龍的下巴上,尖銳的牙齒咬斷了白龍一小截舌尖,殷紅血液混合著嗚咽從嘴角漫出,從胸腹肌的溝壑慢慢淌下。狼爪從托盤里取了把明晃晃的手術刀搭在血痕畫過的腹中线上面,輕輕下壓。

   “忍耐…要忍耐…不能急於恢復傷口,一定要足夠逼真才能帶著情報離開這里,一定要忍耐…忍要嗚喝啊啊啊!!”刀刃輕易的沒過了鱗甲,點破了甲胄下纖薄的皮膚,表皮靜脈被離斷伸滲出一排珠鏈樣的細小血珠,足足20厘米串起了四分之三的腹部皮膚,克里斯鐵青著臉,呼吸都帶上了細密的振幅,沾滿自己鮮血的龍牙緊緊咬實忍耐著被活體開腹的過程。在刀劃透粉韌的腹肌之前克里斯幾乎沒有過多的慘叫,安靜的花園里只有刀刃和肌肉相交的細微摩擦音撥撩著耳朵,隨著最後一層腹肌的斷裂,刀刃落空感傳來,狼爪慢慢探入腹腔,或許是刺激到了敏感的腹膜,又或者是沒有麻醉親眼看到自己被開腹的恐懼,白龍終於忍不住開始哀嚎,兩行眼淚順著耷拉的頭顱滴在胸口,淒厲的慘叫滑過薔薇花叢,重重撞擊到對面的院牆上。

  

   “辛苦你了哦,今天的早飯就用你來解決一下好了,龍缺點肝髒一時半會也,死不了”,灰狼的狼爪慢慢的左右旋轉了幾下,左爪從盤子里拆了一包黑色的縫线,無視了哭嚎哀鳴的白龍,邊捏著邊塞進了傷口里。

   “老大又是單手打結啊,需要幫忙嗎?”坐在椅子上的銀狼剛想起身就被傑迪揮手示意停下,隨後右爪慢慢拿出一塊新鮮,鮮紅,堅韌的龍肝。傑迪把肝髒稍微清洗一下泡在了牛奶桶里之後,抬頭看了一下因為疼痛瀕臨休克的白龍,從盤子里取了支針劑直接從腹腔裸露的髂總靜脈扎了進去。

  

   “………哈呃,你,你做了什麼…吼!!”疼痛和肝髒被取走的氨中毒已經幾乎剝奪了白龍的意識,只是本能求生欲讓他沒直接咽了氣,現在恢復的意識則是藥物的作用,沒法暢快的失去意識而愈發清醒,神經也開始繃緊甚至更加敏感。

   “安非他命,就這麼暈過去我們還怎麼好好體驗,對不對?”狼爪也沒閒著,撥開網膜的血管,從中間穿過柔軟溫暖的腸管繼續向下,稍微按壓了下一個光滑柔韌的器官——濃厚的尿意襲來,箭一樣扎在克里斯的會陰上,金黃的尿水不受控制的從白龍的生殖腔里涌出,帶著些許的龍騷味。

   “放過我…”

   克里斯說出這話時並沒有反應過來,這是自己能說出來的,被自己根本看不起的低劣種族制服,綁架,處刑,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死刑也就罷了,還是被當做食材,死前被侮辱的結局。自己居然會因為身體第一次感受到了瀕臨死亡而危險主動求饒。白龍雙腿間的私處還在滴落尿液,狼爪已經轉到了這包液體的後面,攥住那個栗子大的腺體開始輕輕盤揉。

   “咕吼,嗚,嗚哇啊啊!把手!把手給老子拿出來嗚哇啊!”白龍淒慘的叫聲再次撕破了早晨清澈的空氣,聲音里也摻雜了哭腔,發自內心的恐懼讓白龍一再的想要動用恢復力保住這條命——也意味著再次暴露底牌,失去最後一絲機會。

   灰狼並沒理會,像搓揉手把件那樣饒有興趣的盤著這枚“龍核桃”,僅僅是做愛時的撞擊前列腺就可以帶來難以忍受的劇烈快感,更別說直接捋玩這顆腺體。白龍的龍根瞬間爆滿青筋,幾乎是在盤揉的同時帶著殘留的尿液頂出生殖腔。堅硬粗壯的龍根經歷著此生從沒有體驗過的決頂快感,龜頭也腫脹成紫紅色,瀕臨爆炸一般,尿眼大開還不停地流出透明的黏液,整根龍屌不停地抖動著,體液與喉嚨里尖銳的哀鳴聲一起噴出。

  

   “疼…要死了嗯哈!吼!嗷!射!讓我射!不…會壞…放”,克里斯語無倫次的嚎叫著,粗長上翹的龍屌在陽光下展示出足夠的光澤,大量汁液不停溢出,龍屌也開始劇烈的抽動。又過了幾分鍾,白龍胯下腥膻味一點一點變大,涌出的球腺液和強制榨取的前列腺液也開始更大量的分泌出來,隨後就是許久沒發泄過的乳黃精漿。眼前變白的快感包圍著克里斯的全身,勉強睜開的眼睛里再次落下生理性的眼淚,混著鼻涕從鼻腔涌出,甚至嗆了一口。咳嗽振動身體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和前列腺的快感前後夾擊著白龍本就已經消磨過的精神。可是這些折磨一點停留的時刻也沒有,始終前後拉扯不斷,白龍就在這絕頂的地獄內被折磨著,發出意義不明的哀鳴聲嗚咽聲求饒聲和一陣陣的強攣。殘忍程度這一點不亞於榨刑處死的恐怖,溢滿的精液讓白龍的龍根都快成了奶油冰棍,數十毫升的精液夾雜著血絲往下流淌。

   “要死了……再不做點什麼我真的會死,真的會,至少先止血……嗯?!嗯…不會吧…嗷!碎!碎了嗚哇!!”克里斯被腹部的創傷和下體的快感反復淫奸著精神,意識也因為失血和折磨瀕臨消散,如果不是軍人的意志力,現在大腦應該已經被強烈的刺激燒短路陷入昏迷吧。但是當白龍想集中精神止血來保持最低生命狀態時,腹部的傷口並沒有像在地牢里一樣控制著速度緩慢恢復,准確來說是毫無效果。傑迪一手持續刺激玩弄著白龍的前列腺,一手把醃制好的肝髒取出切成厚片,在鍋中使用高溫快速干煎,打開托盤放在了准備好的烤土司和苹果片上面,微黃的龍肝表面焦黃濃香,內部溫熱柔滑,一看就是入口即化的質地。

   “喔,再來點醬汁應該更好”,灰狼右爪稍微弓起,尖銳的指甲一下子刺透了白龍的腺體,底層的濃精混合著新鮮的龍血在體內充分混合,粉紅的醬料噴涌問出,在橢圓的長盤中濺出漂亮的擺盤汁。“龍肝厚煎配精漿和酸苹果,想嘗一口自己的味道麼?我可准備了三份喲”,傑迪端著盤子把自己和雷瑟的份放在了桌子上,舉著另外一個盤子抬起湊到了克里斯嘴邊。此時的白龍除了恐懼和不甘應該沒了其他的情感,瞳孔放大,身體顫抖——不知道是失血還是單純的被面前這頭狂氣的灰狼嚇到,亦或者是對失去了恢復力的不解。剛剛咬斷的舌尖已經充血腫脹,似乎已經止血,這疼痛可是貨真價實的。有些木訥的克里斯心中卻五味陳雜,任務失敗的自責,身處虐殺游戲的恐懼,無法逃離的絕望,難以歸鄉的落寞,以及傷口傳來的愈發強烈的生理劇痛。克里斯只是盯著這盤煎肝,自己的肝髒,嘴唇蠕動了幾下但是一言不發。

   “我知道了,沒胃口,但是不吃早飯是個壞習慣,吃不下去我來幫你好了嘿”,灰狼變戲法一樣從空空的雙手中間搓出了一把銀質的剪刀,尖頭不大,柄卻很長,就像古時候的銀絞剪,“首先得讓你乖乖的張嘴,是不是啊親愛的。”

   “我…不是…廚房不會辭退我,我還能繼續干活,別打了——嗷!”白龍前言不搭後語的碎碎念,又猛的吼出,生物在求生本能的作用下會將生存的需求最低化,所謂的大腦宕機也就是這麼回事,大腦將無用信息雜亂的排列不進行處理,減少氧消耗來維持生理機能。克里斯也是,無法對抗的恐懼和疼痛已經歪曲了他的意識內容,在剪刀接觸到嘴角之前只能淒厲的嚎著亂七八糟的信息。龍族的恢復力在額頭上藥物的抑制與鎧甲不斷吸收生命的效果面前幾乎失去了效果,從一開始傑迪就沒想過給他一條活路。

   “滋——嘶!”刀刃和他的嘴唇親密接吻,纖薄的皮膚和軟鱗像絲綢一樣,灰狼稍微用力讓嘴角抵住刀刃同時捧住白龍帥氣的臉,往上一推,四弦一聲如裂帛。兩側嘴角被撕裂,破開臉頰,上下兩排潔白的龍牙非常清晰的顯露出來,被剪開卸掉的下巴掛殘余的臉上隨風晃動。白龍眼角不斷涌出清淚,絕望,實打實的純粹絕望,痛楚已經不是什麼難以咽下的感覺,而黏稠如同瀝青一樣的濃稠絕望粘在他的心里,死亡似乎是奢求,對方在通過那件兵裝驚細的操控著我的生死,我毫無還手之力。煎肝的香味混著自己的騷精腥血從喉嚨吞下,白龍一陣干嘔,低頭被迫咽下後又被狼爪握住了剛剛略帶疲軟的龍根。

   “啊,醬汁吃不完,也沒機會吃了,容器還是應該處理掉比較的環保——”,沒等白龍反應過來,傑迪手中的柳葉刀已經對著龍根按了下去,暗紅的血珠滲透出來,順著刀口逐漸向下,灰狼沒有絲毫遲疑,直直的一刀把克里斯的龍屌旋了下來,連帶著兩顆肥碩的卵蛋,一手旋割的同時一手用雕刻刀在卵蛋上刻下了白龍的名字。

   “吼嗷!嗷呃啊啊啊啊!”白龍嚎叫聲已經聽不出龍吼的威嚴,如同牲畜嘶鳴非驢非馬,十分陰疹,過量的疼痛不僅僅局限在傷口附近,他甚至可以感到雙手雙腳的灼熱和脹麻,仿佛有千萬根燒紅了的針尖,刺著白龍的肢端。心靈上的恐懼和人格上的恥辱互相疊加,就跟剪掉烈馬的鬃毛和拔掉公雞的翎毛一個道理,龍失去了象征身份的龍角和代表強欲的性器,身下只剩下一個流著烏紅血液的深洞,大概這是克里斯做夢也沒有想到的結局。

   灰狼順手把白龍的巨物放進了手推車,從下面取出了一朵百合花——金色的百合花,花朵似乎是黃金打造,精湛的鍛造工藝把花和枝條焊在一起,花柄同樣是合金材料,泛著略顯特殊的熒藍反光。“熟悉麼,克里斯,金工部門加班送給你的禮物,你的角做的喔”,傑迪把花拿起來輕輕在白龍的右眼前面晃了晃,克里斯在剛剛的痛吼之後大概……只剩下最後一口氣,頸部的肌肉已經無力支持過於沉重的頭顱,失神的目光甚至無法聚焦在面前的金色花朵上。

  

   “百合的花語代表純粹,你是名優秀的特工,也是相當有實力的戰士,在領域里做到了最完美的自己——我是這麼覺得,拿它來送你上路最合適不過”,傑迪抬手把金屬花的末端對准了白龍還算完好的右眼,慢慢的頂了進去。花柄被眼眶一點點吞沒,在眼睛里發出細微但是讓大多數人聽了會心跳加速的“咯吱”聲音,克里斯仍舊是半垂著頭,血液從被剪開的嘴角滲出染紅了整齊的龍牙,順著已經失去功能的下巴滴入白龍自己的腹腔,成為干涸的碎屑。胯下的血洞也因為失血過多逐漸停止了滴流,鱗甲縫隙里填著的血漬就像是鮮血織成的網襪穿在白龍的腿上,再滴到地面變成血窪。龍角制成的刑具仍在推進,緩慢,又有力的一點一點頂進眼眶,摩擦著內壁的骨骼發出同樣細小的苛察苛察摩擦音——緊隨其後就是火柴棍掰斷的聲音和金屬棒猛地落差感,末端從眼眶里捅入,隨著灰狼的抽送推擠攪碎了克里斯的大腦。金色的花只剩下花托釘在白龍的右眼眼眶上面,虛弱的喘息也在這下之後停滯,再沒了什麼聲音。

  

   你在花園里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旁邊看你;

   花香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的死裝飾了我們的夢。

  

   “老大,確定結束了麼?”

   “嗯啊,鎧甲感受不到任何生命力了。”

   “你尊敬他作為軍人的素養麼,老大?”

   “當然,我很尊敬。”

   “那為什麼不用槍給他個痛快”,灰狼轉過身稍微撫摸著滿是血汙的龍軀,稍微壓低眉毛想了下這個問題。

   “這個嘛,我喜歡看花朵凋亡的美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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